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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但令我奇怪的是,秦默天一脸的淡然,似乎根本没感觉到孟子玉那一愣有什么问题。
    难道秦默天没看出来?不可能,象秦默天这么聪明的人绝不可能看不出来,可她为什么脸上没有一丝神色的改变,而且也没有的迟疑呢?
    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秦默天早就成竹在胸,可秦默天的底气又来自哪里?虽然秦默天最近风头很劲,可跟着秦默天这么长时间,我并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显赫背景。
    虽然秦默天自己已经是副厅,甚至是市委常委,但她也仅仅是个副厅,一个市委常委而已,她不能得罪的人还有很多,我不禁有点疑惑,更有点替秦默天担心。
    孟子玉转到一边打电话去了,秦默天继续在安抚这个小伙子的情绪,“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秦阳,”小伙子气呼呼地道。
    “秦阳?”秦默天嘴里念叨了一下,然后道,“你现在在哪上学?”
    “干嘛?想找我学校来做我的工作?没门,”小伙子警惕地道。
    “不是,我只是想详细的了解你,了解事件的真相,然后提出一个你能接受的解决方法,”秦默天道。
    “我能接受的解决方法很简单,以命抵命,”秦阳道。
    “秦阳,你知道,我们国家的法律是健全的,不管谁犯了法,有法院去给他定罪,也由法院来判决执行,其它任何人都无权对别人的自由、生命予以剥夺,否则就是犯法,”秦默天道。
    “可他们逼死了我妈妈,我一定要他们偿命,”一提到自己死去的妈妈,小伙子立即哭喊起来。
    “你放心,这里所有该对这此事件负责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负起责任,触犯了法律的人,我也一定会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相信我,我以自己的人格来担保,”秦默天道,“我叫秦默天,是市政府副市长,如果你对处理结果不满意,你以后可以随时到市政府找我,直到你满意为止,你看这样行么?”
    秦默天很懂得安抚的技巧,她现在给秦阳的许诺都是说以后,也就是说让这件事有个缓冲的时间,毕竟现在这么多人聚在这,很容易再起冲突,甚至是暴力冲突。
    “好,那我就看你怎么个处理法,”小伙子道。
    “刘局长,你立即让人将这些拆迁公司的人全部带走,连夜审讯,找出打人的凶手,”秦默天道,“其它村民,让他们回去休息吧,天也不早了,至于秦阳的家里人,我们一起到秦阳家里,好好协商下一步解决办法,”
    “是,我这就去办,”刘海仁道。
    当刘海仁命令警察将拆迁人员带走时,秦阳和他的家人以及村民们并没有阻拦,因为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被拷着押走的。这也是秦默天聪明的地方,只要两边的人都在,就一定会有再次暴发冲突的可能,而如果一方被押走,另一方想发火也找不到对象了。而且秦默天的意思是将这些人铐着押走,而不是直接让他们上车,这其实也是秦默天细心的一个地方。
    如果这些人只是被警察带走,秦阳和他的家人一定会以为这只是警察找个借口将人转移,但如果给他们上了铐那就不一样了,在普通民众的眼里,上了铐的就是坏了,就是罪犯了。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铐与不铐其实根本没那么大的区别,反正钥匙在警察手上,什么时候给这些人打不可以?
    但秦阳和他的家人其实也都知道这一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让这些拆迁人员以命抵命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处理事件的态度而已。
    那边拆迁队的人被押走,这边秦阳家的亲人和村民都聚集到了一起,吵吵闹闹的。
    “走吧,我们到你拆迁办去谈,叫上你的叔叔,另外,让你家人将你母亲也移到家里去吧,现在天气还冷,你总不能就让你母亲一直就这么躺在露天的地上吧,”秦默天道。
    “好,我也跟阳阳一起去,”此时,一个年纪在六十多岁的老头道。
    “您是?”
    “我是阳阳的三叔公,也是阳阳爸爸的亲叔叔,秦市长,当才听你说话就知道您是个为民办实事的官,而不象先来的那几位,所以我们信你,我们随你去谈,”三叔公道,“阳阳,把你叔叫过来,我们跟秦市长去拆迁办,”
    小伙子去叫他的叔叔。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一辆大奔打着远光灯,闪着刺眼的光芒,直奔现象而来。
    由于现场的人比较多,拆迁队的人被押走后,警察已经解除了对这些村民的包围与分隔,所以大多数村民都三三两两的簇拥着,走动着,议论着。那些警察也分散在四处,别看这些警察分散得很没规律,其实懂行的人都知道,他们这是很有战术的散落,他们几乎占据了每一个有利的位置,一旦这些村民再度情绪激动起来,他们有能力在瞬间达到重新分隔他们的效果。
    由此可见,刘海仁是个非常有能力的警察局长,就看他现在的安排就知道了。
    这是肯定的,也许破案找线索刘海仁是半路出家,可排兵布阵那是他的强项,毕竟他是军人出身。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辆大奔还急速的冲了过来,一边冲还一边使命的摁着喇叭,有两个躲闪不及的村民还差点被刮倒。
    “谁呀,下来,”情绪刚刚被压抑下去的村民瞬间又燥动起来。
    看到辆大奔如此横行无忌的冲了进来,我就知道不好,现在无论是秦默天还是村民,大家都在愤怒的情绪当中,这个家伙是自找霉头。
    那辆车一直冲到离秦默天近十米的地方才停下来,车门打开,先走下来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司机,板寸头,满脸横肉,不过身材却笔直,应该是个练过的练家子。
    这个司机刚下车,那边刚才差点被刮倒的村民已经冲了过里,嘴里还叫骂着,“下来,妈的,谁啊,下来,”
    “他妈的,嘴里再咧咧,老子削死你,”那个司机指着冲在最前头的一个村民道。
    冲在第一个的村民是有点被他这气势给吓到了,可后面的村民源源不断的聚拢过来,也给他壮了胆气,“来呀,你来削啊,撞了人还有理了”
    “是啊,有本事来啊”
    “”
    其它村民也群情激昂。
    秦默天看着这一切,眉头直皱。
    那个司机看到这么多村民这样,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跑过去,开下车门,躬身请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人下车。看他刚才对村民如些凶狠,如今对车内的人却如此恭敬,可见车内人身份一定了得。
    车后座上的人下了车,一米六左右的个子,体重却足足有两百斤,整个身体象个酒桶。不过这个人下车后倒没有象刚才司机那么凶狠霸道,而是一溜不跑来到秦默天面前,伸出手,“哟,秦市长,您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事情实在脱不开身。”
    这个人满脸堆笑,嘴里一迭溜的说着赔罪的话,不过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好象并没有将秦默天放在眼里。
    “你是这拆迁公司的老总?”秦默天根本就没理会他伸出的手,而是冷冷地道。
    这个老总一愣,在江城,他鲍大炮的面子还没人敢不给,就算是市委书记范长龙、市长龚一飞他不会如些不给他面子。何况这个几个月前还名不见经传的秦默天?秦默天只是个分管一些不重要行业的排名比较靠后的副市长,根本没法给他鲍大炮带来任何利益,所以以前鲍大炮根本就瞧不上秦默天。
    就象这次的拆迁,本来他是想去找秦默天的,可张贵仁一句话就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张贵仁说,如果他去拜访秦默天也许这个工程就黄了,这女人可不一定给面子。可如果他不去找,他张贵仁一定想办法让他得到这个上拆迁工程。
    果然,最后拆迁工程落到了他的手中,由此他也更瞧不上秦默天了,也就是说秦默天虽然已经成为了市委常委,但市府还是张贵仁说了算。
    “是是是,”鲍大炮只是微微一愣,脸上掠过的尴尬也仅仅是一瞬,立即继续堆起满脸的笑容道,“我就是嘉华的董事长鲍文来,请秦市长指示。”
    “看样鲍董生意繁忙哈,”秦默天继续冷冷地道。
    “是啊,没办法,命苦啊,吃一爪挠一爪,事情太多,”鲍文来假意苦着脸道。
    “事事事,你有什么事这么重要,比出了人命的事还重要?我看你不是有事,是良心让狗给吃了,市民的生命在你们的眼里居然连那几个臭钱都不如,你们这些商人良心何在?”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秦默天却突然暴发了,她冲着鲍文来大声吼道。
    鲍文来没想到秦默天会突然毫无征兆的暴发,虽然他没怎么将秦默天放在眼里,但毕竟秦默天是市委常委,堂堂的副厅级实权干部,更是这些物流基地建设的总负责人,所以他并没有跟秦默天顶嘴,而只是淡淡地道,“有什么呀,不就是死个把人嘛,拆迁哪有不死人的,赔点钱就是了。”
    “混蛋,”在鲍文来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要糟,这个鲍文来公司做这么大,这脑袋怎么象个猪呢,在这种场合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果然他这一句话立即让秦默天的火气更大了起来,“你们公司就是这样草菅人命的?真是为富不仁,我看你是酒喝多了,刘局长给我将他带去醒醒酒,一会我们再谈。”
    “是,秦市长,”刘海仁在一旁应道,随即就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两个警察去架鲍文来。
    “你们敢?”正在这时,鲍文来身边的那个司机兼保镖的家伙突然一窜来到鲍文来的身前,厉声地道。看得出来,这家伙身上有一股杀气,也许是个真正见过血伤过命的家伙。
    两个警察被他这气势还真搞得愣了一下,也许作为警察他们知道鲍大炮意味着什么。
    “把他先给我铐起来,还没了王法了,”我一指那个司机,对两个警察道。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示弱半点,鲍文来没将秦默天放在眼里,可能也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都知道他的背景。如果此时一示弱,那么下面秦默天再说话恐怕他就根本不会再听了,所以现在必须打掉他的气焰,也许鲍文来后面有大人物支持,但搞他一个司机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有人愿意为一个司机得罪秦默天这样一位实权的副厅级?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铐起来,”此时,刘海仁对着两个警察道。
    刘海仁的这一配合非常好,本来两个警察心里是有点发怵的,可一旦自己单位的一把手发话,他们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可没想到的是,当两个警察准备过去铐这个司机的时候,这个司机居然一挥手,将一个警察给推得退后几步。
    没想到这家伙的功夫还真不一般。
    可他这一推,也推出了问题,本来只是两个警察来给他上个铐这么简单,现在他居然出手袭警,旁边十几个警察呼啦围了上来。
    这个司机居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摆起架势准备来个一人独斗一群警察。
    “冬子,别乱来,”此时,鲍文来终于发现秦默天不是说说吓吓他那么简单了,再说了,现场有这么多警察,别说他只有一个司机,就算是有十个二十个也是白搭。
    这个叫冬子的司机不怕秦默天,不怕警察,但对鲍文来的话却不敢不听,立即撤去身上的气势,任由两个警察过去给他上了铐。不过,临被警察押上车的时候,这个司机的嘴角还扬起一点讥讽的嘲笑,而他的眼神却正看着秦默天。
    显然,这一幕秦默天也捕捉到了。
    “秦市长,冬子是个粗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鲍文来连忙对秦默天道,“这样,我们去跟死者家属交涉,他们要多少钱我们出,您看怎么样?”
    “走吧,我们去拆迁办商量具体解决的办法,”秦默天没再让人将鲍文来带去醒酒,而是说完这话,扭头带头向拆迁办走去。
    其实刚才秦默天要人将鲍文来拉去醒酒,一来是想给他个下马威,二来也是想平息在场群众的怒火。这个鲍文来在这个时候还如些高调嚣张,对于人命一点都不在乎,这势必会引起死者家属的愤怒,如果死者家属们再次闹腾起来,那么秦默天刚才的努力可不全部白费了?
    鲍文来有背景,秦默天不是不知道,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主动去触及那些势力团。现在,鲍文来的司机主动跳出来,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将司机铐起来带走,也算给了在场群众的一个交待。
    果然,看到那个司机也被警察铐上带走,在场刚刚愤怒起来的群众再次默不作声,因为他们看到了秦默天的铁腕,谁不规矩就让警察带走,这也是秦默天想要的效果。
    现场有这么多人,秦默天必须迅速控制再场,否则发生群体事件,后果不堪设想,由此,我也不得不佩服秦默天的手段。到现在为止,被带走的全是拆迁公司的人,村民们一个都没动,这就给村民们一种心理暗示,这位秦市长是为民办事的,这也为下面的谈判争取了人心。
    看来,秦默天前期出手搞掉张贵仁的两个嫡系,一定不是心血来潮,她一定是有计划的,怪不得张贵仁在他出手去却无法反击,恐怕一切都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
    秦默天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厉害?如果这样,为什么她这么多年在江城一直低调存在着呢?
    想不通这些,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拆迁办。
    协调的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由拆迁公司负责赔偿秦阳母亲的死亡赔偿金五十万元,秦阳父亲的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等十三万多元,另外,秦阳家要求的一间门面房到时由政府统一安排。
    也就在这协调谈判过程中,我才知道这个事件真正的起因。
    秦阳的父亲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腿部留有残疾,根本没有劳动力。一家主要就靠一个代销店过活,本来秦阳的母亲还能做事,但多年来一直过量的劳作,使得她四十多岁就多病缠身,成天不离药,一家的生活就更拮据了。这次拆迁,秦阳家在赔偿款上根本没有计较,但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拆迁后在物流基地里给他们家一个门市,用来卖百货以维持家庭生活,但拆迁办的人认为秦阳家虽然有代销店的营业执照,但却根本没有真正的门市,只是在家里搭了个柜台而已,不符合国家的居住用房与营业用房不能混换的政策,因此坚决不答应。
    这边不答应就不签字,那么不答应就要硬动手扒房,双方发生了冲突,终于酿出了这起悲剧。
    “好了,现在其它的都按我们刚才说的办,我再补充一点。秦阳,你现在已经大三,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你来找我,我一定会给你安排个妥善的去处。”秦默天道,然后又转头对秦阳的三叔公道,“三叔公,你认为这样了结这件事怎么样?”
    “行,我们没意见,”三叔公道,“秦市长,看得出你是个为民办事的好官,我们的祖祖辈辈都是良民,我们不想跟政府作对,但我们不想被人看着蝼蚁,何况蝼蚁尚且偷生。这件事就这么结了,但我们还想提一个要求,”
    “您说,”秦默天道。
    “打伤我侄子的那些凶手一定要严惩,”三叔公道。
    “这个您放心,”秦默天道,然后转头向刘海仁,“刘局长,这事就交给你办,尽快查明具体有哪些人动了手,按照性质的轻重,该拘留的拘留,该送检察机关的送检察机关,该坐牢的坐牢,一个都不要放过。”
    我知道,秦默天说这话,看些吩咐刘海仁工作,其实是说给秦阳的家人听。
    “是,保证完全任务,我会及时向秦市长汇报,”刘海仁道。
    “嗯,除了向我,也要向秦阳的家人及时通报进展,我们是人民的公仆,人民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秦默天道。
    这句话虽然有点高调,但在现在这个场合,却非常的管用。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村民们听到这样的处理结果也都散去,此时,天已经快放亮。
    “秦市长,天也快亮了,大家累了一夜,我请大家到春新园去吃个早茶吧,”走出拆迁办门口,鲍文来道。
    “鲍董,早饭就不用了,我只希望你尽快将刚才我们商定的赔偿金到位,这家人比较困难,”令我奇怪的,这次秦默天没再呵斥鲍文来,也许是事情解决了,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是是是,秦市长,我们马上回公司就办这事,只是只是”鲍文来想说什么,可能又觉得不太适合。
    “放心吧,只要他没什么事,刘局长会放了他的,”显然秦默天已经知道鲍文来想说什么。
    “不是,秦市长,这冬子是我的司机,这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让人将他给放了,您看司机不在,我公司都没法回了,怎么回去给兑现您刚才跟死者家属达成的协议呢,”鲍文来道。
    鲍文来这样说,看起来是说自己没办法回公司,其实这是在威胁秦默天,如果不放了他的人,他就不给兑现刚才给秦默天的承诺。
    可他这句话却又激起了秦默天的怒意,只听她冷冷地道,“鲍董事长,协议是刚刚我们协调好的,我希望你能无条件的立即执行,至于你怎么回公司,那是你的事。怎么的?要不要我这个副市长给你做司机?”
    鲍文来想不想到秦默天这么不给面子,而且还出言讥损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秦默天根本就没理他,径直向外面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对还呆立在原地的鲍春来道,“噢,对了,鲍董,最好今天这赔偿能够到位,如果鲍董连这么件简单的事一天都办不好的话,我很怀疑鲍董负责这么大工程的能力,”
    秦默天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的鲍文来更加的难堪。
    鲍文来刚才的言语里暗含威胁秦默天的味道,没想到秦默天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而且还反过来威胁他。秦默天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今天之内,赔偿金还不能到位的话,那么她就会让鲍文来失去承接这次工程的机会。
    这么大一个工程,鲍文来的收入何止用百万千万来计?区区的六十多万,秦默天相信鲍文来一定会算好这个帐。
    跟在秦默天身后离开,我不经意的回头看了鲍文来一眼,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摁了串号码,然后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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