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爱他(限)
「宁儿,还想麽?」抽出沾满白浊的五指,玄佑搁在嘴边一根根舔干净後,半是威胁半是诱惑的道,「想得话,爹爹还可以再帮你一次……或者,宁儿想要好几次?都可以,爹爹很厉害的,一定会满足宁儿。」
「小爹爹!」难得丹宁胀红了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玄佑看得心痒痒。
「在做什麽?」青泽推门进来,看到床上的两人,本来烦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没。」丹宁有些怕青泽,青泽总是能知道他怕什麽,能找到他的软肋。
「说谎。」褪掉外袍,青泽只著长裤的模样,煞气全无,光裸xiōng膛紧实雄健,腰腹部肌肉分明,堪得上三界第一情人称号。事实上,青泽相较玄佑更为自持,世人皆誉得不到的更好,他们只觉得青泽高不可攀,便把他放到了心尖上。
突然想到了赤轩,丹宁垂下眼,心头有些莫名烦躁。
他爱赤轩,是的,一定是的。
「心情不好?」青泽已经爬上了床,扯过薄被,一下把三个人都围了进去,像丹宁小时候那样。
「我爱他。」丹宁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给自己肯定。
「我知道。」瞥了眼玄佑再现杀机的双眼,青泽丢了个「别露馅儿」的眼神过去,低下头,轻轻亲了亲儿子眉心,「我们都知道。」
因为知道,所以才会生气,才会怨恨,才会想要把人从丹宁的生命里抹去。
他们爱丹宁,希望丹宁快乐,希望丹宁无忧无虑,希望丹宁能够被爱而不是为了爱付出一切。
「那……他没事吧?」丹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
「没事。」亲了亲他嘴角,青泽给了个让他安心的答案。当然,这也是事实。他们当然不会让赤轩有事,这样一来丹宁又会心心念念的惦记著了。玄佑的法子,是一劳永逸的。不过,现在还不是在丹宁面前展现结果的时候。
「刚刚玄佑欺负你?」翻个身,把稍稍安心的丹宁压到玄佑身上,自己再覆身上去,青泽勾起一抹坏笑。
「没。」丹宁自是脸红不已,两个爹爹都是色中饿狼,他不过是动了动,想躲开这种窘境,一前一後两根男物便示威似的挺立起来。这两个不肖爹爹,就知道戏耍他!他没有童年的事,他们要负很大一部分责!因为很小的时候,这两只就打著「爱」的名号,用这种暧昧的方式欺负他了。
「想要了?」青泽贴著丹宁耳畔,轻轻吹了口气,沿著他耳廓一路往後亲过去,终点是玄佑的双唇。
唇舌纠缠,激情四射。
「放开我!」丹宁因身上有伤,没法施力,怎样也推不开青泽的压持,只能任由两人贴著他耳畔展现精良舌技。该死的爹爹们,亲得啧啧有声,让他刚发泄过的身体,又有些感觉了。
「不放……宁儿好久没陪陪我们了……」结束这个吻,玄佑趁著青泽剥他衣服的当儿,亲吻著丹宁肩颈。张开双腿,把丹宁撑开,用肿胀的部位在其腿间磨蹭。青泽压著他们两,旁人乍眼一瞧,会觉得这是场三人的欢爱。当然,这只是他们的小游戏,从这孩子小时候,他们就开始玩儿,一玩儿就玩儿了好多年。
「爹爹想要你小爹爹了,宁儿不是最喜欢待在这儿麽?」青泽贴著丹宁的唇,挤入了玄佑身体,一下下的浅动,感受著贴在腹xiōng的两根男物,在来回磨蹭中慢慢挺立,有些想笑。丹宁这孩子,总是在逼自己,无论是情欲还是爱情,让人心酸又心疼。
丹宁在赤轩身上从来得不到满足,又碍於情感上的洁癖,不愿找情人,欲望只能靠药物压制。妖魔本就好yín,凶兽子嗣更是如此。丹宁到了每年天谴时,积累的情欲若化作灵法,能把妖魔界给踏平了!
要怎麽帮儿子疏放情欲?玄佑这个变态一下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这本事两个变态在丹宁幼时的游戏,看看谁能在儿子面前绷住。现在玩儿起来,当然就变了性质,变成了谁能让儿子射更多次。
「泽……快些,再快些……」被顶送几次,玄佑就开始心无旁骛的享受起来。本来还想把玩下丹宁的手,这会儿只是胡乱抓挠著,只盼著能尽快到达高氵朝,享受快慰,旁的再没心思。
「佑。」青泽也被卷入疯狂,抽插凶悍彻底,没一下都尽根没入,囊球劈啪撞击到玄佑臀後,腰腹压在丹宁下身不断磨蹭挑逗。
「啊──」结果,两个交合中的爹爹还没得到释放,丹宁就先忍不住了。
是的,他憋得委实太久,赤轩又不太喜欢这事,他也不爱找情人,所以根本经不住两个爹爹的挑逗。更何况,两人还在自己身边上演活春宫。准确点儿说,是两人还把他夹在中间……靠!两个禽兽!在他还没明白事理的时候都玩儿这招,玩儿了几十年都不腻!禽兽!不!禽兽不如!
禽兽也有点儿理智。
或者说,禽兽已经完全投入到情欲中,顾不上儿子了。
青泽稍稍撑起身来,丹宁就抓紧了机会溜出来,躺在旁边猛喘气。
两个禽兽爹爹还在继续,丹宁闭上眼,不想看,却止不住耳朵不去听。玄佑的叫唤很能勾起男人性质,丹宁胯下又紧了,他想赤轩。手覆到胯下,抚弄几下,本就只是半软的男根,又站立起身来。
「嗯……快些……」他想起赤轩的身体,手上动作更快。
「骚货……」青泽骂人的语气,带著几分戏谑,丹宁听起来却有几分伤感。他从不敢对赤轩口出恶言,连句讨厌都不敢说。心头有些烦躁涌起来,手上力道加大了几分,有些疼,快慰却不减。
「老子就要骚你!贱人,快点,不然老子找别人……」玄佑在床上也是个嘴巴不干净的,可是,丹宁却觉得,这种直接不掩饰的感觉真不错。他在赤轩面前,总是得忍著,得保持著那种不近不远的距离,如果他能够毫不遮掩的说出自己内心感受,把自己完全袒露出来……嗯,想到,就觉得兴奋,手上不由得更加迅速,没两下,所有的浑浊aì液就喷了出来。
「老子讨厌你找别人……」青泽还在吃醋,摆臀送胯做得更加卖力。
「那你必须让老子吃饱……」玄佑像是在示弱,两个老男人,总是口是心非。特别是玄佑,丹宁偷偷看过他日记,这个小爹爹,根本不像他外表展现的有过那麽多情人。青泽真辛苦,每次打翻醋坛子找人决斗,其中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老子今天让你吃撑!」
「嗯……」
丹宁眼眶有些发涩,他想见赤轩,想听到赤轩骂他,给他取奇怪的绰号,上床时全情投入,平日里也不再把那个叫赤弥的家夥放在第一位……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当他被赤轩施展的木之术击中时,他就知道。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他的奢望,赤轩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只是他的……
「啊──」心头阵痛到无以复加,丹宁猛的坐起身来,狠狠捶了捶床柱。可怜的实木大床,哪里经得起战神大人的拳头啊?没三两下,华丽丽的散了架,还瞬间碎成了无论如何都无法还原的木渣子。
「哎呀──宁儿怎麽了?」
「靠……小子你干嘛!」
本来自持三个时辰都可以不泄身的两位不肖爹爹,齐齐被吓得喷薄而出,而且再没了继续激战的动力。跌坐在地的他们,看著一旁仍在苦闷嚎叫的儿子,两两相望後,妖王魔君暗暗琢磨,以後为了自个儿不阳痿,还是尽量给这臭小子找个靠谱的伴儿来安抚比较好。他们年纪大了,就不亲自上阵,只作壁上观好了!
被揍的太子爷
「什麽?你要去人界?!」被扰了美好情事的妖王大人,瞪大了双眼,上下审视著自己出去一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儿子。
「是。」丹宁点点头,视妖王全裸的绝美身形不见,眼神笃定又稳健。就像一颗钉子,顽强的凿进了石壁,再无法撼动分毫。
「宁儿,你莫不是受了什麽刺激?」接受到妖王眼神示意,魔君也不好在一旁看戏。慢腾腾走过来,揽著丹宁肩头,俯下头,亲了亲他脸颊,难得多说两句,「乖,那种货色不要也罢,爹爹再给你寻些其他的?别於你小爹爹置气。」
「爹爹,难道,你们想留我在这儿,与他们一同讨论谁才是父亲麽?」丹宁若想办到的事,自是会想尽办法,用尽手段。
谁是父亲?
这个问题在寻常人家里自然不是禁忌,可是,一直拒不承认自己有过N月怀胎的妖王殿下,却偏偏不准任何人提起此事。而魔君一直对他是纵容到无下限的,便这麽睁只眼闭只眼的听之任之。丹宁过去每每问及,都被硬转开了话题。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七八分,何况丹宁天分过人,一直都是聪明的。
这次,拿著这个把柄来说,当然一说一个准。
「好了好了!孩子想去就让他去嘛!你废话什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妖王,赶紧的冲上来,捂住魔君大嘴,三两下就把人推出了房门。关门前,想了想,还是叮嘱道,「宁儿,你去了人界做什麽都可以,切不可滥用灵法,扰了三界平和。」
「宁儿知道。」丹宁露出笑脸,顷刻就把妖王陛下给俘虏了。
可爱的孩子,失恋了都这麽倔强,硬是要躲到人界去哭。他怎麽会不同意呢?反正也没什麽人能敌得过他,只要不把人界踏平,由他去好了。
里头被蒙著嘴的魔君,舔了舔妖王手掌心,也没再多说什麽,只挥挥手,示意丹宁可以滚
了。随後便不待人回应,一把把门拉上,阻隔了旁人视线,开始又一轮的滚床单游戏。
心满意足的丹宁,握紧了双拳,径直朝著一头的军部走去。
只当儿子去人界散心顺便看看美人谈谈恋爱寻寻新恋情的妖王魔君,根本不晓得,人家丹宁,此次一行的主旨非常清晰,目的也很明确──人家是去参军的!
「小子们,别以为有本事到了这儿,还有本事活著回去!告诉你们,如果不小心点儿,不用几百年後,你们就能下地狱去见撒旦了!」新兵训话的是个妖将,一身戾气,满脸凶悍,若不是头上一对耳朵,身後一双尾巴,任谁也会当他是个了不得的魔将。要知道,妖魔界中,妖族能力自幼便若几分,半妖更甚。
魔族则不同,他们天生力气大,魔力也强劲。若不是几年前虚无大军攻来之时妖魔界伤亡惨重,本次招揽新兵的队伍,也只有魔族,不会轮到妖族来参合。没办法,谁都愿意要本身素质过硬的手下,不想耗费太多力气来教人如何修炼。
幸而新兵本次虽妖魔掺杂,却也不至於良萎不齐,几乎都是能立马上战场的好苗子。
所以,修剪掉一头长发的丹宁混在里头,也不算太突兀。
反而是旁的几个人,因半妖身份,被挤兑了一番。若不是领兵的妖将也是半妖,这些新出炉的崽子们,指不定还会把人给当场非礼了去。没办法,军营里相貌俊美的人确实不太多,像丹宁这样的,都算是极美的了。
天知道,在贵胄家族里,丹宁从未得过褒奖。
这或许也是赤轩不喜欢他的缘故吧?丹宁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想起当日瞧见的那个英气魔将,确实是个俊美不凡的人物。赤轩,他爱惨了的人,不过也是个看重相貌外表的,不值得!
「小子,老子让你出列!你干嘛呢?!」一双大手掐上丹宁脖子,差点把他生生掐断了气。
挣扎半晌,方才挣脱,趴在地上不断喘气,丹宁半晌都未回过神。
是的,丹宁不怎麽会武。
他过去练的都是灵法之术,名义上是能格斗御敌的法术,在真正的肉搏上并不能有所助益。而一个真正成功的兵士,不止法术超群,连搏击之术亦不落人後。当年以法术击退虚无军团的战神,也只是在大面积攻击上才有用,到了这种拳头交流的地方,除了亏,旁的什麽都别想吃到。
「你……」丹宁好容易爬起来,有被那个强有力的拳头给基范在地。
周围新兵蛋子都没人敢靠前,别说出手帮忙了,所有人都自动自发让出个圈子,供领兵教官打人泄愤。没办法,在无人知晓丹宁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这个妖魔混血的孩子,挨了打跌倒,大家都只会怪他自个儿不站稳的。
「老子就是这里的神!你什麽你?不知道叫一句长官麽?!」妖将打得顺了手,又是两记老拳,差点没把丹宁牙给打落了。
「长官……」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自己拧不过人家,丹宁赶紧示弱。
「要说,长官知道了!」又是一拳,生生把人给打晕了过去,妖将这才拍拍手,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老子叫皓云,以後你们出去报我名字,听到没有?!」
「长官,知道了!」新兵蛋子很上道,没人想再变成丹宁那样的猪头,齐刷刷的回应声,响彻云霄。
「可以滚了,吃了饭休息,明天我会叫大家起床练习!」皓云很满意,挥挥手,大赦天下。瞧著一窝蜂准备撤退的人,大喝一句,「这只给老子带走,你们现在都是一个集体,你荣我荣,知道吗?!」
「长官,知道了!」又是一阵整天齐响,两个靠得近些的魔族少年,提溜起人事不省的丹宁就赶紧往住宿地跑去。可怜的太子爷,生平第二次尝试被当做普通人的滋味,就这麽的……痛彻心扉。
一张俊脸被揍的爹都不认识了,真是值得纪念啊!
作家的话:
噢耶~~
丹宁被揍了,可怜的娃,刚失恋,连第二春都还没找到,就被揍得不成人形……不知道妖王魔君作何感想?
小剧场:
妖王:呜呜,我的宁儿啊……可怜的娃儿……
魔君:哭什麽哭?男孩子就应该这麽练练……呼……
妖王:你也哭了!
魔君:老子这是……老子这是帮父亲他们哭的!
全新的目标
发泄完後,丹宁又恢复了平素的沈默。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肚皮叫唤,到两个当爹的才想起来,好像大家都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这才去招呼晚餐。
「宁儿?」等推著餐车的两只回来,卧房墙面上一个偌大的洞口,彰显了某人的去向。
「追不追?」玄佑已经换了套漂亮的衣衫,现在有些犹豫的看著餐车里各式美味,再瞅瞅那个墙洞,两难的问。
青泽一脸鄙视的看著妖王殿下,那目光中,分明表达的意思是,「你好意思问」?
「好吧!」点点头,玄佑挽起衣摆,准备从墙洞钻出去,刚跨出一条腿,整个人又被抱了回去。颇有些恼怒的妖王,转头怒瞪魔君,「干嘛?!」
「吃东西吧!你最喜欢的。」叉起一块土豆,青泽喂到玄佑嘴边。
「唔──不管宁儿了麽?」土豆的味道让玄佑开心眯起眼,吞了好几块下去,这才想起,刚刚分明是要跨出窗子去追丹宁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又叉了棵西兰花过去,青泽眨眨眼,撅起嘴,似乎在表达什麽。
「啊──」张嘴,等了老半天,玄佑发现西兰花拐到了另一张嘴里,「喂!你干嘛吃掉我的西兰花?」
「我想把蘑菇留给你吃。」吃西兰花的那位,用眼神示意玄佑往下看。
「什麽蘑菇?」见到空盘子,玄佑脸黑了黑,突然想到什麽,由黑转红,「青泽你这个老色狼!」
「老子不色,你怎麽会喜欢?」青泽的话似乎挺有道理。
「对哦……」愣了愣,皱著眉头想了想,玄佑发现哪里是似乎,根本就是。立马转过身,儿子也不追了,扑过去用行动展现他的「喜欢」。
於是,太子爷的两位色狼爹爹,翻滚在满是木头渣子的破烂卧室中。
还好,太子爷丹宁不是色狼。
所以他看到心爱人的第一眼,也没有像两个爹那样扑上去翻滚,只是深深的看著,远远的看著。
是的,很远,却没有远到听不清对方声音,看不清对方容貌的距离。
「喜欢麽?」那个男人,正递了一朵奇怪颜色的花到赤轩面前,用一种奇怪的声调问著奇怪的问题。喜欢什麽?一朵奇怪的花?赤轩喜欢的分明是丹药,每次都要他要来著,怎麽会喜欢这种……不!赤轩,不要接!
「喜欢。」可惜,赤轩又没有什麽读心术,也不会那种探知太子爷情绪的神通,微笑著接过了那陌生男人的花,还颇为欢喜的放入了怀兜。那动作,比往日里收到丹宁给的药更为珍惜,像是对待一个宝贝。
丹宁有些怔然,心仿佛从高塔跌落,摔到了坚硬的地面上,唏哩哗啦碎成了几片。蜷著的指尖,统统窝进了掌心,生生抠出了一排血印子,仍不自知。
「晚上去我那里?」男人又伸手抚了抚赤轩头发,用一种随意又温柔的方式,爱抚拨弄。
赤轩没有反抗,也没有露出不快的表情。
丹宁却是差点抓狂。
赤轩从未喜欢过他触碰其头发。天知道,丹宁每次见到他那头柔软乌黑的长发时,多麽想伸手去揉一揉,搓一搓,好好的捋在指尖拉扯把玩一番。可赤轩不喜欢,他便不做。除了做爱时,偷偷伸长脖子去嗅一嗅外,赤轩平日里根本寻不到机会去碰它们。现在,这个男人,却能随意抚摸他最喜欢的那头长发,而且还不会受到瞪视和白眼,丹宁心头一阵阵的抽痛。
「现在去吧?我给你做些吃的,免得你总懒得吃。」赤轩的话,无疑一盆冷水,倾倒在本就浑身发凉的丹宁身上。赤轩不喜欢和他共食,平常他就算饿到要死,想赖在赤轩家吃点儿什麽,对方也会以赤弥要回家了为理由,把他送出门。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赤弥若真是不待见他,赤轩分明也能到他那里去嘛!为何要当著他的面关门,然後还用什麽弟弟不会做饭为借口呢?
这便是差别吧?
丹宁捂著心口,觉得里头空空的,什麽都没有了。
「好啊!我最喜欢你的手艺了!」那男人笑得轻松,赤轩也回应得自然,这是丹宁幻想过许多次的画面,却没想今天在别人那里瞧见了。赤轩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低眉顺眼的,不会展露太多情绪。
赤轩,赤轩,你不说要试试的麽?
丹宁木然的跟著两人脚步,远远的看著他们进入商场。片刻後,一人抱了个超大号油纸袋出来,有说有笑的往一条熟悉的小道走去。
那边是武将们住宿的区域,丹宁为了不搞特殊,也寻了其中一处宅子。
看著前方两个笑语盈然的「小情人」,丹宁脚下跟随的步子慢了几分。要知道,邀请赤轩来做客,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情。若不是每周一次……好吧,他是知道的,赤轩只有求药时才会来寻他,平日里,无论如何都求不来。
人与人,真是不一样的吧?
赤轩为什麽不喜欢他呢?他已经很努力了啊!
丹宁停下脚步,看著前方的两人,一拐拐入一方小院,心口宛如被一把钝刀徐徐切著,阵阵的痛。
站在墙边,丹宁想要离开,却觉得脚下宛如千斤重,好半天都抬不起来。直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阵亲密的交谈,把本就溃不成军的丹宁,击得无法站立,软软的蜷到墙角。
「小轩,我们……」
「好啊!」
「小轩,来亲一口……」
「讨厌……唔──」
是啊,真讨厌,为什麽要让他知道呢?为什麽要在他可以看到的地方,为什麽要在他可以听得见的地方?为什麽……赤轩从没有用这种自然的口吻,用这种态度来对待过他呢?丹宁捂著心口,眼前一片模糊。
抬起脚想走,歪歪斜斜的跌了几下,被一个人扶了起来:「小子,小心点儿!」
「恩。」胡乱应了下,想要继续往前,却被对方一把捉住胳膊。转头,怒瞪过去,那边一个巾子砸过来,盖到他脸上:「哭什麽哭?!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擦干净!老子们在下头忙来忙去的,秉承的信念可是为了保护勇敢的妖魔族人,绝不是遇事就哭哭啼啼的软脚虾。不准哭!脸给老子擦干净!」
「好。」丹宁愣了愣,由著对方用有些汗臭脏污的巾子,在自己脸上胡乱的擦了几下。
「乖!」那人见他止了哭,不再多说,轻轻拍了拍他脑袋,转身就朝著一竿子嬉闹的兵士奔去。丹宁用手揉去眼中雾气,看到那些朗笑著的兵士们,心头竟没了方才那般疼痛。不知道,刚刚给他擦脸的是谁?抹了把脸,嗅嗅手上不怎麽好闻的味道,想到刚刚那人的话,丹宁笑了笑。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当作孩子。
真好。
被当成普通的孩子,真好。
丹宁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来,抬起眼,看著早已空旷无人的小巷,咧开嘴来,露出个难得一见的笑脸。
记忆中第一次想要痛哭的欲望,被那个人给阻拦了。
男子汉,多好的名头,比战神有趣。
丹宁瞧了瞧赤轩进去过的小院,定了定神,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一次,丹宁下了决定,一个拥有全新目标的决定。
作家的话:
噢耶!
俺终於把剧情写到不用欺负男猪的地方了。
是的,大家没看错,赤轩是炮灰哦……那个,可能後面会虐回来,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请继续观赏,拜谢!
PS.爹爹们都是打酱油的,不会有太多戏份,後面再有也不多了,请雷父子的不用担心。想吃肉滴,也不要著急,妖魔界没有太多贞Cāo观念的,不会让大家素太久!拍拍~~
所有的第一次
一夜昏睡,迷糊间被饿醒,丹宁一个翻身,本想下床,却是翻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嗯……」只是闷哼一声後,对方继续酣睡,其睡眠质量好得让人惊叹。可惜丹宁从小到大就没跟人同过床,这麽一翻一压,本就有些清明的神智瞬间回到了脑袋。小心爬下不明人士的身体,丹宁四处打量了下,发现他正待在一张长长的通铺上。十来个兵士歪歪斜斜的躺了一排,他是比较靠中间的位置,估计是昨天被揍晕之後,被人扛过来的。
「哇啦唔咧……」左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呻吟,转过头,没看到出声的是谁,却又听到了几个闷屁声。丹宁无奈摇头,又躺了下去。
要想拥有新的生活,怎麽能够不融入到这些寻常妖魔的生活中去呢?
所有人都能够睡著,没道理他一个人适应不了的。
闭上眼,丹宁想要尝试著好好的感受睡大通铺的趣味,却因为腹中空空,翻来覆去都睡不著。
不如数羊?
趴在床上,揉揉有些疼的後脑勺,丹宁开始在心头默数起了无辜的小绵羊。
一只,两只,三只……
数著数著,不经意就想起了,当初教他这招的人──赤轩。
「丹宁,我睡不著就数羊,你也试试吧!别来我家门口候著了,影响不好。」当初赤轩好像是这样说的。自己竟还为了他的话,莫名感动过,以为他是在关心。现在想来,不过是不厌其烦的托词而已。
自己真傻!
不知道,他还好麽?与那个魔将,是不是已经情深意切了,抑或是……想起来,心头又是一阵莫名抽痛。一幅幅臆想画面充斥脑际,丹宁更加睡不著了。
赤轩,赤轩,红眼睛的赤轩,手有些微凉的赤轩,脾气不太好的赤轩……丹宁的过去七年的生活,除了练习法术外,几乎都被那个人给占得满满的。
结果,却是被人讨厌了啊!
真可怜……
「起床!」妖将皓云的声音从门外头传来,若不是门板够厚,丹宁怀疑,光那声波都能把他们给震晕掉。
左右两旁的小兵们,一个个慢腾腾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大家年龄都差不多,体力好,体温也高。挤在大通铺里,若是穿著衣服睡,能被活活给热死掉。虽然不像丹宁这样身份特殊,不过,男孩子的惰性在那儿管著,大家的动作都不算太麻利。
很显然,皓云并不喜欢等人。
哗啦啦──
一个凭空而来的大浪花,铺天盖地把十来个少年淋了个通透。
「哇……好凉!」
「靠!老子的新内衫!」
「天啊!怎麽会有水?」
「唔唔……人家还想睡……」
「……」
混乱的房间中,一干少年呼天喊地的把衣服穿到了身上。不是他们觉悟高,而是那扇被「浪花」劈开的木门,因受力过猛生生从中间裂开了来,碎成了几块。而罪魁祸首正站在门框处,抄著手,用眼神威胁著大家,「如果不赶快起来,更大的浪头就会来了」。不想被水系法术给拍死的众人,哪里还敢拖沓,不肖半刻就穿戴齐整,急冲冲的跑到屋外小院里开始列队。
在那里,另外两只小队已经排列好了。
跟在大夥儿後头的丹宁,觉得眼皮有些乱跳,伸手揉揉,不小心揉到了昨天被打的地方,那个疼啊……从来就没人敢把手往他脸上招呼的太子爷,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滋味。也没机会品味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一个石头就砸到了他头上。
「谁?!」捂著伤处转头,正好对上妖将皓云的一双厉眼,丹宁吞吞口水,默默的退开了小半步。
进入军部时就被告知了,要想到人界去收拾「虚无遗害」,必须禁用法力。因为他们去人界「剿匪」时,需要遵守「对方率先施用法力法则」,就是说,如果对方不施展法力,他们必须先用武力与之相搏。
很坚持要融入普通魔族成员生涯的丹宁,强忍著聚集法力抵抗与反击的欲望,转化为挥拳相击。可惜平素不怎麽用的功能,关键时刻自然是要掉链子的。这不,一个拳头刚挥到一半,人家三两个老拳就砸了过来。本就不复俊美的脸庞,生生又添了几分青紫色彩。别说妖王魔君来了,就算是丹宁自个儿照镜子,都不一定能立马认出里头的人就是自己。
「老子昨天说了什麽?让你们听到敲锺时就给老子滚出来列队!列队懂不懂?站直了,什麽都不准动!包括你们的小鸡鸡!臭小子还敢给老子抓耳挠腮的,你当这里是幼稚园啊?!」皓云骂人的声音响彻云霄,除了躺在地上喘气的丹宁外,旁人都乖乖的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心,什麽都不敢多想。
当然,被打到嘴肿的丹宁,根本就没法说话,最多也是喘喘气,以示存活而已。
「听到没有?」皓云对这种「默认」回答法是不满意的。
他踩上丹宁的一只手,用皮质军靴狠狠的把那个握成拳的爪子给踩平了,这才移开来,恶狠狠的说:「给老子回话,听到没有?以後能不能做到?!」
「听到……长官……」学乖了的丹宁,不似旁人那般在心头低咒,反而是心情平静的淡淡回应。虽然气不太顺,说出来的字句断断续续的,可态度却是绝对诚恳。
第一次被揍,第一次被骂,第一次和人睡大通铺,第一次被人泼水叫醒,第一次被踩著手
背……这麽多的第一次,不是因为身份的特权,不是因为能力的卓越,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新兵。
多好啊!
脸肿的一塌糊涂的丹宁,在皓云一脸看「疯子」的表情下,得到了站起来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深呼吸一口,摇摇晃晃回到房间,想了想其他人列队的动作,丹宁很顺利的用不怎麽平稳的方式完成了皓云的要求。
唯一让他憋屈的是,因为犯错,他被罚不能吃早餐。
本就饥肠辘辘的丹宁,吞咽著口水,默默的站在院子里,静候著同僚们列队进入饭堂。眼巴巴的看著,感受著胃袋一阵阵的隐隐作痛。丹宁自嘲的想,早知道,之前睡不著时就该爬起来,偷偷到厨房里摸点儿吃食。
不过,不肖半刻,他就开始庆幸,自己并没有提前偷嘴。
因为,那些个刚刚还带著笑脸进入饭堂的兄弟们,这会儿都齐刷刷的哭丧著脸,一副吃苦瓜拌黄莲的模样,要吐不吐的列队走了回来。
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看著刚回到各自位置,就开始大吐特吐的小兵们,丹宁自我安慰的想著:看样子,这里的饭食味道不堪下咽啊!幸好他没吃,不然,更多的都吐出来了,肯定会更饿!
作家的话:
为毛俺觉得太子殿下有M体质?!
新年好哦!
祝福大家新年万福!
希望在新的一年里,某龙能够得到大家继续的支持与鼓励!
感谢大家兔年里对我的捧场,龙年,咱们一起加油哦!
鞠躬ing~~
被揍的太子爷
「什麽?你要去人界?!」被扰了美好情事的妖王大人,瞪大了双眼,上下审视著自己出去一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儿子。
「是。」丹宁点点头,视妖王全裸的绝美身形不见,眼神笃定又稳健。就像一颗钉子,顽强的凿进了石壁,再无法撼动分毫。
「宁儿,你莫不是受了什麽刺激?」接受到妖王眼神示意,魔君也不好在一旁看戏。慢腾腾走过来,揽著丹宁肩头,俯下头,亲了亲他脸颊,难得多说两句,「乖,那种货色不要也罢,爹爹再给你寻些其他的?别於你小爹爹置气。」
「爹爹,难道,你们想留我在这儿,与他们一同讨论谁才是父亲麽?」丹宁若想办到的事,自是会想尽办法,用尽手段。
谁是父亲?
这个问题在寻常人家里自然不是禁忌,可是,一直拒不承认自己有过N月怀胎的妖王殿下,却偏偏不准任何人提起此事。而魔君一直对他是纵容到无下限的,便这麽睁只眼闭只眼的听之任之。丹宁过去每每问及,都被硬转开了话题。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七八分,何况丹宁天分过人,一直都是聪明的。
这次,拿著这个把柄来说,当然一说一个准。
「好了好了!孩子想去就让他去嘛!你废话什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妖王,赶紧的冲上来,捂住魔君大嘴,三两下就把人推出了房门。关门前,想了想,还是叮嘱道,「宁儿,你去了人界做什麽都可以,切不可滥用灵法,扰了三界平和。」
「宁儿知道。」丹宁露出笑脸,顷刻就把妖王陛下给俘虏了。
可爱的孩子,失恋了都这麽倔强,硬是要躲到人界去哭。他怎麽会不同意呢?反正也没什麽人能敌得过他,只要不把人界踏平,由他去好了。
里头被蒙著嘴的魔君,舔了舔妖王手掌心,也没再多说什麽,只挥挥手,示意丹宁可以滚
了。随後便不待人回应,一把把门拉上,阻隔了旁人视线,开始又一轮的滚床单游戏。
心满意足的丹宁,握紧了双拳,径直朝著一头的军部走去。
只当儿子去人界散心顺便看看美人谈谈恋爱寻寻新恋情的妖王魔君,根本不晓得,人家丹宁,此次一行的主旨非常清晰,目的也很明确──人家是去参军的!
「小子们,别以为有本事到了这儿,还有本事活著回去!告诉你们,如果不小心点儿,不用几百年後,你们就能下地狱去见撒旦了!」新兵训话的是个妖将,一身戾气,满脸凶悍,若不是头上一对耳朵,身後一双尾巴,任谁也会当他是个了不得的魔将。要知道,妖魔界中,妖族能力自幼便若几分,半妖更甚。
魔族则不同,他们天生力气大,魔力也强劲。若不是几年前虚无大军攻来之时妖魔界伤亡惨重,本次招揽新兵的队伍,也只有魔族,不会轮到妖族来参合。没办法,谁都愿意要本身素质过硬的手下,不想耗费太多力气来教人如何修炼。
幸而新兵本次虽妖魔掺杂,却也不至於良萎不齐,几乎都是能立马上战场的好苗子。
所以,修剪掉一头长发的丹宁混在里头,也不算太突兀。
反而是旁的几个人,因半妖身份,被挤兑了一番。若不是领兵的妖将也是半妖,这些新出炉的崽子们,指不定还会把人给当场非礼了去。没办法,军营里相貌俊美的人确实不太多,像丹宁这样的,都算是极美的了。
天知道,在贵胄家族里,丹宁从未得过褒奖。
这或许也是赤轩不喜欢他的缘故吧?丹宁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想起当日瞧见的那个英气魔将,确实是个俊美不凡的人物。赤轩,他爱惨了的人,不过也是个看重相貌外表的,不值得!
「小子,老子让你出列!你干嘛呢?!」一双大手掐上丹宁脖子,差点把他生生掐断了气。
挣扎半晌,方才挣脱,趴在地上不断喘气,丹宁半晌都未回过神。
是的,丹宁不怎麽会武。
他过去练的都是灵法之术,名义上是能格斗御敌的法术,在真正的肉搏上并不能有所助益。而一个真正成功的兵士,不止法术超群,连搏击之术亦不落人後。当年以法术击退虚无军团的战神,也只是在大面积攻击上才有用,到了这种拳头交流的地方,除了亏,旁的什麽都别想吃到。
「你……」丹宁好容易爬起来,有被那个强有力的拳头给基范在地。
周围新兵蛋子都没人敢靠前,别说出手帮忙了,所有人都自动自发让出个圈子,供领兵教官打人泄愤。没办法,在无人知晓丹宁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这个妖魔混血的孩子,挨了打跌倒,大家都只会怪他自个儿不站稳的。
「老子就是这里的神!你什麽你?不知道叫一句长官麽?!」妖将打得顺了手,又是两记老拳,差点没把丹宁牙给打落了。
「长官……」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自己拧不过人家,丹宁赶紧示弱。
「要说,长官知道了!」又是一拳,生生把人给打晕了过去,妖将这才拍拍手,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老子叫皓云,以後你们出去报我名字,听到没有?!」
「长官,知道了!」新兵蛋子很上道,没人想再变成丹宁那样的猪头,齐刷刷的回应声,响彻云霄。
「可以滚了,吃了饭休息,明天我会叫大家起床练习!」皓云很满意,挥挥手,大赦天下。瞧著一窝蜂准备撤退的人,大喝一句,「这只给老子带走,你们现在都是一个集体,你荣我荣,知道吗?!」
「长官,知道了!」又是一阵整天齐响,两个靠得近些的魔族少年,提溜起人事不省的丹宁就赶紧往住宿地跑去。可怜的太子爷,生平第二次尝试被当做普通人的滋味,就这麽的……痛彻心扉。
一张俊脸被揍的爹都不认识了,真是值得纪念啊!
作家的话:
噢耶~~
丹宁被揍了,可怜的娃,刚失恋,连第二春都还没找到,就被揍得不成人形……不知道妖王魔君作何感想?
小剧场:
妖王:呜呜,我的宁儿啊……可怜的娃儿……
魔君:哭什麽哭?男孩子就应该这麽练练……呼……
妖王:你也哭了!
魔君:老子这是……老子这是帮父亲他们哭的!
第一个哥们儿
「呕──」在第三十七个小兵吐出来时,丹宁有些心头发毛的寻思,待会儿中午那顿饭,他到底要不要吃。
「好啦!吐啊吐的就习惯了!下顿继续!」有个胖呼呼的魔族从饭堂里走出来,朝著大家挥挥手,「安抚」的说了这句话後,端著个盘子,滴溜溜的就往院子另一头的军官房走去。如果丹宁眼睛没出问题的话,他刚刚好像是看到了那个魔族老兵的盘子里,出现了一坨肉?!
「那……那是?」顾不上什麽纪律不纪律的,丹宁举起爪子,心头有些发毛的大声问道。!──
毫无意外的,率先回应他的不是什麽答案,而是皓云的拳头。
「老子昨天就说过,放屁之前要先说报告长官!」很显然,丹宁是无辜的,因为皓云这句话是在大家昨晚饭後要回屋时说的,那会儿皇太子殿下还在人事不醒中昏睡呢!
「抱歉,长官。」学乖了的丹宁,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想到那坨肉,也不管脸上的痛了,就这麽仰著青紫肿胀的猪头,小声道,「我有问题,长官。」
「闭嘴!要开始练习了!有什麽屁话都给老子吞回肚子里去!」皓云晃了晃拳头,也不给丹宁一个说话的机会,招呼著一干「晨吐」未完的兵士们,大踏步朝著院子外跑去。
新兵蛋子们的训练时间,正式开始了。
没有得到答案,却半点儿都不生气的丹宁,跟随著大家的步伐,乖乖的保持著匀速与大夥儿一起前行。
他不像众人对皓云那麽忿忿然,相反的,他喜欢那个妖将,因为他把他当成了普通人。
做个普通人,是丹宁一直以来深埋心中的梦想。
这个梦想是很私密的,像是传说中的朱砂痣,就连赤轩都不知道的朱砂痣。为了更好的帮著照顾赤弥,丹宁不得不反复的使用他身为皇太子的特权,身为虚无最纯血统继承人的特权。可是,他打心眼儿里是不愿意那样的。不单单是为了周遭人的目光,更多的,还是他一直觉得不自由的心。
终於,这次yīn差阳错的入伍,让他能够以偿夙愿了!
丹宁开始偷偷祈祷,他能够在军队里待上一辈子,最好还是以小兵的身份。
想到这儿,丹宁不由得心头一甜,忍不住就笑出声来。可惜,已经变形的俊脸,因为这一笑变得更加诡异。要不是皓云在前头讲解训练要求,四周的兵士们准得被太子爷的「俊脸」给吓得四下奔逃不可。
「好了,老子就在终点等你们。无论是爬过来滚过来还是跑过来,你们各展所长吧!来晚的都不能吃晚饭!」终於训话完毕的皓云,一个转身,甩著两条尾巴就飞走了,连个多余的提示都没有。
剩下的一干兵士们,只知道要往正东方走,具体走多远,怎麽走,都每个计较。但是,大夥儿也知道军令不可违,赶忙七手八脚的出发。
当然没人爬也没人滚,大家都是用跑的。虽然不能用法术飞行,但这群少年好歹也是兵部特别筛选过的人才,跑点儿远路也不算什麽。可惜,过了两个时辰之後,少年兵士们便再不敢如此这般的大言不惭了,他们开始知道训练不是闹著玩儿的事。
因为他们到目前为止,只在一刻锺之前,看到过据说是「第一休息点」的红色标记。
根据之前皓云所言,他们今天的任务是跑到第四个休息点後,才能算是第一轮训练完毕。吃了饭还有後招,可现在看来,莫怪乎皓云说「晚了的都不能吃晚饭」了。看日头,时间已临近午时,却连一半都没跑过,大家能赶上晚饭已经算是大幸了吧?!
「好渴!」有人在抱怨,离丹宁很近,所以他听得很清楚。
有些肿胀的脸转过去後,没多久又转了回来。
真是个笨蛋,这次训练一定会被淘汰的!丹宁想著,心头一乐,慢吞吞的拿起他的水壶,拧开壶盖,凑到嘴边抿了抿,不再说话。幸亏他没像大部分兵士那样,在休息点取到标了自己名字的水壶就猛灌。否则,现在的他也只能口干舌燥的傻跑了!
「老子不行了……」又有一个人倒下了。
倒下去後,那人还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像是只晒太阳满足到极致的猫。
丹宁努力不去想倒下去回事多麽舒服,躺平了是多麽美好,尽量把目光放远,去努力寻找「传说中」的第二个休息点的红色标记。
天知道他们还要跑多久,才能到达那里。
脚下有些发软了,身体越来越沈,头也有些晕,不知道休息点有多远,丹宁连水都不敢多喝。这一路,大家都没上厕所,因为排汗太多,他们根本都快要跑脱水了。可是,只要是没有倒下的,都在继续坚持,大家都希望能够完成今天的第一轮训练。
虽然皓云说,这不过是最基础最简单的练习。但大家都知道,也许,今天完成不了的人,就会被送回兵部,被胡乱的指派成寻常的守卫兵士。
「加油!」有人吼了这麽一嗓子,包括丹宁,都震了震精神,调整了下呼吸,尽量往前挪著步子。
「到了!第二个休息点!」刚刚出声的那位,又开口了,众人纷纷抬起头,开始打望。果然,不远处的树梢上,挂著个红色的布条,正在迎风招展著无声的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可以休息一下了!
大家加快了脚步,急急忙忙的来到树梢下头,齐刷刷的开始寻找水壶。
「什麽都没有!」有人发出了这个低吼,随後,四周哀嚎阵阵。丹宁有些庆幸,自己没有一口气把水喝光。不过,他也有些忐忑,因为大夥儿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到了他腰间的那个水壶上。
丹宁心头有些发毛,虽然拼法力,再多十倍他都不怕,但是拼拳头……他只有挨揍的份儿。特别是,身上被皓云揍的伤痛还没好全,若是有人瞄准了他肿胀的地方来几下,他就不用再继续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想也知道,没人会对一个非太子爷的寻常小兵手下留情,如果他不想被迫退出,只有乖乖交出水壶。
「别动手,这个给你们。」俊杰的太子爷,举起水壶,朝著人群中一抛。
「都别抢!挨个喝!」先前吼「加油」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丹宁循声望去,发现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较为高壮的银发魔族少年。
可惜,没人听他的。
一拥而上的小兵们,早就干渴到了极致。现在听见水壶里有水,哪里还会理会你什麽「挨个喝」,巴不得自己能多喝两口才是。很不幸的是,根据莫非定律,这瓶仅剩的水壶根本没人喝上一口,因为它在被抢夺中,失了壶盖,半壶的清水就这麽呼啦啦的招呼了一旁的老槐树。
见状,银发魔族少年摇摇头,走过来,拍了拍丹宁肩头,低声道:「走吧!」
「我叫丹宁。」看著自己肩头的大手,太子爷心头一热,毫不犹豫的告知了对方自己姓名。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银发少年皱著眉,嘀咕了两句後,咧开嘴来,露出了八颗白牙,「我叫蓝风,蓝天的蓝,春风的风。」
一时间,丹宁觉得,一股微风拂面,疲惫不堪的身体就像被洗涤了一番似的。努力挤出个陌生的笑容回应,却被对方用忍俊不禁的表情看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脸,还是不笑比较赏心悦目。
「哥们儿,走吧!」清了清嗓子,蓝风又拍了拍丹宁肩头,随後打头往前走去。
跟在他身後,丹宁心情愉悦的想到,他竟然有了平生第一个「哥们儿」!真好!这次来参军,可以算是迄今为止,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了,没有之一!
作家的话:
噢耶,太子爷慢慢要开始走出失恋yīn影,步入到成长大道中了,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