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晓奔,张清河看着夏丽虹说:“咱们今天就在外边吃点吧?怎么样?想吃什么?”
“你是想多节省点时间吧?不用在家里等饭?”夏丽虹说着就一个人往街对面的车边走,一边心里想着张清河一定是想节省点时间和李谨再聚聚吧,这么想着脚下就很快,眨眼间就进了街里头,把张清河和晓奔落在了后面。
张清河脑子一转,已经明白了夏丽虹为什么生气,正想抬起头来给他解释一下,忽然就见街上左边驶来的一辆车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人好像和司机揪扯起来,车体失控,快速地偏斜着向站在中间线上的夏丽虹撞去,夏丽虹一时吓愣了,两边都是车,不知道往哪里躲!
说时迟,那时快,张清河一个蹿跳已经从车缝里闪跃到街中间,一边向失控车上的人瞪着眼惊天动地大叫一声:“刹车!”,人已经抱着夏丽虹一个转身躲向一边,那车上的人听张清河这么大叫一声,惊愣瞬间后赶紧去踩刹车,车在街面上嘎吱吱地搓下一条长长的黑道后到底还是撞上了张清河,当时张清河抱着夏丽虹为躲右边的车又往后稍微倒了一下,上身向后仰了一下,头就撞在左边那辆失控车辆的车侧边上了,轰地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街面上的车吱溜吱溜地打着转都停下了,夏丽虹倒在地上惊魂未定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身后的张清河,回头一看慢慢地松开了双臂的张清河,见他脸色惨白地头迎下软软地倒在了街上。
“清河——”吓傻了的夏丽虹哑然地低低地叫一声,抖抖索索地伸出手去想抱起张清河
“别动他!”也不知哪辆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叫道,“快叫救护车!”
夏丽虹慌乱地从衣兜里拿了手机来,却不知该拨什么号,慌乱中,她忘了120这个急救号码了,最后还是旁边那个男人拨出了急救号码。
在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里,夏丽虹一直跪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张清河,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吓得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儿子,我的儿子呢?晓奔——”一边惊惶地向街那边张望,可是周围都围满了人和车,她根本就看不到儿子,不过晓奔在人群后面叫起来了:“妈咪——,妈咪——”夏丽虹想站起来去找儿子,可是身子已经瘫软成了一堆泥一样,根本就站不起来,最后不知是哪个好心人把晓奔给她从人群中抱过来了,夏丽虹一把抱住小脸儿吓得雪白不敢出声的儿子,哭哭啼啼起来,不过这一哭头脑倒仿佛清明了一些,立即就想起一个人来——李谨!现在除了李谨她真再想不起谁来了,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李谨的电话:“李——李谨——”她的嘴唇抖得那么厉害,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李谨——,清河——清河出事了!”
电话那边好一会儿没有应声——夏丽虹就感觉那时间仿佛有几世纪那样长——然后传来了李谨透着震惊但依然镇定的声音:“哪儿?你们在哪儿?”
“幼儿园——幼儿园这边——”夏丽虹声音抖抖颤颤地说。
“我这就到!”李谨说一声挂了电话。
李谨是叫了司机开车到的,车到不了跟前,她就撇下车小步跑着过来了,挤进人群一看那情景立刻就觉得两腿发软,几乎也要像夏丽虹一样跪坐下来,发了半天愣怔才问:“打急救电话了吗?”
“打了,救护车马上到!”旁边一个人说。
李谨就去蹲在夏丽虹的身边看不省人事的张清河,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掉下来了,夏丽虹见她的眼泪叭嗒叭嗒地掉下来,就觉得像找到亲人一样,一把抱住她哭起来。
“别——别哭——,救护车来了,应——应该——没多大事儿——”李谨手拍着夏丽虹的后背安慰她说。
虽然知道这也只是一个安慰,但惊慌中有人说这么一句,夏丽虹还是觉得心里的惊慌定下来了一些,一只手就不由自主地去握紧了李谨的手,仿佛要从那只手上得到依靠的力量。
正在这时,就见躺在地上的张清河忽然“嗯”地一声睁开眼睛,眼珠微微向左右转一下,映入他眼帘的是李谨和夏丽虹的两双喜极而呆的眼睛,“怎么怎么回事?我我在哪儿?”他下意识地声音低低地问。
“妈咪,爸爸醒来了!”晓奔大声地叫道,就想习惯性地拍小巴掌。
“别闹!”夏丽虹急忙制止住儿子,转回头小声地说:“在在街上,刚才车把你碰了一下。怎么?你不记得了?”
“他这是短暂性失忆。”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医护人员说,“来,把人往车上抬吧。”
等张清河被抬进了救护车,李谨和夏丽虹还有晓奔一同坐进去,李谨的司机就开着车在救护车后边跟着。救护车一路吱儿哇啦地向西京医院驶去。
张清河的神智恢复了一些,看着夏丽虹和李谨并排坐着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夏丽虹还握着他的一只手,嘴角勾起弱弱地笑了一下说:“你们俩都在,真好。”
李谨笑了一面小声说:“别说话,安静躺着。”夏丽虹另一只手就伸出去握住了李谨的手说:“我们俩都在,你放心。”
刚从那天塌地陷般的惊恐绝望中回转过来,夏丽虹觉得即使三个人在一起,其实也是幸福的,何况李谨真的让她有一种找到姐姐一样的幸福感和依赖感,每遇到事时这种感觉就很明显。
当然,不遇到事她就会开始对张清河和李谨的关系感到心里酸酸胀胀地,怪不是滋味,有时细想想,她也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自私的,甚至是有些忘恩负义的人。
感到阵阵眩晕的张清河见俩个人那么和谐地坐在一起,都关心地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股的幸福感,暗自庆幸自己这场事出得好,心里但愿他们三人永远都能这么幸福地呆在一起。
旁边坐着的医护人员细细打量和暗自猜测着这三人的关系,觉得这三人的关系怎么那么奇怪但又那么和谐,心里不由得大是惊讶。
一进医院张清河就被推入了核磁共振室去做检查,夏丽虹紧张地抓着晓奔的手坐在走廊里的长条椅上等候着消息,虽然张清河人已经醒过来了,但脑子里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这个坏念头一出现在脑海里,她急忙地就呸呸地唾了两口。
“妈咪,你唾西马呀?老西说,公共场所要讲卫生!”晓奔睁着圆圆的眼睛批评夏丽虹,他看到爸爸醒来了,一颗小小的心也放松下来了。
“没唾什么,这不口水也没出去吗?妈咪这是干唾,别说话!”夏丽虹正在极度的紧张中,晓奔的话让她有些心烦。
李谨和跟来的肇事车主简单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这个人是一个中年人,也姓张,叫张万栋,因为出轨被老婆抓了一个现行,老婆坐在车里越想越气,就在半路上忽然又跟他闹起来,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档事。夏丽虹从失神中清醒了一点,看着这个人就来气,但心里担心着张清河,所以也没心情和他理论。
只见那事主不停地向李谨鞠躬道歉着:“妹子,对不起了,花多少钱,我出!”李谨就带他去办理了住院治疗等一应手续,办理完了回到长条椅上,夏丽虹一手抓着儿子的小手,一手抓着她的手,想要从这两只手上找到勇气和支持。
有李谨在可真省了她不少事儿,不然在这种惊慌和极度的紧张中,她几乎找不到做事的头绪,当然如果没有李谨,也许她也能跌跌撞撞地在惊慌失措中做完这些事,但有李谨在,她就压根儿没考虑那些住院等手续上的事。
在紧张地等待中,医生终于给张清河做完了检查,夏丽虹急忙拉着晓奔和李谨上去询问医生检查的结果。
“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颅内没看到出血,只是后脑有肿块,大约七八公分那么大,住院观察治疗吧。”穿白大褂的医生说。
李谨和夏丽虹俩个人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同时长出了一口气,相视一眼都轻松地笑了。
“行了,看把你怕的,都三魂出窃七魄升天了,现在没事了吧?”李谨打趣夏丽虹说。
“笑我?你不也是这样?脸都白成那样了,话也说不利索了,还嘴硬?”夏丽虹反唇相讥。
穿白大褂的医生见俩个美人儿说话有趣,就注意地看她们几眼,她俩急忙闭了嘴,都凑向被推出来的张清河身边,和护士们护送着他进了病房。
李谨的司机远远地望着自己的老板对那个男人的关切劲儿,暗暗地觉得很是奇怪,同时也真羡慕那病床上躺着的张清河,有那么一个大美人儿,还又有这么一个尊贵的女人陪着,真不知幸福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了。
唉,这世上有些人的幸福,真是幸福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啊,真就只能用上辈子积了德这种说法来解释这种奇怪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