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朕会给你好好补课。”雍炽愈发觉得眼前少年可爱得要命,好笑道:“不都说熟能生巧么?阿宥通透,自然不怕的。”
齐宥咬着唇点点头,眉宇间依然有几分隐忧。
一想起少年此刻是在忧虑不能取悦自己,雍炽不自觉地有几分飘:“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朕那里有好些册子呢,这离春闱还有一段时日,你学功课累了也把那图拿出来揣摩揣摩……”
“不要!”齐宥很气闷的翘起唇:“陛下也不许嫌弃。”
本来就是要保证的,谁要补习?!
雍炽俯身吻住他唇角,奇道:“阿宥为何会如此想朕?”
齐宥挠挠头,如实相告:“臣是觉得此事是陛下对臣好的初衷,自然难免担忧。”
“傻阿宥,朕当时还不是被你叭叭叭的小嘴迷住了?”雍炽又亲亲他,摇头笑道:“你的小脑袋怎么每日尽想些古古怪怪的事儿?朕都琢磨不透了。”
齐宥哼唧着正要答话,忽听齐鸣泰的脚步由远及近传来:“陛下也留在府中用膳么?”
“是。”雍炽不动声色的和齐宥拉开距离,很乖顺矜持道:“有劳御史。”
齐鸣泰喜笑颜开:“好说好说!早就让厨房备好了!”
之前雍炽来齐府,全家都要提着心凝着神,如今雍炽走动得多了,齐鸣泰倒发现陛下很是容易相处,他和京城的官员一样,平日里喜欢遛鸟赏字画,雍炽每次来,都要给他带些时兴又难得的物件,拿出去特有面儿,有时候雍炽心情好,还会陪他聊些国事,一来二去,齐鸣泰竟然隐隐盼望雍炽到来了。
而且雍炽虽贵为皇帝,吃穿住行都不挑剔,吃的都和他们一样,就连住也是怕麻烦齐府,和齐宥直接就住在了一个院子,他们年龄相仿,又同吃同住极为亲密,齐鸣泰也渐渐把雍炽当成常往家里走动的魏九朝,随意了不少。
齐贞言刚从部里回来,进厅后本想给雍炽请安,却正巧看到二人嬉笑的模样,脸上登时挂了一层寒霜。
“爹……”齐贞言跟着齐鸣泰走出去,叹口气:“你有没有觉得陛下哪里不对劲?怎么突然对阿宥这般亲密?”
“啊?”齐鸣泰正拿着放大镜鉴赏雍炽给他的字画:“陛下宠你弟弟,那自然是好的。”
“爹!”齐贞言径直把那字画卷起,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陛下曾经把阿宥宣到排云台,我们还误以为陛下是让他侍寝?”
“唔,那不是早就澄清的误会么?”齐鸣泰对儿子没有什么耐心:“再说了,陛下前几日还给我提起过,说他洁身自好,在排云台并未荒淫之事,我当日上折子也是没了解好情况,陛下不责备我们家,已经是恩宽了!”
齐贞言道:“陛下为何会向父亲您解释自己的后宫之事?”
齐鸣泰一怔,前几日他和雍炽对饮一番,雍炽状若无意的提起之前他写的奏折,还言辞恳切道:“朕虽居宫外,且常召见伶人,但都是为了听曲赏琴,朕承认自己时而荒唐,但一向立身持正,绝不会贪恋美色,放纵自己。”
齐鸣泰当时以为雍炽要问罪,结果又觉得更像是皇帝的澄清……
齐鸣泰想不通雍炽为何要拉着他说这些,迷迷糊糊揭过去,如今被儿子一提点,忽然从心底涌起寒意。
难道……
“我觉得咱们还是要给阿宥提个醒。”齐贞言叹口气:“他年纪小,别再被……”
齐鸣泰脸色凝重:“嗯,你今日就去探探他口风,还有,让下人把北边的院子正屋都打扫出来。”
第92章约法三章
齐贞言沉吟了片刻,寻到齐宥道:“陛下前几次来府,皆是住你院子里,虽说这是陛下不拘小节,但毕竟于礼不合,我已嘱人把另一所院子收拾出来,专门侍奉御驾。”
齐贞言觉得如此一办,齐宥也乐得清净,没理由不同意,谁知齐宥却立刻挑了挑眉头道:“大可不必,我院子够住,陛下也习惯了,何必再折腾旁人?”
齐贞言皱眉道:“你学业这么重,陛下又在你院子里,能休息好么?明日还要念书,你……”
齐贞言还要再说,齐宥拉拉他衣袖,已经开始撒娇:“哥……我睡得真挺好,那院子也大,我根本听不见陛下的动静,真的不影响。”
他可不敢说,雍炽住在齐府,夜深人静来敲他房门的事儿。
“成吧……”齐贞言想了半晌,还是觉得很是古怪,不踏实的低声吩咐弟弟一句:“陛下今日总是往咱们府里跑,我怕是冲你——许是我想多了,但你也要对人有个警惕。”
“哥你是不是最近政务不饱和啊?”齐宥翻个白眼,不在意道:“陛下要什么美人没有,就下死眼盯着你弟弟?”
齐贞言正要答话,忽听屏风外传来雍炽笑语:“卿在此处和阿宥说何事呢?”
声音不大,但齐贞言一对上雍炽近距离含笑的双眸,身子不由反射性的微颤。
那笑眸如森寒的虎口,也许下一秒就会吞噬触怒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