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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抹不掉的伤痛
    一个星期後,我如约走进范晓彤通知的摄影棚。负责给我拍摄的是一名美籍华裔的男摄影师,叫大卫,看上去约摸30多岁,挺拔俊朗。他是颇为有名的摄影师,给很多演员、模特拍过照,范晓彤跟我说近年来他的摄影棚更因为给女性拍人体写真而名声大噪。
    范晓彤替我介绍时,在大卫面前说:“嘿嘿,这位可是房烨的真命天女。”
    大卫惊奇地上下打量我,仿佛对我另眼相看:“能为跟才子拍拖的女孩拍照,我今天实在太荣幸了,”他叹息道“在他面前我可是显得底气不足,拍得不好希望你别嫌弃啊,girl~”
    我摇头又点头,这下我真不知如何解释好。
    范晓彤走到我身旁,小声嘀咕说:“他还比不上你的房烨呢。房烨在摄影界可是个奇葩。”她对我挤眉弄眼地揶揄我,好像做了一件她自己很引以为荣的事,这个可爱的女人还未知道我已与房烨分手的事实呢。
    一位女造型师来为我定位上妆,准备完毕後,我照了一下镜子。只见一袭白色紧身俏丽短纱裙裹在自己身上,使得我那虽然不高但是匀称的身材显得玲珑凹凸,我居然脸霎时红了,除了青春逼人的感觉之外,镜子中的我更添了一丝性感。
    范晓彤轻吹了一声口哨。
    大卫用手轻轻地为我拨了一把头发,微笑地注视著我说:“漂亮的女孩,身材曲线也棒,肯定很上镜!”
    我的脸愈加绯红,冲他嫣然一笑。
    范晓彤拍掉他的大手:“喂,少来你的职业病了,随便轻薄人家,等会房烨来到让他看见你可死定了!”
    “房烨也来?”我急问,“师姐你不告诉我?”
    范晓彤拍了拍我的背说:“boyfriend还说什麽啊!”
    “我跟他已经分了。”我有点尴尬。
    她的表情很意外,“为什麽?”然後呐呐道“我邀请房烨时,他是听到有你才肯答应的,想不到……”
    我沈默。我不想分手後说前男友的坏话,那样很不道德,尽管当时房烨的确伤透我的心。
    范晓彤没有追问我,
    “但我一直觉得他是那麽爱你。”她叹息。
    爱?我心想,爱在哪里?房烨到底是不是一个懂爱的人我也没有把握。
    我想临阵退缩,可是已经迟了。我已经看见房烨跨进宽大的摄影棚,他紧紧地盯著我,走了过来。
    一段时间没见,房烨一面胡渣子显得他颓废又沧桑,头发长长的,他扎起一条小马尾巴,不羁却仍是俊朗,他这个样子几乎就是一个摄影师的模板,他以前从来不留辫子的。
    “Hi,好久没见,房老师。”我别久地装大方地跟房烨打招呼。
    他抿掉手上的Kent,用脚踩了两踩地上的烟头,神情有点不自然,“你好,”他说。
    许美静有一首歌叫《你抽的烟》,写一个痴情女子跑遍小镇去买他抽的烟。电影《人约黄昏後》里,女鬼站在梁家辉的身後问小店员:有ERE香烟吗?还有“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记忆中爱的味道”。──为什麽总是烟,而不是别的更能唤起女人的缅怀?只有一种解释:男人对香烟牌子的专一对应了女人对爱情的专一。
    房烨,有时我会想,做一支你锺爱牌子的香烟也不错。
    范晓彤知道我与房烨的事後,故意错开了我们,房烨调到为范晓彤拍写真。整个拍摄过程中我不停地变换各种衣服和化妆,尝试了欧式古典、西域风情等各种风格。倒是范晓彤那一组,在遮挡下,无声无色。
    在休息时我去偷偷瞧了一下,里面的景象让我吓了一跳,他们在拍人体写真!如果房烨不是一名摄影师,我会认为他的有些话,加上他指导范晓彤摆姿势的引导性动作,是在与这个妩媚和风情万种的女人“调情”。我内心泛起阵阵酸意。我知道,这种感觉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蕴含著相当的危险,当年我就是被这种感觉蒙蔽过。
    大卫叫我就位,我一反开始时还不习惯於同他肢体上的接触,任由他对我摆弄,手臂、腰肢、大腿,我知道我在赌气。大卫不仅亲自帮我摆姿式,并不断地调动我的情绪,使我的表情不至於呆板僵滞,使之更加自然,更符合各个拍摄背景中所规定的情形。而过程中他的这种轻微、若有似无的接触隐隐透露出一些邀请意味。
    房烨不知什麽事後,脸色沈沈地站在一旁,给我一种压力,他似乎在压抑著什麽。
    我的放开使得双方都有了更好的表现,换最後一套衣服时,大卫在我耳边说:“美女,你是在诱惑我?”
    突然他衣领被揪起,房烨把他用力甩到一边,拉起我就往外走。
    范晓彤穿著一件小可爱气急败坏地追在後面大喊:“房烨,你这样做太不敬业了!”
    房烨不理她,一个劲把我丢到他的车里。我斜倚在车椅上,托著腮帮,笑靥如花地看著房烨。
    他看著我的举动,嘴角勾起来,声音却冷冷的:“你胆子倒不小!”
    我干笑几声,“什麽意思啊房老师?”
    “推掉这次的拍摄。”我按住我在桌椅上用威胁的口气说。
    我闻到了张雪儿曾经洒在我身上的ck香水的味道,为旧情人嫉恨时身上还有著现任情人身上的味道,这是何其讽刺!他也察觉到我嗅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慌忙放开我。
    我气得嘴上强硬地说:“关你什麽事?我还有人权!”
    “好好的管教你自己,不要管别人。”我说完就拉开车门下车。
    房烨也跟著下来,用著我几欲听不到的声线说:“名媺,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这是房烨第一次恳求我,我哈哈大笑,“房烨,你还真不要脸啊,跟张雪儿未断就跑来跟我说这种话?你是男人就负点责任,别总是一副情圣模样,装作一副受伤的姿态来满足自己的歉疚心!”
    “你是这样看我的?”他yīn郁地问。
    “是,”我说,“房烨,你是个感情骗子,别再用你的深情来欺骗别人了!” 我愤懑地说。我渴望远离,渴望忘却!我没有忘记之前自己是怎样的可怜,可怜得就像一只在风雨中流浪的渴求房烨怜悯的小狗!到现在,从内到外,我剩下的就只有那麽一点尊严和一点真情!我不愿意再认输。
    房烨望著我,目光中充满忧伤,他仓皇地站著,我说的话很是伤害他的自尊,他如此开口求我已经破了他的底线。
    他紧紧拉住我的手臂,不说话。
    我狠狠甩开了他。
    回去了,相拥了,就能抹去伤痛吗?
    什麽事都可以斩钉截铁地决断,可感情的决断总是牵扯出那麽多的血肉伤痛。
    我依然恨透房烨。我才知道,一个人如果不能从内心去原谅别人,那他就永远不会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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