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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由于长时间的枯站着,我的双腿早已麻木,抬腿间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我就这样摔了下去。
    在摔下去的时候,我没有用手去撑地面,因为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墓地后面刘婕那张哀怨的脸。
    “刘婕,”在倒地的一刹那,我伸手向前够去,我想拉着她,哪怕是一片衣襟。
    刘婕并没象往常一样听到我的叫唤就来到我的身边,她的眼睛里仍旧是那种哀怨的神色,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膝盖撞在水泥地上,整个上身扑倒在地上,我的额头被水泥地给磨掉了一块皮,钻心的痛立即让我的意识清醒过来。可当我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刚才出现在墓地后的刘婕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刘婕”这一次我不再是向着刘婕的身影再叫,而是朝着她的墓杯,我说过,我不相信鬼神,但我相信关于灵魂的科学解释。
    所谓的鬼就是死去的人的能量形成的电磁波,医院里的医生都知道,人在脑死亡的一瞬间不管男女老幼都会少了二十一克,不多不少。只是老死、病死的人由于死亡时,人体处于一种相对稳定的代谢形式,所以他们释放的能量会在短时间内融入空间中的电波中。而那些暴死的人(如被谋杀、车祸、自杀等),由于能量的极速转变,或临死前心理活动强烈,都会导致死后产生强烈的电波,这一类电波能传出很远,甚至可以一直处于运动状态。
    我知道,刘婕一定是死的不甘,说不定在临死前她应该还想跟我说些什么,可惜,当时我的并不在她身边。
    我正对刘婕心怀愧疚,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如撕裂般的叫了起来,在这寂静的旷地里,显得更加令人心惊。我这才意识到,天已经完全黑了,整个墓地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很奇怪,虽然我是无神论者,但以前在一黑暗的地方,或是旷野里我还是会有点害怕的,可今天,在这漆黑的夜晚,在这空旷的陵园里,在这一座座的墓地之间,我却一丝害怕的感觉都没有。虽然刘婕已经化成一团灰烬躺在这冰冷的地下,可我依然觉得她好象还在我身边,而我们的周围,林俊阳还在欢快的嬉闹着。
    可这一切,都被这个电话铃声给打破了,我掏出手机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接听起来,“喂”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嘶哑,象是那种枯树刮过水泥地的声音。
    “喂,是郝大哥吗?”手机里传来胡玫的声音,可能由于我的声音变得太不象了,她居然不确定是不是我。
    “是,我是郝挺,”我道。
    “郝大哥,你现在在哪?”估计胡玫已经知道了刘婕的事,所以她并没问我怎么了,而是问我在哪。
    “我,我在陵园这呢,”我道。
    “林园?哪个林园?”她问。
    “就是墓地,”我道,这一刻我并不想多说话。
    “啊?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墓地,你跟谁在一起?”胡玫的声音里透着关切,不禁让我心里一暖。
    “没有人,就我一个人,”我有气无力的道,此时,我的腿依然在麻着,我根本无法站起来,我就这样躺在地上。
    “那我一会到啊,你等我,”她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她一会到?一个女孩子家,这么晚到墓地来?我刚想继续回过去,想叫她别过来,可一想她到这不还有我呢吗,怕什么呢。
    过了一会,我的腿终于不再麻木,我慢慢的爬起来,这时才觉得额头有点痒痒的感觉,我用手一摸,有点黏黏的感觉,我的额头流血了。
    我用衣袖擦了一下,还好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血流的并不多。
    我开始向陵园的门口走去,这个陵园很大,我足足走了几分钟才到门口,我当我到门口时我才发现,陵园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喂,开门,”我从里面拍着门,可根本没有人应声。
    “开门啦,开门”我继续拍着,叫着,可依旧没有人答应。
    看来,陵园的人以为这么迟不会有人再在陵园里了,所以他们下班了。
    难道自己要被困在这陵园里?陵园的大门是那种铁板的大门,足足有两米多高,又没有一个可以搭手的地方,要想爬过去还真不容易。我试了两次,基本不可能。
    算了,既然没法出去只能呆在这等胡玫来了,我靠着门坐了下来,我太累了,不是身体累,是心累,我知道这是因为伤心的缘故。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终于听到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然后胡玫响亮的叫声,“郝大哥,你在哪?”
    我估计胡玫还是害怕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有下车,而只是在车里摇下车窗对着陵园大喊着,因为我能感觉到她的声音并不在门边,而是在停车场那。
    “胡玫,我在陵园里面,门被锁了,我没法出去,”我应道。
    “啊?郝大哥,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在陵园里面?”胡玫问道,声音依然很远。
    “是,是我,”我叫道。
    “郝大哥,你等等啊,我来给你开门,”胡玫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然后过了一小会,我就听到高跟鞋击打水泥地发出的清脆的笃笃声,而且声音由远及近。
    “胡玫,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陵园的管理人员吧,”我在里面道,胡玫根本没有钥匙,怎么可能开得了门。
    “郝大哥,现在天都这么晚了,陵园的管理人员早就下班了,到哪去找啊,你放心吧,我车上有修理用的工具箱,工具箱里有锤子,这外面是链子锁,我给她直接砸了就是。最多明天赔他们一把锁吧,”胡玫在外面道。
    想想也是,现在就算是找到陵园的管理人,还不知道人家住在哪里,等人家赶到这又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还不如直接砸了算了,一把锁又值不了几个钱。
    我现在突然发现,我的思维有时太定视了,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僵化,我一直在想着从门口出去,其实,刚才在等胡玫的过程中,如果我沿着这个陵园的围墙走一圈,说不定就能找到有些低矮的地方能爬过去。现在我又想着找陵园的管理人员来开门,其实砸开锁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只不过是废一把锁而已,省得大费周折的去找陵园的管理人员。
    怪不得胡玫的馨园酒店生意那么好,这恐怕跟她的思维理念是有密切关系的,为什么我们有时做相同的生意,或处在相同的岗位上,有人就可以做得很好,而有的人却破产失败,寸步难行?其实,说到底,思维和理念最重要,而这也是一个人能力的体现。
    西方人注重idea,什么叫idea?其实就是中国人所说的思维、想法。中国人注重的是传承,所以国人更多的是在已有的基础上进行扩展延伸,而没有西方人那种创造性。这也是为什么国际科学大奖常与国人无缘的原因。
    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有一种新的产品问世,只要国人得到一个样品,国人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制作出性能相同的仿品,但真正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东西,几乎没有。包括我们现在用的手机、电脑、数码相机等等,哪一样不是泊来品的山寨版?
    咚咚咚,外面传来了胡玫用铁锤砸锁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野外,非常的刺耳。
    好在这是在野外,即使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有人听得到。
    门被打开了,可我即刻听到的是胡玫的一声惊呼,“啊”,然后就是铁锤掉到地上的声音。
    “胡玫,你怎么了?”我望着她,向她走去。
    “你你别过来,你你真是郝大哥?”她在后退,脸上全是惊恐之色。
    她干嘛这么怕我?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可一想我就明白了,这几天我的心情糟透了,根本就没有打理自己,整个人肯定苍老了许多。再说了,我刚才在地上碰破了额头,脸上肯定还有血。
    怪不得她见我象见了鬼似的。
    “真是我,”我连忙用袖子再次拭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道,“胡玫,我刚才头在地上碰破了,没吓着你吧?”
    “你真是郝大哥啊,”胡玫这才停下后退的脚步,然后迎着我走过来,“郝大哥,你怎么这个样子啊。”
    “唉”我叹息了一声,“我站在刘婕墓前时间太长了,腿全部麻木了,一个没站稳撞到了地上。”
    “郝大哥,我也是晚上刚刚听说,怎么会这样啊,嫂子她”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说起来都怪我,”我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呀,我听说嫂子是死于急性心梗?”胡玫道。
    “是啊,可如果不是因为她将孩子放在孩子的爷爷奶奶那,也不会出这样的事,说真的,我从内心里觉得对不起她,她将我的孩子带在身边,却将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我知道她是在乎我,可我”说着,我自己的眼泪禁不住又流了下来,真的,我是念起了刘婕的好,她是那样的温柔、贤慧与善良。可我却在外面那样的乱来,虽然她不知道,可毕竟她是我的妻子啊,她残废了之外,我还嫌弃她的那一双腿而很少跟她过性生活,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她虽然下肢残了,但她的生理是正常的,可我
    “郝大哥,这不怪你,你不能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如果不是因为嫂子身体有残疾的话,你也不会让她孩子跟着爷爷奶奶的。再说了,你在市政府工作这么忙,又不可能天天有时间照孩子对吧?”胡玫安慰我道。
    “是啊,其实我当时应该再请个保姆的,让两个孩子都和我们住在一起,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我道,“胡玫,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忙是为了什么呀?”
    “郝大哥,你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法回答你,其实我觉得吧,每个人活着心中都有一个念想,不过不同时期这个念想不同。就比如我吧,小的时候就想着好好学习,将来能考个好的大学。上了大学,认识了他,我就想着将来找个稳定的工作,嫁给他,给他生两个孩子,然后好好的相夫教子。不过,现在,查出他真正的死因我活着的动力。”胡玫道。
    “胡玫,看样你真的很爱他,”我道。
    “是啊,郝大哥,我真的非常的爱他,我一直认为他就是我的全部,你知道吗?他当时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真想去死,但我不甘心,我想找他问个明白。可当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胡玫道,说着,她也哭了起来,不过她随即就控制住了自己,“看我,怎么又说到自己的事了,郝大哥,我们走吧,这个地方是墓地,怪瘆人的。”
    “没什么的,胡玫,你相信鬼神吗?”我问。
    “我信,”胡玫道。
    “我不信,但我刚才真的见到刘婕了,”我道。
    “啊”她惊讶的叫了一声。
    “没什么的,这其实是一种电波而已,”我道,紧接着,我就将有关鬼魂的科学解释跟她述说了一遍。
    “郝大哥,不是这样的,这个世上真的有鬼魂的,”她正式的跟我说道。
    “哦?”我想不到她对鬼魂的概念这么执着,“你是不是”
    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也许她也见过所谓的鬼魂。
    “是,我就真实见过,那是我小时候,”胡玫道,“那是我老爷爷死的那年,老爷爷刚去没几天,有一天我在家里,老爷爷突然的就出现在我家里,还象平常一样叫我跟他出去玩。于是我跟正在做饭的妈妈说我跟老爷爷出去玩一会,我妈立即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我,然后就用手来摸我的脑袋。我说妈你干嘛呢,老爷爷要带我出去玩呢,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呢。这个时候,妈妈的脸色都变了,我看到她的脸上变成了惊恐的神色,可老爷爷站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伸手拉着了我的手。我开始移动脚步,想跟老爷爷走,因为以前老爷爷经常带我出去玩,可这个时候,我妈妈的脸完全青了,她拼命的拉着我。再后来我掉头让妈妈松手,可妈妈就是不松,我开始哭闹起来,这时候我觉得老爷爷拉我的手松开了。我再回头一看,老爷爷已经没了影子。第二天,我就发起了高烧,我奶奶说我是掉魂了,说我的魂跟老爷爷去玩了,然后我奶奶和妈妈就抱着我在村里叫走着叫着,叫我的小名,说是叫魂。后来我烧退了,人好了,就再也没见过老爷爷。所以我相信那就是他的鬼魂,因为老爷爷很喜欢我,我小时候经常缠着他,他肯定是舍不得我。”
    怎么会这样?我是不相信鬼魂,可被她这样说的还真有板有眼,都不由得我不信了。
    谁会怀疑一个有亲身经历的人她经历的事会是假的?
    “也许你当时就已经发烧了,那些都是幻象而已,”我道。
    “也许吧,不过,郝大哥,我们还是走吧,”胡玫再一次催促我道。
    “走吧,”我抬脚向她的汽车走去,但马上又停了下来,走到门边,我从皮夹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在那个被砸坏的锁底下,我不想明天陵园的管理人员一上班就骂街。
    我相信陵园的管理人员一定不信鬼神,他绝不会认为这是哪个鬼跟他在开玩笑。
    “郝大哥,你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我看你走路好象都没什么力气,”当我返回的时候,胡玫过来扶着我道。
    “是啊,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道。
    “那我陪我去吃点东西吧,好吗?我今天晚上也没吃东西呢,我们酒店刚刚上客人,我听一个客人说了这事,就立即给你打电话了,”胡玫道。
    “谢谢你呀,胡玫,”我道。
    “郝大哥,你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啊,你都不把我当朋友,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一声,”胡玫道。
    “胡玫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事出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唉”我又叹息了一声。
    “郝大哥,我能理解的,我们走吧。”
    我上了胡玫的车,然后由着她将车开回市区,到了一个店门口,胡玫让我坐在车子里别动,然后自己去店里买了不少东西,上车后,又一直往前开。
    整个过程中我没有动弹,我太累了,心累,我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人是靠精气神在活着,而我现在有一种整个人被掏空的感觉,浑身就象一副没有骨架的虚土,随时都会瘫软在地。汽车内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让我如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直到胡玫叫我下车。
    “郝大哥,我们下车吧,”胡玫停好车,对我道。
    “啊,这是哪里呀?”我悠悠的睁开眼,胡玫不是说去吃东西么?怎么我的周围并不象饭店或美食城那样的喧嚣?反而安静得有点静谥,这更象是一个住宅小区。
    “郝大哥,这是我家呀,你来过的,”胡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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