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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节
    刘允不敢接这种话,说起别的:“奴才回来之后,便去询问青柳。青柳已经小产,她说……”青柳说的话,柔嘉公主不方便听,他很为难。
    柔嘉一看便知,当即行礼告退,“父皇,儿臣去找薇珑说说话。”
    “去吧。”皇帝语声和煦。
    柔嘉退出,到了厅堂门外,脚步如常走出去一段,继而转身,将脚步声放到最轻,折回到门边。
    门外的宫女太监对这情形早已见怪不怪,屏息凝神地当睁眼瞎,由着公主听窗跟——横竖皇后在里边,公主迟早会知道里面的情形。
    柔嘉听到刘允正在说道:
    “……是真的,奴才反复询问过了,青柳说每一次都是室内黑漆漆,那个人的衣香的确与顺王一样,可他到底是不是顺王,她就拿不准了。至于那名侍卫,她说以前的确是曾时不时去端王府——她在端王府当差的时候就曾见过那侍卫去找端王。青柳小产属实,这个做不得假,太医说是被人下药所致。……”
    之后,刘允的语声太低,柔嘉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她清楚地听到了皇帝的语声:
    “把青柳处置掉,再把这封血书分别让顺王、端王看看。再有,拟赐婚旨,命端王与周家女尽快成婚。传话给礼部,从速行事,婚期最迟是腊月初。”
    刘允恭声称是,期期艾艾地道:“只是让顺王、端王看看血书,什么都不说?”
    “对,什么都不要说。朕等他们主动说点儿什么,都不肯的话……”皇帝冷笑一声,“那最好不过。”
    “可是,皇上,”皇后柔声道,“顺王妃说过,周家女嫁入皇室的话,显得门不当户不对——归根结底,已经与周国公无关了。要不要让刘允提醒顺王妃两句,不要轻瞧了周家女?也免得日后妯娌不合。”
    皇帝语气已经隐含暴躁:“都不是好东西,我为何要管她们是否和睦?你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照顾好柔嘉和小五就好。”又冷哼一声,“门不当户不对,是端王自己找的;妯娌不和,那是周家女自己找的。难道是我让他们私通的不成?!”
    皇后“哎呀”一声,“皇上,您怎么也有失言的时候?端王与周家女怎么就成私通了?这幸亏是没别人……”
    皇帝却冷声打断:“还不如私通!”
    皇后与刘允俱是倒吸一口凉气,心说皇上今日是被谁气糊涂了?
    门外的柔嘉却是差点儿就笑了。
    皇帝继续道:“你以为周家分家是那么简单的事?你敢说周家分家跟端王无关?这个孽障!朕到今日才明白周家因何闹了分家那一出!”
    柔嘉强忍下笑意,悄然退后一段,小跑着离开。
    第75章 更新(万更)
    75
    与青柳有染的那名侍卫留下的血书,梁潇看完, 面露惊讶, 随后面沉似水。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这与周素音的事情又有不同。周素音毕竟不是顺王府的心腹,有变数是在情理之中, 梁潇很快就能想通、释然。可那名侍卫, 包括青柳,都是他拿捏着把柄的人,等同于自己的死士。
    到头来, 怎么也出了岔子?
    这是不是说, 他顺王府里已经没有能够信任的下人了?——侍卫不被梁湛收买的话, 又明知只有死路一条,怎么都应该帮他咬定梁湛居心叵测、算计他才是。
    可侍卫没有这么做, 那封血书是把两个皇子都拉下了水,说什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也不对。
    如果梁湛已经收买或控制了那名侍卫, 侍卫在临死前就该把梁湛摘出去。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
    刘允忽略掉顺王的脸色,收回血书,转去拿给梁湛看。
    梁湛所思所想与梁潇大抵相同, 心头亦是疑云四起。
    随后,赐婚旨意下来, 梁湛与周素音相形跪倒, 接旨谢恩。
    便有人小声嘀咕:“这事情, 怎么好像与周小姐的双亲无关似的?”
    的确,皇帝这一次的赐婚,算是破了例。
    以前赐婚, 怎么样都要把女子的父亲唤到面前,询问几句,之后才合八字、赐婚。
    这一次却是自开始就把周家二老爷、二夫人忽略掉,以至于接旨的都是周素音本人。
    沉了片刻,有人低声笑道:“横竖周小姐的双亲也管不了她,管得了的话,她就不会直接请皇上、皇后娘娘做主了。”
    别人听到,俱是一笑。
    柔嘉找到薇珑,拉着她走出去一段,把听来的事情复述一遍,末了不无幸灾乐祸地道:“这下可好了,原本两个人是想相互算计,结果呢,惹得父皇一并嫌弃起来。”
    薇珑道:“自己的宴请上出了这么多事,你竟然一点儿火气都没有。”
    “为什么要生气?都是与我们无关的人,一出一出的唱戏给我们看,我高兴还来不及。”柔嘉打心底透着愉悦,“何况,今日还与陆指挥使比试诗词,获益良多。”说着又有点儿惋惜,“要是正经来办的话,一定特别精彩,可惜了,我是临时起意,父皇也只是哄着我玩儿,根本就没当回事,不然怎么会半路打岔。”
    “也不能怪皇上。”薇珑替皇帝开解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在一些门第里,算是偏门学问,皇上为着你郑重其事办赛诗会的话,也是不大妥当。”
    柔嘉想了想,释然一笑,“可不就是么,有些门第里的人,活脱脱就是古板的老夫子。今日父皇纵着我的话,说不定明日就有言官数落他。”
    薇珑忍俊不禁。
    随后,柔嘉说起了对陆开林种种意料之外的发现,“这会儿才明白,你说的都是实情,并不是有意夸他。”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在你跟前刻意夸奖一个人?”薇珑点了点柔嘉的鼻尖,“是你自己看低了陆指挥使一类的人。”
    “这倒是真的。”柔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受母后影响的缘故,在母后眼里,程阁老这样的人才是最出色的,你家侯爷那样的人就是最叫人害怕的。也不能怪我们,武将大多数都被人诟病,武夫、粗人、杀人如麻……难听的话太多了。”
    “这的确是。”薇珑年少的时候,也曾被人影响,有过这种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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