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姚雨婷起身向自已敬酒,顾元柏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要起身的迹象。在他看来,姚雨婷早就该识时务,他才是茂竹的老大,姚雨婷就该敬他为上。早已拉长的脸在慢慢缩短,臭臭的脸色也在舒缓开来,稳如泰山地坐着举杯与姚雨婷碰了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喝掉杯中酒。
喝完姚雨婷敬自已的这杯酒,顾元柏说话音调一下硬了起来。“姚县长啊,你对茂竹不熟悉,这以后啊,工作上的事还是让沈副县长来处理,省得让你受冤枉气!女人嘛,太强也不是好事,依我看,姚县长还是把心思放在谈婚论嫁上,在我们茂竹,女人一过二十五都没人敢娶了。”
“谢谢顾书记的关怀!”姚雨婷压抑住自已差点要暴跳如雷的冲动,她最不喜欢别人说这事,可到最后忍住了,咬牙切齿摇晃着杯中酒。“难怪顾书记这样深得民心,什么事情都考虑得如此周全,我会记住顾书记的忠告,如果哪天我找到了合适的对象,绝对会第一时间向顾书记汇报。”
“别急!别急!”徐少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几杯酒下肚,虽然不会醉,脸却红得跟关公一样,借着这张关公脸,他端着酒杯来到姚雨婷身后。“来,这么美丽的姚县长,还是不要急着嫁人,虽然我们这些有家有室的不敢奢望了,可也有点念想啊!要是嫁人了,我们都得伤心死!也会嫉妒死那个捡了便宜的男人!”
她还没嫁人?
沈浩然一惊,抬起那双红红的眼睛看着她,难道是因为我?她为什么不结婚?激动得端起酒香四溢的杯子,仿佛要把多年前的浪漫给重温一遍,他轻轻地吟诵起来:
雾打湿了我的双翼
可风却不容我再迟疑
岸啊,心爱的岸
昨天刚刚和你告别
今天你又在这里
明天我们将在
另一个纬度相遇
是一场风暴,一盏灯
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是另一场风暴,另一盏灯
使我们再分东西
不怕天涯海角
岂在朝朝夕夕
你在我的航程上
我在你的视线里
几个人,就徐聪不知道这首诗,舒祈安和顾元柏都懂这首诗,这是女诗人舒婷的诗,沈浩然一边喝酒一边吟诗,完全把诗人想要表达的那种朦胧而不空茫、感伤而不悲怆的意境给念了出来。
这首诗正是沈浩然此时的心境,再次遇见姚雨婷,他心中的情感复燃,只是他已没有资格去爱姚雨婷,当他听说姚雨婷至今未嫁的消息时,虽是感伤,却不再悲怆,冥冥之中还期待着未来!
他吟着这首《双桅船》,一边吟一边畅想着
姚雨婷的声音冷酷得令人发麻。“沈副县长好雅兴,居然会吟起诗来!”
“唉,别理这酸不溜溜的狗屁诗!”徐少聪高大的身影站起来遮住沈浩然,“姚县长,别听他在这里卖弄!”
姚雨婷冷笑一声,轻吟起来:
风,顽固地逆吹着
而那大木船
衰弱而又懒惰
沉湎而又笨重
而那纤夫们
正面着逆吹的风
在三百尺远的一条纤绳之前
又大大地跨出了一寸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