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宥看向他:“嗯?”
“那封信,”萧朗吟眸光闪动:“你交给蒋辰了?”
“噢,那封信啊。”齐宥做出你不说我都忘了的模样:“没有给他。”
“那你放到何处了?”萧朗吟凝视他,缓缓道:“既然和刺客有关,还是要谨慎。你没再给旁人说罢?“
齐宥偏头:“萧兄如此关心那封信?”
“我不是关心那信,我是关心你。”萧朗吟别开视线,似是怨他不懂利害:“那信事关刺客,若是让旁人知晓信被你看过,把你灭口都说不定。”
萧朗吟看齐宥不说话,又奇道:“所以你当日心急火燎的回去,竟然没把那封信交上去?”
齐宥急匆匆回去就是为了上交那封信,结果却还是没把信交出去,根据以往了解,萧朗吟觉得齐宥不会骗他,但这难免让人生疑。
“没有。”齐宥面不改色:“我当日见到雍炽就后悔了,心想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倒也不那么紧急。再说,就算是紧急,和我也无甚关系。就像你说的,我把这封信交上去,自己也解释不清来龙去脉啊,百害无一利,我干嘛要把信给旁人?”
“还是把信给我吧。”萧朗吟明白了齐宥的苦衷,道:“你天天和陛下在一起,放在你身上也不安全,他看到信,真以为是你和刺客有瓜葛呢。”
“我看这几日风平浪静的,就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信也不知道放哪里了。”齐宥抱歉的笑笑:“改日吧,我今日来,是想看看你和九朝。”
不知为何,萧朗吟面色露出犹豫:“你要去看九朝?”
“嗯?他怎么了?”
“你去看看吧。”萧朗吟叹息一声:“他这两日不是很好。”
齐宥愈发疑惑,快走几步到了魏九朝的房舍门口,推门进去,却被眼前的景色惊呆。
魏九朝抱膝坐在床上,双眸恍惚游离,眸中也没了往日的神采,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齐宥走上前,摇摇他肩膀:“九朝?”
魏九朝看向他,唇角动了动:“阿宥?你……你还活着?”
齐宥:“……”
听听,这说得是人话么?
齐宥叹口气:“你这是犯什么毛病了?”
虽然说冰车那事儿是挺吓人,也不至于直接把魏九朝吓萎吧?
这丢人的狼狈模样,看他日后还好不好意思叫嚣自己横行国子监……
看看凌乱的床,齐宥眉头皱起来:“你这房间也没人给你收拾?”
魏九朝还抱膝坐着,听到齐宥这句话,呼吸一滞。
“书善呢?”齐宥抬头四下找人:“你都快不能自理了,他怎么不在身边伺候?”
魏九朝看向他,声音干涩:“他走了。”
齐宥心口一颤:“什么意思?说清楚。”
魏九朝张张口,却不再说话,扭过头,眼神又露出茫然。
齐宥皱眉,魏九朝不是能藏住心事的人,满脸都是出了事儿的神情。
等了半晌,魏九朝才艰难开口:“书善不在了,现在是夏日,他们怕尸身腐烂,已经把人拉出去,准备就近埋在燮州。”
齐宥惊讶道:“前几日不是很好么?”
虽然书中有杀戮和人命,但齐宥穿过来并未目睹过谁的死亡,细论起来,书善算是第一个。
魏九朝闭上双眼,闷声道:“前几日有人送来冰好的梅子汤,我不想喝冰的,就给了书善,谁知他当日晚上就开始肚子疼,我以为是他吃坏了肚子,结果……他却吐了血。”
“就在我怀里。”魏九朝声线有几分颤抖:“眼看他断了气。”
齐宥怔在原地。
他知道书善和魏九朝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向来亲密,是魏九朝最贴身的小厮,这次来燮州,也是书善不放心才自愿跟过来。
“我把此事报给司丞,他说只是死一个小厮,不让我声张,还非说书善是吃坏了肚子。”魏九朝看向齐宥,眼眶微红:“但我知道他是中了毒,而且这毒本是下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