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剑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水暗香,为了减少与水暗香相处的时间,他甚至在外面找了好几份家教,直到占完自己所有的闲暇时间再没有机会与水暗香约会。冰雪聪明的水暗香很快便感觉到了绝情剑的异样,每次好不容易遇见他的时候,眸子里便多了份询问,也添了几丝幽怨。
但每一次绝情剑都能冷漠地无视水暗香幽怨的眼神,继续他忙碌的生活。
这一天,水暗香再没有心思听课,逃了一节课闷闷不乐地回到寝室,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傻傻地发呆,她很清楚自己和绝情剑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绝情剑不可能这样躲着他!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更不知道绝情剑为什么要这样躲着她?避着她?
宿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骤然间打破了宿舍里的寂静,让水暗香着实吓了一跳。
轻轻地拿起话筒,水暗香收拾起纷乱的心情:“喂,请问你找谁?”
……
“哦,是妈妈呀,我是暗香。”
……
“不是的,那都是同学们胡言乱语的,我没有,真的没有……”
……
“妈,你怎么连女儿的话都不信呀?我还会骗你吗?”
……
“哦……这样啊,爸爸让我回家呀?那好吧,我马上回来。”
轻轻地挂落电话,水暗香在胸前拢紧了双臂,似是不胜窗外侵入的寒风之冷。木然地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水暗香怔怔地凝视着桌上那一对瓷娃娃,长长的睫毛扑扇之间,眼泪已经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了下来。
紧紧地抿紧了自己的玉唇,水暗香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暗香,你怎么了?”柔柔的语声忽然间传入水暗香的耳际,水暗香似是吃了一惊,抬头间却是自己的好姐妹黄盈正关切地望着她,“你从来不逃课的,可今天……所以我不放心,回来看看你。”
“盈盈!”水暗香再控制不住芳心里满腔委屈,一头扑入黄盈的怀里悲声哭泣起来。
黄盈怜惜地叹息一声,轻轻地拍着水暗香的背,柔声道:“不哭了,不哭,香香不哭,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待会我就去找绝情剑那混蛋算账,让他给你赔不是……”
绝情剑神情恍惚地回到寝室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小七林洋已经走了,老五依飘零不知从哪搞来的钱在校外开了一家娱乐有限公司自己做起了大老板,还把老三候晔拉去做了二老板,从此之后,寝室里显少两人出现。
原先热闹的寝室一下便冷清了下来。
惆怅地叹息一声,绝情剑心烦意乱地翻开一本书,翻了一页又颓然地扔在书桌上,捋了捋头发,往后重重地倒在自己的铺位上。
“不好了!”绝情剑刚刚躺下没有三秒钟,任习飞已经带着哭腔冲了进来,“二哥,不好了,老大……老大他被人打死了……”
“你说什么!?”绝情剑像是被电流狠狠地最了一下,弹簧般从床上一跃而起,“老大他?”
“我也不知道啊。”任习飞急得几乎跳脚,“反正好多人围着老大一个人打啊,若不是我跑得快只怕早被他们打死了。”
“你这个混蛋。”绝情剑狠狠地攥住任习飞的衣领将他整个地提了起来,“快说,在哪儿?老大他在哪儿?”
“啊……在……在南苑……”
“妈的!”绝情剑怒骂一声扔掉任习飞,飞一般冲出了寝室,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半空。老大,你可千万别要有事啊?我既然可以改变林洋的命运,那么也就同样可以改变你的命运!老大,你一定要撑住,等我来——
水暗香渐渐地止住悲声,梨花带雨的凄迷模样让黄盈瞧着都心痛莫名。
“盈盈,是我家里出了点事,让我马上回家,明天你帮我向系里请个假,好吗?”
“啊,这么急啊?”黄盈的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那请多久?”
凄然地摇了摇头,水暗香以纸巾轻轻地拭去香腮上的泪痕,说道:“我也不知道,等我回家了再电话通知你吧……”
怜惜地点了点头,黄盈问道:“这就走吗?我帮你收拾收拾。”
“不用了,我什么也不想带。”
“那我送送你,送你去车站。”
“不,盈盈,我想……我想……”
微微一笑,黄盈轻轻地刮了水暗香的俏鼻一下,说道:“我明白,嘻嘻,不做你们电灯泡,香香,那你去找绝情剑吧,我等你电话。”
当水暗香来到304寝室的时候,寝室门紧闭着,有献殷勤的学生从隔壁寝室里探出脑袋:“他们刚刚还有人,这会不知上哪儿去了。”
轻轻地哦了一声,水暗香的娇靥逐渐灰白下来,再无一丝血色。
踯躅地走出六舍大门,天空里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水暗香失魂落魄地走进细雨里,任由冰冷的雨水淋浇了她的秀发,一粒晶莹的水珠从她粉嫩的脸颊滑落,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场绵绵的冷雨,淋湿了水暗香的芳心,也同样侵袭着绝情剑的心弦。
当绝情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苑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面包车绝尘而去,围观的人儿对着车子光秃秃的屁股指指点点。而南苑宽阔的大街上,冷冰冰地躺着一个人,了无生气,这一刻,绝情剑心胆俱裂!
那人赫然便是白云生#轰然隔得挺远,但他仍是能够清晰地分辩出来,毕竟像白云生那般强壮的体魄在这里并不多见。
绝情剑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向九幽地狱无尽地滑落!
抬起头来,绝情剑任由冰冷的雨水浇打着他的脸面,在心里开始恶狠狠的咒骂。该死的贼老天,难道这就是你对我再次逆天行事的惩罚吗?你有种为什么不将灾难降落到我的头上来?欺侮我的兄弟又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低下头来,绝情剑欲哭无泪。如果拯救林洋要以伤害水暗香和赔上白云生为代价,那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啊,他还活着。”
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呼,将绝情剑从痛苦的深渊拉回了现实。
水暗香落寞地走到校门口,回过头来凝视着烟雨朦胧里的黄大校园,如诗如画般美丽,只是这份美丽却是这般的凄美!再见了,美丽的黄大,也许——我再也回不来了。再见了,剑,如果——我再无法回来,你是否会去找我呢?
如诗如画的水墨山水忽然间迷茫起来,水暗香鼻子一酸扭头登上了到站的公交车,在她刚刚乘坐公交车远去不久,绝情剑抱着白云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南苑冲了过来,越过校园正门的黄河广场,冲向校园另一边的校医院。
将白云生送进手术室,绝情剑长长地吸了口气,再转过身来,整个人的气势已经悚然一变,淡淡的落寞已经从他的眸子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摄人的冷意,乌黑的眸子明亮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云飞天刚刚吃过晚饭,在和山岚无聊地下棋,绝情剑修长瘦削的身影幽灵似地出现在他们宿舍的门口,阴沉的脸上几乎能够刮下霜花来。
“啊?情剑。”山岚最先看见绝情剑,忙热情地将绝情剑让进宿舍里,还倒上一杯热腾腾的开水,“真是稀客呀,哈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们?可是对明天的比赛有什么建议吗?”
“不是有关比赛的事。”绝情剑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云飞天,声音里透些森森的冷意,“飞天兄,我大哥被人打成重伤!生命垂危。你可否告诉我,你那个高中同学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