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忘了我吧
他从门口小店里简单吃了点东西,回到宿舍,就给苏浅浅发了短信,却久久没有等到她的回复
他很想过去找她,问问她撞车的事处理完了没有,可是,这两天所有的活动都是围着他转,他哪里也不敢去,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里,等着接受考检,谈话,了解情况。
苏浅浅在干什么?她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为什么变得这么冷淡?
杜子凌一向认为自己走进了苏浅浅的心里,他和她的眼神交流常常互相之间,什么都不用说,就知道她想什么,可是,今天,她的沉默却让他感觉不对,这不同于之前的她,她以前每一次的挣扎和痛苦,他都能从她的眼晴里读懂,他自信,他是她灵魂的伴侣,他是她心灵的依靠,可是,她怎么无声无息,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浅浅,你在干什么?我在想你,你知道吗?你也在想我吗?
浅浅,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明天就能见到你,我要告诉你,为了我,离婚吧。
杜子凌从来没有如此的盼望着天快一点亮,从来没有如此的不安,从来没有如此的心神不宁。
一个人的深夜好生漫长,漫长的如同数九寒冬,让人孤寂无助。
杜子凌迫切的想见到苏浅浅,听到苏浅浅的声音。他现在,非常后悔自己之前跟苏浅浅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你离婚,不是因为我。当时的他怕承担导致苏浅浅离婚的罪名,他极力想撇清自己。
杜子凌当时只是想让苏浅浅清醒的认清她自己的感情,让她判断好自己的归宿。她离婚只是因为她自己跟陈亦然的感情到了尽头,而不是因为他的存在。
可惜,他发现,苏浅浅因为他的这句话,开始跟他越来越冷漠,难道他说错了吗?
杜子凌不知道,苏浅浅是一个很感性的女人,也许,他当时只求给她说一句:离婚吧,让我来保护你,爱你,苏浅浅就会义无反顾的离开屡屡伤害她的陈亦然。可是,他没有把握住最恰当的机会拿下苏浅浅,也没有在最恰当的机会,求苏浅浅离开陈亦然。
杜子凌深夜里辗转翻侧,难以入睡,他一点点的回忆着跟苏浅浅的交往,反思着自己的言行,此时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他忽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原来,是他把苏浅浅逼回了陈亦然身边。
自己那句话的意思,在一个要离婚投奔自己的女人心里,无疑是闭门羮。苏浅浅在听到那句话时的失望的眼神,他现在鄱然顿悟,坏了,看来是自己说错话了。
没有哪个女人听到这句话会不伤心,他一直以最理性的思维来看待苏浅浅的婚姻,他认识她,是在她的婚姻出现问题之后,苏浅浅离开陈亦然,不是因为他的存在和出现,而是因为他陈亦然在外,**成性。他们的婚姻失败跟他没有关系,杜子凌不想承认他的出现,导致了他们两人婚姻的加速崩溃,可是,他不知道,在男人与女人的感情纠葛里,没有那些说得清的界限,男女之情是砍不断,理还乱。
杜子凌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理性了,因为自己的理性导致了苏浅浅远离了自己。他明明知道,苏浅浅告诉他自己要离婚,就是征求他意见,他只需含笑把她抱在怀里,说一声,快点,我早就等急了。一切就水到渠成,而自己却偏偏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举动,告诉苏浅浅你离婚跟我无关。
杜子凌后悔的直拍自己的脑门,他完全忘了,苏浅浅之所以那么痛快的下定决心离开陈亦然,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没有他的存在,也可能她早就死了,也可能她会跟着陈亦然凑付着过下去。
浅浅,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只是怕有一天,你会因为我而离婚,和我走到一起,没有得到你想要的幸福,会后悔而埋怨我。对不起浅浅,我真是混,我真是笨啊。
杜子凌反思了一晚上,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苏浅浅忽然又远离了自己,她必定是以为他不想接纳离婚的她,所以才远离了他,必定是这样,我怎么笨成这样,唉,我这个傻瓜。
***
第二天一大早,苏浅浅早早起了床,做了早餐。
陈亦然美美的睡了一个大懒觉,他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睡一觉了。拥着怀里的苏浅浅,他安心的做了一夜的好梦。
怪不得君王不早朝,一大清早就要起床上班,真是让人扫兴。陈亦然听到苏浅浅叫乐乐起床时,自己也爬了起来。他知道,苏浅浅叫乐乐要需要一点时间,给孩子穿上衣服,再过来叫他,就来不及了。
他不能过于放松自己,早上时间太紧张了,他不能像个孩子一样,等着苏浅浅来叫,以前,他都是这样,现在,不能再这样了。
陈亦然麻利的爬起了床,穿好衣服,收拾卫生,然后,帮着苏浅浅摆上早餐。
苏浅浅拖着乐乐起了床,穿好衣服,洗脸刷牙,等把乐乐拖到饭桌上,乐乐仍然好像在梦游状态之中。
“好了,快吃饭了。”陈亦然拍拍乐乐的小脑袋:“看你,还没睡醒吗?”
“没有,爸爸,我昨天晚上做梦了。”乐乐还真的沉浸在梦中。
“噢,你个小孩子不做梦啊?做的什么梦?”陈亦然觉得真是可笑,小孩子的记忆时间那么短,他能做什么梦?
“我梦见妈妈不要我了,我在后面追她,追着追着就找不到了。”乐乐有些惊恐的看着苏浅浅。
苏浅浅愣了愣,这孩子,怎么这个时候还有这个感觉:“乐乐,是不是因为妈妈不陪你睡了,你才这样想的?”
“不是,这个梦我经常做,做了好几次了,妈妈,我怕。”乐乐忽然好想哭,梦里的情景,找不到妈妈的可怕,让他竟然还没跳出梦境。
“小傻瓜,妈妈不会扔下你的,你怎么会找不到妈妈。”苏浅浅心里莫名其妙的抖了抖。
陈亦然心里略微生出些不好的感觉,他摸了摸乐乐的小脑袋:“小笨蛋,梦都是反的,知道吗,儿子,那就是妈妈不会离开你的意思,知道吗?”
“嗯,是反的啊。那我就不害怕了。”乐乐忽然宛耳一笑。笑逐颜开的看着苏浅浅,那神情好像重获新生一般的喜悦。
坏了,看来,前一段时间,两个人的吵闹,把孩子吓病了,他老做这样的梦,想必是在孩子的心里留下了阴影,苏浅浅看着乐乐那清彻的笑脸,忍不住眼睛潮湿,她顿感百般的难受,她对不起孩子,要不是因为她,孩子不会因此留影,在他小小的心灵里,父母的这场战争,是多么的可怕。
他竟然经常做梦梦到,在梦里找妈妈,孩子,对不起,妈妈错了,是妈妈不对。苏浅浅差点哭出来,她这才意识到,身为父母的他们给孩子造成的伤害有多么大。
陈亦然看到苏浅浅眼里的泪,也忍不住心生感慨,要不是因为他在外**胡来,孩子和老婆怎么会受这么大的伤害,都是他混蛋,都是他,生生的将一个幸福的家庭,给祸害成这个样子。
陈亦然知道自己愧对妻儿,他自我检讨着,一顿早餐,直吃的两个人泪花点点,无语凝噎。
吃过早餐,送了孩子到学校。
苏浅浅和陈亦然各自上班。
到了办公室,赶紧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早上,要通稿编稿,苏浅浅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开小差。
终于忙活完手头压的活,她这才静下心来,站在窗户边透透气。
杜子凌没有再打电话来,她要不要给他回过去?
苏浅浅叹了口气,她有些犹豫不决,这个电话打还是不打,打了怎么说?她一时间,下了不决心。
算了吧,等他再给自己打电话吧。
苏浅浅不敢给杜子凌要通电话,她现在这心情,不知道该跟杜子凌怎么解释。
她怕她一张嘴,就会令杜子凌崩溃。
她好怕伤了他的心,他会受得了吗?
***
杜子凌一大早到了办公室,就参加了办公会,***要来江南检查工作,他们先开会按排接待工作。
杜子凌一大早就想给苏浅浅打电话的计划不得不推迟,他在会上,一个劲的盼望着苏浅浅能够给他打过电话来,或者发个短信来。
他一遍遍的不停的看着手机,可是,手机始终没有反应。
好像,苏浅浅根本就没有收到他的短信,把他忘了?
杜子凌极其失望,盼了一晚上的他难受而又失望,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等待,等的他满心焦虑。
不管她给他回不回电话,他都决定散了会后,给她要过去,今天必须见她一面,否则,他活不下去了。
电话响了,杜子凌想也没想,兴奋的接通了电话:“浅浅,怎么这么晚才给我回电话,我以为你不会给我回电话了?”
电话半天没有声音,杜子凌急的直叫:“喂,浅浅,你怎么不说话,你快说话。”
“对不起,子凌,是我,若兰。”竟然是林若兰的电话,杜子凌慌了神:“对不起,对不起,我弄错了。有事吗,若兰?”
“不好意思,影响你等她电话了是吗?”林若兰硬着头皮打电话找杜子凌来,她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
“没事,什么事,你说吧。”杜子凌生怕被林若兰窥到真情,他闪烁其词。
林若兰真是没办法,又打电话来找杜子凌:“对不起,子凌,我想请你帮最后一次忙,俏俏要出国了,临走前,想给她送行,你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林若兰的语气很诚恳,姿态也很低,她真的是求杜子凌帮忙的,因为杜子凌已经跟她摊牌了,她想把俏俏送走了,她到了美国以后再告诉她真相。
“俏俏要出国是吗,好吧,我去参加一下,给她送一下行是应该的。”杜子凌对俏俏还是有感情的,从小他就把她抱大。
“那太好了,谢谢你子凌,那我们晚上见,在爸妈家里。”林若兰感激万分的道了谢,她从来没有如此的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求这个男人。
“好,我下了班就过去。”杜子凌真心不想去林家,可是,那孩子毕竟是他从小带大的,为了她,她一至把自己当成她的亲生父亲,算了,去最后一次吧。
杜子凌扣了电话,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苏浅浅啊苏浅浅,你要我怎么样,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
他再也不能忍受下去,这种等待的滋味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他忍无可忍,终于拿起了电话,给苏浅浅要了过去。
电话响了,苏浅浅看着电话,竟然不敢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杜子凌,她的心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杜子凌要不通电话,仍顽固的一遍遍的拨着。
人呢,为什么不接电话?开会了吗?电话没带在身边吗?杜子凌为苏浅浅不接电话找了很多的理由,他不相信,苏浅浅不愿接他的电话,他仍然不死心,一遍遍的要着。
苏浅浅不敢再听那一遍遍的电话铃声,她索性把电话打在震动上,逃避电话的铃声,那铃声就跟催魂曲一样,一遍遍的响着,让她的心都跟着震动。
苏浅浅知道,这个电话不接不行,可是,接了说什么,怎么说?她非常害怕。
苏浅浅一咬牙,无论如何都要告诉他,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是接了吧,也许,在电话里说,比见面说更好一些。想到这里,苏浅浅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立即传来杜子凌急切的叫声:“浅浅,怎么才接电话,你干什么去了,我要了这么久,你才接我电话。”
“对不起,刚刚到别的办公室去,没带手机。”苏浅浅只能道歉:“有什么事吗?”
“浅浅,我提副厅长了,想找时间跟你一起庆祝一下。”杜子凌没有察觉到,苏浅浅连个称呼都没有,如此不正常的事情,如此细心谨慎的他竟然在电知接通的一瞬间,被喜悦冲昏了头。
“噢,祝贺你。”苏浅浅淡淡的一句祝贺你,说的平淡无息,令杜子凌有些失望,她原来并不在意这个,原来并不开心?
“什么时间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杜子凌还有事要见面给她讲,他那么急切的思念着她。
“算了吧,吃饭就算了吧。”苏浅浅冷冷的回了句:“以后,我们,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你忘了我吧。”她知道,她不冷,他必然更热。
“什么,你说什么?”杜子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苏浅浅这是怎么了,她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什么这么说?杜子凌根本不相信这句话是从苏浅浅的嘴巴里说出来的。不可能,她不会这样对他说这种没心没肝的话。
她怎么能这样打击他,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爱她。
杜子凌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苏浅浅会对自己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浅浅,发生什么事了?你说什么?”
“对不起,杜子凌,我不是一个好女孩子人,你忘了我吧。”说出这话时,苏浅浅忽然觉得心抽得好痛,她竟然会说出这话来伤害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自己是不是太无耻,是不是太过份了?
“不,苏浅浅,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要见你,立即。”杜子凌疯了,他的头皮就炸了一样轰的一下让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不用了,杜子凌,请你忘了我吧,我不适合你,真的不适合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苏浅浅想起杜子凌望着自己绝望的眼神,她无法再拿住电话,慌乱中,扣了电话。她不忍心再说下去,她觉得自己这个女人好不要脸,当一个男人对她捧出一棵真心的时候,她竟然狠狠的给了他一刀。
“不,浅浅,你不能这样。”说还没说完,苏浅浅就扣了电话,杜子凌呆呆的听着手里电话扣掉以后传来的忙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完全自由了,苏浅浅竟然也离开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我哪里做错了,你这样惩罚我!难道我受的苦还不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真心爱的女人,我那么全心的去爱她,等她,她为什么又离开我了!
杜子凌悲痛欲绝,他知道,他和苏浅浅完了,苏浅浅说这样的话,显然是她又是回头了,她原谅了她出轨的老公,否则,她绝不会这样对自己说。
让我忘了你,浅浅,我怎么能忘掉,我一直以为,这是我四十多年来,第一次真正的把握住了自己的爱自己的人生,你却从我的手里这么无情的溜掉了。
不,你不能扔下我,我好孤单,好害怕这冰冷的夜,因为有了你,我才在每一个夜里充满了希望和爱的温暖,因为有了你,我才不觉得长夜漫漫,浅浅,别扔下我,求你了,别离开我,浅浅,我爱你,求你。
杜子凌一脸的冰冷,起了身,下楼开车直奔苏浅浅的报社。
他要去找她,他要去求她,他要把她绑回来,他那么爱她,决不放弃。
苏浅浅扣了电话,呆呆的坐在办公室里发呆,他不会有事吧?苏浅浅思绪混乱,坐立不安。
苏浅浅无比的担忧着杜子凌,她深知这个男人的执着,可是,她的话不得不说,说的越晚,对他的伤害越大。
他定然不会理解为什么我又放弃离婚了,杜子凌,真的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愿意早一点认识你,来还今世欠你的情,对不起,你骂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接受,我都不怪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先放弃了对你的爱,真的对不起,杜子凌,也许,我并不适合你,因为,我要对孩子负责,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完美,再去伤害孩子,我决定了,我要宽容原谅陈亦然,孩子因为我们闹离婚,心里已落下了阴影,再下去,我怕毁了孩子的一生。
苏浅浅内疚极了,也许,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忘了自己,时间是医治一切的良药,如同发现陈亦然出轨时的痛断肝肠的自己,现在,竟然也可以再重新接受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想活下来,就要不断的妥协,不断的妥协才能让自己合理的生存下去,这就是无奈的人生。
正胡思乱想着,她的手机再次响起,苏浅浅没敢立即接电话,认真一看,果然是杜子凌的,她越发的心慌意乱。
怎么办?怎么办?他又要过来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死心,不会放弃,可是,我只能这样。
苏浅浅不敢再接通杜子凌的电话,他的电话,就像进攻的冲锋号一样,一遍遍的冲击着她的心,她好无奈,不知所措,心里酸楚之极,心里乱做一团。
杜子凌开着车,一路狂奔,他几乎没有思考,几乎忘了一切,他要找苏浅浅,他不能这么死得不明不白,他要问个明白弄个清楚,她为什么这样说?
到了报社,杜子凌把车停在报社门口,他在车里倔强固执的一遍遍的要通了苏浅浅的手机。
谁知,无论怎么要,苏浅浅就是不接,最后,她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杜子凌无法再要通手机,心里是悲愤交架,他黑着脸,下了车,直接冲上了楼。
杜子凌知道苏浅浅的办公室在哪里,他现在不管不顾,只想找苏浅浅当面问个清楚。
杜子凌冲到了苏浅浅的办公室,苏浅浅的办公室的门关着,他几乎以为自己白跑了一趟,难道她不在办公室?
“请问您找谁?”有人望着忽然闯进来的杜子凌,他的脸色好冷,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苏主任是吗?我刚才打过电话了。”杜子凌在外面的人的困惑的眼神中,一边解释,一边敲了敲苏浅浅的门,门里面没有声音,他更加失望,但他仍然不死心,伸手试了扭了一把门把手,门竟然没有关,他心里一阵惊喜,立即伸手打开门,推门走了进去。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