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感慨道:“……受益匪浅。”
夜里十二点多,齐廷观收到两条讯息。
一条来自郝秃:“观哥,小白可长脸了,入戏状态特别好,康导笑得跟朵花似的。我们刚吃完宵夜回来,大家都挺乐呵。你到底回家去干嘛了?一个人出去没被私生跟踪吧?”
一条来自白昱邈,只有四个字:“在干什么?”
齐廷观对着那枚短小的气泡框勾了勾唇角,发了语音过去。
“刚忙完,躺下了。明天一早回去,能赶上下午的戏。”
白昱邈回了五个字:“哥哥视频吗?”
齐廷观毫不犹豫,立刻主动拨了过去。
视频两头都是黑黢黢的,两人都躺在床上,没开灯,在安静漆黑的房间里捧着手机死死地看。
唯一的区别是,白昱邈那边隐约有猪哼哼的声音。
“小齐刚睡着。”白昱邈压低声,“小点声,她被吓醒又要放屁,半夜开窗户通风的话暖气又要冻了。”
齐廷观“噢”了一声,用气声对着漆黑的屏幕问道:“还发烧吗?药按顿吃了吗?”
那边用气声回答:“郝哥比我家保姆还磨叽,我都怀疑我被药着了。”
齐廷观:“有没有好好穿裤子?”
白昱邈在黑暗中瞪着黑暗,“我又不是天天光腿跑出去。”
齐廷观勾了勾唇角,“明天的对手戏准备得怎么样,要不要现在走一遍?”
白昱邈想了想,“不要了,我好困了,想睡觉。”
男人遂柔声道:“那就睡吧,我等你睡了就挂电话。”
白昱邈嗯了一声,视频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翻了个身,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
过了一会,齐廷观以为他睡了,正要挂视频,白昱邈却突然又说道:“观哥。”
“嗯?”
“你不在这,剧组里空荡荡的,特别没意思。”
齐廷观心一软,声音柔和得他自己都怀疑人生,说道:“我明天下午就到剧组了,给你买奶茶。”
白昱邈嗯了一声,“那我要焦糖奶盖的,晚安。”
“晚安。”
就因为这一句“空荡荡”,齐廷观一宿都没睡踏实,他梦里都打着飞机回漠河,早上睁开眼后匆匆又敷了敷脸,饭也不吃就要往机场赶。
老两口送儿子到门口,江旗照旧千叮万嘱,齐岩背着手不说话。
齐廷观交代完几件家里的事,看向齐岩,说道:“爸,我走了。儿子对不起您,一定多赚钱报答您,争取早日实现您的心愿,登上春晚唱一首解放军军歌。”
齐岩动了动嘴皮子,“快滚。”
江旗捶了他一下,“你到底会不会好好跟儿子说话?”
她当着齐岩的面把当年结婚时齐岩他妈送的镯子摘下来,塞进齐廷观手里,说道:“这个给邈邈,安他的心。男孩子不戴这些,让他收好。”
齐廷观小心翼翼地收了镯子,看向他爸。齐岩脸色依旧不好看,却没说什么。
“爸,那我走了。等有机会,我带邈邈和小齐回来。”
齐岩动动嘴皮子,“你少拿一头猪给我充孙子,快走快走。”
齐廷观勾了勾唇,“谢谢爸。”
飞机起飞,他本想看看下午的剧本,然而注意力却无法集中,满脑子都是小男孩昨晚在视频里说:“没有你的剧组空荡荡的。”
从上海一路空荡荡回漠河。
郝秃跟助理去接机,齐廷观一下飞机就问:“他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