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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撞死人了
    264撞死人了
    “嗯。”林若兰真想钻到被窝里,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到里面藏起来,她没脸再看杜子凌一眼。说着,林若兰走到床边,掀起被子,和衣躺了进去。
    杜子凌看着她,默然的呆了片刻,伸手摁灭了台灯,和衣躺在沙发上,这个时候,他不能离开。无论如何,要演完这最后的一场戏,已是凌辰两点多了,一觉醒来,自己走出这个大门去,就行了。
    林若兰睡不着,她听着沙发上杜子凌的动静。也许,这将是两个人在一起呆过的最后一段时光,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借口让这个男人来到身边。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也喜欢她,今天才发现悲催的故事背后,还隐藏着一段血淋淋的故事,两个人是仇人。
    林若兰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自己一棵受伤的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应该恨这个冷血的杜子凌,她就不相信,杜子凌当时没有攀高枝的想法,他应该有机会、有时间、也有办法跟别人说出一切,可是,他没说,这说明,这一切,也有他自私的心理,可是,他现在把这一切的罪状全都压在她们林家的头上,凭什么?
    林若兰有些愤怒,也有些悲伤,她不知道,自己和杜子凌这一切的痛苦到底是谁的责任感大一些,她的大脑里一片混乱,痛得她几乎窒息过去。
    可是,她又不能拉开被子透气,她宁愿自己一下子死过去算了,这样活下去,真是一种折磨,她已没有人爱了,唯一个看上去老实巴脚的男人,在身边呆了十几年,没想到竟然是仇人。
    她看得出杜子凌说到悲痛之极,两眼放出的凶光,他心里隐藏着巨大的仇恨,那种仇恨足以毁灭了她们林家,还好,他一直没有做,一直照顾着她。
    林若兰极其矛盾,极期难堪,在这种情况下,她不知道明天该如何和杜子凌保持什么样的关系,今天她的恋恋不舍被杜子凌当作抹布一样踩在脚底,好像,她就是一个毫不值钱的女人,不值得他任何的眷恋。
    从他那恨意绵绵的话里,她再也看不出他半点的温情,她过去,一直把他的沉默当成一个成熟男人的优点,现在看来,这种沉默是那么的恐怖,那是一个男人隐忍着心底的无限仇恨的一种冷漠,所以他时刻保持着冷静。
    林若兰忽然觉得很害怕,她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她仿佛觉得杜子凌正在那黑暗中死死的盯着自己,想要吃了自己,想要用自己来祭奠他孩子的亡魂。
    这种杀子之恨,恐怖一辈子他也不会忘记,所以,他也决对不会让他自己爱上我这个仇人,而我却在异想天开的想得到这个人的爱。
    他在软弱无力的时候,不得不屈服于我们林家的权势,现在,终于翅膀硬了,要自己飞了。
    林若兰哆嗦着,杜子凌该不会来找我复仇吧。她再也睡不着,再也不敢睡,黑黑的夜里,隐藏着黑暗的人心,林若兰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杜子凌的身边哆嗦成这样,怕成这样,她以前,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男人能够保护她,现在,她却害怕了。
    杜子凌真的累极了,他终于把这一切都说了出来,这些压在心底十几年的话,让他每天想起来,无法呼吸。
    说出来,他的心里舒服多了,不再那样憋闷,不再那样痛,他轻松了很多。他要让林若兰知道,他并不欠她们林家的。
    只有她们林家欠他的,她们欠了他一条命,一家人的幸福。
    明天,他要重新去活,决不再为林家。
    明天,他要重新开始,只为自己。
    杜子凌的睡意涌了上来,他沉沉的睡着了。
    ***
    苏浅浅给杜子凌回了短信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事故处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了,明天,还有那么多的麻烦在等着她。
    苏浅浅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年会有这么多的不顺,祸不单行。
    老公出轨,得上性病,孩子离家出走,又遇上车祸,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渡过这些危机。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那个撞了车的人,摔残了,那样,她可能终生都要负罪。
    她闭不上眼睛,只要一闭眼,那个人从后车上撞起飞在半空里的声音就在耳边回响,那一幕就闪现在眼前他摔在地上,血淋淋的样子,让她心有余悸,她好想去医院看看那个人。
    但按交警的说法,他们现在没有定责,不用去,去了对方有人不冷静,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苏浅浅想去,陈亦然担心出事,拦下了她。
    不管是谁撞的谁,不去看看,终觉得良心不安。
    苏浅浅头痛的昏昏沉沉,要不是因为乐乐,她真打不起精神来。
    万赖俱寂的深夜如此漫长而又忧伤,让她几度绝望。
    杜子凌发了短信,她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才好,她看得出来,他望着她伤心的眼神,他的无奈,他的黯然,他的悲伤,一遍遍的闪在她的面前,闭上眼,也能看到,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绝望。
    苏浅浅心里乱极了,本来,她想离婚,离开陈亦然,现在,她顾不上离婚了,她可能面临着一场牢狱,也可能面临着一场罕见的官司,听他们讲,这样的事故,被人撞上,不扒你几层,纠缠你几年,根本解脱不了。
    陈亦然明知道苏浅浅睡不着,却也不敢打扰她。
    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令他无比担心。
    他不停的打电话,找交警口的朋友,了解了一些信息之后,陈亦然不害怕了。
    既然那个撞车的人没有死,没有重伤,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明天先到交警队看监控。
    陈亦然打了一圈电话,朋友们都说那人既是醉驾又是无证闯红灯,他应该是全责,跟浅浅没有关系。我没有必要这么担心。
    还是别想了,早点睡吧。
    ***
    第二天早上,陈亦然和苏浅浅一起先送孩子到了学校,然后一起开车到交警队事故科,按通知,双方今天查看监控,定责。
    也不知道这年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故,院子里停了许多车,整个事故科里乱成一团。
    他们刚到门口,后面来了一大群披麻戴孝的人,拉着横幅,上面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血写的血淋淋的大字:“还我姓命!还我公平!”
    这群人什么也不说,上前就把交警大队事故科的院门给堵上,人群中,女人孩子们又哭又叫又闹,男人们高声喊着口号。
    门口两边各有一壮汉上前守着:“只准进,不准出。进去办事的可以,但进去不要再出来。”
    苏浅浅和陈亦然被人群推进了院子,苏浅浅吓坏了,站在陈亦然的身边:“亦然,他们这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陈亦然也很奇怪:“看来,这是撞死人了。”
    “这个人的老公前天喝酒骑摩拖车让人给撞死了,本来是他的全责,可是他们一家老小不同意,天天来交警队闹,要么到省府省委上访,现在非要逼那个车主陪偿七十万,不赔就继续堵门。”听见,俩人的议论,身边站的一个交警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了句。
    陈亦然和苏浅浅第一次看到这情况,目瞪口呆:“到省委省府上访?”
    “对,上访。我们正在调解,那个车主的车有保险,跟他们这样拖不起,没办法,只好同意签四六分的责任,可是人家也不能这样没有原则的让步。他们家不干,死活不让步,说撞死了人,就要赔,应要负全责。跟这些人讲法律,根本讲不通。”那交警叹了口气:“那车主无奈,只好准备起诉到法院,他哪能认全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你们来办什么的?快进去办你们的吧。”
    “我们是来看监控的。”苏浅浅一听,吓得瞪大了眼睛:“不是谁全责就是谁的责任吗?”这太可怕了,撞死了人,他们这样子,自己把那个人撞伤了,还不知道到底伤成什么样,那自己岂不也在劫难逃!
    “法律规定是这样,但是,呵呵,每个情况不一样,你们快进去吧。”那个交警讳莫如深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对门口的人哟喝道:“堵什么门,快走开,快走开,你们这样防碍办公秩序,我们按治安条例处罚你们。人家车主都告到法院去了,你们到法院打官司去吧。这事现在不归我们交警管了。你们堵一年也没有用。快走吧。”
    “什么,法院,我们没告他,他凭什么告我们?他把人都撞死了,他还有理了?老天爷,这还有天理吗?”那群人是放声痛哭,院子里更是乱成了锅粥。
    “走,我们去堵法院的门,我就不信,法院出了人命不管。”里面有人高喊着,带着这群人一瞬间像一阵风一样唿唿啦啦全走了。
    陈亦然拉着苏浅浅到了事故科:“同志,我们今天是来看监控的。刘科长在吗?”
    “我就是,你是那个出版集团的是吗?老王给我打招呼了。先进来吧,对方人还没来,进来等等。”交警招了招手。
    从来不抽烟的陈亦然今天一进门,竟然挨个给交警们递烟,一人一盒,看来,他昨天晚上电话没白打,临走前,不知什么时候,弄了条中华烟扔在公文包里提了进来。
    这个社会大家也都知道适当的润滑还是需要的,也别说,一盒烟到手,几个交警脸上都有了笑容,笑嘻嘻的跟陈亦然聊了起来:“你那事,没有大问题,录相我们昨天看了。”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啊。”陈亦然一听,心里有了数。所以啊,没有白花的钱,这人,还真没白找,至少还提前透点消息,让人心里有数。
    苏浅浅一听,心里像吃了棵定心丸。刚才的忐忑不安和纠结一下子全没了。交警这样说,应该是那个人负全责吧?她心里像做过山车一样,一会飞上半空中,一会坠到地上。
    门口那些披麻戴孝的人闹得真可怕,她可不想因为这个,被人上访,这太可怕。
    过了一会对方的人来了,来的是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好像是他公爹手里还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女人怀里还抱个吃奶的孩子,那天跟着去医院的协警跟着一起进来了。
    那女人又黑又胖,胖得脖子又短又粗,都看不到了。肉滚滚的样子,四四方方的身材,看上去没有二百也得有一百八十斤。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大红色上衣,穿着眼下还颇时尚的黑色灯笼裤,她烫了一头不红不黄的头发半长不短,黑乎乎的皮肤,身材不到一米六的样子,胖得肚子鼓鼓的,撑的那红色的上衣扣子都绷着,好像要撑开了一样,那肚子好像还怀着五六个月的孩子。
    苏浅浅他们穿的样子看得出,这一家人是附近农村的。
    从一进门,那个女人的眼睛就盯上了苏浅浅。
    人都到齐了,交警打开监控,录相很清楚,那人闯了红灯撞在苏浅浅的车上。
    看样子,苏浅浅判断的还挺快,发现有人冲过来,想给他让路,立即刹车停下了车。只是他还是冲了上来,撞在她的车上。苏浅浅的速度本来开得就很慢,摩托车那速度真是很快,得有七八十迈的速度。
    在场的几个交警都点了点头:“从录相上来看,完全可以判断摩托车应负全责,再加上他是醉驾及无证驾驶,应以拘留处理。”
    那女人抱着孩子从看录相开始就低声的哭,一听还要拘留处理,要负全责,她不干了:“俺男人他还在医院里,在医院已经花了4000多了。你们不能这么不讲理,是她的车撞的俺,俺男人才摔倒的,她车不停哪里,好好的怎么能摔倒。她开那么好的车,她有钱,为什么要处理俺男人,俺男人摔伤了,还让俺赔。俺不干,不给俺解决,俺就天天来交警队闹。”
    那个跟着出现场的协警如实说了:“什么,4000,不可能的(他那天晚上出了现场知道情况的),不就是一些皮外伤吗?我当时看你们,只交了一千多块钱。”
    交警们直摇头,望着陈亦然:“又来一个,看吧,你又摊上事了。怎么办?”
    “那不行,她开车那么有钱,撞了我们,就要掏钱。”那女人不屑的歪着头,半撩起衣服,扯出**喂怀里的孩子。
    苏浅浅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即低下了头。心里道,这个人,怎么也不挡挡,满屋子都是男人,太那个了吧。
    “不是我们的责任,不该我们掏钱的,是你老喝酒开摩托车撞的我们,你们的摩托车也是机动车。”陈亦然尽量不去看她露在外面的,那女人皮肤黑黑的,那却很白很丰满,刺眼的在孩子的嘴巴里吞吞吐吐。
    这女人,也太不注意了吧,陈亦然有些鄙夷的转过身子,不去看她,去跟交警交涉,据理力争。他知道,最终决定权在交警手里,他没有必要跟那个女人争论。
    “俺不管,你们开的好车,撞的俺男人,就得给俺男人掏钱。”那女人满不在乎的瞄了一眼苏浅浅。她凭什么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凭什么撞了人就不掏钱,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吗?如果,俺有钱,俺也买那漂亮的衣服,一定比她好看。
    一头长发飘飘的苏浅浅今天穿了一件浅米白色的风衣长裙,里面衬了一条浅米蓝色的真色无袖裙,衬着瘦瘦的她皮肤更加白皙细嫩,眼睛柔柔的,整个人看上去,干净而又温和,雅致又飘逸。
    一个是云,一个是泥,那个女人站在苏浅浅身边,自惭形秽,眼光越发变得憎恨不已。
    两个人站在一起,俨然是两个世界的人,相差甚远。
    苏浅浅看着女人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毛,她不由自主的往陈亦然身边挨了挨。这个女人就好像是隔世的仇人,那目光里,藏着一种说不清的危险,令她感觉极其的不好。
    苏浅浅真想告诉她,不要这样看着她,不要恨她,不是她撞的她老公,是她老公撞的她的车好不好?可是,她的目光让苏浅浅放弃了,这个人的目光一点也不善良,她还是什么也别说了,等责任认定吧。
    八成,她是那个男人养的小三吧,看她,只会躺到男人身子底下叫唤,哼,我绝不轻饶了你。看吧,要不,你怎么会害怕?那女人见苏浅浅往陈亦然身边躲,目光更加肆无忌惮的在苏浅浅身上扫来去,那两只单眼皮的眼睛,有些红肿,泛着一种恶狠狠的光,好像两只探照灯。把个苏浅浅给看得心里是更加发毛。
    “你懂不懂法?”陈亦然和苏浅浅一听也傻了,给这样的人讲不清道理,那法律规定是什么,什么是醉驾,什么是无证,什么是全责,她一概不认,她只认撞车了,谁受伤谁要钱,没有那什么法不法的之说。
    一般机动车都担心对方会赔不出钱,都愿意认全责让保险公司全赔。但是问题是一旦认了全责事情就会变得没完没了,对方就完全赖上你了。明明没什么事情还要说这里痛,那里痛,让你不断的交钱,那就是无底洞!这个,昨天晚上他们的朋友们都提前警告过他们了。
    “俺才不管什么法不法的,俺只管撞伤了俺就得掏钱。别的少罗罗,俺不想听。”女人仍然死盯着苏浅浅不放,她就是不想放过苏浅浅。她凭什么穿这么好的衣服,凭什么开这么好的车,凭什么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凭什么?
    交警想尽快结案,那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的责任只是尽管结案,他们不想拖下去。他们才不管你吃不吃亏,他们只想和稀泥,结案了事就行。
    事故科一天到晚,手底下的案子太多了。
    交警看了一眼双方:“大家4、6责好了,汽车4、摩托车6,双方感觉行不行?陈先生,他们是弱势群体,按照这个责任,我们也要照顾他们一下,毕竟汽车有保险,摩托车无证无险,反正也不用你们出钱,保险公司出钱,怎么样?”
    苏浅浅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很较真:“为什么要我们4,我没撞他,也没闯红灯,我是按规定行驶,我没违法,我没错,我不为别人的过错掏钱。这样处理不公平,我不同意。”
    “凭什么我们6,她4,她那么有钱,开着好车,她撞伤了人,就应该他们掏全部的钱,不认帐不行,我天天到交警队来上访,你这个女人是有单位的,你不赔,我就要到你们单位上访。”那个女人两眼红肿,凶狠地盯着苏浅浅,恨不得把苏浅浅撕巴了。
    “别这样,小宝他妈。”那个男人听明白了一些,他拉着那女人说还要再商量一下:“我儿媳妇不懂,我跟她商量商量。”
    “这样,你们都各自再商量一下,过一下咱们再谈。我们先看看别的案子。”外面又进来一拨人,看监控的。
    “老张,去年你撞车的那场事故是怎么处理的。我撞车了。”陈亦然和苏浅浅到了外面,陈亦然忽然又想起自己的一个朋友,去年也撞了个摩托车,赶紧调出电话来要了过去。
    老张一听,立即回道:“啊,你也撞上了,我告诉你,只要不是你的责任,绝对不能认全责,无论那个人家里有多可怜,都不能认,不是你的责任千万不能认。一点都不要让,你可以同情捐款都可以,但不能认责。”
    “为什么?那家人挺可怜,两个孩子,这样拖下去,他们不同意,就结不了案,我不想这样拖下去。”陈亦然真想抓紧时间花点钱了结了这案子,他们不想拖下来。
    “交警队也是想尽快结案,所以,你这就上当了,反正你有保险修车,没什么损失,就要坚持住,没有错就不要认,认了是后患无穷。”老张说。
    陈亦然:“看交警的样子,好像是这样。”
    “我那个事故,当时,医院判断说那个伤者10万以内绝对能看好的,考虑承认全责反正有保险公司赔赏一切款项,不用自己掏钱。交警内部的朋友也劝我认了全责可以尽快结案。那个人没有工作,家里很穷,我一时心软就认了全责。谁想到,治疗过程中,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有糖病,受了伤没法痊愈。”老张说着说着在电话里情绪激动起来。
    “什么,竟然有糖病?这可倒霉了。那他治这个病的钱也都要你掏吗?”陈亦然有个同事就是这个病,不死的癌症,他越听越心惊。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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