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二卷VIP卷]
第129节第一章
098．雕虫小技
父子俩胡乱地吃过饭后，又一同到了商店那儿，庞正英发现门开着，老头又一次坐在那里看书，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
庞正英又在那儿静静地站了一个下午，腰酸背痛，可是仍连一支牙膏都没有卖出去。
这真是邪门了！
庞正英的心里不安起来，这好像是上天在捉弄自己，干什么事都不如意，难道自己真的要跟姜子牙一样倒霉？
太阳一会儿就钻入了地平线，商店里依旧安静，能清晰听到老人翻书的声音。
正当庞正英没精打采的时候，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庞正英心里大喜，可抬头看时，却一下子泄了气。
进来的人是徐继鹏。
“怎么样？今天的收入如何？”
许建强这样的问话在庞正英听来却多了挖苦的成分。
“一个人都没有。”
庞正英抱怨道。
“哦。”
徐继鹏点了点头，说道：“这店原来生意不错，可自打我爸身体不好之后，那些老主顾就很少见面了，十天半个月卖出一样东西也十分寻常。”
庞正英听后，脸色土灰。
夜空昏黄，这是城市独有的夜空，不像乡间那般澄澈透明。
庞虎吃饱喝足后躺在床上，鼾声如雷，庞正英却一口饭都没有吃，肚子躺在床上发愁。
这可怎么办呢？
书店的工作辞掉了，这边的工作又困难重重，没有收入，便意味着自己一分钱都挣不到，照这样下去，自己还能坚持几天呢？
上天怎么总是和自己作对，一点活路都不给吗？
庞正英的眼泪不知道什么已经溢出了眼角，湿透了身下的枕巾。
庞正英到底是读过书的人，痛苦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猛然记起了司马迁说过的那段话。
“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
历史上这么多的人都是经历过无数艰难险阻之后才成功的，自己难道不能向他们学习吗？
想到这儿，庞正英用手拭去眼泪，哭是不起任何作用的，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战胜困境。
该怎么办呢？
庞正英在黑暗中绞尽脑汁，搜寻着解决难题的办法。
许久之后，一丝亮光在庞正英的眼前闪现出来。
哇！有办法了！
商店门外，庞正英正在那里忙碌着。
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了一口大缸，放在商店的门外，老头见他里里外外的忙活，也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便放下书，看着庞正英的怪异举动。
庞正英也不去管他，只顾自己里里外外地忙活着，庞虎按照庞正英的要求，正在那儿拖地，累得满头是汗。
那口大缸是庞正英和庞虎两个人从店里抬出来的，上面用红色油漆刷了三个大字：不许看。
正是人来人往的时节，大家都很忙，甚至连停下脚步都觉得耽误时间。
这个时候，有人猛然间注意到了商店门外的这口大缸，一人多高，矗立在那里十分显眼。
“不许看“这三个字让人眼睛一亮。
缸里面装着什么呢？
尽管缸上写着“不许看“三个字，但好奇的人们还是凑过去踮起脚尖往缸里看。
里面有个东西闪闪发光！
那是什么？
看到的人不禁心里跳动。
仔细看时，发现那是一块电子板，上面正闪动着几行字：
此物不许看
看后要进店
进店转一转
定有新发现
看过这四句打油诗之后，人们的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这是广告，不过这广告做得妙，大家便对店主人的巧计产生了兴趣，都进了商店。
庞正英见有客人进来了，便高兴地招呼着，介绍店里的商品。
这样一来，东西便卖出去了，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热闹，也都涌进店来，小小的商店一时人满为患，老头坐在一旁也傻了眼，不知道庞正英变的是什么戏法。
一天下来，庞正英累得腰酸腿疼。
正在这个时候，徐继鹏笑着踱进店来。
“不错嘛，你确实有两下子。“
徐继鹏赞道。
“雕虫小技。“
庞正英呵呵笑道。
“行，这个方法太妙了，我在菜市场那儿都听到人们在说你了，看来咱们这店也是要大发的。这样，过两天你把需要选购的商品清单给我，我去进货，你只要负责给我卖掉就行了。”
庞正英的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连连点头。
按照事先说好的，庞正英将一天的收入悉数给了徐继鹏。
接过厚厚的一沓人民币之后，徐继鹏又从里面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到了庞正英的手里。
“你这是”
庞正英不知道徐继鹏这是什么意思。
徐继鹏笑道：“这是奖金，额外给你的，去给孩子买件衣服吧！”
“哦，谢谢！”
庞正英心里热乎乎的，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099．同病相怜
下班之后，庞正英带着儿子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庞虎边吃边乐，心情十分愉快。
庞正英眯缝着眼睛，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来，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啊！
庞正英每天都很忙，但心里踏实，隔一段时间便带着庞虎去丘医生那儿治疗。
丘医生见到庞正英后便笑道：“你出名啦！”
“出名？什么意思？”
庞正英满脸疑惑。
“你还不知道吗？现在好多人都在传你的故事，说你在商店门前放了一口大缸来吸引人，哈哈，也真有你的。”
庞正英听后，也乐了。
“那是被逼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才想出来的，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你看你，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说话还这么一套一套的。”
两个人开怀大笑，庞正英的心里也像打开了两扇门一般，敞亮了起来。
叙谈了一会儿之后，庞正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问道：“丘医生，咱们刚认识那会儿，我记得你说过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我实在不明白你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由于接触的次数多了，庞正英觉得问这话也不失冒昧了。
丘医生听后，苦笑道：“亏你还把那句话给记着，既然你问到了，那我也倒到苦水吧！”
丘医生的名字叫丘春秋，很有意思的一个名字。
丘春秋原来是一名乡村医生，并不住在城里，让邱春秋耿耿于怀的便是那段痛苦的婚姻。
丘春秋的妻子叫陆怡娟，原来是他诊所里的一名护士，模样可爱，人也精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生出了感情。
丘春秋和陆怡娟的结合曾让许多人羡慕不已。
一天，上面给了一个去省城大医院深造学习的名额，人选自然是陆怡娟了，当时两个人
结婚还不足两个月。
陆怡娟在省城大医院的学习持续了一年，期间只是回过两次家。
丘春秋盼着妻子学成归来，却没有想到盼来的只是陆怡娟的一个电话：“春秋，咱们离婚吧，我现在已经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什么？你说什么？”
丘春秋当时便傻了眼，此前他也风言风语地听过一些关于妻子的传言，但是他只当那些是别有用心着捏造的谣言，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戴了一顶绿帽子，而自己居然很天真地等待着妻子的学成归来。
后来，丘春秋才明白了那个男人便是省城大医院里的一名主治医生，家里有钱。
“是我自己把老婆送出去的啊！”
丘春秋在庞正英面前如此叹道。
“后来呢？”
“离婚了。”
至于更多的细节，丘春秋不愿意提起，庞正英也就不便多问了，反正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也是非常痛苦的。
“你也够惨的。”庞正英感慨道。
“所以我觉得和你同病相怜啊，不算错吧？”
“不说这些了，今晚咱们去祥云大酒店，不醉不归，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
两个受过伤的男人顿时都热血沸腾起来。
夜幕笼罩下的城市还是那般的灯红酒绿。
祥云大酒店的201包厢内，两个男人正在推杯换盏，一杯接一杯地把酒灌进了自己的肚子。
“我他妈的当时真想一刀砍了她！”
庞正英放下了平日里的斯文劲，高声骂道。
“是啊！你那个女人就该砍，砍上一百刀也不带多的。我也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拿刀砍那个娼妇，还让她逍遥快活了。”
丘春秋已经喝得醉眼迷离了。
“女人啊，什么东西？咱们就别为这些女人伤心了，来！喝！”
两个人又一次喝了起来。
许久之后，两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从包厢里出来了。
付钱的时候，丘春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却不想被庞正英一把按住了。
“老弟，今天这顿饭我请了，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付过钱后，两个人便出了祥云大酒店，歪歪斜斜地往前走去。
还没有走出一百米的时候，庞正英觉得心里难受，他知道自己要吐，便用眼搜寻着垃圾桶。
幸好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垃圾桶，庞正英二话不说，急忙跑了过去，掀开盖，哇哇呕吐起来。
“你看你，很多了不是。”
丘春秋刚过这句话，也觉得自己的肚子难受，便跑过去吐了。
两个人吐了许久之后，才觉得神智清醒了一些。
“老弟，找个地方歇歇。”
“好的。”
两个人坐在一家商场的台阶上，有风吹来，酒劲便过去了一大半。
“老弟，今天我真是高兴啊！”
庞正英红着眼圈说道。
“我也是。”
100．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打完四圈麻将之后，廖小华起身伸了个懒腰。
“今天不玩了，特困。”
麻嫂有些不乐意了。
“这才刚坐下来，怎么就不玩了？你老公又不在家，急着回去干什么？”
廖小华心里清楚，今天麻嫂一直没有开牌，就是打一夜她也不想离开。
坐在旁边的云嫂也笑道：“妹子，你就别扫大家的兴了，玩会吧！”
云嫂说后，猛吸了几口雪茄烟，烟雾便在屋里旋转了好几个圈。
以前，廖小华没有见过女人吸烟，可是现在却见得多了，这些女人的丈夫都是腰缠万贯的老总，平日里的应酬公务自然也多，多半时间都不在家里，女人们便凑到一起打牌，抽烟也成了时尚的象征。
廖小华见状，只得重新坐下来，勉强道：“那我就还打两圈，不是我想扫你们的兴，只是我实在是太困了。”
“是那事做得太多了吧？呵呵！”
麻嫂已经在一旁取笑了。
廖小华没有理她，坐下来打起了麻将。
廖小华打完麻将回家时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梁城这几天在北京出差，不在家，廖小华便每日里打麻将解闷，又时也到街上转转，但已决定索然无味了。
廖小华放了一浴缸的水，泡在里面，闭上眼睛，任柔软的水摩擦着自己娇嫩的肌肤。
梁城说的没错，生活是需要质量的，否则这辈子就白活了。
飞机上，梁城正和儿子梁永利说事。
“公司里的事，以后就要陆续交给你了，老徐那边的人你都熟悉了吗？”
“都熟悉了，那些业务我也烂熟于心了。”
“很好，你要把事业做大，不能满足于眼前的成果，要胜不骄败不馁，才能把工作做好。”
梁城依旧叮嘱着。
梁永利点头：“爸，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
“这样，下个月我就要和你阿姨一道去海南度假，这一去估计要半年的光景，公司的事你要做好，回来后我看你的业绩。”
“爸，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父子俩谈了一会，飞机便缓缓落到了地上。
出了候机大厅之后，梁永利乘车去了公司，梁城则径直回到了家中。
梁城推开门后，便见到廖小华正坐在那儿等候。
“你可回来啦！”
廖小华像小鸟儿一般扑向了梁城。
梁城便伸出双手将廖小华揽入怀中。
“我的小乖乖，想我了吧？”
“还‘小乖乖’呢，肉麻死了。”
廖小华的声音中带着娇嗔，脸上却已经开出了灿烂的花朵。
梁城被廖小华撩拨得有些兴起，便在廖小华的脸上狂吻起来，随后，两个人便在暴风骤雨中滚到了一起
激情澎湃之后，梁城搂着廖小华，轻声问道：“这段时间玩得怎么样？”
“打麻将逛街呗，我还能干什么？”
“下个月咱们去海南岛度假，我刚在那儿买了一栋别墅，咱们也去享受一下海南岛的风光，怎么样？”
“太好了！”
廖小华心花怒放，抱着梁城亲了又亲。
“我考虑着今年下半年就让永利着手接管公司里的事务，明年我就退下来了，到时候带着你去世界各地旅游，你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梁城用手轻轻地拍着廖小华光滑的后背。
“太好了，能够嫁给你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廖小华闭着眼睛说道。
“快别说这些了，你看我都比大这么多你都不嫌弃我。”
梁城倒是有些感激。
“可别这样说，我图的可不是你的钱，你的人品让我倾倒。”
“是吗？你可别只拣些好听的说，哈哈！”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梁城突然沉默了下来，似在想着心事。
“你在想什么呢？”
廖小华睁开眼睛，眼神里有些疑惑。
“如果我死了你该怎么办呢？”
梁城感慨道。
廖小华急忙用手堵住了梁城的嘴。
“我不许你胡说，你身体这样好，长命百岁都没有问题。”
梁城听后，也爽朗地笑了起来。
“我可不惜求长命百岁的，只要生活有质量就行了，我这辈子能够娶到你，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瞧，你也学会这套了。”
两个人戏笑了一会，梁城说道：“其实咱们是多虑了，即使我不在了，永利也会把你当亲妈一样看待的，这个孩子最听我的话了，他对你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是不是？”
谈起梁永利，廖小华不禁赞道：“虽然我和他接触的时间不多，但这个孩子真是挺不错的，我和你结婚前，总是怕他反对，可是他却一点没有反对的意思，这和我以前看过的那些书上的故事完全两样，看来书上的故事和现实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啊！”
梁城听后，笑道：“你说话怎么这么富有哲理的味道呢？我真是服了你了。”
101．这病没救了吗？
庞虎睡得很熟，庞正英却在灯下翻看着一本书。
书名叫《婚变》，是近来挺畅销的一本书，里面的男女主人公婚后不久便由于第三者的进入而离婚，为争夺儿子的抚养权，夫妻二人反目成仇，上演了一幕幕惨剧。
庞正英边看边流泪，他觉得书里面的那个男主人公就是自己，这书真好，说到心里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庞虎突然一脚蹬掉了辈子，伸着双手大叫道：“妈！妈！”
庞正英一惊，知道儿子是在做梦，便急忙扔下书，到了儿子的床前。
“虎子，爸在这里，虎子！”
庞虎一把将庞正英抱住，闭着眼睛喊道：“妈！妈！你不要离开我啊！我是你儿子啊！妈！”
庞正英见儿子这样，只得用手轻轻地拍着儿子。
许久之后，庞虎醒了过来，睁眼看看坐在一旁的庞正英。
“爸，我刚才做噩梦了。”
“你梦到你妈了？”
“是啊，我梦见我妈不要我了。爸，妈为什么不要我啊？”
庞虎的眼泪夺眶而出。
庞正英心里也非常难受。
“算了，别想了，你长大了就知道啦！”
庞正英坐在庞虎的床旁，轻轻地拍着，哄着儿子进入了梦乡。
廖小华现在估计还是春风得意吧！
老天爷有时候真的不公平，真像那句古话说的“修桥补路双瞎眼，坑蒙拐骗子孙全”，像廖小华这样的人，居然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算了，不去想她了，像这样的女人是没救了，难道她还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吗？
庞正英心里乱糟糟的，有些发困。
就在这个时候，庞正英突然听到门那儿有些异样的响动。
这是怎么回事？
庞正英仔细看时，发现房门居然开了，一股阴风从外面吹了进来。
庞正英的心一下子缩紧了。
要闹鬼？
房门开后不久，突然从外面飘进来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甚是恐怖。
庞正英大惊，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你是谁？”
“庞正英，你别害怕，我是廖小华啊！”
女人仰起脸，正是廖小华，但是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来干什么？你到底是人是鬼？”
庞正英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庞正英，我是来向你赎罪的，我对不起你啊！”
廖小华说着，突然跪到地上。
“你到底怎么回事？”
廖小华跪在那里，哭道：“我造了孽，也把你害得这么惨，还连累了儿子，我现在遭到报应了啊！我这是专门过来看看你和儿子的。”
庞正英听后，浑身上下都有些麻木了。
“你是说你已经死了？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庞正英颤抖着声音问道。
但是，廖小华并没有回答庞正英的话，而是站起身，往庞虎的身边靠过去。
庞正英觉得阴风向自己袭来，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便大叫了一声。
“爸，你怎么了？”
庞虎在一边问道。
庞正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儿子的床边睡着了，外面，天已大亮，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没，没什么。”
这一天，庞正英的脑子里都很乱，昨天夜里的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廖小华真有什么不测了吗？
这样的想法有些荒唐，可是那个梦境又实在是太真实了。
当初恨不得一刀砍死她，可是现在做了这个梦后心却乱了，庞正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就是自己的一个梦吧，和廖小华没有一点关系的，现在的廖小华可能还在那儿享福呢！
庞正英这样想过之后，心里也就释然了，但是，接下来遇到的事却让庞正英有些始料不及。
中午的阳光十分耀眼，庞正英冲着坐在那里的庞虎喊道：“虎子，回去吃饭了。”
庞虎没有应声，还是坐在那里。
庞正英便走到了庞虎的身边，说道：“虎子，回家吃饭了。”
庞正英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庞虎却突然像触电一般地站了起来，怒道：“我不吃饭！我要去找我妈！”
说着话，庞虎扭头就跑。
庞正英一时懵了，不知道这个孩子犯了什么病。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庞虎已经跑出一段路了。
庞正英记起庞虎以前犯病时的那个模样，心里便害怕起来，急忙追出去，大声喊道：“虎子！不要跑！危险！”
庞虎却像没有听到似的，依旧往前面跑去。
“站住！站住！你给我站住！”
庞正英急得大声喊叫起来。
这时候，有几个行人看到了这一幕，前面一个小伙子在拼命跑，后面的中年男人在拼命追，他们以为跑在前面的庞虎是个小偷，便一齐拥上去，抓住了庞虎。
庞虎见自己跑不掉，急得眼睛瞪得老大，拼了命地跑，那几个人便发起怒来，对庞虎拳打脚踢。
庞正英见状，急忙喊道：“别打！他是我儿子！”
几个行人这才停住了手，那时候，庞正英已经到了儿子的面前。
102．奇怪的梦
庞正英坐在丘春秋的面前，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你看，这段日子他都差不多好了，可是突然间又这样了，怎么回事啊？”
丘春秋听后，仔细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庞虎。
庞虎站在那儿就像一个木头人一般，眼睛里也没有往日的精神。
“这两天他有没有受过什么刺激？”
庞正英想了许久之后，摇头道：“没有啊！这些日子他都是很正常的啊！只是昨天夜里睡觉的时候突然喊‘妈’，今天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丘春秋想了想，说道：“这就是症结所在了，他这两天脑子里总是想着他妈，当然受不了了，你别看他前些天就像个正常人一般，但是脑子还是比较脆弱的，我那时就说过，他是受不得一点刺激的。”
“可我并没有跟他说过什么啊？”
庞正英满脸不解。
“这个不是问题，你是没有说什么话刺激他，可是他可能是听了别人的话后受了刺激，这个可能性是相当大的，他现在脑子里最大的症结就是他妈，所以容不得听到别人说‘妈’这个字，知道吗？”
庞正英听了丘春秋的这番解释后，也有些似懂非懂了。
“只是，我昨夜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庞正英想到了那个噩梦，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什么梦？说来听听。”
庞正英便把那个奇怪的梦说了一遍。
丘春秋听后，止不住笑道：“老兄啊，亏你还当过教师，怎么满脑子还是这些思想啊？你没用听说过‘梦是心头想’这句话吗？其实这个很好解释的，你儿子在那儿喊妈，刺激到了你，所以做了那样的梦，再说了，那时候你看的那本书也是谈婚姻的吧？”
“是啊！叫《婚变》，里面的男主人公和我的遭遇有些相似。”
丘春秋听后，一拍大腿道：“这就对了，我知道庞虎为什么犯病了？”
“为什么？”
“他是看了那本《婚变》后才想到了他妈的。”
“哦，这也有道理。”
庞正英恍然大悟，那本书就是昨天才买回来的，放在床上，庞虎回家的时候肯定看了，所以才受到了刺激，对头，一点都不错！
“那个梦”
“别想那个梦了，那个廖小华现在不知道还在哪里快活呢，可怜咱们这些男人啊！”
丘春秋感叹道，不知道是在说庞正英还是在说他自己。
经过两天的治疗之后，庞虎的病情有了一些好转，但是情绪低落，不干活的时候就坐在那儿，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到半点的笑容。
庞正英仍旧每日里在店里忙活着，由于他的热情好客，生意非常红火，徐继鹏也打心眼里高兴，老徐头每天的脸上也挂着笑容，虽然耳背，可是老人的眼睛好使，他看出庞正英是个老实人，干活的时候总是非常卖力，便在儿子面前夸奖不断。
那天傍晚的时候，徐继鹏又一次过来了。
庞正英刚忙完，坐在椅子上休息。
“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徐继鹏笑着问道。
“还不错。”
“多亏了你啊！我爸这些天心情特别好，我要感谢你啊！”
庞正英听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我谢你才对的，是你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是在这儿干活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你看你，还客气起来了。这两天我爸总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是个老实人，所以我决定以后不会每天都过来收你的钱了，咱们的收入一个月清算一次，你把帐做清楚就行了。”
庞正英听后，心里也热乎乎的，徐继鹏如此相信自己，这还有什么话说呢？
“那好，以后我们就一个月算一次。”
徐继鹏点头笑道：“考虑到你儿子的情况，我想咱们的收益三七分，我三你七，怎么样？”
庞正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三七分，我拿三成。”
“这、这怎么成？这店可是你们的。”
“店虽然是我们的，可是它的振兴全是靠了你的，你的功劳大大的，哈哈！”
庞正英见徐继鹏出于真诚，也就不说别的话了。
工作算是顺利了，可是庞正英的心里还是有一片阴影消散不掉。
廖小华现在怎么样呢？
庞正英的头脑里总是出现着那个披头散发的廖小华，这个女人毕竟是和自己曾经生活过的。
103．如胶似漆
廖小华一脚踏进别墅的大门时，眼睛都有些不好使了。
天蓝色的墙面，和天空一样的颜色。
这儿的天空总是湛蓝的，空气中带着甜味。
“太美了！”
廖小华叹道。
“我这可是花了两千万才弄到手的，你看这游泳池，怎么样？”
廖小华透过窗户看着屋后的游泳池，池水碧绿，清澈见底。
“住在这儿一定会多活十年的。”
廖小华的脸上带着醉意。
“是啊，现在在这儿购买别墅的人很多，大家都是厌倦了那灰蒙蒙的天空才过来的，咱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享受这儿的蓝天大海。”
“我真幸福。”
廖小华禁不住有些陶醉起来。
下午的时候，廖小华跟着梁城去了附近的海滩，这儿的海风带着咸味，却如同柔软的双手抚摸着身体，就像有人在**。
廖小华躺在那儿，与大自然亲密接触，心里甭提有多美了。
在度假的日子里，两个人每天都如胶似漆，粘在了一起，任谁都是分不开的。
这天晚上，两个人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欣赏天上的美景。
四周是蛐蛐的歌声，清脆悦耳。
“小时候我总是喜欢数天上的星星。”
廖小华有些心驰神往了。
“那你就是那个数星星的孩子喽？”
梁诚笑道。
“呵呵，那样的夜晚，我就那么一遍又一遍地数着天上的星星，可是总也数不完。”
“是啊！那样的日子很美。”
“虽然那时候家里穷，可是我的童年很美，我妈当时就坐在我旁边，给我扇着扇子，她怕蚊子叮我”
说到这儿，廖小华突然不做声了。
“你怎么了？”
梁城关心地问道。
“我想到我爸妈了，我对不起他们”
廖小华的情绪低落下来。
廖小华的这句话也提醒了梁城，他从来没有听过廖小华谈起自己的父母，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总不回老家？也没见你跟他们联系过，这是怎么回事？”
梁城把心里的问题拿了出来。
廖小华听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和庞正英离婚的事他们是极力反对的，可是我当时已经对庞正英彻底失望了，所以没有听他们的，我父母就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说要和我断绝关系，我当时自然也不示弱，跟他们对着干，就这样，我和他们失去了联系，直到现在也没有联系过。”
廖小华想起往事，心里有些伤感。
梁城点了点头，说道：“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应该给他们打个电话，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嘴上说的是一时的气话，其实心里还是疼爱你的。”
廖小华看了看梁城，笑道：“我觉得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庞正英要是能有你十分之一的体谅，我也不会和他离婚。”
梁城宽慰道：“不要提他了，你还是打个电话回去，看看家里有什么需要的，我也可以帮帮忙。”
廖小华觉得梁城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毕竟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连一个电话都不打，从道理上说不过去，毕竟他们是自己的父母。
“好的，我去打个电话。”
廖小华起身进屋，拿起电话，拨了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电话里传出了这样甜美的声音。
廖小华听后，脸上有些黯然。
“怎么了？”
梁城在外面问道。
“那个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廖小华不无失望地说道。
“哦，可能他们把号码换了，这样吧，过些日子我陪你回一趟老家，看看他们。”
“你陪我回去？”
廖小华惊讶不已。
“嗯，怎么样？你同意吗？我总不能连岳父岳母都不见吧？”
“好的，好的，很好。”
廖小华心里很激动，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娘家了，父母现在情况如何呢？
夜晚是美好的，这儿只有凉爽的海风带着大海的气息扑面而来，钻进人的每一个毛孔里，甭提有多舒服了。
两个人在那儿仰头看天。
“你说牛郎和织女真的能每年会面吗？”
廖小华像个孩子一般天真地问道。
梁城想了想，说道：“我想你如果在心里面是这么想的，那么他们就一定能够越过银河相会的，你说呢？”
廖小华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真好，那我就闭上眼睛想。”
廖小华真的闭上了眼睛，在她的眼前，便出现了牛郎和织女的身影，两个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天河的边上，低声细语，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104．天突然塌了下来
廖小华站在柔软的草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梁城。
梁城正和两个朋友在那儿打高尔夫球，这种运动只有有钱的人才玩得起，梁城自然经常过来运动。
梁城一杆下去，球便飞起，落到了离洞不远的地方，随后，梁城补了一杆，那球便不偏不倚地落尽洞里。
“好球！”
廖小华不禁高声叫道。
梁城的两个朋友也在一旁鼓掌祝贺。
梁城笑着看了看廖小华，冲着身边的朋友说道：“像我这样岁数的人，其实对于生活中的大红大紫已经厌倦了，追求生命的质量才是最主要的，即使挣了再多的钱，如果把性命丢了，一切也都是空。”
许军听了梁城的话后，打趣道：“老兄，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说这些丧气的话？打球就打球呗，我们当然也知道运动的重要性，不然谁总是往这儿跑呢？”
梁城笑道：“怎么？你不愿听了，其实像咱们这些老朋友，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年轻的时候你争我夺的，干什么呢？到时候眼睛一闭，什么东西能带去呢？”
“打球，打球，不许说这些丧气的话。”
廖小华在旁边也听到了，便如此提醒道。
梁城不说话了，依旧在这儿打球。
廖小华仰头看了看头上的天空，几朵白云正在那儿散步，它们的心里一点忧愁都没有，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这实在是太幸福了。
廖小华的脑袋里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梁城用手捂着肚子，扔下球杆，蹲了下来。
“你怎么了？”
廖小华急忙赶到了梁城的身边，关切地问道。
“我肚子疼。”
梁城说着，脸上豆大的汗珠开始滚落了下来。
梁城的两位朋友见好朋友这样，也是心里发慌。
“快！快送医院！”
梁城被送进了医院，廖小华焦急地等在外面。
廖小华正在那儿手足无措的时候，梁永利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我爸呢？”
梁永利的脸上满是焦急。
“在急诊室呢，你先在这等一下。”
梁永利抬头看了看廖小华，问道：“我爸是怎么发病的？”
“你爸正打高尔夫球的时候，突然蹲下来喊肚子疼，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哦。”
梁永利心里着急，在急诊室外焦急地等候着。
正在这个时候，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了。
“谁是梁城的家人？”
“我是！”
还没等廖小华说话，梁永利已经抢在了前头。
“这是病危通知书，你在上面签个字。”
医生说话冷冰冰的。
“什么？病危？我爸得了什么病？”
梁永利瞪大了眼睛。
“你爸是心脏病诱发的心肌梗死，已经到了晚期，我们已经回天乏术了。”
“什么？”
梁永利真的不敢相信医生的话，他手里拿着那份病危通知书，抖作一团。
廖小华在旁边也听到了医生的话，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梁城的生命居然如此短暂，他还说过要带着自己去世界各地走走呢，难道这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廖小华已经木在了那里，半天缓不过神来。
梁永利对医生说道：“我要进去看看我爸。”
医生想了想，说道：“这个可以，只是进去不要哭，知道吗？”
梁永利点头，便跟着医生进去了。
廖小华本想跟着进去，可是脚下已经无法挪动脚步了。
梁永利出了急救室之后，眼圈通红。
“准备后事吧！”
医生劝道。
梁永利用手抹着眼泪。
这时候，廖小华才如梦初醒，她急忙到了急诊室的外面，哭道：“我要进去看看他！”
医生劝道：“你等等，现在不能进去的。”
“不！我要进去，他没事的，他还要带我去旅游呢！”
廖小华疯了一般地要往里面冲。
“你疯啦？”
一向和善的梁永利，今天居然冲着廖小华吼叫起来。
廖小华惊呆了，眼睛盯着梁永利。
“我爸快不行了，难道你想让他早点走吗？”
梁永利瞪圆了眼睛，廖小华的心里害怕，便停在了那里。
廖小华见到梁城的时候，发现梁城已经静静地躺在了那里，脸上平静，好似睡着了一般。
“你醒醒啊！看看我啊！和我说句话啊！”
廖小华哭着扑了上去。
“廖女士，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啊！”
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拉住了廖小华。
廖小华的双腿已经瘫软了，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工作人员架着他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廖小华真的是有些懵了，自己和梁城结婚还不到一年呢，他怎么就这样突然地离去了呢？老天爷啊！怎么会这么捉弄人呢？
一连几天，廖小华都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老鼠，躲在自己的屋里不敢出门，吃饭都是柳姨送到屋里的。
“你也别太伤心了，自己的身子骨重要，先生走了，可是你总得挺下来的，是不是？”
柳姨还是一个心肠挺好的女人，见廖小华这个样子，便一次又一次地劝解着，可是廖小华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她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在梁城的葬礼上，廖小华一袭黑衣，脸上已是憔悴不堪。
梁永利现在俨然成了当家人，许多的担子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但他还是将这一切事都办理的井井有条。
梁城的骨灰和前妻进行了合葬，这是梁永利的安排，他说父亲总是要和母亲在一起的，这是父亲生前的心愿。
梁城的葬礼十分浓重，廖小华嗓子沙哑，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她总觉得自己所依靠的一座大山轰然倒塌了。
105．希望你能离开
廖小华坐在桌旁，心里面战战兢兢，自打梁城去世之后，梁永利脸上的笑容便没有了，见到廖小华的时候也冷若冰霜，廖小华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他会不会对我不好？”
廖小华的心里非常紧张，她很想和梁永利建立好关系，可是梁永利总是很忙，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柳姨告诉她，梁永利很快要过来，让她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廖小华满腹狐疑，她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呢！
此时，梁永利坐在对面，他的身旁坐着一位刘律师。
廖小华不知道梁永利把律师找来干什么？难道他要和自己划分梁城的家产？
自己能得到多少？
如果梁城生前立下遗嘱，那么这些事好办，可是现在梁城猝然离世，一点准备都没有，梁永利会怎么说呢？
廖小华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脸上也很不自然，现在离梁城去世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廖小华和以前已经判若两人了，皱纹也爬上了额头，眼圈乌黑，一下子苍老了差不多十岁。
“廖小华，我爸走得这样突然，我实在是没有想到。”
梁城开始说话了。
提到梁城，廖小华的眼圈便红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那天打球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突然喊肚子疼”
这句话廖小华已经重复了几百遍，她现在也和落难中的祥林嫂差不多了。
“其实这个也不奇怪的，我爸以前就有心脏病，一直吃药的。”
梁永利打断了廖小华的话，解释道。
廖小华这才记起，梁城有时会吃药，可是当时她却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她以为梁城是在食用补药，没有往别的方面想。
“我爸总是太劳了，医生劝他多休息，可是他总是歇不下来，他想着把我培养好了就退下来，可是”
梁永利说到这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廖小华也落下泪来，心里慨叹自己命苦，几经坎坷，终于找到了这么个中意的人，没想到却是如此的短命
梁永利看了看廖小华，淡淡地笑道：“我想我爸在九泉之下也能够瞑目了，因为在他人生的最后阶段能有你陪伴，他也得到了满足。”
廖小华见梁永利如此夸赞自己，不觉有些激动。
“我也庆幸自己找到了梁先生这样的好人，这也是我这辈子的福分。”
梁永利看了看廖小华，说道：“我也要谢谢你的，我爸这一生算是没有遗憾了，我这个当儿子的也感到欣慰的。”
听了梁永利的这席话后，廖小华的心里感激起来，此前梁城去世之后，梁永利总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看，当时自己还以为梁永利妒忌自己分割他们的家产，现在看来，这个小伙子还是和以前没有一点的变化，那段时间估计是他过于悲伤的缘故。
廖小华这样想过之后，心里开始高兴起来。
梁永利想了想，说道：“原来我爸是打算和你一同安度晚年的，可是我爸现在过早地离去了，而你，还年轻，还是应该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你说呢？”
廖小华听后，有些不解。
梁永利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现在我爸已经故去了，你还呆在这里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你还是去找个男人嫁了吧？怎么样？”
廖小华听后，刚刚放下的心便跳动起来。
“梁永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赶我走？”
梁永利冷笑道：“廖小华，你干嘛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赶你走？我这也是为你好，你想你四十岁都不到，难道就在我家里守一辈子的活寡？我可是在美国留过学的，美国人可不兴什么守寡，那是对女性的摧残，你知道吗？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在我的家里。”
梁永利说出的话都有道理，廖小华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那、那你的意思是？”
“对你的安排我已经考虑好了，属于我父亲的资产都归你，我一分钱都不要，以后咱们也就没有关系了，你看怎么样呢？”
廖小华听后，心里暗暗吃惊，这个梁永利看上去挺阳光的，可是心机居然如此厉害，他说的这些话都是严丝合缝的，让你吵嘴都找不到理由，确实挺狠的。
不过，听到后面，廖小华的心里又有了几许安慰，梁永利答应把梁城名下的资产都拨给自己，须知梁城的资产少说也会上亿，自己坐拥这么大的财富，就是八辈子也花不完啊！
想到这儿，廖小华点头道：“可以，你这个做法很好，咱们也是没有关系的，我得到了那些资产自然会走人！”
“很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爽快，我父亲真的没有看走眼。”
梁城高兴起来。
随后，梁城和旁边的刘律师耳语了几句，廖小华没有听到他们的话。
梁永利坐到一边，刘律师打开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份又一份的文件，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桌上。
106．你好歹毒啊！
“廖女士，我现在接受梁先生的委托，把你们之间的资产情况给你说一下。”
“请说。”
廖小华很镇定地坐在那里，想到自己将要拥有的大笔财富，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刘律师打开文件，开始说道：“廖女士，梁城先生生前已经将自己公司转到了梁永利先生的名下，现在整个公司的资产都属于梁永利先生的，此外，梁城先生在海南置办的房产，拥有人也是梁永利先生”
刘律师一条条地说着，声音平静，可是在廖小华听来，却如同五雷轰顶。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刘律师说完，廖小华碧便开始咆哮了起来。
刘律师并不生气，清楚地说道：“廖女士，请您不要着急，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这些协议上都有梁城先生的亲笔签名，梁城先生早就将这些资产转到了梁永利先生的名下，您有什么意义吗？”
廖小华不想去看那些东西，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梁永利，此时的梁永利，脸上流露出的是无比得意的神情。
“那你说，属于我的还有多少资产？”
刘律师听后，在那些文件中查找，找了半天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份文件。
“廖女士，这儿是梁城先生的存款，一共是五万八千六百六十五元。”
“什么？”
廖小华听后，差点没被气死，她伸手取过那份文件，上面登载的是梁城名下的存款，确实只有这么点钱。
廖小华立时感觉到头晕目眩。
“梁永利，你好歹毒啊！”
廖小华怒目圆睁，凶神恶煞一般，可是梁永利仍是笑嘻嘻地坐在那里。
“廖小华，你跟我凶什么？如果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上法院去告我啊！哈哈哈！”
说完之后，梁永利站起身，扔给廖小华一个存折，说道：“廖小华，这个存折上面就是我爸的全部资产，现在都给你，我一分钱都不要，这房子也是我的，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搬出去，属于你的东西都给我带走，知道吗？”
随后，梁永利告诉刘律师：“把那些东西都给她留下来，让她好好看看，要告我们的话随便，哈哈哈！”
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走了。
廖小华坐在那儿，身体已经麻木了。
天啊！
为什么这么会捉弄人啊？
廖小华头脑并不笨，这个梁永利表面上对自己很好，其实他是在取悦他的父亲，得到信任后便借机把所有的资产都挪到了自己的名下，可怜梁城还以为他这个儿子多可靠呢！
“你这个死鬼，怎么就不给我留点呢？”
廖小华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哭骂起来，可是这样的骂又有什么用呢？只能感叹自己命苦。
这时候，柳姨从外面进来了。
刚才柳姨怕自己妨碍了他们谈话便躲了出去，现在听廖小华在屋里哭骂，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便急忙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柳姨关心地问道。
“柳姨！”
廖小华和柳姨相处日多，也有些感情的，现在实在找不到一个人倾诉心中的委屈，便抱住柳姨痛哭。
“到底出了什么事？刚才梁先生过来都和你说了什么呢？”
“柳姨，我什么都没有了。”
廖小华哭着把刚才的经过叙说了一遍，柳姨听后，也大惊失色。
“这个小子怎么这么缺德？”
柳姨也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为廖小华的事愤愤不平。
“柳姨，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廖小华掉着眼泪问道。
柳姨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呢？这样说来，他过两天也是要辞退我的，唉！”
廖小华沉默下来。
夜，黑黪黪。
廖小华坐在床上流泪。
“你也要想开点，我想天无绝人之路的，未来总是有办法的，你还年轻，不能被这事毁了自己。”
柳姨没有睡觉，在这里劝解廖小华。
廖小华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呆滞。
“人哪，这辈子酸甜苦辣都是要尝尝的，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吧！”
廖小华没有反应，柳姨便在那里自言自语起来。
“曾经有个王子，每次听到别人谈论起悲惨的事便感叹道：‘天啊，这样的事要是发生在我的身上，那该怎么办啊？’时间不长，有外敌入侵，攻入都城，王子被敌人逮捕，关进大牢，受了许多酷刑的折磨，许多年后，王子侥幸逃脱，进了深山，更名改姓，做了一个鞋匠，一次，王子在给一个年轻人做鞋的时候，和年轻人谈起自己的故事，那个年轻人当时便感叹道：‘天啊，这事要是发生在我的身上那该怎么办啊？’王子听后，苦笑道：‘年轻人，每个人都会遇到苦难的，也总是要承受苦难的，你如果和我有同样遭遇的话，你也会挺下来，人生没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
廖小华这时候身子动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柳姨还能讲出这样富有哲理的故事。
“柳姨，这个故事真好。”
柳姨见廖小华情绪好了一些，便笑道：“这个故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但是很有道理，你现在这样哭天抹泪的肯定不是个事，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想你总会有办法的，是不是？还是要振作起来，人生都是这样，一步一个坑，躲避不了的。”
廖小华听后，情绪便逐渐好起来。
“柳姨，真的谢谢你的提醒。”
“你跟我还谢什么？咱们认识一场也是缘分，以后你也到我那里去玩玩，我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我老公人老实”
柳姨说到这儿，突然发现廖小华的脸色有些变样，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便停了下来。
“你早点睡吧，千万别再想了。”
柳姨叮嘱了两句，便兀自退出房去，睡觉去了。
107．再见吧，柳姨
廖小华伸手关掉灯，靠在床上，闭上眼睛，心里却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柳姨刚才说的“老实”两个字刺激了她的神经。
庞正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她的脑中。
庞正英不就是一个老实人吗？
廖小华的头脑中像放电影一般出现着以前的一幕幕往事。
那时候，梁城对自己是那样好，总是时时挂念着自己，家里的事都是他来做，自己怀庞虎的时候，梁城忙里忙外，不让自己伸手，甚至连自己洗脚要是庞正英给洗的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讨厌起这个男人呢？
廖小华想起过往的许多事，心里开始自责起来。
就是因为庞正英的老实，无法像其他男人一样让自己过上“幸福”的生活，便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
在这个暗夜里，廖小华开始痛恨起那时的自己了。
如果当时不是投入杨成柱怀抱的话，如果还是和庞正英过着幸福而平凡的生活的话，自己会有今天的这个下场吗？
“该！都是活该！”
廖小华恨恨地说道，好像做那些事的是另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廖小华开始流泪，许多时候，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
廖小华并不去擦拭脸上的泪水，而是任由那些泪水在脸上泛滥开来，落到了被子上面。
庞正英现在怎么样了？庞虎现在怎么样了？
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居然抛弃了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丢下了那么可爱的一个儿子，却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这一切都是报应吗？
廖小华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正在嘲笑自己。
“廖小华，原来你也有今天啊！这真是苍天有眼啊！哈哈哈！”
廖小华猛地一惊，才发现这是自己的幻觉。
去找庞正英？回去向他道歉？请求他的原谅？
不！
他不会原谅自己的，当年自己把他伤害得那样深，他早已恨透了自己，他现在怎么会原谅自己呢？
可是，未来自己该怎么办呢？
许久之后，廖小华朦胧睡去，在梦中，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条船上，那船搁浅在大海上，四周狂风巨浪，似乎要把小船撕碎了一般。
廖小华惊恐到了极点。
就在那个时候，她醒来了，发现窗外晨光熹微，一轮红日就要喷薄而出了。
午后，廖小华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疲乏到了极点，不想动一下。
柳姨正在那儿收拾衣物。
“柳姨，你这就要走吗？”
廖小华的声音中没有力气。
“嗯，梁先生吩咐过了，工资都给我了。”
“哦，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啊，还是去找个事做呗，反正也挣不到多少钱，不过找个事还是不难的。”
柳姨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放在门旁。
柳姨见廖小华还是那样懒懒地躺在沙发里，便走过去坐到了她的对面。
“你什么时候走？”
柳姨问道。
“我啊，明天离开这儿吧！”
“那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帮忙找个事做？”
柳姨还是挺不放心的。
“我现在没有心情做事，反正我的手头上还有点钱，卖房子还留下二十五万的，加上这五万多，一共也有三十万的，也能生活一段时间的。”
“那你要保重身体，一定不能想太多了，过段时间找个事做，一切还可以从头再来嘛，是不是？”
“柳姨，我知道了，我不会想太多了，反正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柳姨见廖小华这样的心态，也就放心了。
柳姨的衣物装满了两个袋子，廖小华便帮着她拎了一个。
“挺沉的，你拎得动吗？”
柳姨笑道。
“还好吧，是挺沉的。”
两个人一同出了屋子。
屋外，阳光刺人的双眼，廖小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现在觉得阳光落在身上，暖和无比。
旁边就是车站，廖小华拎着包，跟在柳姨的身后进了车站。
此前，柳姨已经把车票都买好了，是十二点半发车。
两个人拎着包到了车旁，司机打开车后的储物间，柳姨便把两个包都塞了进去。
离发车还有一点时间，柳姨说道：“你回去吧，外面热。”
廖小华却摇头道：“不，这儿暖和。”
柳姨便不再坚持，和廖小华站在车旁说话。
“有空到我家里坐坐，我们那儿山清水秀的，很漂亮。”
柳姨笑道。
“一定，一定，等我这边的事办好了就去看你。”
廖小华的脸上也有了阳光，这可是多日来不曾有过的阳光。
“其实生活很美的，关键是看我们能不能享受了，呵呵。”
“柳姨，我听你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你都能当一个哲学家了。”
“别瞎说了，就我认识的那些字，现在都给扔了，还哲学家呢？我看我现在只能忙忙家里的事还差不多。”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时间便悄悄溜走了。
“你们俩上不上车？要开了！”
司机从车里探出头，在那儿催了。
“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一定要记住，在哪里跌倒了，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柳姨，谢谢你！一路平安！”
廖小华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热泪盈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