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的士兵心里都在想,张将军真是有情有意的好汉子。于毒却在想,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这小子把我往绝路上逼呢。张燕怒视着我道;“袁熙,你杀我大哥,我张燕今生和你势不两立,你想从这里过去,除非长上翅膀会飞。”说完一挥手,带着士兵回营了,根本不理于毒死活。我苦笑道;“到底是我要杀你大哥,还是你不安好心啊。”
张燕回到营中立即下令;“紧闭寨门,不得迎战,弓弩手准备,若有人上前一律射杀,谁能射死袁熙,赏千金封万户侯。”也不知道他从那弄这么多钱赏给人家。估计到时候会赖账,大概会说;“兄弟,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赏三金,不是千金。兄弟啊,我们现在军费比较紧张,你看着三金本将军暂时也拿不出来,什么,你不要了,那好那好,我就封你为列侯,弥补一下你的损失。”心里肯定想,反正那玩意随便封,也没人承认。张燕军的弓弩手听张燕这么说,一个个的都把眼睛瞪圆了。张燕又拨派了三千骑兵,分为三组,每个时辰轮换一次,就寨门把手,就是不出战。
张燕得意洋洋的收兵回帐。我回头看了一眼五十步外满脸怒容须发皆张的于毒。裴元绍还在那里一边套交情,一边劝降呢。我下马过去的时候正好听他说道;“大哥呀,别打了,把你的人都来跟二公子算了,肯定弄个校尉干干。北方早晚都要姓袁的,你又不是曹贼的亲戚,还跟他有过节,何必和他抱着一块死呢。你跟张燕大哥不一样,人家曹阿瞒特别器重张大哥,还接长不短给他送点金银,送几个mei女,你说他给过你什么?咱犯得上为了那狗贼拼命吗,不值呀!大哥。行啦,行啦,别犹豫了,跟我去二公子那投降吧,听我的准没错。”他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说的很亲热,很诚恳,很推心置腹。就好像是于毒的亲弟弟一样。
于毒本来也没打算投降的,他对裴元绍的花言巧语根本不感兴趣,但看到张燕一副恨不得自己早死,还yao牙切齿的发誓要给自己报仇的深情厚谊上,觉得有必要投降了。于毒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张燕这个王八蛋,老子跟他势不两立。”我一听妥了,看来于毒决定投降了。
裴元绍看我走过来,越发劝的起劲;“咋样,于大哥,张将军不管你的死活,你也看到了,干嘛还一根筋,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就停下脚步没走过去。转头对文丑道;“收兵回营。”
“公子,在下受了张燕胁迫才不识时务来抵御天兵,现在失手被擒心中万分懊悔,愿意投效麾下,供公子驱策。”于毒就像是死了亲娘一样,哭的死去活来。裴元绍还一个劲的在旁边帮着说好话,看样子,就怕我宰了于毒一样。
于毒擦了擦眼泪道;“公子,小人今天终于看清了张燕背信弃义的真面目,我恨死他了,若不能杀此不义之人,死不瞑目。”我心中大喜,心说,你也别杀他,最好把他也劝降了才好呢。我忙又劝慰他,而且在我权利范围内大加封赏,一口气把他提拔到幽州刺史部的从事中郎。对于我的封赏,于毒感激涕零,又像个女人一样痛哭一场,拍着xiong口保证,只要给他一天时间,他一定可以把张燕擒来军中。我高兴地要死。于毒说;“今晚我便可以回去,就对张燕说,是趁着守卫不注意逃出来的,然后,在寨中召集旧部,从中起事,擒拿张燕,把他活捉过来。不过——”于毒噗通又跪下来,接着以泪洗面;“公子,一定要答应我切不可伤害了老张的性命,虽然我刚才说了气话,可仔细想想,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还请公子放他一条生路。”
“好说,好说,于大哥你快些起来,袁熙答应你就是了,没想到于大哥竟是如此重情重义的好汉子,好吧,本公子就破例不杀他好了。”心想,老子本来也没想杀他。
于毒和裴元绍刚走,郭嘉就急匆匆的闯进来,他一直站在外面偷听呢。;“公子,这个于毒有点古怪,此人以前在黄巾军中素来有硬汉之称,怎么今日变的这么软骨头,还哭天抹泪的,这不对劲,我们还是小心为好。”我正沉浸在即将生擒张燕的喜悦中,那里听得进去这些话。急忙替于毒辩解道;“我也知道于毒素来有硬汉之称,不是软骨头,可这次他不仅仅是两军对垒失利,还有张燕背信弃义,扔下他不管,他伤心失望之余,决定投降也是很正常的嘛。”郭嘉大急道;“可是张燕今日的举动也大有可疑,公子想一想,于毒和张燕二人,结伴起事十几年,如果他是这样的小人,于毒早就发现了,还会等到今日失手被擒了才来恨他吗?”
我得意的摆摆手道;“不要紧,本公子料定两人都是有勇无谋之辈,根本就不足为虑,就算于毒当真诈降,他一个人在我军中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郭嘉提醒道;“可是于毒方才的计策——”
“计策,你是担心他一去不回是吗?没关系,大不了就是本公子错信了他,就算是占不到便宜,也不见得能吃什么样的亏。让他去就是了。”
郭嘉叹气道:“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担心他一去不回,我是担心他一战成功,带着大队人马回来。那时候,万”
我终于知道郭嘉担心什么了,皱眉道;“这倒也没关系,如果他成功了,我嘱咐他只带着张燕一个人回营,士兵不能超过五十,这样就不怕他反水了。哎呀,奉孝,行军作战本来就是要险中求胜的,难道你要我坐失良机吗?”我心里着急,只想着快点过河间,入官渡,顾不了许多。
郭嘉还是不同意,一个劲的摇头;“我总觉得此事有违常理,如果于毒回去不成功还好一点,如果很轻易的便大功告成,就更加不对了。”我苦笑道;“奉孝,你太过多虑了,想那张燕不过是个义勇之夫,今天在阵上觉得自己理亏,于毒回去之后,他脸红还来不及呢,那里还会想的太多。于毒即便是轻易得手,也无可厚非吗。”
“如果公子一定要用于毒计策,那必须依我两件事情。”
我心想,郭嘉今天是怎么啦,他不是一贯的喜欢铤而走险吗,怎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不耐烦道;“说吧,什么事情。”郭嘉道:“第一,要在营寨黑暗角落中加派两百名暗哨,便于危急时刻报警。第二,要文丑和张绣将军,亲自到帅帐来护卫公子。”
我差点tuo口而出;至于吗?这么大的阵仗。可是话还没说,心中先自一阵感动。一股浓情厚意的温暖在我心中油然升起,直冲脑际。体内热血跟着。我叹气道;“好吧,奉孝,一切都听你的。就这么办。”
于毒当晚依计行事,装作打伤了守卫,逃回到张燕营寨。一进帐就对张燕道;“老张,这会袁熙完了,他中了我的计策了。”张燕看到他回来有点不好意思,听他这样讲,就凑过来道;“你怎么跑回来的。”于毒就把,自己诈降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听的张燕手舞足蹈,高兴地合不拢嘴。
“这袁熙可真是够蠢笨的,这样的话他也肯信,白白的让我逃过一劫。”于毒一pi股坐在席子上,抄起龙角杯,仰脖喝了一杯酒,又chuan息道:“真他娘的丢人,被人活捉了,不行,这口气我一定要出,快快想想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张燕冷笑道:“眼下就有一步好棋,不过要冒点险,不知道大哥你干不干。”于毒大大咧咧道;“只要是能出气,能报仇的,什么办法都行。”张燕心想,袁熙明天比你还生气呢。
“兄长可将我绑回营中,待我二人于帐中,斩杀袁熙可也。袁熙若死,大军群龙无首,必然不战而溃。”于毒正在斟酒,手一停,摇头道;“行刺,这只怕不容易吧,我看那袁熙体态高大,步履稳健,也是个武功高强的人,还有那么多亲兵护卫,行刺他不容易。”张燕冷笑道:“你要怕,就不去好了。”于毒酒也不喝了,站起来,跳着脚道;“我怕,我于毒什么时候怕过——”张燕道;“既然不怕,那你为什么推三阻四的。”于毒气道:“不是我推三阻四,是凭我们两个的武功,不可能在五招六招之内杀了他,倘若惊动了亲兵,外面的人一拥而上,一顿乱砍,我们都被剁成肉酱了,那你我手下这十万大军,不也就完蛋了。”
张燕心想,你知道个屁,老子早有准备了。但他不这样说,故意表现的跟荆轲一样慷慨激昂,从腰际拔出佩剑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今日之事,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兵卒。于大哥,你就说句痛快话,到底干不干。”于毒一看张燕兄弟如此热血,当即受到感染,拍案而起;“干他娘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有啥好怕的。”张燕这小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实际上心里却在想着,是时候把许攸大人的信,送出去了——
焦触这两天挺郁闷的,眼看着二公子身边围拢了一帮新人,颇受信任,反而自己这个跟随大将军袁绍多年的宿将,成了外人似的。他觉得二公子不太重视他,自己在他手下应该没什么前途,本来嘛,这次北征乌桓,自己屯兵徐景山,牵制乌延主力,是立了大功的,可是这个袁熙愣是把他扔到了九霄云外,忘了他的丰功伟绩,竟然没有封赏,这让他很不爽。所以就经常喝酒,喝完了就发牢。傍晚的时候,正喝的酩酊大醉颠三倒四。突然眼前一亮,帐篷前面刚燃起的橘红色火光下,走过去一个活se生香,艳丽无比仙女一样的美人。他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追出去看,才知道原来是真的。那个风姿卓越看着眼熟的少fu正扭动着jiao躯在他眼前晃动。他皱着眉,压住酒气上涌,努力了半天才想起来,对了,这不是那个匈奴王妃吗?真他ma的漂亮。
自从随二公子出征,也有几个月了。每天就是金戈铁马,杀人放火,那曾尝过半点温柔滋味。如今一看到这王妃的绝世姿容,顿时心生歹念,一颗心就飞到蔡琰的jiao躯上面。要是把这样一个美人抱在怀里,死了也值了。他喝的太多了,就忘了这个女人是二公子关照过的。一个匈奴的俘虏,干了也就干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匈奴人这些年祸害汉人女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了。老子就只当是给同胞报仇了。
这家伙像天蓬元帅一样,尾随着蔡琰回到了寝帐。蔡琰一点不知道自己已经钓上了一个大se狼,还在口中幽幽的吟诗呢。一想到很快就能回洛阳回长安,她就坐立不安,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矛盾的不得了。出去走一圈,也是为了派遣心事。她从帅帐前经过的时候,心里就一阵狂跳,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看我。对于这个师弟,她谈不上爱,不过,看到他的时候,就会很踏实,慌乱的心立即就静下来不害怕了。所以她隐隐的有些期盼着。
她从帅帐转回来,走到自己的帐篷前,伸手去撩开帐幔的时候,就觉得身后脚步声起。还没来得及回头,xian腰,就被一双强壮的臂膀给箍抱住了。蔡琰大怒,厉声道;“袁公子,你——”她闻到一嘴的酒气,厌恶的回头,就看到焦触那张被酒气熏的红彤彤的螃蟹脸。蔡琰大惊失色,厉声吼道;“你是谁?你好大的胆子,放开我——”说着用力想去掰开焦触放在她腰际,铁箍一般的两只手臂。焦触已经昏了头了,喝的连他老子娘叫什么都忘了,只记得自己裤裆下面需要fa泄一下,浑忘了脖子上边吃饭的家伙有可能会因此而搬家。他的力气老大,把蔡琰玲珑浮凸的jiao躯抱起来,离地三四尺,三步跨进帐篷,两臂抬起,使劲一抛,就扔扑的羊毛栴檀上。蔡琰被摔得不轻,又害怕,又愤怒,厉声呵斥道:“你要干什么,你不怕公子处置你吗?”焦触一边tuo衣服,一边含含糊糊道;“老子,为他袁家立下大功,玩一个匈奴女人都不行吗,他能把我怎样。”
焦触动作很快,说这句话功夫,长袍已经tuo下来。蔡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往外面跑,被焦触捉住了,一把扔回去。厉声道;“今日若不从我,老子就杀了你。”门外站岗的士兵知道要出事,但也不敢过问焦将军的事情,惊恐之下,立即去禀报亲兵校尉周仓。
周仓一听咋回事,有人在军营里欺负二公子的师姐,这也太离谱了。立即提刀闯出营帐。周仓的营帐,离蔡琰不远,出门没几步就听到,一阵呵斥一阵凄厉的女子哭声。周仓大急,飞快的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招呼门口的士兵;“进去,快,出了事老子宰了你们。”士兵们都挺喜欢帐篷里这个仙女的,见她被焦触欺负,心里都在想,老子要是个将军该多好,也可以——心里挺嫉妒,又不敢做声。见有人撑腰,有几个胆子大的立即吆喝一声冲进去,把刚要tuo下裤子,实施强bao的焦触拖住了。蔡琰就趁着这个机会跑出去。
周仓和蔡琰擦身而过,也没来得及问。迈步走进去一看,立即明白一切。周仓大怒,冲过去,揪住焦触的头发,照着脸面就是一顿暴揍,打的焦触掉了好几颗牙齿,疼的嗷嗷直叫。周仓打够了,就对抓住他的士兵说道;“带他去见公子。”
“什么,出了这种事。”我正在和郭嘉商议进兵的事情,听了周仓的汇报,勃然大怒,把手里端着的茶碗扔到地上摔个粉碎,血红着眼睛吼道;“拉下去,斩了,去。”焦触鼻青脸肿的跪在帅帐里,心里那个后悔呀,周仓这几拳把他的酒给打醒了。他想起来这个女人似乎和二公子的关系很不一般。这可怎么办?
焦触jing赤着上身,趴,磕头如捣蒜;“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末将饮酒误事,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这小子一经发现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立即吓的什么都忘了。只顾哭的个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伤心程度,恐怕是地狱里的阎王也会感动。可我却不会感动。他错就错在不该去钦犯蔡琰,她已经够可怜了,那里还jin得住这样的打击。王八蛋,我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周仓,拖下去,给我砍了。”周仓也挺生气的,他是泥腿子出身,平生最恨欺负女人的男人,心想这小子打仗的时候,没有多勇猛,这方面表现的挺积极出色,以后肯定还会干坏事,不如趁早解决了了事。伸出熊掌,从地上提起焦触,就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