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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扫黄扫到了深圳客商
    029扫黄扫到了深圳客商
    【029】扫黄扫到了深圳客商
    姚静的确是为厂子的事来找江帆。
    原来,山东一个客户定购了一批产品,为了这个订单,棉纺厂已经跟山东的客户谈了有半年时间了,他们迟迟不来定合同。这次这个客户从电视上了解了一些亢州的情况,随即电话通知即刻签订合同。本来这头的棉纺厂早已对这事不抱希望,没想到对方突然签订合同。如果这单生意拿下来,将是今年最大的订单。
    由于资金周转不过来,厂子没有资金进原料,出现了资金告急局面。几大银行都跑了,但就是因为种种原因给不了贷款,农信社手续简单一些,但是农信社的全年规模已经用完,只能等申请下规模后,才能给他们贷款。姚静这才想到江帆,她早早就等在宾馆,见江帆久久不回去,才呼了他。
    林岩偷偷看了江帆一眼,难怪他走到宾馆又出来了,肯定是看到了姚静,难道姚静……林岩不再往下猜测了。
    江帆听完后,看了看表,说道:“林秘书你把这事记下,今天太晚了,明天跟孟市长说说,让孟市长帮助协调一下银行,棉纺厂尽管是北城的处办企业,但也是咱们市的重点企业,又有像姚主任这么敬业的厂领导,咱们应该努力促成这事。”然后他又转向姚静,说道:“姚主任,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看得出,姚静今天是特意打扮过的,薄施脂粉的脸,容色娇艳,一身秋蚱色的职业套裙,把她玲珑的身材包裹的错落有致,颈间围了一条象牙色的小丝巾,更加增添了女人的动人和妩媚。尽管没能和江帆有什么进一步发展,但是他很积极的把这项工作布置给秘书,这也给了她极大的欣慰。按说银行贷款这事应该轮不到她一个办公室主任来找,但是由于她跟厂长史炳贤的特殊关系,她这个主任就比别的副厂长管事要多,权力要大,不但是厂里迎来客往、办公用具劳保用品和职工福利的采买统统归她管,甚至人事上的事她也能给厂长当半个家,史炳贤遇到问题第一个找的不是副厂长,而是姚静,而姚静也把自己目前的职务用到了极致。
    听江帆在用征求的口气和她说话,她的心里很激动,眉梢眼角都荡漾着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眼波盈盈,说道:“太感谢市长了,有您帮忙保证没问题,我代表全厂职工感谢您。”
    江帆站了起来,说道:“林秘书,找个车把姚主任送回去吧。”
    姚静迟疑了一下,说道:“江市长要是方便的话,我请你们去吃喝杯咖啡怎么样?”
    “不用了,我们晚上还有事。”
    林岩一听,赶紧说道:“我去叫车。”说着就跑出去了。
    姚静一看接下来不会再有什么故事可以发生,就站起身,伸出手,说:“市长,小姚真心的感谢您。”
    江帆可不敢看她那双凤目含情的眼,也就装作没有看见她伸出的手,而是低头鼓捣着桌上的文件,就是不抬头。
    姚静便有了些尴尬,这时林岩进来了,说道:“姚主任,车准备好了,您请。”
    姚静再次看着江帆说道:“市长,那我告辞了。”
    江帆抬起头,冲她点点头,礼貌的把她送到了门口,关上门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换上皮鞋,等林岩进来后说道:“我回宾馆。”
    林岩笑了,说道:“等车回来吧。”
    “不用,叫彭长宜骑摩托送我。”
    “呵呵,行。”林岩就给彭长宜办公室打了电话,彭长宜五分钟不到就赶了过来。
    江帆和林岩往出走的时候,正好赶上丁一和雯雯也出来,雯雯连忙叫道:“江市长,这么晚才下班。”
    江帆看着两个女孩子,笑着说道:“你们在干嘛?”
    “我在陪她下来打电话。”雯雯说道。
    江帆看丁一,说道:“小丁,你父亲恢复的这么样?”
    “挺好的,就是半年后才能拆钢板。”
    丁一说道,脸上就有一抹红晕漂浮上来,想必他们都想到了那天夜里阆诸路上的情景。
    江帆心里一动,目光就从丁一的脸上移开,自从阆诸回来后,他们从没有单独说过一句话,但是江帆对丁一的向往不但没减反而更加膨胀。他今天从莫先生想见丁一的话中看出一这个男人对丁一的贪欲。他盼望着有向丁一表达的那一天,也许这一天不会太晚,也许他能来得及。
    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失去了什么,而是面对所爱你不能表达什么。
    江帆快走出门口的时候,政府值班室的电话响了,这时就听值班人员探出头叫道:“林秘书,电话。”
    林岩走了过去,从外面的窗口接听了电话,他说了几句话后就撂下电话,快速走到江帆面前,小声跟江帆说了几句话,江帆一愣,反问道:“他不是带着女人了吗?”
    林岩摇摇头,表示也不理解。
    “叫长宜进来吧。”江帆说着就又往回走。
    丁一和雯雯已经上去了,彭长宜把摩托车放好后和林岩一起进了江帆办公室。江帆说道:“在哪个派出所?”
    “不是派出所抓的,是公安局抓的,正赶上今天全省严打期间有个统一行动,就被带走了。”
    “现在人在哪儿?”
    “在拘留所。”
    “给尚局长打个电话,就说莫潮岸是我请来的客人,是来亢州投资的,让他先把人放了。”江帆说道。
    林岩立刻就给尚局长打电话,办公室没人接,家里也没人接,于是就呼了尚局长。很快,电话就响了,林岩不等响第二声,就拿起了话筒。
    果然是公安局局长尚德民的电话。
    林岩赶紧说道:“尚局,我是小林,市长刚刚出去,是我呼的您。”
    “林秘书,市长有什么指示吗?”尚局长说道。
    “是这样,今晚你们严打行动中,从洗浴中心抓的人中有一个是深圳来的叫莫潮岸,他是市长的客人,是来咱们这里投资的客商,市长的意思是先把人放了,至于其他的下来再说。”
    “哦——林秘书,今晚的行动是赵局指挥的,我马上派人去找他,一会给你电话。”
    原来,和莫先生一同来的那位漂亮的女士不是莫先生的员工,是北京莫先生一个多年的老客户,也是多年的情人,两人回到宾馆后,正在耳鬓厮磨欲行**之事时,这位女士的呼机响了,她一看留言立刻惊的目瞪口呆,原来女士的孩子突发阑尾炎住进了医院。女士急忙掏出手机,怎奈当时亢州还没有入网,根本没有数字信号,她再也没有了求欢的兴趣,立刻收拾东西回北京了。
    她走后,莫先生剑在弦上,不发憋的难受,又加上中午和晚上都喝了酒,他就悄悄溜出了宾馆,来到街上的洗浴中心,小姐走进他的房间,刚刚谈好价钱,衣服还没脱完,警察就破门而入了。那天晚上,这个洗浴中心抓了十多名嫖客。到了派出所后,莫先生和三十多名嫖客、赌徒被关在一个臭味熏天的小屋子里。在提审中,他没敢说出自己是市长的客人,也没敢说是来亢州考察投资的客商,只说自己是来渴望朋友的,这个朋友是中铁工程局的雷总。等雷总派人赶到后,公安局根本就不给来人的面子,声称要交齐一万元罚款就放人。雷总只好给江帆的秘书林岩打了电话。
    这时,公安局尚局长打来电话,他说暂时找不到赵局,他在继续派人找。
    林岩说道:“尚局,您亲自给拘留所打个电话,先把人放了吧?”
    尚局语气中就有了为难,他说:“林秘书,我还是再找找他吧,如果实在找不着再说。”
    林岩还想继续说什么,江帆给了他一个手势,他才说了声:“好吧,我等您电话。”
    江帆知道,这个赵局其实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主管城区治安工作,此人是张怀的心腹,向来和一把手尚德民不睦,在公安局内部拉帮结派,尚德民早就想将此人拿掉,怎奈有张怀背后撑腰,一直奈何不了他。
    彭长宜说道:“市长,您看这样行吗?我和林秘书去趟拘留所,让雷总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别在影响了大事。”
    江帆说道:“好,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彭长宜说的没错。江帆不担心公安局放人的问题,他担心的是莫先生来亢州投资会受到影响,还有雷总,如果中铁疗养院建在亢州,三天两头的扫黄打非都将是个问题。看来有必要规范一下公安局的执法范畴,为这朱国庆跟自己汇报过两次了,说是公安局野蛮执法,擅自闯进客商居住的宾馆房间,强行执法,涉及到开发区的客商,已经发生了两三起这样的事。但是这块工作始终是张怀分管,他不好对他指手画脚,再有,自己也的确没对这方面工作用过心,总想着招商引资和经济工作了。
    如果辛辛苦苦招来的客商,都被以这种形势逼跑的话,也的确是个大问题,看来要好好跟樊书记还有张怀研究一下了,制定一些公安局执法尺度。
    想到张怀,他的心里就有些别扭,这个人一直都对自己充满了敌意,并且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上次自己刚刚离开,他就擅自召开全市经济工作会议,曹南刚表示一丝疑问他就大发雷霆,而且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和形象,明显的就是这次洪副省长来了以后,他更加有恃无恐,大有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之态。
    电话又响了,是朱国庆。朱国庆也知道了这事,他说“市长啊,该想个法子了,总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招商工作如火如荼,撤火把戏也层出不穷,尤其是对正在处于招商中的开发区极其不利。”
    江帆很反感他用了“撤火”两个字,就耐心的说道:“公安局有他们自己的执法权限,这个问题全国各地都有发生,不单是我们亢州,你也别激动,一切都会理顺的,这样的事如果不发生,我们怎么能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他感觉自己跟他打了官腔,可是不打官腔有怎样?指责公安局吗?显然都不妥,尤其是跟下属说话,特别是像朱国庆这些长精明的长了尾巴的下属,你更要格外小心。于工作,不能给下属传递任何不良的情绪;于个人,更不能掉进他们给你挖的坑,因为你无法分辨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陷阱。
    朱国庆还是很激动,他说道:“不行我给市里打个报告,以后不许公安局随便到我的开发区来执法!更不许随便闯入娱乐场所!”
    江帆更加反感朱国庆的用语,什么叫你的开发区?哪儿又是我的?但是,他却很平和的说道:“这个问题以后再说,一会莫先生出来后,你负责好好安抚一下他,做好解释工作,别带着刚才的情绪,给他讲明这次是省里统一行动,别影响了他的投资热情。”说着,就挂了电话。
    林岩和彭长宜还没有消息,他忽然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开门,正好碰见丁一刚从楼上下来,刚刚开门跑进办公室,见他出来,一回首,冲他莞尔一笑,那抹温柔的笑靥,恰似夏日的清凉,立刻化解了刚才淤积在心头上的不快,就那么绽放在他心灵深处,随即荡漾开来。
    他在楼道里踱着步,丁一的门没有关死,半开着,她在打电话,就听见她高兴的说道:“陆原哥哥,我等你半天了,以为你没时间回我电话,刚回到宿舍你就呼我。你最近回家吗?如果回家的话,顺便把一一给我送来吧,我都想死它了,好闷的。”
    江帆知道丁一有个哥哥叫陆原,也从彭长宜口里知道丁一家庭的一些情况。但是他不知道丁一在机关里养小狗的事,也就不知道一一是谁了。他就在丁一办公室左右踱着步,尽管是无意这样做,但是忽然感到这样偷听一个女孩子的电话有些不妥,就有意走远了一些。
    半天,听不见丁一说话了,可能是电话打完了,江帆就走了过来,推开了她的门,发现丁一手里正在转动着一只笔,一手托腮,眼睛望着天,带着笑意,似乎在想什么美事。
    呵呵,打个电话都这么满足,丁一的确是还没有尝到生活的艰辛。见他进来后,丁一放下笔,赶紧站起来,低头摆弄着桌上的笔,说道:“市长,您还没休息?”
    自从阆诸回来后,确切的说自从那天夜里在车里他吻了她之后,丁一见了江帆一直有种难为情的表情,很不自然,还会脸红。对此江帆有些后悔,后悔给这个女孩子造成了思想负担,如果她把自己看成是一个轻浮的人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所以,他后来也很注意跟丁一保持分寸和距离,尽量不再增加她的心理负担。无论早晚,丁一都将是自己追求的女人,他不想伤害她。
    这会儿,见丁一局促不安的表情,他更加后悔,他的确万不该在她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吻了她,但又不能跟她解释什么,就说道:“我还有点事,你怎么也不休息,在给家里打电话?”
    “嗯,给哥哥,刚才没打通,我刚上去他又呼我。”丁一重新拿起那支笔在手里转着。
    “哦,那你赶紧休息吧。”说着,江帆强迫自己离开这间办公室。
    “没事,还早哪。”丁一说道。
    “你要不累的话,过来帮我泡杯茶吧,想喝你泡的茶了。”此时,江帆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让丁一给他泡茶,也许江帆的确想喝丁一泡的茶了。
    丁一看着市长的背影,点点头说道:“嗯,好。”
    随市长进了他的办公室,丁一这才发现市长的茶几上多了一个小巧的茶海,说是茶托也行,是一块独木树根雕制而成,上面摆了一套紫砂茶具,所有用得到的茶具都有,可谓一应俱全。
    她坐在茶几的一侧,先用一块干净的茶布将整个茶海包括茶几擦拭一遍,然后将两份茶具放进一个专用的敞口的涤方里,把小电壶注满水后烧开,倒进涤方里,用一只茶挟夹着滚烫的茶杯,将里面的紫砂茶杯逐一烫过,然后摆放在两只木质的茶托上,又烧开一壶水,准备泡茶。
    她看了看茶罐里的茶叶,说道:“您想喝什么茶?”
    靠在沙发上的江帆,疲惫的闭着眼养神,听她问自己,就说道:“随便。”
    “那就喝乌龙茶吧,林秘书说您最近睡眠不好,头睡的时候尽量不要喝龙井和碧螺春什么的。这两种茶太过清烈,容易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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