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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八O后
    08年初,全国近二十个行政区域遇了雪灾,好心人自发的为灾区人民捐款捐物,富根家捐了四件衣服和磊磊的一个玩具,也响应了一个门头一百元的号召。
    二月里,没了春寒料峭的感觉,风柔了、阳暖了,草芽儿冒尖了,冬青叶上油了,可也不象歌里唱的:“春天里来百花香”花还没开。小山城的人庆幸天爷爷、地奶奶没让他们尝那雪灾的苦处,就信心倍增,都卯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这当然也包括富根一家。
    富根的批发商户已到了十六家,日批发凉皮达一千七百张,每张的纯利润二毛钱,加上零售收入,日进四百元不在话下。照这账算来,五六月份再开第二个门头可能没什么难度了。从他一周两次跑银行的脚步上来看,小生意做的是红红火火,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袁芳爹娘回家搞大棚了,时间得一个月,店里剩下他们三人,每人的工作量明显也加大了。今日,他一气从早五点开始一直忙了五个小时,看看活儿差不多了,才伸了个懒腰,喊袁芳和翠妮停了,自己从店里出来,拿个马扎到冬青边坐了,将整个身子沐浴阳光里。他抬头看了下太阳,太阳就嫌他看,耀他的眼,他眼里就出现了五六个彩环。他忙低头,地下也有好几个影环儿,不是彩的,变黑白了。黑白圈里有几个小黑点儿在动,他细一看,是好多只蚂蚁。这天虽是暖和也不该有蚂蚁出洞呀?他冲立全店门口看,想问张嫂,今年什么时候惊蛰。张嫂不在,门口木椅子上只放着一个装着半下黄豆的簸箕。他再低头看那小东西,发现他们的大门是在冬青隔拦石的下面,队伍断断续续的伸向一个地方,那里竟黑压压的一片。他把坐位移过去看他们在干什么,不会也是在做凉皮,和我抢生意吧?
    他看到了,他们不是在做凉皮,但他们是在运凉皮,还是他家的凉皮。一条长宽有他食指大小的宽粉凉皮,不知是谁扔在这了,这小东西们便有了一个浩大的工程。工头呢?经理呢?他们在哪?去洗头城了,不可能,他们那没有洗头城,因为他们没有头发。也不对,现在的洗头城没头发的不也常见有人进出?难道他们真没管的?没管的他们都能自觉劳动?对啊,这东西向来是自觉的,人要是这样多好,没有红绿灯,都自觉的排着队;没有青皮,也不见有打架的,没有抢食的,偷盗的都不寄生,蚁该是没有公检法这些部门吧?他们把这东西拉回去干什么,也搞批发?或是分了摆摊?他们那有商业街吗?有城管吗?城管会追着他们跑吗?不可能。他们多好!生活也可能超过小康了,到这种自觉程度,范爷爷说就是过共产主义呢。
    他看的入神,一只高跟鞋过来,差点打乱了蚁队,抬头见是翠妮,手里拿着两支糖葫芦站在他面前说:“给你,你吃”他忙推开她说:“别往这走,哎,小心,小心别踩了他们,他们正在搞大工程呢”翠妮说:“叔,你还是去当和尚吧,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杀罩灯。给你,拿着呀?”又将那支粮葫芦递过来。富根说:“我不吃,给你姨去吧”翠妮说:“我早给姨一支了,这是给你的”富根还是说不要,翠妮就把那只大脚放在“蚁队工程处”说:“你不吃?我就叫他们的工程塌方”富根说:“我不喜欢吃酸呢”翠妮还是不让,并拿脚威胁他,他就接过一支一口咬了最上边的一个,嚼了两下,咽了,没吐核。翠妮惊讶的看着他。他又吃一个,还是不吐核,她只见他嘴上的胡子一动动的,她想到了那个“毛刷儿”的故事,就想笑。听姨在喊她,忙跑回去跟姨说:“姨,姨,你说俺叔咋吃糖葫芦?一口下去不吐核!”
    翠妮走了,富根在想,现在这孩子脑子里也不知都装些啥?昨天说她地下室里漏水,我去看了,哪那是漏水?也不知是啥时融化的雪水从窗沿上渗了点进去,天一暖就干了,大惊小怪的。又说她床下有老鼠,跟我找了半天,连个老鼠屎都没见。还非让我在她本子上(日记)画两个一大一小的桃子,不连在一起还不行,其中一个上写上我的名字,说这样能在新的一年里给全家带来幸福,真是的,不好理解。说笑,莫名其妙的笑,说哭,那泪真是现成,时刻准备着似的,半分钟能流出三对来。人说八O后怪,我看这九O后,更怪!她算不算九O后呢,我算算,哟,她今年十七周岁,也就是说虚岁十八了。范爷爷说:早前,十八岁都做两个孩子娘了,你看她这样的,真要有了两个孩子,你能找到她人啊,等她上街上买糖葫芦回来,那孩子还不饿个半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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