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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5
    ☆、41.无rǔ伦比(H)
    「噢唔……」柴耳看见眼前的景象不禁淌下了男儿泪,可是下巴碎了,整个头被医师以白布裹起来,帅帅的五官都被压成一团,又说不出话,此刻,他真想好好哭一下,却也只能如小狗一样发出呜咽的低鸣,实在可怜。
    他在铁木的震怒下冒死溜走,把所有部属甩在战船面对难以想像的惩处。伶公主被夏照刧走了,邪神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但炎军向来不善水战,铁木也不会不知道吧,柴耳就是以此为借口,说服自己不顾一切地赶回营地。
    水儿并没有跟著黑佣兵一起回到夏照的阵营,那麽,她在哪?会是被留守营地的狼牙擒住了吗?老天,一个年轻女子遇见狼牙,那可比遇见火龙翼更为危险啊!十个女人走进行狼牙的营帐,十个都会死了被抬出来,当中有七个是不甘受辱自杀死的,其她的三个却是被那色狼硬生生Cāo死的……
    柴耳焦急极了,心里只盼望水儿会是这十个女人之外的一个,可是,可是,可是当他看见水儿不单存活下来,而且,而且,而且她竟然是如此地享受著似的,他真想撞墙死,悲哀的却是,军营里根本没任何的墙,所有营帐都是以坚固的木柱撑起厚重的布幕建成,他哪儿找墙来撞?
    只听见水儿「哎呀,哎呀」的呻吟,狼牙「嗨唷,嗨唷」地喊,水儿爬在地席竖起圆满得一看便知道充满弹力的小屁股任狼牙的长戈全力冲刺,狼牙那下部一下又一下的撞向水儿的美臀,那「啪、啪」之声响如两高手之拳掌交击,柴耳就是听见这声音才猛地冲进来,还以为水儿跟狼牙正大打出手,不料,不料,真不料啊,此二人真的打的难分难解,以致於他闯进帐来,此二人也懞然不知,却仍一味的「哎呀,哎呀」、「嗨唷,嗨唷」,柴耳看得有被人活活生葬般痛苦。
    於是,找不到墙的可怜柴耳便两手拿住帐中那粗大坚固的木柱,用被白布包裹得稳当的额头猛力地撞上去。
    「嗙!嗙!」就跟著那云雨中的二人的节拍,柴耳一下又一下的把木柱撞了又撞,整个帐篷也在震盪,狼牙却以为自己的力量如此强大,竟弄得地动帐摇,於是更是兴奋地俯下身贴住水儿的背,一双狼爪捏住她的弹力之球,更更卖力地刺,一面继续「嗨唷,嗨唷」大喊,水儿也因此更受刺激而更高音地「哎呀,哎呀」,却不知何故,却有一声又一声很不合此欢乐叫床的调子如鬼哭地响。
    「噢唔……噢唔……」
    那好像有点耳熟,二人从云雨的山上猛地回头,竟看见,竟看见一个大男人就在他们身後抱住木柱痛哭,那人竟是他!水儿大惊,猛地甩开狼牙。天,什麽也被他看见了,自己刚才跟狼牙如狗般的交合……老天,他要怎麽想了?
    「噢唔……」柴耳泪流满面的扑到水儿面前,那悲愤的表情似在责难,却又似有什麽冤情似的,声音真个如泣如诉,水儿的心也软了。
    「柴耳……」水儿轻柔的手抚在柴耳包裹在白布里的帅脸,满脸感动地说,「你究竟在说什麽啊?」
    柴耳--我倒。
    柴耳还以为自己此幽怨的眼神就已经说尽了自己心中的千言万语了,她怎麽就是那麽笨,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噢唔……」柴耳悲叹於面前的粗心女人,她心思从来都粗疏,她就是不会体会言外之音,音外之情,难为她自小在大鹰此文化沿远的大国长大,又包受阿蒙神官们的教导,她怎麽就是不明白人心啊?
    「我知道他在说什麽。」身旁的狼牙笑yínyín的,心想此笨蛋帅哑巴哭起来的样子其实跟自己一般丑啊,此情此景,正是此正经八百的家伙心灵最脆弱的时候,也是同流合污的最佳时机,便说,「他说,你们玩得那麽高兴,为什麽不嚷我来,太过份了!」
    柴耳--我再倒。
    水儿听了狼牙的翻译,惊讶得翻了白眼,不敢置信的惊问--「你也来?」
    「噢唔……」,柴耳急忙猛拧头,「噢唔,噢唔,噢唔!」
    「他说不是他一个来,而是我们兄弟一起来!」狼牙翻译出自己的心意,已笑得乐不可支了。
    「柴耳,你……」水儿瞪大了一双活泼机灵的眼睛,一手扯住柴耳不住猛摇的手用力的按在自己伟大的xiōng襟上,轻声说,「那就来吧!」
    「噢……」一阵电击从掌心传来,柴耳即时被雷死了。
    「他说--无rǔ伦比!」狼牙笑嘻嘻的大口一张便把无rǔ伦比擒全,可怜的柴耳却仍未从电击中清醒过来。水儿只见那他一脸痴迷的笑脸竟似小男孩初看云雨般懞懂,暗自好笑,心里轻漫地说--「嘿,这就是男人!」
    水儿却没有停下来,她轻甩开缠身的狼,两手用力把柴耳推倒,那为男人宽衣的速度与技巧竟是非一般地熟练,她却没想到自己真有运用到这一套工夫的时候。
    「噢唔……」柴耳弱弱地低呜,他发现自己被脱得光光的,一个阳光一样的少女就坐在自己的身上,那竟是自己一直想著的水儿,她光著的身子呈现一个大大的弧度,丰硕的xiōng怀与圆润的臀如涂满蜜糖一样,使他的手黏著甩不开来,而狼牙的大嘴更是没一刻不在舔食她一身的蜜糖,叫他既妒也恨。
    然而,水儿却是那麽专注於他啊,她俯下身来轻力地吻上他受伤中的唇齿,又带动著他的两手往无rǔ伦比上游走,那无与伦比的感觉叫他的灵魂都要飘飞而出,那强力的手感叫他忍不住用力地捏下去,狼牙竟也合作地把水儿的小屁股提起,就似约定一般准确,就在他两手猛捏住无rǔ伦比之时,狼牙的长戈同步攻击,可怜的水儿立时痛出尖叫又冒了一阵香汗。
    「噢,阿蒙神啊,你不要来偷看啊……」水儿半眯著眼,消魂得叫两男心痒难奈,她却在心里想,此一俊一丑的二人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竟是那麽有默契……
    「哎哟……哎……呀……」水儿的叫声如浪般涌来,直把两男的心魂都甩在一艘颠簸的船上,而这船不是刚把伶公主刧走的商船,也不是刚追截失败而回的邪军战船,却是一身大孤形,平时活泼硬朗,一直守在大美人身旁的小美人,二人到今天才知道此女之可爱不单在其个性,也在她的敢爱敢恨,如此大胆敢作敢为的女孩才是他们这些战将所渴求的啊。
    「我才不管你的主子是谁,总之,我狼牙就要定你,不会让邪神威胁你一根毛发!」狼牙一面猛攻撃水儿,猛力占入,柴耳看见水儿听得高兴,那半月似的嘴在笑,他也不甘示弱,即大大声地喊:
    「噢唔!」
    水儿跟狼牙一起地--我倒!
    「柴耳,你又在说什麽?」水儿刷了刷汗,从突然被拉下的气气中撑起身来,身後却传来一股熟悉的热流,却似乎是早了。
    「老天,我被他那一喊,吓得--失准了!」狼牙颓然躺下,狠狠地瞪住柴耳说,「他刚才说--我也是。」
    「嗯,柴耳也会不要命地保护我?」水儿仍爬在柴耳身上,他终够是受不住了。
    「噢唔。」他猛地一个翻身把水儿压下来,敏捷地高举起那一双女战士的腿,那结实具生命力的美肌,刚中是柔,柔中有刚,柴耳恨不得咬她一口,可是,下巴伤了,连张口说话也不成,就是想舔一下无rǔ伦比也不得,他又如何狠狠咬上她的腿?
    此刻他可以干的,也急迫地要赶的就是--攻击!
    毕竟男人天生都是战士,他原谅自己的不受控,此情此景啊,有那个战士可以忍得住不张弓拔剑?自己喜欢上这女人多久了?即使现在要分一半给狼牙,他也不介意,只要自己真正地跟她在一起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不管水儿究竟有多少男人,他只要自己有份就是了。
    「噢……」他配合著剑击的刺入发出一个兴奋的高音,跟水儿的「哎呀」同步而来,二人竟有同时飘上山巅之飘渺感,水儿心里畅快,毕竟她是喜欢此男人的,跟狼牙身体上的吸引不同啊。
    「不可以甩掉我啊!要公平!」狼牙心有不甘地又扑向无rǔ伦比,那舌尖如羽毛般轻细地扫来,把水儿的绵延的浪声推成汹涌的巨浪……
    日夜在交替,两男也成了水儿的日与夜,柴耳是缠绵不休的夜,狼牙是狂野热烈的日,水儿却是他们的水,是他们止住饥渴的rǔ露。
    交缠的三个身体互相纠缠困绑了一天又一夜,当正午的阳光再次照进这胡闹的帐里,水儿被身上身下仍不规矩地细细蠕动的男人弄醒,她缓缓坐起身来,两男则静静地看著她,彷佛等待女王下旨一般。
    「此後,你俩就是水儿的人了,」水儿甩了甩倦透的颈项,望了一下从帐的天窗照进来的阳光,她灿烂地一笑,仍然是那个活泼硬朗的笑容,她拉住两男的手轻抱在无rǔ伦比之上,似命令又似要求地说,「好吗?」
    两男如被驯服了的小狗,都争著点头搏取主人的宠爱。
    「以後,狼牙就是水儿的狼狗,只要是水儿吩咐的,狼牙就去干。」狼牙从未被女人如此接纳过,如此的一天一夜,他真正地被水儿征服了。
    「你要如何当我的狼狗?」水儿托住下巴,抚著狼牙已没有发丝的光头,嘟著嘴巴说,「告诉我啊,我的小色狼。」
    「汪!汪!汪汪!汪!」
    狼牙在吠叫,而且愈吠愈高兴,柴耳真受不了,也跟住--「噢……唔!噢……唔!」
    「好啊,我有了一头狗,又有一头狼!但究竟你们谁是狗,谁是狼?」水儿咭咭的笑起来,两头色狼又扑向主人,把她推倒下来,水儿用力地抱住,两个嘴巴含住无rǔ伦比,一面听著主人的话。
    「狼牙,你知道我大鹰几位在灾难幸存下来的将领现在身处何地?」水儿没半点犹豫,有如命令一样,「你这就去给我追查。」
    「好,相信营长必有记录,狼牙这就去。」狼牙也没一点犹豫,在他眼中,女人比权力更难求,他一直想要的女人,就是这个完全接纳自己的长相、欣赏又享受他长处的女人,这人就是水儿啊,即使要背叛又如何?他的心从没面向邪神啊。
    狼牙不舍地吻了水儿的额,眨眼便闪走了,剩下柴耳半呆的继续坐在水儿身边。
    「柴耳,我现在问你的话,是的,你只要点头,不是的,你便摇头。」水儿认真起来了。
    「你现在只是伤了,伤好了,可以如往常说话的?」
    点头。水儿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你喜欢水儿?」
    拚命地点头。
    「你认为邪神如此侵占我国我主,是对的?」
    猛力摇头。
    「嗯,那麽,你愿意协助我主子光复大鹰?」
    此话却让柴耳停住了,他真不知是要点头,还是摇头好了,毕竟侵占大鹰国土、占了大鹰国主的人是自己的族兄,他怎麽可以反自己的大哥?
    「柴耳,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正确的事要坚持,错误的事要纠正,你认为对吗?」
    缓慢却有力地点头,水儿再一次舒出一口气,却贴近他的面前,再问:
    「既然如此,你需要犹豫什麽?反你的大哥,不是错,因为错的人是他,你身为弟弟,不是很应该纠正兄长的错误、尽力替兄长补过吗?」
    沈默了好一会,他终於点头了。水儿高兴得把他推倒下来,纠缠地吻了好一会,又问:
    「你认为,邪神是喜欢我家公主的吗?」
    不需考虑,点头。
    「那麽,他会娶我家伶公主?」
    如水儿所料,摇头。
    水儿轻叹了一口气,说,「那是因为他不能原谅大鹰?所以,要永远仇视我小主子?」
    柴耳想说不止如此,他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太多,也太复杂,可是目下,他只能--点头。
    「那麽,如果邪神跟大鹰国主永远敌对,我们也不能幸福地走在一起。」水儿有点黯然,却说,「为了我们的明天,柴耳,你要帮我们!」
    柴耳轻抚著她的脸,却说不出半句话,只能很轻很轻地说,「噢唔。」
    她却似明白他的心意,回以一个感谢的热吻,「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她的吻如烈酒,叫人一沾即醉,他真的没有反打的意志,却只能心甘地当她的小狗。之後,又是一连串的云雨风光,在一声声高昂的「噢唔……噢唔……」、「哎呀……哎……」声中,此混帐又地动山摇般震个不停,这事却不能让狼牙知道,否则他又要讨公平来了。
    ☆、42.盾
    夏照的商船沿著大鹰国最长的河道,子车河一直南下,没有靠岸补给,似是急著逃离大鹰国境。然而,事实上,伶根本不在船上,她早在甩掉铁木的追兵不久,即坐上一艘小木船,在浓雾罩天的清晨时份登上大鹰国最繁华的港口城市,叶山港,让伶尚有些喜出望外的是,在岸头等著迎接她的人,是白兰神官,她是阿蒙神殿中负责教学的知者,一向受国民敬重,也是伶视若母亲般的近人。
    「伶!」白兰才看见小公主的身影即快步走来,二话不说便把小公主一拥入怀,一直平静睿智的眼睛也湿了,哽咽的声音在说,「公主叫白兰担心死了,来,让我好好看一看你。」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白兰惊讶得呆了半晌,眼前的伶公主怎麽完全不同了?是矮了一丁点,又比之前胖了一丁点,本来尖尖的小下巴,现在是圆了一丁点,
    水汪汪又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变得妩媚又有点迷糊,细细的总是微笑的小嘴,竟也……变大了?
    她不禁用力揉了揉眼睛,一面想,终於让她想到了,即抬起头来,低声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彤,叶山市市长官的女儿。真的辛苦你了,我代伶向你谢过,可是,当公主的替身非常危险,我怕你父亲不会准许啊。」
    「白兰神官,相信父亲只会担心彤没法为公主分担危难而已。」彤幽幽地说,「任何人一走近便会发现我是替身,那对公主的帮助不大啊!」
    「噢,不会,我刚才也以为你是伶呢!所以才为你的安全担心呢。」白兰轻拍彤的肩膀,「保护伶的安全,以後也要你帮忙了。」
    白兰把彤拉到身後,让她上马车去,一双睿智的眼睛又在浓雾中细看,才听见夏照微细的脚步声走近。
    「我还以为彤是骗不了白兰神官的眼睛,看来白兰是太挂念小公主了吧。」夏照一如往常轻松自若的声调让白兰安心多了。
    「是的,白兰真的担心死了,你就快把她交出来吧!她可是我最疼爱的学生啊。」白兰有点心急了,她愈发现自己真是太疼伶了,就似女儿一样。
    「白兰,我在这。」那柔弱的声音轻细如风,伶仍是一身素白的神官袍子,一张清丽如水,依样地倾国倾城的脸躲藏在宽大的连帽之下,原来她一直被两位黑佣兵前後包围的掩护著,以致白兰完全没发现。
    「伶!」白兰才看见那人丛中的一点白光,一种孤伶伶的凄凉感却是那麽的强烈,是比从前的更加地强烈了。这小公主自小就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任她如何收藏自己、尽力量让自己显得平凡,都是徒然。伶就是逃不过阿蒙神给她的独有安排,就是那身为光的存在与使命,这让伶永远都显得如此孤立又高不可攀,此刻的伶却再加上了一抹凄楚,白兰的心在痛,为何自己一点帮不了她?
    白兰两手大大地张开,久违了的安全感让伶忘掉了一直在坚持住的不可缺失的公主的容装--不能被人看见自己的恐惧、痛苦与悲伤,不能让人失望,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软弱无力,就算自己多失败、多难堪也要表现得从容大方……
    「白兰……」伶扑进母亲的怀中似的,再没有什麽可以说,却只有痛得难以启齿的泪水湿了白兰的衣襟、热了她的眼睛、断了她的肝肠。
    「让我好好看下你……」白兰抚著伶的头,伶却敏感地看见了白兰脸上闪过一煞的惊与怒,伶知道,白兰一下子就发现了,白兰也发现了自己再也不是从前的小公主了,白兰也嗅到那人留在自己身上的气味……白兰也要看不起自己了……
    「不。」伶急忙地从一直在盼著的安慰怀抱中退开,半垂下头别过脸去,「伶,舟车在外,一身都……都脏了。」
    只见一双纤弱的手把连帽子拉紧在xiōng前,白兰看见一个受伤的灵魂在为自己仅存的尊严在躲藏,她的心更痛了。
    「痛吗?来,我给你新调的外伤用药,我还未为新药想个好名字呢!来,我们上马车。」白兰装作轻松的拉住伶便往停在一边的马车走去,她却是为了不再让伶看见自己既生气又不忍的脸容,伶那委屈的泪叫她感受到同样的委屈,可是,那一双娇弱的手腕,还有那颈则、xiōng口之上串串的瘀伤……
    「岂有此理的邪神,yín贼!yín贼!」白兰一面拉著伶走,心里一面咒骂,「阿蒙神一定会惩治你,一定会,你就等著瞧,铁木!」
    白兰气冲冲的,xiōng口有怒火在烧,脑内不断在搜索最强烈的攻击咒,几乎忘了身後仍有一串人在跟著。
    「白兰神官,彤要跟你们坐一起吗?」身为替身的彤,自觉到替身的责任就是分散敌人的注意力,那自然应该跟伶公主保持一段距离了。
    「对,你就跟夏照坐到前面的车去,我跟伶在後面的。」白兰看见夏照脸口一呆,他似是没想过要跟伶分开呢。这才叫白兰有点安慰,幸好伶身边仍有此好男人不离不弃地守著,却不禁又在心里抱怨--「为何你就不能在重要的时候守在她身边?这究竟是阿蒙神给你的惩罚,还是给伶的?」
    夏照不舍地把伶送上车篷,伶却一眼也没看他的,白兰从未看见伶如此冷漠的一面,心想小公主已有了自己的决定,伶彷佛在此短促的数月里成长起来,成了一位具自决力的忧伤女王,再也不是事事随遇而安的小可人了。
    「这些瘀伤是多次的累积,不易根治。」马车在浓雾之中缓慢地前进,马蹄声悄悄地响,彷佛生怕惊扰了这灾後荒城的喘息,白兰轻挽住公主依样高贵却更显瘦弱的手小心地涂抹她精制的新药,一直忍住不问的话,终究仍是要问,「那人对你行这样的事,他究竟要怎麽了,国文公告上不是说了他是你的乾爷子吗?那恶魔……他要娶你不?他要负责的!」
    白兰气愤难平。
    「白兰不用为伶此肮脏的身体而生气,在那人的眼中,伶只是供玩乐的妓女,在伶眼中,那人只是交易对象……」说的话如是开脱,她的头却没有抬起过,白兰只看见一滴一滴的眼泪落下,如雨後檐前的水滴,白兰知道她心中其实其痛无比,安慰的手又把她安稳地抱住,温柔地抚著她依样柔美的长发,慈爱地说,「你不肮脏,你永远都是大鹰最高贵的小公主,这事实任谁也知道。」
    「不,不,不!」伶终於伏在安慰的怀里痛哭了,「他才不知道,在他眼里,我是如此下溅的玩物,我是比妓女更不如的存在!妓女仍有选择的自由,我却没有拒绝的权利,我……我不断挣扎、我求他,不断的哀求……他,他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何,为何要这样对我?就是因为我是鹰王的女儿……他何竟如此残忍……」
    心中多少的委屈,身上多少的伤痕,一直收藏在心中最深处,伶以为自己已很会开解自己,只会在独处时才流露的悲情竟一下子在白兰面前爆发了。
    「你就痛快地哭个够,在白兰面前,你不用强忍,不需要强装坚强……」白兰让小公主枕在自己的腿上,就似她小时候知道了父亲给铁木下追杀令的那天,她就这样半哭地睡到天明。白兰轻拍著她不住抽动的肩膀,单薄得似弹指即断,心里担心著这弱小的身体要如何承担光的苦难使命?然而,白兰唯一可为她做的只是--「哭过了,好好睡一场,把昨天的忧伤甩下给阿蒙神,不要再抓回来,明天自有明天的忧伤,我们的心载不了那麽多的愁啊,甩给阿蒙神去……」
    「我没看见阿蒙神的脸,他怕是早已别过脸去了,他已不管伶了!」伶已想不起过往对阿蒙神的依靠感,却说,「铁木不是什麽邪神,他是战神,是那个为大地带来战祸的灾难之神啊,比之阿蒙神,战神的力量可能更加巨大啊。」
    「什麽?战神,你是说那个在数百年前被列国列为禁止祭祀的那个神只?」白兰惊讶非常,脑内不住追想有关此神只的记载,口里的话也不禁的抖起来,「那可是……可是不得了的灾神……我们得尽快回到大神殿。」
    白兰急迫得立即要向车队下加速之令,她的声音却没法传到车夫的耳里,马车之外突如其来地传来一下尖锐得震耳的叫声,马车全速地拚命跑,又听见在旁护送的年轻骑士在大喊:
    「是火龙翼!快躲进森林!」
    马车忽地颠簸得似要翻转了,白兰立即紧拉伶拚命扯住车篷栏杆,伶两眼眺望马车外的状况,那尖锐的兽叫是如此的熟悉啊。
    「火龙--翼?」伶一再追想此名字,想起了在地下神殿之中的那头猛兽,她不禁惊讶地想到--「那天的火龙……是我们把它从封闭了的神殿放出来的,是我……们。」
    她不禁把自己视为邪神的共匪,自责的心、罪恶感如铁木紧捏在她颈上的大手,使她呼吸困难。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在天空自由地飞翔、肆意地张开大嘴喷出火焰的怪物,懊悔不已。
    「放箭!」一声熟识得连死了也不会忘记的声音在呐喊,响亮得就似他人就在身旁,白兰发现那声音竟比火龙翼的兽叫更让伶生出恐惧。
    「是他。」伶一身在抖,整个人瑟缩到白兰的臂膀之间,声音悸动如听见冥神拍翼之声,「是他,是铁木……他就在附近……」
    只见一阵箭雨从西面向火龙射去,白兰从那些箭的来处推测,那队军兵大约就在五里的距离,然而,当另一阵箭雨再扬起,那距离竟大大地拉近了,那样的行军速度直叫白兰乍舌了。
    「邪军?怎麽可能?铁木怎会这麽快找到来?」白兰肯定铁木不是追踪伶而来,「他应该是追著火龙走来的,真该死的龙!」
    白兰的骂声是如此的低,火龙翼却彷佛听见了似的,刀斧一样的兽爪如巨风袭来,马车的帐篷被它的暴力一下子扯走,马儿受惊的嘶叫挟住一声又一声的惨叫,马车走得更急了,伶却儿见马夫整个人被火龙抓去,她才想向一直跟在旁的骑士求救,但她没看见骑士与他战马的头,她不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怕自己的尖叫会让掉了头却仍在力战的他们发现自己--死了。
    「伶!」两把声音同时响起,在车队前方的夏照已站起来,正要跳向伶所坐的车来,而另一把声音却是策马狂奔而来的铁木,伶却完全作不出反应,她的眼睛被火龙翼的一举一动牵扯而去,它把车夫抓上天空,它却不是为了猎食,而只是为了--好玩!
    她听见火龙翼一声轻而尖的长长叫声,就似是仰天的狂笑,接著就是车夫惨烈的喊声,他的声音仍在响,他的身体却同时地被翼扯碎,那血肉四散的一眼,伶全身都僵住了。火龙翼似乎知道有观众在张看,它表演得更为落力了。
    但见一行行的烈焰把眼睛所及的土地都烧成焦土,它兴奋地引起一阵又一阵的箭雨,它趁军兵在备箭的一刻俯冲而下,抓起一个又一个的炎族邪军,一次又一次的把活生生的身体撕碎,那邪恶的嘶叫响个不停,但让伶再次把注意力拉回到夏照身上的事,是火龙竟把攻击目标转移向他们,本来要跳过来救伶的夏照不得不留下脚步拔出长剑挥向火龙了。
    只听见彤一声又一声的尖叫,而火龙的爪子也直指向车夫,夏照立即迎击,而伶的马车在无人策驶之下愈走愈远,白兰正爬向车前拉扯那受惊得完全疯了的马儿,伶紧咬住下唇独自紧抱住马车上仅存的栏杆,夏照心里激动--
    「怎麽我又撇下她,要她独个儿苦撑!为何我总是没能够在她需要我时,守在她身旁?」
    夏照咬紧牙关猛力刺向来势汹汹的巨大兽爪,眼角却仍不住的紧盯向伶,生怕她会支持不住而被疯了的马匹甩下车去。
    「伶,抓紧,支持住!我……」夏照想说自己会尽快来保护她,只是,他总是太迟。
    一匹飞快的赤色战马如风直卷而来,伶仍然死命地抓住栏杆,马车却愈晃愈剧烈,正当她以为自己要被甩下地去的时候,她也弄不清楚状况,一强壮的臂弯如旋风卷来一把将她卷走,快速地安置她在身前。
    「抱紧我!」他的命令叫伶无可反抗,她只有立即服从,就似习惯一样。
    当她的两手紧抱而来,一阵温柔的暖意袭上心头,铁木突然有永远要抱住她的冲动。她的幽香从发丝之间飘来,那是属於他的香气,这是属於他的女人啊!他不禁轻吻上她饱受惊吓的俏脸,低声说--「不用怕,我会保护你。」
    这麽一句说话,那音调彷佛跟小时候的他一模一样,那时候,他不是说过同样的话吗?伶的心神都要迷失了,究竟此刻在全心全意地保护她的男人,跟昨天彻彻底底地要使她身心崩溃的男人,那一个才是铁木?
    赤色战马疾跑而去,这不单让夏照分神,就连火龙翼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了。它怎会忘掉铁木?把它困在神殿数百年,不可一世地要它臣服为奴的战神,它就是要来带他回冥畀火湖的啊。
    火龙翼却不敢轻敌,虽然此战神好像跟从前不同了,战斗力明显减弱了,可是,他始终是战神,是生擒它困住它的神人啊。
    它两翼大力拍动,巨大的龙身在一刻间腾空而起,它选择了一个战神的剑所不及,它烈火的威力又不会削弱的高度,尖锐的喙嘴大大地张开,一道积存了数百年怨愤的烈火以暴风的姿态直击而来,势如地狱之火降临,铁木没敢怠慢,即使他不怕此头巨龙的任何攻击,可是,他要完好地保护伶,不容让她再受一丝的惊吓。
    伶不敢抬眼张看火龙,她再也受不了目睹活人活生生地被分尸的惨状,她只想听命地紧紧的抱住他,感觉著他绝无仅有的一丝好意。
    她那张美绝的脸就那麽信任地贴在他坚厚的xiōng怀,这却叫铁木心里疑惑--为何她可以如此信任自己?自己不是她的仇敌吗?自己却又为何……为何会为她这种依附而感到热血沸腾?
    铁木抱住伶快速地跃下马,赤马就在贬眼之间被烧成一团灰烬,又一匹绝世好马为他而死,他却一点不可惜。火龙翼却没有放松攻击,烈火紧紧追逐铁木的身影拚命地烧,铁木举起盾牌力挡烈焰来袭,如此的攻击,他招架得来,只是伶却不可能受得了啊。
    「拿住,不要动。」铁木把那沈重的盾牌塞在伶的手,猛力按下她,使她娇小的身体完全躲藏在他的盾牌之後,他却猛力挥出神剑直冲向火龙翼。
    「不要!」眼看著铁木有如自杀的神勇攻击,伶连忙喝止,火龙的烈火已即时的直卷向铁木,她抱起沈重的盾拼命奔向被烈火缠绕的男人,急得眼泪也流出来了,却在这时,又一匹马向伶直奔而来,伶再一次被一个男人拦腰抱去,这次却不再是铁木,而是夏照。
    「铁木……」伶抱住他的盾再一次被刧走,就在他的眼前,他只能眼巴巴地目送自己的女人被那个铜嗅商人抱走!
    「伶!」铁木的声音响亮得天地震撼,却没有把夏照要抱回伶的决心动遥。然而,他眼看著伶一直抱住铁木的盾一天一夜也不肯放手,他的心终究生出了丝丝的动摇了--
    「伶是不是真的爱上铁木了?」
    这是一直让他苦恼的疑问,可是,他不会问伶,他太清楚伶了,她才不会承认,何况,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合理,完全欠理据的推测。那恶魔如何对待伶?侵她国土、强占她身体、劳役她子民、杀她父王……她怎可能会爱上那样的魔君?
    「可是,她为何抱住那盾牌不肯放手?她为何就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他抱住受了伤的手腕,倦极的半依在铺上软软毛皮的床席,伶的声音一直回盪於他的脑海,那时候她在喊著铁木的名字,她曾几何时以如此急迫的声音喊过自己的名字?
    「夏照……」一声如清泉的声音,轻细而活泼,如果再加多一点温柔,那就跟伶的声音可比美了。
    「伶?」他半眯著眼,一个酷似伶的身影如梦般飘来,他多渴望那真的是伶啊。
    「公主在休息,我来代她给你换伤口的药。」彤的手跟伶一样地轻巧,只要再多一点点纤细度,那就更像了。
    「代替……」他不禁纳闷,看著彤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伤口,那种专注的神情曾几何时也在伶的脸上出现过,却是一闪即逝的,他总在想,究竟自己在伶的心中有多重要?
    也许,再也不重要了,因为自己是一个永远迟到的男人……
    「嗯,我是伶公主的替身,只要是能力所及,我都会尽量为公主代劳,免她太劳虑,这不是大人你当初命彤要干的事吗?」彤轻灵的笑容跟从前无休的伶真有点相似,可是,她不是伶。
    「不是什麽事也能由你代劳的,」他颓然地躺下,一种疲倦感在心里漫延,他轻声说,「你始终是彤,不是伶啊!」
    「我知道我不是伶,可是,我会尽力而为,彤愿意代替公主完成她不想面对的事。我知道公主不是不想跟夏照大人在一起的,只是她实在没法面对过去那些不幸的事……」彤彷佛身同感受般难过,身子慢慢移近来,是那麽的近。
    「你……这花香……」夏照嗅到彤身上的花香,那是伶从前的香气啊。
    「是公主给我的花油,她叫彤来代替她,好好侍候大人,她觉得自己实在欠你太多了……」彤轻柔的唇愈贴愈近,声音愈近愈轻柔……
    ☆、43.1诱爱(H)
    那软棉棉的女体凑近来,是伶的花香……
    夏照合上眼想像著这是伶,她的xiōng脯半压在他的臂膀,带著热情的唇细细地轻碰他的耳朵,小心翼翼地试探著他的抵线,究竟这男人有多爱伶?他可以为了深爱的女人而拒绝一切的诱惑?他可以拒绝一个暗恋他多年的少女?
    「我没有任何要求……」彤决议要勇敢地表白,「我是个替身,不用任何承诺,也不要你负责什麽……」
    彤爬到夏照的身上,坐在他的大腿之上,夏照的想像被她如此突然的举动惊扰了,不尤得睁开眼来,竟看见彤轻轻把披肩挪掉,颤抖的指尖更往xiōng前的束带扯去,宽阔的领口一下子甩开,一帧扣人心弦的风景画迫入他眼帘,那是一帧画了两个半月的风景画,画者似是错手地在两半月上各加了一点红粉的色彩,如樱桃般诱人的色彩,夏照有一口咬住那樱桃的冲动。然而,在他的脑海里却立即浮起伶赤裸的身体……
    「这不是伶的身体……伶,伶已经……非纯洁之躯!」这才是夏照的最痛。他陷入混乱的挣扎中,他没有得到伶的身体,可是,他已看过、抱过,甚至也用力地吮啜了她的樱桃,只是,那已不是当初伶完美无暇的身体,却是经受铁木次蹂躏、一身都是邪恶焙印的邪神专属物。
    「这不是伶现在的身体,这是伶从前未受邪神亵渎的身体,是伶一直为你保留的……」彤看见夏照脸上尽是痛苦,他究竟有多恨?彤心里为他难受。
    彤轻轻拉住他的手往自已的腰肢,拖带著他的手漫漫游移,细滑的肌肤白?如一遍雪地,再没有邪神留下的可耻痕迹,他的眼睛竟忽地热了,一双大手不禁用力地按在那细腰上,良久没说出话来。
    彤看见夏照的咽喉在不住的吞咽,两眼一直逗留在她xiōng脯之上,他的两手,以至整个人却一动不动,她知道,他正在苦苦地挣扎著啊。如此的正人君子,彤更是不肯放手了。
    「你在怕什麽?这本就是你应得的!」彤猛把他的两手往上移,让他的掌深挂在xiōng口的樱桃尖峰上,而他的手也似被那尖峰卡住,再也甩不开来了。
    「但,你不是……」夏照要说什麽,彤可以猜到,她的指尖却抢著按住他的唇,不让他把话说完。
    「不要说话。合上你的眼睛……」她的指尖移向他的眼帘,轻柔的声音说,「这是你选上的伶,是你让我代替她的,你这就合上眼睛,让你的伶好好伴你……」
    夏照没有反驳她的话,一个带著伶独有花香的吻已足够让他的迷失了。
    那是一个久已枯乾的灵魂,他彷佛一个死在大海上的寂寞男人,他每天盼望著的爱人已渐行渐远,远得再也没法触碰。此刻却有人向他伸出拯救的手,让他逃离此寂寞难奈的汪洋大海,让他可以得著一点慰藉,使他的灵魂不至於飘泊地无所依归。这不是他求之不得的吗?
    然而,伶的形象仍然如神灵般存在他心中,使他的理智不至於崩溃。
    他半张开眼睛,按在她腰上的手开始动起来,却让彤失望之极,他的手竟是在推开她……
    「夏照,我爱你。就让我当个彻底的替身,我会比伶公主更爱你,但我不会要永你什麽,」彤俯下身来,两手捧住夏照帅得太忧郁的脸,额贴额,鼻尖贴鼻尖的,夏照感觉得到,她的眼泪是如此的热,声音是如此的急,「为何,为何爱情是那麽的苦啊!」
    夏照也太理解这种苦了,他自己又何尝不苦?
    「我只要全心全意地爱你,求你不要拒绝我,夏照!」她的吻轻而乱,相信她此刻的心情也如是,不敢妄动,怕把爱情摔碎,却又舍不得放手,夏照太了解这痛苦了,因为面对伶,他也一样地痛苦,而且是更加地痛苦。
    「你会有更好的男人。」夏照把彤推开,说,「把自己完好地交给他,不要似伶一样终身遗恨。」
    「我就是不想像公主一样遗恨一生,所以,我要把自己交给自己爱的人,即使他根本不爱我……」彤紧紧抱住夏照,不许他甩开自己,「我不管以後如何,我只要成为你的人,永远爱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好好安慰你,就是如此,这要求很过分吗?」
    她的吻与泪水如雨洒下,夏照的身心却似被烈火燃烧了,好不容易才坚持住的理智又再次被彤的诱惑辗得碎了。
    她再无保留地用身体表达她的爱,她决议要让自己归属於此男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才不要像伶一样无可选择地被夺去一切,她要为自己争取爱,即使那是渺茫的自作多情,她却愿意完全地括出去,这就是叶山港能成为大鹰国最重要港口商城的因由,这种括出一切来争取的精神是叶山港的本性,不管是贸易,还是爱情,不先投出资金,便不会知道之後是赚,还是亏啊。
    面对夏照,彤就本著就是把一切也亏了也要争取的心,她根本没想过要赚什麽回来,只要他愿意让自己爱,她已觉得是赚了,因为她的对手是谁?是天下也倾倒在她裙下的伶公主啊,而她自己也是对伶仰慕很深的,能够成为伶的替身,能代替伶安慰夏照大人,这绝对是莫大的光荣,她就是怕自己没能得著这机会而已。
    「伶爱你,真的。请你原谅伶只可以用替身来爱你,夏照。」彤的声音凄楚,这竟然跟伶有八分的相似,她身上的花香再次发挥作用,最致命的一击却是她让一棵樱桃塞入他乾涸既久的嘴里,那幽香那甜美真叫夏照再也坚持不了……
    没有邪神留下的那种邪恶的气味,这完美的女体是为他而保留的,是伶交来的爱的替身啊!
    「伶是属於你的,这是你应得的……」彤看见了夏照再也掩饰不来的欲望,他需要爱,他守候伶已守候太久了,他是最应该得著安慰的男人。彤怜惜地抱住他,轻声说,「伶没有忘记,我本就是你的。」
    夏照因此话而更加激动了,积压在心里多时的怨言被她说中了,他猛地一个反身把伶的替身压在身下,忧郁的脸藏在两樱桃之间,声音带著隐隐的怒意,「你本来就是我的,伶,你仍然记得?你仍记得啊!」
    他痛在心里口难说,原来伶仍然记得她本就应该属於他的。他用力地紧抱她,在她的粉颈上狠狠地吻下去,两手猛力地揉搓她xiōng中的半月,又用力地吮下去,彷佛真的要把樱桃也吞去似的,
    「啊」的一声痛叫,彤经受不了他如此突如其来的猛烈需索,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她却始终是一个未懂男女事的少女,羞涩与害怕仍然从叫声中流露出来。
    「噢,我在干什麽?」失心了的夏照忽然从野兽的狂态中停下来,惊问,「我……我究竟在干什麽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44.黎明前夕
    夏照逃也似的奔出营帐,也不管天已是有点凉的时候,他直直地奔向营地中央的炉火堆旁,抓上一桶水便一头一脸的浸进去。
    「这究竟是什麽事?我一定是疯了!」他没法相信自己刚才的行为,自己是如此易受诱惑的吗?可是,他一身冒火的感觉犹在,欲火焚身原来就是如此的事啊。
    「夏照,你在干什麽?」她的声音忽地从身後传来,直把他吓了一跳,猛力从水中抬起头来,却又砰的一声撞上桶边来,痛得头冒星花,却回头看见一张美得绝世,即使受污染了却仍是一身脱俗高贵的可人。
    「伶?你怎麽会坐在此?」夏照的话音竟然带点斗,是为了刚才几乎干出背叛她的事而心虚了吧。
    「我?我……睡不了,出来看看星……」伶左顾右盼的,头微歪著,眼睛一直不敢对上夏照的脸,一副干错了事的样子,夏照看在眼里,心中竟生出一阵感动,真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带回身边,她怎麽就是无时无刻,每个动静也如此叫人生爱?
    他在心里再一次起誓--「我夏照要用尽一生的心力来爱你,不管你是否接受我,也不管你的身心属谁,我夏照即使有负天下人,也不会负你!我此生等不著你,我就在下一生继续守候,总之,生生世世,我就爱伶一个女子!」
    「看星?」夏照轻轻的微笑就如往日一样,伶不觉中又回到从前跟他一起聊天的宁静,她感慨地想--「为何呢,那人每一出现,我心就猛跳得要走出来一样,夏照却总是可以让我很安心,很平静地面对一切……」
    「嗯,看星!」伶两手藏在身後,一个面包被她愈捏愈紧,身为大鹰公主,不,是大鹰女王啊,自己竟然因为肚子饿了而在半夜走出营帐,在食物箱中拿出一个面包来吃,不,才不是拿,那分明是偷吧!要知道现在的食物是多麽的珍贵啊?她愈想愈觉惭愧,脸也红作一团,那娇羞的美态,叫夏照又一次彻底地被迷住了。
    「黎明前夕了,这是天最黑暗的时候。」夏照看著伶举目仰望天空的侧脸,顿感摆在面前一切一切的困难与过去所有的屈辱都被清空,因为面对最多的困难与莫大屈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伶。但是,看她依然如昨日的美丽动人,彷佛已把一切的痛苦容纳在她的人生里,这就是女人难以想像的韧性。
    「嗯,星,好美。」她其实也是一面偷吃面包,一面欣赏美丽繁星的,自己可是当了个小小偷,可却没有说谎呢!自己毕竟是大鹰女皇,正确地说,是逃亡中的大鹰女王,但此不影响自己大鹰王室高贵的人格……她在自我安慰!
    二人就似是从前一样,相处是如此宁静祥和,男的如此俊秀,女的美得不可方物,看上去,他们似是星空美景的一部份,不管如何,他们不就是天造地设般的一对吗?
    咕……咕……
    伶尴尬得立即垂下头,真想不到自己的肚子是如此诚实的,竟然饿得大响起来。她却把藏在身後的面包愈捏愈紧,却就是不敢拿出来吃。
    「你怎麽了,肚子饿了便吃啊!」夏照的笑容亲切如常,只是伶却不再跟从前一样跟自己亲腻,那就是为了她的身体不再自由?他真不甘心。
    「我……没啊!只是……」她仍想保持一点矜持,他却骗要来揭穿。
    「这面包碎是晚餐时留下的?」夏照不经意地在她嘴边拈来一点细得看不见的面包碎便往自己的嘴里送,笑说,「噫,仍很鲜味,有伶的味道!」
    「呃……」他此举叫伶的脸红了,急忙抺嘴,可是手一伸来,半个面包即老实地掉在伶的身後,同时地,她的肚子又在--咕……伶的脸通红了,就连一对小耳朵也红了,她真想找个地洞钻。
    「哈哈!伶,你……」夏照抱著肚子大笑,伶尴尬之馀只好老实投案了。
    「对不起,我……真的感到饿啊!」老实过後,她也不再客气,即拿住馀下的面包逐小逐小的撕出来,一丁点一丁点地送进嘴里,样子跟她十岁时的模样没分别,都是可爱得叫人想把她安坐在膝上好好欣赏、疼爱。
    「这麽细细咀嚼,你要吃到天亮啊?」夏照拿来一杯水给她,生怕这其实一点不新鲜,事实上是比石头差不多硬的面包智伤了她的嘴了。
    「嗯,近日胃口太古怪了,大家一起吃时,我吃不下,饿的时候,没得吃就好痛苦……」伶嘟著小嘴巴,不住解释,「吃得快,会吐,吃得慢,又阻了大家时间……」
    「也是,我们天天都在赶路,如此冬舟车劳动,也真是太辛苦了。」夏照为伶担心起来了,「但是,也不至於吐吧,是不是劳累出病来了?我这就去找白兰神官来给你看诊。」
    「不,不用!」她急忙拉住夏照的手,说,「用不著劳烦白兰,伶自己也是学医的,自己会照顾自己啊!」
    「可是,你的手好冷啊!」夏照顺势把她的手紧紧的握住,细心地慰问,「你又瘦了。身子冷吗?」
    他轻轻的抱住她的肩膀,轻得似是生怕会弄碎她似的,她是如此脆弱,他只想永远守护她。
    「夏照……」伶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暖意,这是她从前最爱的温度,此刻的她则更是渴望如此的怀抱,不管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他永远都为自己送暖,如此的男人,伶只有感动地轻轻靠在那xiōng口,她却不忍地说,「为何,为何夏照要对伶这麽好?」
    「没什麽因为,只是夏照太爱伶。」他两臂收紧起来,有力地抱住了她,却说,「我不会爱别的女人,你不要考验我,好不好?」
    「噫?」伶水灵灵的眼睛透来一个问号,夏照肯定了--她没有叫彤来找我!她才不会干这样的事。
    「没什麽,我想说--伶,我不管过去的事,我们要放眼明天,不是吗?我们已走过夜色最黑暗的时候,现在是黎明前夕了,让我们一起迎接日出。」夏照认真得跪了下来,「伶,嫁给我吧!」
    ☆、45.守候
    沙河谷,位於子车河下游,接近邻国哈曼公国的一个隐蔽山谷,被环山包围,终年多雨如暮春,是玉马游牧部族散居的地方。位於沙河谷的中心点,子车河的两岸更是一个大草原,每年的新年,玉马族都会拿著该年的产物与新马到来,一方面是庆祝新年,另一方面是跟族外的商人进行贸易。夏照就是此市集的常客,单是去年,他就在市集买了一百匹马,二百羊皮,羊奶制成的食品、玉马族的手工品更是不计其数,对玉马族来说,他简直就是大贵宾。
    「好热闹,热闹啊!」伶才到步,即爬下马车,兴奋得连斗篷的连帽也忘了戴上,「我没想到大鹰境内仍然有如此丰盛的市集,真没想到,那……那真是……真是太好了!」
    伶忽地又流出泪来,叫夏照真个措手不及。
    「伶……」他忙拿出手帕来为伶拭泪,惟恐泪水会弄伤她似的,一面解说,「此地就只有新年的十天才如此热闹,玉马族是游牧民族,地震对此地区的影响不大,邪军也未走到此地来,所以,市集可以如期进行。但是,我们仍得小心,铁木不会不知道此市集的。」
    「他?他……会走到此地来?」伶很久没听见铁木的名字,身边的人都尽量不在她面前提起,似是不想让她想起不幸的过去,她也不会主动说起他,她知道没有人会喜欢听见邪神的名字,包括自己也应该不喜欢才是,然而,她却十分怀疑,自己真的没有想他?
    伶愈来愈恼恨自己,为何自己就是如此不争气?为何竟然真的让他攫夺了自己的所有去了?
    「你很想见那人吗?」夏照看著伶一脸迷茫,心里隐隐在痛,心里不禁要问--「你的心究竟在想什麽?究竟那人有什麽好?我真想知道。」
    想起昨天,他认真得跪在地来向她求婚,不料,她忽然向他身後望去,朗声说了一句--「白兰!」
    那时夏照尴尬得当即弹起身来,才转过身去看过究竟,却发现身後根本没有半个人影,他不明所以的又回过身来,却看见,却看见,看见--伶,她正飞也似的跑回自己的营帐,那美丽的身影就似是……逃命一样!
    阵阵黎明前夕的寒风吹过,夏照就那样呆站在原地欲哭无泪的呆到天明,真太可怜!
    「不,怎麽会?」伶心事竟被说中,而且是被夏照说中,那……那怎麽可能?也真太丢面,那人是怎麽待自己的?她自己知道,夏照更是亲眼目睹……如此的凌虐,那人有视自己是一个人吗?可是,为何自己偏会天天在想恶魔一样的暴君?
    伶自己也不能相信,也绝不承认,尤其在夏照面前更不可露出想念那人的半丝情绪,那对夏照实在是太残忍了。
    然而,即使不能爱铁木,自己却也不能接受夏照,更不能让他抱有空的希望。她垂下眉头,低声说,「我不会想起他,他是杀我父亲的人。伶会按父亲遗命,怎也不会跟那人在一起……」
    「但前题是,不让他逮到你!」夏照忽然用力地握住伶的手,沈重的声音在说,「我决不会再让他抢走你,也不许他再碰你!」
    「夏照,我……很多谢你,伶真不知要如何谢你!」伶轻轻挣脱把手抽回来,转身放眼在热闹的市集上,装出轻松的说,「其实,你不用花太多时间在伶身上,伶已不是从前的伶了,我现在会照顾自己,也会照顾人,我会知道什麽时候要逃,什麽时候要跑,我不会再轻易被捉住,也不轻易就范,你放心好了。」
    「知道什麽时候要逃……就像昨天,我跟你求婚,你便逃了,就是如此?」夏照走近来,面向著她轻轻地笑,伶却是一呆,想不到又被夏照拿到旧事重提的机会来,伶没法,也只好重施故技。
    「噢,你看那马?」伶夸张地兴奋地快乐地指住夏照身後某处,朗声地说,可是,夏照竟然一动不动的,没中计……她才弱弱地说,「你……不看一下吗?那马很漂亮。」
    「有伶一样漂亮吗?」夏照依样眼也不眨的望住她,忍住大笑的冲动,说,「是不是一匹逃跑中的美丽白马?」
    「白马?逃跑中的……?」伶不觉地鼓起腮帮子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神官袍子,却说,「那不是逃!只是……只是……」
    「不用说了。」夏照轻巧地用手指碰上她红如樱桃的唇,他不要给伶直白地拒绝自己的机会,说,「我会等你的,伶。所以,你不用躲我,或逃避。」
    「夏照……」伶真想说个明白,不要再把夏照拖拉下去了,「你听我说,我们已经不可能,我……」
    「世事没什麽是不可能的,伶。况且,我没要求你什麽,你也不用想太多。」夏照依样地耐心,面对伶,他愈觉自己是一团棉花,她哭了,为她吸去泪水,她受伤了,为她盖伤口,她要跌倒了,为她垫地……
    「可是,我怎可以拖拉著你?那对你太不公平!」伶说得有点急,是为他而著急啊,说,「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伶自己没有,却不想累你。」
    「如果你真的想对我公平,你就不要剥削我守候你的权利。伶,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剥夺我爱你、守候你的权利,这是你说的公平啊。」夏照的一如日常地平静,语气没半点犹疑,眼神如此睿智,「守候自己的爱人,这就是幸福,难道你不明白?不,你怎会不明白!」
    伶听得出夏照的言外之音,不肯承认的人,却是她自己。她的心乱成一遍,夏照在说她吗?自己在守候什麽?是爱吗?是那人的爱吗?
    「不,我没有守候的人、没有守候的爱……我没有!」伶的眼睛红了,不知何故,她有被夏照责备的感觉,不,夏照没有,只是,他的好,愈叫伶感到内疚……他仁慈地没有说穿,自己就是想著那人,明知那是最不值得的人,更是没有可能的爱,她的心却偏偏蠢得跟著身体而归向那暴君……蠢得可怜的笨女人!
    「那我们就来个比赛,看是你等得著他,还是我守得著你!」夏照依样自信如常,他xiōng有成竹得似已看穿了世事的走向呢。
    「夏照,伶值得你守下去吗?」
    「铁木又值得伶等下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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