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413节62/1-18【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62-1【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花草树木,连同幽寂的夜空,一切都那么沉默。好似它们也不敢看,人间会有这样一份惨痛,世界又多这样一份怨忧。
哪是一份什么样的怨忧呢?
哪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惨痛呢?
那仅仅只是两个人之间一切的终结,那只是一对男女之间所有的结束。
在某种夜幕辉映的星光下,满树灯笼喜气的排光里,他们俩人似是站成了两个各具特质的天色、天空。但是,很空泛的时间,变得多么地迅速啊!他们在那站的时间极少,凝重的气氛却是极多。
绝没有几秒钟、几十秒钟,一霎霎白驹过隙的时间,她就已先开始在移动,在某种沉静的疑惑之后。
能动了,能自由地移动了?她像是不相信自己似的,怀疑了有几分种、甚至几十分钟、几年几月几十个世纪时间的错觉
她并不知道,在这一份无尽错觉的无惑之下,她能那么轻易地摆脱得了他的掌控,在所有理性的拼命都曾不能阻止、摆脱的掌握。
62-2【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怎么会是这样的轻易呢?
她走了,走得很是轻松。因为,这里没有可让她留恋的,此地没有一点可让她值得犹豫或徘徊的存在。
她走得很飘逸,移动得很快速。基本不是哪种做了错事的女孩匆匆或惊惶失措的胆怯逃跑。而是走、移动,很平稳极稳当而小步留神不顾恋的急趋。
她并没有跑,她确是没有跑,完完全全不是哪一种被欺负的女孩惊魂失措的逃跑。但移动的速度却很快,非常非常迅疾急速的紧趋,很快地就消失在他已经僵硬住了的眼睑。
你觉得他还会记得住她吗?
可以确定,他在这一刻肯定是还记得她的。
就在她即将消失的那一时间,他犹记得她有一次回眸,眸光如星如水,又如同似水天的星空,含着许多欲说却不可说的语言。
如果让他猜测:
哪会是什么样对他嘱托的语言呢?
假如他在这一刻还能有时间仔细琢磨或者猜想,可能让他有机会猜得很多的心语。只是可惜的是,此刻的他心乱如麻,身体僵硬了,思想的思维亦是僵木了。发麻发木发怵发愕的他,至今留在他记忆沉处最清楚清晰记得的,是发现她有点带鄙视的目光里,离开的消失前竟还透有一份掩饰不去的歉,抱歉。
哪意思是什么啊!
哪双眼睛,哪双眼睛呢?像是什么?
揣测不透的星空、人魂、思维的窍魄,似是沉沉慕夜中很遥远很遥远的星星,却在极明亮极明亮的幽幽天堂不停地闪烁。
62-3【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闪烁得他的心,全部都是碎了,裂了,成为粉末了,却还在不停顿地开裂,像核的种子,不停地聚变。而每一次聚变的开裂,又都是那样粉样的异常粉碎,籁籁直下,霁粉一般堆集在再次缝补起来刚有些完整的心天。
这样的记忆,他是记得哪样的清脆:
仿佛的经过,那‘啪’的一声响在脸上、打进心里、迸入灵魂深处的掴掌声,似同一块网络厚厚的板砖,拍将上来,将他所有的美梦都拍得粉碎。
用八个字总结的概括:
梦如烟灰,人同烬尘。
这一次,他不是经历痛苦,而是经历没有感觉。这种感觉,就好比似死人僵死了一般,发木得一动也不会动。
不类同于冰蛇,需要惊蛰以后春天的解冻。
而是他血液凝固了,人不能动,消失了活力。但那眼珠却分明还能感觉,在悄悄移动。
在移动个什么呢?
随他目光的延伸,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他那僵僵的眼睛在紧跟着她那移动的身影在运动,紧紧地追踪着她那消失的身体在能透视般的凝固。
这?
分明是他的心还没有死绝嘛!
他也可真够坚强的。即使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即使她的身体早已超出了他能透视的视线,即使他的眼眸中早已没有了她的影踪。
他还依然是那么不绝望。
哪怕是站到了绝望巅峰的绝望,依然还是存着希望。
62-4【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不死心。
他的希望可真是够称得上世界最强大的。
超级,不绝望,他的眼眸始终不移动,连这不绝望的不移动也成了他生命里最终一份的坚固。
最终的坚固。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一直过了很久又是很久以后,很可能有一个仿佛的千古,他不相信自己还是停顿在过去或现在的某一天,而应该是无限穿越到了未来的未来的某一个时代。
在那个时代,他的眼眸终于光亮明媚地停止旅行来到了他身上的肌肤,带动起全心身每一个器官久久僵硬后的运转。重新将他已破碎的心、烬灰的身、霁粉的每一个骨骼和肉块都重拧在一份最艰难的坚固,完整凝聚成最后一个变形后僵直的身形。
这一重造,是多么的残酷。
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流血,每一厘的肌肉都还萎缩地带着血汁这是最残酷的撞击,所有生命新生中应该的一切。
否则,生命的诞生不这么残酷,永远没有伤痛的残疾,哪会有人知道所有的生命都是那么来之不易的艰辛、生活于受尽艰难的开心生存?
62-5【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啊!
他这一次历尽了艰辛,总算重获新生,重新凝聚,重新完整,似乎经历了一轮人生最艰难的循环意识之生存。
这回,他新生之后,可以走了吗?
经过批准,他僵木的笨笨思维试着让身体跨出一个脚印。小小的一个脚掌展开的步踏,竟然是他要迈出重生之后最原始的第一个足迹。
艰难,真艰难。
艰难的后面,只要有这第一个足迹的开头,再一个的开头,接下去,他就可以不相信这样的足迹竟会短短地结束生命的历程。
会结束吗?
不会结束的。
甭论是生活多么艰难的继续。
只要生命不绝望,生活有第一步、再一步的开头,谁都会有无尽的勇气走完它的过程,成为自己的英雄。
只是,第一步的艰难是最艰难的,人生完完全全第一次的开头,他很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蹒跚着蹒跚着想重新学会人生开始的走路。
这是多么艰难的第一步啊!
婴儿的第一步,一切都有大人在旁照顾,才不会跌倒的狼狈,而他,没有照顾的人,会怎样呢?
62-6【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他会怎样呢?
新生的第一步,他是跨出了一大个脚印,结果人也直向一片花丛里俯冲。
真是雷死人了,这么大的人,他竟然不懂得控制自己了。这一倒下去,他的身体将会压坏多少鲜艳的芳花,毁坏多少有希望的草草木木锦绣的青春呢?
这不应是个谜。
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俯抑着的双手马上在拼命地挥动,妄想能在身体跌倒下去之前,抓住一点可以支撑的什么?
可以支撑什么呢?
两手空空重身不稳的人,不知是什么给他起了平衡支持的作用,他那倒下去的躯身竟因那样的挣扎,竟没有跌进花丛,而是极其有幸地摔倒在了一株大树的底部,傍着一棵树杆的庞大身躯沿着颤颤震动的树身,彻底地卧倒在了大树的脚下。
也许:
他确是极厌倦了迷人的鲜花,宁愿静静地躺在枯涩的树根上,成为寂寞大树的肥料,也不愿跌进鲜艳的芬芳的花丛,堕落于繁花似锦的温情与温柔。
看不得啊!
不爱幼幻,爱寂灭。
天下多少失落了真诚爱情的人,同他一样受着寂灭的痛苦?
62-7【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彻底地,不知道他躺了多久。
他在无尽裸露的粗大树根上,不知躺了多久呢?
也许是一个永久,也许是一个许久、也许仅仅只是一个好久、或是很久,还有久久久久于很久的久久,久久的时光流逝之后,他终于恢复了稍微的体力和意识,爬离了树妖般粗壮的树根,依着了粗犷的树杆。
这一回,他是用背依着粗犷的大树作为依托,终于再次站立起来,可以高呼那么一嗓子了。可惜他不是湖南人,也没有那样意气风发,革命成功控制一切。他此时只是用最虚弱最虚弱的身体和双手强强地用力抱持着可以让他支撑的树杆和树皮,在极力稳定住那一份疾病遍体的身体不能独自站立的疲乏和疲惫。
“树啊!树啊!你可知道我的苦吗?”是谁在那么默默无声的虚弱呢?当然是他的。这是他没有泪水的言说,在他准备转身离开这一棵支撑他身体站立起来的大树时的言说。
假如此刻的大树有感觉,能听见和看见他说的话,它一定会发觉,就在他身体离开大树支撑的一刹那,他眼里有几滴晶莹的泪滚没在星星闪烁的红霓一样的黑色夜幕。
如那七彩的霓光,撞落了一个输红了眼的人生、纯粹得让一颗忧伤的灵魂永远无法描述。
62-8【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不能描述了。
的确是不能再描述了。
他是进了门,又出了门。谁也没有发觉,在这一片喜气、欢乐的结婚天堂、幸福海洋、无限喜庆的精美屋宇里,曾有一个满怀爱情痛苦的人、无限痛苦的人,曾在自己的身边默默地走过精致喜悦的酒场,极大型极大型贴满了双喜字的属于别人欢悦、幸福的结婚场。
以他这样的心境,他还能坐在这样的结婚场里喝酒吗?还能不凄苦很欢悦地留下来吗?
走过都已不愿,他当然不能留。
他不能留,就只能溜。
身似枯藤,心如死灰。
留在这欢悦的海洋,喜庆的屋宇,佳宾满座,笑语满庭,这样的他将会是多么地格格不入,黯然面对。
不销魂有几许。
即使他的心没了,身枯了,灵魂沉落了,他也应该明智地离开,而且必须离开。
怎样不和谐的镜头怎么能教人入目?喜宴的稳定何以啖。怎样不调制的欢乐怎么能教人接受?新人的幸福何去邮递。
因此本着咱中国人最善良的天性,不能让最凄苦的心碎跟最欢甜的笑靥相对;本着国人习惯于被奴役做奴隶的心态,绝不能让最枯槁的身体跟最春风满面的人站在一起、粘在一块。
并列在一起,哪会成何体统呢?
哪可怎么形容呢
不是唉啊!是叹!
教人望一眼也已不忍,让心想一下更是难受。他是作为中国人出类拔萃的代表,无论如何,一刹都已不能停留;甭论怎样,都已注定要离开的命运。
命运注定要被隔离开,无数的国人习惯了要被武装保卫,“人民”专政,这样血腥出错不仁的事,不是一日治理的形成,而是有了几千年奴化的传统。
62-9【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文字是很可以蒙蔽人的。
尤其是顶漂亮、顶漂亮极精彩华丽空洞蒙人的言辞,让所有人都落入下面八个字的形容: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他的心理已不再是这八个字所能归结,能够归结的应是:
春天般的心境在秋天中消失,还没待到收获的喜悦,已被寒冬吞噬。满心的希望在别人喜庆的节日,结果,最终的毁灭还是停留在那一刻。
他竟没能粘到黄信陵和欧阳曼结婚大典的一丝喜气,反而将自己一生的心身都赔在了他们喜悦的时间。
他俩的喜剧竟是他人生最大的悲剧,他们的欢悦竟还需要一个他来让人作为幼稚型毁灭性的经典痛苦来点缀。
是可笑,还是可悲?
孰可恨,还是可叹?
无论如何,他将永远地记住这一个时间。虽然他的痛苦跟他们的结婚没有一点的渗杂,但他的痛苦的的确确是在他们结婚的同时发生于他们的时间。
这不是巧遇,这的的确确是在精心的选择。命运注定需要的对比,让幸福的极幸福,痛苦的极痛苦,所有已被命运圈定的陌生人,仿佛永远不能逃脱。
62-10【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他离开了,是不是黯然的心胸?那样辉煌的场面,他难道不曾留恋?
他确实很留恋,但他没有一点办法。
他很难受啊!
所有的希望都已毁灭,再置身这样的辉煌就是最大的刺激。一切的喜悦都已消失,碰到喜气就是最痛苦最痛苦的心得。
不痛恨就已不错了。
他是没法再喝下喜酒,他更是没法置身这样的欢乐场。在这样的欢乐场,仿佛一切的喜庆都已跟他绝缘,在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惟有跟痛苦做伴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不能耽,哪怕仅仅是路过,他都很痛苦。
只有走开去,只有离开,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出来了,哪里的天空是欢天喜地外一片又一片紧紧相连的幽寂天空和夜幕。他推出了涂成七彩的单车,亦深深地给了坐垫一个拳头,仿佛这一锤的力量,能压扁他所有的痛苦,化生出喜悦。
他的内心里,可能真的已开始不再害怕疼痛,只想赶走欢乐,离开欢乐,不让那么一点点喜悦藏龙卧虎于心头。他很渴望,在身体和躯体能感知到的一切,周边都不要带有喜庆的欣悦,甚至是夜色,最好都不带有一点喜气的笑容。
既然心理那么悲伤,就让悲伤彻底地占据所有。
怕什么呢?
心已寂灭,残存的身躯还有什么能让他再次害怕?
62-11【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不害怕的人,才是最无畏的。
他是极度快速地离开了该幢带着喜庆的花园式奢华大饭店,似乎这样他就可以将所有的喜事都遥遥地丢在遥远的路途。
他在这样的路途,怕极了喜悦,仿佛喜悦那就是折磨他的利器。于是,他极度地喜欢痛苦,似乎惟有痛苦、痛楚的世界,才是他应该生存的所有。
那么,按此推测,他究竟来自哪里?又应该回到哪里去呢?
茫茫的夜幕,到处都是城市里灯火的路途,谁也不知道他的归宿。但他的行进路线,却好像经过选择,在他的脑子里,有一个GPS导向地图,深深地刻烙着这个都市的每一个角落落。
他没有经过选择,非常轻车熟路,七拐八扭,无比娴熟,永远不停车,也不问路,竟已跑遍整个城市所有最黑暗的角落。
也不知他经过了多少城市里的道路,最终又跑到了哪一条路途。仿佛他对整个大北都所有的大道小道,街角小巷,都很熟悉,像老马驾车般,只需要脚踏的感觉,双手的纵,用不着心灵和头颅去进行指挥的分析和研究。
只要有路途,他就能走,只要有道路,他就可前进。他的目标,好像不需要明确。或者,是因为带满了喜气的路途太多,痛苦的道路还需要在不断寻找的艰难继续。
62-12【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他会出事吗?
不知道。他依然在骑,速度似乎比原先有了更高的快速。他仿佛没有数清过道路经过了多少,目的地是不是已经找到。但他只有一个感觉,身体里面储存有太多的精力需要充分彻底地发泄或者挥霍。如果此晚不去发泄或挥霍,就会积压得躯体难受。
躯体的难受有时会非常地难耐的。没有体会的人,几乎永远不会知觉:
发泄、发泄、再发泄的重要。
挥霍,挥霍,再挥霍的邪恶。
这些语言深藏在哲理后面的意义。
而在知道的人哪里,似乎这又是最让人不耻的最痛苦的消磨,甚可至是最让人喜悦的报复堕落,看着某些人彻底失败,不觉得可惜,而是可乐。
真是可叹唉!
人生的一切时光,就是自己怎样将自己的消失到零为起点的结束;生活的一切艰难,基本就是自己怎样将自己的心理折磨一次又一次地逾越。
直到落进了框,上不了坎,翻不了身,才得过且过画地为牢地消逝人生不再丰裕的时间。
撞钟,喝水,做和尚,吃饭。
62-13【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晃晃悠悠,飘飘忽忽。
他骑得单车如风一样的快速,就是没有往日那样潇洒的风头。七彩的单车如同夜色里的神驹,可骑在车上的人却充满了缠身疾病般的苦痛。
不是这样的说法,明显地没有到位。说得准确、更准确一些的方法,应该是他像似一个喝醉了酒的放肆狂徒,在一种对酒精作用的消磨和报复。或是某个疯人院里跑出来的精神病,对外面的天空还没有好好地张望过。
毕竟嘛!
酒醉的人无心,精神病人无神。
而他刚好集合了这两者的特点,还多了一份没有感觉的身体,特色在拼命地骑车。
像他这样不要命的速度,骑了这么久这么多的路途,又在那么无心无神没有肢体感觉的理智掌握,而没有碰上一个人,撞上一辆车,横躺着摔在马路,实在可说是一个人生值得惊叹的奇迹。
他这样的奇迹,会长久吗?
不可想象,如果一直让他这样继续,那实在是一个不可思义的大事情。
北都,不是一个别的地方哟!
一个中国特色行为被严重管制的地方,不实行民主开放,岂可容纳一个行为极不稳定的闯祸精乱闯。
62-14【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让他蹲到监狱去,还是让他去撞人,这是一个问题?
据说,在中国这个神奇的地方,在看守所派出所蹲一两天监牢也会无辜暴亡的,俺因此权衡再三,考虑他的安全,还是决定让他去撞人。
主动些,明显地比被动一些要强。
而且瞧他今晚这样失魂落魄气冲斗牛的神态,万一真被人抓了,不服之下,得罪了不知来自何方的神仙,不被冤死,才可奇怪。
为了不让奇异的事件发生,还是让他去撞人吧!
如果他不撞人,别人也会撞他,甚至周星驰电影中唐僧说的什么花花草草树木路灯石头电线杆都可能突然暴长出来挡住他的去路。或者,到了最后,在灿烂星光的夜幕,如水流淌的汽车流也一样会使他一头栽进去,永久消逝后找不回来。
假如他能这样,也许关于他的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偏偏可惜的是,眼见他就要撞上北都大道上的汽车流,他却又神不知鬼不觉迅风一般拐进了一条幽幽冷清的小巷,根本没有想到,那里面还有另外一个精彩的世界,等待着他去将生命精彩地延续。
62-15【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吱’
“哟!”
“唉!”
“啊!”
猛烈的刹车声和尖锐的碰撞声混合着深夜寂寞的尖叫、惊呼声,他的人和车都一齐撞在了一辆惊魂不定的高档小车上。
这不是高档小车的主人要撞他,而是他想用生命的不能回避来跟小车进行最激情的亲吻,或用自己火热的鲜血来染红它鲜艳的一切,像生命的雕刻,将身体最终鲜红地毁灭。
结果:
他是如愿了,但也没有完全地如愿。
用比较准确的杭州交警肇事车祸的语法描述:
他是碰到了车,却也一骨碌地连人带车飞了开去,有七十码的冲速,还在车顶上的星空灿烂地翻了几个孙猴子一样的筋斗,结果表明他没有灿灿十万里的神通,量明的事实只有那么带血的几百厘米,还没能让他有亲吻到小车轮胎的机缘,就已一动不动地横躺在了水泥石碎的硬地上,然后连人带车比一个已经死去的尸体还要僵硬十万分的恐怖。
真是恐怖啊!
如此可怖的情境,吓得小车上的两个主人再也坐不住身影。她们走下来了,竟是两个充满了年轻而又青春风景的女性。
62-16【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姐,他死了吗?”有一个年轻轻的女孩,她的声音很纯纯的稚,听声音和口气,最多也不过十六岁的花龄,甚至还没有达到双八年华十六岁的年龄。
而那个被她称为姐的人,并没有如她这样的纯稚和害怕,也许像她这样比另一个稍大几年的女孩,突然碰到这样的事,还应是属于害怕的年龄。
可是此刻,让她面对如此可怖的事情,严重流血了的车祸,此间那个被她称为姐的女孩,却没有害怕。
说真实的,不是她不怕,而是她明显地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件特麻烦的事情,要承担一些责任。
怎么解决呢?
她的心是慌慌的,确是非常的紧张非常地慌乱,而行为的动作却还极干脆利落。
也许这就是她这么年轻,女人就能开车的原因,也许这不是这样的原因,而是完全出于她天性的聪颖和炼敏,及由那份天性的聪颖炼敏所修养而得的典雅气质心理生成。
“这不是叶设计师吗?”黑暗的灯幕下,有点好运气的车祸竟让他撞对了好人,两个认识他的人一转眼让一场祸事从心底害怕的承担责任转入了要抢救人。
面对认得的人,让她们从担忧车祸的处理本能地变成了担忧,对他生命受伤的担忧。金钱本不万能,有钱可使鬼推磨。自然地,她在她妹惊慌未定而又失措的疑问语言中,早已走到了叶仟云满身血污的身边。
惨不忍睹。
地上的他,血污得惨不忍睹。
一张不堪入目因车祸而严重扭曲的脸,一身在所有的污迹中还泛着高贵的血染衣服,随处都可看得到极多的破碎、屈曲。
碰撞的现场,整个地上有那么多的鲜血,似乎他一身的热血全都溅到了地上,完完全全地流尽。一个人,在一个车祸后的血地,竟能流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血液,不像是一个身体能够洒得起来的喷液。
62-17【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怎么办?”
“快报警啊!”
“叫救护车?”
“他的脸上竟没有一丝的血色呢?”一双忙乱的姐妹,不知该从哪一项开始,手机连络,时光在流失。
他躺着,一动不动,看到他全身苍白仿佛没有肺的呼吸,浑身僵硬没有脉搏的起伏在心的跳越,她们越来越焦急的慌乱。
如此死人般的僵硬,植物般的麻木,似乎天地之间早已消失他没有知觉的存在。
“不好,快送他,来不及等车了”奇异之极,惊异之巅,一霎间千万个思维的闪烁,她紧紧幽闭着了红唇还是在小车大灯的光下看得清十分优美的轮廓。
“走,来不及了,只有我们能最快地救他。”她在他的唇上鼻下小心地试探了一下,觉得还似有一份微小极微小的呼吸。
细微之至。
不是极灵敏的手指,休想有所轻捷地感觉。
“妹,你快过来,一块抬他。”她忍不住皱了皱美丽的眉头,终于抓住了他僵硬硬的手。只觉得那么一捉,仿佛自己的鲜血都被冰凉了冰冷的一半。除了他极微弱极微弱的脉搏,早已成为一个死人的手,满身都透满了那么令人毛骨惊悚的寒冷和恐怖。
但她饶是如此,还是狠下了心来。
“妹,快来啊!帮我将他抬上车。”她硬是狠狠地咬着了牙,让她觉得只有这样让自己坚强一点,才能争取到时间,让他拥有安全获救的可能。希望哪怕是那么一点点,流血的现场,流血的身体,都需要快速及时的施救,不论他是死或者不死,在时间的微弱至点抢到一个可以救生的时间。
62-18【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他还没死吗?”她这种催促的声音在那种冷清的夜空下听得是那么的冷静而清峻,仿佛和她年轻的青春还不相等于人生的历程。而她的那个妹却还是很害怕的,在她姐姐的每一个动作下她都看得皱住了厌厌的眉头。
而此时还要她帮助将他抬上车,更是闷闷不乐的,直摔着似花美艳的头颅。
“别淘气了,快,把车门打开,救人要紧!”她姐明智的声音却很果断,有着别样思维果断的吸引力,可以吸引住一个年轻的女孩从没有像她这样在亲人关键的时间关键地表现出来。
这种语言的力量,不知有多少的分量。好的可以让一个人永生,恶的可以让一群人早夭。
她哪还不懂事的妹,不知是激于事势呢?还是所生俱来的就有亲人明理的神智,这个纯纯的小妹拗不过姐的要求,在埋头、摔头和无限皱皱的厌恶眉头中,还是咬着牙关将车门打开,配合着她姐姐将那已成僵硬的僵尸一样的他哪满身血污的身体抬上了小车。
“你扶住他。”她在急切地关门发动,也不管她妹有哪样一份感觉。
此刻的时间是那么的紧张,珍贵得一切的价值都不可衡量。她所说的话语都是不能多余的言语,极自然地不可能照顾到她妹的那一份感觉。
救人要紧。
她的动作极经济的节约,很迅速地将车驶进了临近急救的大医院,并替他的抢救代办了一切的手续。
经过很匆匆,经受的事都太匆忙的紧张,不值得写在这里叙述,唯一记得的一点,她在替他那登记着急救的帐单上,字迹极其清秀工整地写下了下面一行联系的地址:
北都深山区思来路十一号:荀彩。
(欲知详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请接下去收看【梧桐坡】第63集卷三都大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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