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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国庆汇演
    时间过的就是快,不知不觉,再有一周就到十月一了,局里来了文件,布置了今年的国庆活动,要求人人参加,王叔除外。许队给富根报了四项,一项是拔河,一项是队列表演,一项是革命歌曲大联唱,还有一项是扑克比赛。范老师就报了一项大合唱,主要是队里照顾她,她肚子鼓起来了,好几个月了。全队的人都在忙活,学歌的,练唱的,踢正步的,张丰远和小秋演小品,题目叫《一杆称》,排练时,这小品富根见过,很热闹,也滑稽,就是内容不真实。小品中说的是城管的人怎么费心苦力的帮助商贩安置摊位,和商主讲国家城管方面的政策,为老百姓丢了一杆称冒雨为人送到家什么什么的,最后,那老百姓感动的哭着说:城管的人就是我们老百姓的亲人啊!老百姓拿出自己的鸡蛋非要送给城管人员,张丰远演的那个城管员说:“不行,大爷,我们不能要你们东西,那样我们是犯纪律的!”
    看到这,富根就笑的都抬不起头来,吊啊,还给人家送称,你光抢就抢了多少杆了?五十杆不到也得四十九杆了;要搞好政民关系,要体贴老百姓,和老百姓打成一片。这倒是真的,老百姓激动的哭也是真的,老百姓送你鸡蛋也是真的,可那是怎么送的?不是几十个老百姓在商业街和我们打成一片了吗,我想开车跑都跑不出来,你抢了那老奶奶的称,那老奶奶哭了可不是,那鸡蛋可不象你这小品里似的,是煮熟了送你的。在商业街上那是生鸡蛋啊,老百姓不要了,宁可不卖钱了,都扔过来打你的,你满头鸡蛋黄子那阵,你说什么来?是说这句话吗?还“我们不能要你们的东西,那样我们是犯纪律的!”你不要可得行啊,人家就是一个劲的往你头上砸,说砸地就是个儿,你想不要都不行。
    小秋问,我们演的怎么样富根,行不?
    富根说:很行,很好笑。
    小秋说:这可不只是很好笑的问题,我们的目的是让人们在笑声中体会到其中的深刻内涵。
    富根说:很内涵,很深刻
    丰远问:你老笑个啥劲?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别光笑,你可以给我们提个建议。
    富根答:建议我倒是有个,最后那大爷送咱们鸡蛋时,你再说句话。
    小秋问:什么话?
    富根道:你说:“大爷,还是您老人家理解我们呀,我们觉得鸡蛋熟的就是比生的好,生的太脏了,打在头上不好洗啊!”
    小秋和张丰远听出来了,一起上来就想将富根按到沙发上,还说,你这个吃里扒外东西和谁一伙啊?多亏富根体壮,他俩弄不了他,让他跑了。
    为了国庆,最心是许队,他想这一次一定得在张局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他分管的路段,上面来检查时的评价比一队的要好,“四小建设”了比一队的要好,都来参观过两次了,他真挺感谢富根开发的那块地了。他想,趁一队的徐大棒子外出学习之机得给张局留个好印象,别看你县委里有人,外出渡金,提副局还不一定是谁呢?自己是当过兵的人,这次一定要让队列表演把一队压下去。
    为了国庆,最下力的要属副队杨克了,自从他的“黄色事件”之后,他一直没有找到再次表现自己是大本生的机会,尽管自己跑了不少关系,副队这职务是保住了,但党员转正的事这一批没有他,他知道与那事有关。所以,这几天他真是以队为家了,拼命干。诗朗诵的稿子是写了改,改了写,都好几遍了,他还是不满意。那国庆板报出的也比平时漂亮的多;他的毛笔字也派上了用场,花花绿绿的写了好多幅;那么脏的宣教室他一个人打扫的是一尘不染,富根都没用;欢渡国庆的大牌子早就写好让王叔糊到木板上摆到了院门口;这又组织革命歌曲大联唱,还专门从文化馆请来了指导,是自己骑摩托车联系的,“面包”都没用。
    为了国庆,最高兴的是范林青,因为有国庆丈夫就能放几天假,能回家了。当然,这不是她之所以高兴的最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她瞒天过海,让丈夫相信了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富根这边更是没问题,略施小计富根就被哄住了,知道他俩那事前她肚子里早就有种了。她怀孕的事公开了,老家里的人知道后特别高兴,爷爷奶奶都来看了她。等丈夫回来他们再去老家看看爹妈,看看奶奶,他对爷爷印象不是很好,她不想爷爷,觉得爷爷象是个老顽固,做事认死理,人送哥哥的东西,给他拿去,他老是问,是你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弄得哥哥总是上不来下不去的。
    有首歌唱过,叫什么“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街上卖夫妻用品商店的音箱里天天唱,徐大棒子在市里学习,每天都要经过这门口,听到这声音就烦。这几天,他就觉得这歌是专门象唱给他听的,在一队食堂做饭的袁芳找到他市里来了,她本是许光胜介绍到一队的,说她怀孕了,他知道这孩子是他的,要是妻子没怀上的话,自家把这孩子想办法收养了就行,可妻子现在有了,算起来,只比袁芳晚了十几天,他劝她把孩子做了,她不干,非要把孩子生下来,这事可把他愁死了。他也有高兴的事,自己那家伙八九年不“播种”,这会可真的行了,不光行,还同时让俩个女人都怀上了,看来在市里偷偷吃的那药是管用了。忧的是,自己马上要提副局,不能在作风上出现任何问题,许小棒子表面看不出什么,为这副局的事暗暗和自己交劲,自己可不是什么傻瓜。可。他临放假的那天,终于想出个万全之策,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富根,万一富根那边不行,还有一种办法。
    十一长假,七天,徐长龙从市里回来,给范林青买了好多营养品,还有两本书,一本是《婴儿孕期保健食谱》一本是〈〈孕期性生活技巧指南〉〉,还有一件漂亮的外套,范林青说,我肚子以后越来越大,你心倒好,可我能穿吗?他说,不就几个月吗,生过孩子后再穿也不过时。他还说,我在家这几天,你就别下厨房了,我亲自给你做。林青很是感激,但心里还是觉得疙里疙瘩的不是很愉快。她问,那大包东西是给俺爹买的吗?他说不是,我们吃过晚饭得去到看看他舅,给他舅买的。他舅?他舅是谁?她突然明白了,咯咯地笑了,说,孩子这还没出世呢,就开始叫舅了,男孩女孩还看不出来呢。他说,那不管事,不管男的女的也不管生没生出来,将来不都得称你哥为舅。徐长龙,你可真是个势力眼啊,你现在用着我哥了,就给他买东西,用不着我爹了就不给他买了?徐长龙辩解道:不是,老爷子和哥不一样,你给他在外面买东西,他还训你,怕花钱,再说,现在这东西上年纪的不稀罕,就觉得土生土长的好,哥不那么看,远处的比近处的好,国外的比国内好。他姥爷那我们明天去时到商店再买点就行。范林青说:明天?明天我们单位排练呢,我又没请假。徐长龙哈哈的笑了笑,轻拍着她的膀子说:我的夫人啊,这你放心,本官已给你请了,回来时我让司机顺便去了你那一趟,和许队说了。你那许队认真着呢,嘱咐我后天一定叫你上班,强调就一天,虽是开玩笑式的说的话,我听得出他是当真的。对,他还给了我两箱子苹果,忘在车后备箱了,明天走时给家里拉上,给你爹吧?林青说:他才不要,家里有的是,自己有果园,他还要那个?长龙说:他有是他的,我们送是送的,那是烟台货,比咱这好,富根给我上车上搬时我看过,色好,味浓,是“青香蕉”。对了,林青,我看那富根挺忠厚的,你咋不给人家介绍个对象?林青拿着遥控器,刚想打开电视,又遥控器扔在沙发上:谁说没介绍来,我给他说了工商局打字室里的文燕,见了一面,文燕嫌他家庭条件不好,家不在这里没同意,长龙说“噢,别人还托我给俺单位食堂里的一个小姑娘介绍对象来,不知给他说说行不?”林青一听这话,忙凑长龙跟关问:“怎么不行,那姑娘多大了,人长的漂亮不?叫什么?家是哪里的?”
    长龙说:“人长的还行,我打饭时见过一两会,看样子有二十二三的样,叫什么芳来着,忘了,我一年才在食堂里吃几回饭,很少见她。你觉得合适我就帮着问问,看人乐意不。不过我也听说过,那女孩是个高中落榜生,有个男同学跟她不错,象是在恋爱。可他亲戚跟我说过,要我给她介绍对象的话,当时在酒场上说的,谁拿这事当真来,这是今天说到富根了,我又想起这档子事来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可别象我在市里学习时听得那事,当中间人可窝囊死了”。林青问:“什么事啊能把中间人窝囊死?”长龙说:“我那同学说,他那里他的一个同事给本单位的一个女孩介绍对象,介绍给他侄子,他侄子家条件也不错,女方也同意,俩人交往了几个月,都订亲了,后来不知为什么分手了,为退彩礼的事闹翻了,都成了中间人的不是。人家那女方还怀孕了,男方不要她,她就找中间人,中间人当然是向着自己侄儿这边了,就说工作没做下来,哎,你说,那女孩子翻脸不认人了,最后,竟对外说,那孩子不是他侄儿的,是中间人的!还咬的很死呢,谣造的有鼻子有眼的。那中间人比他大二十来岁呢,人家孩子老婆一大堆了,你说窝囊不?多亏这中间人的老婆是个聪明人,不管那女孩咋闹,人家就站在自己老公一边”。林青说,“哎!还有这样的事?这年头就这样,好人难当啊!咱不可能遇上,这富根人不错,你有空就问问吧?”徐长龙说:“行,你若再见到富根,也和他先透个话”。林青点头应着催长龙说:你要问这事,就快点别拖拉,这阵子我看俺单位看门的王叔和富根走的特别热乎,我寻思很可能给他介绍他大孙女,那可不成,他大孙女一年离过两次婚了,都是人家不要的,听说是个“石女”徐长龙问,啥叫石女?林青没好气地说:不知道!
    队里五点下班,早超点了,二队人都没走,还在那练。别说,富根除了让他看书学习写文章他做不来,别的,还真做啥象啥。这队列练习,许队就说富根做的最好,每个动作都很到位。富根这两天都成了示范生,常给大伙做演示,大伙也觉得他确实做的比自己好。快六点的时候,许队才说,结束吧,明天继续!富根解下那白腰带,跟王叔打了声招呼:“晚饭我不在这吃了,有事,先走了,出了门就向西山坳跑去”。快到山根了,他突然停住骂自己道:“你这个昏头,和人家在早市上约好的,怎么忘了?”又开始往回跑,跑到北环路十字路口,老远就见那姑娘在那等她,他跑了一身汗,一边擦一边说:“我来晚了”。姑娘说:“不晚,我又没事,多等会没啥”姑娘把手中的一只活公鸡提了提说:“这是俺奶奶最大的一只了,五斤七两,咱找个地方称称吧?”富根说:“你知道多重就行了,甭称了,算算账就行”。姑娘说:“四十五块六,这是家里自己养的,贵点的,八块钱一斤”。“这么贵啊?一斤比街上的贵二块钱呢”富根说。“不算贵,就这个价,你天天上街你还不知道。俺奶奶要知道你是穿这身衣裳的她贵贱不卖给你的”姑娘笑着说。“怎么?她烦我们”富根问。“也不是,是几个月前,在商业街她和你们的人闹过别扭,你们抢她的称来着,她老脑筋,改不了”。“噢,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你奶奶可厉害了,打了我那同事一头蛋黄呢”。女孩笑了笑说,“是吗?不过她现也好点了,我也是在你们一队做临时工的,在那做饭,开头她就不愿让我去,现在也不反对了”。富根说,“是这样,那我就不和你讲价了,说着掏出一张五十元大票来,递到姑娘的手里给你,这够了”。姑娘说“我再找你五块,让你六毛”。富根:“算了,我还有事,别找了,以后我再要时,贵贱不说,给我弄这样的真家鸡就行”。转身要走,姑娘拉住他讲,“那可不行,我可不占你们便宜,把五元钱拍到他手里。还说,你再要时,我不几天就和奶奶上一趟胜利山早市,到时你再找我就行,我姓袁,叫袁芳”。富根应着,提着鸡走了。走着走着,他想,怎么搞的,真象范姐说的,这身衣服确实不受人欢迎啊,不是,这衣服得罪谁了,主要是人不行,也不是,是人做的那事不行,还不是,是上级安排的不对,管他谁不对,上西山不能穿这个,回去换身便服。他提着鸡进了队院,人都走了,王叔问他:“你这提着只鸡做啥?”富根说:“我给别人买的王叔,你看这鸡行不?”他把鸡给了王叔,自己回屋换衣服去了。出来后,王叔说:“这只鸡不错,是真货,这样的现在不好买,我捏了捏鸡的脖下说,还没给它塞粮食呢,不错,多少钱一斤?”富根说:“八块”王叔说:“哟,八块,是不贱,不过也差不多,行。我家大孙女做这种鸡是最拿的,小子,你若有抽空到我家去趟,让你尝尝我孙女的手艺”。富根说:“行,我真的没去过叔家呢,到时,我拿只鸡,不,是两只,咱吃一只,给你留一只”王叔说:行,我那还有老白干呢,现在这市场上可没有卖这种酒的了,味道浓着呢,六十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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