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就是几十个亿能抵得上一个媳妇?必须马上给我过来!”老太太发怒了,在那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从电话里都听到响声,手一定拍疼了吧。
“奶奶,你别激动,我这就过去。”权倾无奈。
路鸣坐在他对面,洋洋得意,估计都想不到,在世人眼里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权家大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十分看重亲情,对于亲人的要求,他基本上都会顺从,不会违背。
现在拒绝权奶奶的要求,一定是那件事而且必须是。
“哎,我去友善,二十分钟之后给我打电话。”权倾拿了外套丢了一句话给路鸣,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装作遗憾的口气又免不了心灾乐祸:“大少,权奶奶也开始插手你的婚事了?可见你成了老大难了。”
权倾回头,丢了一记冷冰冰的眼刀:“不想去非洲呆着的话,就给我少说话多做事。”
路鸣撇撇嘴,就知道用这句话威胁他,都好几年了,一点也不新颖,不过却十分管用,谁让他落在他的手里了呢,谁要去非洲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
林木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了的,医生的话打碎了所有的希望。
他说:“很遗憾,由于耽误的时间太久,令弟的病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真的没有希望了吗?昨天他还微笑着对他们讲:“别担心我,我很好。”
泪水肆意的流淌在脸上,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兴许病人和护士都觉得这样一个狼狈的女人很奇怪吧,可是她顾不了这么多了。
其实作为一名儿科医生,她对尿毒症不是很了解,不过也隐约觉得林森的病情不是很乐观,都是他们太相信安家了,谁知道安家和医院会勾结的那么深。
就连大夫都和他们沆瀣一气,一点医德都没有,制造出林森并无大碍的假象。
而安家还大言不惭的和她做交易,她以为只要安家毁了她,为当年的事情出了气,就真的会放过林森,这一切都是他们把人想的太简单了,他们背地里巴不得林家人全部死光吧。
十几年前,林父还是安家的司机,当初他接到电话,听说家里着火了,两个孩子还在屋子里睡觉,就把车开的飞快,所以才导致了车祸,安父死了,安母残了,按理说她和林森的确是罪魁祸首,安家的确该报复他俩,今天所受的一切的确活该。
可是当年他们还只是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林父林母为了赎罪,把后半辈子都给了安家,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甚至连她和林森都对安家百依百顺,原以为这样的赎罪可以一点点暖化他们的心,也做的足够了。
没想到最残忍的才刚刚开始。
一开始安家母子对他们就像亲人一样,让他们放下了所有的戒心,只有慢慢的被宽恕的感动,她甚至还对温文儒雅的安臣产生了情愫,可是这一切都是假象,安臣长大了,安家的生意稳定了,不需要他们了,就渐渐地露出了真面目。
人真是可怕,心里积攒了那么多仇恨,表面上却能装的跟亲人一样。
她以为他们的报复是有底线的,这么多年的相处,至少会有一点感情,却不过是伪装的越真实,揭开的面目才越可憎。
他们榨干了他们的价值,给了他们赎罪的机会,在慢慢的毁掉,包括她和林森的人生,这样也等于毁了林父林母,这样的折磨才最可怕。
她要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他们知道了一定受不了吧。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友人变仇人,爱人变恶魔,清白被夺,弟弟命在旦夕,她都不知道怎么撑下去了。
原来为了林森,他如果不在了,她还有撑下去的理由吗?
“喂,你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对不起。”似乎撞到了人,听到有人呵斥,她就茫然的道歉,行尸走肉的往前走。
权倾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被人撞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本来想发火的,猝然发现对方是个女人,还是个熟悉的女人,就连刀剑架在脖子上脸皮都不眨一下的权少也愣了一下,这个肆意妄为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突然哭成了泪人,还跟他道了歉。
不合情理啊。
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臂:“喂,你怎么了?”
林木听到这盛气凌人的声音,抬起头来,权少正用一只眼睛睨着她,她看了他一会,脑子才转了一圈,木然的再次道歉:“对不起。”然后转身走掉。
权倾攥住她手腕的力量变大,这个女人蓄满了泪水的眼睛,亮的吓人,他的心居然没来由的收缩了一下。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你把鼻涕都粘在我衣服上了?”嫌弃的指了指胸膛边并不存在的水渍。
林木呆呆的望着他,眼睛里的泪水往下淌着,她用颤抖的声音道:“我帮你干洗去。”
这女人第一次见面用棍子袭击了他,在结婚典礼上面对千夫所指泰然自若,面对新郎责难冷眼以对,这样逆来顺受的样子太惊人了。
这是怎么了吗?受了什么刺激了?
10 有这样劝人的吗
权少突然想到,奶奶说的,她弟弟的情况不太好,兴许她是知道了,所以才伤心的,奶奶让他过来劝人的,他刚才还嗤之以鼻的,还让路鸣给他打电话找理由走掉,现在看来,既然遇到了,就安慰一下吧,算是给奶奶交差了,这样在路鸣打电话之前,就能脱身了。
“生死有命,伤心也没有用,好好准备后事吧。”
权少说完,就发现一道厉光射向了他,林木瞪着他,死这个字击中了她的心脏,她不愿承认的事实,终究还是现实。
权少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劝人的态度多么的生冷,还以为林木知道瞪人了,他安慰人的话见效了,继续道:“如果准备后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
权少第一次好心的把路鸣的名片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说实话,他的御用劳力干这样的活似乎大材小用。
林木腾的伸出手来打掉了他手里的名片,大吼一声:“我虽然得罪过权少,但是你对这样的事幸灾乐祸不知道可耻吗?”
说完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飞快的跑了。
权倾莫名其妙,他第一次做好事安慰人哎,这女人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这样说他,真是不可理喻!切!
权倾松了松领带,真是见了鬼了,他怎么想起做好人了?还对一个软硬不吃,好歹不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