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14-20
    第十四章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樱木子踩着绵软的脚步走向空阔的走廊,今天晚上走路太久,穿着高跟鞋的脚掌疼的要命,可是她觉得很开心,这种开心在她拐向公寓大门的时候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她的门前竟然站着几天不见的达也。
    达也穿着浅色套装,雪白的衬衣浅蓝的领带,依然还是那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可是他的眼中带着疲惫,头发微乱,双手插在笔挺的西裤兜里,神色漠然的看着她。
    樱木子也只是停顿下脚步,才又走过去,不看他不说话,拿出钥匙插进锁孔,达也忽然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手上,她迅速的抽出手,蹙着眉看着他,达也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微怒:“木子,你竟然换了门锁?你在防备我么?”
    樱木子看着达也的眼睛笑了笑说:“怎么会,我只是丢了钥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哦,我忘记了这房子是你的,也忘记了要通知你,真是不好意思。”
    达也皱着眉:“丢了钥匙?为什么要换锁,而不去找我?”
    樱木子耸耸肩,表情是无所谓的轻松:“哦,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我何必要自讨没趣。”
    达也这才舒展眉头,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樱木子漂亮的脸颊,就连声音也忽然温柔起来:“不想看到你?怎么会?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多么想你么木子?”
    樱木子却似乎是嫌恶的躲开他的手不愿被他碰触:“你爱的是你自己。”
    达也的手僵在那里咬了咬牙,看着樱木子打开门他就随着她进去,刚把门关上他忽然就抱住了樱木子,急切的想要去亲吻,樱木子极力的挣扎想要推开他的身体,达也蛮横的去扭她的手臂,她的挣扎引起达也忍无可忍的怒气,忽然爆发的怒气恨意猛烈的袭击男人的神经,他猛的使力把樱木子甩进低矮的沙发里,还没等樱木子挣扎起身他已经扑过去,一耳光甩在樱木子的脸颊上,恶狠狠的按着樱木子扭动的身体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的说:“没有女人比你更贱!竟然勾搭一个小白脸?前几天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今天你倒是又换了一个,怎么?口味变了?开始找纯情处男了?那怎么行呢木子,他不能满足你的,你在床上那么风骚,你喜欢男人用不同的方式干你,他太嫩,他不行,只有我木子,只有我才了解你,也只有我才能满足你。”
    这一耳光达也用了力气,一侧的脸颊似被火烧火燎一样疼,热辣辣的疼,可是樱木子既没有尖叫也没有哭,她都没有哭,她狠狠的咬着唇,直到嘴巴里有股血腥的味道,她沉默的与达也厮打,她知道,他打她的时候如果她哭了或是叫出声,会娱乐这个没有人性的混蛋,她既然被他凌辱为什么还要娱乐这个混蛋呢,很久以前她就绝望了,堕落了,可是她不愿被他碰,她宁愿去跟那些变态狂上床也不愿被他碰,达也让她感到恶心,她死死咬着唇命令自己一定不要哭,她就真的没有哭,达也在撕扯她的裙子,她就伸出尖尖的手指去抓眼前这张令她恨的无以复加的脸孔。
    达也躲开她的手,而他强有力的手死死攥紧她纤细的手腕按在沙发里,另一只手就去翻起她的裙角,不用看他的眼睛樱木子也知道,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带着贪婪的兽欲,他想要干什么樱木子也清楚,她知道她躲不过,最终会被他得逞,就像以往一样,可是她不愿意让他那么顺利的就能得到,她的手不能动弹她就用腿用脚去踹他的要害,可惜也被他躲过,他压上来贴在她的身子上,裙子已经被他翻起,他粗喘着去拉拽她单薄的内裤,她就知道她没他力气大,她就知道她没办法躲过,忽然抬起下巴,把口中带着血腥的口水吐向他压过来要亲吻她的脸上。
    达也终于停顿了一下,他没有抬手去擦脸上的口水,却像疯子一样把樱木子xiōng前的衣服一撕两半,露出女人圆润又丰满的,樱木子的身体一直令达也疯狂,他是见过那样多的女人,可樱木子的身体却是他见过的女人身体中的极品,比例那样好,皮肤如凝脂一般滑手软腻,她的又圆又挺,松脂一般柔软,当她穿着丝质的睡衣咯咯笑的时候,衣服内的就隔着衣料颤动,性感的能要了男人的命,她是那么美那么出众,他曾一度因为这个女人属于他而那样自豪,与她做爱的时候他那么迷醉,几乎想呆在女人身体里一辈子都不要出来,可樱木子却不珍惜她那极美的身子,她怎么那么贱呢,她怎么能让那么多男人品尝她的极致呢,那些男人怎么配,他们那么低贱怎么配,一想起那些男人尽情的在令他爱的发疯的身体上蹂躏,他就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他红着眼睛粗喘着低头,想要把脸埋进她漂亮的xiōng脯里去,去品尝,去享受她极致的甜美与柔软。
    樱木子的手又自由了,她不管不顾的伸出手猛抓向他的脸,这次他没躲过,她成功的在他脸上抓出几道血痕,可这疼痛激发了达也的兽性,他恨身下这个让他沉溺不可自拔的美丽女人,他那么爱她,就算她有过那么多男人他也不再计较,可她不但不知感恩还要人尽可夫,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婊 子!有时候他甚至可怜自己,他怎么能对一个婊 子那么深情,可他没办法,一看见樱木子他就觉得什么事也不能让他不爱她,所以他更恨,此刻他看着樱木子的眼光像刮骨的刀子一样冷,他一边用日文咒骂一边恶狠狠的把手指伸向樱木子的大腿间,毫不犹豫的伸进女孩子娇嫩的身体里搅动。
    樱木子就知道,她根本躲不过,屈辱愤恨就像一把把利刃攥进她的心里去,她实在太恨太恨,她就抬起手臂搂住达也的脖颈,用了力气拉低他的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达也“啊”的一声叫出来,女人像个嗜血的兽,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死死咬住那一块皮肉,上下牙齿颌磨,仿佛早就想要尝尝他的血肉,那么用力那么凶狠,那么疼,那么的带着焚毁一切的恨意力量,那么疼,达也鼓胀的情欲瞬间瘪软,他一边抽着冷气一边用手狠力掐着樱木子的脸颊,用力到把那一小块的皮肉从她口中夺出来,他捂着脖子跳起来迅速离开樱木子的身子,离开远远的,似乎怕樱木子会不顾一切又扑过来咬他。
    可樱木子一个姿势都不动,似是个正被画家临摹的人体模特一般,半躺在沙发里半裸着身体一动不动,只用冷冷的眼光瞧着他,本来她的嘴巴天生嫣红,这下沾了血就像个刚饱吸鲜血的吸血鬼一样,只让达也看的心里发毛,脖子里疼的让他晕眩,就好像真的被她吸走了血一样,他疼的忍不住颤抖着身体,颤抖着嗓音:“木子……我,我真是爱你的……”
    樱木子这才动了动,用破碎的布料遮掩身体,她慢慢坐直身子,抬起骄傲的下巴轻蔑的看着达也,轻蔑的说:“达也先生,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爱你了么?”
    达也似乎是愣了一下,樱木子并没有想要他问为什么,她紧接着道:“因为我发现我不爱你的原因很可笑,原因是,你的父亲是公狗,你的母亲就是母狗,而你就是狗娘养的,现在就请你这狗娘养的畜生给我滚出去。”
    达也恼怒的盯着樱木子,似乎恨不得用最残忍的方法弄死她,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樱木子忽然跳起,冲进了厨房里,达也想也不想转身就朝大门跑去,他刚利索的冲出门关好就听见金属门上传来巨大的“哐啷”一声响,他的心里嗵嗵直跳,背上也冒出了冷汗,只怕他跑慢一步,门里那个撒疯的女人就会给他一刀,他死死的拉着门把手对着门说:“木子,木子,求你冷静一下,我错了,真错了木子,你先消消气,我明天再去跟你解释好不好木子?”
    可门内的樱木子疯了一样去拉扯门把手,拉不开就用脚恨恨的去踢,去踹,把门踢得抖动,她恨的用手去捶门,一下又一下,断骨的疼痛从手腕传来,她也不肯停一下,疯子一样狂叫:“你给我滚!滚!滚!”
    达也怕弄出更大的响声惊动了邻居,女人疯了,那样会让他极度的没面子,他好好先生一样安抚门内疯狂的女人:“好好好,我滚,我马上滚,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直到门内安静下来他才尝试着松开门把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脖子里又开始疼的嚯嚯乱蹦,他捂着脖子恨恨的离开,他得赶紧去医院瞧瞧,这么疼,女人是不是真把他的肉给咬掉了。
    樱木子站在门前死死的盯着被她掷出的那一刀留下的痕迹,只恨那一刀没有攥进达也的身体,她的身体抖的像狂风里的树叶,手指紧紧的陷进掌心里,那么屈辱那么疼,可她都没有哭,她忽然间有些茫然,不能明白到了今天她还要活着为了什么,为了养父?为了能看一眼亲生父母?可是他们都不需要她,从她出生她便被遗弃,后来又被好赌成性的养父遗弃,他只知道赌,他都不知道她为了能保全那个破碎不完整的家,付出了什么,慢慢转身坐进沙发里去,环视这间装饰新颖的客厅,哪怕只是一只水杯都不属于她,心底浮出悲哀,可是她都不愿哭,只是傻愣的呆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先去把破碎的衣服换掉,房子里忽然静的像是坟墓一样,除了她的心跳急促的呼吸,那么静又那么凄凉,她就想起那双纯净的似是溪水般的眼睛,她看看身上破碎的衣服,想着明亮又纯粹的阳光男孩,怎么配?她想,她这么肮脏怎么配?
    她倔强的不肯哭,可是眼眶火辣辣的疼,鼻子也疼,咽喉也疼,还有脸颊手腕都疼,她巡视的目光停在躺在地上的包包上,站起身,抖着手摸出手机,按亮的了屏幕,一个按键一个按键的拨出号码。
    对方很快接起,传来惊喜的男声,那么纯粹,那么干净:“木子?真是……太巧了,我刚到家,刚拿出手机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我也想着要给你打个电话呢,咱们,咱们真是哈哈,心有灵犀啊。”
    樱木子抬起眼睛,窗上倒映出她乱的发,破的衣服,还有不能被遮掩嫩白的xiōng部,她抖着唇想笑一个,可是唇角半晌也没能成功,抬起手揪起那两片布料遮掩住裸露的xiōng脯,抽抽鼻子轻声说:“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下你是否安全到家。”
    “木子,你怎么了?听你的声音怪怪的。”
    “没什么,可能酒喝得多了,喉咙疼。”
    “喝点热茶,早点休息,我,我明天可以请你吃饭么?”
    樱木子看着窗里自己狼狈的倒影终于流下眼泪,她哽咽着用力点头,也不管对方是否瞧得见,很久才开口:“好啊,我等你电话。”
    她怕她忍不住哽咽出声,赶紧挂断了电话,看着黑了屏幕的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她再次抬起头看向窗户,泪流满面,她知道她一无所有,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去,不管是在日本还是在这里,除了痉挛的疼痛,她一无所有,她着开始哭泣,慢慢软着身子任由身子瘫在地板上,抬起手,捂住脸孔,很小声很小声的啜泣。
    她渴望见到那个纯粹干净的男孩子,就像她渴望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就像她渴望,能被救赎一样。
    第十五章
    还是盛夏,早上樱木子还没有走出公寓大厅,就听见知了拉着警报似的叫声,太阳也是刚升起,却洒下灼肤的热力,大厅前的那片绿化小花园里,种着许多她叫不上来名字的各种林木,虽然枝叶繁茂,却有气无力的耷拉着枝丫,从两幢公寓楼之间的缝隙中,能看到一小片仿佛刚被洗过的碧空中,随便的飘着几块棉花糖般又白又软的云,看着一大早儿的就白花花的日头樱木子不禁在心里叹口气,这天热的,能把人给烤熟了。
    她把眼光从半空中收回,刚想撑开手中的遮阳伞,却无意看到绿化带边的停车位上,竟然停着一辆扎眼又熟悉的车子。
    樱木子诧异的走近,看到车牌,竟然是她自己的车子,这下子又惊又喜,还没等她来的及扭头查看,就听有人叫她:“木子小姐?”
    她转过身,就看到自称是夜总会老板的徐广峰,正在站在她身后不远的一辆车子边笑嘻嘻的看着她。
    “嗨!”樱木子笑眯眯的走过去,脑子里自动搜索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可惜,不知是她记性太差,还是那晚酒喝得多,神志迷糊,除了记得停车场里精彩的干架场面,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男人姓什么叫什么,连人家给她的名片,她都不知道塞到哪儿去了。
    徐广峰看她走近才指指她的车子说:“跟新的一样,完璧归赵。”
    樱木子礼貌的欠身说道:“那真是太感谢了。”
    徐广峰摆摆手说:“您可千万甭谢我,您还是谢车里那位吧。”
    樱木子的眼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车子里,由于车窗上贴着太阳膜儿她看不清楚,就在她想要歪头从车前窗看的时候,后车窗忽然滑了下来,露出一张冷峻夺目,甚是好皮相的男人脸孔,看见这张脸孔,樱木子心里忽然跳了一下,立刻想起清晰的画面,刀子,嚎叫,以及他在车子里对自己并不温柔的动作,她想她的记忆也不是太差,居然还记得这些,可惜该记得的她偏偏都忘记了。
    男人的眼睛里含着笑看着她,却并不说话,樱木子指着他“啊、啊”了半晌,也没想起他姓什么,徐广峰倒是极快的打开后车门,男人也不下车,却对她招了招手,她只好跨上车子坐进去。
    她笑看男人说“嗨!”,他笑着点点头,说:“最近过得好么?”
    她知道她笑起来很迷人,眼神也很专注,可是脑子里却急速转动,她应该怎么打发走这个不速之客,她希望眼前的男人也如她一样,有工作要赶时间,她虽然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可一点也不想再深入下去,男人太危险,不是她能玩得起的那种人,他看起来倒是含蓄儒雅,可是樱木子怎么也忘不了那天他是怎么面不改色的把刀子送进别人的身体,轻松的就仿佛随手递给别人一件礼物那么简单,她也点点头:“嗯哼,很好,谢谢您修好了我的车子,改天我请您吃饭。”
    男人笑的很帅,挑着眉毛的表情也很帅,让她有点眼熟,忽然就想起了梁齐,那个男孩子也喜欢挑眉,也这般表情这般帅,男人不客气的说:“今天中午我就有时间,不如今天中怎么样?”
    她故意做个遗憾的表情,仿佛很无奈:“噢天,实在太抱歉,我刚换了新工作,实在抽不出时间,要不您等我电话,OK?”
    看着明显是敷衍他的女人梁景生抬起手覆上她的脸颊,低沉的笑着说:“不带你这样的吧木子,才几天不见就跟我生分了,那天晚上,你不也是挺享受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樱木子灿笑着拉下他的手:“不是啊周先生,真是因为工作太忙,我保证一定给您打电话,好不好?”
    男人一脸受伤,忍不住说:“你叫我什么?周先生?”
    樱木子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去拍额头,轻瞟一眼男人,发觉他也在笑,她说:“噢天啦,我这记性真是……糟糕透了,酒精把我脑子烧坏了,您能原谅我么。”
    梁景生侧过身子一手支在椅背上,另一手手指微抬起樱木子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离的那样近,比阳光还要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说:“那就好好记着,我姓梁,梁景生,我希望下次你见到我的时候,可甭再叫错了,不然,我会生气,然后罚你。”
    面前这个叫梁景生的男人虽然在笑,语气也温柔,可他的话里却带着不容被反抗的威严,樱木子眨眨眼,心里明白这个男人她不能小觑,她得安抚,她轻轻笑出来,轻声问:“怎么罚我?”
    “就像这样。”梁景生俯下头,吻住她的唇,舌头立刻伸进她的嘴巴里探索,带着一股近乎蛮横的力量,也不失花哨,樱木子极讨厌男人专横的态度,她努力扭动头部摆脱梁景生如影相随的唇,急急道:“梁先生,我上班真的要晚了,真抱歉,我该走了。”
    梁景生垂着眼眸慢慢离开女人娇俏的脸颊,看着樱木子漂亮的脸孔,心里一股难以割舍却又隐隐暗生的怒气随之而来,他用拇指轻扫过樱木子嫣红的唇,面上是不动声色的高深莫测,半晌才笑了笑说:“那成,既然这样,我送你吧。”
    樱木子趁势坐直身子,指指前方她自己的车子说:“您忘记了,我的车子修好了,我可以自己开车,再见梁先生。”
    就在她要去开车门的时候,却被身侧的梁景生一把拉住手腕,她诧异的回头就看到梁景生面无表情的说:“我说了,我送你。”
    不容拒绝的强硬,不容拒绝的口气,樱木子忽然就感觉到此刻坐在她身侧刚还是温文儒雅的男士,顷刻间似乎浑身散发着戾气,又带着不容被忽视的王者气息,她模糊的就想到了停车场里他用别人的刀子刺进别人的身体,带着那样不可一世的蛮横,霸道,残忍,樱木子对于男人的认识仅限于好色,或是贪婪,她并不怕男人,从很小的时候她面对的就是那些凶神恶煞般讨账的男人,长大后对于爱情亲情的失望,又在极度堕落的情况下,认为男人对女人也仅限于新鲜,刺激,可是现在面前这个男人,她不但看不透,也深知他的危险,她忽然就明白了这个男人的不同,他的眼睛里她看不到任何的贪婪欲望,只有深如潭水般的深沉,就算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她也明白,暂时她还不能惹恼他,人们总是对于不了解或是理解不透的事物,带着敬畏的心理,无来由的,樱木子心里有些怵,也有后悔,她后悔她挑选放纵的对象竟然是个让她有点怵的男人,当初看到停车场里的那一幕,她就应该对这个男人敬而远之,当时却被酒精还有达也那个混蛋气的失去理智,纵然现在后悔也晚了,她收回车门上的手,心里开始嚯嚯乱跳,点点头说:“这样,也好。”
    对于樱木子的妥协,梁景生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意,他习惯了别人的服从,他说的话就像圣旨一般有效,何况今天来他也没打算放弃这个漂亮的女人,他是有目的存心要收服这个女人,他也说过,他要让女人好好的认识一下梁先生,他看中的东西,哪有不到手的道理,降下车窗只是做个手势,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司机模样的人迅速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启动了车子。
    梁景生并不问她要去哪里,却对司机报出她的新工作地址。
    樱木子心里跳得更厉害,看来梁景生已经私下了解过她,她无意瞧向后视镜,这才发现,除了她的车子缓缓的跟在车尾,还有几辆黑色的车子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她有点头疼,她也不得不开始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
    男人的气场强大排场也不小,她想起那天晚上在郊外他走后,好似后面也有几辆车子跟着,来北京之前她也深度的了解过北京,知道这个城市是中国的政治心脏,难道他是高官?仰或是有钱有势的“太子党”?她知道北京这个城市里藏龙卧虎,随便丢块儿板儿砖就可能砸到一个富贵的公子哥儿,或是红色二世、三世祖,达也就是日本有权势的贵族后代,可也没像梁景生这样的派头,仿佛动动脚步身边就跟着几辆车的保镖,他身份及其尊贵或者重要?
    樱木子不想再想起停车场,可忍不住,男人的出手狠辣凶残,看着后视镜里一串跟随的车子,她不禁想,难道这个城市里也有这样的人物?就像东京的山口组那样?她想起某家报纸对于山口组的报道,“我们不允许使用童工!不卖毒品!也不乱扔烟头!”。
    樱木子猜不透,也不敢问,只是绞着衣角坐在梁景生的身侧,扭头看向窗外。
    梁景生忽然敲了敲司机的椅背,做个手势,司机就把隔音板升起,樱木子实在控制不住疯跳的让她难受的心脏,梁景生伸出手握住她的一只手,他的手掌有些凉,却干燥有力,她听到他波澜不惊的开口,嗓音低沉:“我希望我们能保持一种稳固,也轻松的关系,你觉得呢?”
    樱木子似乎被吓了一跳,扭头看着梁景生英俊的侧脸,不禁蹙着眉说:“梁先生,您知道我是日本人,对于中文的理解程度非常低,我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梁景生扭过脸来看着樱木子,挑起唇角似笑非笑,眼中依然是高深莫测,他说:“我的意思非常好懂,做我的女人。”
    樱木子不敢再看梁景生的眼睛,掩饰的笑着看向车外,努力轻松的说:“梁先生,这可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啊,您就这么要求我,是不是有些不礼貌?还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梁景生低笑着道:“哦,你说的是那个日本人么?赶紧的忘了他,那人就是一猪脑袋,怎么能配的上你呢,把他忘了。”
    樱木子笑出来,心里急急的想要想个对策出来,她实在对这个男人没有好感,说道:“您追求女孩子都用这种方法么?让人家忘了男朋友?”
    梁景生握紧她的手,随着他的力量樱木子不由自主的侧身过去,紧挨着他的身子,梁景生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我从没有追求过任何女人,也没有必要,只对你,你可满意?”
    第十六章
    听了梁景生的话,樱木子一点也不觉得她幸运,她倒是急躁的不行,想抽出被他紧握的手,却被男人更紧的握劳,她刚蹙眉男人忽然低头压过来,不顾她的挣扎蛮横的开始对她的唇掠夺,樱木子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只在一愣神间男人便轻易的顶开她的牙关,舌头象条鱼一样滑进她的口中,而他的手强硬的按在她的后脑勺上,她便动不了了,他的鼻息落在她的脸颊上,灼热滚烫。
    虽然她早已学会了忍耐,却也不能忍受梁景生的肆意妄为,这种事本来就是两厢情愿,何况她也早已告诉过他,她需要的只是一夜情,难道她的中文这么差劲,还是梁景生的理解能力比她的中文更差劲,她用尽力气推开梁景生的身子,嗓音止不住颤抖,是被他的侵犯气的,语气不禁严厉:“梁先生,我想我意思已经向您表达清楚了,请您自重。”
    自重?这个词像把火一样在梁景生的心里噌噌燃起,烧得他眼里冒火,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样对他讲话,xiōng中一股无法言明的焦躁汹涌而起,他忽然抬起一只手掐在樱木子的脸颊两侧,她的后脑勺便被他的力量钉在椅背上,他的脸渐渐逼近她的,樱木子只能睁大眼睛瞧着男人瞬间yīn寒的脸孔,男人要翻脸了,此刻他的优雅含蓄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让她寒栗的凶狠眼神,樱木子的那颗心更是狂跳不止,整个心都激烈迅速的撞在她的xiōng壁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她还没见过如此可怕的男人面孔,就算是恼极恨极的达也,也不曾让她如此害怕过,她伸出手想要推开把她脸颊掐的酸疼的那只手,可他的手劲力足,早已恼羞成怒,他逼近她的脸颊,低沉的嗓音不轻不重听起来却更冷:“自重?你应该找个中国老师学好中文,我在给你面子樱木子,不要再试图惹怒我。”
    说完他却又忽然放手,离开她的身子,神情又恢复了优雅娴静,就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他所做的动作是樱木子自己幻想出来的,樱木子用手摸着脸颊努力的吐纳深呼吸,想要冷静下来,可是她的那颗心就像是被惊了魂的野马一样,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是白搭,依然惊得乱窜,男人变化太快,yīn阳不定,吓得她按着起伏不定的xiōng口,想要试图说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梁,梁先生,我不是中国人,您这么对我不但不礼貌,可能已经触犯了法律,我希望您能三思后行……”
    梁景生嗤笑,他看着樱木子的眼睛里满是不屑和冷酷:“法律?你在中国跟我讲法律?不管你是哪国人,在我眼里都一样,看来你是真不了解我,没关系,我会让你慢慢了解我,也会让你知道,在这个地方你跟我讲法律,有些可笑。”
    樱木子有些不能反应,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口气这么狂妄自大,这会儿轮到她想要撞墙了,她干嘛要喝那么多酒呢,就算喝多酒干嘛要招惹这个男人呢,她不再说话,只默默的盯着车窗外发呆,其实这会儿她正在心里干着急,她该怎么办,求助警察?可她连男人的身份都不知道,惊吓之余她还有些不忿,就算你是地头蛇也不能强迫我吧,纵然这里不是我的国家,我也受这里法律保护的吧,她暗想,真不成她就去求助法律,她不信梁景生真能一手遮天了。
    车厢里一时陷入沉寂,直到她公司的地下车库,车子刚停好,她还没想好怎么跟梁景生说再见,她真不想再看到这个男人了,真希望她有魔法,能把这男的洗脑了,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她却看见一侧的停车位上一辆车的车门忽然被推开,下来一位手捧鲜花的男人,达也!
    樱木子忽然觉得头疼欲裂,一个她就难以应付了何况又来一个,达也却是看到樱木子的车子就含笑走过去,等发现了开车的竟是个陌生男人的时候,他的脸就变了,他歪头看看车牌,又看看从车里下来的陌生男人,不明白,磕巴着中文说:“你你谁呀,木子人呢?”
    开车的是徐广峰,他不答话也不看达也,慢悠悠的从兜里摸出一盒烟,点了一支才眯着眼看达也,看了半晌才睁大眼睛说:“哟,这不是小日本儿么,真巧啊,咱又见面儿了。”
    达也似乎也认出了他,那张脸忽然就变得惨白,露出紧张又警惕的眼神,扭头看看四周空阔的车场,那样子有些狼狈,仿佛是想要寻一个能逃的出口。樱木子想这是个溜走的机会,就说:“啊,我老板。”说着就要推门下车,却忽然被梁景生扯住手臂,他看了看车外不远的达也,扭过头来说:“老板?这不就是你的男朋友么?这男人忒菜了,说让你赶紧的忘了他也是为你好,他用北京话来说就是一忪包,特没种,你挑男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上次他还报警来着,看来没得到教训,今儿个就给他长长眼界,在中国人的地盘上,中国人说了算。”
    他降下车窗,打了个响指,另几辆车子的门齐齐打开,下来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踱过来围住他们,达也紧张的说:“你,你们想要干嘛?”
    樱木子赶紧说道:“梁先生,达也先生是外商,在使馆也有朋友,您千万不要惹麻烦。”
    她倒不是替达也说好话,她也得试探一下,男人能嚣张到何程度。
    梁景生轻轻拍拍樱木子的脸,低声道:“你是心疼你男朋友啊,还是真为我着想啊,要是前者,我就让你好好的心疼心疼,要是后者,我说过,在这里中国人说了算,不信你瞧着,看我说的话掺没掺水分。”
    樱木子看着车窗外达也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徐广峰便笑嘻嘻的去搂他的肩,奇怪的是达也也没挣扎,居然乖乖的被徐广峰按进了她的车子里,车子又驶出停车场,后面跟着一辆车,留下两辆停在原地。
    樱木子忍不住问道:“他们带他去哪?”
    梁景生笑着说道:“这还不明白那,我让人把你男朋友带出去溜溜,北京可是历史名城,你们不是日本人么,给给他讲讲中国的文化历史,让他深刻的认识一下,随后你可以跟他交流交流,保管精彩。”
    樱木子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问:“梁先生,您到底是做哪行的?”
    “我么?”梁景生用一很手指勾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低笑着道:“当然是正经商人了,我不难扫听,就看你有没有心了。”
    樱木子忽然想起,公司里有位副总也是姓梁,她更头疼,最近她好像跟姓梁的结上缘了,怎么哪哪都有姓梁的。
    “可现在我更想知道您准备怎么对待达也先生?”她问。
    梁景生依然吃吃笑着,黝黑的眼眸里却是精光四射,他用手板过她的脸,樱木子不得不看着他,他的表情虽然柔和,樱木子却想起了狼,凶狠残忍的狼,他说道:“我的国家有位了不起的领袖说过,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般无情,我们一直非常拥护与贯彻这位领袖的精神。”
    他呼出的气息就扫在她的唇边,亲密的仿佛在轻柔的亲吻她一样,樱木子却感觉有点冷,她垂下眼睛,睫毛有些颤抖,艰难的吞咽一口艰涩的说:“这么说,达也先生现在是您的敌人?”
    梁景生又抬起她的下巴,中肯的说:“这取决于你的态度,你说他是你的男朋友,那他就是敌人。”
    整个一上午樱木子都没有进入工作状态,她老是思想抛锚,瞬间思维便飘的远了,她的办公桌上还放着几份需要她翻译的设计意向书,公司是合资企业,管理层有两位日本常驻理事,她的工作就是为他们把合同或是意向书翻译成日文,其实办公室还有两个翻译,一男一女,由于公司在业内也属于知名企业,业务量大,而樱木子又是空降的日方翻译,领导层非常看重,虽然樱木子来公司没几天,可很快就融入了新工作状态,她勤快又肯学,遇到不能理解的中文就向另两位翻译虚心请教,加上他们年龄差距不是很大,很快与同事相处融洽,工作气氛轻松活泼。
    纪云是北京人,曾留学日本,归国后便在这家公司上班,是公司的老人了,她其实挺喜欢樱木子的,又漂亮又礼貌,她在日本生活几年,知道日本人非常注重礼节,就像樱木子一样,每次见到同事都要欠身行礼,设计部的年轻人居多,一到中午用餐时间他们便蜂拥而至请他们去公司餐厅吃饭,樱木子来了不到一礼拜,他们就被请了无数次,她有时候就与樱木子调笑,说这些年轻人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樱木子就抿着嘴巴笑,对同事依然礼貌有加,却也不见特别亲近谁。
    纪云看着没心思工作的樱木子有些奇怪,因为她发现樱木子好像与前几天不太一样,自从樱木子来到这个部门后一直非常活泼爱说笑,女孩子的中文口语那样好,只听她讲话几乎认为她是地道的中国人,一张小嘴儿不停歇的爱讲笑话,虽然是冷笑话,可活跃了办公室气氛,可是今天到了办公室后她便有些坐卧不安似的,跟她讲着话还没一会儿就精神恍惚了,她观察她一上午了,眼看到时间下班了,她不禁问:“木子,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我怎么老觉着你心不在焉的。”
    “啊?”樱木子有些仓促的抬头,两只大眼睛里装满了迷茫,仿佛是没听懂她说什么,纪云就摇摇头说:“傻妞儿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樱木子这才赶紧的摇头说:“没啊,没有啊。”忍了忍,忍不住,终于试探的问纪云:“姐姐,你,听说过,梁景生这个人么?”
    “哪个梁景生?帝豪的梁总?”纪云问。
    樱木子根本不知道梁景生到底是哪位大神,看她呆呆的样子,纪云扑哧笑出来说:“别的梁景生我可不知道,不过帝豪的梁总,嗯,怎么形容呢,你知道鹰吧,就是天上飞的那鹰,一旦发现猎物就俯冲而下,疾若闪电所向披靡的鹰,还有老虎你知道吧,万兽之王,别人说他就是这两种物种的结合体。”纪云说得夸张,引起另一个资深翻译小张吃吃的笑,樱木子也勉强笑一笑,说:“哦,原来,是畜生啊。”
    小张笑得更厉害,纪云也捂着嘴巴笑,说:“咱自个儿在这里瞎白活就成了,可甭出去说,那可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狠角儿,业界人士都这么评价帝豪梁总的。”
    樱木子看着窗外发呆的时间更久,她其实一直都在焦躁不安,她在等达也暴跳如雷的电话,她深知达也的个性,如果他遭受梁景生的侮辱,他一定会迁怒她质问她梁景生其人,可奇怪的是达也一上午都没有打电话来,还有梁景生临走时对她说,中午我会派人来接你。这个梁景生,与纪云所说的帝豪梁总,可是一个人么?
    这眼看都要中午了,她被这个男人纠缠,她该怎么办?她头疼。
    更让她大惑不解的是,中午她并没有等来梁景生派来接她的人,惶惶不安的出了电梯,在大厅接待区,她竟然看到一脸笑意,又阳光又帅气的梁齐。
    第十七章
    梁齐笑的就像是糖果架上让人眼馋的彩色糖豆,那么甜,那么惹人喜爱,樱木子惊喜之余还不忘了贼兮兮的张望一下大厅其他地方,确定没有令她不愉快也不想见到人之后,她快步走上前说道:“梁齐?你怎么来了?”
    梁齐亲密自然的拉着她的手,一边往大厅外走去一边说:“哎唷今儿个我跑外勤啊,累死了,好饿啊这会儿,不是说好了今儿个一起吃饭么,你忘啦?”
    樱木子抿着嘴巴笑,一上午yīn霾的心情霎时全被阳光的男孩子成功赶跑,由于她中午用餐的时间比较赶,他们并没有走远,只在公司附近一家小餐馆里点了些菜,梁齐是真的饿了,那么简单的盖浇饭他吃的狼吞虎咽,看他噎的直拍xiōng口,樱木子给他倒杯茶,笑着说:“看你,好像几天没吃东西了,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梁齐的嘴巴里塞满了饭粒,嘴巴边还沾了几颗,样子可爱的像个孩子,他一边喝茶一边说:“哎唷你都不知道,今儿个我跑了多远,为了几张照片儿我蹲点一上午啊,差点中暑了都。”
    她好奇,问:“什么照片儿啊。”
    梁齐用餐纸把嘴巴擦了擦说:“有个工厂,因为工人工伤不但不付给医药费,还把人打一顿给撵走了,我是社会新闻记者,人家打热线求助报纸啊,我就去拍照片儿,嘿,上次,运气不好被逮着还把我相机给摔了,这次我学精了,我偷拍,哪知道他们现在被媒体给弄得成了惊弓之鸟了,那个机灵,我差点没完成任务。”
    “会不会很危险啊?”
    “当然会。”梁齐却毫不在乎的说:“以前我们部门有一记者,因为曝光披露一企业偷漏税,知道人家怎么报复的么,他下班回家路上被车给撞了,一条腿折了脾脏破裂,直到现在都没办法再出来工作,惨着呢。”
    “原来做记者工作这么危险那,你可要小心。”
    梁齐笑嘻嘻的去握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说:“我啊,没事儿,我比他机灵嘛,再说我们单位都给我们买了保险了。”
    “买什么都不能保障安全,你还要注意,危险的事儿离远点儿,安全第一。”
    看着认真的樱木子,梁齐心里涌出感动还有欣喜,他重重的点头,握紧樱木子的手说:“放心,以后我一定注意。”
    嘴里这么说,梁齐却并不在意,他热爱他的工作,也不认为他的工作有什么危险,那么多战地新闻记者工作在第一线上,冒着生命危险做报道,他一报纸记者动动笔杆子比起那些人实在太小儿科了,现在只要能看到樱木子,跟她见见面说说话,看着她眼睛里流露的真心,他就觉得什么苦都能忍受,昨儿个晚上他都没有睡好,一直想今天约她吃饭的事情,看着漂亮的姑娘梁齐就觉得心满意足,他知道他恋上人家姑娘了,他也实在没想到,他对樱木子这个日本姑娘,居然这么快就坠入了情网里,其实他最想问樱木子的是你喜欢我么,可他不敢他害怕,毕竟他们认识没多久,还不相互了解,樱木子不拒绝他的牵手,已经让他心花怒放开心的不得了,这句话昨儿晚上他对着镜子练习好久,可他依然没有勇气问出来,除了害怕他更惧的是樱木子会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哪怕她会委婉的拒绝也让他受不了。
    能这样轻松的见到梁齐樱木子更开心,她真心喜欢这个男孩子,他就仿佛是一颗璀璨的夜明珠,那么的熠熠生辉那么的干净纯粹,还像什么她模糊的想,像梦,甜美的梦。
    下午她走进公司大厅的时候,前台小姐叫住她,有人放了一把车钥匙在前台,是她的。
    也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霎时剧烈狂跳,赶紧巡视了大厅一遍,除了这个写字楼里各公司的员工外,她没见到任何梁景生身边的人,也不知为何,她长长出了口气,仿佛身处危险里,终是安全。
    更让樱木子感到不能理解的是,一直十几天达也一直没再打扰她,没有电话不见人影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他就像个幽灵一样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让她厌烦让她头疼,这下子不见了她又感觉奇怪,更让她奇怪的是梁景生,他那天明明说中午要派人去接她,却也是凭空消失了十几天,虽然她确实高兴坏了,有空闲的时候又会忍不住想起,那个男人那天在车子里用那么凶狠的眼神看着她,把她吓坏了,她还真以为他会纠缠不休,就像达也一样,谁知这两个男人同时销声匿迹,她在心里祈祷,就让他们俩消失吧,再也不要出现了,就让她这么悠闲自在又安生的面对梁齐吧,因为梁齐每天都会来,有时候中午她太忙没空去餐厅吃饭,梁齐会出其不意的带着她爱吃的寿司去她的公司,给她惊喜。
    纪云有次见到梁齐,指着她说道:“哦——看我说咱公司里那些小伙子都不入你的法眼,原来你竟然藏了这么帅一小伙儿啊,不成啊,不兴这样的,你得请客。”
    结果还是梁齐破费,请了纪云去吃麻辣小火锅。
    晚上最多的时候梁齐会骑着他的小摩托车,带着她在北京街头兜风,他们就像是情侣一样每天一起碰头吃饭,散步,或是一场电影,然后梁齐会牵着她的手,一路把她护送回家,她不敢把梁齐请进她的公寓里去,她怕达也随时会出现,她更怕梁齐会发现她与达也的关系,在这个干净明亮的男孩子面前,她是那么的浑浊不堪,她贪婪的贪恋着男孩子的明媚,像一弯清澈的溪水,能洗去她沧桑已久沉积已久的污垢,在遇到梁齐之前,她不知道何谓方向,生活的意义何在,不知何时,她竟然无比期盼第二天的太阳早早升起,那样她就可以再次见到活泼的梁齐,跟他在一起,让她恍惚觉得又回到了少女时代,那么的惬意自在。
    而梁齐的阳光帅气就像是水墨勾勒出的几笔清爽利落的线条,他还有着悦耳的嗓音,更难能可贵的是梁齐心细如发,温柔的好脾气,还有大气的内在修养,都让樱木子着迷,他完美的就像一轮皓月,像天使,樱木子一直都在暗暗的自行惭秽,内心剧烈的翻滚着一种情愫,她怎么配,她不配。
    梁齐终于在某个礼拜天开口请她去他的公寓里参观,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小区,很普通的两室一厅的小公寓,简单的家具,比起达也的高档公寓实在差太多,可是梁齐把那小小的地方收拾的那么干净,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满屋子都是金色的如流沙般的亮光,他的屋子就像他的人一样,那么明媚干净,那天梁齐围上可爱的小熊图案的围裙,这个男孩子居然还会烧菜,他说,他上大学的时候,一个人住在这里,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因为他也是很早就没有父母了,他与哥哥相依为命,哥哥有工作非常忙,他不愿意总是被哥哥当做小孩子来照顾,也不愿意哥哥为了他Cāo心,让他自豪的是他一边念大学一边打工养活自己,从来没有给哥哥找过麻烦,看他娴熟的摆弄着锅碗瓢盆的背影,樱木子的思绪就飘得远了,就仿佛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子,在纸窗下细心的做便当,她从心底里浮出一丝感动,一个人,他也是一个人。
    下午他们偎在一起听音乐,他拿出他的相册给她看他和哥哥的照片,十几岁的大孩子牵着几岁的小孩子,有在河边玩耍的,也有哥哥托着他屁股帮他爬树的,笑的露出白白的牙齿,那么开心,最可爱的是他才几个月大的时候,那么白白胖胖,憨厚可爱,短短的肉呼呼的脖颈上拴着手指肚儿那般大的玛瑙子儿,沉甸甸的似是压的他抬不起头来,樱木子看着光着屁股的小可爱说:“容我流会儿鼻血去,这裸体照儿性感的,受不了。”
    梁齐一下子红了耳根,斜照的夕阳从窗外照在他的背后,那样逆着光,就仿佛是个毛茸茸的相框一样散着金色的光,帅气的梁齐也像是大师手下的水墨画那般清凉,又像是爱上自己的水仙花少年那般漂亮,樱木子只觉得心里满满的,软软的,忍不住慢慢凑过去,亲吻在男孩子发烫的耳根上。
    梁齐傻了,愣怔了,橙色的阳光透过玻璃交错辉映在樱木子漂亮的脸颊上,那么美,那双微眯起来逆光看着他含笑的眼睛里,是温柔的流光溢彩,像钻石像美玉,他激动的心擂鼓一般疯跳,满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在脑门儿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意无识,只能傻傻的看着他心爱的姑娘,不能反应。
    樱木子看着呆头呆脑的梁齐,扑哧笑出来,轻轻白了他一眼,轻声说:“傻瓜。”
    这句“傻瓜”就像是开在春天里的迎春花,就像是慢慢展开花瓣的玫瑰,在梁齐的心里无声无息的怒放,他颤抖着手,抬起,用指尖触摸樱木子似是美玉般的脸,樱木子就抬起手握住他抖个不停的手,把脸颊在他有汗的手心里亲昵的摩挲……
    梁齐鼓起勇气,用颤抖的唇去触碰她的,那么软,那么甜,女孩子像是一块融化的巧克力般令人心醉,他们相拥在小小的沙发里,握着彼此的手,接吻,相互瞧着对方爱慕的眼神,安静的看着阳光投在墙壁上,一点,一点的消失。
    樱木子焦躁的心,终于平静,偎在男孩子咚咚直跳的xiōng前,她闭上眼睛,享受多少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平和安详,她不去想以后,只想把握现在,达也,梁景生,还有她屈辱的人生,从这一刻里被她从记忆里抹掉,她的内心得到安宁涌出温暖,她明白,这种温暖的别名,叫做幸福。
    第十八章
    从那一天起,樱木子与梁齐的生活完全进入一个全新的篇章,在公司里到处都能听到樱木子爽朗快活的笑声,连工作效率都提高了,她知道抓紧时间完成她的工作,这样她就可以按时下班与梁齐一起去看电影,去小公园散步,或是去小咖啡屋喝同一杯咖啡,也可以去梁齐干净整洁的小屋里一起欣赏巴赫,萨拉萨蒂,或者DragonForce,不论是古典还是重金属樱木子都喜欢,她更喜欢光着脚丫趴在梁齐小小的沙发上,而他席地而坐偎在她身边,一边听他夸张的讲工作中遇到的趣事,一边用他的本本儿上网搜电影。
    她送给梁齐她喜欢的香氛沐浴露,她要他的身上充满了她喜爱的味道,而梁齐每天早上都会准时的在固定时间打给她电话,他会俏皮的说:“这是梁齐先生的叫醒电话,梁齐先生问,在他接您上班的时候,能否请您共进早餐?”
    樱木子会在咯咯笑中起床洗漱,她放弃了她舒适的跑车,也不再恐慌的涂抹又厚又腻的防晒霜,坐在梁齐的小摩托车上,揽着男孩子的腰肢,闻着她喜爱的沐浴露香氛,她就想,她怎么会这么幸福呢,梁齐怎么这么可爱呢,她的人生总算是充满了阳光。
    才不过几天,她的皮肤就明显的晒黑了,梁齐看着她蜕皮的小鼻子心疼的说:“我一定努力,争取明年弄个首付买辆车,瞧你,都晒成这样儿了。”
    “是不是变丑了?”
    梁齐赶紧的摇头说:“怎么会!你美的就像高贵的女王,就像下凡的仙女儿,就像挥着翅膀的天使!”
    听着梁齐的赞美,樱木子心里是那么的甜,这个帅气温柔的男孩子就成为一个带有攻击性的符号,深深的刻在樱木子的心底。
    梁齐是个摄影能手,礼拜天没有工作要赶的时候,他们就去公园或是郊外,他不停的为樱木子拍照,他说要把他最幸福的时刻用薄薄的相纸记录下来,等他们老了,头发白了牙齿掉光了,再看的时候,他们肯定感动还有怀念那些如流水逝去的美好时光,梁齐这么说的时候,樱木子差点掉眼泪,她从背后紧紧的揽着梁齐的腰说:“好,好,好。”
    梁齐就握着她的手,很久才小声温柔的说:“木子,要不要见见我哥哥?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好么?”
    樱木子偎在梁齐宽大的后背上突地睁开眼睛,她知道梁齐非常尊敬他的哥哥,从他对哥哥不多的描述中她都能听出来,男孩子对哥哥的崇拜,敬仰,神邸一样膜拜,他说得最多的,是哥哥如何艰辛的抚养他长大,哥哥从来不提及父亲,而母亲生他的时候是难产,哥哥比他大了十二岁,他说他无法想象才只有十二岁的哥哥,一个还是孩子的男孩子是如何把襁褓中的他抚养大的,哥哥对他来说,虽是手足却更像父子,他还说,哥哥从来都不会对他发脾气,对他更是有求必应,不论他提出什么条件多么艰辛哥哥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哥哥会把最好的东西全部留给他,哥哥对他就像父亲那样溺爱,可是樱木子在梁齐的公寓里,一次也没见过他哥哥的身影,照片儿也都是年幼时的,梁齐说,哥哥工作太忙,他记得最长一次的日子没见到哥哥,几乎是快有一年,那时日子很困苦,可哥哥每次来看他,都会带给他许多许多礼物,在他的心里,哥哥就是他的英雄。
    樱木子多想毫不犹豫的点头,从梁齐的口中,她脑中幻想出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形象,她甚至与梁齐一样开始崇拜这个没见过面的英雄,她感谢他的哥哥把梁齐照顾的这样好,让她能这么幸运的遇到这个男孩子,不管她与梁齐走到哪步,她都要感谢他的哥哥,梁齐像抹朝阳照亮了她晦暗的人生,让她充满了自信与幸福,可是,她非常非常自卑,面对梁齐,她无法不想到她肮脏的过去,她想她可能无法承受梁齐知道后的结果,她抱紧了梁齐,好久,恍惚的想起了很多事,却又觉得恍惚的什么也没想,她只知道她热了眼眶,久久说不出话。
    梁齐转过身,捧起她的脸,看着她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那么温软,那么深情,他的心底又升起那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是满足又仿佛是不够,爱不够,原来这就是爱情,只想能拥有她在身边就已足够,只想能时时刻刻见到她就已足够,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相依偎在一起,就已足够。
    他俯下头去亲吻樱木子的唇,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好不好?木子?”
    他的身上有干净的气息,也有她喜爱的味道,而她偎在他的怀里,依然不说话。
    第二天是礼拜一,早上有极其重要的例会,樱木子早早的到了公司,刚整理好日方理事需要的翻译文件,便被老总叫进了办公室,看他形色匆匆的拉着她往外走,不禁问:“老总,什么事这么紧张?”
    老总去按电梯,说:“你随我去医院看望武田的达也先生。”
    樱木子听到达也的名字眼皮一跳,最近她与梁齐过的太开心,而达也消失太久,她几乎忘记了还有这号人物,可医院?她不禁问:“达也先生在医院?”
    电梯来了,老总进入电梯,看她还站在外面就对她说道:“达也先生出了车祸,听说伤的不轻啊,点名要见你,你倒是进来啊,赶紧的。”
    出了车祸?樱木子木讷的进入电梯,看着不停变换楼层的红色数字,她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反正这个消息没有带给她多大的震撼,她只是想,哦,出了车祸,伤的不轻,点名见她?难道是快不行了,想要见她最后一面?
    一路上樱木子都在心里幸灾乐祸恶毒的想,最好到了医院看到达也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奄奄一息,倒是老总的脸拉得老长,看起来仿佛心事重重,路过花店的时候老总让她去买鲜花,樱木子真想问一下店主有没有花圈卖,最后还是挑了一个花篮,可到了医院达也的病房外站着几名她以前的工作同事,见到她后都是点头致意,并告诉她,警察正在给达也先生做笔录,她倒是一怔,警察?笔录?
    他们只好也站在走廊里等着,不多久便出来几个身穿警用制服的男人,小声交谈着离开。
    樱木子随着老总进入病房,外面是个小会客厅,套间里才是病房,大大的窗户阳光充足,房内开着冷气,而达也看起来似乎精神好的不得了,坐在床上跟他的翻译说着什么,额头上还缠着带血的绷带,那秀气高挺的鼻梁上几块淤紫,他盖着薄被也看不出来其他地方有没受伤,见他们进来随意的瞥了一眼点点头,又交代几句话,翻译便出门了。
    达也半靠在床头指着病床边的沙发说:“请坐。”
    老总坐下后樱木子便把花篮放在窗下桌子上,紧挨着坐到老总身边却并没有说话,达也似乎在打量她,老总开口说:“达也先生,伤势怎么样?”
    樱木子并没有抬头看,达也似是冷哼几声说:“我的命大,不过是腿部韧带伤了,没关系,想要我死,也没那么简单。”
    樱木子有些吃惊,终于抬起眼皮瞧了瞧达也,发现达也正在看着她冷笑,她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老总,老总沉默一会儿才说:“警察怎么说?车子鉴定有结果了么?”
    “当然,人为破坏导致的刹车失灵,幸好我的车速不快,不然……”
    樱木子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已经开始急速蹦跳,人为破坏,这不是蓄意谋杀么,有什么人想要达也死?她的脑子不听使唤的忽然浮出一张脸孔,桀骜的眼神,冷漠的唇角,似笑非笑的神情,还有他狠掐在她脸颊上的那只手……鹰与虎的结合体。
    他们还说些什么樱木子已经没心思听下去,她只是疯狂的想一个问题,我惹了什么人?我给自己惹了什么麻烦?她的耳边仿佛还恍惚听到男人不可抗拒的威严嗓音,中午我派人来接你。
    可能屋子里冷气太足,樱木子觉得这会儿她的手脚冰凉,都有些忍不住想要颤抖了,达也忽然叫她:“木子,我说的你听到了么?”
    樱木子傻愣着看着达也,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达也看她的眼光是恨恨的,又仿佛是厌恶之极,他恨声说:“我知道是他干的,可惜的是我没有证据,他威胁我樱木子,你真是找了个好靠山啊,不过想要我的命,还没那么容易!”
    樱木子努力让自己集中精力,说道:“达也先生,您说的话我真是不明白,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达也冷笑:“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使馆的朋友,他们会帮忙向中政府施压,找到凶手的,樱木子,你可要好自为之,不要惹火烧身。”
    樱木子向身边看去,忽然发现老总已经不知道什么时间离开了,她眨巴一下酸涩的眼睛,尽量的制止想要发颤的嗓音:“您是说您车祸的事与我有关么?真是抱歉达也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达也恨恨的看着樱木子,咬着牙说道:“你可以滚了。”
    难道他点名要见她就是为了要说这些话么?这是警告?她出了病房,看到老总还在等着她,她又想,我什么都没做,这件事与我何干系啊,她不屑。
    可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却让樱木子大为吃惊,电视新闻、网络、各大报纸上还在大肆批评日本首相去靖国神社参拜,没想到在中国的日商武田家族成员达也竟然爆出惊人丑闻,玩弄公司女员工,东窗事发后竟然无理解雇该员工,不但如此,达也竟然友情出演在某夜店被人拍下长达十几分钟的性爱录像带丑闻里的男主角儿,如今在网上的点击率飙升,骂声四起,更有网友留贴,坚决把小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坚决抵制日货!
    达也公司员工每天清晨上班的时候,都要在写字楼大厅外忙活一阵,帮忙揭去贴在门窗上的标语,公司里加派巡夜保安也没用,第二天照样有被砸破的玻璃,还有“倭猪!滚出中国!”的标语,达也在医院里气的吐血,可连警察也没法子,他们夜晚蹲点,什么人也没发现,只要他们稍微闭闭眼,便又开始恶循环,就连樱木子现在工作的建筑咨询公司也不例外,纪云拉着她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些白底黑字,上面竟然是刚劲的篆写了岳飞的《满江红》,樱木子不禁想起达也被人为破坏失控的车子,她心里清楚,这回,是真的惹毛了大神了。
    就连梁齐也劝告樱木子最好这几天能请个假,这么乱,还上什么班呢,她想别人还一如既往的上班呢,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的,这件事又不是真对她个人的,她怕嘛啊,该怕的应该是躺在医院里的那个禽兽才对,激起众怒了。
    日方理事已经两天没来公司了,老总看着人心惶惶的各员工,没办法,终是带着樱木子又去了一趟医院去见达也,说:“我一直在想,你们是外商,在这里出了这种事的确麻烦,要真是得罪了某些人,求助使馆也不是唯一解决途径,不如找个中间人私下里把之间的误会澄清,这不是更好么,再说了,你们还要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又不是打一枪换一地方儿,您说呢。”
    达也沉默很久,他的父亲远在日本也已经了解到了这边发生的事,狠狠的骂了他,他本以为他大和民族的身份在中国出了这样的事,就成了外交官司了,肯定引起注意,会有人为他出头讨公道,可没成想,一件接一件的麻烦事儿打击的他萎靡不振,不能再这样斗下去,如果他负责的公司在中国干不下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父亲,最起码先把眼前的麻烦给解决了,他点点头,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老总沉吟半晌才说:“我想办法去见一见恒基的潘总,如果他肯帮忙,一切都不成问题。”
    第十九章
    达也跟樱木子都不知道恒基的潘总又是哪位大神,而老总似乎不愿意透露更多,只说:“在业界里我所认得的能解决此类麻烦的,也只有恒基的潘总了,碰碰运气吧。”
    可老总的运气并不好,公司业务曾与恒基有往来,当他约见所谓潘总时,被对方的秘书告知,潘总未来一个礼拜都是行程紧张,没空见他。
    就算没空也得托人见着人才行啊,不然这公司是没法再上班了,情势越演越烈,他们几乎天天得找人换玻璃,这哪成啊,就连警察也木讷了,一听是他们日资公司,都不想出警了,来了也是一通敷衍了事,扭扭脸就骂:妈的***,活该!
    老总急的只能求助跟他私交比较好的、也是公司的一位业务合作商,樱木子听老总给人打电话,称呼多方位罗总,这人她倒是知道,因为目前公司正在给罗总的一片宅楼做设计,合同还是她翻译的,她隐约记得,男人似乎叫罗昊。
    樱木子刚想喘口气,谁知老总说:“你跟我一起吧。”
    她眨巴眨巴眼,问:“为嘛?”
    老总说了:“我跟达也先生没法儿沟通啊,你跟着不是能说上话么。”
    她不乐意了:“那您去见达也先生的时候,我给您翻译不成吗?”
    “不成,这是工作,赶紧的。”其实老总倒是想说,你不是达也先生的私助么,而且还是日本人,看咱中方的办事能力,其实对于达也的丑闻,老总也是膈应的不行了,企业形象啊,都被***给毁了。
    晚上约好了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老总带着樱木子早早的等在会所,张罗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罗总很准时,见面的时候亲热的与老总握手,樱木子就想,看来北京的帅哥还不少,男人高大帅气浓眉大眼的,帅哥笑着对老总说:“戚总,有什么事去我办公室谈就成了,干嘛还约在这儿,神秘兮兮的。”
    老总拍着他的肩膀唉声叹气道:“哎呦,说来话长了,咱啊,先里边坐,咱边吃饭我慢慢给您说……啊,这是武田日方翻译,樱木子小姐,木子,这就是咱公司的财神爷,罗先生。”
    “您好,罗先生。”
    “您好,樱木子小姐。”与对方握了手老总就揽着罗昊的肩进了包厢了,等酒过三巡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老总就说:“今儿个可真是有事儿求着您了罗总。”
    罗昊笑嘻嘻的靠进沙发里说道:“说说吧,看我能帮上忙呢,我一定帮。”
    老总吐沫横飞的把事情给罗昊说了,罗昊听了皱着眉沉吟着说:“哟,是梁景生啊,怎么惹了他了?”
    “咳,谁知道呢,不过没证据也不能瞎猜测啊,这可不是胡侃的事,达也先生只是说前段日子可能跟人胡闹的有些不愉快,这不是没门路了求着您了么,我公司都没法开张了,被人闹腾的愁死我了。”
    罗昊用手指敲着沙发的扶手说道:“戚总,你找我可就找错了,能跟梁景生说上话的人倒是有一个,不过……”
    老总急忙问:“不过什么啊?钱不是问题呀。”
    罗哈哧的笑出声来,摇着头说:“不是钱的问题,就是他那个人吧,也是个不好说话的主儿,最烦的就是多管闲事了,既然你找到我了,我就给你想想法子,约他来见个面儿,你把事情原委都跟他说说,就看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老总问道:“你说的是……”
    “恒基的潘总知道吧。”
    “哟,太知道了。”
    “就他。”
    老总心里喜滋滋的,心想找的就是他啊,可面子上却有些为难的说:“这潘总的路子,人肯帮忙么。“
    罗昊说:“不是说了么,我给你想想法子,别的,可就靠你运气了。”
    老总嘿嘿一笑,他也是在商圈里摸爬滚打的多年了,既然罗昊这么说肯定有法子,就道:“罗总啊,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了,您就给出个主意呗,您要是肯拉兄弟一把,要我干嘛都成啊,我记您一辈子。”
    罗昊哈哈笑道:“戚总这话可真是见外了,这潘总啊甭看我们起小一块儿长大的,他要不乐意谁也不吝,不过有一个人说的话他一定听。”
    “谁?”
    “当然是他夫人。”
    “哎呦,更难了,不认得啊,罗总,您可得帮帮忙啊。”
    “我明天约他们试试,这会儿真不敢给你们准信儿。”
    “先谢谢您了罗总,不知道潘总夫人喜欢什么,见面总得意思一下吧。”
    罗昊笑呵呵的说道:“人家还会缺什么稀罕什么,你啊,等我信儿得了,怎么合作这么多年了,这点忙算什么呢。”
    老总喜出望外,连连道谢,直拉着樱木子给罗昊敬酒。
    樱木子木偶一样坐在一边傻愣愣的听着,老总要她敬酒她就敬酒,其实她着急走,屁股坐在凳子上跟被针扎了一样,好不容易送走了罗总,老总喜滋滋的,仿佛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
    为了给人敬酒她不免陪着喝了几杯,回到公寓樱木子只觉得两只肩膀像压了两座山一样沉一样累,洗了澡躺床上跟梁齐互发了几条短信,一闭眼竟然连梦都没做一个一觉睡到天亮,依然是爽朗的梁齐把她送到公司,见者梁齐,所有的累,所有不安的烦躁,都会统统不见,而老总又带给她另一个“好消息”,罗总说话果然好用,人家潘总总算是给了个不小的面子,约在两天后见面。
    其实这两天公司里的情况比那边要好得多,那边听纪云说,已经开始有人打着横幅堵住写字楼的大门了,还有静坐示威的群众,强烈要求达也在媒体上公开道歉,樱木子心里发寒,虽然别人都不说,在她面前三缄其口,可她知道,人人痛恨达也无耻的禽兽行径,她还在洗手间里偷偷听到有同事骂日资老板。
    两天后,她终于见到了架子大又神秘的潘总,在顶级的会所高V房里,男人静默的又似是慵懒的坐在水晶灯下,头顶微橙色的光如细细的金沙似的洒在他周身,虽然他坐着,可樱木子依然觉得对方高大挺拔,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人样子很年轻,但气质内敛沉稳又不失锋芒,面上带着似笑非笑又似乎冷漠的神情,特别是他的眼睛,微微转动向她瞟过来,乌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波澜莫测,她也不知怎么地想起另一个人的眼睛来,她恍惚的还没想起那人脸庞 ,就见潘总含笑站起,老总已经慌忙上前去跟他握手:“潘总,您这大忙人,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哈哈。”
    潘东明还没说话,一边的罗昊已经笑着道:“得了,就甭客气了,咱这圈子就这么小,来来回回就这几个人,不过潘总今儿个可真是百忙中抽空来的。”
    老总又是一通客气,潘东明才眼光一转看向樱木子,问道:“这位是?”
    老总激动的把樱木子差点忘了,一听他问就赶紧的拉过樱木子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的日方代表,樱木子小姐,本来还想邀请您带着夫人来小聚,就想着有位女士在场也能陪着说说话,不成想就您自个儿。”
    潘东明笑着摆摆手开玩笑道:“她啊比我还忙呢,我想见她一面儿还得跟人提前预约呢。”他与樱木子握手,嗓音低沉:“您好木子小姐,我是潘东明。”
    樱木子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关键人物,握了手就用日式礼节欠身行礼:“您好,潘总。”
    坐到位子上的几个人不免又要客气,老总给樱木子使了使眼色,樱木子便站起来端起酒杯开始敬酒,罗昊笑着道:“要敬也得敬潘总啊,这潘总可是酒量好,我们生意人都爱一句吉利语,叫做四季发财,还不赶紧的敬潘总一个四季发财?”
    潘东明呵呵笑着指着罗昊笑道:“你小子看不得我好诚心毁我呢,既然咱都是生意人,要发财也得一起发啊,来来,为甭敬来敬去的,咱们碰杯吧。”樱木子只好陪着三位老总多喝了几杯。
    席间他们东拉西扯的最终把话题扯到正经事上去,潘东明含糊的点头说:“哟,这事儿听说了,最近报纸上都是武田企业的新闻。”
    当老总把日资老板与梁景生的过节说了后,潘东明蹙起眉头:“没证据还敢大张旗鼓的给人当头扣屎盆子呢,要我也不乐意啊。”他抬起眼皮看了看坐在一侧也不说话的樱木子,忍住几句难听的,当他明白了要他做中间人调解两方矛盾时,他的眉头蹙的更深了,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说:“嗨,梁总那人你们不了解,那是好说话的人么,这事儿要真是他干的,就算我出面,”他摇摇头,“估计人家也不会给面子。”
    这下子老总心里开始凉吧岔的,潘总都说没法子,可叫他怎么办啊,这公司里人人都没心思干活儿了,工作进度老慢,他不由得看向罗昊,罗昊了然,不禁拍着潘东明的肩说道:“东子,我跟戚总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目前还有合作项目正在进行,就当是帮我一个大忙,成不成?”
    潘东明这才斜眼看罗昊:“帮你大忙有什么好处?”
    罗昊凑过去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憋不住笑出来:“成了成了,你就别埋汰我了,这样吧,这事儿我赶明儿跟梁总联系一下,看人家愿不愿见我,随后再说吧。”
    这不明显的敷衍吗,老总急坏了,罗昊就说道:“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赶明儿说呢,戚总公司都被人堵了,你赶紧的,就现在,给人打电话吧快。”
    “这么严重啊。”潘东明这才慢吞吞的摸出电话,还不甘的对罗昊说:“要我替人说好话,这天大的……”
    罗昊打断他摆摆手说:“哎呦,我记你一辈子成不成,赶紧的。”
    他拨出号码,嘴巴里咕哝说:“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喂?景生?啊,我潘东明啊。”
    樱木子听到潘东明打电话,也不知为何心里通通一阵乱跳,就连眼皮子也跟着猛跳一阵,那潘总挂了电话后就摊摊手说:“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人家还在应酬忙着呢,不过倒是挺给面子说过几天见个面儿,等信儿吧。”
    事情不管进展如何总算有点眉目,老总已经眉开眼笑,又是拉着樱木子猛敬酒。
    不过才一天,樱木子就被达也派人叫到医院里去了,只她一个人,达也先是盯着他看了良久,才说道:“戚先生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也给对方打电话约见,可对方一直推辞,木子,你代表我去见一下梁先生,他肯定见你。”
    樱木子心里一惊,忍不住脱口说:“我为什么要代表你去见他?”
    达也看着她冷笑:“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你而起,你自然有推脱不开的责任。”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哼哼,木子,那位梁先生谁也不肯见,可是当听说是你做代表去见他的时候,他又毫不犹豫的点头了,你说这是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
    “……”樱木子哑口无言,只觉得手脚冰凉无所适从,达也又悠悠道:“木子,只要你把这件事情摆平了,我答应你,不管是你父亲的贷款还是你的自由,从此一笔勾销,你看怎么样?”
    只要她去见见梁景生,她从此就与眼前这个禽兽毫无关系?
    多么大的诱惑。
    她离开的时候,达也用恨恨的眼光瞧着她,恨恨的说:“不要忘记,明晚九点,凯撒宫。”
    第二十章
    樱木子用遥控打开她的跑车门,她似乎很久没有开车了,她也没有告诉梁齐她有部车,总是挤在他的小摩托车后座上,抱住她喜欢的男孩子的腰,感受那风一样的自由,与梁齐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回到青春期简单又清纯的女孩子,可今天晚上,她带上虚伪的面具变身妖魔,为了真正的自由做最后的拼搏。
    手指缠在方向盘上,耳里听着跑车引擎低沉的轰鸣,樱木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沸腾,她终于要自由了,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牵绊她脚步的烦恼,没有达也没有债务没有了负担,至于梁景生这个男人,今晚过后,也将从她人生的舞台上谢幕,本来他们就是过客的角色。
    车子终于冲进滚滚车流里,一辆辆车子红色的后尾灯,就像一双双睁大的眼睛,看着她从容的加速排挡,超车过线。她没有开冷气,却把车窗降下,依然是热的风呼呼的从窗外刮进来,吹乱了她满头的卷发,她也毫不在意,她不去想梁齐不看转速表也不管速度有多快,这样风驰电掣的感觉这么迷人,仿佛一切的烦恼都被抛到脑后,一部部的车子被她灵活的Cāo纵方向超过,看着前方的道路被车灯、被路灯照的似是一条闪闪发光的绸带,就连身子沐浴在热乎乎的夜风中,都似乎是一种愉悦的快感。
    到了凯撒宫夜总会的地下停车场里,樱木子坐在她自己的车子里,没有下车却盯着一片空地发呆,才多久以前,她在这里碰到梁景生,他还文质彬彬气质优雅的帮她“讨”公道,好像眨巴一下眼,就变了,男人在最短的时间里,彻底颠覆了他在她心里的好形象,她忘不了他掐在她脸颊上的那只手,还有眼底的暴戾,现在让她去面对这个男人,除了勇气还得要有胆量。
    她正在胡思乱想,手机却突然在一边的座椅上震动,把她吓了一跳,那颗心就仿佛被放大了十几倍,塞在她的xiōng腔里憋得她难受,拿起查看,是梁齐。
    “梁齐,今晚有推脱不开的应酬,不能陪你真抱歉。”
    梁齐在另一边低低的笑:“傻瓜,工作重要嘛,咱们有的是时间见面……会不会很晚啊,要不我去接你?”
    “不要了,跟老总在一起呢,晚了他们会送我的,不要担心。”
    “恩,小心点,到家了就给我电话。”
    “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她就抬头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涂得雪白的脸孔,又黑又浓长的睫毛,还有嫣红的嘴巴,这是一张虽然漂亮却充满可风尘气息的脸孔,她就想起了那双盛满爱与信任的眼睛,叹口气,又想起了了前几天陪梁齐看电影时里面的一句台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推开车门下车,找到电梯踏进去,看着变化的数字,不知怎么她突然又感觉有些伤心。
    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如今她还是会感觉伤心,这是她第二次被达也那个混蛋因为利益抛弃,不过很快她又没心没肝的想,幸好这是最后一次,她得努力把别人对她的伤害减弱到最低程度,也幸好达也那个混蛋不管有多混蛋,倒是说话还挺有信用,瞧他看着她那双又恨又厌恶的眼睛神,这次估计真要一笔勾销跟他拜拜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事业随着敞开的电梯门变得慢慢开阔,外面是个小露台,有落地的大窗子,也有几个衣着随便的男人正嘻嘻哈哈的一边抽烟一边调笑,听见电梯的响声,一起扭过头来瞧着她,一个男人似乎认得她,笑嘻嘻的走过来,说:“哟,又见面了,美女。”
    他说话的语气还有满面的痞相让她也即刻认出来,是那晚问她北京方向怎么走的那个男人,她点点头不说话,男人依然笑嘻嘻的说:“等您多时了,跟我来吧,美女。”
    她跟在男人身后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男人也不帮她开门,指指门说:“你自个儿进去吧,梁先生在里面等着您那。”说完就离开了。
    樱木子对着那扇门做个深呼吸,吐纳数次才抬手推在沉重的门上。
    门关着还不显,一打开顿时震耳欲聋的音乐、乱忽闪的彩灯光芒像是暴风骤雨似的扑面而来,让她眼花缭乱的彩灯闪着各色光芒吊在天花板上不停转动,有一会而她觉得似乎眼睛失去了焦距,什么都看不清楚,怔愣一会儿疯狂的音乐声忽然停止,除了依然闪不停的灯光,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她都能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
    努力睁大眼睛慢慢适应屋内光线她才发现,偌大的屋子里紧挨着墙壁有一排又宽又长的沙发,而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坐着一个男人,双肘支在两腿膝盖上,身子前倾十指交握隔着长长的一张桌子正在瞧着她。
    男人在忽暗忽明的灯光下神情看不清楚,那模糊的轮廓却让樱木子心里有些震动,有一会儿她的意识仿佛不是很清楚,她还以为坐在对面的是梁齐呢,那神态和坐像都那么像,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冷静,因为男人身上散发着梁齐所没有的强大气场,他不说话的样子冷冷的,只冷到人的心尖儿上,冻的人从心里发颤,仿佛忽然之间空气中就充满了能量似的,她全身汗毛直竖,她努力压下心中不安的情绪,慢慢把门在身后合拢,对着模糊的人影轻叫一声:“梁先生。”
    男人没有应声也没有动,她只好慢慢走向前,渐渐的看清楚了男人的面孔,眉目依旧清隽儒雅,唇边含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樱木子的心跳很快,拿不准他这么沉默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有些发怔,那心跳的仿佛是煮开了的一锅水,屋子;里冷气十足,她又觉着热,又仿佛冷,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就渐渐浮出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在他身侧坐下,他就歪头扭着脸看着她,从她进门他的视线停在她脸上就没移开过,急速闪光灯下的脸上带着淡的似无的微笑,就连那双深沉似潭水的眼睛在这样的灯光下仿佛变得更深邃,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应付,只得勉强咧开嘴巴笑一笑,脸上的肌肉都僵硬的让她控制不住想要抖动。
    梁景生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衣,肩膀看起来很宽很厚,模样帅帅的,可他却冷不防抬起一只手去触碰樱木子的脸颊,吓得樱木子差点没叫出来,赶紧抬起手去挡,却被他握住手腕,他也只是轻轻一带,樱木子便无力的扑进了他充满阳刚体味的怀抱。
    梁景生在低低的笑,笑声从xiōng膛里传来嗡嗡震动的声音,而樱木子却惊慌的如水里乱扑腾的小鸭子,一边挣扎想要摆脱一边急急道:“梁先生,梁先生。”
    梁景生并不顾她的挣扎,强硬的把她拦在怀里,伏在她耳边说:“这么久不见,是不是把我忘了?”
    樱木子只得咧着身子赶紧说:“梁梁先生,我今天来是代表武田公司……达也先生,来见您的……”
    梁景生这才放开她,靠近沙发深处翘起了二郎腿,看着她耸耸肩摊摊手说:“哦,这么说,你是来跟我谈公事的,不过我记不得我跟你们武田公司有什么业务往来么?说说看,你们武田公司是干嘛的。”
    樱木子强迫自己笑出声来,她想她的笑一定很丑很傻,因为她看到梁景生已经蹙起了眉头,她简直想要伸手揉揉发硬的脸颊,傻笑着说:“不是业务,是我们公司最近,遇到了麻烦,所以,所以……”
    梁景生紧紧地盯着樱木子的眼睛,问:“所以什么?”
    她努力想措辞,怎么说才能委婉又好听:“因为达也先生前段时间出了车祸,他不能前来跟您道歉,所以委托我……”
    “车祸?”梁景生有皱皱眉头,似乎不能理解:“他出车祸了干嘛跟我道歉?我怎么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啊。”
    樱木子咬咬唇,她的中文不错,可这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跟这个男人打嘴官司让她只想嘴抽筋,可想想达也跟她说的那些话,又强打起精神决定直奔主题吧还是,说道:“我们公司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想请梁先生网开一面……”
    “我?网开一面?呵呵,”梁景生有些好笑的说:“我不明白木子小姐说的中文是什么意思,哦——”他忽然点点头说:“我看了报纸,也听别人说起来,武田的丑闻是吧,原来你们以为这些事是我干的,对不对?”
    樱木子只好咬着唇不说话。
    梁景生嗤嗤的笑出来,往她身边挪了挪,侧着身子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去握住她的手,亲密的俯过头来在她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他极轻的说:“你是想这就是我干的还是想我帮你呢,如果你想我帮你,只要你开口,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皱皱眉的。”
    樱木子只觉得头脑发晕,磕巴着说:“不是,我,是。我们公司的达也先生……”
    “嘘——”梁景生抬起一只手轻按在她丰满的唇上,为摇着头说:“不要跟我提那个日本人,如果他要我帮忙,那就让他爬来跪在我脚下,叫几声好听的我也许会认真考虑考虑,要是你嘛,这就好说了,对于美女,我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樱木子眨着眼睛依然磕巴:“梁,梁先生……”
    梁景生用手指轻触着她的眉眼顺着她脸颊的弧线滑到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樱木子被迫的看着梁景生深沉的似是无边无际的眼眸,听他低声道:“不说别的光是他想借用使馆来压我这件事,我就觉得太还真是幼稚,真以为我们中国人就是吃干饭的是吧,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是给他个小小的教训,他要还是不服尽管放马过来,小爷不惧。”
    “您真是误会了。”樱木子实在不想替达也说好话,心想你整死他也与我无关,要不是他答应从此以后跟她一笔勾销,真给她下跪了她也不会来见梁景生的,这男的,她要躲还来不及呢。“达也先生非常有诚意要跟您和解,来之前他一再要求我,要是见了您跟您说抱歉。”
    梁景生嗤嗤的发笑,他用拇指摩挲樱木子的唇线,暧昧的说道:“说抱歉有什么用啊,我想要什么,他心知肚明,这不你也来了吗,我那天给你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她的心里嚯嚯乱跳。
    “傻妞儿,这么快就忘了,你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差。”他说着就要去吻樱木子的唇。
    樱木子却是一把推开他,一下子跳起来离开老远,抖着嘴皮子说:“梁先生我我,我有男朋友的。”
    梁景生微抬起下巴看了她一会儿,才嗤笑一声:“男朋友?不是说了叫你赶紧的忘记他么,他就是一忪包,还是你嫌他车祸太小麻烦不够大啊。”
    樱木子却是一愣,忽然想起达也失控的车子,背上就布满了冷汗,她怎么这么蠢呢,差点就要暴露了梁齐,这男的就是一疯子,她怎么能让梁齐身处这么危险的境地,就让他误会好了,就让他去祸害达也好了,想到这里她艰涩的吞咽一口说:“这么说,武田丑闻跟达也的车祸,这些事都与您有关系。”
    梁景生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她跟前儿去,低头看着她,平静的说道:“木子,我发现你的中文水平真不怎么样呢,想象力也丰富,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些事跟我有关系那,这话可不能乱讲,不过,我给你的那建议倒是真心实意的,你点头了我保证他的麻烦消失,在这里也会毫发无损一帆风顺,木子,我对女人极没耐性,对你可是破了例了,看我这么有诚意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