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390节【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9/1-17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9-1
星期天,清清淡淡最为幽静冷清的校园。
没有如水般上学的人潮,没有急速速忙着赶教室抢座位的学子,亦没有快步如飞抱着成捆教案头戴老花镜的教授和年轻的只带个笔记本讲课的讲师此时,很寂静的一刻,九、十点钟的大太阳下,绿意浓浓的林荫大道里,飘来了一朵鲜艳的轻云。有一个七彩缤纷的女人,走进了一扇极沉寂的孤门。
“起来了没有?”娥首微颦,敲响了一处浅橙色的小门。“都几点钟啦!还在死睡?”在如此迷人的秋之夏,早晨已变成了中午,娟妙正在有点没带好气的声音。
“陷进去了不自觉,沉进去了不自知。”门‘吱’的一声扭开了,现出的都是念玖一张疲惫的睡脸。“享受一如从前的欢悦,一如从前的无忧嘛!”
憨态可掬。
他一脸的睡相,一脸睡眠不足的疲惫样,很憨人,亦能掬某些卒然惊见的心。
“都快十点了,还是这一付睡相。”娟妙惊见他那份憨睡后庸倦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啊你?”她不觉用手指轻点着他肩背时顿住了口,任柔柔的手尖在触撼着他肩臂上的衣服。
“将过去的睡眠补回来,”他的脸上有一份睡眠中迷恋的微笑,其精彩不差于雕塑般没有清洁后的脸。“拉回来,扛回来,甚至扣回来。”
“还不快去洗脸刷牙,”她的神精忽地一肃。“什么回来,尽说些无聊的玩话,你疯了啊!也不想想人家爱听不爱听。”
“爱听!爱听!”念玖抖了抖还未折叠的小锦被,“人家不爱听,黄家的娟妙爱听就行了!”用手折叠起来还真是齐整。“黄姑娘,坐!请坐!您请坐哦!”他刮了刮硬绑绑的夏日凉铺,对之很是清洁的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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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吧!谁要你在这里罗嗦了?”他的满意,报之他的却是一个白眼,外加一只推带的手掌。
娟妙就这么轻便的一推,没有留意的念玖,顿时身不由己地在一个窄小的寝室里倒退了许多。
这是一种催促-温柔的催促,带着某种关心和体贴的力量,谁也不会坚定地拒绝。
“就去,就去。”他乘便对着挂于床头的小镜子,细细地梳了几梳头,又看了看浑身修饰得很庄静的娟妙几眼,终于在脸盆架上拿了毛巾和脸盆,转身而去。
娟妙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寝室的小门,脸上禁不住地露出一股甜蜜的微笑来。
很美丽,很纯正,亦很动人。
价值连城。
倾国倾城。
可惜的是:此时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美。唯有她的眼睛在看着镜中的自己,最后落在了桌上一迭手写的草稿上。
“唔!”她拿起了一堆纸,“原来是这样啊?”恍然大悟,才推知他睡到现在的原因。
“怪不得!”她一连翻下了几张,“都是心血的凝思和沉静啊!”一页一页仔细地看,看到的翻开的都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精彩奇文
“怎么了?”就这样静静凝思、停顿的某个时间,念玖就已洗漱好后回来了,看见她看着手稿,如痴如醉的情形。
“这一篇太好了!”答非所问。极短时间沉静的一刻,她终于偏了一下脸,扬了扬手中写满了文字的纸张。“我昨晚还见它残缺不全的呢?”
“就在凌晨修改的,”念玖初次有点被夸奖的腼腆,赫颜了一下。他看见了娟妙的眉睫之间,有一泓似海的澄澈的深泉。“你觉得它修改后的效果如何呢?”大着胆子,他便很直爽地问了出来。
虽然他的内心,觉得有一点点唐突的忐忑,究竟是因为看清了深泉般眼睛的大胆,还是面对解剖文章的艰难,疑义相与释寻找知音的困难。
他不明白-深层地明白。他不研究,浪费时间的研究。
他凭的只是直觉。
因为:
第一个读者是她。
她的反应,将有可能改变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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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龙门外的鲤鱼,今天已跃进了龙门。”她的眼睛已充分大胆地看住了他全部的心灵,是那样深泉里的澄清。“昨天还是盘在柱上的龙,今天已能飞上空中。”
画龙点睛。
鲤鱼跃龙门。
成名和不成名,修改前和修改后的版本,就是具有迥然的不同。
虽然同样地出于金钱与才能的雕饰,但盘在柱上的龙漂亮威武,终究不如点睛后的神龙,能上天入地,行云流水,平步青云,能自由自在充分自主地挥霍
“太好了!你说得太好了!”他一拍大腿,从所未有的兴奋。高兴之极,抱住了令心梦想的女孩都还是那样地没有知觉。
也许:
一个人面对称赞,一个人面对成功,一个人面对‘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畅快,一颗久经抑制、折腾和考验的心,还是永远避免不了兴奋的激动。
狂热是他的一切。
理智短暂间休息。
青春里的热情,无论在那一瞬间都会激发。因为:心盛装不了最大成功时最多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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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快放下!”
得之于心,应之于手。
心手从来都是那么不相连却相通。
此时,有一个女孩拼命地在喊叫,又是在他的怀里张牙舞爪的,又颇为理智地小心,在瞅住时机的一霎,狠了命地用整个身体的重量踩了他一脚最后,被放于地的时间,满脸绯红的,都是她血液被激奋后充分的涌动
这是,这是一种极柔绵的身体之挣扎,连衣服都是那么青春热血的不舍。
“喔!”
念玖终于清醒过来。
“对不起!”
恋恋不舍。当他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一个令他无限神思的身体时,他是这样解释的:
“我不是有意的。”
解释得有一丝令人尴尬。
他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令人舒服。抱就抱了,搂就搂了,在行动上已经占了便宜,还想在语言上,有意无意地再占心理和精神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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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的脸上有一点尴尬,但心里却还是很爽的。有一份臆想中的朦胧和快活,却红紧了脸,不肯说出来。
从来,没有这样的搂抱,在这样的令人尴尬的时间。脸红了一切,心理却是不一样的质感。从来,没有这样的希冀,成功的实现了,却在这样令人特等地羞颜。
她-黄娟妙,第一次感觉到这样一份不能再次感觉的羞味,似是男人天经地义中占了便宜还要卖乖,真诚地想赔礼道歉却依然不知不觉占尽便宜的身体和心理。
虽然表面上看,他算是彬彬有礼地表示道歉了,“他不是故意的。”出自人的一种明辨是非的本能——君子不应该没有的礼仪,该道歉时就该道歉。
但是:
他这样的话说在这样的时间,却还是很不该啊!
为什么呢?
不该言说的时间,即使你说了正确的语言,也是错误的。
因此,他这样的道歉,不但注定了是错误的。而表现在她的眼里,还有想推脱责任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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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有意的?”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结果,就在这样的一句弱弱的反问后,大家都沉默住了,什么也没有言说。
但她那一瞪的眼神,却有一股摄人精魂的穿越之力量,明显地存有着无比的强势。
你能感知到这份强势的力量存在吗?
仿佛谁都可以感知。她这句弱弱的反问之力量,具有怎样强大的穿透力。
作为男人,念玖的辩白很无力。在她那令人一震的反问后,他顿时止住了刻意辩白的口。
他知道她的心理,她不想听到他这样的解释。
因为:
这样的解释,会让人特别地感到蒙昧。如果刻意继续下去,其结果,不是特别让人愤恨,就会彻底地让人知道羞愧的耻辱。
其最终的结果,不是大家都没脸,便是一方让另一方永远抬不起头。这在一个讲究双赢的世界,双方最好的保持,就是沉默。
沉默,沉默的时间,足有那么一份很漫长的宁静。时间,能活泼跳动的时间,也在这么极尴尬的气氛中停留了一刻。
有半柱香之久吗?
仿佛没有。
一个瞬间的宁静,念玖转换了话题的声音,立即又调皮地打破了沉默的沉闷,驱走了极端无聊的尴尬心理。
某种谈话最好的技巧,就是转换话题,特别是在某些令人比较窒闷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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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篇文章该怎么冠题好呢?”他拿着手稿,语锋甚健的唇上保留着一份微笑,在小心注视的眼睛,却看得很真诚。
“有这么好的内容,不配一个响亮的标题,确是。”她也不由陷入了一份考虑的沉吟。
一霎之间的羞臊,全让位给了沉静。想成功的摆脱束缚,需要双方面的配合。
俗话说:一只巴掌拍不响。当第一位的需要,需要摆脱第二位的束缚时,有配合的应接才是最关键的。
于是,当她再一次在吟吟考虑后款款地抬起头来时,心中显然有了一道永恒不变的主题。
“一部好文章,全靠题目。”她忽然无限神秘地冲他露出了娇媚的微笑,仿佛是一种引发内心需要的全身心的喜悦。“你是怎么看的呢?”
她的微笑令人美,而语言,却令人猜。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他们两个人相持着的竟是同一个师傅精心制作的进攻和防御的武器,也不知道是防卫的坚固还是进攻的锋利?
“我看嘛!”念玖看着她娇媚里的神秘,忍不住舔了舔唇的一种吸引。“能引发人的关注就行了。”微笑如花,他确信她的美比花还漂亮好看。
“这当然很好,”她的唇有一份沉思中天然翘成的圆润和晶莹。“能使人过目不忘,进耳就存,朗口读听,这有多好?”
这有多好呢?
不用记忆也能记住的东西,这在心灵中将会有多么的美好。而苦心记忆也记不住的一切,又使多少人绞尽背读的脑汁。
头悬梁,锥刺股。
忍尽苦痛的代价,依然换不到一切。
世上的悲伤,最惨的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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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是一份最好的追求,”念玖的心也不禁跟着跳动得很多,很丰富。“但也不能挂着羊头去卖狗肉吧?”显然,他显然在说出了这句话时,还是能够冷静地控制自己,不跟着激动的激动,去作一份过份狂热的追求。
如果那样,哪不是很愤青吗?
不是白痴,不是脑残,不是灌屎式教育出来的极端爱国不爱人的青年他基本算是还有一份自知之明的人,不需百战百胜,戒骄戒躁,也不必在离题千里之外,去做一个片面的执著。
自己的事,自己决定。
一个家庭的小孩,如果长大了依然不能自我决定,哪他(她)最终的人生,必定是个有“残疾”的人。
这是因为一个正常的父母,不可能一辈子都能照顾到孩子。而让孩子能够自立,却是正常父母的责任。
如果拿这个问题,去套一个社会,结果也是一样的。去装饰一篇文章,还是差不多的。
不然,一篇非常好的文章,纵有华美的词藻能够修饰,有点睛的神笔能够配合,有完美的故事情节能够动人的存在,如果颠倒了文字的连贯,粗线条于空洞的内容,最终也会缺乏起死回生的能力。
尽管,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不是好书的书,经过一时的包装和宣传,可能吸引了众多心的观看,手指的翻阅,屏幕的点击,最终无论停留在那样的辉煌,也会真正地留不住几个读者有心的,外加精辟的分析。
更不会的,是留有一种感慨,触动一份心底的震撼。在一种意识的共鸣,某份精神的相托,外挂上一次文化消遣的有意休闲。
毕竟:
在这个世上,谁也没有这么一份能耐,能够将不是文章的文章生成,不是文字的文字刻划,没有思想,不能意识的图形拿出来展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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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你挂羊头卖狗肉哪?”娟妙的神精闻听这样的语言,不知怎么的就是一恼,柔脸也不由涨成发热的血红。“我是想你能往那一方面努力。”
“对不起,是我会错意了啊!”念玖笑笑地眨着能闪出爱之火花的眼睛,思维里明显地有一份属于狡黯的聪明。“等一会我出板报,你可帮我多提着点。”
“帮什么啊?还提着点?”娟妙的眼光先是一愣,紧跟着整双手都是那么一摊。“我什么都不会!”极大方,也极爽脆。
“什么都不会?”念玖学着她摊手的动作,倒是觉得挺乐趣的有味。“那你就站着看好了。”
“站着看?”娟妙转了转快乐乐的眼睛,“那好啊!”为了一种接近,倒是很快乐地答应了下来。“不过,我可先声明一句,我可只站着看的哦!”答应了之后,她也不忘了补充一下,似是为了强调的提示,而真实的本质,只是不想拒绝他的邀请。
有男友作伴,好过快活活一个人独自的开心。
孤单,非我所乐。
尤其是年轻人和年老之人的寂寞。不经历伤心,没法品味孤独。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9-10
“啊!累煞我了,”念玖望了望出了一大半的板报,不禁揉了揉累折了的腰,偷偷瞅了娟妙一眼,装模作样地伸着懒腰,极尽夸张之能事。“怎么会这样累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在什么呢?
“你总知道了吧?”娟妙的脸上有一份微微的笑容,神精是那样的美好。“其实写字绘画制图什么的,只要时间长,也很是累人的。”
潇洒是挺潇洒,艺术也是真艺术。没有一样不是铁棒磨成针,无限累人地需要精益求精。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念玖的眼睛很是奇妙地一转,心灵的狡猾却一点也没显露出来。“那么明白事理的你,能不能帮我抄一篇,让我休息一下。”
“现在才想到要我替你抄写啊!”娟妙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仍旧笑微微地站着。“你都完成了半板,再加一把力,就可以独自完成了。”
“没力了,没力了,很累!”念玖却从小板凳上一个箭步跳了下来,假意地真实地屈伸了好一会手掌和手臂。“再写一个字,就要付出我的一整个手臂了。”
“哪你就不要写一个啊!”娟妙的眼中仍是亭立中的笑意,显然心已在某种触动。“你就不妨再写个几十几千几百几万个的,不就没事了?”
“这不?你越说越不就要我的命得了?”念玖真实地看着她,近近的,见她这份拒绝又不是拒绝的样子,心魂里岂肯放过这份有效减轻劳动的机会。
“好妹妹,你就帮我完成这么一篇吧!”他的手随手拿来一迭草稿,翻到了那么一篇。“你给我完成了这篇,我回头给你一份天大的奖赏。”
他的手指着纸上的一堆文字,还有板面上约三分之一还在空白的空旷,很迅速地放出了一钩还在试探时只有益处没有害处的饵-香饵。
这是香饵吗?
难道就不是诱饵?抑或是毒饵呢?
至于怎样区分?
最终的结果,就在于看鱼儿在怎样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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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奖赏?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娟妙润了润诱人的红唇,圈了圈他渴求的眼睛。“要我帮忙嘛!还可以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啊!”急不可待,得寸进尺。念玖一听她的语言,不禁心喜若狂,想不到她竟然不需要香饵也肯帮忙。“好妹妹,你要知道你哥哥爬到百尺竿头,真的累坏了。”
既逼人,又诱人。
他的手一会在揉着自己的手,一会儿又挥,一会儿摔开,一会儿伸起,一会儿屈唱念作打,是昆剧真实的表演又加京剧经意的做作,只差一样,四川的绝活,没有“变”脸。
“那就再前一步啊!“娟妙非常矜持地一笑,走上了几步。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看着她移动的身影,念玖的心不由得一个惊跳,知道自己的表演已经成功了。
“飘风之尾或许还能翔鸿毛。”娟妙来到了板报下的小桌小凳边,提起围脚的一角,她站在小凳上止住的身影,在黑黑的板前,有着娇美得沁人心灵的。
“那么?”念玖禁不住咽了咽舌头生津里甜美的渴望。“我衷心地请你帮忙。”
“好是好?”娟妙已掂弄着手中彩色的粉笔,小心地看着版面,在认真地构思着怎么布局。“要我帮忙,赏金可以不要,但你请客还是必需的。”落笔迅速,快若飘风,偶一回头,有流水明美地逾越。
“原来你也是要我请客的啊!好说,好说。”眼神微一接触,念玖犹有一种怪她不早说出的味道,又在一层埋怨的精神不明白的思考。“你怎么不要奖赏呢?”
“请客嘛!出于你主动。奖赏嘛!呵呵!那我就变成了为你劳动。”娟妙的黑眼睛在黑黑的板报前有一微微的回头,那一份经意而不经意的笑意可真有许多维纳斯的神采。“这两者,可是有着本质的不同的。”
特意得很,她指出了本质。
同样让人出钱。慈善的乐助和强制的敛财,就是那么不相同。
一个是为了心与心的平等与珍爱,一个却为了人与人高低贵贱等级划定的邪恶-为了消费,追求更多的利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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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希望我请你什么呢?”明白了这样的语意,念玖的心对着那如画的眼睛,不禁有一份山的崩动,泥水的滑坡。
“你想什么就什么吧!”她却是娓娓大方地一笑,于某种款款的笑意里,无限有沉淀地、沉默着含着很多的深沉,在默默地写着报栏里漂亮的文字。“其实,我什么也不需要,更不需要有什么特殊的。”
细细分析她的语意,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似乎什么又都在意。
她的话语,很耐人寻味。
不简单哪!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摸不着,也分不清。
“哪如果我不想呢?”念玖却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在素素的黑板前,显露得如此鲜艳的迷眩。有一种妩媚,可以艳过桃李。那一种灿若香花的鲜研,可以让一股魂魄,直随她的笑容而飘逝。
“那么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想一想,”娟妙的手指正在黑黑的板上流畅着娟秀的字迹,眼睛却连一丝都没有斜视。“我想所有的人,如果只有一次没有兑现,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
“黄金百锭,还不及季布一诺。”念玖如何听不出她话语里的隐含。“我怎么会不请你呢?”
“哈哈!那样说来,你是季布啊?”烽火硝烟,唇枪舌剑。“你这一诺,也有黄金百锭。”
“小的不敢,”听闻这样的语言,念玖禁不住微微一笑,犹如戏子的登台,开心上品的上台,全是逗笑逗乐的语言。“俺的只要能有数两,就已不错了。”
“哈!”娟妙竟是忍不住放肆里的大笑,拿着粉笔和手稿的手在掩口时都沾满了粉笔的尘粉,根本不能作为彩色里遮脸的掩盖。
此时的她,在小凳上笑得乱晃的身体,有点站立不稳,急促之下,弯绵了腰也保持不稳,荒乱之中,手撑着桌子的一角,才稳住了有弧度呈现的身形,却还在笑得不住身姿的颤一时止笑不得,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大家闺秀、窈窕淑女临乱时应有的修为和教养。
值得谴责吗?
在几千年中国文化的熏陶下,她这是情不自禁,忍俊不禁啊!
有这样快乐的丰富人生,她有必要掩盖吗?
她是个极端聪明的女孩,在他的面前-令人开心的男友或亲人同学的面前,就不掩藏心的快乐、爱的甜美、情的和畅、思想的纯粹,她犹如还在山野的女孩,光足穿越美丽的山巅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9-13
那是一份奇妙的快乐,真实的人性从来不需要有这么一份掩饰。
只有扭曲的人性,才会那么严酷地要求人们。
笑不露齿,身体不要充分美丽。快乐不能表现,喜怒不要形于色。品德要很高尚,男女之间-甚至夫妻之间,都不允许逗乐
结果:
人人像圣人,个个很小人。这样冷酷要求的结果,造成了一个世界、几个千年社会的虚伪,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哪!
某礼教,再挟进某制度,在某国,实比火山爆发的毁灭,还具毁灭性。这是因为火山爆发后,还有一份可寻可以灭迹的烟灰,而某礼教,被掺进了万恶的制度,其“闪光”的灿烂了两个千年之后,还有一份无论多少大水都浇不灭的烟痕,在乍寒还热的阴冷之地长留,不肯在人间的某地绝种。
真是悲乎!
生为某国民。
勤劳永远不能致富,一个动乱随时亡身。
生而短暂,穷乱却随影如形。
呜呼!人生如此短暂,百年,也只不过一个美丽的瞬间。如果自己都不能为自己做主,活着,不能享福,死了,一把火化的烟灰,还能自己享福吗?
改变生活,要先在自己能为自己做主算起。及时享受幸福的快乐,才是人生最永远的追求。不可冀望来世,来世的人生,自有来世的人们去追求。在今天的我们,不破坏来世子孙的幸福,就是最好的寄托。
毕竟:
时间是永续的。
美丽后还要经过许多的永久,甚或是骷髅的丑陋而开心,却很小,有时仅仅是那么一霎,一个生活的瞬间。而这个瞬间之后,还必须照顾许多后续的时间、心情、及有可能不堪负荷的生存之重担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9-14
关于生存,一个人百年的生活,这种遐想是很沉重的。
没有经过,谁也不会知道最后的结果。
有结果的,都已有了最后的结束。
娟妙最后扬起了优美的手,是在久久又是久久之后。也许,她此时已经明白了什么,思维已回到了最初的意识。
当数张飘飘的纸扉,以迅捷的速度掩去了美丽的红唇,这样优美的微笑,竟然全被无良的扉纸遮去了所有的笑容某个教室幽静的黑板前,除了长长的秀发和七彩的服饰,还有数张纸扉后面传来的‘格格’、又是‘格格’的笑声没有断绝。
这是一种人生难得的美丽。
亦是一种生活难得的幸福。
念玖的心上似乎开满了温暖的花朵,望着一只纤秀美丽如柔胰般的纤手覆盖着的纸稿,竟是一份心簇摇动里的喜欢。
这是一份从心底深处生起的甜蜜的美丽,唯有用灵魂的满意才可以解释。
但是即使这样,还可见到有一只手在缓缓移动。显然,还有人在想收获:那份美丽,那份喜悦,那份甜蜜。不知不觉,竟然吸引了他的手。
他的手在缓缓的移动,移动着要去收获那一份美丽中覆盖着的喜悦和甜蜜,那种人生能够丰收的彩色。
你看,他的手即将触到了她手上的纸。
他能不能拿掉那几张覆盖的纸,翻开那几页轻扉的纸质,逮到薄薄的几页扉纸挡住的美丽呢?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9-15
谁也不知道。
惟见:
千钧一发的时间。
他那有力的手骤然一沉,犹如一道闪电的回波。
电光火石的一刹。
他看见了她眼睫的飘动。
大大的,圆圆的,一只美丽的明眸在如画的睫毛中透了出来,有一泓似海一样的深泓澄澈着。
它注视着,窥视着,默默地闪示着。
没有一丝疑惑的漾动。
只透示着:
那么漂亮,那么美丽,那么清纯有一片蔚蓝的广阔,有一层宁静的清幽,有一份完美的皎洁
用文学的文字形容就是:
淡泊、明净、贞纯、澄洁引人入胜如优美的风景,迷途不想往返如入迷的心魂。
这是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只眼睛啊!偷偷地显露着、窥视着一切的心灵。
这是世界上最难得的一种出现,一种美丽入于心魂的心灵之震撼。
念玖竟似在那里见过一般,仿佛于睡梦中的再一次发现。
接触过、感觉过、收获过,又没有记忆的彩色。他的眼睛只盯住了那只外露的眼睛,那么的如痴似醉,那样的发傻发愣,好像完全遗忘了自己的存在,对她对人世的存在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9-16
这是一种爱恨痴狂吗?
在这种爱恨痴狂里,他竟然傻住了。
在极需要他人生对之付出的一刻,他竟不知心在何方的层云。在极需要他生活自若的一霎,他竟六神无主如同云裹雾漫的雪峰或水影。
最后,当他终于有了点还魂的思想时,他看见的,不止是一只眼睛,而是一对眼睛了。
那么地动了一动,闪了一闪。似乎有大海的波澜,生了一层蔚蓝;有水泊的迷雾,弥起了一层幽怨那种眼睛中透出的光线,在眼神里特有质感。
他最终见到了那些稿纸,随着洁白而纤荑的手指张落,无风而自落,自然得不可仿佛于风的吹凑。
于是:
一双眼睛的抬起,有飘风的那种轻柔。
一张娇靥的转动,有鲜花带露的香幽。
而那垂绵的长长的秀发,却含有那种黑色青春里激动人心的诱惑。
也许:
正在年轻的是经过。
而这种经过,犹如流水一样白白消失在荒垣的沙漠。纵使生命那样的广阔,大漠也不曾留下这样一份深深的冷落人之对于美的渴求,流水也变幻不到所有的尽头。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9-17
“还不动手,死看个什么呀?”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最理智的借口,说出了心中的恼火。“你不想完成了吗?”
尽管她的声音说得是那样的大义和凛然的精彩,听上去没有一丝的震惊和颤抖。可她的脸上,依然留有一份不能遮掩的红-某种害羞的红,在黑黑的板前,令每一个看见的人都在考虑的思索。
“我,我,我这就动手。”从来有翩翩风度的人,也有结结巴巴的时候。只要他遇到了心中的最爱或者最重,任意的轻松或随便,也有接不上话的时候。
潇洒永远只是相对的。
每一个人,都会有翩翩风采的潇洒时辰。只不过,有的人多一些,有的人少一点,有的人能够表现,有的人不能表现。
“啊!终于完成了!”
随着一个辛苦的喜叹,一版结构流畅、设计精美的板报,终于全面地完成了。她望着他画下的最后一个完整的句号,禁不住冲着他甜甜地微笑。
这是一种从心里流露到身上、脸上的喜悦,弥漫着整个教室的芬芳。
一桩无限累人的任务,终于完成时的感慨,有着十年的心事终于实现般的快活。
他俩肩并肩伸着懒腰坐在桌上,喜悦地欣赏着刚在自己手里完成的作品,越来越多观看里指点中满意的地方和不足之处的探讨。
他俩都想不到,一件任务的完成,孕育了这样许多无法意料的心得。他们竟然发现,有时做事并不是为了做事,而是所做事情中所取得的额外心灵的快乐。
他与她竟然能够在此时理解:
天下事那样纷纷繁繁,不是这样的事多,而是这样去完成的人多,去解决的心多。
他们不禁互望了一眼,每一个人的心都顿时一悟。人生竟然这么奇妙,奇妙得不能丰富的言述。
有一份投入,必有一份产出。
它的意义,不在于收获的多少,而在于心理的补偿。
只要有付出,总会有收获的回报。
生活的收获或回报或补偿,不会抹杀你全部或一部分投入的价值。说不定的,却还可能回馈或赠送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
但这种意外,最主要的还是需要你不要有收获的心理,投机的心维,回报的等待值。而是只要真正地,不思回报地真诚投入。
因为唯有真诚投入,不思回报的人,才会有意外的收成。而这种收成,不让人高兴却亦特别让人高兴。
(欲知详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请接下去收看【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第40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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