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第十一章街头吵架
第十一章街头吵闹
陈小宁在医院治好了疝气和烫伤的脚,准备出院回自己的裁缝铺,他对一直陪同在身边的陈舟说:“我得过疝气这个事,你千万不要跟王国凤讲,不然她以后有心理负担,懂不懂?”
“我对你这么好,陪你住了这么久的院,你就只想到她,就不考虑我的心理负担?”陈舟醋意大发地回答他说。
陈小宁拥着她的肩膀,亲了一下陈舟的脸颊,嘻笑着对她说:“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就是等你的这句话,以后你要将我当二老婆对待,家里的钱你要给我留个小金库,免得她跟你分手的时候,人财两空!”陈舟提醒陈小宁说。她早有预谋似的,盯上了陈小宁的财产。
陈小宁心里一征,故作轻松地指着陈舟的脑袋瓜子,开玩笑地对她说:“你这个人思想有问题!你是不是特别喜欢人家两口子闹分手,你就高兴了?我们夫妻相亲相爱,始终不渝地走下去,是不是会让你很失望?”
“那肯定啦,我对你失望至极,恨不得咬死你!”陈舟毫无顾虑地对他说。
陈小宁拍拍她的肩膀,严肃地对陈舟说:“王国凤是我的原配,我们是患难夫妻,不管我们走到哪一步,我都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这是基本原则!”
王国凤正好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听到了陈小宁说的话,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快步来到陈小宁身边,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腕,挑衅性地看着陈舟说:“老公真好,我这一辈子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就是有一个别人偷不走的老公!”
陈小宁尴尬地看着陈舟,他沉着脸对王国凤说:“你怎么来了!”
“报告老公,我高兴来就来了!老婆来接老公出院,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谁能拦得住我!”王国凤骄傲地说。她用手附在陈舟耳朵边小声警告她说:“贱货,你是心甘情愿来当他的小三,别指望我们会把你当人看!我们是原配夫妻,是铁打的感情合法的关系,你想挑拨离间我们夫妻的团结,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我不想跟你争辩,让时间来证明一切!”陈舟自知陈小宁爱她,所以她毫不退让地回敬了王国凤一句狠话。
王国凤本来想扬手打陈舟,可一看到陈小宁凶狠狠的目光瞪大像牛眼,她气呼呼地提起陈小宁出院的东西往楼下走去。
陈舟扶着陈小宁在后面慢慢走,到了医院门诊室外面的场,王国凤租来的小汽车在等陈小宁他们下来。
陈小宁和陈舟来到汽车前,王国凤铁青着脸坐上副驾驶座位,陈舟与陈小宁坐在后座,两个人手挽着手,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旁若无人地嘻哈说笑,一点不给王国凤的面子。
王国凤气得咬牙切齿,自己的丈夫就这样被人家抢去了,还当着她的面搂搂抱抱,这不是明显侮辱人,是什么?
“世界上最难的修行是忍。”王国凤虽然敬过菩萨,但还修炼不到家,她咽不下这口恶气,指着陈舟破口大骂说:“你这个,狐狸精!你怎么就不去抢别人的老公,要来抢我老公干什么?我哪里得罪过你啦,我与你前世无仇,今世无冤,你怎么偏要破坏我的家庭?”
陈舟仗着陈小宁在身边给她撑腰,故意在汽车的后座上将头倒在他怀里,顶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国凤说:“我就喜欢你老公,你怎么样?他也是我老公!”
“你要对你的话负责,你会后悔莫及的!”王国凤狠狠地扭头看了一眼依偎着陈小宁的陈舟,咬紧牙关对她说。
“我当然记得啦!你不知道我们两个人在医院吃野食,两个成年男女睡在一张床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是你默许我们天天在一起,二十四小时不分离,他爱着我,我也深爱他,你想怎么样?想不通就去跳楼,撞汽车去死吧!”陈舟的声音越来越大,看样子她是铁了心,唯恐天下不乱,她生怕王国凤没有听到似的,故意用手卷成喇叭筒,对着她的耳朵边说。
“司机,停车,我今天要狠狠教训这个小妖精才行!”王国凤气得捶胸顿足,她只好要司机停车。
“你们不要在车上吵架的啦,开你们这样的车我都不想开了,要吵等下了车再吵嘛!”司机边开车劝她们说。
王国凤沉默了下来,她用餐巾纸擦拭了一下眼泪,转过头将手中的餐巾纸朝陈小宁身上丢去,陈小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回到了裁缝店门口,王国凤下车数完出租汽车的钱,她急急忙忙地对龚爱珍和董新艺说:“你们两个快来帮我一个忙,今天我要动用祖宗家法,教训一下这个小妖精,免得她缠住我老公不放手!”
龚爱珍、董新艺马上停住手中的裁缝活,走下缝纫机,对陈小宁说:“师傅您回来了!”
“回来了,你们好!”陈小宁问候她们说。
“还好,天天一样,吃饭、睡觉、上班,三点一线,每天从同样的起点出发,走向同样的生活!”董新艺微笑着对他说。
“身体好就样样好,通过这次血的教训,我更加懂得了生命的可贵。”陈小宁对徒弟们说。
“你是身体好就会犯错误!”龚爱珍对陈小宁开玩笑地说。
“我是时刻想着你,你就一点不想我?”陈小宁老不正经地对她说。
龚爱珍与董新艺对视了一下,她说着风凉话,对陈小宁说:“你身边有小美人陪伴,还会想着我们这些半老徐娘,我们没有时间来看你,不要见怪哦!”
王国凤用手附在龚爱珍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她从案板上拿着一把尺子来到陈舟身边,用尺子指着陈舟,骂她说:“小妖精,你还说不说狠话气我了?”
“我是实话实说,啥子叫狠话嘛!”陈舟毫不退让地对她说。
王国凤实在忍无可忍,她怕尺子打人失去分寸,将尺子重新放在案板上,她对着陈舟的脸,甩手就是一耳光,没想到陈舟早有准备,她将头一偏,王国凤的手打在旁边的墙壁上,她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墙壁的力子灰,指甲顿时断裂成两截,藕断丝连地粘在她的指尖上,指甲被反了过来似的,痛得王国凤眼冒金星,她恨得咬牙切齿地骂陈舟说:“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如果老子结婚早的话,生都生得你出,女儿都有你这么大了,你还好意思来跟我抢老公,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王!”
“师傅,快来救命呀!”陈舟娇滴滴地躲猫猫一样躲到陈小宁的身后,抱着他的腰惶恐不安地说。
陈小宁赶紧用身体挡住王国凤的去路,护着陈舟的身体,他没好气地对王国凤说:“行啦!一天到晚折腾什么嘛,要不要让我真的休了你这个恶婆娘!”
“陈小宁,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为了她这个小妖精,竟然要休了我这个合法妻子,你痴心妄想,打死我都不离婚,我不会那么便宜你们。”王国凤大声地嚷嚷说。
“我发现你这次回来神色不太对劲,别让我找到你有错在先的把柄。”陈小宁指着王国凤说。
陈小宁的话唬住了王国凤,她心虚地流下了眼泪。
王国凤痛哭流涕地对陈小宁说:“老公,我是为了你好,你要迷途知返,只有原配妻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害你!”
陈舟从陈小宁身后站出来,得意洋洋地用手指着王国凤,骂她说:“谁不要脸?你的丑事我们早就知道了,你短裤上的dna说明了一切,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等着吃官司吧,还不赶快从这里滚出去!”
“哼!你要我滚,你算什么东西?”王国凤嘲讽地对陈舟说。
“你有错在先,你不滚,你还要师傅滚,有这样的道理吗?”陈舟挽着陈小宁的胳臂,得意地说。
陈小宁在劝架的时候,肚子里面一股子霉气动了一下,放了两个屁,他肚子疼起来,拿着卫生纸上厕所去了。他心想:“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爱吵就吵,吼烂你们的噪子眼去,关我屁事!”
看到陈小宁上厕所去了,陈舟的声音马上停止挑衅,王国凤却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狠狠地瞪住她,一把抓住她的衣领说:“小妖精,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一手办起来的事业,会让你来雀占鸠巢吗?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占领我的位置,你做梦去吧,我就是一把火烧了,也不会留给你的!”
“我不会稀罕你的财产,我只稀罕他的人!”陈舟与她撕掉着,对她说。
“他是我老公,我能让你稀罕吗?”王国凤说完,她松掉陈舟的衣领,继而抓住陈舟的头发往裁缝店外面拖,陈舟顺手抓住王国凤的衣服。
两个女人互相又打又抓,撕扯不断,王国风虽然个子高,可年岁不饶人,没有多少气力;陈舟年轻力壮,站着顺势与她周旋,王国凤与她扭来扭去,想打倒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看到自己制服不了陈舟,就朝店子里面喊了一声:“爱珍,新艺,快来帮我打这个贱货!”
龚爱珍向董新艺使了一个眼色,她们两个人走上前去,名义是扯架,实际是在打乱拳,扯偏架,她们帮着王国凤打着陈舟,王国凤在两个徒弟的暗中帮助下,拔掉了陈舟的衣服,裙子,,,最后让她一丝不挂地站在墙边,她用手机拍下陈舟的裸照,并大声嚷嚷地对着街上的行人说:“大家快来看,快来看呀,好大一只鸡,一只不要脸的野鸡,大家都来免费看个究竟!这个偷人婆抢我的老公,我要将她的照片发到网上去,让全世界的男人都来看看她的样!”
陈舟被打得头破血流,披头散发地站在路边,她看到无数双眼睛火辣辣地看着自己,身体像筛糠一样的颤抖,吓得都流了一地,王国凤看到陈舟流后,手舞足蹈地对看热闹的人说:“你们快看她,快看呀,我说她说到了心坎上,她就涨洪水了!”
陈小宁蹲在厕所,肚子一阵紧似一阵,小肠子绞在一起,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拉又拉不出,拉了一点粥样的东西后,他又憋气往外撑,知道外面王国凤和陈舟在打架,他想早一点解决问题,可是越想快,越快不起来,他满头大汗,蹲在厕所干着急!
陈舟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她时而用手捂着,时而用手捂着眼睛,陈小宁上完厕所出来,看到陈舟被赤裸裸地剥光了衣服,站在街边让人观看,居然没有一个人打110电话报警,王国凤还在拿着一只鞋子抽打她的脸和身体。
陈小宁愤怒了,他忍无可忍地走上前去抢过鞋子,对着王国凤就是两耳光,他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围在陈舟身上,又从地上捡起陈舟的衣服递给她。
陈舟没有接衣服,她好像精神崩溃了一样,光着身子突然大叫一声“妈妈—”,她向着一部行驶的汽车撞过去,陈小宁伸手去拉她,可是已经晚了,陈舟被行驶的汽车撞飞出去十几米远,空气骤然停止,看热闹的人们的表情凝固了,陈小宁,王国凤、龚爱珍、董新艺等无数双眼睛看着陈舟的身体被汽车撞飞又抛下,大家迅速走向出事的地点,陈小宁发疯似地跑上去,他抱起满脸是血的陈舟说:“小妹,小妹,你不能死啊,是我害了你!”
肇事的汽车司机赶紧打了120急救和110指挥中心的报警电话,他知道自己是正常行驶,不会负太多的安全责任,唯一能做的就是救人。
董新艺从地上拿起陈舟的衣服,和龚爱珍一起走过去给她穿上,她们想:不管怎么样陈舟罪不至死,要死也要让人家死得有尊严一点,天天在一起的熟人,她们的内心是柔软的,不能让陈舟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又让她赤条条地离开人间,真的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带走一丝棉布?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三角恋的感情纠葛还真说不清谁对谁错!
陈舟被汽车撞得惨不忍睹,脸上、鼻子、口里、耳朵,几乎是七窍出血,身体原本白嫩的皮肤经过打架和撞车,滚得全身都是灰尘和泥土,腿上被她的水留下两道明显的水流痕迹,丰满的被王国凤抓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瘀血,再经过汽车的致命一击,瘀血变成了黑色。
陈小宁将穿上衣服的陈舟抱在怀里,流着眼泪骂王国凤说:“王国凤,你这个恶妇人,手段竟然如此毒辣,如果陈舟有事,我要千刀万剐了你!”
王国凤觉得自己委屈,她指天发誓地对陈小宁说:“苍天啊!你睁大眼睛看看,陈小宁这个负心汉,他是现代陈世美,为了个小三,不惜羞辱原配,有良心的老少爷们,你们大家评评理,替我主持公道啊!”
“你也将人家打得太过分了,脱人家的衣服是侮辱人格,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人指责王国凤说。
王国凤刚想向他解释什么,急救车和警车拉着警笛,鸣叫着相继呼啸而来。
急救车上下来的医生和护士,对陈舟进行一番检查后,发现她的心脏还在跳动,量她的血压,血压已经很低了,警察协助护士将陈舟抬上了急救车,医生问陈小宁:“谁是她的家属?”
“我是。”陈小宁对急救医生说。
“你上车,跟着我们去办理急救和其它手续。”医生对陈小宁说。
陈小宁从急救车的后门上车,坐在陈舟的担架旁边,随着急救车呼啸而去。
警察对事故现场进行了清理,对肇事汽车进行了拍照,登记了司机的驾驶证、身份证,然后对他说:“你把车开到交警队去,我们在那里再对你进行调查、处理。”
“呃!你们警察可不能动不动就冤枉好人?我是开车路过此地,她是拼命往我车上撞,我还要她赔我的汽车修理损失!”司机气鼓鼓地对警察说。
“你有什么损失?”警察问他说。
“你们看看,我车上的油漆被她撞掉了一大块,还有车门都撞得变了形,我不找她找谁赔去!这女人一丝不挂,是她自己往我车上撞来,你们可以调查取证,或者调看摄像头,我一点错都没有,你们还应该表扬我见义勇为,救死扶伤哩!”司机开玩笑地对警察说。
“她怎么会一丝不挂?”警察问他说。
司机两手一摊,回答警察说:“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原配与小三在街上打架,这样的事见怪不怪,你们确实应该去调查清楚,如果那个女人死了,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总得给死者家属一个交待!”
“就你聪明,我们还要你教?你随时听候我们的电话通知,你先走吧!”警察没好气地对司机说。
司机哥哥居然指挥起警察来了,胖警察不高兴地说了司机的不是。
司机朝警察做了个鬼脸,知趣地走进驾驶室,他幽默地对警察挥了一下手说:“警察叔叔,拜拜!”
警察走过来问围观的人说:“你们刚才看到是谁在这里打架?”
一个老太婆指着王国凤对警察说:“就是她,她将刚才那个撞车的女人拔光衣服,还打得人家屁滚流的,这个女人太凶狠了!”
“老人家,你们不要搞错了,是她偷了我的老公,还要将我赶出裁缝铺,我是这里的女主人,你们摸着良心给评评理,哪有这样欺侮人的!”王国凤对刚才向警察告状的老太婆说。
“是不是你拔了她的衣服?”警察转过头来问王国凤。
“我抓了她,她也抓了我,只是我的衣服比她的结实,不信,你看吧,我的奶也被她抓青了。”王国凤说完,竟然不知羞耻地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的露出来,掀开衣服给警察和众人看。
“看不得,看不得,有伤风化啦!”刚才那个做证的老太婆用广东话对警察说。
几个警察看到王国凤轻浮的举动,就知道她不是个善良的主,一个带队的警察对王国凤说:“你把衣服穿好,跟我们走一趟!”
“我是个受害者,你们应该去找那两个破坏《婚姻法》的人,我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再说是她自己去撞车的,司机都说了,是她自己找死路,还想害别人!”王国凤辩解地对警察说。
警察重复了一句:“上车!”
“我不去!”王国凤强硬地回答警察说。
“你为什么不去?我们这是客气的跟你讲话。”
“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要抓我!”王国凤流着眼泪说。她想在警察面前耍赖,进而逃避法律责任。
“你不要让我们采取强制措施,你会吃亏的!”警察威严地对她说。几个人高马大的警察仿佛像几座大山一样向她靠过来,将她夹在中间,压抑得她没有了退路。
王国凤只好移动着自己的脚步,缓慢地迈向警车,龚爱珍在裁缝铺门口指桑骂槐地骂警察,她对王国凤说:“师娘,别怕他们,谁要是敢欺侮你,我要叫他们都不得好死!”
胖警察一听火了,他走过去抓住龚爱珍的衣领,将她提小鸡一样提起来,厉声问她说:“你刚才叫谁不得好死?”
龚爱珍心里吓坏了,知道自己嘴巴惹了祸,她只好嘻皮笑脸地对警察说:“警察哥哥,我没有说你们,我是说我自己不得好死,骂自己也犯法吗?”
胖警察才将她放下来,龚爱珍嗔怪地打了他一下,开玩笑地对警察说:“死胖子,欺侮妇女,算什么本事?”
“你再打一下,我铐起你!”胖警察从后面果真拿出手铐,在手里旋转了几下,那寒光闪闪的手铐,吓得龚爱珍连玩笑话都不敢与他说了!
两个徒弟眼巴巴地看着师娘王国凤被警察带走,她们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挥着手对着铁窗内的王国凤大喊:“早点回来,师娘!”
陈小宁跟着急救车到了医院,陈舟被送进急救室进行紧急抢救,他到收费处交了两千块钱的押金,拿着收据放进自己的钱夹里,马上回来站在急救室门口,着急地等待着里面的抢救结果。
在陈小宁眼里,陈舟年轻,漂亮,不但通情达理,而且心灵手巧,学一样像一样,干一行钻一行,既不娇生惯养,也不自以为是,说话做事看上去很有分寸。
平时在店里,陈舟与龚爱珍、董新艺的关系也不温不火,不亲不热,表面上还过得去。陈小宁不知道王国凤为什么这样狠心,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如果陈舟真的死了,王国凤至少要判死缓,那倒霉的是陈小宁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古奸情多命案,这一死一伤又再一次证明了古人的至理名言。
陈小宁在急救室门口等待的时候,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裁缝铺,龚爱珍接到他的电话,陈小宁问她说:“龚妹,你一个人在家?”
“还有老二。”龚爱珍告诉他说。
“你们两个人辛苦了,我在这里等候陈舟手术的消息,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活过来?”陈小宁伤心地对她说。
“给她输血了没有?”龚爱珍问他。
“我不知道,我站在手术室门口,进不去的!”
“要不要我们过来陪你?”
“算了,你们看好家,王国凤呢?”陈小宁问她说。
“师娘被警察带走了。”
“要的,抓得好,这个女人,现在我恨死她了!”陈小宁咬牙切齿地对龚爱珍说。
“你还好意思骂师娘!猪脑壳,哪头轻,哪头重,你都不知道!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共过患难的原配夫妻,我们老乡们都劝你不要被一个洗澡妹迷住了双眼!”龚爱珍以老乡的名义,在电话里劝陈小宁说。
“你们不知道,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我跟陈舟有很多共同语言,等她醒来,我就要告诉她,我要跟她结婚,让她当你们的师娘。”陈小宁告诉龚爱珍说。
“坚决反对!我们这里都通不过,在没有与王国凤办理离婚手续之前,她有权利告你们重婚罪!”龚爱珍看着董新艺,对着话筒回答陈小宁话。
“这是我的个人私事,与任何人无关,我也会这样告诉王国凤的,要她知趣一点,赶快滚蛋!”陈小宁斩钉截铁地对她说。他是想通过龚爱珍将离婚的事告诉王国凤,让她做好思想准备。
“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我们也无话可说,你自己拿主意吧!”
龚爱珍放下电话后,对董新艺说:“你看看,过去在村里一直是一对模范夫妻,是大家公认的‘五好家庭’,陈小宁出来做裁缝几年,发了一点小财后,就急着要了,夫妻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啊!”
“是啊,师娘如果经受失去子女和婚姻破裂的双重打击,不知她能不能扛得过去?”董新艺拿着手中的衣服,踩着边线,时而用小剪刀修剪一下布料,她低着头对龚爱珍说。
“女人生过小孩与没有生过小孩的身体大不一样,陈小宁肯定睡陈舟的感觉与师娘不同,尝到甜头了就不肯放手,正好借这个机会,除旧迎新,快刀斩乱麻,只是陈舟这次不死也要拔层皮,活过来只怕也是个废物了!”龚爱珍对董新艺在裁缝铺里聊天说。
“男人永远无法拒绝年轻女人粉嫩的感觉,就像女人都希望男人更加强壮一样,哪个不想找年轻的,何况他们俩的子女不在了。如果子女在的话,至少还有一个感情的纽带,发生矛盾也有一个缓冲区,不可能直接喊离婚!”董新艺回答龚爱珍的话说。
“不对,夫妻感情不能拿什么粉嫩,花蕾来形容,而是一种相儒以沫的历久弥新,是浓烈的亲人关系!”龚爱珍说着自己对夫妻感情的认识。
“你们夫妻吵架没有?”董新艺问她说。
“牙齿和舌头还咬出过血,何况夫妻,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龚爱珍笑着回答她说。
“我还以为你们俩是神仙夫妻,从来不吵架的!”董新艺笑着说。
过了一会儿,陈小宁又打来了电话,他欣喜地告诉龚爱珍说:“龚妹,陈舟手术出来了,不过医生说还没有脱离。”
“那你就在那里守着她,我们等一下来给你送饭,想吃什么菜?”龚爱珍问他说。
“随便送一点,我还真饿了!”陈小宁如实回答她说。
龚爱珍故意奚落他说:“你和陈舟在一起还会饿吗?不吃也是饱的吧!”
“少贫嘴,师傅面前不准没大没小!”陈小宁笑着对龚爱珍说。
“你不想办法把师娘救出来,我们下次就不给你送饭了!”龚爱珍对他说。
“放心,我会尽量想办法救她,只要陈舟没事就好,王国凤就不会判死刑,但活罪难免!”陈小宁的话吓得龚爱珍张口结舌,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淡然处之地说:“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龚爱珍接完电话,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她走到里屋,从冰箱里取出猪肉,给陈小宁炒了一个青椒炒肉,加了一点小白菜,就骑着电动摩托车,急忙给他送了过去。
到了陈舟住院的病房,龚爱珍看到陈舟还没有醒来,头上缠满了绷带,她轻声喊了一声:“师傅,我来了!”
陈小宁示意她小声点,他将龚爱珍拉到走廊外面说:“陈舟可能要晚上才能醒来,肋骨断了三根,脑袋和胸腔里面好在没有瘀血,包扎固定了胸部、肺部,还好在没有伤到要害,捡回了一条命。”
“谢天谢地,她没事就好,陈舟年轻,身体好,应该恢复很快!”龚爱珍双手合十,心有余悸地对他说。
陈小宁一边坐在病房走廊的凳子上吃饭,一边对龚爱珍说:“龚妹,如果她死了,你们两个也跑不了,因为监控录像里面有你们两个人动手打她的镜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龚爱珍问他说。
“警察告诉我的。”陈小宁诈唬她说。
龚爱珍的脸马上变了颜色,她心虚地对陈小宁说:“我们只是扯架,关我们什么事!如果不是我们拼命扯开她们两个人,还真的会闹出人命来,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陈小宁笑着说:“大恩不言谢,等陈舟好了后,我们一起去酒店吃个饭。”
其实陈小宁是开玩笑,想诈唬一下龚爱珍,警察根本就没有对他说过什么,也不可能对他说什么,他是凭自己的判断,估计龚爱珍和董新艺去帮过王国凤,陈舟才有可能被脱成那个样子的。
陈小宁心里想:一个人脱另一个人的衣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信,可以试试,两个人脱一个的衣服,还会有一点困难,三个人脱一个的衣服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了,两个人按住,一个人动手脱,脱完了还要将衣服丢得远远的,让她光着身体去捡自己的衣服。
小时候,陈小宁与童年伙伴在河边游泳,游泳后到沙堆上玩耍时,经常开展这种脱裤子的游戏,看谁脱谁的衣服快些,只有三个人脱一个人的衣服快些,很多被脱光了衣服的小伙伴,最后哭哭啼啼地到处在河边找自己的裤子,如果裤子没找到,回去的时候,大人要打死他的。而那些河边都是青一色的稻草垛,一样的高,一样的大,小伙伴的裤子藏在哪个草垛里?连那个藏裤子的人都找不到了,急得脱了裤子的小伙伴哭得好伤心,其它小伙伴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他的裤子,结果裤子里面钻进了一个青蛙,裤子在动,吓得大家以为是钻进了一条蛇,赶紧用赶牛的竹杆挑起裤子一看,好大一个牛蛙,于是,大家又追着牛蛙嘻戏,直到牛蛙一头钻进了河里,小伙伴们才赶着晚归的老牛,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愉快地回家。
只有小时候才无忧无虑,陈小宁想起童年的美好时光,心里充满了幸福的回忆。
“够不够,吃饱没有?”龚爱珍问他说。
“吃饱了,谢谢你!晚上你们回去的时候,锁好卷闸门后,要再往上拉一下,不然万一没锁好,进了贼就麻烦了!”陈小宁吩咐她注意关好裁缝铺的门,不然那里面是他和徒弟们的全部家当。
“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龚爱珍对陈小宁说。
“骑摩托车慢一点,你注意安全。”陈小宁关心地对她说。
龚爱珍给师傅送完饭,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在裁缝铺的辖区派出所,警察正在对王国凤进行问询调查,她也被陈舟抓得披头散发,脸上被指甲划了好几道伤痕,衣服的扣子被扯掉了几颗,胸脯上有几个手指印,她故意将衣服敞开,乳腺露在外面,好让警察看到她也受了重伤。
两个警察一个记录,一个询问王国凤,他们按照办理案件的调查程序,问了她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等基本情况后,问她说:“你们为什么在公共场所打架闹事?”
王国凤平静地对警察说:“她勾引我老公,破坏我的家庭,我是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破坏你的家庭?”警察问王国凤说。
“我亲眼所见他们睡在一起,为了气我,他们经常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动手动脚,这还不够吗?”
“你为什么不运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却采取暴力手段打人?”
“我不知道自己的冤屈向谁去说,只想自己教训她一下!”
“你为什么不在床上抓住他们?”
“他们俩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在一起,医生和护士可以证明的。”
“你是凭自己的想像他们睡在一起?”
“睡不睡在一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要赶我走,那个家都是我一手营造起来的,你们给评评理,谁在激化矛盾?”王国凤哭丧着脸对警察说。
“你不管怎样打人总是犯法的,脱了人家女孩子的衣服,你还有理了!”警察严厉地批评她说。
王国凤沉默了一会,难过地对警察说:“我丈夫为了她,抛妻弃家,铁了心要与我离婚,我只是一种苍白无力的反抗而已!”
“你身为女人,应该也是做母亲的人,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女人的衣服?”警察追问她说。
“她也抓扯我,你们看看,我到处都是伤,这是两个女人的战争,是你死我活、不可调和的矛盾,不是她死,就是我死。我是合法婚姻,你们警察要维护公民的正当权益,维护《婚姻法》的严肃性!”王国凤说着,她又将自己的衣服掀开,给警察看她的伤势。
警察视若无睹地看着她露出来的胸脯,摇摇头示意她赶快关好门,做记录的女警察对她说:“你穿好衣服,你受了伤要经法医鉴定才行,口说无凭!你脱了人家的衣服,已经涉嫌侮辱人格,那两个与你一起帮你打架的女人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徒弟!”王国凤沉默了一下,对警察说。
“她们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龚爱珍,还有一个叫董新艺。”
“你是在她们的帮助下,才脱了人家的衣服,是不是?”
“我没有要她们来帮忙,大家都是熟人,她们是在劝架,将我们两个人拉开,要我们不要打了!”王国凤想替龚爱珍她们开罪,她不想让她们也卷进来。
“我们有街头的监控录像,里面的镜头很清楚,她们也动手打了那个女人。”警察对王国凤说。
“她们打不打人,这个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痛的,可能是脑子里出血了!”王国凤故意用手摸着自己的头,装腔作势地说。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下,问话的男警察对王国凤说:“你现在先回去看病,有事我们再叫你来,你要做到随叫随到,你去将那两个帮你打架的人,喊到这里来接受我们的调查!”
王国凤站起身来,她为难地对警察说:“警察兄弟,那两个女人真的是劝架,你们就算了吧!她的孩子还小,要在家里给孩子喂奶,法律也要通情达理一点,哺乳期间的妇女,警察要照顾她们!”
“早知道要给孩子喂奶,为什么还要打架闹事?”警察威严地对她说。
“她们真的没有打架,是在做好事,见义勇为,她们在劝架、扯架,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王国凤对警察说着龚爱珍和董新艺的好话。
“你说了不算,要周围的群众说了才算,大家都说是你们三个人合伙欺侮人,三个打一个,同是女人,厚无廉耻地脱人家的衣服裤子,这是严重的违法行为!”警察用威严的眼睛狠狠瞪了王国凤一眼,王国凤在心里不免打一个寒颤,只好低着头不敢再狡辩了。
警察接着告诉王国凤说:“如果那两个打架的女人不来派出所接受调查,后果很严重,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回去后马上劝她们来投案自首,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王国凤对警察说着风凉话,耷拉着脑袋走了。
“算你是个明白人,说了句大实话!”男警察也用讽刺话对王国凤说。
王国凤从派出所出来后,打了个的士,心情低落地回到裁缝铺。
龚爱珍和董新艺见王国凤回来了,特别高兴迎接她,龚爱珍问她,说:“师娘,你回来啦,警察没有为难你吧?”
“还好,没整死!”王国凤吓唬她们说。
“警察打你了?”董新艺小心翼翼地问她说。
“打倒没有,现在都时兴文明执法,警察的政治水平很高的,不过他们要我转告你们两个人,麻烦你们去一趟接受调查!”王国凤一本正经地对她们说。
“我们又没犯法,警察抓我们干什么?”龚爱珍着急地问她说。
“去不去是态度问题,反正警察说了,如果不去的话,硬要他们来抓你们,那可是要戴手铐的!”王国凤故意吓唬她们说。
董新艺问她说:“你在里面戴了手铐没有?”
“没有,我还跟警察亲切地握了手,他们给我倒了茶,警察说话很和气,办事很公道,一致同意要维护我的合法权益,还要追究陈舟破坏《婚姻法》的行为。”王国凤无中生有、添油加醋地告诉她们说。
“你就不会替我们说说情,说我是哺乳期间的妇女,要给小孩喂奶的吗?”董新艺埋怨王国凤说。
“我都说了你的实际困难,没有用的,他们必须要取得你们的口供,要你们自己承认犯法,好抓你们去坐牢!”
董新艺一坐在凳子上,一身凉初透,她口里喃喃地说:“完了,我坐牢小孩怎么办?”
“没有那么容易坐牢,我们死不承认打了她,只是说劝架,扯架,包你没事!”龚爱珍宽慰董新艺说。
“哎!不知道那个婆死了没有?”王国凤依然怒气未消地问她们说。
“我去给师傅送饭的时候,她还没有醒来,刚从手术室做完手术出来,那样子看上去很恐怖的,满头缠着纱布,我都不敢看她,怕她做鬼都不放过我们三个人!”龚爱珍绘声绘色地对王国凤说。
“可怜我那个负心郎了,他一个人守在那里,我打了他的心上人,他肯定心里不好受!”王国凤对龚爱珍、董新艺说。
“那还用说,肯定的啦!师傅的眼睛都哭肿了,他流着泪对我说,如果陈舟死了,他也不想活了!”轮到龚爱珍添油加醋地对她说故事了,王国凤听了后也很难过。
“我老公这个傻瓜蛋,我拿他实在没办法,时光可以带走最美的年华,岁月可以刻画老去的颜容,但那些过往中的夫妻恩爱,那些光阴浸染的情怀,终是停留在记忆深处,明媚了岁月,芬芳了生命,想到他对我的好,只要他不跟我离婚,一切我都会依顺他。”王国凤坐在缝纫机凳子上,肚子饿了,她吃着面包,说着心事。她将微波炉热出来的面包,分给龚爱珍、董新艺,三个女人吃着面包,互相看了看,会心地笑了。
“你们给陈小宁送饭的时候,你们自己吃饭没有?”王国凤关心地问她们说。
“吃了一点点,吃不下,你都关在里面,我们很伤心,没有胃口!”董新艺忧伤地看着王国凤,对她说。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你和师傅怕是只能好聚好散了?”龚爱珍试探性地对王国凤说。这是陈小宁要她向王国凤传的话。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他疯狂,我们是原配夫妻,是亲人一样的感情,我不相信他会真的抛弃我?”王国凤依然自信地告诉她们说。
“此一时彼一时,你不要老是沉浸在过去的恩爱上,爱情是需要保鲜的,加之你们的小孩不在了,中间就没有什么阻碍和牵挂,你的地位和份量显然就大打折扣。”董新艺说完,她喝了一口水,擦了一下嘴巴边的面包粉粒,两手搓了搓,看着王国凤是什么表情?
“你们两个真的要马上去派出所一下,没什么事的,做个笔录就回来了,不然警察会说你们态度不行,不配合调查,万一出了大事,你们就是罪加一等,知道吧!”王国凤再次劝她们去派出所,配合警察调查案件。
“好吧,还是去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董妹,走!”龚爱珍对董新艺说。
两个女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坐上龚爱珍的电动摩托车,惶恐不安地去派出所报到,不知道前面等着她们的是去挨骂,还是去挨打,反正她们心事重重,不去又不行,只着头皮去看一下再说,好在两人结伴,互相有个照应,她们总算心里踏实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