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回来就看见胡小洋在灶头烧火,连忙跑过去拉起胡小洋往堂屋走:“啷个使得让胡主任烧火哦,你是客人,来来来,我们到堂屋摆龙门阵,月花你不懂事啊。”
“爸,是胡主任硬要烧的。”吴月花看见他们进屋的背影说道,说完她就笑了,只有胡小洋才听得懂她的意思。
钟云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胡小洋拉拉家常,最后说到了鱼塘的问题上,胡小洋知道他的目的,就说:“只要以前规定过的,他到期了,那么鱼塘就应该承包到下家,我提一下意见看看承包权给你们。”
钟云听了拍桌子叫好,还说以后鱼塘卖钱了分给胡小洋一部分钱,胡小洋当然拒绝了,两个人聊得很开心,吴月花在厨房听得也开心,忙家务是一把好手,一会的
功夫就把一盘鸡肉,一盘白菜,一小蝶油炸花生准备好了,摆上了桌面,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胡小洋酒量一向很好,钟云年龄大了,整了二三两高粱酒就醉倒了,
一起帮吴月花把钟云弄上床。
出来的时候,吴月花勾住胡小洋的脖子,嘴巴就吻了上去。
“这是奖励你的!”吴月花笑得面色酡红,刚才又喝了几杯酒,更是红如晚霞,迷人极了。
胡小洋用力擦了擦嘴,妈的,刚才跟老子口.活了啊。
“要是你真帮嫂子弄到鱼塘承包权”吴月花抬起一条腿,手指着下面:“这地儿你想咋搞就咋搞。”
胡小洋坏笑一声:“好,走了!”
李玉良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把他老爹的名字摆出来就可以畅通无阻恣意妄为,此刻,他正坐在三水镇最豪华的酒店里,喝着美酒,哼着小曲儿。”不一会手机响了,是家里的保姆打来的。
“李书记,您的电话打不通,经常不在服务区,你现在在哪里?怎么又可以接电话了。”
“就你多事,这些是你该问的吗?”李玉良斥责道:“三水镇这个穷山村在乡下根本没有信号,我现在到了镇上,才稍微好一点,说吧,今天有什么情况?”
“小姐今天早上去上班没有开车,还是和以前一样坐公交,吃了一个鸡蛋就放下了,连牛奶都没有喝”
“停!”李玉良大喊一声,气得脸色煞白,“我要你跟我说这些废话吗?说重要的。”
保姆吓得差点把电话掉地上,颤巍巍的问:“那哪些是重要的?”
李玉良一阵无奈,“她今天有没有去找张贺?”
“没有,是张贺来***!”
李玉良双眼发直,“他妈个蛋,那你是干什么吃的啊?为什么不去阻止?”
“李书记我我不敢”
“养你这个饭桶白养了,什么事都干不好,这个贱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勾引男人?以后你只要见到张贺,就别跟他开门,听到没有?”
“那那要是小姐骂我”
“这个家是谁在当家?啊要是你不听,马上就跟我滚蛋。”李玉良眼底**,端起桌上的红酒一口喝下。
“好好,我听李书记的”
李玉良一下子把电话扔到旁边,“他妈的饭桶!”双手抱住疼痛的头,脑海里面全是许若曦和其他男人做.爱的画面,他快要疯掉了,这个贱女人,该死的女人,
一次又一次背叛我,全部都该死,张贺,不要以为我们从小玩到大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我会让你痛不欲生的,还有那个卑贱的胡小洋,等着瞧吧,我会慢慢的折磨
你。
三水镇镇委书记刘七宝,镇长朱建国,还有镇财政局局长李林相继微笑着进了包厢。
“不好意思,让李书记久等了,服务员酒水!”刘七宝招呼一声,服务员跑得比兔子还快。
其他两个人自然只有在旁边赔笑的份。
“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时间观念吗?还真把自己当成领导了,啊?我马上一个电话过去,你们就得跟老子回去捡狗屎,信不信?”李玉良狐假虎威,从来没有把这些乡镇领导放在眼里。
刘七宝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红得像猪肝色,显然他是在努力压制着愤怒,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李询依仗他老丈人作威作福,狂妄自大,没有把东州市任何人放在
眼里,想不到他儿子李玉良,一个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还敢在此狂言,刘七宝没有爆发,也不敢爆发,他今年才52岁,还有发展空间,不能感情用事,因小失大。
“李书记教训得即是,要有时间观念,我们要等时间,不要让时间等我们,消消气,激怒伤肝。”刘七宝强颜欢笑的连连点头,为李玉良倒满了酒。
李林知道自己的身份,连忙接过刘七宝手里的酒瓶,准备随时为李玉良服务。
朱建国懂得迎合,连忙微笑着说:“资金已经拨下来了,李书记要为两家纺织厂和酒厂贷款的事也落实好了,王行长已经签了字。”
“朱镇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两家纺织厂的老板是你的两个弟弟吧?厂子搞成那样,完全不符合安全生产管理规定,而且我还听说他们并没有安全生产许可证,这是黑作坊。”
朱建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更惊恐刘七宝恶毒的目光,本想让刘七宝跟他说说,缓解一下有力度的回应,刘七宝却把脸偏向一边,跟没听到一样。
“李书记是这样的,我们有安全生产许可证,现在厂子在逐步改进,很多不符合规定的,陈旧的管理方法都要推陈出新,包括很多超过使用寿命的设备都已经做好
了一个变卖的表格,同时也在培养一些优秀的技术人才,为了青云乡的老百姓有工作,有衣穿,有饭吃,厂子就是他们的依靠,一定要好好治理整顿。”
“你说得好听,我们没来的时候,你们搞你们的那一套,现在我们来了,你们又是一套。”李玉良说话从来都是口无遮拦,不计较后果,但是这句话却让三个人心里都震动了,要是把这句话传到市里领导耳中,那他们的政治命运就会改写。
朱建国两个弟弟的厂子,为何搞成现在这样?难道银行真不贷款?朱建国作为三水镇的镇长,难道连两个厂子都搞不转?他是真的两袖清风,还是把两个厂子作为作金融的过滤器?只有朱建国本人才知道。
或者说,在座的三个人都知道,李玉良只是说了一句无心之言,却让他们随即警惕了起来。刘七宝对厂子的事,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要太过分,现在情
况不同了,上面突然空降几个无头尸,究竟是搞什么的?现在几个人心里都没有底了,在官场中混,再两袖清风的人都不是纯净水,随便抓住一条把柄大做文章就会
让你陷入泥潭。
“呵呵,李书记,是这样的,可能你刚刚来还对我们三水镇不太了解,全镇有三万多人,条件困难的乡镇还很多,我们在还没有接到市
委市政府改革城乡一体化的指示前,就在逐步完善各项政策,只是三水镇还没有排过来,是我们的工作不细心,不全面,不到位。”刘七宝几乎想把所有的责备之词
放在自己身上,现在就是让他自抽几个耳光都不脸红,堂堂镇委书记还要跟一个毛头小子卑躬屈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韩信当年之辱,他说几个软话又有
什么关系呢?现在他也摸顺了李玉良父子的秉性,只要顺他就万事大吉,要是有所不耐烦或者反逆,那就惹祸上身了。
李玉良也不是一个傻蛋,深知自己上还有脏东西,现在他主要的任务就是在八里村搞出一点政绩来交卷,然后把以前犯下的罪恶都一并抹掉,趁李询还在掌握实权之际,尽快登上权力高峰,至于以后承不承认李询这个父亲,那就以后再说。
“行了,今天就是随便一说,你们也别放在心上,我这个人脾气不好,说话冲,得罪各位领导的地方还请看在老爹的份上不去计较。”李玉良现在也不管了,只要这些人不要阻碍他目前的政绩就行,需要什么,尽快配合,那什么都好说。
三个人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了下来,朱建国抓住时机移开敏感的谈话,伸手一挥,外面等半天的妖艳小姐陆续进来了。
“哈哈哈,李书记好好放松一下,今天就不谈工作了。”
刘七宝和一言未发的李林自知接下来的节目他们不便在场,看了眼朱建国后,就向李玉良招呼了一声,说是有事,就离开了,朱建国从刘七宝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威胁和藐视,心里不由惊慌了下,在小姐们嘻嘻哈哈的叫声中才掩盖过去。
在路上,刘七宝就在思考着一些问题,朱建国会不会私下里和上面接上桥梁反而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事实上,朱建国在背后搞了一些什么神秘的事,他不想去过问,只要自己明镜,就不会被污水玷污,不过现在李玉良下来了,朱建国会不会借势踩在自己头上攀登?
看来这个人要小心防备!
官场无小事,芝麻绿豆大的事情经过炒作就能化成一道龙卷风,人人居安思危,要有未雨绸缪的先见之明,很多人说,当官的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别勉强,那是他
们没有涉足到权力,没有感受过权力带来得快.感,这种快.感比女人的诱惑要大得多,特别是处于手握实权的领导,主政一方,有地方主政经验,年龄还有发展空
间,他们就有高飞的可能,刘七宝如果后面有人,稍微一运作,当一个副市长不是不可能的,这种诱惑力是可想而知的。
在自己仕途前进的道路上,不能存在绊脚石,更不能出现任何反面影响,必须前路一片光明才能顺利平步青云。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如果胡小洋再不反思力求自保,那就真的是一团草包了,此次潜行回到城里,除了要查阅一些农业改革的资料,还要结合城里的规划进行比
对,根据实际情况加以完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了解眼下市委市政府的动态,拓展以前老爹的关系网,试图转移到自己身上,胡小洋现在还不知道市委市政府已
经发生了改变,他第一个打电话的是关丁,具胡小洋所知,关丁以前和老爹最好,关系最铁,想从其中找到关系网的突破口,经过上次没有存朋友电话号码带来的困
扰,胡小洋后来把所有人的号码都记录在一个笔记本上,随身携带。
现在老爹进了局子,别人现在还会不会顾念旧情,胡小洋不敢确定,但为了在官场中立足,他就必须要依靠力量,在力量的保护伞下,他才能生根发芽,直到茁壮成长。
关丁现在去了人大养老,已经不再过问实质政治,想过问也力不从心,突然接到胡小洋的电话他很震惊,同时也很无奈,胡小洋看不到关丁的脸,但从关丁的语气中,他感觉到了前进无望。
但是关丁给胡小洋介绍了一个人,突然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这个人就是市政府秘书长辰东,在市长房大闹被革职后,秘书也被调到了其他无所作为的部门,
辰东此次扶正,兼政府办主任,主持办公室全面工作,这个消息令胡小洋非常激动,同时也产生了一种敬而为之的感觉,如今自己没有老爹的支持,什么都不是,正
处于风口浪尖的地步,凡事都要谦虚谨慎。
对于关丁还能接自己的电话,胡小洋脸上已经有很大的面子了,这面子不是自己的,而是老爹的,如果沾沾自喜那就显得太浅薄无知了。
“关叔叔谢谢谢您”胡小洋激动得说话都不流畅了。
在东州市检察院主持工作期间,胡高军全力配合关丁的工作,两个人相见如故,结下了颇为深厚的友谊,时过境迁,如今的局面谁也把控不了,现在泥菩萨过河自
身难保,要说关丁对张鹏飞一点埋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当初竭尽所能帮助张鹏飞登上市委书记兼市长的宝座,东州市两套巨型班子权力纳于其身,结果关丁还是
灰头土脸的去了人大,张鹏飞有过河拆桥的嫌疑,当然关丁也知道自己已经到退位让贤的时候了,不能再连任,但是他年龄还没到发展空间饱满的地步,到其他局级
当个一把手,他张鹏飞当然有能力办到,委屈就委屈了,先不谈,连他最得力最信任的助手程军也被逼迫到了原地,这一点让关丁非常恼火,埋怨归埋怨,事情已经
定型也于事无补,根据关丁对张鹏飞的了解,他不至于是一个翻脸不认人的无耻之徒,毕竟两个人是同学,处于同一条战线,他把自己搞下去,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张鹏飞背后的推手是省委组织部长周亮,这个消息封得很严密,周亮也隐藏得很深,只是根据关丁多年的从政经验猜测出张鹏飞后面有人在运作,具体是哪一个,他不知道,张鹏飞本人也清楚自己的位置被人握在了手中,就更不好向关丁说出背后人了。
而且李询一方面有他岳父支持,但是令人分析的是一个即将被黄土淹没的人不可能在省委还有如此号召力,可以让李询对东州市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考虑问题要面面俱到,李询说不定是拉着他岳父作为挡箭牌,实则是另有其人在暗箱作。
李询和箫剑在争夺常务副市长之际,张鹏飞能够轻易的不受阻碍的挤兑掉李询,证明李询并非在东州市一手遮天,另一种说法就是背后之人想以进为退,迷惑众人,其实在其他领域得到了补偿。
捕风捉影的事,不能往往看重表面不从细微洞察玄机,那就只能被人控,而且连控你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但是张鹏飞却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周亮把握了,就从张鹏飞想推举程军为市检察院检察长时,周亮的否定就可以看出,他以后在东州市的政治决策要被省委干扰。
不但如此,还要受到东州市政绩集团的碰撞,现在市委书记和市长同时兼具,有更多的人想把两者分开,制造碰撞让权力分化,明明你一个人却端了两个人的饭碗,当然会遭人羡慕嫉妒恨,更多的权力战争即将爆发。
关丁没有告诉胡小洋自己去了人大,他猜想胡小洋应该知道,让他去找市政府秘书长同时也暗示了胡小洋这是自己人,以前的市长秘书,市政府秘书长不存在了,
市长和市委书记又是张鹏飞一个人,现在市政府办公室全由辰东主持工作,而市委办那边是钱有才推举的马龙为秘书长,负责张鹏飞的日常事务。
胡小
洋看着手机整整十分钟过去了,这个电话打与不打,打过去说些什么,他很纠结,以自己目前低微的身份,市政府秘书长辰东完全可以将他无视,即便看在关丁的份
上也不一定非要帮助胡小洋,官场中的帮助都是建立在利益这条纽带上的,自己何德何能有什么价值可以让秘书长伸出援助之手?虽然胡小洋和辰东有过一面之缘,
对他的印象很不错,是一个性格豪爽的人,没有任何架子,现在不一样了,人的性格可以根据地位的变化而变化,但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胡小
洋不想失去哪怕万分之一的概率,谁也不想窝在三水镇那个偏远而穷乡僻壤的地方,如果没有人扶他一把,就只能陷入那个泥潭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
经过一番思考,胡小洋拨打了过去,握电话的手都在发抖,他第一次感觉到权力的至高无上,和自己的卑微弱小,他以为辰东会跟他摆出官架子故意刁难,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辰东的语气格外的温和热情。
“秘秘书长,我是胡小洋,您还记得我吗?”胡小洋的嘴唇都在颤抖。
“胡小洋?怎么是你?我当然记得你了。”
胡小洋突然兴奋了起来,因为他听出辰东的语气有些惊讶,而且没有冷漠的口气,更重要的是他还能记住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人。
“嘿嘿嘿嘿嘿谢谢谢谢秘书长还记得我。”胡小洋一时间头脑空白,忘记了事先想好的要说的话。
不过辰东却主动问起来他的情况,更让胡小洋欣喜若狂。
“现在三水镇那边的情况还好吧?你们下去有哪些实施方案?进度又如何了?”
胡小洋在欣喜之余,头脑里在快速分析辰东的问话含义,他们此次下来的目的是农业改造,和监狱服刑人员的劳动性质差不多,但听辰东的意思仿佛不是这样的,
而是下来帮助改革发展的,老支书让他们负责管理村上的农业和工业,胡小洋可不敢认为是市委市政府向老支书传达的指示,但接下来的谈话就让胡小洋开心得几乎
要跳起来。
“这里环境恶劣,山脉层峦叠嶂,农业和工业都处在最困难的阶段,通讯设施不健全,村民没有任何政府的经济保障,但是前两天已经拨下了财政款,各个领域都在建设完善当中,我这次到城里就是寻找相关农业的资料,以及选购优良种子回去,估计全面改善的时间需要半年。”
胡小洋说出这话后,才惊恐的发现暴露了自己私自回城的消息,还有说没有任何政府经济保障,不就是侧面批评了市委市政府吗?
“嗯,能够看到实质问题,解决起来就好办,政府已经给三水镇作了规划,实施方案可能已经出台了。”
胡小洋压抑着激动的情绪,说:“秘书长,我对青云乡通往三水镇的那条巨型铁索桥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