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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被窝里的笑声
    白天的雨过后,晚上气温有点闷热,十一点多了,富根还没睡,翻来覆去的。袁芳说:“这么晚了你干什么?明天还得早起淘出那两盆子面来呢,别折腾了,快睡!”富根说“也不知咋地,就老睡不着,脑子里满是老家里的事。”袁芳说:“老家里?啥事,想谁呢?”富根不答腔,袁芳又问了遍,他列着身子朝床外翻,就是不应。袁芳说“哑巴呀?”伸手到他被窝里掐他:“哟,你又把睡衣脱了?你这人咋了,跟你说多少回了,这样光光的咋睡?连裤衩都不穿!”富根回过头来说“我不穿,我也跟你说过多少回了,那东西我穿不惯,睡觉不脱光,穿衣服咋睡,穿衣服还叫睡觉啊?就你,跟这城里学得,瞎酸!”袁芳生气的一下坐起来,把灯拉开了说“富根,你别不识相,什么叫瞎酸,到哪步说哪的话,我乡下家里也不兴穿这个,人这儿不都这样吗,要么人那卖睡衣的傻呀?没买的,没用的,人天天进那些货摆那亮样吗?你早先说你老家吃凉皮的还不放胡椒粉来,在这不放能卖得好吗?你早前上街卖皮不是靠肩膀挑,现在你不是蹬三轮吗?头先,一家七八口子睡一个大炕,现在咱磊儿不也独间独房了吗,真是的,人家说咱土,你就非土出个样来让人看呀?”富根说“行了,行了,少说点吧,不就是个睡衣,这有什么土不土的,还让人家看?谁半夜里还掀起你被子看你穿睡衣来不?净说些没用的”又把身翻了回去。袁芳拿枕头用劲砸了他说:“噢,没用的,我说的是没用的,那我就给你说点有用的,你说咱买这房的钱包括着卫生间不?这卫生间里包括那马桶不?你白天不用也就算了,半夜三更的你到外面上厕所,这是住楼,这是四楼呢,人家楼道里邻居都问我好几回了,我说你早起去店里呢,晚上又静,你弄得那声音满楼道里响,你到一楼我都震的耳疼,能让人家不烦?这还亏离公厕近呢,要是远呢?要离咱这有一里路,要是有个下雪下雨天呢?要是咱住十楼呢?你还往外跑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晚上偷汉子呢”富根也坐了起来说“人生来就是蹲着屙屎的,我坐着屙不出来,该蹲的就蹲,咋非让坐呢?你,你,你别蹲,你站着泡瀡,我瞧瞧啥样?”气的袁芳一下把被子给他扯了。“哎哟,哎呀,你这是干啥?别冻着我,我明天还得给你挣钱呢?”富根边说边乱抓东西往身上盖,慌乱中将自己的裤头套在了头上。袁芳看着他那囧样,一个枕头砸过去,盖在他那毛茸茸东西上,哈哈地大笑起来,说:“丢死了,丢死了,快盖盖!哈哈哈”这时,听到床边墙角的暖气管被敲的当当响,知道是楼下的又嫌他们动静大了,就忙捂了嘴。富根忙伸手去拉灯说:“还说我上茅房弄动静大呢,你听你笑的,慎人不?这大半夜的,人家楼下还寻思咱这房里闹鬼呢”袁芳给他拉了被子盖上,自己也躺下说“我笑,我笑啥?还不是笑你那东西,低头耷拉角的样,也不知捂盖捂盖?”嘿嘿,又在小声的笑。富根回过头,和他对脸说:“还笑,再笑楼下的那老头明天非找你不行,上次赔碗凉皮了,忘了?”袁芳说:“我笑,我笑咱店东的肥鸭嫂子呢,前天磊磊他姥姥过生日,我去她那拿了只烤鸭不是,你还嫌我去时间长,你知道我在那干啥?听她给一帮子老婆讲笑话呢,笑死人了”富根问:“她讲些啥呢?”袁芳说“那我说给你听,听完你不准笑,你若笑了,你就得把睡衣穿上”富根说“行,你讲”。袁芳说,鸭嫂讲啊,前东街有个老汉,人长的胖呢,夏天最怕热,他老伴就用蚊帐布儿给他做了个肥肥的大裤衩,那布儿孔大,透风呢,凉快。一天,这老汉就从乡下收了些鲜桃,担回来坐在果市里卖,天热啊,他就习惯地又将裤腿卷起来了,他下边那东西基本全露了,那大姑娘小媳妇的,一想往他桃筐那凑,就立马躲开,天都大中午了,他一个桃都没卖!他就在那自语:“今天是怎么了,往日这时他早卖完了”。对面一卖梨子的老太看出了这其中的门道,又和她熟悉,就走过去提示他:“老哥,今天桃不好卖知道为啥不?”老汉说“谁知呢,娘的,奇了怪了?”老太说“大哥,下边,你下边,主要是因为你下边的”老汉说“我做生意实在呢,从不糊弄人,什么上边下边的,上下都一样,不信,你翻翻这筐,上下没个烂的”老太又说“我说是你那毛,那毛都出来了,有毛”老汉说“有毛,有毛是秋桃,这你不懂吗,这样的最甜”老太见他还没听懂就有点急了,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回头跟他说,“我是为你好,反正你这个样是一个甭想卖了,你得盖盖,大哥你得盖盖。”老汉有点生气说:“盖盖!盖盖?我做这些年买卖了,我不知道呢,我敞着卖还卖不了,还让我盖盖,哼!”富根听了一半时就想笑,袁芳能看得出他是在硬憋着呢,等到讲到最后这句,他实在憋不住了,蒙头就在被子里面偷笑。袁芳也笑着说:“咱们讲好的,你笑了,你就输了,你得穿睡衣,快穿上”。富根说“要不这样,我再给你说一个,你要笑了,我就不穿”。袁芳不干。富根又说,“要不这样,我给讲过后,你要笑了,我今天不穿,明天穿成不?”袁芳点头。富根就讲:“我这可不是故事,是真事呢,是我在城管队那会,奉远那小子自己在我宿舍里对我说的。就是他那次去泰安学习了两周刚回来,老想和他媳妇做那事,可那天偏是晚上许队要让他去工商局开个什么联合执法会,他就求我替他去,说没什么事,只是凑个人数就行,我就应了。这事是第二天他跟我说的。他说,回家后,想你嫂子呢,她又下班晚。好不容易下班了,又要去他娘家接孩子,我只好耐着性子干等到晚上八点多,可那孩子怎么哄就是不睡觉,我实在没招了,就对俺那儿子说“文儿,你现在在幼儿园都是做什么游戏啊”文儿说“丢手娟,过天桥,骑木马还有。”我说“停,停,文儿,你骑木马是不是骑的不好啊,你老师跟我说过你不好好骑呢,老往下掉。”文儿说“没呢,我骑的可稳呢,没掉”奉远说:“我才不信呢,要不咱就拿你妈当木马,我和你比个赛,你骑上我看掉不?”我儿就点着个小头应着:“行,行,骑就骑,比就比”你嫂子当然知道我的心思,就冲我抿嘴笑着挤了下眼。小文一爬上她的后背,她一动,小家伙就翻了,再上,还是这样。我就叫他一边去:“看爸是怎么骑木马的,我拖了个床单蒙头披身,就上去了,你想我能掉不来吗?我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嫂子了,骑着骑着,骑到最激烈的程度就把文儿早忘了。小家伙用劲往下推我也推不动,谁知他从后面钻进床单里咬了我腚一口,哎呀痛的我就训他:“你个逼孩子,咋咬我?”他说“你骑这么长时间都把俺妈累坏了呢,你没听俺妈哎哟,哎哟的都快哭了,你听不见吗?”我说“咱不是比赛吗?我又没掉下来!”他说“你是没掉下来,可你耍赖!我刚才从后面看到了,你在俺妈腚里插了个‘插关’!那你还能掉下来吗?”袁芳早就笑的不行了,一头拱进富根怀里说“你个臭小子,我还是头一回听你讲笑话,你这不挺幽默吗,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木头”手顺便移到他的。富根说“这么晚了你要做啥?”袁芳说“你说还能做啥,我想用用你的‘插关’”富根说,“我也想,可咱这床前天坏了,我还没抽空修呢,一动,就吱嘎响呢”袁芳说“我不管,就要!就要!”俩人“战斗”了不一会,床头角那暖气管儿又当当有人敲了,就听袁芳说“烦人,真烦人,管他?楼下这俩个老家伙,一点也不体谅年轻人,自己没在年轻过吗?”她稍一停,翻身下来,一把把被子扔到地板上,把富根从床上扯了下来。富根说,“你这也才狂了吧,象电影里那演戏的”,袁芳说“他们那是在演戏,咱这可是假戏真做,我本来就做过演员的,只是一天”富根还想问她关于“一天演员”是怎么回事的,脸被袁芳的头发盖住,嘴也被她的香舌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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