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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爱我不如玩我
    第二章 爱我不如玩我
    黑暗自天际悄悄蔓延,渐层般的蓝彩逐渐被侵蚀,沉静地宣告黑夜的来临。一名身材修长的男生侧身斜倚坐在窗框旁,质料粗糙的牛仔裤下,长腿一曲一直,执著高身罐装饮品的手,随性地挂在曲起的膝上,他头斜挨著窗,淡漠的眼眸正出神地遥望外头的景色。
    室内没著灯,大半片夜色没入,家俱骤然暗了下来,氛围诡异的宁静,除了偶尔传来拍打键盘的细微声音外,就只剩下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也不晓得相隔了多久,男生收回视线,他把脸转向一旁,墨水般的眼瞳盯著双层床下层的身影好半晌,才方启那抿紧的菱唇。
    「阿辛。」
    断断续续的拍打声消去了,取以代之而是有点冷淡的虚应。「嗯?」
    後脑勺挨靠後方的灰墙,男生睇著坐在床角的室友,续言,沉厚的嗓夹带歉疚。「Sorry,我今天的语气重了些。」
    一刻静默过後,拍打声去而复返,为死寂的卧室添上一丝生气。
    「不打紧了,我也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接著,卧室再度被沉寂的空气所笼罩著,好良久,才有人再次打开话匣子。
    「她……」他头轻抵著玻璃表面,深邃不见底的淡眸瞟出窗外,睨著那栋刚刚亮了灯的白色建筑物。「总是这样吗?」
    原在键盘上忙碌的两手蓦地一顿,阿辛抬首望向坐在窗框旁、浑身透著强烈疏离气息的友人。「她是指公主吗?」
    「嗯。」
    「怎麽样?」
    淡然的眸光迳自飘远,看著建筑物上方的那片深蓝。「就这麽随便。」
    阿辛闻言怔忡了一下,整顿好思绪才回答:「她只是稍为外向了些,而且比较贪玩……」
    「是吗?」弘天行喃喃自语,不晓得是问自己,抑或是问室友。
    脑际忽地掠过记忆残像,但那娟秀的小脸、澄清双瞳渐趋模糊,那过份俏丽动人的脸儿、彷能勾人的秋水双瞳却益发清晰,逐步改写他记忆中的映像。
    「妈的──」淡眸一发狠,他头撞向玻璃,力度虽不大,也撞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引起室友的注意。
    「天行!」不幸瞧见这一幕的阿辛惊讶过度,直觉喊出声,然後只见室友侧过身,长腿一著地,活像个没事人的,迳自走到自己的书桌上,执起上头的一叠纸就往门口走去。「我出去一下。」
    仍处於震惊状态的阿辛猛然回过神来,「嗄嗄?你现在要去哪?」
    「去b。」弘天行回首,回了这麽的一句。
    「嗄嗄嗄?现在去b干嘛?」上一周不是才交了程式功课麽?新的程式功课又未发布,就算发布了,天行都不会是那些马上跑去写功课的人──他一向都是临急抱佛脚,不到限期绝不动身──那他跑去b干嘛?(注:这里的b是指实验室。)
    「交COMP271的功课。」(注:这里的COMP271是指课程编号。)
    「今天dead吗?」(注:这里的dead是指deadline,即是限期。)
    自喉间发出单音应後,弘天行补述:「六时dead。」
    「下?」
    阿辛忽然想起了什麽来著,曲起臂,察看腕间的手表,然後紧接而来的是响亮的抽气声。「现下都六时半了!」
    「是?」弘天行悠然地自裤袋抽出流动电话,瞥了眼映出蓝光的屏幕,认同室友的话。「对啊。」
    什麽「对啊」?阿辛看著还能处之泰然的室友,又急又气,但又不敢发作,果真「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过了deadline才交功课,行麽?」
    「也没什麽大不了,我有好几次都是零晨三时才交。」弘天行偏头,好整以暇地回应,全然不把迟交功课当成一回事,那理所当然得很的口吻听得阿辛头皮发麻。
    他的「最高纪录」根本不是啥值得炫耀的事,他别引以为傲才行,而且……「这样也成麽?」
    「没关系,反正tutor都是待到翌日才check──」弘天行补述,连这样的事也注意得到,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跟那个助教是认识的,甚至交情匪浅。
    「……」
    即使事实如此,也难保助教有天会勤快起来,deadline方过就察看功课收集箱……
    「你还是赶快去交吧……」阿辛没好气的道。
    「嗯。」他脚跟一旋,扭开门把,走出卧室离去。
    踏出宿舍,他跷过演讲厅大楼的後方,往实验室大楼走去。
    她只是稍为外向了些,而且比较贪玩……
    脑海中闪过今天相遇的画面,那身诱人的衣著打扮,那挑逗性十足的言行举措……
    这一切可不像她。
    当!电梯到达第四楼层,电梯门往两侧滑开,身材高窕的男生自宽敞的四方空间步出,他拐了个弯,推开了漆上深蓝的防烟门,走过一条路,来到另一扇同色系的门前,拉开了那扇门後,前方是一条阔度只容纳到两人同时通过的狭窄走廊……
    走廊的尽头有两道交缠的身影在晃动,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会索性跷道而行,省得麻烦,但此刻双腿却不受控的往前走去,随著距离越发缩减,映像越发清晰,心情越发沉重。
    纠结在一起是一对年纪相约的年轻男女,男方背靠著墙,从後环抱女方,女方身上的毛衣歪向左边,螓首垂侧向右方,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自颈际至香肩的嫩肌纷纷暴露在外,诱人上前品?,而男方也没错过眼前的美点,埋首在她颈间,忙碌地用嘴巴跟舌头?遍每一寸细腻,毛衣下襬也被撩起,一手揉搓xiōng前的丰盈,另一手则探进了女方的短裤里头,寻幽探胜似的摸索著女方的私处。
    女方细细的嘤咛,主动挨进男方的怀抱之中,似乎极为享受男方的触碰。
    眼前的女生不是其他人,而是她。
    临离开宿舍前,室友跟他说过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她只是稍为外向了些,而且比较贪玩……
    记忆中的她并不是这样,即使……
    许是察觉到有第三者在场,女方慵懒地偏过首,抬起有点淡漠的迷蒙星眸,结果迎上了对方异常复杂的目光。
    眼前的人的确是她也好……
    还是不像她。
    ***
    墨黑的眼瞳冷睇那对男女,弘天行表情yīn霾森冷,两手紧捏成拳,纸张被捏皱丢到地上去,骨节喀啦作响,奏出教人毛骨悚然的死亡前奏,那只套在中指上的长身灰银戒不晓得是因为巧合还是什麽来著因灯光的关系,镀上了层冷锐的银光。
    踩著军靴的他向前走,冲到蓝小玫面前,在她尚未弄清发生何事之际,左掌而伸出擒住她的右腕,使出蛮力硬把她扯离对方,她反应未及,整个人往前倾,一时失衡被逼顺著冲力半转,下一瞬,一抹黑影倏地在眼前一掠,一记扎实有力的勾拳已挥了出去,「咚」的一声把对方击倒在地。
    男人两手抱头哀叫连连,可弘天行气依然未消,一肚子火无处可宣,乍见男人指掌间的黏稠物的一瞬间,他气得理智全失,「***──」
    也不顾脚上穿了什麽来著,冷咧的眼眸一眯,就发起狠上来,牛皮制的厚底马丁军靴就这样笔直地踹到对方身上去,那一踹劲度十足,然而他还踹不够似的,还得补踹上一脚来泄愤,痛得对方白了张脸,抱著肚子哀哀叫起来。
    从头到尾,蓝小玫都冷眼旁观,木无表情,也不吭半声,只是站在一旁,冷睨那个被揍得很惨的男人,那眼光、表情犹一名碰巧路过的陌生人,也许陌生人也会比她还要来得表情丰富。
    「走。」
    他蛮劲一使,粗鲁地拖走她,大步流星离开现场,她没抗议,也没反抗,被动地尾随在後,可他人高腿长,步伐太大,而她又踩著高跟鞋,走得有点吃力狼狈。
    然後他也察觉到这个,或许是嫌她走得慢,又或者是嫌那对不停撞出咯咯声的鞋子太惹人心烦,他长臂一勾,圈过她的腰身,把她扛在肩上,而她也没挣扎,还是说什麽,温驯如家猫,趴伏在他的後背上,疲累感蜂拥而至,眼皮有点沉重,她缓缓阖上了眼帘。
    唤她醒来的是一声刺耳的砰响──
    然後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放回地面,可有点酸麻的腿儿还没站稳,强烈的男性气息猛然欺近,一只有力的大掌探向她的脑後,强迫她仰起头後就直接吻下去,他的吻横蛮粗鲁,不见半分柔情,像要惩罚般故意弄痛她,柔嫩的唇瓣哪禁得起折腾,她暗暗吃痛,可她不但没挣扎反抗,反而主动张唇放任他进一步凌虐她的唇舌。
    她的逆来顺受,令他心里非常不好过。
    挪开了唇,睇著那被吻得红肿的樱唇,他xiōng口一紧,可当他瞥见她项上有著别的男人的痕迹,愧疚被怒火焚烧殆尽,挑衅似的话语马上自他两唇间倾巢而出。
    「到处点火让你觉得很得意吗?」
    她愣了下才消化他的话,可她但笑不语,笑得花枝乱颤,看得他更是火大。
    「你不如趁现在告诉我,我倒想知道,你之前背著我跟多少个男的有一腿──」
    「你在生气……为什麽?」她完全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内,巧笑倩兮,秋水双瞳掀抬,素手抚上他的冷峻的侧脸,气若柔丝问:「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嘴角嘲弄般一勾,大掌捏著她的颊骨,他冷声质问:「成功令我吃醋让你感到很得意吗?」
    她又笑了,红唇弯出漂亮的半弧。「怎会呢……我可是很怕受罪呢……」
    他勾唇冷笑,那抹笑隐含残忍的意味,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鄙夷。「是麽?可我见你还乐得很──」
    眼帘微垂,掩去一丝情绪後,她又迎上他的灼视,讪笑:「是嘛……你还蛮了解我吧──」
    看她一派轻松自然跟他閒话家常起来,闷气一下子栓塞了xiōng腔。
    瞧眼前的男人快要气炸的模样,她似乎没灭火的意思,只见她盈盈一笑,纤指暧昧地抚过他的下唇,描绘那优美的形状。「你生气是因为我跟别的男人做了,对吧?」
    他不发一言,但眸光突然飙高的热度而代他回答了她的问题,见状,唇上弯度更深,她掀抬眼儿,提出诱人的邀请。
    「那我跟你做,可好?」
    危险的锐眸一眯,表情严峻且冷漠。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言词间的严厉,她充耳不闻,脸上笑意不减。
    「当然知道……」小手迳自撩起他颊旁的金色发丝,嫩滑的指腹顺著他耳背的轮廓流连、游移,然来到那敏感的耳珠上打住,轻触钉在上头的弯月形耳环及旁边的肌肤,「而且我看得出……」
    感知发顶上方的视线更加烫人,小脸微仰,撩人的红唇就在方唇下方,只要再移上几分,就会吻上他的,她水眸半仰,吐气如柔丝,轻轻柔柔的,听得人连骨头都酥起来。「你想要我……」
    「你也太一厢情愿──」
    冷不防地,她抓过他的健臂,拉过他的手探进她的上衣内,覆上那翘挺而浑圆的双峰,滑腻的触感自指尖、掌心传来,五指本能地微微收紧,抓牢那片柔软,感受那幼滑、弹性。他目光如炬,看著她的眼眸更为深沉……
    「嗯……」两臂缠上了他的壮项,柔美身段挨近他的,彷佛在鼓励他那只大手继续欺凌xiōng前的美rǔ。「喜欢麽……」
    淡淡醉人的果香钻进鼻腔,浅浅的低吟灌入他的耳中,逐步薰陶他的理智,仿如著了魔般,本能开始掌控理智,大手自有意识的轻揉慢捻那片浑圆,让顶峰上红蕊结成坚挺的果实。
    「嗯……触感好麽……」他不发一语,带茧的长指轻轻刮过她敏感的顶峰,犹如电击般的刺激,惹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两手攀抓他膊上的布料,她更加贴近他,猫咪般舔咬他的耳壳、耳珠,小舌顶进了他的耳孔,耳内一片湿热,他腹间一阵躁动,然她还嫌不够似的,红唇抵贴著他的耳朵,故意轻喘低吟,「想不想摸我……嗯?」
    他整个人受到刺激,高大的身躯一震,他别过头想躲开那撩人的举措,可挂在身上的温香软玉却挨得更近,柔嫩的小手捧著他的俊脸,唇儿贴得更近,几乎是贴在他的耳中,红唇微启,逸出酥人心魂的声音。「你不想要我麽……」
    然後,他仅存的理智瞬间断裂,暗哑的男嗓暴起。
    「你这妖女──」灵活的五指抓牢那片柔软,用力揉搓,另一手则自後方撩起毛衣下襬,膜拜线条柔美的女性背部,长指一弹,挑开了xiōng衣扣子,无肩带的黑色xiōng衣被扯下,丢到一旁去,这麽一来,大手能完全掌握那一方软嫩,五指熟稔地一收一放,将美rǔ扭成不同的形状,狠狠蹂躏那片诱人的美好。
    「啊啊……嗯……」热情被点燃得太快,她浑身一震,颤著手攀扶他的膊头,头窝进他的颈项,娇喘连连。
    带茧的长指顺著她美背的曲线而下,来到小热裤,他撩开裤缘,探入,摸索到那柔软白滑的俏臀。
    「你里头没穿……」他偏过首,薄唇抵贴她的耳壳,低声道出事实,那危险的语调透著薄薄的愠怒及丝丝连他自己都不察觉的兴奋,指腹故意在股间的细缝不经意地游走著,惹得她抽气连连,娇躯本能地挨进他精壮的男人身躯去。
    「那很方便啊……对不……噢!」
    後方的大手不晓得在何时来到前方来,探上她柔软的腿心,带温的指掌正烫贴她的肌肤,微颤的腿心渗出蜜液濡湿他的指掌,双腿自发闭拢,把那他的手夹在其中,留住自他掌心传来的热度。他不以为然,修长的指分开了两边挤来的滑腻肌肤,在花穴出口流连不去。
    「方便谁?」黑眸斜睨她光滑的皓颈、圆润的香肩,他靠著她的耳畔质问,声音低沈且危险,罩在浑圆上的大手将毛衣往上一推高,他稍为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俯下身,狂霸的舌缓慢地舐过玫色花蕊的底部,然张唇将其纳入口中,他轻舔著、啃著,她主动抱住他的头,将柔软往他嘴里送,而他也没教她失望,有力地吸吮口中的软嫩,像是要把?到的细绵触感吞入腹中似的。
    「嗯……」葱指顺著他的金发来回溜动,她慵懒如猫,趴伏在他的膊上,娇吟轻喘。「方便你啊……可好?」
    「是吗?」伴随他的回应是一股突然闯入的热源,引得她颤栗洒了一地,此举促使她两腿夹得更紧,女性最柔美的那处也绞得他极紧。
    眸色遽深,馀下的数指装作不经意扫过她的大腿内侧,一阵酥痒爬过她敏感的神经,她分开了大腿,这时,那只深埋在她体内的长指开始动了,进行一波波激烈的抽送,春水霪霪,弄得他满手滑腻。
    「啊嗯……」刺激、快感迅速流遍每一寸肌肤,她四肢虚软,半摊软在他身上,红唇逸出柔腻的吟哦。
    感知她下身已够湿润了,他猛然抽回了手,舌尖徐缓舔过残留在手上的蜜液,那意犹未尽的举措将yín靡的氛围推上好几分。
    「你打从哪里学这些?」他侧首,方唇贴在她小巧的耳廓低问,那低沈的嗓音带磁,有著说不出来的性感。
    「嗯……你指的是……什麽?」倏忽,如银铃般的笑声在他耳畔响起,他感到柔嫩的唇、温暖的呼息擦过耳际,然她慵懒地微侧过身,青葱的五指擒住他粗壮腕,微仰皓首,星眸掀抬瞟了他一眼,垂下,在他错愕之下,嫩舌自红唇伸出,舐过沾湿了的指节、指腹,然张唇将他的指尖纳入小嘴中吮含,她的主动引得他心中一个激盪,跨间因亢奋而胀痛著。
    「谁教你这些……」锐眸抹上异光,他眯眼询问,嗓音异常低沈沙哑,彷佛在抑压什麽来著。
    笑意爬上唇角,另一只小手探上他的发际,她借力仰起小脸,水唇靠个极近,轻轻吐露著芬芳柔软的花语。「那……很重要吗?」
    说完,她主动献上水唇,吻上他好看的方唇,灵巧的小舌将刚刚?到的味道,一并喂入他的口中,他低咆一声,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大手托著她的後脑,霸道的舌把她的推回去,反过来吮?她口腔的每一处嫩壁,汲取她甜美的津液。
    胶合的四唇方分开,他额紧抵著她的,深眸危险的眯起。「你这妖女就偏要玩火吗?」
    「哪有玩火……」垂眸,她嫣然一笑,柔软的指腹轻触那张紧绷的俊颜,她仰首,靠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我只是想你玩我……不行麽?」
    「当然行──」yīn狠的波光抹上阒黑的瞳眸,大手探入她的裤子里,罩上那温热湿软的那处,冷不防地,凉意窜过敏感的肌理,寒颤悄然爬过腿心,她低呼一声,条件反射夹紧双腿,反而更添了两者之间的距离。
    「啊呃……」冰凉的触感在腿心流连,冷热交错,带来独特的感官刺激,敏感的花芯颤栗得厉害,春潮流泄,沾染他的指掌,可他还嫌不够似的,长指连带银戒一同没入紧窒的花径,她尖叫出声,两只小手攀抓他的皮革,下腹一阵痉挛,两只大腿剧烈的颤抖,汨出丰沛的春潮,掬得他满掌皆是。
    娇声萦回,自她口中吟唱出的优美乐曲,及循空气传来的柔软呼息,令他的xiōng口为之一窒,教他感到莫名烦躁、恼怒。
    凛冽的瞳眸一眯,他挤入第二根长指,泄愤似的加快了抽送的动作,勾出更多春水,强烈的快感令她止不住浪吟娇呼,她几乎被弄到喘不过起来,但他却不给予她半分喘息的空间,解开了她的热裤钮扣,裤子因突然的松脱而滑下,躲在里头的春光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单臂揽过她的腰际,抱起,把她置在洗面盆旁边的桌缘,将她的双腿分别托到宽阔有力的两膊,让那片濡湿坦露在他眼前。
    直勾勾的目光盯著她的腿间,盯得她浑身乱颤,方唇印上那早已湿得不像话的腿间,湿热的舌用力一舔,由下而上的挤入两瓣之间,将细缝渗出的润泽纳入口中,一下又一下的,用力的吮著、舐著,勾勒著花穴美好的形状,感知她两腿颤栗得厉害,灵蛇般的舌放肆的钻入温热湿暖的花径,刮舔嫩壁的每一寸,肆意捣弄、翻搅,极有技巧地将香甜的津液引导出来,纳入他饥渴的口中。
    他吮吸著那片诱人的姚色嫩肌,啜饮著缺提般不断涌出的蜜液,逗惹得她抖擞连连,一再放声嘤咛。
    「啊嗯……」背抵贴在冷硬的桌面,下身则有一股烫人的热源在最羞人的那处戳刺,带来如电流般的刺激,她心神盪漾,撑起身,双腿大张,泛滥成灾的花穴抵著他的嘴,好让他狂热的舌更深入,给予她更多欢愉……
    直到花唇汨出更多的春潮时,他半褪长裤,巨大的灼热挺进她湿润的柔软,挤进她湿热销魂的体内,将她的两腿架在腰上,他捧起她,更深入刺进她的体内,透过一遍遍强而有力的击刺,疯狂的一次又一次占有她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烙下属於他的印记──
    此时,藏在脑际深处最深层的旧记忆被翻开了。
    勾引那些家伙很得意吗?
    她像头无尾熊似的趴伏在他的後背上,红唇呵出软软的气息,眸光飘远,她慵懒地牵了牵嫩唇,勾出淡漠的笑容。
    或许吧……
    ***
    第三章 有些话说开了 什麽也得毁了
    第三章 有些话说开了 什麽也得毁了
    距离夜场营业的时间尚有半小时,接连上层大门的阶梯的照明灯灭掉,呈紫蓝色主调的酒廊静悄悄的,舞池悬垂的水晶灯倒映流灿光华,流线型吧台外排满了皮质高脚椅,吧台面对一整列的橱柜,帅气酒保则沉默地自柜里拿过敞口的矮身玻璃杯,倒入适当份量的伏特加及雪碧,再加了几粒冰块,熟悉地调制一杯名为Tequi Pop的饮料。
    吧台上坐著一名高窕颀长的男子,男子身穿黑色皮革上衣、紧身深色牛仔裤,脚踩著高身黑色军靴,他五官冷峻且深刻俊美,顶著一头个性十足的凌乱金发,外形孤傲张狂,别具一种危险神秘的野性美。他一脚踩著台缘,另一脚则好不客气的踩在前方的高脚椅垫上,右臂搁在曲起的膝上,另一手则往後伸去,接过酒保递来的酒杯,长指熟稔地拈起垫杯盖著杯子,狠狠拍击在吧台上,透明的气泡在杯内升浮,他扫开杯垫,仰头将酒杯里的透明液体一饮而尽,馀下的冰块哐哐作响。
    阒黑的眸抹上yīn狠,然他大手猛的一使劲,狠狠将无辜的杯子摔到地上去。
    铿的一声,杯子应声而下,本是布满不少玻璃杯残骸的地板又增添了不少闪烁著光的玻璃碎片。
    帅气酒保不以为然,只是挑了挑眉,调了另一杯Tequi Pop给男子,男子饮毕又摔,这回新的酒杯跟上个得到相同遭遇,被砸个稀巴烂,尸骸遍地。
    帅气酒保不愠不恼,表情木纳得很,不一会又调了杯新的,男子再拍再乾再摔,周而复始的,看到在场人士胆战心惊。
    除了男子跟酒保外,事实上场内每个角落都塞满了人,明明有不少座位泛人问津,但不知为何大夥儿就硬要挤在一起,塞到角落去,随著遭殃的杯子数字越多,恐慌指数也随之上升,众人都打了个突,就怕没杯子,老大会改为拿人来出气。当众人正在默祷希望老大不会迁怒到自个儿的身上之际,一把醇厚的男嗓破空而至,听得众人心中一个激动。
    「搞什麽?」
    循声源看去,只见一名约莫二十来岁的高大帅气的男生走下楼梯。
    方才还吓得皮皮锉的红绿发小子连忙上前迎接大哥级人马到访,同步站在那人面前,微曲身,恭敬唤道,脸上尽是无限感激。
    「米哥!」
    细长的眼睛巡视一周,叶子邢蹙起眉峰,叱责:「怎麽一地都是玻璃的?你这两个红绿灯,就算是打破了东西也得找个人打扫乾净才行,该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要你们的老大主动开口才会做吧?」
    「呃……」
    「怎麽了?」叶子邢反问,语气透著一丝不耐。
    「那个……」红绿发小子哪敢在老大听力范围之内乱说话,只敢悄悄伸出手指指向吧台那边。
    循著他们指的方向看去,叶子邢沉思了一会,才给予指示:「你们先到一旁去,也找人去订购一批新的杯子。」
    「是的,米哥!」
    言毕,红绿小子先後退下,并以火烧屁股的速度回到角落去也。
    叶子邢往吧台走去,绕过遍布玻璃杯尸骸的地方,来到坐在桌面上的男子旁边。
    酒保清俊的脸上添了抹浅笑,恭敬地唤:「米哥。」
    「得了。」叶子邢半举起了手臂,表示收到了,便转向那名神色冷绝的男子。「天行,你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
    「你这家伙发脾气归发脾气,把所有杯子砸烂,下半场要怎做生意?」
    「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叶子邢复问。
    眸光落在叶子邢担忧的脸上,弘天行紧盯著他好半晌,才挪开了目光,淡漠的开腔。「没什麽大不了,只是凑巧心情不好。」
    「天行,我听说你前几天跟丧狼帮的人吵起来,这样说或者你会不高兴,但逆天的事,你别再插手,也别再回堂口了……老大都退位不做龙头了……而你又不肯接管,帮会上上下下都对龙头这个位置虎视眈眈,下面那班叔父甚至密谋要除去你这枚眼中钉,要是在这个时候再去招惹其他帮会的人,你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别说了,我可没心情听屁话──」
    「天行──」
    「总之,老大打回来的地盘,无论怎样都不可以落入其他人手中。」
    叶子邢咬牙道,口气有点冲。「天行,老大已离弃了我们,都四年了,为啥你到现在都不肯认清这个事实──」
    「老大会回来的。」
    「天行──」
    「够了Mike──」弘天行这时才望向叶子邢,目光冷凝。「该不会是连你也想离开逆天吧?」
    眼眸掠过托异,叶子邢迟疑了下:「我只不过是有点嫌倦这种生活,希望可以过得安稳些。」
    「是吗?」
    叶子邢注视弘天行,坚定地道:「不过,如果你坚持要留下来的话,我也会陪你撑到底──」
    一双墨黑的眼睛盯著叶子邢许久,弘天行才答腔:「Thanks。」
    「哈哈哈,你何时变得这麽像个娘的?名校出身果然就是有一点点不同嘛──」说时,还不忙摆出感慨万分的表情。
    「依我看,你铁定是活腻了──」
    「那岂不是要单挑?」
    言毕,二人相视而笑。
    「喂,天行,你记不记得咱们是怎样认识的?」定睛瞧著弘天行,叶子邢忽然问。
    「你智障呀,咸丰年的事谁会记住?我只记得有个白痴曾多管閒事替我捱了一刀──」
    「是这样吗?但我只记得曾经有个骂人白痴的白痴也閒得发慌替我挡下一刀呢──」
    「叶子邢,我发现你的确是很欠揍……」簿唇噙著笑,弘天行讥讽道。
    叶子邢这次没回嘴,只是唇角牵了牵,瞅著弘天行直瞧,表情口吻有点严肃。「天行,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笑容不知在何时敛去了,只见弘天行凝著一张脸,一瞬也不瞬的睇著叶子邢,温暖的眸色少了点温度,透著些许冷意。
    「其实──」
    长袖下的五指收拢,捏紧,又松开,弘天行别开了眼,扬唇讪笑道:「想说你有多欠揍吗?还是要继续怀念过去?」
    「天行──」
    此时,急促的脚步声忽至,一名橙发小子匆匆忙忙自楼梯走下,他脸上有著数不清的瘀青,衣服上头也沾满大小不一的血迹,脚步狼疮的往二人的方向冲去,快来到两人面前时,一时失冲,砰一声跌了个五体投地。「行哥──」
    单手捞起橙发小子,交给数名主动上前帮忙的手下。「发生什麽事?」
    橙发小子喘嘘嘘,抖著嗓:「丧狼帮那边的丧林把场子砸了,还把好几名兄弟打伤了──」
    「妈的──」捏紧的拳猛然击向吧台,撞出震慑人心的骇人声响。「全给我拿家伙──」
    场内传来铿锵声的清脆声响,不少忙碌的身影在场内跃动,不一会,一名小弟跑来报告。「老大,已准备妥当了。」
    「走──」弘天行转身欲走,越过了旁边的叶子邢。
    一只手伸来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弘天行。「等一下。」
    脚步稍顿,弘天行朝立在前方手下们,命令道:「你们先到外头去。」
    接著,手下们鱼贯而出,待所有人都离开酒吧,弘天行才回首望向拉著自己的叶子邢。
    「看样子,我真是很不会挑时间,每次都是这样……」叶子邢自嘲一笑。
    弘天行一语不发,立在原地,聆听著。
    「不过我始终觉得有些事要让你知道,不然我想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叶子邢心虚的垂下眼自顾自的说著,擒著他手臂的五指不其然收紧,然他察觉到藏在皮革下的肌肉绷得有点紧,他抬眼欲问,却对上了一双异常冷漠的眼睛。
    对望了一会,弘天行别开了眼,平静地道:「还是下次见面再说。」
    「好。」
    叶子邢也不好勉强,松开手,看著好友转身离去,看著那逐渐远去的孤高身影,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之中。
    ***
    在一间装潢铺陈华丽时常的高级酒吧里,一名小弟匆匆忙忙跷过挤满了人的舞池,急步赶到贵宾室去,向一名健硕大个儿恭敬地禀报:「老大,逆天的人来了。」「是谁?」说话的大个儿约莫三十多岁,虎背熊腰,粗眉大眼,一身厚实纠结的肌肉几乎要挤破西装外套里头的汗衫,几条粗身金?挂在项上,浑身散发著市井之气。
    「应该是两大双花红棍之一。」
    「带了多少人来?」
    「就只有他一个人。」
    「真带种……」大个儿闻言一顿,圆脸上挂著狞笑,便尾随小弟走出贵宾房,脚方踏出房门,後头多跟了数名跟他同样高壮健硕的男人。小弟领著他们穿过舞池,来到吧台,长身的吧台旁全是空座,位处中央的高脚椅上坐著一名跟他们比起来身材较为单薄了些许的金发男生。
    男子悠然地坐在高脚椅上,五指抓住盛著饮料的矮杯杯缘位置,轻轻一晃,里头的液体如漩涡般回旋。
    「哎呀呀,我还以为小丧搞错,果真有贵客大驾光临……原来是逆天的天行哥嘛……」
    大手稍顿,弘天行放下酒杯,目光往右一扫,薄唇微扯:「怎麽了?不欢迎吗?」
    「哪敢不欢迎?这一头有谁会不晓得逆天曾经叱吒一时的两大双花红棍?」
    「是吗?」
    「天行哥,若果来饮酒的无任欢迎,搞事的话,那我就只好派人把你请出去了──」
    回首,瞥了眼围在他後头几名又高又壮的健硕男人,嘲弄般勾唇笑了,拍案而起。「我就是要搞事,你奈得我啥何──」
    接著,「啪」的一声巨响吓窒了场内的所有客人,随著愤怒的咆哮声暴起,全场死寂一片,连嘈杂的音乐声都没却了,颇有风雨欲来的味儿。
    「死小子,你***别那麽屌!」丧林气不过开始用强壮的胳膊推了对方一下,可弘天行不动如山,没被推动半分。
    「我***屌又怎麽样?现下我屌不起呀?」
    「敢在我丧林地头这麽嚣张!你以为逆天还是龙头大阿哥?我呸!狗屁的东西!」
    狂怒的黑眸一眯,弘天行直接下最後通碟。「总之,这里是逆天的地盘,你识趣的就把场交出来──」
    「你在说什麽呀?天行哥,我一句都听不懂……下?什麽逆天?我可不知道──总之由今天起这个场子会由我们丧狼罩──而你们逆天?」
    「等收皮啦──」
    弘天行一记强而有力的拳头已挥出击中大个儿的头颅,那记拳头颇重,大个儿险些站不稳摔倒在地。
    「林哥!」整个场内有三分之二的人全站起来,场内弥漫著浓重得直教人想窒息的杀气……
    「弘天行,我今天不宰掉你,我就不叫丧林!」
    「那你等著改名──」大手执起那只盛著伏特加的酒杯,狠狠地往地一砸,「铿锵」玻璃杯子碎成一片,急促起脚步声从远而至。
    「老大!」一大班身穿便服、手里拿铁管的人蓦然从楼梯口冲下来,偌大的酒吧突然变得狭窄起来……
    挑衅的视线像辐射般四处乱射,两大帮派对峙,杀气无比高涨──战事一触即发!
    铁管敲打著墙边的金属声,规律有致,一下又一下的拍击,轻易牵出人类的恐惧感。
    「你这个弱智,又说这家伙是一个人来?!」大个儿眼见势色不对,气得狂打小弟的後脑,将怒气迁怒於小弟身上。
    「他明明……」
    弘天行一把翻坐在吧台上,踩在前方的椅垫上,他冷声嘲讽:「出来混,自然是玩叠马,你会玩叠马,难道我不会?」
    「小子,你用不用玩得这麽大呀?」大个儿吓得冷汗直流整个背部,但他还能故作镇静,以老大口吻吓唬对手。
    「我就爱玩火……」弘天行撇唇冷笑,阒黑的眸抹上yīn狠,细幼且修长的五指自後方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杯,略施手劲将无辜的杯子摔到地上去。「现在玩不起呀!」
    清脆的碎裂声音一落,金属的撞击声越加响亮,弘天行的手下敲打得更起劲,彷佛是在回应头儿的话。
    大个儿心寒了一个,喉结上下滚动著,他是不是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狠角色?
    「怎麽了?」斜睨著矗立在原地的丧家之犬,弘天行冷声奚落,不留馀地的。「你们林哥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小子,只不过是个场子而已,犯不著闹大吧?!」大个儿似乎被逼急了,发难的口吻掺杂著烦躁的情绪。
    「我就爱玩大,你奈得我啥何?」
    「小子,你现在想怎样?」大个儿浑身杀气,随时会发飙提刀砍人的凶狠模样。
    「简单,把场交出来。」弘天行身手俐落地从吧台上跳下来,双臂环xiōng,下巴微仰,跩得喷泪。
    「好,一言为定。」这回,大个儿答应得出奇的爽快,马上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没预警地,大个儿一把夺过旁人手上的铁管,铁管直接往弘天行的身上敲去,然铿的一声,弘天行举起左臂挡住了管身。
    这麽一来,气氛变得更添冷硬紧绷了。
    「出来混,要讲信用──」锐眸迸射出数万点寒光,弘天行猛的一使劲,震开了坚硬的铁管,可见力气之大,看得大个儿心里直打寒颤。「而你,没资格出来混──我今天就要干掉你──」
    战帖一下,众人起哄。
    「老大,接家伙──」
    铁管划破空气,准确无误地呈四十五度角抛物线状朝弘天行那边飞去,弘天行抬臂,单手接过铁管,揭开了黑帮厮杀的序幕。
    ***
    场内一片混乱,铿锵声响个不停,银光乱闪,根本就难以分清那些是自己人,那些是敌人──
    不过,砍向自己的一定不是自己人。
    「弘天行,你给我去死──」冷不防地,一把豪迈的男性嗓音破空而至,上方有银光袭来,而这时他却分了心。
    如果你坚持要留下来的话,我也会陪你撑到底──
    在银光快要砍来之际,基於条件反射,身体自动有了反应,重重「铿」一声,挡去突如其来的一击。
    我始终觉得有些事要让你知道,不然我想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yīn狠抹上了他的双眼,长臂使劲一挥,铁管在空气中划了个半弧,直朝那人的肩膊击去,用的力度极猛,被击中的那方马上口吐鲜血。
    我始终觉得有些事要让你知道,不然我想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他咆哮一声,五指抓牢铁管,卯足狠劲,往倒下的人的身上殴下去,一下又一下,即使那人已一动不动了,但他还像是发了狂似的殴打那家伙。
    血染红了他的靴子,也染红了他的视野。
    其实在较早以前起,他的视野已被染成一片嫣红,再也看不见其他颜色。
    「欢迎回来,行哥,比预算早了半小时。」酒保手拿著抹布拭著高脚玻璃杯,笑著欢迎回来的弘天行。
    「什麽半小时?」
    「这是我的小小乐趣,请不要介意。」
    酒保谦卑地应话,然话峰一转,「对了,那边的调查有些少眉目了,似乎查到那个女人的藏身地点。」
    「虽然他把她藏得很隐密,不过要躲开所有人的耳目是不可能的,毕竟一边藏人另一边抓人,很容易就露馅了,除非跑路,不然想暪天过海几乎是不可能的。」酒保把话说得云淡轻风,一语双关。
    「他想跑路。」弘天行淡淡道出他所看到的事实。
    「他是想跑路,可是他不够狠心,这一点你们的确蛮像。说起来,现在逆天有够混乱,内部争斗不断,外头的人又趁火打劫,我看再不找人回来主持大局,就GAME OVER了。」
    冷咧的眼睥睨酒保的笑脸,他搁话威胁。「你这个正在躲人的别多话,要是我发起狠上来,放风声出去,外头那班叔父就马上赶来溶了你这个管数的──」
    闻言,酒保清俊的脸上的笑容不褪半分,温吞地道:「你不会的,你曾承诺过会保住我的。既然出来混,讲雷气,是你的座右铭,哪我就不用怕──」
    「还有,我不是管数,我只是一个酒保,仅至如此。对了,有人来了找你。」
    「谁?」
    「你的女儿。」酒保弯唇一笑,然自小型冰箱里头拿出一枝啤酒,拿过开酒瓶器,纯熟地打开了酒瓶,递给弘天行。
    弘天行伸手接过,仰首喝了几口冰凉的啤酒,才徐缓地问:「她人在哪?」
    「在员工休息室看电视。」
    闻言,阒黑的眼眸掠过一丝yīn霾,不过下一刻又回复平静了。「哦。」
    弘天行迈开修长的两腿,往休息室走去。
    依循记忆,弘天行绕到吧台後方,走过因光线不足而显得有点yīn暗的狭长走廊,不晓得是体内的酒精起了作用,抑或是什麽,步伐忽显得有点沉重,原本平坦的直路变得不好走了。当他瞧见门上的标示时,心脏频率突然加快,极冷的寒意爬过背後、四肢。好一会,他回过神来,惊觉自己手抖得厉害,指尖冰冷。他暗咬牙,五指握上门把一扭,推开,光线自门缝窜出,自里头传来吵杂的电视声,令他原本紧绷的心情稍为和缓下来。
    员工休息室里摆设简单,一张长沙发、电视,还有放满书报的矮柜。电视是开著的,一名顶著一张娃娃脸,束了两条可爱的小辫子,看起来约莫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生坐在沙发上。小女生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存在,怀里捧著大包大包零吃,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正非常专注地看著电视台播映的偶像连续剧。
    弘天行迈开脚步,走近该名女生。「你找我?」
    小女生终於发现到他的存在,马上放下怀里的大包、小包,跳下沙发,咚咚咚的扑到他的身上,然後大叫:「爸爸──」
    他没推开她,也没回抱她,只是任她搂抱著。「你找我什麽事?」
    两臂自发收紧,她像只树熊紧抱著怀中的尤加利树,磨啊磨,黏人得很。「爸爸──江湖救急呀──」
    「发生什麽事?」蹙眉,弘天行顺著问,淡薄的口吻夹有一丝不耐。
    小女生把脸深埋进他的xiōng怀,撒娇。「我被家里的人骂了,不想回家啦。」
    眉峰皱到更紧,弘天行问:「那你想怎样?」
    闻言,小女生像只偷到腥的猫笑了笑,调整好表情才自他怀里抬起脸来,睁著一双像小鹿班比的无辜大眼,楚楚可怜的瞅著弘天行,颤著嗓,问:「那个,我可以去你家吗?」
    「今天不方便。」弘天行斩钉截铁,完全不作考虑。
    小女生「哇」一声,转而拉过他的手臂卖力地摇晃。
    「哇呀,爸爸,要是你不帮我的话,没人肯帮我的……」
    「爸爸,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勉为其难让我借宿一宵啦。」
    那语气几乎是恳求了,但弘天行依然无动於衷,直盯著她看。「没人教你别随便去男人的家吗?」
    「没有!」答得好一个理所当然。
    「随你喜欢。」
    ***
    喀啦。
    厚实的大门方启,室内大放光明,率先走到玄关的是一名身材矮小的女生,她飞快地脱下了鞋子,就咚咚咚的奔向大厅,方步入厅,便赫然发现偌大的两层式的洋房里头几乎是空荡荡的,家俱摆设全披上了白布。
    「爸爸,怎麽全铺了白布的?之前都不是这样的──」女生震惊非常,小手抓住沙发顶上布缘的一角,回头询问走在後头的高大男生。
    「反正都不会回来,省得找人打扫。」弘天行答道,脚步未停,两腿自行越过她,往开放式厨房走去,随手把钥匙放到流理台上。
    女生夸张的提高声浪应了两声,像条小屁虫的追随那抹孤高的身影。「也对啊,爸爸有宿舍的配额,可以住在宿舍里,不用回家啦……」
    女生半趴在流理台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瞅著那个正弯著身忙著在冰箱里翻找的弘天行看,目光不曾挪开过半分。
    弘天行转过身来,其中一只大手上多了罐啤酒,然他才瞥了她不久两眼,又背著她,斜倚著流理台,黑灵的眼睛微敛,她抿抿了唇儿,再抬起的时候,巴掌大的小脸推满笑意。「不过,有这麽大的房子不住不是挺浪费麽?」
    曲起指节,往後一拉,他拉开了拉环,拿起饮料就灌上一口。「没有浪费不浪费之分,只是家里一物业,有没有人住都是一样,分别不大。」
    「又是啤酒,爸爸你家里就没别的饮料麽?」浓郁的啤酒气味沿著空气而至,惹得小女生皱起了一双小秀眉。
    他侧身,微偏头,沉黑的眼珠子溜到一角,瞟了她一眼取笑道:「有的,就没你要的柳橙汁。」
    「哼哼──柳橙汁不知多好喝──」闻知他又在嘲笑她的小孩子口味,她有点不高兴,想别开眼不看他的,可眸光才方挪开一秒钟又瞬即回笼,非常之不争气。
    然他再没答腔,回过身去,室内马上陷入一片死寂的静默。
    眼目巡视屋子一周,最後女生的眸光胶在二楼。
    「爸爸你该不会是连卧室也封了吧?」
    他没答话,迳自喝著手上的饮料,那俊帅的侧面透著浓厚的疏离意味,看得她心里直发酸。
    「我要上去看看才行──」说话时,她还付诸实行,爬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去,结果才走不够三分之一的楼梯就被人喝停了。
    「下来。」
    她猛然停下脚步,回首,迎上那无比深锐的目光与及对上那张异常冷绷绷的俊容。
    「下来。」仿如唯恐她听不见似的,他重复道,口吻冷得像块冰。
    握著扶手栏杆的青葱白指微微收紧,她眯著眼,吐吐舌,淘气问:「爸爸,你该不会是藏了个女人吧?所以不准我上去噜?」
    「给我下来。」弘天行仍凝著一张俊脸,冷言。
    异样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动著,他们不言不语的对望了好一会,小女生握紧粉拳,嘟了嘟嘴,听话的走下楼梯。「好吧好吧,我只是说笑而已,爸爸不要生气噜……」
    「我没生气。」弘天行步出厨房,手拿著喝了一半的啤酒,踱步走到客厅的一角,坐在冷色的地板上,背挨靠著墙,长腿一曲一直的,慵懒姿势掺合了颓废的意味。
    「是是是……」她又急步跟上去,在他旁边站著。「爸爸你心情不好吗?」
    「不,只是有点累了。」
    「那我不吵你好了。」她体贴非常,转身欲走。
    「你过来──」乍听见他的嗓音,她正欲作出反应之际,左手就被一股强大的力度扯去,她一时失衡,再加上地板有点滑,她整个人直接往前倾,一阵晕头转向,人便跌入温暖的怀抱之中。
    一条长臂伸来,越过她的双肩,袭上她的锁骨,微使劲将她带进怀里去。
    「借我枕一下。」也没问她意愿,他随便抛下一句,就枕在她的右肩,阖上双目,而怀中的女生只是初时一愣,之後也没抗拒,顺势挨在他身上,状似默许他的行为。
    二人没再开口说话,沈寂的空气在偌大的空间缓缓流动,女生敛下眼,细细呼吸著,空气中那唯一一点暧昧。
    轻吁了口气,她徐缓掀开眼帘,仰目看著白茫茫的天花板,轻声问:「爸爸……你睡著了没?」
    「还没。」他睁开落寞的淡眸,没焦距的眸光落在地板上的某一点。
    相隔了一阵,她再度开腔:「爸爸,那个……你心情好了点没?」
    「嗯。」他自喉间轻吭了声,以示回应。
    「爸爸,发生了什麽不开心的事?你都可以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女生关切地问,言语间有点著急,可悬宕在她身上的男人没有半点答话的意欲,依然眺望著远方,陷入一片沉思。
    「爸爸?」女生似乎以为他睡著了,又唤。
    「你可否静一下,不要说话?」他询问,口吻淡且轻,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女生闻言一愣,也没抗议还是什麽,就听话的闭嘴不说话。
    压在她肩际的头挪开了半分,他收回视线,转过来看著女生难得恬静的侧脸,垂挂在肩的长辫子,幽黑的眼眸一片黯沉,他贴靠著她小巧的耳廓,以近乎气音的嗓道:「就听我说话好了。」
    阖上眼目,他长吁了一口气,彷佛要将憋在xiōng口的不快愁绪一下子呼出体外,眼皮微掀,凝睇著她半张恬静的侧脸,他执起垂在她其中一方肩的长辫子,轻柔地抚弄著。「从前我就在想为什麽你这麽爱束辫子……」
    大手转而抚上她的两颊,他哑声问,浓重温热的呼息喷散在她的耳际、肌肤上。「可到现在……我却想问,为什麽不束了?」
    而回应他的是一室的空盪,与及怀中那微微的律动。
    「为什麽……」他低低呢喃著,微俯首,鼻尖撩开她的黑发,熟悉的淡香萦回鼻间,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闭上眼睛,眷恋地呼吸著,一口又一口,将嗅到的香气纳入体内,填满xiōng臆。「香味不同了……」
    「为什麽……」收紧了那条锁著她两肩的长臂,将她更往怀里带去,紧贴著他的xiōng口,他把她抱得极紧,用力得似是要把她揉到自己的骨血里去。「可是我还是喜欢这种香味……」
    深吸了口气,他掀眼,拖著低沈喑哑的嗓音,抵贴在她耳中低语。
    「毕竟这样才像你,我的小玫。」
    喉际泛酸,她用力呼吸著,强忍著xiōng臆间的酸楚,强忍著夺门而出的冲动,安静地待在他的怀中。明明习以为常,为何心脏还是会觉得难受?
    静默的空气在室内回盪,她等著另一波心痛的到来,可等著等著,却没了个下文,唯能听见的就只有那几不可闻的细微呼吸声,与及平稳的心跳声。
    当她以为他睡著了的时候,熟悉的男嗓又在她的耳际响起。
    「知道吗?」
    下?
    「有些话说开了,什麽也得毁了。」
    几乎是在下一秒,她全身僵硬,象徵恐惧的颤栗,闪电般扫过她的四肢百骸。
    这句话……是跟她说的吗?
    「爸爸……其实……」她颤巍巍地开腔,可是没人应声。
    箝制住上半身的长臂不知在何时松开了,她轻而易举就脱离了他的怀抱,转身,只见一张沉睡的俊颜,极具压迫性的双眸敛去了。
    睡著了麽?方才那些都是呓语麽?
    她出神的盯著那张即是熟睡也帅得惊人的容颜,小脸不自觉凑近他的,她轻声唤道:「爸爸……」
    没反应。
    「爸爸……」她试探性的再开口轻唤。
    没反应。
    小脸又凑近了几寸,四唇相距不远,只差一分,她的唇就能碰上他的。
    这时,他不久前的话在脑际复响。
    有些话说开了,什麽也得毁了
    接著,淘涌的愧疚栓塞腹腔,灵目游离不定,粉唇开开合合,试了好几回只能勉强吐出几个字来,没法把话说好。
    「爸爸……其实……」
    閤上双眼,强抑激动的情绪,轻轻道,那声音极细,细到几乎与唇语无异。「爸爸……对不起……」
    她站起身,奔至玄关,执起置在地上的包包,夺门而出。
    就在大门带上的那刻,坐在地上的男人缓缓掀开了眼皮。
    我始终觉得有些事要让你知道,不然我想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爸爸……其实……
    後脑挨靠著墙,他睨著那扇厚实的门扉,沉声复述,那嗓音清冷无比,那双幽暗的眼睛寂如死潭。
    「有些话说开了,什麽也得毁了。」
    既然一开始存心欺瞒,何必前来拆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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