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每次都哭得惊天动地的。:”苏浅浅嗔怪的看了一眼乐乐,贴在王丽丽耳边小声道:“丽丽,你知道吗?周啸辰的前妻就是这个科的主任,凶的很,一天到晚查房的时候板着张脸,那些医生们都跟奴才一样讨好她。”
“是吗?他的前妻原来在这里当医生啊?”王丽丽也知道周啸辰前妻的故事,但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在这里上班:“听说,前两年还找周啸辰要求复婚来着,后来,不知道又怎么回事,两个人没动静了。”
“就是,周啸辰这个人脾气那么好,看来两个人真不是一路人。”苏浅浅点了点头。
“周啸辰当时不就是被她气得从省厅机关辞职下海经商的吗?现在那么有钱,他心里是不是有了新欢了,那么多年轻漂亮的不找,他还会去吃回头草吗?再说,不是听说,他老婆生活作风那个吗?换了我是个男的,也不会再要她。现在,像周啸辰这样的发财离婚的男人可是超级抢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投怀送抱,等着他娶进门,他哪里还喜欢那种习惯给老公戴绿帽子的黄脸婆。你说是吧?”王丽丽分析得头头是道。
苏浅浅听得脸一阵阵的发烧,想起那天周啸辰对自己的亲腻举动,竟然一时间出了神,忘了回王丽丽的话,不,不会的,周啸辰不会对自己动心的,她可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纠葛。
王丽丽拍了一下她的手:“唉,我在问你呢,你发什么呆?”
“别,别乱说,人家的事咱们谁知道呢。”苏浅浅慌忙掩饰着自己刚刚的举动。周啸辰是个好男人,但不适合她,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周啸辰应该不会喜欢自己,哪天他可能也只是无意之举,她不想自己牵挂其中。
“陈亦然呢,孩子住院他跑哪去了?”王丽丽一提起陈亦然来就没好态度。
苏浅浅摇了摇头:“出差了,跟老总出去了,我们集团不是要上市吗,三天两头去跑关系。”她真的不想提这个人,她可以当他不存在。
“这个时候了还出差,他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子不是他老陈家的独苗吗?现在你们怎么样了?”王丽丽很是担心苏浅浅,她的精神看上去很差。
“他家老人这几天一直和我轮流看孩子,就这样吧,过一天算一天。”苏浅浅了无生气的望着孩子:“先给乐乐治好病吧再说。”
两个人正坐在床头,小声的嘀咕着,推门进来了一个人:“浅浅,我来看看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王丽丽和苏浅浅目瞪口呆:“你,你怎么来了?”
“这几天我一直想过来,好不容易凑出点时间来。”来的竟然是谢天雨,他的身后跟着司机,提了一大堆吃的喝的还有玩具,全堆到乐乐的床上。
“乐乐,这是叔叔送你的,喜欢吗?”谢天雨看着躺在床上输液的乐乐,上前拍了拍乐乐的小脸。
乐乐不喜欢这个光头男人,脸歪到一边,眼睛却滴溜溜的盯着谢天雨放在床上的玩具汽车:“我要车,给我车。”
“喜欢车啊,好——给你,给你。”谢天雨伸手拿起那辆车的盒子,拆开包装,取出玩具车,原来是大黄蜂,乐乐开心的叫了起来,要不是一只手被绑着小盒子,他早拆盒子了:“谢谢叔叔,呀,大黄蜂,我太喜欢了。”一辆车就把这孩子给收买了,刚刚还一脸不待见的表情。判徒——苏浅浅和王丽丽两个人相视一笑,一齐摇了摇头。
谢天雨真是用了心思,那天在售楼处,他看到乐乐一只手里一直抓着一只小四驱车,就知道这孩子肯定喜欢玩具车,今天准备礼物,也是用了一番心思,想尽办法投其所好。他没有孩子,当真是爱乌及屋,那天一见到乐乐,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如果,如果这是他和苏浅浅的孩子的话,就好了,如果当时他不离开苏浅浅的话,现在孩子也该这么大了。
“谢天雨,你怎么,你怎么头发都谢了,哈哈。”王丽丽上前拍了拍谢天雨的肩:“怎么样,陈世美,你娶了个富婆之后,过得好吗?”
王丽丽的嘴巴一向不饶人,一针见血,毫不客气,她对谢天雨当年抛弃苏浅浅的事仍然记恨在心,她故意揭他的短。
谢天雨无奈的笑了笑:“那个,那个,王丽丽,你还好吧,从毕业后,很多年没见你了?”
“我嘛,好着呢,不用你心。”王丽丽瞧不起这个蛋痛的男人,为了金钱,出卖爱情的男人她一向瞧不起。
“这个,我在江南开发了江南梅园这个楼盘,你想买房可以找我。”谢天雨想从王丽丽眼里赚点分,从怀里掏出张名片,递给王丽丽。
“江南梅园是你开发的楼盘啊,我说呢,怎么设计的风格全是苏浅浅的风格?”谁知王丽丽手里拿着名片打量了一下,嘴却一撇道就扔在乐乐的床上:“不要,我刚在大学城买了套别墅,你哪里的花园洋房太小,如果有别墅的话我就定一套了。”王丽丽快人快语。
“噢,是吗,是,我在江南没有背景,办不下别墅用地来,现在销售的别墅全是零六年以前批下来的最后一批别墅用地,现在批不了了。”谢天雨心里吃惊不小,他不知道王丽丽这个二货从哪里发了财,竟然买上别墅了。
谢天雨无法回避王丽丽的攻击,在这个知根知底的攻击者面前,他被打得丢盔卸甲,只好自打圆场。
苏浅浅一直不吭声,她没有想到谢天雨会借机来看乐乐,谢天雨什么心思她很清楚,无非是为了表白他的决心。做为老同学来看看孩子,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她不能把人拒之千里之外。
谢天雨最没有想到的是王丽丽会在这里,他害怕王丽丽。王丽丽是苏浅浅的死党,在学校里关系最铁的两个人就一直以姐妹相称,一个泼辣刁钻,一个温柔如水。无论什么事,王丽丽都像个姐姐一样护着弱不禁风的苏浅浅。他被王丽丽打击的有些坐不住:“这样,浅浅,我今天就是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的没有,回头我再给你电话,那个,那个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王丽丽倚在床头,歪着嘴巴看着身材发了福的谢天雨,别说,这人真是不能胖了,这一胖啊,就像平添了十几岁的中年人,完全和她们不在一个年龄段上的感觉:“别走啊,谢胖子,你这么有钱了,不请我们吃一顿啊?你是大房地产商,大老板,到了江南,怎么着也请老同学们坐坐不是?”
“好,好,回头我就安排,王丽丽,浅浅,今天我先走了。”谢天雨架不住王丽丽左一句右一句的敲打他。在她的面前,他的底气不足,问心有愧,站不直,完全没有了一进来的那般气势。
看谢天雨窘态百出,王丽丽抿着嘴巴笑坏了,她故意的追了句:“跑什么跑,一听请吃饭给吓得吗,我们吃你一顿还能把你吃穷了?你这个守才奴,见钱见开的家伙。”
“哪里,哪里,我这两天就安排,一定,一定,你放心。浅浅,我走了,走了啊。”谢天雨走到门边,又转过头来摇着手回应王丽丽。
“嗯,谢谢啊。”苏浅浅淡然的笑了笑:“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谢天雨飞也似的逃出了医院,本来想趁此机会拉扰一下孩子,在苏浅浅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他没想到在这里会撞上王丽丽这个辣妹子。
当年他抛弃苏浅浅的时候,和苏浅浅同乡又同一个寝室的王丽丽就跑到他班里,给了他一个耳光,还把他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他当着围观的同学们说,他不喜欢苏浅浅了,他爱上了别人,不是他的错。不要让王丽丽无理取闹,一切跟她无关。王丽丽一边砸一边破口大骂,骂他是陈世美,骂他是个畜牲,她是替苏浅浅出气的,苏浅浅因为他,病在床上几天不吃不喝梁子就是那天结上了,这么多年,原来王丽丽一直在苏浅浅身边。
谢天雨不想被人再**,他想躲开王丽丽,在知根知底的王丽丽面前,他无处遁形,没脸皮再呆下去,他的过往和丑陋,她全都知道,他现在再有钱,也掩盖不了他丑陋的历史,粉饰不了他令人不上耻的过去,在她的眼里,他永远是龌龊不堪的陈世美。
身后,传来王丽丽不屑的嘲笑声,这就是历史,任你在多年以后,脸上贴多少金,身家多少,都无法改变的过去。
王丽丽看着苏浅浅平静如水的表情有些诧异,贴到她耳边低声问了句:“怎么,你们两个和好了吗?”守着同病房的几个家长,王丽丽压低了声音,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哪有,只是老同学。”苏浅浅看到对面的壮壮妈妈和妮妮妈妈都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她低声回了句,不想跟她讲和谢天雨再次相遇发生的故事,她实在不愿再提起这一切。
王丽丽一见他就想抽他耳光:“这个骗子欠抽,他现在有几个臭钱了,故意到我们面前来显摆,你不要理他,他的钱都是从女人哪里骗来的钱,充满了罪恶和耻辱。”
“嗯。我都知道,你别说了。”苏浅浅打住了王丽丽的话,她不想再说下去,很没有意思,都过去的事情了,还提他干什么。
王丽丽歪着头看着苏浅浅,像要在她脸上找出什么东西来,趴在苏浅浅的耳边嘀咕道:“不对,我怎么觉得不对头,你是不是被他打动了?梅园我去看过,那里的设计完全是你喜欢的风格,并且有些设计竟然和你早期画的那些庭院画很相像,浅浅,我最了解你,你千万不要被他迷惑,这个男人很不可靠,他是个骗子,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想回来和你重修旧好?”
“你胡说什么?我和他现在虽然不是路人,但也只是普通同学。”看着王丽丽一脸的坏笑,苏浅浅有些气恼,伸手去拍王丽丽。
“乐乐什么时候出院?”王丽丽不想再逗她,她现在的气色太差,哭丧着张脸,看来还是为孩子担心。
“这两天吧,我看他快好了。”
王丽丽走后,
同病房的壮壮妈妈和妮妮妈妈就围了上来,刚才谢天雨来病房看乐乐,她们都看到了,她们听到那个胖子竟然是江南梅园的大老板,两眼发亮。
尤其是壮壮的妈妈,那个表情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苏记者,那个老板是你同学啊,我正想从梅园买套房,第一次排队没抢到,你看,能不能找找他,帮我打个折啊?”
“这个,这个,不太好,壮壮妈妈,说实话,那家伙人品挺一般的,你不是没看到,让他请吃顿饭,他都吓得跑,不用说打折了,我们都没找过他。”苏浅浅啊敢答应这种事,她躲谢天雨还来不及呢,哪能再往他手上撞。
妮妮妈妈一听苏浅浅的口气,站在身后没再张口。
壮壮妈妈不高兴了,那胖胖的脸拉得老长:“拉倒吧,你是不是不愿帮忙,刚才听到他说可以打折了,你就勉为其难,帮着问问吧。”
“真的不行,你们不是没听见,我那女同学都骂他守财奴,我之前找过他,他根本就不给我折扣。所以,他觉得欠了我的,这次过来看看孩子,想赚回个人情去。这人,别提了,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么抠。不行,不行,我可不想再去找他。”打死苏浅浅也不会答应他们,他们的这是怎么了,见钱眼开。
妮妮妈妈也有些失望,但她很理解的点了点头:“就是,现在越有钱人越抠门,刚才他那么大的老板,一听要请吃饭,吓得连滚带爬的,真是受不了。壮壮妈妈,你也别为难苏记者了,各人有各人的难处,这个房子不是小数目,连她自己都从他手里都拿不到折扣,你还让苏记者去找,这不是存心让苏记者难受吗?”
“就是,就是,妮妮妈妈说的太对了,说是同学,其实,我也帮不了人家什么忙,人家有钱,求不着我们什么,所以,关系也一般,说不上什么话,真的,真不好意思。”幸好妮妮妈妈帮着说,苏浅浅好歹地把壮壮妈妈应付了过去。
壮壮妈妈似信非信的白了一眼苏浅浅:“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不愿找他就算了。算了,算了,全当我没说过就是了。再说了,我老公有的是钱,我们已领了二期的号了,听说,那里的房子现在划归实验中学学区房,这房子买到就能赚一笔,我和我老公都看好哪里的房子了。”
苏浅浅只好附和着她笑了笑:“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没钱,我就不考虑了,你们挑一套吧,有钱就不要错过了。”
壮壮妈妈没上班,在家全职带孩子,老公是一个绿化公司的老板,承包了江南市政公司的市南区道路养护,挣了不少的钱。
据说,她老公原来是市政公司老总的司机,开了一段时间的车后,就出来自己干了。
一棵几千元的风景树,到了他的手里,栽上就变成了上万元一棵,这个行业收入有多暴利可想而知,不出几年,他就买了房,换了车。这一切,都是壮壮妈妈当着他们的面吹嘘的,要不,别人怎么知道。
“是,我们先买一套小的,在哪里孩子上学方便。”壮壮妈妈摇了摇手,回到自己孩子床边:“我老公说了,再过几年,挣了钱就买别墅。”
原本她想沾点便宜,跟着拿个折扣,没想到,这个苏浅浅就是不开口,她有些恼火,却又不能发泄。
“我还是想找个小产权房看看,梅园这么贵的花园洋房我就不敢想了。”妮妮妈妈也知道梅园的位置,就是她上班的超市附近,哪里的房子太贵了,听说二期就卖到一万一平了。对一个月收入这么低的她来说,就是贷款也买不起,干脆别想,所以她也没有跟着凑热闹。
壮壮妈妈听到这里,颇有些得意的跷着二郎腿,一只脚挑着一只拖鞋在脚尖上悠闲的晃荡着,一边美滋滋的喝了口水:“就是,什么条件打什么帐,没有那个肚子就别吃高梁米。你们家,也只能考虑个小产权房。”
太瞧不起人了,你老公挣的钱干净吗?妮妮妈妈气呼呼地看着她,不再搭腔。
壮壮妈妈本来是农村的,但她因为老公挣钱多,却瞧不起别人。
妮妮妈妈气得真想骂她,却又把火压了下去。
“妮妮妈妈,走,跟我去找一下护士长,问问我家乐乐是不是该出院了?”苏浅浅看到两个人要吵架的样子,赶紧拉住妮妮妈妈出了病房:“妮妮妈妈,你别跟她计较,别生气了。”
“就吹吧她,真没见过她这样的,你看,刚才你的同学一个个都那么厉害,也没见过像她这样吹的,没素质,没涵养。她,要不是摊上个能挣钱的老公,她也会和我一样,为挣每一顿饭钱忙活。”妮妮妈妈偷偷抹了把眼泪。
苏浅浅无奈的摇了摇头:“行了,别生气了,不值得。”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接她的话就是了,她这个人,真是太一般了。”妮妮妈妈还是很好说话的。
“浅浅,乐乐怎么样了?”
听到声音,苏浅浅转过身来,看到走廊时走过一人来,杜子凌,他这是?
杜子凌温和的笑了笑:“我正好过来提车,昨天出去开会了,没时间,今天才过来,我给乐乐买了点东西,过来看看他。”
“苏记者,那我还有事,你忙你的。”妮妮妈妈一看自己先去找护士长去。
“好,你先去吧。”苏浅浅这才想起来,杜子凌的车前天晚上过来,还扔在院里:“怎么,你今天才过来开车啊?”
“嗯,昨天***来人检查工作,我加了一天一夜的班,这才有空过来。”看上去杜子凌的气色是有些疲倦。
“又喝酒了,昨天?”苏浅浅竟然有一丝丝的心痛,他一个人,不是加班就是加班,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杜子凌淡淡的笑道:“嗯,怎么着也得喝点,不喝不行。乐乐怎么样了?”
“快好了,我正想问问医生什么时候出院呢。”苏浅浅在前面推开病房的门,杜子凌跟在后面进了病房:“乐乐小朋友,你要不要吃必胜客,我给你带来了。”
“好啊,好啊,谢谢伯伯。”乐乐还记着杜子凌陪他排队买必胜客的事,乐得不得了,杜子凌打开必胜客,乐乐拿起来,一块一块的分开几个小朋友:“给你,我请客,壮壮一块,妮妮一块。”
“真是个好孩子。”苏浅浅摸了摸乐乐的头,表扬乐乐。
“乐乐真懂事。”杜子凌看着苏浅浅一脸的苍白,累坏了吧,她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杜子凌真想把她抱到怀里,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什么也不能干。
苏浅浅甜美的笑了笑,他来看她,让她有些感动。
“走吧,你快回去吧,还要上班,走,我送送你。”在病房里,守着这么多人,说话很是不方便,苏浅浅不想让人引起什么误会来。
杜子凌点了点头:“乐乐,伯伯走了,再见啊。”
“伯伯再见。”乐乐和几个孩子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吃的正香。
杜子凌和苏浅浅出了门,去找他的车。
“他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
“浅浅,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行,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知道吗?”杜子凌停下脚步,温情脉脉的注视着苏浅浅:“知道吗?为你开着,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
“什么?”苏浅浅愣了愣,心好像漏跳了半拍,她的心里一阵暖流冲过,一阵惊喜,一阵慌乱,一阵不安,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杜子凌:“噢,噢,这个,这个我,我知道了。”
杜子凌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在等她,一直在等她,永远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