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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于是傅世安心中阴霾尽扫,笑着说:“不如我再转过身去,配合你一回吧。”
    “不要。”潘娆觉得这样演戏就没意思了,“等下回,下回我一定能吓的着你。”
    傅世安并不觉得她能吓着自己,不过,这话也算是记在了心中。若真有下回,他定是配合着不叫她失望的。
    潘娆正经起来和他说话:“刚刚看到你在凝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潘娆如今是真的拿他当自己夫婿的,所以,有福一起享,但若是他有心事的话,她也愿意和他一起扛的。
    不过,傅世安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在他心里,面对妻子,总有一种深深的自卑感。所以,他自然只愿意让她看到自己光彩照人的一面,而非不堪的一面。
    “没什么。”他先是否认,紧接着抬眼皮朝对面的人望了眼,才又吞吞说,“今儿在容王府遇到谢隽了,你似乎……算了。不说这个。”
    潘娆却急了:“为什么不说?你还在怀疑什么吗?”[獨]
    “呃……当然不是。”傅世安万没想到她会突然朝自己发脾气,一时有些慌了,“怎么会怀疑?我是再信你不过的。”
    潘娆其实是一个外面很乖但关起门来的时候却有些叛逆、爱耍小脾气的女孩子。
    总而言之就是,被宠坏了,骄纵惯了。
    乖起来的时候特别乖,有时候生气也很好哄,但有时候,却是极为难哄的。
    傅世安是新手,明显有点招架不住。
    潘娆就是觉得,她跟他都那样那样了,早是真正的夫妻。而今天白天在容王府,有关谢隽,她态度也摆得十分明确了。
    这种情况下,还要被怀疑的话,就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所以,气是真有点气。不过,她也有点小心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他闹一闹,然后让他好好费心思哄一哄自己。
    当天晚上,潘娆誓死不从,就是不让碰。
    次日上午,她就得诏入宫侍奉皇后去了。傅世安一早出了趟门,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妻子已经不在家了。
    亏他一大早跑了大半个京城,就是为了去买她素来爱吃的那家的特色小馄饨。
    --
    潘娆是被皇后的人召见入宫的,因为马上春狩在即,宫里尚服局需要给各位主子们定做骑马装。所以,皇后特意命人把潘娆召了进去。
    其实潘娆就是进宫来充数的,论意见,她又如何比得上那些宫里呆了许多年的姑姑们。不过,皇后喜欢她,故而希望她能在尚服局定花样的时候,提个一二点的意见。
    潘娆不管在家怎么闹,但在宫里,她还是十分谨慎的。
    跟在尚服局姑姑们身后忙,一忙就忙了一天。等从尚服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潘娆去皇后寝宫问了个安后,就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往宫门口方向走。却在一个岔路口,遇到了谢隽。
    谢隽已经候在这里,等她多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早上九点更新不了了哈,稿子没写出来,所以,明天更新挪到下午去,争取三点写出来,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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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36】
    恰好今儿谢隽进宫述职, 向皇上汇报郊防大营他所管辖的兵将的调遣和整合情况。偶然得知潘娆也进了宫,这才没急着走,一直等候在了皇后寝宫到皇上书房勤政殿交界的一条路上。
    从下午, 一直等到了晚上。
    昨儿在容王府时,她说的那番话, 他听到了。本是想私下里寻个机会找她说话的,不过, 那傅世安一直在, 且始终围护在她左右, 他没寻到合适机会。
    可巧他正寻思着如何寻她独处一回的时候,今儿进宫,恰好就撞上了。
    谢隽入宫述职,着的是正装。英国公府本就是大将府第,谢隽身为英国公和敏卉长公主之孙,又是天子骄子,十分得帝后喜爱,自是浑身上下便有股子浑然天成的凛然王者之气。
    这种气概, 不是一日两日养成的。谢隽自小在自己祖父带领下混迹军营,如今算来,也有十年了。
    他身上,既有名门勋贵公子的矜贵, 自也有身为武将的气魄。二者合一,便给他身上镀了层金光。甚至一度,谢隽的风采品貌, 盖过皇室皇孙。
    这样的人,潘娆也曾一度以能够和他定亲为荣的。
    只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也再没奢望过别的,再没起过还能和谢隽长相厮守的心思。她知道谢隽的品行,知他乃是正人君子,也知道这门亲事黄了最无辜的就是他……所以,潘娆不止一次在心里祈祷过,希望他以后一辈子都能幸福。
    从她决定和傅公子过一辈子的时候起,就再没有过对谢隽的半分肖想。
    如今再见,其实她也挺尴尬。但更多的,还是尽量保持一定距离。
    若他没看到自己,她必然是可以绕开不见的。但他既已看到,若再不去请个安打声招呼,于礼节上,肯定说不过去。
    所以,潘娆缓缓朝他走去,在离他有三人远距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盈盈一拜,道:“见过谢二爷。”
    “不必如此客气。”谢隽负手立在夜色中,周边也就几个下人撑着几盏灯,光线晦暗,潘娆即便昂头迎上他视线,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谢隽见跟在潘娆身边的除了一个领着她出宫的皇后宫里的小太监外,便就是唤雪听雨二人了。于是谢隽对那小太监道:“劳烦公公跑这一趟,恰好我也要出宫,可护送她出去。”
    潘娆和谢隽曾经的那些事,还算是比较出名的,毕竟一个是天之骄子,另一个则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这两个人定亲,连皇后都曾笑着说过乃是天赐良缘。
    所以,即便知道这潘小姐如今已嫁他人,但在谢隽面前,小太监还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谢二爷让他走,他便走好了,大不了,回去后将事情如实禀于皇后知道就行。
    小太监先行退下后,谢隽这才朝潘娆伸出一只手来,示意她一道出宫,边走边说。
    潘娆无奈跟上,但却离他十分有些远。谢隽侧头看了她一眼,一时间没说话。
    长长甬道上,两人并排走着。谢隽忽然觉得,哪怕如今能和她就这样单独走一走,就算不说话,也是一种奢望了。
    见他不说话,潘娆主动开口说:“昨儿我说的那些话,谢二爷想必都听到了吧?”
    之前在金陵的时候,她对自己称呼还是“谢二哥”,如今,倒是疏远成“谢二爷”了,谢隽不由无声冷笑。
    “听到了。”谢隽说。
    潘娆:“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并非当时为了敷衍崔六小姐。其实,夫君对我真的极好,他真的很在意我。我只要稍微不高兴了,他就会很慌,生怕我会受半点委屈。”
    潘娆其实很享受他对自己的这些好,这种好,和从前谢隽对她的好不一样。傅公子的好,体贴入微,亲密相见。
    他还亲手帮她洗过脚,虽然当时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事后和娘提起这事的时候,娘和她说,当一个男子能真正放下尊严蹲在女人脚边的时候,那是真心爱这个女人的。
    她不过只是当年给过他五十两银子,但从秀水村再见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考虑的。
    她想,哪怕自己再是铁石心肠,也得化一化的。或许还不能算是爱,但至少是有和他携手走下去的决心的。
    “我就对你不好吗?”谢隽觉得,如今自己再开口说这些,都毫无感情了。
    不再会如之前一样激动,语气也很平和。
    潘娆其实对谢隽是有愧疚的,但她也知道,如今这样的局面,她不该再和谢隽纠纠缠缠藕断丝连。所以,潘娆只能狠下心说:“谢二爷护我父兄远去边境一事,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的。”
    谢隽俯首望着她。
    潘娆轻叹一声,又说:“谢二爷,我是真的很爱我夫婿,半点不觉得委屈。不但不委屈,我反而每天都很开心,很快乐。你若真为了我好,以后便不要再来找我。”
    “这样的话,我高兴,国公夫人和崔六姑娘,也会很高兴。”
    所以,合着到了最后,就活该他一个人痛苦吗?
    放弃,谈何容易。若真容易的话,当初潘家败落,他家人逼迫他的时候,他就妥协了。
    谢隽心有些凉,一时没再说话。
    恰好,也到了宫门口。
    才出来,潘娆就瞧见侧边一角自家马车旁,正斜身倚着一位身形颀长的隽秀公子。那身形,她一辨就辨了出来,是傅世安。
    潘娆立即转身朝谢隽福礼,而后道别,然后飞快踱着莲步朝自己丈夫走去。
    傅世安是见天晚了,妻子还没回来,就不太放心,亲自找了来。但凭他的身份,入不了宫,就只能依在自家马车边等着。
    方才妻子是和谢隽一道走出来的,他自是瞧见了。不过,哪怕心里在意,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饿了吗?家里还备着你最爱吃的馄饨。”傅世安全然忽视了谢隽的存在,见妻子朝自己走来,他直接伸过手去,双手圈着她纤细的腰,语气温热,脸上表情也十分宠溺。
    “小馄饨?”潘娆双眼一亮,“是我爱吃的那家的小馄饨吗?”
    潘娆有些贪嘴,最馋的就是崇明坊那家的馄饨,从小就爱吃。以前家里的厨子不是没有为了迎合她喜好特意研究过,但人家的配方又岂是外人轻易能研究得来的,所以,想那个味道的时候,她就提前一天和自己三哥说,然后三哥次日一大早起早帮他去买。
    不过,就算三哥再疼她,也有不耐烦的时候。加上她也懂事,不好意思次次都劳烦三哥。
    所以,虽然爱吃,但却很克制。基本上,都是半个月吃一两回吧。
    她从没和傅公子说过,他竟然知道,想来是唤雪她们告诉他的。
    “我正好饿了。”她揉着肚子,已经开始馋了。
    “那我们回家吧。”傅世安说罢,便直接抱妻子上马车,就像是大人抱小孩的那种青蛙抱。
    潘娆忽然想起来她还在和他置气,所以就说:“我们还没和好,我还没原谅你。”不过,正在潘娆这句话的时候,傅世安突然把她青蛙抱了起来,潘娆始料未及,说话的声音自然也就陡然拔高了几个音量。
    落在谢隽耳中,自然又是一番折磨了。
    他始终不明白,前后不过数月时间,为何临别前对他十分依赖的娆妹,转眼间,就能彻底放下他,转而投落到别的男人怀中。
    傅家马车离开后,谢隽依旧耸立在风中。可以说,他是目送傅家马车离开的。
    刚刚人家夫妻恩爱那一幕,他尽数瞧在了眼中。
    此刻的谢隽,神色冷漠,甚至难得的透着些只有在营中练兵的时候才有的煞气。
    感受到了有人躲在不远处,谢隽眸色一沉,便淡淡道:“别躲了,出来吧。”
    音才落,便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走出来一个衣饰骚包的少年。
    少年正是朱锦帆。
    谢隽还在为金陵的事生气,故而并不搭理,只跃身上马,然后打马离开。
    朱锦帆也是打马来的,见状,连忙跟了过去。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第一,你若是不甘心,就去把人抢过来,反正那傅世安不过一介布衣,也奈何不了你。第二,你就认命,老老实实选别的女人成亲生子。”朱锦帆觉得这谢隽挺拧巴的,抢也不敢抢,放又放不下,他到底要怎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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