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颡在围城的第四天就无条件投降了,连给张鲁报个信求援都没有。张鲁只知道袁军过了阴平,正在和刘璋和谈,希望能赶回去拒敌。刘璋说什么也不愿意,上来脾气了,固执的要死。任你说破大天也不行,哥们,今儿就是要办你!!
张鲁亲自给刘璋写信,说的言辞恳切,把自己骂的一无是处不如。刘璋看了两行,嘴角上翘,微微冷笑:“早干嘛去了,此刻想起来求我,可恶。”将信扔拂袖而去。把张鲁使者晾在一边。
张鲁没法子只要让苏固坚守阳平关,派杨任、昌奇立即赶回南郑整顿兵马。又命杨松送书信给挨千刀的丞相袁熙。质问其无故兴兵。
我一见杨松吓了一跳,这人和想象中,完全不同。我以为奸臣长的都是獐头鼠目、眼神飘忽、笑容阴冷呢。杨松却刚好相反。五大三粗,浓眉大眼,面孔黝黑、薄嘴唇,尖鼻梁。挺忠厚老实像武将多过像谋士。总之无法把眼前这个昂藏的人物和奸佞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丞相,下官杨松叩见。”看人不能看外表,杨松一开口就露怯了。一副谄媚惑主的无耻德行。眼神中充满了狗儿巴结主人摇尾巴时候的神态。
“扬大人,快请起。”我连忙扶起来。杨松不但市侩,而且jing通官场璇玑,最擅长的就是阿谀奉承、兼拍马屁、陷害忠良、数钱这些事情。见我对他如此客气,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老子要发财了。
“扬大人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我端起茶杯向左首的杨松敬茶。杨松正了正帽樱,微笑道:“只为送信。是汉宁太守张将军给丞相的信件。”我挥手:“张鲁已经被贬为庶民,不是太守了。”杨松道:“对,对,对,听说丞相领了太守职位,恭喜恭喜。”我殷勤劝茶,笑道:“本相那里有时间做什么太守,本相的意思,是要从汉中本地大臣中选一位德才兼备的能为人民造福的好官来担任。”杨松喉头咕咕作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心中冷笑:“若说,汉中人才,其实凋零,本相的心目中也就只有一个——哈哈,就是扬大人你。杨大人为官口碑极好,为人又是足智多谋。将来除去反贼,太守之位,非大人莫属啊。”
杨松的茶杯哐的一声放在矮几上,扶着矮几站起来,低着头走上前,以跪拜祖宗的虔诚,趴磕头如捣蒜:“多谢丞相提拔,杨松一定铭记丞相恩德,我家会供奉丞相的长生牌位。丞相与天地同”这马屁拍的真是别具一格。杨松真是不一般。
我拍了两下手。帅帐外突然进来三个捧着托盘的士兵。跪,托盘高举过头。我笑着过去揭开托盘上的红布。里面现出宝石玛瑙翠玉等珍奇稀罕玩意。还有马蹄金梅花金。全都价值不菲。
“杨大人,这些东西还请笑纳,是本相的一点心意,主要是奖赏大人,这些年来在汉中为国家尽忠用的。”
“尽忠,松一定尽忠,丞相放心。只是丞相,这么重的赏赐,松怎么好意思接受。”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眼珠一直向金银瞟,眼神中的光又是贪婪又是欣喜。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请大人帮我除掉一个人。”我平静的道。
杨松抬头道:“只要是能力所及,义不容辞。”我阴笑了几声,道:“张——辽——”
杨松从中军帐出来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娘的,张鲁给我的信还没送呢。他从怀里拿出信想要转回去。想了想,伸出两手一使劲撕成碎片,扔在秋风中。反正袁熙是一定要除掉他的,送不送信结果都一样。
杨松回去之后,对张鲁胡吹一顿,把袁军的势力夸上天去;“浩浩荡荡的,无边无际,将近有三百万大军,统兵大将少说也有一万。军旗从长安城一直绵延到阳平关。整个秦岭都充塞袁军士兵。斜谷差点因此而崩塌。松实在没有见过如此强盛的军旅,有人说秦军强,比起当今袁兵来说,也不过就是炮灰而已。他们的队列几十万人整齐如一。连普通士兵身上都穿着塞外的黑光铠。骑兵全都骑着塞外的汗血宝马。速度是汉中骑兵的十几倍。弓箭——”张鲁右手捂着xiong口,脸色惨白,摆了摆左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要犯心绞痛了。
“袁熙有没有说为何出此无名之师,不宣而战。”
“袁熙狗贼说了,他说这是皇帝的意思,跟他没关系。主要是刘璋让张肃送了一份奏折上去,说主公诬陷汉室宗亲,皇帝一时震怒,才命他统兵西征的。”
“放屁,谁不知道皇帝做不了主。他不想西征,皇帝还敢勉强他不成。这个混蛋。还有刘璋,他算什么大汉宗亲,糊涂蛋一个。袁熙灭了我,下一个就轮到他,我看他能得意到几时。这个蠢货。”张鲁道:“传令,让杨柏和刘璋对持。我自己会南郑去对付袁熙。”低着头摆手示意杨松出去。杨松安慰了一阵,便告退了。
稽颡不战而降,张郃于jin顺利通过略阳逼近南郑西北的阳平关。我下令让张郃于jin,休整一日趁着张鲁没回来即刻攻城。
略阳失守,袁军如天兵降临突现阳平关。消息传来,正在组织撤退的张鲁大军掀起悍然大波。
张鲁怒气冲天的对杨松大吼道:“把那个稽颡的全家老小给我抓起来砍了,不,五马分尸!养的,不是东西。”
杨松道:“他的家眷都在略阳不在南郑,要不他也不敢投降。”张鲁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苏固的家眷在不在南郑?”杨松心中好笑:“不在,苏固的家眷在阳平关。”
张鲁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箭一般窜入头顶,半边身子登时麻痹:“快,通知苏固让他把家眷送到南郑,命张卫将军急行军赶到阳平关去。一定要快。”一朝被蛇yao,十年怕井绳,张鲁害怕苏固也像稽颡一样不战而降了。
稽颡被于jin任命为先锋,率领自己的部下攻打阳平关。稽颡和苏固的关系一向不错。还有些抹不开,不好意思。张郃开导他:“你是忠臣,你怕谁?应该感到羞愧的是苏固,这厮帮助张鲁造反,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呢。”稽颡给自己打气,心说,没错,老子是正义之师,是奉了圣旨的。名正言顺,我怕谁?
苏固对稽颡无耻投敌本来很气愤,此刻见他还有脸过来叫阵,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趴在城头上大骂:“你个没骨气的贪生怕死的东西,还有脸来见我,给我滚开。”
稽颡听他骂的难听也发怒道:“老苏,你骂谁,你还不知道自己笨呢。张鲁是啥人,是反贼,丞相是奉了圣旨来讨伐他的。你跟张鲁在一起,就是和朝廷作对,还执迷不悟吗?我是来救你的,快投降吧。”
“放屁,袁熙才是国贼,谁不知道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大大的奸臣。你分明是贪生怕死。自己卖主求荣不说,还要拉着别人下水,休想。”苏固面红耳赤,青筋毕露的冲着下面吼叫。
稽颡一听就翻了;“忠言逆耳,你这么固执,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啦。有本事你出来,我们决以死战。”
苏固冷哼一声。下关带马,点起一万兵马,开关门杀了出来。
稽颡和苏固两人武艺各自心中有数,只在伯仲之间,打起来必是一场缠斗。但稽颡刚投诚过来,必须要有所表示。苏固为了稳定军心坚守城池也要做作样子。所以毫不犹豫下关迎战。稽颡最后劝了一句:“苏大哥,你投降吧,张鲁手中那点人马,根本就不可能和袁丞相比划,早晚必被生擒,何苦你跟着他一条道跑到黑,还落个反贼的骂名。”
苏固翻白眼,一声不响,双腿一磕马腹,战马嘶鸣窜出,黑色的战马,化作黑光。苏固长搠扬起,横着轮出,砸向稽颡腰部。稽颡侧身举方天画戟架开,怒道:“我好心劝你,你反而害我。可别后悔。”两匹战马对着转了一个圈子,稽颡侧身间一脚踢向苏固马头,上手方天画戟小枝戳向苏固眼球。苏固左手带马缰,右手举起长搠拨开画戟,一脸不屑道:“卑鄙,算什么兄弟。”稽颡道:“你投降了就是兄弟,冥顽不灵就是死敌。”苏固破口大骂:“你奶奶的,老子以后就是你的死敌了。我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出尽全力,展开长搠,一连串攻出十招。
张郃在后面看的清楚,知道稽颡很难取胜,今天第一天先做个试探。明日再来和他交锋。看看日落西山,暮云低垂。就要天黑。命令鸣金收兵。苏固和稽颡又硬拼一刀,双方各自退后一步。怒目而视,反方向退去。
张郃回到军营,对正在组织建造营寨的于jin道:“苏固武功平平,明日出战一定可以生擒。”于jin看着眼前日暮下的四面高山,山势险恶、林木丛杂,山谷间云雾弥漫,叫人目眩心惊。感叹道:“无怪乎,人人都说,汉中、蜀中山川壮丽诡异,道路艰险难行,原来所言非虚。阳平关的地形更加险要。苏固若是出战最好。如果不出战,想要攻下来,可就难比登天了。”
张郃由衷道:“没错,我也是打了半辈子仗的,还从没有见过如此险峻的隘口山林,简直就是绝地。可以称得上飞鸟难渡了。”
于jin信心十足道:“难渡也要渡,汉中是丞相统一大计的关键之战,无论如何也要拿下来。否则,后面的仗,就不好打了。”张郃突然皱眉道:“这个营寨,似乎下的并不是很合适。这里正前方是错落有致的山丘,最容易让敌人隐藏行迹。即使我军搭起箭楼、瞭望塔,也看不到山丘后面的光景。左面则是弯弯曲曲的五六条羊肠山路,都不知通向何处,容易让熟悉地形的汉中兵利用,是不”
于jin苦笑道:“我也知道这里是敌人可以来,我军不能去的绝地,可是我已经在方圆二十里看过了,这处山间空地,是最合适的,其余的不是两面悬崖,就是道路狭窄,类似葫芦口,那样的地方,就是死地,大军进去也就别想出来了。还有的密林环抱、水渠淙淙,野草丛生容易被火攻。总之没有一处是良好的扎营地点。”
张郃皱眉道:“不行,必须赶快进入阳平关,不然,随时有可能被劫营。”
“报,两位将军,丞相飞鸽传书到了。”
张郃从鸽子身上取出书信,看罢,咂着嘴道:“主公真是料事如神——”于jin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小心防范劫营,后日大军便可到达。”
张郃道:“我军疲惫行军,今夜要提防劫营,这样,我们两个倒替睡觉。每人两个时辰,既可以养足jing神。又能提高防御力,提升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