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却是越听越糊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嘉不再卖关子:“这就要问救你的那一人。”
沮授略觉惊讶,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是祢令史的杰作?那么‘本初诗’……”
“亦是他的杰作。”郭嘉拍了拍沮授的肩,对这个曾经的旧识进行了人道主义的提醒,“所以,别惹他。”
然而祢正平的可怕之处,不仅仅在于排箫。
虽然因为“本初诗”而对郑平这位救命恩人刷新了认知,但沮授此刻仍未意识到郭嘉话中的严重性:“奉孝多虑,祢令史于我有救命之恩,自当敬重以待。”
郭嘉见沮授没能意会,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希望他日后不会受到更大的刺激。
同一时间,郑平乔装改扮,独自回到族中。
他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那户人家本以为他是请来的医匠,把门开了大半后才意识到不对,再想掩门的时候已经迟了。
郑平身后的部曲提他卡住门缝,他推门而入,抖落袍上的落花:
“叫你们主君来。”
闻讯而来的韩程在见到郑平时一惊,立即行礼:“见过县侯。”
旁边没认出郑平的仆从亦匆忙行礼。郑平摆手示意不必,目光没有从韩程身上移开。
“今日来见从叔,想来从叔已经知晓缘由了?”
韩程满头是汗,他并不理解郑平这话,但因为心中藏了事,被郑平这么一说,他隐隐有了个猜测。
“不知县侯的意思是……”
“从叔家中事忙,不如将那隐婆交给衡,两相欢喜。”
第70章狂士楚歌
郭程面上闪过一瞬惊色,他强自镇定道:“县侯这是何意,某怎么听不懂……”
“事急从权,从叔既想装傻,那衡便不客气了。”
随着郑平这句话落下,站在他两侧的部曲纷纷拔刀,做出凶神恶煞状。
郭程见他似要动真格,怕他混不吝真的硬闯,连忙道:“县侯勿要动怒,我这就让人把她带过来。”
于是吩咐仆从照办,又不失紧张地对郑平道:“此人我也是偶然见到,并不知是县侯要找的人。”
郑平没有戳破他的谎言,颇有兴味地道:“确实巧,我方才不过随意一诈。从叔竟真的能交出人来。”
郭程听得汗颜,不敢再为自己开脱狡辩。他煎熬地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下仆把隐婆带来。
那隐婆已年近六旬,眼睛昏蒙。之前仆从让她到前院时,她还不明所以,此刻见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护卫现在门口,声势颇大,她抑制不住地感到害怕。
“恩主,这是……?”
“不要叫我恩主!”郭程吓得脸色铁青,忙不迭地撇清关系道,“我只是一时好心收留你,如今县侯点名找你,你便随着县侯离去吧。”
那隐婆听到“县侯”二字,先是一呆,旋即面上惊恐更深。
可她不敢置喙也不敢逃跑,如丧考妣地呆在原地。
郭程转向郑平,忐忑道:“县侯,你看……?”
“人既已带到,衡也该离开了。”
不等郭程松一口气,郑平又增加了一句,“今日之事,尚有不解之处,改日再与从叔絮叨絮叨。”
说完,不再去看郭程难看的脸色,领着部曲与隐婆离开。
等走出一段距离,郑平头也不回地命令:“派人盯着,若有往县外送的信笺,拦下来。”
后方称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