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一
任雨泽的话让邬清源有点措手不及,好一会他才说:“任书记,我是站在公事公办的角度来找你谈这个件事情的。”
任雨泽不屑的一笑说:“那么难道我不是站在公事公办的角度处理这件事情吗,你的侄子激起了干群之间的矛盾,给省市主要领导带来了麻烦,严重的影响到了北江省的形象,难道就不能处理?那么好吧,你从公事公办的角度为市里,也为我想想,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邬清源有点傻了,他可没见过这样一个能扯皮的市委书记,他想了想,说:“要处理也应该处理误导他做出这个错误决定的张秘书。”
任雨泽总算是等到了一个突破口:“张秘书?他是在误导你那个侄子,但你想一想,现在张秘书能趁承认吗?他们两人的对话有证据吗?你在想一想,为什么张秘书要找他?还不是想要通过他来增加我们之间的矛盾,而且还改变了省上对北江大桥的决定和看法,你知道因为这件事情给我带来了多大困扰吗?”
邬清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任雨泽冷冷的话语让他也顷刻之间明白了,看来自己也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他们就是想要自己来挑战任雨泽的权威,但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却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单单从这一点上来讲,就比自己反应快了不少。
邬清源一下不说话了,坐在了任雨泽的对面,任雨泽拿出了香烟,给她了一支说:“现在你明白一点了吧,如果明白了,你就应该知道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你就不会在为你这个侄子抱打不平了。”
邬清源慢慢的点上了香烟,缓缓的吐出了一大口的烟雾,说:“奶奶的,这些个无耻的小人,要说我这个侄子也真笨,其实我经常见了他也是不断的批评他的,但还是头脑简单,唉,可是终究他也是我的侄子吧?我不帮他谁帮他?”
任雨泽真有点想笑了,还说自己侄子头脑简单呢?我看你也差不多,真实有其伯必有其侄。
任雨泽就淡然的说:“老邬啊。你侄子的事情啊,呵呵,我看他也是被人利用了,先这样吧,你也不要过多插手,等事情过了,在调整回来。”
任雨泽再一次有意的提醒了一下被利用这件事情,他就是要让邬清源心里也窝火,既然杨喻义给自己来了这一手,自己也要还回去,估计这次杨喻义有点失策了,他没有想到这个邬清源会直接的跑到自己办公室来扯这件事情。
邬清源一听任雨泽这话,心里也算踏实了一点,说:“书记的意思是以后还有机会?”
“当然了,年轻人吗?谁不遭受几次挫折,这样才能成熟起来,你说对不对啊。”
“对,对,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那也是额,算了,不说我了,这样吧任书记,晚上我请你坐坐,也算是给你赔礼道歉,今天我这态度现在想想,有点过了。”
任雨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说:“确实有点过,不过还好,你这脾气我很喜欢的,有什么说什么,和你打交道啊,少了很多风险。”
“那是肯定的,我这人心直口快,绝不会给谁弯弯绕的。”
任雨泽就站了起来,说:“好,不过今天我可是有条件的,要上茅台。”
“这没问题,只要你酒量好,我管够。”
他们就一起到了酒店,这一场酒啊,应该是任雨泽一两年来喝的最多的一次了,他们两人也不用小杯,直接用喝茶的直杯端倒酒,也不用彼此劝酒,各喝各的,任雨泽最大程度的展示了一次自己的酒量。
对任雨泽来说,喝酒有时候是为了消愁,有时候是为了应酬,酒,也不是太好喝。
喝酒都是有原因的,那辣心的味道一口罐给谁谁也不好受。但酒还是要喝,有时候还要大喝特喝,不喝到上吐下泻不算结束,任雨泽喜欢喝酒,对酒的选择比较挑剔,非浓香型酒不喝,这是针对白酒而言的,对于啤酒非黄河水不尝。
酒在任雨泽的生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发出的感慨。酒好像和一个人的性格紧密相关,高兴要喝,忧愁也要喝。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流其名。看,多豪迈的诗句呀,喝酒酒当这样,抛开一切,沉醉其中。
一个人喝酒,寂寞;两个人喝酒,快乐;三个人喝酒,热闹。
今天他们只有两个人,但却喝了三瓶茅台,邬局长多年在部队养成的豪爽喝酒习惯,在地方上来之后已经很难适应了,他很少遇到能和他喝到一块来的人,但今天他算遇上了一个,任雨泽比他还干脆,比他还霸气,这让他真的很佩服了。
到最后,还是任雨泽打电话叫来了秘书,才把邬清源送回了家,整个路上,这个在北江市举足轻重的政法委书记,都一直在嘴里念叨着:“三年多了,我在北江市还没有让人喝倒过,你任雨泽厉害,我们下次再拼,下次”
任雨泽没有倒,但也是在硬撑着,他知道晚上回去他肯定会晕的,今天的酒也到了他的极限,但他觉得还是值,自己就是要让这个对谁都不服气的公安局局长看看,自己一样也豪爽,一样是比他的酒量好,他不是说喝酒看人品吗?那就好啊,自己让他彻底的知道一下什么叫人品,什么叫厉害。
自己也几乎已经收服了这个桀骜不驯的局长了,从刚才喝酒时候他看自己的眼光中,完全暴露了他对自己的惊讶和膜拜,应该说,在邬清源的喝酒生涯中,很少遇到任雨泽这样的酒量,当然,这喝酒也是看情绪的,能喝一斤的,有时候半斤也醉,但今天任雨泽是把这场酒当作工作和任务来完成的,所以他发挥的很好。
在小刘把任雨泽送回家中之后,任雨泽真的服不住了,酒意上涌,胸中恶心欲吐,急忙往卫生间赶,这样折腾了三辆次,任雨泽才算能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海岸线文学网]动者,对他而言,只能胜不能败。
车本立觉得,这场战争对他来说是个接近任雨泽好机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帮任雨泽打嬴这场战争。
“任书记,一早就来打扰您,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可是,我又等不及啊,所以就冒昧过来了。”车本立说。
“什么事情让你这个大老板的坐不住啊?是不是想打北江大桥的主意啊?”
车本立说正是为峡江大桥而来。
“北江大桥怎么建市委市政府还在讨论,离招标还早着呢。”任雨泽笑着说:“再说了,即便北江大桥招标,也是面向社会招标的,讲的是公平公正。你来找我也没用的,这事我说了不算。”
“任书记,公开招标我当然赞成。不过,在标价和各方面条件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您总得照顾照顾本市的企业吧。”车本立不急不躁不闹,笑眯眯地说道。
“那是当然,只要不违法违纪,符合程序,该照顾的我们肯定会考虑的。”
“有任书记这句话我就高枕无忧了。”车本立说:“不过,我今天来并是来争这个工程的,我听人说省里对这个项目有些分歧,而且可能在修桥的资金上也有点困难,今天我过来就是来帮您解这道难题的。”
“解难题?解什么难题?”任雨泽来了兴致,他倒想听听这个车本立又有什么高见。
“解一个胳膊与大腿较量的难题。”车本立说。
任雨泽明白了车本立的所指,不过还是问:“谁是胳膊,谁又是大腿?”
“这要看从哪方面看了,不同的角度得出的结论可不一样从职务和权力上看,任书记您是大腿,但从对北江的熟悉程度和人脉关系上,您只能算是条胳膊。”车本立豪不掩饰的坦言说:“任书记,我这样说您不会生气吧。话有些难听,但是实情。”
换作是别人,任雨泽还真是会不高兴,可车本立这样,任雨泽反倒觉得他这人看事入木三分,说话直来直去,挺好的。
车本立见任雨泽沉默不语,以为他的话让任雨泽不高兴了,忙说道:“书记,我这人就是这样,在朋友面前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您可别见怪。”
任雨泽知道他的沉默让车本立误会了,说:“你说得很对,这确实是一场胳膊与大腿的较量。你有什么高见,都说来听听。”
车本立说:“胳膊与大腿存在变数,自然胜负也就存在变数,现在省里的看法是变了,但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我们还是可以做点工作的。”
任雨泽当然在做工作,昨天去见了几个领导,还见了宫老先生,这都是工作,但这些工作任雨泽是不会给车本立说的,所以他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车本立说,“任书记,今天您没别的安排了吧?”
任雨泽反问一句:“是不是我没安排你就准备安排我啊?”
“我哪有那个胆来安排您这个书记啊。任书记,我想介绍一些人给您认识认识,不知道书记赏脸不?”
任雨泽想了想,又问了一下秘书小刘,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重要的安排,小刘说早上有两个会议,下午还约好了几个局长汇报工作,只有下午下班之后才有时间。
任雨泽就对车本立说:“情况就是如此了,如果确实是对北江大桥修建有用的话,那就安排在下午我听完汇报之后怎么样?”
车本立连连点头说没问题,没问题,那就等下午在联系。
任雨泽看着车本立离开,摇摇头,虽然他也知道这个车本立在北江省有点名堂,但他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任雨泽还是想拭目以待,要是他真的能帮自己在北江大桥的事情出一些力气,那还是值得一试。
到了下午5点左右,任雨泽忙完了工作,就让小刘联系了车老板,一起离开了市委大院,
任雨泽透过车窗放眼望去,宽直的临江大道车流如潮,人来人往,大道两侧,矗立着一幢连着一幢的高档写字楼和住宅楼,看来这几年云婷之还是做出了很多成绩的,小车驶离北江大道,经过了几个红绿灯后,驶进了紧临北江河的“望江花园”别墅区,在一幢欧式别墅前停了下来。
“任书记,刘秘书,请吧。”车本立下车招呼着任雨泽。
任雨泽满腹狐疑,不知道这个车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了,“望江花园”是省城很有点名气别墅区,任雨泽有几次路过这里,但进入望江花园里面还是第一次。
“这里是?”
“嘿嘿,是我家啊。”
任雨泽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车本立把自己邀请到了他的家里,但任雨泽从来都是一个不拘细节的人,既来之则安之,也就没有什么犹豫,和车本立一起进了庭院,上了楼。别墅里豪华得如同好莱坞电影布景,大型水晶吊灯直垂下来,缨络几乎一串串地碰到客人头顶,晶光灿烂,两公分厚的长毛地毯使脚步声销匿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