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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检查检查
    太阳就像女人的,先是扭扭捏捏地微微露出一小截粉嫩,忽然之间,又整个儿地腾空而出,艳得人眼发慌,灼得人肌肤发烫。
    九月的一个清晨,穿着裤头裸着上身躺在床上的阿德被阳光肆意地抚摸着,阿德不得不挣开了眼,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些异样,伸手摸了摸,居然又晨勃了。这恼人的阳光,咋就这么不解风情?阿德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日他娘,手却不停忙活着,一泄如注来临的刹那,阿德的喉间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吼,由脑神经中枢蔓延开来的舒畅让阿德绷紧了自己的身躯,随后慢慢放松,男人总是很享受这短短几秒的*感,不管是什么方式,尤其是对无所事事刚从大学毕业还没找到工作的阿德。完事后的阿德一会又坠入了梦乡。
    阿德读了三年的大学,大专生,但在村民的眼中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学生,要是放在十几年前还可以挤上天子骄子的末班车,现如今,大学生如过江之鲫,随便拿鱼叉往人堆里一扎,准保会叉到还挂着鼻涕的愣头青,这愣头青还一定是什么劳什子大学生。总而言之,大学生这个名号太不值钱了,比大蒜都不如,不服气,弄个大学生到菜市场,谁理你个鸟人。
    大学生多了也有妙处,谈个恋爱或者那个(你懂得)的空间就大了许多。比如阿德,就是在大学一年级第二个学期时就完成了男孩向男人转化的人生蜕变,不过,阿德并不以此为荣,反倒对自己的第一次引以为耻。
    引以为耻并不等于已经淡忘,恰好相反,阿德对于第一次记忆犹新。
    那天深夜,阿德和同寝室的好友喝了点酒,两个人出了酒吧,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走到一家百货店,橱窗里的造型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一个赤身果体的橡胶女模特稳稳地站着,女模特两腿交叉处伏着一颗男模特的头颅,本来是没有生命的两具人体模型,在街灯幽暗的光线下竟然活色活香地让人产生遐思。阿德和好友有些把持不住,平日听说学校附近的小旅馆里就有那些营生,两个人就凭了酒胆,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果不其然,刚进入房间,就听得电话铃声大作。本来就是冲着这玩意来的,阿德想都没想就招了一个。
    阿德没想到来的那个女人看上去还特别清纯,身材娇小,胸器倒很发达,阿德本就是雏儿,真的招了来却有些不知所措。那女人反倒落落大方,一坐到了床上,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了个精光,抬起腿分开,朝着阿德的眼光露出,阿德不明就里,女人便开口说让阿德检查检查,阿德才明白这是这种女人的职业素养,却也顾不得许多,赶忙扒光了自己,伏在女人的身上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
    阿德以为这只不过是人生中的小插曲,却不料第二天在校园里看到了昨夜在自己身下承欢的女人,和几个女学生说说笑笑地从他身边走过,原来竟是个在校大学生,阿德便牢牢记住了那张脸,心中居然有些不安,万一将来找的女朋友也曾经做个这样的勾当,那他岂不是冤了,女人那个地方男人用了也就用了,总不可能用过之后刻上“某某某专用”以正视听。再退一步讲,即便刻上了又怎样?纪念碑是可以移动的,插在哪哪就是焚香祝祷的地方。
    那还仅仅是停留在不安,后来这个和他有过一夜欢情的女人还成了他一个好友的女朋友,阿德就觉得这世界太过荒谬,不禁责怪起自己的行径,倘若没有那样的经历,最起码不会对朋友愧疚,所以,阿德对于人生第一次的态度就不止是不安了,是不耻。
    阿德稀里糊涂地读了三年大学,也稀里糊涂地谈了两场恋爱,最终都没修成正果,书白读——毕业即失业,恋爱白谈——毕业即分手。大学这三年,阿德的唯一收获是长了三岁,这显然够嘲讽人的。
    但阿德对此毫不在意,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命中有时终会有,阿德这种随遇而安的心态让他父亲张国荣很是揪心,却也不说什么,一来阿德是张国荣和他老婆耕耘了十几年后的唯一结晶,二来张家的小日子还算殷实,承包了村里二十多亩的鱼塘,三底两层的楼房,农村一般家庭里该有的电器一应俱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张国荣就随了阿德的性子,由着他整天在床上挺尸。
    也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趁着吃饭的当儿,张国荣就对阿德嘀咕,说阿德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是个大学生,不能老这样一天到晚睡觉,人是会越睡越懒的,总要找个工作,不然,将来连媳妇都讨不上。阿德就问他父亲大名,张国荣就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阿德啥意识,阿德说我可是张国荣的儿子,张国荣,歌星大腕,养个儿子还成问题那不是笑话吗?张国荣常看电视,知道的确有这么个歌星,也晓得彼张国荣已翘了辫子,便对阿德小声呵斥,说你小子是在咒我早死。阿德冲他妈妈李桂花一笑,忙着往李桂花碗里夹菜,李桂花自然护着阿德,眼珠子朝她丈夫一瞪,张国荣惧内,低了头往嘴里扒饭。说了还不如不说,张国荣就把二十多岁的阿德看成了十二三岁的孩子,这倒应了“子女是父母前世的债”这句老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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