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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章 狭路相逢 两败俱伤
    [第1章正文]
    第34节第三十三章狭路相逢两败俱伤
    不出李满库所料,苟老黑果然来了。
    自从上次在果园里跟马金兰调情被郭宝花看到之后,苟老黑被马金兰一直冷落到现在,偶尔在路上单独遇上,不管苟老黑如何赔笑讨好马金兰也不给他好脸色。有一次苟老黑忍不住了,就跑到马金兰家门前去哼唱样板戏,结果马金兰出来后问他有没有事,苟老黑当时嗑嗑巴巴地说:“没什么事,就是想想你了。”马金兰听完后连话都没说转身就回了家,并把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苟老黑只得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当李满库说过有一群半大小子在村里乱转的事后,苟老黑心想:“这下有了借口了,马金兰上次不是为有人往她家里扔土坷垃的事担心吗?正好把这事告诉她。”
    苟老黑在马金兰家门前哼了几句样板戏后,照例躲到墙角下,等着马金兰出来。过了一会没什么动静,于是又回到门前,轻轻推了一下,门是插着的。苟老黑知道马金兰家里只剩了她一个人,于是又来到院墙下,扒住墙头探头往里看了看,见屋里没点灯,心里暗暗嘀咕:“这娘们莫非这么早就睡了?反正就她一个人在家,进去看看再说。”于是他翻身爬上墙头,然后扒着香椿树溜了下去,来到窗前,趴在窗台上听了听,里面有小声说话的声音。苟老黑心想:“是谁呢?是李茂林回家来跟马金兰干那事来了?不会吧,那老家伙怎么会有这精神头呢?”他趴在窗台上继续听着。
    这时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刚才在外面唱的好象是苟老黑,他这个时候在这里转什么呢?”——这不象是李茂林的声音,是谁呢?
    这时又听马金兰说:“谁知道呢,他们那几个人不是经常在村里乱转吗?”
    “不管他了,咱们继续吧。”
    “嗯。”
    接下来便传出那种声音,是苟老黑很熟悉的声音。
    “难道真是李茂林回来了?妈的,看来今天是干不成了。”苟老黑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这时就听那男人说:“感觉怎么样?”
    “嗯,再插深点儿。”
    “我已经到头了。你再把腿分开一点,再往上抬一点。”
    “嗯。”
    “原来我问你跟别的男人干没干过你还不承认,前段时间我可是听说你跟苟老黑有一腿。”
    “肯定是郭宝花给我造的谣,那次苟老黑去果园里抱了我一下,被郭宝花看见了,她就胡说八道。我怎么会看上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呢。”
    “你跟他有没有事儿我又不会管你,你放心吧,明年还让你去看果园。”
    “嗯。”
    苟老黑听清楚了,跟马金兰正在干那事的原来是刘福祥。苟老黑顿时就象挨了一闷棍,脑袋里嗡的一下子,心里暗想:“妈的,我说这娘们怎么对老子不理不睬的呢,原来有了新相好了,他娘的,你们干就干吧,还一边干一边说老子坏话。”苟老黑越想越来气,一伸手在窗棂上“咚咚”地拍着说:“好你个刘福祥,竟敢搞破鞋。”说完转身来到屋门口,推门就进了屋。
    原来马金兰把大门插上后,就没有再插房门。
    苟老黑进屋后,从兜里掏出洋火划着一看,刘福祥正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苟老黑伸手把板柜上的洋油灯点着,奔着刘福祥扑了过去。马金兰一着急光着就从炕上跳了下来,挡在苟老黑前面说:“苟老黑,你干什么?你快点出去。”说着拦腰抱住了苟老黑。趁着这个机会,刘福祥穿上了衣服跳下了炕。苟老黑挣开马金兰扑过去一把抓住刘福祥的前胸:“走,咱们去大队里说道说道。”说完拉着刘福祥就往外走。刘福祥伸手抓住苟老黑的手腕,说:“老黑,咱们两个可是没冤没仇的,你这是干什么,咱别嚷行吗?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他娘的就没话说,咱们还是到大队里去说吧!”
    “你凭什么拉我去大队呀?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进来是想干什么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呀?”
    “老子干什么不用你管,反正老子是把你们捉奸在炕上了。”
    “我们两个愿意,你管得着吗?你算老几呀?”
    “老子今天还就管了,你他妈怎么着哇。”
    说着苟老黑揪住刘福祥的前胸就往外拽,刘福祥则一手攥住苟老黑的手腕,另一只手扒着墙壁死活不肯动,两人僵持住了。
    马金兰迅速穿上了衣服,来到两人中间抓住苟老黑的手说:“苟老黑,你给我松手,我可没亏过你,你别把我往死路上逼,你快点给我松开,你再不松开我可要咬了啊。”
    苟老黑这才松开了手,指着刘福祥破口大骂,刘福祥也不示弱,跟苟老黑对骂起来,苟老黑骂刘福祥是驴做的,刘福祥骂苟老黑是狗做的。
    马金兰忽然想到大门还插着呢,街坊们过来围观时如果看到两个男人在自己家里打起来了,而大门却是插着的那就没法解释了,于是赶紧去开了大门,又回到刘福祥和苟老黑跟前,一手拉一个把两人拉到院里,然后大声嚷道:“你们两个在我家里打什么呀,要打出去打。”
    苟老黑和刘福祥两人站在院里谁也不肯走,互相把对方的姥姥、奶奶以及七大姑八大姨都从头问候了一遍。
    这时街坊们听到了吵嚷声都来看热闹,马金兰家门前黑压压围了一群人。杨秀芹从人群中挤过来问马金兰:“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呀?他们两个怎么在你家里打起来了?”
    “咳!别提了,我家老头子不是有喘病吗,因为常熬药,前两年买了个砂锅,村里人们用到的时候都来这里借,咱们这里不是有说法吗?就是这东西只能借不能往回送,说是送这东西不吉利,等主人家用到的时候自己去拿回来。前几天刘福祥家借去了,他也忘了有这种说法了,今天晚上就给我送回来了,凑巧苟老黑今天来借砂锅,刘福祥就说了‘正好,我刚送回来,要是早知道你用,我就送你家去了’。为这个苟老黑就不愿意了,两人开了几句玩笑,最后越说越多就打起来了。”
    “你看看围了这么多人看热闹象什么话呀,赶紧让他们走吧。”
    “我哪劝得动呀,说了半天两人就不走,我也没办法了。”
    这时王永山和牛金水两人走过来分别把刘福祥和苟老黑两人拽走,又劝着回了家。看热闹的人们也都散去,各回各家了。
    服马金兰的应变能力和编瞎话的功夫,丝毫不输文化人。但即便是文化人说的谎话也不是能欺骗所有人的,何况马金兰毕竟只是个村妇,不过,她的这套谎话有一个人是瞒不了的,那就是刘福祥的老婆的。
    刘福祥家离马金兰家较远,所以刘福祥的老婆并不知道刘福祥刚刚跟苟老黑打了一架。刘福祥回家后,因为在马金兰那里没有把事干完,再加上心里觉得有愧想讨好一下老婆,就钻进了老婆的被窝里,把没发泄出来的东西给了老婆。
    因为折腾的太晚了,所以第二天早上刘福祥的老婆耿秀珍起得晚了就没有去出工。当她做好了早饭后去挑水时,在井台上听说了昨晚他家老公跟苟老黑在马金兰家打架的事,当她回到家时刘福祥已经出工回来了,正坐在桌前喝粥,孩子们该上学的去上学了,只有一个不上学的大女儿翠莲正在里屋梳头。耿秀珍把水桶放在地下,也顾不上把水倒进水瓮里,就开始讯问刘福祥。刘福祥也是一时慌了神,他没想到耿秀珍这么快就听说了这事,所以连想都没想就套用了马金兰的谎话来对付她老婆。
    耿秀珍不等他说完,也不顾大女儿翠莲就在屋里梳头,指着刘福祥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放你娘的屁,那砂锅前十天你他妈的就给她送回去了,你蒙谁呢?黑灯瞎火的,马金兰一个人在家,你们两个男人却在她家里打起来了,你他娘那的还睁着俩眼说瞎话,要是心里没鬼你怎么不敢说实话呢?我看你他娘的是送去了吧!”
    翠莲见爹妈又吵起来了,也不说话,悄悄地躲了出去。
    刘福祥当然是打死也不能认帐,他一边端着碗喝粥一边说:“你就是听风就是雨,别人胡编排我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还跟着别人胡说八道,你还是不是我老婆呀?”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呀?知道你自己有老婆就别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前一阵子人们还背地里念叨马金兰跟苟黑的事的呢,你昨天晚上就跟他在马金兰家打起来了,还哄老子骗娘说什么为了个砂锅,我一猜就知道,你们两个就是为了争马金兰那个。你他娘的在她那里没过够瘾,回家来让我给你败火是吧?你那家伙刚从她那脏洞里抽出来,就给我用上了,真你妈恶心。”
    刘福祥转身瞪了耿秀珍一眼骂道:“臭娘们,嘴里干净点。”
    骂完后低头继续“呼噜呼噜”地喝粥。耿秀珍火气更大了,奔着刘福祥冲了过来:“我是臭娘们,你那野老婆马金兰是香的是吧?你是不是趴在她裤裆里闻过了呀?嫌我臭别吃我做的饭,让你吃饱了有精神去找野娘们!”说着一把把刘福祥手里端的碗打翻,碗里的粥洒了刘福祥一身。
    这一下惹恼了刘福祥,他“蹭”地站了起来,一扬手就给了耿秀珍一个耳光。
    耿秀珍挨了一耳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叫一声,扑上去用头顶着刘福祥的肚子连哭带骂,还伸出一只手往刘福祥裆里抓:“我非把你这给你揪下来不可,我让你还去外面找野女人。”
    刘福祥连忙往后躲,用手护住裆部,转身就往外跑。耿秀珍紧追不舍,边追边骂。最后见刘福祥跑远了,她还不解气,跑到马金兰家大门外的胡同里跳着脚骂了起来:“浪疯了的,自己家老公不行就找别人的老公,要找你也找个家伙大点的呀,我家那个家伙不够大,就是也过不了瘾。实在要是浪得慌就让你老头牵扯头驴回家吧,那家伙才够大呢”听着耿秀珍那些很有创意的叫骂,看热闹的人群里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任凭外面耿秀珍高声叫骂,马金兰家里却没有任何反应。此时的李茂林正坐在炕沿上大口的喘着气,马金兰正坐在他旁边为他抹前胸捶后背呢。
    按理说李茂林本不该这么快就听到消息,因为五队的场院在村子的最北边偏东头,而李茂家住在村子的中部,就算乡下的夜晚很静他能听到吵嚷声,但也分辩不清是谁家在吵,夜里两口子吵架的事是常有的,除了街坊邻居外没人会在意。李茂林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所以更不会当回事,除非是有人一大清早专门跑去告诉他,可乡下人除了去出工外没有晨练的习惯,谁会这么闲得无聊呢?那当然就是李满库了。
    李满库昨晚躲在暗处把那场戏从头看到尾,最后高高兴兴回了家,夜里做梦都笑醒了好几次。一大清早他就跑到五队场院旁边,向里面张望,等他看到李茂林端了个筛子出来筛草料时,便装做随随便便的样子走进了场院里:“茂林哥,这么早啊?”
    “是满库啊,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刚在村边转了一圈,有点渴了,来找喝口水。”
    “口渴了?这大清早的吃什么好吃的了?”
    “什么也没吃呢,昨天晚上吃咸菜吃多了。”
    “噢,那就是‘咸’(闲)的。”
    李满库似笑非笑地嘿嘿了两声进了屋,拿起水勺装模做样地喝了两口水,然后走了出来。
    “茂林哥,你吃饭了吗?”
    “没呢,哪有这么早吃饭的呀?一会儿再回家吃。”
    “你还没回家呢?那你家昨晚打架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打架?我们家跟谁打架了?”
    “咳!你们家跟谁也没打架,是苟老黑和刘福祥两个人在你家打起来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深更半夜的怎么就在你们家打起来了。茂林哥,你得说说嫂子,少招惹那些人,你是不知道,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说的那难听着呢!”
    李茂林听完怔住了,连筛子里的草料洒到了地上都没注意到。李满库也装做没看见,对李茂林说了句:“那我走了啊!”就转身回家了。
    李茂林能猜到村里人会怎么说,前段时间村里流传马金兰和苟老黑的风言风语时他多少也听到了一些,可李茂林并没责问过马金兰。一来是因为马金兰过日子还算是个好手,还为他生养了一对儿女,对他也挺心疼的。二来呢,马金兰又小他十多岁,他自己那方面确不行,所以也就挣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如今他不能再装做不知道了,要是再装下去那村里人会把“王八”这两个字前边再加上个“软盖儿”然后送给他,那他就成了“软盖儿的王八”了,所以为了不致于被人们给他加上那个“软盖儿”的头衔,就算是做个样子他也得管管自己的老婆,于是拎着赶牲口的鞭子就回了家。
    李茂林一进家门,见马金兰正好从厕所里出来,二话不说,举起鞭子照着马金兰的上就来了一下子,然后追得马金兰在院子里绕着圈跑,一边追一边大声骂:“娘们,我非打死你不可,让你还养汉子。”
    李茂林之所以要故意大声叫骂,无非是想让邻居们听听他是在管教老婆。
    马金兰边跑边说:“你这死老头子,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哪?我给你生儿育女,给你照顾这个家,变着法儿的去给你多挣点工分,我什么地方不是替你着想呀,你别追了,再追你就喘不上气来了。”
    李茂林还真就喘不上来气了,只追了两圈就蹲在地上不再追了。最后坐在地上两只手向后撑着地面,仰面朝天张着大嘴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马金兰急忙跑过去绕到李茂林背后把双手插到李茂林腋下,把他拖到了屋里,放到炕沿上坐下后连哄带劝:“老头子,你消消气,我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别听别人胡说”
    就在马金兰劝李茂林的时候,耿秀珍来到她家门前,破口大骂了起来。听着耿秀珍骂的那不堪入耳的脏话,马金兰只装做没听见,坐在李茂林身边不停地为他抹胸捶背。李茂林此时低着头如拉风箱似地喘着气,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过了一会儿,王永山的老婆陈凤英把耿秀珍劝回了家,马金兰家门前才消停了下来。
    这件事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赵贵喜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吃过中午饭后,村里有了电,高音喇叭里先是传出一声刺耳的啸叫声,然后是“呼——呼——”的两声对着麦克风吹气的声音,接着是赵贵喜的声音:“喂,喂喂。额——那个李凤山,李凤山听到广播后到大队部里来一下。李凤山,听到广播以后到大队部里来一下,找你有事要商量。”
    李凤山到了大队部后,赵贵喜问李凤山听没听说苟老黑、刘福祥和马金兰的事?李凤山当然是知道的,于是两人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赵贵喜对李凤山说:“按理说呢以前曾经处理过贾耀祖和曹桂花,不过上次他们两人是被曹桂花的老公捉奸在炕上了,而且还不依不饶地闹到了大队里,也是没办法才让他们去游街。可这次这三个人是不是真的因为通奸打架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呢游街就免了。不过苟老黑是你坚持要提拔上来的,所以他的事由你去处理。刘福祥的事我来处理,你通知一下刘福祥,让他晚上到我家里来一趟。”李凤山通知过刘福祥后,找到了韩金明,责怪了几句后,让韩金明去告诉苟老黑,从明天起,让他回生产队去下地劳动,不用再来巡逻队了。至于再找谁顶他的空缺过几天再说。同样刘福祥也被赵贵喜撤销了生产队长的职务,暂由本生产队的会计代理生产队长,等把秋收的事忙完了再另安排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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