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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鹿神庙求签
    这女娃温柔貌美,好心的带着猎人到了镇上,还给他壹些吃的东西。猎人此生都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子,又觉得她心底善良,忍不住表达了爱意。那女娃竟然也对他有意,两个人约好第二天村口柳树下见再见,谁知猎人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壹座破庙的门口,四周也有零零落落的几户人家,但是根本就没有柳树。
    这汉子就在这里安下家,在山间通往这个村子的小路两边种满了柳树,壹种就是三十年。有了这壹条明显的路,山间的人越来越多的往外走,小镇也渐渐的改名叫杨柳镇,这就是杨柳镇的由来。
    “那猎人见到那个女娃了吗?”香姐忍不住问道。
    “有的人说那女娃是鹿精变成的人形,逗那个猎人玩;也有人说见过壹个漂亮的女娃走到了村头柳树下的人家去,第二天那猎户就不见了。我想,他们应该是壹起走了吧。”大胡子笑着揉了揉香姐的头发,道,“你觉得呢?”
    “我啊,我也跟你壹起想的。”香姐想了想又道,“不过这就是壹个故事吗?那猎人和女娃是真的吗?”
    说到这里大胡子停下来,指着前面的道,“没骗你,你看这个庙。”香姐擡头壹看,面前这座香火鼎盛的庙宇,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香姐可是壹个字都不认识。
    大胡子笑道,“这个庙叫鹿神庙,就是那个猎户醒来是躺着的地方。这里的人都说,鹿神不仅能够求姻缘,还保佑四面八方的客旅平安。”
    “是她吗?”香姐眨巴着眼睛跟大胡子走进了庙宇,小小的院子里放着壹个半人高的大香炉还有三个蒲团,香姐从门口花钱买了两把香,跟大胡子壹起恭恭敬敬的磕了头。
    庙里的和尚见他们两个要走,忙拦着他们说“求个签再走吧!”大胡子见香姐跃跃欲试,就带着她抽了壹签,签文上写着,“大吉巍巍独步向云间,玉殿千官第壹班。富贵荣华天付汝,福如东海寿如山。”和尚接过签文大大惊叹,对香姐说道,“不知女施主问什么呢?”
    香姐想了想,道,“平安。”
    那和尚壹笑,道,“施主且放心,这壹只是上上签,求平安即可的平安。不瞒二位说,我观你们的面相是大福大寿之人,尤其是这位公子,是难得壹见的人臣之相,若是此程想入仕途,应该会有壹番作爲啊。”
    大胡子闻言却只淡淡壹笑,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指点。”而后就拉着香姐出了庙。
    香姐高兴的说,“我求的是公公的平安,大师说求平安得平安,那是不是说公公就没事了?”大胡子竟不知她是这样的心思,壹时心里涌起壹股热流,拉住她的手握了握,说,“你说的对,这里的签很灵验,父亲壹定会没事的。”
    平原上的繁华之地跟山里完全不同,鹿神庙往左壹拐那条路上就是个夜市,走进去就能闻到浓浓的香味,尤其是中间壹家烤肉的小贩,两边挤满了买肉的人,大胡子笑道,“没想到这家还在呢,我几年前进山前的那个晚上还在这里吃过。”
    “是吗?好吃吗?”香姐往前挤着想去看看,无奈两边人都满满的,大胡子倒是聪明,先从他家摊子旁边买了两个油纸包着的炸糕,两个人壹边吃壹边等,待到炸糕吃完了,正好排到了店家面前。
    “十串猪肉,十串鸡肉。”大胡子说道。那个小贩收过钱以后,身边的女子麻利的把肉串包好递过来,小贩“咦”了壹声,道,“这位兄弟很是眼熟啊!”
    大胡子哈哈壹笑,道,“六年前我到这里的时候身无分文,还跟你壹起卖过几日烤肉呢!”
    “啊,原来是恩公!来来来,”那小贩拉着身边的女子指着大胡子道,“这就是我常说的那个恩公啊!”
    后面的人见大胡子壹直没走急的嚷嚷起来,那店家道,“大哥的钱我是绝不能收的。”说着就要把钱塞给他。大胡子哪里会同意,连忙给推了回去,道,“你们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我只是帮壹点小忙而已,还是大哥的手艺好。”说完以后也不再犹豫,拱了拱手跟那位小贩道了别。
    出来以后香姐吃着美味的烤串边问大胡子是怎么回事,大胡子笑道,“你还记得烤鱼的时候用的那些调料吧?”
    香姐点了点头说记得,大胡子道,“我来这家烤肉的时候,发现店主烤的火候虽好,但总是有些腥膻味,就把壹直带着那些调料和青蒜末撒上让店主尝了尝,后来他就开始这么做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卖的这么好。”
    “这个肉串真的很好吃呢。”香姐道,“相公真厉害。”大胡子壹笑,道,“这也不只是我的功劳,你尝壹尝,这个味道是不是跟那烤鱼并不相同?”
    香姐尝了尝,果然如此,肉里面带着壹股说不出的清香味,大胡子道,“之后他肯定又加以改进了,我想是用什么东西把肉腌制了才烤的,味道会更好壹些。所以说这是他不断尝试努力的结果啊。”
    香姐听得头头是道,道,“我才知道,原来卖吃食也有这么多讲究。”大胡子哈哈壹笑,道,“我幼时曾听父亲讲过壹个庖丁解牛的故事,你想听吗?”
    香姐忙点了点头,大胡子就边走着边给她讲了起来。路过壹家成衣店的时候,大胡子拉着香姐走了进去,给香姐和自己壹人挑了里里外外壹身衣服,说是在路上换洗着穿的。这次香姐也没有反对,再怎么说是头壹次去公婆家住,总要穿的像样壹些才好。
    天黑透了以后蚊子都冒出来了,大胡子和香姐不胜其扰,壹溜烟的回了客栈里。不愧是天字号房,店小二见他们进门以后就殷勤的问要不要大澡盆泡浴,没过多久就有两个人擡着高大的木桶进了屋。
    92、戏荷塘
    两个人壹路赶来都是在山间的小溪随便洗洗,多日以来头壹次泡到舒服的热水澡,把香姐舒服的直叫唤。毕竟是连日赶路,大胡子可不敢再折腾香姐,最后只是缠着她又亲又摸了壹会儿,两个人就相拥着睡了。
    绿柳镇是交通要道,所以租个马车去江边并不难,大胡子出去转了壹圈就说车夫已经在下面,香姐出来壹看,是壹辆半新的带棚马车,有点像是林府小姐做的那壹辆,可比起那个来就简单了很多,山里人出门,只要能够遮风挡雨就不错了,况且坐车也不用自己走,已经轻松很多了。、
    两个人其实没有多少要带的东西,不过以防坐船不便做饭,大胡子还是带着香姐在镇子上买了壹些糕点、包子、瓜子、零嘴等带着上路,枣红马就拴在了马车的后面。
    这马车坐着虽然轻松,可着实不舒服,香姐只坐了几个时辰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全都麻了,大胡子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帮着揉了壹会儿才好些,到了下个镇子两人就学乖了,买了几个厚厚的草甸子和两个棉垫子垫在下面,大胡子还买了壹个大西瓜,两个人连同车夫壹起吃了个痛快,香姐还十分贴心的把瓜皮给了两匹马吃,结果车夫的马吃的津津有味,枣红马却壹脸不屑的根本都不吃,把香姐笑的,道,“你看看,咱们把它惯得。”
    车夫赵四爲人十分豪爽,时间久了混的熟了,就壹路赶车壹路给夫妻两个讲着路上见到的各种故事,等到第三天头上到了江边,香姐对这个说书的还有些依依不舍呢。
    大胡子按照之前说好的钱又多给了他五百文,把车夫高兴的够呛,连连说回去可以给娃买猪肉吃了,又说等下次大胡子他们回家的时候壹定要找自己云云,还特地爲大胡子推荐了壹条不错的船,连价都帮着砍下去不少。
    这船夫正是赵四的邻居,被他壹砍再砍气得直说,“你个老四,下次可不敢接你的客人了,每次都把价给我砍得不能再少。”
    赵四把大胡子的东西给搬到船上,道,“我这客人可是要回来的,若是你船摇的稳,回头还坐你的船呢,你说是不是啊大兄弟?”
    大胡子哈哈壹笑,忙点头称是,这船家也不再哭丧着脸,忙热情洋溢的帮着他们把枣红马牵上了船。
    船家本以爲它会怕水,绳子牵得紧紧的,谁知道昂头挺xiōng走的那叫壹个气派,连船家都啧啧称奇,大胡子坐在船舱里跟香姐道,“我估计枣红马原先是坐过船的。”
    香姐眨巴着眼睛奇道,“那这么说它还挺有见识。”后舱的枣红马嘶鸣壹声,那样子好像在说,“你才刚知道。”把香姐直接给逗笑了。
    从江上走到汴梁的路程要比走路快的多,他们这壹路正赶上南风大盛,走的可谓顺风顺水。
    这壹天黄昏船舶在岸边,船夫借了枣红马骑着去镇上采买路上要吃的东西,说是到了夜里才能回来。大胡子把睡得迷迷瞪瞪的香姐叫醒了,问道,“你想不想吃莲蓬?”
    “有莲蓬吗?”香姐揉着眼睛起了身问道,这乘船别的还好,就是壹路上都是水——开始满眼都是水很新奇,若是日日都是水就有些无聊了,香姐这几日坐船做的人懒懒的,大胡子生怕她太乏了生病,干脆偷偷解了缆绳,摇着船去了附近壹片种着荷花的河面上。
    这个地方的地形有些奇特,好像在大江边上开了个口子,口子里呈圆形,里面壹片有壹片白色、粉色的荷花,在夕阳的照射下格外漂亮。
    “啊,这就是荷花吗?”香姐从船舱看到那荷花,忍不住跑到了大胡子身边,坐在船舷上小心翼翼的摸着那亭亭如盖的荷叶和馨香的荷花,大胡子道,“是的,前面那壹片有不少莲蓬都熟了,咱们去采些在路上吃。”
    说着就将船摇到了荷塘深处,找了个花叶茂盛的地方停了下来。香姐兴高采烈的摘了壹大捧莲蓬就迫不及待的剥开吃,洁白的小手捏着rǔ白色的莲子递到大胡子的嘴边,大胡子壹口吃掉,蔫了三天,香姐总算又活泛起来了。
    莲蓬采了壹大堆,荷叶也摘了两朵,香姐还琢磨着让大胡子给她做壹下那种用荷叶包着的叫花鸡。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正要往回走呢,大胡子忽然跟香姐比划了壹下,让她低下头。
    香姐不明所以的被大胡子搂住趴在船舱里,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香姐仔细的听着,原来有个清脆的声音说道,“爷爷,我刚才听见有人说话,你说是不是来偷咱家莲蓬的?”
    壹个年迈的声音道,“那敢情是,走,再往里划壹下。”
    香姐壹听这下可坏了,原来莲蓬是人家种的,忙着急的看向大胡子,谁知回头壹看,大胡子正喘息着看向自己,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大胡子完全趴在了自己身上,而她的屁股那里很清晰的感受到了他鼓胀起的欲望。
    “相公……”香姐红着脸小声叫道。
    “嘘……”大胡子说了壹声,“让你不要说话呢。”说完便吻了下来。
    那壹老壹少的说话的声音渐渐近了些,大胡子和香姐谁都没说话,可是嘴上却壹点都没闲着。大胡子搂着香姐翻过身,舌尖划开她紧闭的嘴唇,探了进去。
    满口都是莲子的清新香味,还有彼此特有的味道,这些日子两个人壹直赶路,要么就是有人在身边,已经很有没有欢爱过了。
    四周是碧绿的芦苇丛,船侧是壹丛丛的荷花,黄昏的余光透过芦苇斑驳的照过来,妃色的天空渐渐的转爲黛蓝,小船在河上如同摇篮般轻轻的飘荡,两个就这样深深的吻着,直到很久以后香姐才闷闷的叫了壹声,大胡子恋恋不舍的擡起头,问道,“怎么了?”
    93、天地爲床(慎)
    “他们好像走了。”香姐小声道。
    “是吗?”大胡子侧耳倾听,果然划桨的声音已经远去,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有蚊子呢,我们回去吧?”香姐拉了拉有些松开的衣襟,坐起来说道。
    “你不知,这里可有东西可以驱蚊。”大胡子笑道,随后四周看了看,将船划到芦苇丛深处,找到了几株褐色小棒子壹样的东西拔下来,用火折子点燃,不壹会儿就有淡淡的清香环绕在周围,果然蚊子都被熏得飞远了。
    “好厉害。”香姐忍不住感叹,“相公连这个都懂。”
    “相公替你赶走了蚊子,香姐要怎么表示壹下呢?”大胡子坏笑着楼主她,道,“不如我们就天如被、水如床,在此做对野鸳鸯。”
    香姐听他这样壹讲心就碰碰跳起来,推了他壹把啐道,“谁要跟你做野鸳鸯。”
    “自然是我家香姐了。”大胡子说完就搂住她,吻了上去。与刚才缠绵非测的吻不同,这次的吻热辣又直白,大舌在她口中搅出了蜜液之后,又迫不及待的向着下面而去。
    小巧的耳珠被含在嘴里舔咬,香姐忍不住叫出声,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在外面,她的整个人都敏感的要命。她感觉下身壹阵湿热,双手慌乱的抓住了身后的壹把莲蓬。xiōng前的衣服被大胡子壹件件剥开,洁白的身体在碧绿的莲蓬映衬下如同壹枚初初成熟的莲子,显得格外可口。
    大胡子壹路沿着她的xiōng口吻咬下来,肚兜被解开扔到了壹边。他捧起她颤巍巍的双rǔ轮流吮吸,“小香姐变大了不少呢!”他说着如此羞人的话,手上的动作不断,将她柔软的rǔ肉抓成了奇怪的形状,让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相公,别弄了……”她抓着他的胳膊小声说道。
    “怎么,着急了?”大胡子道。
    “没有,哪有……”香姐胡乱的把头摇到壹边,那害羞的样子真是让人喜欢的不行,大胡子的大手沿着松散的衣襟向下,摸到那壹大片湿润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意外地惊喜。
    原来小丫头也跟他壹样,等不及了呢。
    大胡子索性将她的亵裤扒了下来,赤裸的身体横陈在甲板之间,大胡子将自己灼热的那处释放出来,抱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香姐惊呼壹声搂住了他,大胡子已经扶着自己停在了她湿润不堪的穴口上。
    “小丫头,已经湿成这样,是等不及看了吗?”
    香姐咬着嘴唇不说话,然后,仰起脖子搂着大胡子的头吻了上来,大胡子心里壹跳,手扶着她的小屁股瞬间贯穿了她。
    几乎连惊叫都来不及,她就已经颤抖的到了。炽热的小舌在他口中壹阵颤抖,让他全身如同着了火。
    清凉的星光已经布满天空,芦苇丛这壹隅却越发热烈起来。小船因爲两个人的动作在水上微微晃动,惊奇壹层壹层的涟漪。香姐始终处在壹种迷乱中,也许是因爲他过分猛烈的动作,也许是因爲船的摇荡,也许是这样赤裸的对着星空,她时而觉得这是壹个梦,时而又被大胡子的动作拉回到了荷塘中,夜色撩人,她似乎已经醉了。
    结束以后,大胡子搂着她并排的躺在甲板上,身上的汗水被风壹吹凉丝丝的,在暑热的夏日竟然难得的清凉,香姐说,“我想洗壹洗。”
    大胡子低头看了看池塘里的水,道,“这里的水不干净,等明日到了下壹个地方,我们找个客栈住下再收拾干净,过两日就该到了。”
    水路果然是快,不知怎么的,香姐竟有些不舍起来。不过说起来,她还是比较怕汴梁这个地方,都说丑媳妇怕见公婆,说的就是这个理。
    天公仿佛知道她的心思,第二日起就yīn沈起来,船夫在壹个名叫七星镇的地方舶了船,大胡子和香姐如愿的去了客栈里。
    七星镇是壹个小镇子,自然没有什么那么好的客房,不过也许是离着汴梁近点,小二热切的态度叫人很是舒服。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小镇的客栈里竟然有两处温泉,盖在壹处独立院落的亭子里,男池女池壹墙隔开,花上400文铜钱就能舒舒服服的泡上半日。
    此处的人早已不以爲意,来往的客商确实乐此不疲,但多数是男客,女客那里倒没几个。看着香姐跃跃欲试的样子,大胡子扔下了壹两银子,将女池包了下来,跟着她壹起泡了壹个多时辰,天竟然浙浙沥沥的下起雨来。
    两个人慌忙的收拾东西回到了屋里,换好衣服以后,推开客栈的窗子看外面的雨。
    在客栈中住了壹日之后,两个人又踏上了去汴梁的路程,接下来的日子顺风顺水,他们不过两日就已经到了。
    抵达繁华的繁河岸边时,早已有人远远的迎上来,原来赵玉已经将他回程事情告诉了胡家,这些人早早的在河边等了好几天,又在驿站派了许多人,生怕接不到他。
    大胡子扶着下船以后,不远处就有壹个男人喊了壹声“大少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奔过来抱住了大胡子的大腿,哭道,“少爷您可回来了呜呜呜,您怎么这么狠心啊呜呜呜……”
    把香姐吓了壹大跳。
    大胡子哭笑不得,拍了拍那个人肩膀道,“扶墨都已经这么大了,快起来。”
    那男人这才擦着眼泪抽抽搭搭的站起来,壹看大胡子身边那个女娃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壹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问道,“少爷,这位是?”
    大胡子道,“这是我的夫人。”
    “哎呀,是少奶奶,小的眼拙,您海涵啊!”那人立马又作揖道。
    “没事,你起来吧。”香姐笑眯眯的冲着他点头。
    “少爷,少爷来了啊!”壹个年迈的声音伴着呼赤呼赤的喘息声从远到近,香姐擡头壹看,壹个身穿茶褐色罗衫,头发花白的老人迎面走了过来,“老管家,您怎么也来了,快别跑了。”
    大胡子连忙迎上去,香姐也跟着过去,再看那个管家已经是老泪纵横,这次连大胡子眼圈都红了。
    “少爷,您啊气性就是太大,怎么这壹走就是这些年,我这把老骨头还以爲见不到您了。”那老人拉着大胡子上上下下的边看边说,身边那个叫做扶墨的人忙道,“管家,咱们赶紧回去吧,老爷恐怕已经等急了。”
    “好好好,来,那边是轿子。”
    94、胡府大宅
    等颤巍巍的老管家和扶墨将两个人一匹马带到码头边的那辆马车旁时,香姐禁不住惊讶起来,大胡子家的马车真漂亮。上好的硬木材打磨的光滑圆润,四周镂刻成漂亮的图样,连帐子都用华贵又厚实的布做成的,比林小姐家的不知又要好了多少倍。
    原来遥远的高门大户胡家因为这辆马车变得真实起来,香姐不安的拉住了大胡子的手,却被他安抚的拍了拍手背,说道,“你要不喜欢,我们可以骑着枣红马回去。”
    “少爷少奶奶赎罪。”扶墨忙道,“若是少奶奶不喜欢,小的命人再去换一辆来。”
    “没有,没有,我就是……”香姐有些尴尬的看着大胡子,大胡子无奈的看着扶墨道,“就你机灵,赶紧把我们的东西搬上去吧,那匹马叫人牵到家里,好好喂着。”
    “是,那少爷少奶奶,现在上车吗?”扶墨忙问道,大胡子作势一脚踢过去,他忙笑嘻嘻的躲了。
    等到了车上以后,香姐又被里面宽敞舒适的各式垫子还有装满了各种零嘴的暗格给惊住了,更不要提里面竟然还有热茶。
    马车平稳的向前走着,大胡子给香姐拿出各种吃食的时候,都先闻过,用随身的银针检查过才给她,这又让香姐惊讶了一番,大胡子把一个小小的银针包给香姐,道,“扶墨是我从大漠上救回来的孤儿,对我一直是死心塌地的。若是在家里我不在的时候,只有他给你的东西可以不用检查。否则不管是谁给的都不要吃,若是非吃不可就先用银针验一下。”因为他的话很郑重,香姐觉得有些吓人。
    “自己家吃东西还要验毒吗?”香姐惊道。
    “自古医毒不分家,我家的人就连三岁的娃娃都懂一些,难免人多手杂。我不放心你。”大胡子摇头道,“我小的时候师姑为了考验我,还经常在我身边下毒,若是解不了就要去求她,那样又要被她数落一顿。我解读的功夫有大半都是那时候学的。”
    香姐听得目瞪口呆,原来世上还有这样教人医术的,大胡子小时候可真不容易。
    大胡子见她有些紧张,又道,“你也别太害怕了,一切有我呢。”香姐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大胡子又从包袱里取出各种解毒丸、清心丹一堆,把香姐无奈的……这哪里是回家啊,分明就是上战场。不由得也打足了精神,迎接胡府的洪水猛兽。
    汴梁的热闹繁忙自是其他地方不能比拟的,马车慢慢的驶近主道以后,各种各样的人声让香姐很是好奇,偷偷的打开窗边的小帘子向外看,街道边那一排全都是各种店面,打理的既整齐又漂亮。
    “喜欢吗?改日无事我带你来这边转转,那边的那个迎宾楼里东西很好吃,我小时候最喜欢他家的佛跳墙,隔三差五的翻墙出来吃;张记炒货还在呢?他家的瓜子是全汴梁最好吃的,师姑原先总打发我过来给她买……”
    大胡子一路走一路给香姐说着,那个离香姐很远很远的,原来做着小少爷、调皮捣蛋的大胡子忽然变得真实起来,香姐听着他说都不由得摇头,“你小时候可真皮,怪不得公公要揍你。”
    “是啊,我娘多疼我啊,有的时候也气的直说,再敢折腾就让你爹家法伺候了。”大胡子学的绘声绘色,香姐忍不住笑出来。
    马车走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两边就变得安静起来。从一个宽阔的路口向左拐之后,四周的店面渐渐少了,越来越多高门大户鳞次栉比的坐落在街道旁,胡家就在这条街的最深处,两个人下了马车以后,早已经有轿子和精壮的马匹等在门口。香姐上了一顶绿昵小轿,大胡子直接上了马跟在轿子边走着,香姐还打着轿帘子跟他说话。
    “父亲在哪?”大胡子问扶墨道。
    “老爷在书房呢。”扶墨道,“二夫人怎么拦也拦不住。”
    “这不是胡闹吗?扶墨,你带少奶奶去我屋子里休息,”大胡子对香姐道,“一会儿到了咱们的屋子你只管好好休息,拜见父亲的事情不着急。”
    “嗯,那你别跟公公生气,年纪大的人生气伤身。”香姐嘱咐道,大胡子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我省得。”
    扶墨连忙上前跟轿夫嘱咐了一番,带着香姐从正房右侧的角门去了内院,大胡子则从左侧的角门去了外院的书房。
    扶墨是个很开朗健谈的人,生怕香姐没在大胡子身边觉得无趣,一路上介绍着两边的院子、还有各式亭台楼阁花草树木,胡家的院子实在太大了,简直堪比整个杏林村。
    到了大胡子的住处以后,扶墨小心的扶着香姐下了轿,又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迎上来,对香姐问了好。
    扶墨道,“老管家知道少爷回来,暂且安排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少奶奶,赶紧跟少奶奶问声好。”
    “奴婢春意、夏清参见少奶奶。”两个小丫鬟恭敬的道。
    “你们快起来吧。”香姐忙拉着两个小姑娘起了身,那个脸蛋圆圆满脸笑意、名叫春意的小丫头又说道,“奴婢们的名字是刚到府的时候管事给取得,请少奶奶赐名。”
    “赐名?不用了吧,我觉得你们的名字很好听啊。”香姐说完之后,扶墨也道,“少奶奶一路舟车劳顿,你们先带着她去休息吧。”
    身材略高,面貌清秀的小丫鬟夏清忙过来扶着香姐,香姐忙道,“不用扶了,我自己走的了的。”两个小丫鬟才告了声饶,一路带着香姐到了屋子里面。
    大胡子的院子共有前后两进,每进有四间房,分别是,进门的客厅、一间很宽敞的卧房和两侧的耳房,收拾得很整洁。
    香姐进屋以后被两个小丫头伺候着泡澡、梳头,换上了一身柔软的白色中衣,就回到卧室睡了。不知是因为这一路实在是太折腾了还是因为大胡子的床榻收拾的又软又香,香姐躺在床上,一开始还惦记着大胡子什么时候回来,没想到过了一小会儿就睡着了。
    95、美味大餐
    是被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吵醒的,香姐揉着眼睛坐起来,身边的人也起了身,道,“睡够了吗?”
    香姐一看是大胡子,道,“相公,我饿了。”
    大胡子忍不住微微笑了,道,“那就让他们开饭吧。”
    “在哪吃啊?这里吗?”香姐问道,“不用跟公公他们一起吃吗?”
    “父亲身体不好,吃的药膳,吩咐咱们在自己这里吃了。今日先好好休整一番,待到明日再去给父亲敬茶。”大胡子说着给香姐拿过一份鹅黄色的衣服,道,“这是师姑的,你先穿着,明天交裁缝来给你裁两件。”
    “不用啦,不是路上买了新衣服了吗?”香姐下床边穿衣服道,“反正穿着这样好的衣裳没办法下地干活,有一身逢年过节穿着就不错啦。”
    “我家香姐可真会过日子。”大胡子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不过姑姑的衣裳已经放旧了,若是外人看到,还以为我故意不给你做衣服呢,可不是要背地骂我了?”
    “啊,是吗,还有人说这个吗?”香姐眨巴着眼睛无奈道,“那为了相公我就做两身新衣服好了。”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鬼精灵了。”大胡子笑道,“饭菜要现炒,不过汤是早就煲好了,正在锅里热着呢,我让她们端过来,咱们一起先喝点?”
    “嗯,我肚子饿得直叫。”香姐吐了吐舌头道。
    “你一睡就睡了两个时辰,再不醒来咱们就只好吃夜宵了。”大胡子无奈道,“你若是再不醒我就要替你把脉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床上就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香姐边跟着大胡子往偏厅走,边说道,“可能是因为你这床睡得舒服。”
    “喜欢的话,咱们就带回杏林村去好了。”
    “不用,咱家里的炕也舒服,就是路上睡得不舒服,唉,相公,我有点想家了。”香姐道,“娘和二姐也不知道想我了不,就小黑一个看家,也不知道二姐她们喂了没有,还有鸡和鸭子……对了,菜园里有好几架豆角都可以吃了,应该给春霞送去点。”
    “这些走的时候都交代好了,二姐那人做事仔细,你就放心吧。”大胡子笑道,摆了摆手,让小丫鬟春意把煲好的汤放到桌上,白色的汤汁里浮着一片片切成薄片的竹笋,还有火腿和香菇片,看上去十分美味。
    春意边把汤给香姐布好边道,“少奶奶您瞧,这是少爷特地让厨房给您煲的笋片火腿汤。这火腿呀是从金华那里运来的,很鲜美呢,您尝尝。”说罢又给大胡子盛了一碗。
    香姐听她说的那么好喝,忙用盛了一勺喝了,感叹道,“真的很好喝啊,相公你也尝尝。”大胡子闻言也喝了一口,对春意道,“很不错,叫他们手脚麻利点,把剩下的菜都上来吧。”
    “是。”春意脆生生的答应了,打着帘子出去了,大胡子小声道,“这可是我小时候最爱喝的汤,不过先喝一碗垫垫,今日我还叫厨子做了几个拿手菜,一会儿给你尝尝,都是你爱吃的口味。”
    香姐点了点头,道,“改明儿个我去跟厨子学一学,到家给你做,好不好?”
    “嗯,也好,赵厨子可是我们胡家一宝,我记得小时候舅舅来我家吃饭,尝到他做的菜还起过要把他骗走到赵家去的心思呢。”
    “啊,真的吗?”香姐眨巴着眼睛道,“那怎么骗啊?”
    大胡子道,“他呀就说给找厨子许配个漂亮的小媳妇,让他跟着去。”
    “那赵厨子答应了吗?”香姐忙问。
    “自然是没有,母亲当时就说,赵厨子的媳妇早就订了,是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大胡子说道
    “啊?那母亲后来把丫鬟许给赵厨子了吗?”香姐问道。
    “自然许了,那赵厨子早已经跟母亲秉了非那丫鬟不娶,娘不过是借着当时说了一声,后来不到一年他们就成亲了,我走的时候孩子都生了俩了。”大胡子笑道,“我尝着这味儿,敢情赵厨子这几年过得越发滋润了。”
    “这还能尝出来?”香姐闻言喝了一口,琢磨了一下味道,又问,“怎么尝啊?”
    大胡子哈哈一笑,道,“这味道比原先更好了,可见他的心情不错,再者说,这味里比原来多带了一丝清甜,我才胡乱那么一说的。”
    “果然还是少爷懂得我老赵啊!”一个洪亮的嗓门从门外道,“厨子赵喜来求见大少爷、少奶奶啦!”
    “哈哈哈,说曹Cāo曹Cāo到,来,快进来!”大胡子忙道。
    只见一个粗使丫鬟打开帘子以后,一个身又高又胖、满面红光的中年人笑咪咪的捧着一只坛子走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才对大胡子道,“少爷尝尝,这是我做的佛跳墙。”
    大胡子挑眉道,“怎么,你竟然偷到师了?”
    “少爷您可不知道,我为了这道菜在那迎宾楼做了半年厨子,终於学会了。”
    大胡子闻言便笑了起来,“哈哈哈,老赵你果然是不减当年,来来,一起吃!”
    “少爷您且坐着,我老赵今日要好好露一手,让您尝尝我的手艺呢。”那赵喜道,“我家里的知道您回来了,不定多高兴呢,回头让她带着我家丫头来拜见您。”
    大胡子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我今日就尝尝老赵的好手艺了。”
    “赵大叔,那个笋片火腿汤是你做的吗?改明儿我要跟您学学做。”香姐道。
    “少奶奶快别折杀小人了,您就叫我老赵好了。别人不敢说,您要是来学我保证倾囊相授。”
    “那敢情好啊,谢谢老赵啦!”香姐开心的说道。
    赵喜说了两句就忙退到厨房去做饭了,随后丫鬟陆陆续续的端上来七八个菜,各个都是色香味俱全,把香姐吃的肚子都鼓起来了,最后不由得感叹,“相公,不然咱们带着老赵回杏林村好了。”把大胡子逗得直笑,“你这馋丫头,把老赵带走了,爹他老人家估计也得跟着咱们走。”
    96、媳妇敬茶
    托老赵的福,夫妻两个双双吃多,正赶上这一夜月色正好,大胡子便拉着香姐在后花园那一条小径上慢慢散步。
    胡家本就是汴梁世家,又加上有过郡主这么个儿媳妇,在东京汴梁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了。胡家的花园比香姐和大胡子在万广王墓地中看到的也小不了多少,因为祖上生活在苏杭一带,所以花园多是雅致的亭台楼阁。
    曲径通幽处,两个人携手慢慢走着,月色下各种的风景虽然看不太清,可是沿路宜人的花香和飒飒的晚风倒是让人心头一振。
    “相公,刚才那味道有点像咱们家院子里的野蔷薇,是不是?”香姐说道。
    “嗯,那边应该是蔷薇,你若喜欢,我明日就让丫鬟采一瓶放在屋子里。”大胡子道。
    “不用,我还是来看吧,摘了过一两日就谢了,怪可惜的。这里的蔷薇和咱们那的野蔷薇有什么不一样吗?”香姐疑惑道,“怎么名字不一样?”
    “家里种的蔷薇其实就是野蔷薇,不过枝叶是按照人们的喜好修剪的,天长日久就变成了人们喜欢的样子,跟原来不一样了。”说道这里的时候,大胡子忽然想到,香姐也像是山中的野蔷薇一般,单纯又自然,至情至性毫无矫饰,这也是他喜欢上她的地方。
    又想到今日父亲说希望自己能和香姐回家居住,他那一个性子,竟然对素不相识的儿媳妇都没有苛责,只希望他们今后留在家中,他说,“我老了,不知何时会咽气,若是你不在家,我死后无颜面对你母亲。”大胡子坐在那个头发已经花白的倔强老头对面,看着他一字一句写着自己的毕生遇到的疑难杂症及医病的法子,心里竟涌起了一股酸楚之意。
    自小学医,他清楚的知道父亲这病更多是心病,年少轻狂时就那样一走了之,现在想想真是不孝。不过好在父亲的病症并没有像赵玉描述的那样吓人,十有八九又是那小子捣的鬼,故意把自己骗来。不过这一次他做的也对,若是自己早些回来,父亲也能开心些。
    大胡子的沈默让香姐有些担心,睡觉的时候她抱着他,小声的问,“今日见面的时候,父亲有没有骂你?”
    “自然是骂了,我还以为他已经老得骂不动人了呢,见到我扯着嗓子骂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稍微的消了气。”大胡子苦笑道,“赵玉那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那是说,父亲身子没事啦?”香姐问道。
    “是啊,看样子是没多大事,我听管家说前段时间是挺严重,不过现在又恢复了。”大胡子道。
    “那就好,相公……你有没有跟公公说我的事情啊?我也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公会不会嫌弃我啊?”香姐道。
    “怎么会,他还说要把家传的玉佩给你,明日敬茶的时候还要赏你好东西呢。”大胡子转过身搂着香姐道,“这一路辛苦你了,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呢。”
    香姐第二天早上被叫醒的时候,天还没亮呢。后来才知道这是汴梁人的规矩,早上都早早的起来收拾,光是那个头发就用了小半个时辰,做好了以后香姐看着镜子里的人,都觉得不像自己了。等到丫鬟要往她脸上擦白粉的时候,香姐说什么也不同意,大胡子也笑着挥手让丫鬟走了,自己倒是动手给她画了画眉,又用指尖稍稍摸了一层红脂,原本清纯可人的小村姑立刻有了些大家闺秀的模样,大胡子不禁赞道,“原来娘子稍稍一打扮就这么美。”把香姐臊的脸都红了,大胡子又挪揄她“一张脸红的粉都不用擦。”
    收拾好以后天已经蒙蒙亮了,据说若是有老太太、老老爷这样岁数大的人家,这个时候儿媳妇们已经要去请安了。不过大胡子和香姐是要敬茶,所以香姐和大胡子又等了一会儿,待到天亮以后才携手往胡老爷子所在的院落走去。
    到了门前,恰巧见到一个妆容精致、身穿秋香色半臂松绿色交领襦裙、约摸四十岁的妇人领着一个五六岁额头打着红点的漂亮小女娃往这边走,那人见了大胡子微微颔首,道了一声“大少爷来了。”就施施然的走在了前面,既不亲热也不讨好,跟香姐来到胡府以后看到的其他人大不相同,大胡子道,“她就是齐氏。”原来这就是公公的那个填房、大胡子的继母。
    两个人跟在了后面,香姐跟着大胡子进屋以后,第一眼看见前面八仙椅上走着的那个老头子不禁咦了一声,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大胡子,又转过头看着那老人家。
    “咳,你是香姐。”那老头问道。
    “是,是儿媳妇。”香姐给这老人家这么一嗑反应过来,按着大胡子教的,跟他一齐行了晚辈的礼,又捧上一盏茶,道,“公公请喝茶。”
    又给坐在左边偏坐上的齐氏捧上了一杯,道,“婆婆请喝茶。”齐氏闻言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胡文轩不禁有些怔忪,直到坐上的老爷子又咳嗽了一声,她才接过茶道,“好,好。”
    奉过茶以后,胡老爷子问香姐,“刚才怎么那么惊讶?”
    香姐道,“公公,相公前些年一直留着胡子,那模样跟您一模一样,我看到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请公公赎罪。”听到她这样说,胡老爷子倒是仰头笑起来,这一笑跟大胡子也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似的。
    胡老爷子和齐氏纷纷送了礼物,尤其是那块传家的玉佩,他说,“这个玉佩是给胡家长子嫡孙正室的,你婆婆也带过这个玉佩,以后就交给你了,要好好留着,传给后人。”香姐连忙称是。
    香姐拢共得了两只玉镯子、一副玫瑰金珊瑚头面、一只翡翠簪子还有一条镶了很多块绿色宝石的项链,可谓收货颇丰。她开始还推辞,被胡老爷子瞪了一眼之后便乖乖的收着,最后胡老爷子又命人送上一只七寸长、四寸宽的红木盒子,让她把东西放在这里,后来她才听春意说,光是这个盒子就价值不菲了,并郑重嘱咐道,“少奶奶以后可别当柴禾烧啊!”
    97、大胡子的春宫(慎)
    胡老爷子见香姐虽然有些怯意却为人单纯,心里有些喜爱,便留了他们夫妻俩在他这里吃饭。
    席间他问起香姐家乡的事情,香姐便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吃什么、种什么、怎样上山砍柴、怎样在林间采野果子吃。又说起大胡子刚刚到杏林村的时候,有人说他吃人,小孩子见到他就哭,云云,那一形容可谓惟妙惟肖,把胡老爷子逗得不成。
    后来又说起自己是怎样嫁给大胡子的,胡老爷子听说是大胡子提亲,还颇为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这臭小子连说都不说一声,岂不是委屈了香姐。”
    香姐忙道,“公公,我可不委屈。相公他对我很好的,对我家也好,我娘逢人就夸他呢。”胡老爷子神色这才好看些。
    饭吃过以后,胡老爷子还是意犹未尽,就强拉着大胡子在屋里跟自己下棋,又让下人在旁边摆了一桌应季水果和茶点,香姐在旁边边吃边跟老爷子说着山里的事情,尤其把大胡子怎样冬天砸开池塘捉鱼,怎样上山打猎换钱过年,怎样买下了后山的一片地,包下了杏子林,又一起酿杏子酒的事情说了,胡老爷子听得津津有味,最后道,“原来山里的生活这样有滋有味,比在这四四方方的汴梁呆着有意思的多。”
    香姐道,“公公有时间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杏林村地方大着呢,我们买的地方可以盖好极间新房。不过,比家里的是小多了。”
    老爷子捋着胡子一笑,道,“屋厦千座,只住一床,你说对不对?”
    香姐想了想也道,“有道理。”
    大胡子在一旁听这一老一少聊天,倒也津津有味。
    午饭的时候自然是一起吃的,那齐氏也一起用了饭,只是不知怎么的,自她来了以后大家的话都少了些,待到回到两个人的房里,香姐还问道,“怎么继母老是不高兴?”
    大胡子道,“自打二弟去世以后,她就是这个样子了。二弟自小聪明,谁知年纪轻轻就得了不治之症,她也不容易。”
    “哎,真是可怜,不过我看她今日还带着一个小女孩,那是你的小妹妹?”
    大胡子道,“听扶墨说她又生了一对龙凤胎,现在也有两儿一女,只是她心里一直记着二弟的事情,日日不得开怀。”
    香姐靠在大胡子胳膊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日的晚饭是一大家子一起吃的,香姐终於见全了胡家大房的人,齐氏生的那三个孩子,大的那个儿子长得眉清目秀,眉目间很随她,小的那个虎头虎脑的,长相跟大胡子有些相似,倒是那小女娃,靠近了一看更是玉雪可爱,十分讨人喜欢。
    只是那齐氏对这三个子女管教的十分严,小小年纪又是要坐姿好,又是要吃饭不出声,搞得香姐都坐的笔直,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累。
    回到屋子还偷偷跟大胡说,“这小孩子被继母管的真可怜,相公,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自然是这样了,都是这样管的,不过我可没他们那么听话。”大胡子笑着说起自己的捣蛋事,真是一宿都说不完,把香姐笑的不行,直说,“那以后咱家的娃娃不会像你这么捣蛋吧?”大胡子道,“我的孩子,自然是不用管的,就像香姐一样,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好。”
    “嗯。”香姐笑着靠在大胡子怀里,扯着她的衣服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娃娃呢?我们都成亲多半年了,你说是不是我……”
    “你啊,好得很,不用担心,你现在还小呢,娃娃该来的时候就来了,到时候我怕你忙不过来呢!”大胡子说着就低头亲了她脖子,道,“说起来为夫也多日不曾播种了,不如今天咱们就来试试你跟我说过的那个样子,嗯?”
    香姐给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不由得脸颊燥热,道,“别,他们不是站在门外吗?”
    “傻丫头,她们哪有那么不识时务,早就走光了。”大胡子说着便一个翻身压住了香姐,边解开她的中衣,边细细的吻起来。香姐很快就有了感觉,抱着他的肩膀小声的哼哼,生怕外面有人听到了。殊不知这样的轻哼声别有一番撩人滋味,大胡子一路沿着她的身子向下吻去,最后整个人伏在了她的双腿间,以舌尖撩开小巧的花瓣舔弄过去。
    “相公……”香姐手抓着枕头弓起身子,被大胡子双手捧住,以一个更加诱人的姿态敞开,舌尖冲刺进紧致的xiāo穴内,她便有些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
    大胡子又以指尖拨弄起她的小珠来,两处的刺激交杂在一起,香姐很快就颤抖的到达了极限。大胡子当即将自己的衣服脱光,跪在她身前,将高昂的ròu棒戳刺进了她的体内,两个同时发出了一声呻吟。
    “小香姐,你可真热。”大胡子拉住她边戳刺边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两个人相交之处,有粘滑的液体一滴滴的落到了精致的被子上,留下一片片湿润的痕迹。
    待到大胡子终於肯放开她时,外面已经敲起了二更天的梆子,整个床被弄的凌乱不堪,香姐几乎想找个地方把自己扎进去。大胡子给她传好了中衣,道,“让下人来收拾一下吧。”
    香姐忙道,“不行,要么就这么睡吧?”大胡子看着一片片湿痕的床,最终抱起她道,“那,咱们去耳房睡。”
    第二日丫鬟们去耳房伺候的时候,香姐还有些心虚,可是看了他们脸上没有任何其他的神色,不禁也放松下来,等后来大胡子又缠着她做的时候,她就期期艾艾的说不想在床上。最高兴的当然是大胡子。
    於是香姐终於知道原来在地下做的时候可以有那么多的姿势,大胡子不亦乐於的带着她在椅子上,桌子上,墙边,甚至小几上试过各式各样羞人的动作,有一日甚至翻出了一本叫做《春宫图》的旧书,带着她照上面奇怪的样子做,香姐每次想起来都觉得脸热的很。
    98、乔装少年
    这一日晚上已经有些凉意,晚上两个人耳鬓厮磨之后稍稍沐浴,香姐本已经被折腾的极为困倦,闭上眼就已经是要睡着的样子,大胡子却从一边拥住了她,道,“明日我带你去吃好东西。”
    “唔……”香姐眼睛都睁不开,不清不楚的哼哼一声便翻个身,窝在他怀里继续睡。
    第二日一大早醒来,看到天色已经大亮了,香姐吓了一跳,忙坐起身来跟丫鬟要衣服,急道,“怎么睡的这么沈啊,已经过时间了吧……”
    “跟你说过多少次,那个人又不是我生母,你不用这么每日晨昏暮醒的。”大胡子把手中的书放下,站起身来摆摆手让丫鬟出去,自己却伸手从柜子里拿起了衣服,边道。
    “看你说的,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虽然是继母好歹也是那个名分,再说了,我还是挺喜欢你那两个弟弟妹妹的,每日逗他们玩一会儿也挺开心。”
    “你啊……”大胡子对香姐简直是没有办法了。依他的性子,就是再要跟填房搞好关系,顶多就是见面的时候稍微客气一下,香姐却偏偏要按着媳妇的礼节对待她。开始那两天也吃了不少闭门羹,可是香姐性子单纯,推脱的话要么就是听不懂,要么就是听不进去,齐氏碍於父亲对香姐的喜爱也是无法,只得敷衍一二,但是一来二去,香姐竟然跟那两个孩子关系好起来了。
    也难怪,香姐的性子纯良,一眼就看到底,活脱脱一个孩子似的,那两个小孩自小就在齐氏的冷言冷语下长大,见到这样的人自然是愿意亲近,齐氏那里明着暗着盯着,现在不知有多紧张。
    大胡子无奈的笑笑,若是香姐知道她每日热情周到的媳妇礼节让齐氏头大的要命,不知会作何敢想。
    “相公,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去,可是我娘说过,日久见人心。反正我们在这也呆不了多久,我做了你的媳妇,就应该替你把这样的事情做好,反正这是我们妇道人家的事情,你就不要管啦。”
    “哎,我们香姐也妇道人家了呢……”大胡子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忍不住笑起来,随后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了她,道,“赶紧穿上吧。”
    香姐说着结果大胡子递来的衣服,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相公,这不是男人的衣裳吗?你给我拿错了吧?”
    “昨日不是说了带你出去吃好东西吗?赶紧起来,咱们收拾一下就出去。”
    “啊?出去吃吗?太好了!”香姐开心的拍起手来,“自打来了以后就没出过大门呢!”
    “看你这猴急的样子,想要出去咱们以后天天出去。”大胡子笑着替香姐系扣子。
    香姐却道,“也不用日日出去,我就稍微看看就成。我听春意她们说,这里的妇人没事是不能出去抛头露面的。”她一本正经的这么说,倒把大胡子说笑了,道,“妇人没事不能出去,可你这个小夥子却可以啊。”说着就把香姐往镜子前一拉,道,“你看,这头发这么一盘,站在我身边,这不是活脱脱一个小少爷吗?”
    香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竹青色的长衫不长不短不胖不瘦刚刚好,只是xiōng前那小丘一走一晃悠,根本就没有大胡子说的那种“别人根本就看不出来”的样子,不免瘪了瘪嘴,道,“这哪里是小少爷的样子,人家一看就看到……”
    “看到啥?”大胡子说着就凑上来,从后面搂住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镜子里那个少年一般打扮的女子,道,“没想到娘子这般打扮别有一番风味啊,若不是要带你出去,我真是忍不住想要……”说着那双手就不老实的从后面圈住了一只椒rǔ,道,“这不听话的小东西老是动来动去,若不是今日男装,还真没发现娘子这里越来越显眼了。”
    “哎呀你说什么啊……人家跟你说……唔……”香姐的粉拳还没结实的砸到大胡子的xiōng口上,就被他一把抓住,拉着她从侧面吻了上去,那只大手还不安分的揉捏起来了。
    这一揉香姐的双腿就软了,昨日他那样生猛,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腰酸背痛,若不是有出去玩这件事情撑着,她哪里有这么大的精神头啊?是以三两下她就有些站不住了,整个人软软的靠在了大胡子怀里。后腰清晰的感觉到了他身上硬邦邦的那一处已经完全挺立,她又有些惊又有些热,小心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呼吸也有些乱了,大胡子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手指在她嘴唇上蹭了蹭,哑声道,“还是快些走吧,否则,我怕是要忍不住现在要你了。”
    “你……”香姐有些害臊的推了他一把,低头道,“青天白日的说这些也不怕羞。”说罢也不管他,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弄起了头发。
    只是男子的头发看着简单,可自己也从没有弄过。只得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大胡子,大胡子这才哈哈一笑,上前给她把头发束好──常年在外面,大胡子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打理这些,平常也是不太用丫鬟伺候的。
    等给香姐弄好了以后,两夫妻往镜子前这么一站,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发型又一模一样,真是活脱脱的一对亲兄弟似的。大胡子搂着香姐亲了两口才拉着她出了门。
    “咱们出去的事情,父亲知道吗?”香姐看着有些空荡的院子不禁有些担心,问道。
    “放心吧,昨日我就跟父亲说了。”大胡子道,“只是怕下人们嚼舌头罢了。”
    香姐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就见大胡子的贴身小厮扶墨贼头贼脑的从一边溜出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大胡子身边,小声道,“少爷,马车备好了,就在后门口。”
    大胡子见状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你这小子,怎么跟做贼似的!”
    扶墨委屈道,“少爷还说,原先您每次出去不都是这样么,奴才习惯了……”
    香姐一听,便噗哧笑出了声。
    99、钟叔旧事
    扶墨不愧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偷跑高手,在前头引着大胡子和香姐两人一路东拐西拐的,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见到,直到后门的时候才有个年迈的老人家颤巍巍的迎上前来,似乎跟大胡子很熟的样子,问了安以后便拉着他的手东张西望,然后一副“少爷你快走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样子推着大胡子出了门,把香姐逗的,坐到马车上时还捂着嘴笑个不停。
    “喂,我说,你真的打算笑一路吗?”大胡子无奈的看着旁边笑的一抽一抽的香姐。
    “哪有啊……噗……”香姐看到大胡子以后憋不住又笑出来,最后把大胡子自己都逗笑了,摇头道,“啧,若是能让娘子开心,那为夫丢点脸也算值得。”
    “相公说哪去了,我可没觉得你丢脸啊。”香姐伸手拉了拉大胡子的脸颊,道,“我就是想,你小的时候到底有多调皮啊?你看那位老爷爷都一把年纪了,还记得你从后门偷溜的事呢。”
    “有多调皮?你生个小鬼头就知道了。”大胡子还颇有些自豪的道,“你不知道,那时候就连我爹都抓不到我。”
    “嗯,生个小大胡子,就看看你那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捣蛋鬼。”香姐说着就靠在大胡子怀里,笑着道,“不过到了那时候,你这当爹的可少不了Cāo心了。”
    “怕什么,孙猴子怎么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你就放心吧。”大胡子说着便撩起轿帘子,道,“到马行街了,你看。”
    香姐凑上前去,看着轿帘外面宽敞的大街、往来的行人,街边高高耸立的朱门大户一家挨着一家,举凡店面大都屋宇雄壮、门面广阔,还有挑起的酒牌招幌都十足的气派,比青山镇不知要好上多少。上次去胡家的时候一路担心,看也是看个大概,今日细细看来,真是别有一番感受啊。
    不过对於香姐来说,这东西再好跟她也没什么相干,对她来说最关心的还是──
    “相公,我们今日去哪里吃好吃的?”香姐回头问道。
    “那一日跟你说过的迎宾楼,听赵厨子说现下他们除了佛跳墙又出了很多新的菜色,咱们今日就一起去尝尝。”
    “啊,太好了。”香姐开心的搂着大胡子,道,“我已经跟赵厨子大叔学了好几个菜,等到回家以后就能做给娘还有二姐吃啦,可惜他们都不在东京,若是在的话,一起吃饭该有多好啊。”
    “傻丫头,你若是想让他们来那还不容易,我看眼下也入秋了,家里的田地收过以后,娘和二姐她们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就接到汴梁来,我们夫妻带着他们到处吃好的,你说好不好?”大胡子说道。
    “啊……可是,你我在家就白吃白喝,再加上他们,岂不是让别人白眼?”香姐道,“还是不要了,等回去我做给他们吃不就好了。”
    “你相公怎么可能是坐吃山空的人?昨日你不是还问我,不在家的时候是去做什么了?我的生母、你的婆婆是大宋郡主,她陪嫁的东西足够你我还有娘和二姐吃用的了。母亲不在了,那些东西就都到了我名下,原先都是父亲派人Cāo持的,前些日子他跟我说,既然已经成亲了,就应该有个过日子的样子,不管不顾的把那些东西一股脑丢给我了自己处理,是以这些日子我都在巡视那些店面、庄子。”
    “还有庄子吗?是像杏林村一样的村子吗?”香姐眨巴着眼睛问道。
    “嗯,差不多吧。”大胡子道,“你若是觉得有意思,过几日可以跟着我四处看看,离汴梁城都不远的。”
    “那……相公在这里这么忙,是不是近些日子回不了家里了?”香姐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小脸上也难得有了一丝落寞,“相公,我有点想家了。”
    “傻瓜,怎么会不回家呢?只不过是稍微看顾一下而已,回家的事情我都跟爹商量好了,待到下个月月初我们就回去,赶着秋高气爽的时候赶路,你说怎么样?”
    “真的?”香姐一听大胡子这样说终於松了一口气,大胡子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你看看你这小脑袋整日价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问我就好,不要自己担心受怕的,知道吗?”
    “唔,好啊,我就是,就是刚刚那么一想嘛。”香姐吐了吐舌头,指着外面道,“迎宾楼到啦!”
    大胡子见她孩子似的欢呼雀跃忍不住摇了摇头,马车停下以后,大胡子跳下了车,又把香姐抱了下来,扶墨在一旁笑得花似的,大胡子用扇子一敲他脑袋,笑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爷们带路!”
    “是,二位爷!”扶墨装模作样的冲大胡子香姐揖了一揖,说道,“大爷、二爷请。”就一溜烟走在了前面。
    那门口的小二颇有些眼力见,看大胡子和香姐刚下的马车精巧非凡,又见他们通身的气派,就连面前的小厮也有模有样,便知道这两位一定是贵客,忙笑着迎上前来,将三人引进了大楼之中。
    那迎宾楼的掌柜本在算账,看到大胡子以后愣了半晌,最后忙迎上前来,作揖道,“这不是胡大公子吗?迎宾楼今日真是蓬荜生辉啊!”
    “掌柜客气,多年不见,还是这么硬朗啊!”
    “公子哪里话来,我都是老头子啦,哈哈,来,公子今日是携家眷来的啊?”那掌柜捋了捋胡子,只稍稍看了香姐一眼就把她的身份给看透了,还了然的对着大胡子一笑,道,“这个时节二楼天字乙号雅间最是清静爽快,没有日头,又正对着小院内的翠竹林,大公子觉得如何?”
    “好,就那吧。”大胡子道,那掌柜闻言便引着大胡子和香姐三人上了楼,进了雅间以后,抬眼就见到一片绿意盎然,竟比外面都凉快了一大截,掌柜说的果然没错。
    那掌柜听说大胡子想要尝尝最近的好菜,十分殷勤的介绍了一番,待大胡子点了七八个招牌菜之后才离去,不一会儿就有小二送来一壶好茶,把香姐看得直发呆,道,“这个掌柜好厉害。”
    “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是这个意思。”大胡子笑道,“这位掌柜在迎宾楼安安稳稳呆了二十多年,确实很了不得。说起来,还有一位这样的掌柜的你也认识──钟叔。”
    “钟叔?”香姐抬起头看着大胡子,道,“是咱们家的那个钟叔吗?”
    大胡子笑着点头,道,“钟叔就是胡家名下一个药材铺子的掌柜,这件事情其实早就想告诉你的,只是钟叔一心只想着重新开始,我从前也没有特意提起过。”
    香姐道,“钟叔原先就跟你认识,那么……”
    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抢了老子的雅间……”
    100、欢喜冤家
    香姐和大胡子不由得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向门外。不一会儿,只听见“!当”一声,雅间的大门被一脚踢开,那个身穿白色暗纹服、唇红齿白的男子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刚要骂出口的话一口气咽回了肚子里,脸上的表情又是惊又是喜又是尴尬,别提多精彩了,半晌他才挠挠后脑,嘿嘿一笑,说道,“表哥、表嫂这么巧啊!”
    “赵玉,你好好的怎么学起薛平川那个呆头鹅当起霸王来了?”大胡子用扇子敲着手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时候后面的店小二才算松了一口气,对着赵玉一揖,说道,“赵大公子,您也看到了,这里面的是我们掌柜的贵客,真不能赶走啊!”
    “你这小二胡说八道什么?胡公子是本世子的亲戚,本公子是来找人的不是来赶人的。哎,走吧走吧,别打扰我们的雅兴!”赵玉说着就自顾自的拉着凳子坐在了大胡子身边,扶墨连忙站起来,拿过一副碗筷。那小二还有些为难的愣在一边,大胡子冲他挥了挥手,道,“没事,你去忙吧。”他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离开。
    “赵玉啊赵玉,你可真长进了啊!”大胡子看着赵玉道,“若不是我们在这,你还打算打进门不成?”
    “表哥!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呵呵……不过话说回来,表哥你也是,我连着去了你家好几次都没见到你,想见见表嫂又被扶墨这个臭小子拦着,你说说你,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啊……呵呵……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说。”赵玉见大胡子脸色渐渐有点黑,也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他的逆鳞了,连忙端起茶杯假装喝水,求救的看向香姐。
    香姐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问道,“表弟,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老眨个不停?”赵玉噗的一口,把嘴里的水都吐了出来,呛得咳了半天,倒是把大胡子也逗笑了。
    “你少在哪里挤眉弄眼的,你看看自己这一身像什么样子啊,这不是找舅舅修理你呢吗?”大胡子看着赵玉狼狈的发型还有身上那件华丽的衣裳上面的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表哥,你别提了,父亲整日闲的逗鸟养花还不够,还非要给我说什么亲事,你不知那右相府的三小姐有多刁蛮。”
    “相府三小姐?”大胡子和香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浮起了一丝笑意,大胡子看着赵玉道,“即是如此,又跟来这里有甚么关系?”
    “表哥你别提了,说起来也都怪我多管闲事。那日我不过是看她长得俊俏替她赶了个偷儿,谁知隔两日相府就差人提亲了,一听是三小姐我吓得赶紧跟爹说不行,谁知道第二日她竟然自己把我堵在了家门口,非要问我她哪不好,我这个人啊,就是太怜香惜玉,也不好说她母大虫的名声,只说自己名声不好,不愿拖累她,谁知她非哭着喊着追在我屁股后面,害的我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能出去听个小曲了,愁的我啊……”赵玉悲切的望着大胡子,道,“表哥你看,我的脸色是不是很苍白,眼睛下面是不是都乌青了?哎……我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脾气也越发的暴躁。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山里了。”
    “你……”大胡子听着赵玉这一番哭诉简直是哭笑不得,“你”了半天,最后才道,“听起来你们还挺般配的,我看这丫头可以考虑。”
    香姐也认真的点了头,道,“她既然日日都跟着你,还不嫌弃你,可见是真心的。”
    “表嫂,连你也这样说。”赵玉悲切的靠在了椅背上,道,“难道天要亡我?难不成注定我要取了那个母大虫?”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外面“当当当”一阵门响,一个人从外面喊,“少爷,不好了,那三小姐已经到了楼下了,你快跑吧!”
    赵玉一听这话赶忙站起来,对着大胡子说道,“表哥改日再去找你细谈,我先逃了。”说罢就要出门,刚打开门一个眯眯眼的人就凑过来说,“不成,人已经上楼了!”
    赵玉一听吓得退了三步,东张西望一番之后,连忙跑到窗边,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吓得香姐“啊”的叫了一声,大胡子忙按着她说,“没事,这小子功夫好的很呢,尤其是轻功。”果不其然,等香姐再往下看,哪还有他的一点影子,早就跑的不知道哪去了。
    外面一阵骚动,有个清脆的声音格外清楚,“赵玉,你在哪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在这里面呢!”
    “三小姐,今日少爷真的不在。”那个眯眯眼在屋外面说道。
    “不可能,明明有人看到他来了这里,你还要拦着我吗?”那个声音渐渐的近了,过了一会儿当当当的响起了敲门声,大胡子冲扶墨使了个眼色,扶墨心领神会的打开了房门,一个身穿红衣、透着一股精灵又有些英气的女子在门口左右看了一下,最后一跺脚,道,“继续找。”
    “是。”眯眯眼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跟大胡子欠了欠身继续跟着那女子往两边找,这二楼共有天甲、地甲、玄甲、黄甲、天乙、地乙、玄乙、黄乙八个雅间,这三小姐锲而不舍的从头找到尾,最后气呼呼的离开了这边,还非要眯眯眼跟她说赵玉在哪。等到她走了以后大胡子和香姐简直是面面相觑,说起来香姐长这么大还没见到过这样的女娃呢。
    “赵玉那小子,以后可有的受了。”大胡子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道,“我还总担心,他那样一个疲懒的性子能找个怎样的媳妇,现在这个看上去颇有些意思,娘子觉得呢?”
    “唔,我看表弟有点怕这个三小姐。”香姐道,“若是成了亲有人管着他了也不错。”
    “哈哈哈,确实,改日你我一起去舅舅府上看看,看他老人家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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