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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巧合了
    “哦?”陈道静的心微微一沉,果然出事了,而且速度如此之快,想了想,说道:“我现在有事去市委,你叫上慕枫,迅速把事情查清楚。”
    “他,他不是忙着那件事嘛……”邵雄侠愣了一下,显得有些不太情愿。
    “孰轻孰重分不清吗?!!”陈道静有些恼火地呵斥道:“先把那边的事放一放,集中精力把这件事搞清楚!”
    “嗯,好吧。”邵雄侠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他与陈道静的位置不同,自然看问题的角度就不同,在他看来,当务之急是要扣住光头和兔子,最好把许刚也牵扯进来,现在朱强又成了废人,许静这边基本就没什么人了,丁爱辉那边肯定会有大动作,不怕他们闹,就怕他们闹的小,真闹大了,看哪个王八蛋还敢护着。
    陈道静直奔梅园而去,而此时孟如海也已经赶到了牧羊乡,牧羊乡以前是没有划市以前,黄北区最穷的两个乡之一,因为规模总达不到改镇的标准,所以在黄北区的很多乡纷纷改镇并又划为办事处的时候,它依然是乡。
    不过这几年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自从发现了品质极高的砂石和铁矿,这里的百姓早已经富得流油。以前是哭着喊着想撤乡划镇,改办事处更是连想都不敢想,但是最近一两年,改为办事处的条件已经足够成熟,市里便开始动议撤乡划办事处的事宜,毕竟已经很少有真正的农民,良田基本都被都被盖成了大型的车间厂房,以前山上成片成片郁郁苍苍的果林也早已面目全非,到处炸药和采矿机的轰鸣,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乡里的领导却拖拖拉拉没有了积极性,一个乡划为五个办事处,虽然办事处书记听上去比乡党委书记好听点,但人财物的权力却无形被削弱了太多,尤其是最近几年,牧羊乡的书记其实一直都是享受副区级的,所以这个乡长、乡党委书记的称呼在黄北市叫起来反而多了一层分量。
    在连绵数十里的牧羊岭山脉东麓,有一处没有被破坏的密林,虽正值寒冬,但耐寒的松柏依然傲雪迎霜地展示着苍劲的墨绿色。
    密林深处,一条蜿蜒山路的尽头,坐落着一小片红砖碧瓦的小楼,其中一座位置最为僻静的二层小楼上,三个人正坐在一个精致茶几旁边的深棕色真皮沙发上。
    “冯书记,情况大体就是这些。”许静从茶几上端起精美的茶杯,轻轻嗅了嗅茶水漂浮的香气,抬起脸微笑着望着牧羊乡党委书记冯连才:“冯书记,你得给弟兄们做主啊。”
    孟如海坐在一边,一会望望许静,一会望望冯连才,一副坐卧不安的样子。
    “呵呵,总,该我做的,我一定义不容辞!”冯连才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笑了笑,又说道:“这些年,朱强在这边也没少惹是生非,搞的四邻八舍怨声载道,我这肩上也有压力啊!”
    孟如海的眉头微微皱起,可许静依然面不改色,微笑着点点头:“冯书记对我们兄弟的厚爱,兄弟们都记在心里了。”
    “说心里话,我是看在许总你老弟的面子上,这么多年才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冯连才转头看看孟如海,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很多事不用劳烦孟局的,甚至连派出所都不用,我也能摆平他们。”
    许静继续微笑:“冯书记,这些兄弟都明白,在牧羊乡,冯书记让谁站着,谁就能站着,让谁趴下,谁也不敢坐下。”
    “呵呵,老弟能明白就好!”冯连才笑着拍了拍许静的肩膀,站起身说道:“你是个好老弟,可小辉呢,也是个好孩子,你也知道他父亲建国跟我私交还是蛮好的。”
    孟如海的脸色变了,他从一开始就听出了冯连才口风的方向,心里老大不痛快,有心翻脸,可现在的冯连才已经不是当年苦巴巴笑着求他们的那个穷乡长了,现在他在牧羊乡甚至黄北的能量绝不是他十个八个孟如海所能比的了。
    “呵呵,”许静脸色不变,微笑着站了起来:“冯书记,您放心,许静不会让您为难的。”
    “嗯。”冯连才欣慰地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许总,有句话老哥还是要说在头里,我毕竟是这里的一方父母,搞事还是要注意点,弄太了,老哥不好下台!”
    许静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只是眼眸深处却隐隐有丝寒光在闪:“冯书记,许静信奉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们想进就进吧,我许静还没等退无可退的地步。”
    “嗯,那就好。”冯连才仿佛也担心说太多容易谈僵,便挥挥手出门走了。
    冯连才刚走,许峰便从套间里骂着走了出来:“妈的,这姓冯的算什么东西!居然在咱们兄弟面前摆这么大谱……”
    “呵呵,时位之移人啊。”许静淡淡地笑笑。
    “妈的,小人得志!”许峰左胳膊上挂着白色的绷带,掉在脖子上,一看就是伤员的模样,但脸色却依旧狰狞:“想当年他一个副乡长,熬了那么多年才在个吊屁不是的小部门干主任,妈的!当年见了老子点头哈腰的,现在居然还说不让外人参加,妈的,老子什么时候成了外人了?!!!”
    “真的滑稽啊!”孟如海也有些愤愤地说道:“这块料当初就是吃鱼不吐鱼刺,后来被副职联合搞了一下,这才发配到牧羊乡去干乡长,没想到,妈的,现在居然还敢在老子面前抖这种威风!”
    “我看明白了!哥,姓冯的就是看光头几个被抓,以为咱们要倒了,这次赶紧去抱姓丁的大腿!”许峰还算眉清目秀的脸上闪着狰狞凶残的神色:“别看老子还剩下一只手,妈的,就今天晚上,非剁了姓丁的人头!”
    许静沉默着望着窗外,半响笑了笑,回过头说道:“他可能正等着你去呢。”
    “他?哥,你什么意思?”许峰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道。
    “静哥说的对,他正愁不好对你下手呢!”孟如海皱着眉头吸烟,半响将烟头一扔说道:“静哥,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就让许刚……”
    “呵呵,不用。”许静淡淡地摆了摆手:“这几年咱们风头太劲了,上上下下都盯着咱们,一有动作,就会被发现的。”
    “那……”许峰着急起来,嚷道:“那也不能让这帮小子骑在咱们头上拉屎吧?!!!”
    “风水轮流转,呵呵,也该他们引人注目的了。”许静意味深长的一笑,回头对许峰和孟如海说道:“咱们的人都别乱动,先缩起来,任凭他们挑衅,决不能发生争端,不但牧羊性是这样,就是黄北市的产业,他们凡是想插手的,就尽管让他们插手!”
    “哥!”许峰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每一个市场,每一个行业,当年都是一个一个艰难打下来的,现在就这么拱手让人,简直比要了他的命都痛。
    孟如海似乎也有些不太同意许静的看法:“静哥,你的决定没错过,只是,姓丁的跟别人不同,不懂规矩,也不懂进退,不懂收手,如果已一得势,会嚣张得控制不住赶尽杀绝的!”
    “是啊,就怕碰到这种人,没经过事,胆子比篮球还大,什么事都能干得出的。”许静的脸色微微有些沉重:“不过,最麻烦的还是他后面的丁建国,丁建国只要稳当一天,咱们就很难动丁爱辉。”
    “那怎么办?”许峰着急地问道。
    孟如海却有些明白了,许静不会跟丁爱辉开战的,真的要打,那打的也是丁建国,把他的地位打得不稳了,丁爱辉还算个毛啊!可怎么打丁建国呢?
    “静哥,你有办法了?”孟如海望望许静那张年轻却不露神色的脸,心竟微微有些安稳了下来。
    “孟局,你去忙吧,该看的看,该问的问,过场还是要走的,只是倾向性别太强,最好显得漠不关心,让他们觉得许静确实已经失势了。”许静没有回答孟如海,淡淡地说完,转身朝许峰轻轻地摆了摆手:“照我的话去做吧!”
    孟如海和许峰走了,许静走出门,扶着栏杆望着院中绽放的几朵腊梅,嘴角闪过了一丝笑容,或许丁爱辉的狂妄会让除掉丁建国的步伐加快一些。
    在许静欣赏雪中腊梅的时候,陈道静也已经走进了一个种满梅花的小院:梅园。
    梅园是清末一个三品朝廷官员告老还乡后修建的一个庭宅,后来几易其手,解放后屋主跑了,房子便归了公,风风雨雨几十年,梅园的名字换过很多次,功能也换过很多次,直到改革开放以后,这里被装修成了区委的招待所,养了几个闲人天天无所事事。
    段文胜干了市委书记以后,由于离家比较远,也或许是想起已故的妻子伤神,经过重新装修后便搬到了这里。
    对外,这里依然是挂着黄北市政府招待所的牌子,也有几个可以营业的单间,还有七八个厨师和服务员,只是后院的花园便不对外开放了,很多时候,钱未必是万能的,就像这里,不是说你有钱就可以进后院吃饭的,来到这里来吃饭的一般都是些上级领导且还是关系比较亲密的。
    或许是古文人的清高,这后院里只有两种植物,一种是傲雪欺霜的梅花,一种是象征气节和虚心的翠竹。
    陈道静走进内院,望着古朴的红砖碧瓦,再看看翠竹梅花,竟似到了另一个世界。
    “陈局长,你来了,快请进,就等你了!”段文胜的秘书抢步迎了出来,引着陈道静快步向去段文胜所住房间的客厅。
    陈道静隐隐觉得是出了大事,否则段文胜书记不会在住所接见她,而且听秘书话里的意思,仿佛召见的并不是她一个人。
    进了门,里面的装饰就不是那样年代久远的古朴了,很现代,也很精美,看来是经过精心设计重金打造的。
    段文胜书记正坐在中间的沙发上跟旁边一个人谈着什么,见陈道静进来,便笑着招招手:“陈局长来了,来,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黄北市检察院的孙艾静检察长……”
    段文胜书记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陈道静的目光已经与两道笑意盈盈迎上来的目光相遇了。
    陈道静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眼前的这个同样美丽而又沉静的女人是她的老相识,在北京参加全国政法系统人员进修时,她们两个是同期同班而且同宿舍,被同学戏称为政法双静。一年多的时光,累积下了深厚的友谊,只是跟陈道静一样,孙艾静也是一个淡定沉静而不喜热闹的人,甚至还比陈道静多了一份清高,所以两人都不是会通过常常联络而加深感情的人,尽管也能偶尔听到对方的消息,却是极少见面。
    “陈局长,欢迎来到我们黄北。”孙艾静站起身,笑着伸出手来。
    “呵呵,孙检。”陈道静笑笑,可脸上还是有些疑惑:“你不是在泰丘……”
    “呵呵,”旁边的段文胜书记笑了起来:“原来你们是老相识啊,那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孙检也是刚来黄北,比你早到一周。”
    “呵呵,不凑巧啊。”孙艾静笑笑:“我来东州,本想去找你,却听说你去带队去南州抓大案去了,等你回来,我却又出了趟省,这不,昨天才刚回来。”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陈道静脸上洋溢着自内而外的喜悦,对这位大她两岁的同学,她是从心里有种由衷的敬佩,孙艾静的好几个案例都上了政法系统的教材,尤其是审当时闻名全省乃至全国的旅德卖官窝案,更是成为了检查系统中的一个传奇。
    气氛变得轻松而亲切,然而,等三个人重新落座后,房间里却陷入了一股微微有些压抑的沉默。
    陈道静不知段文胜招她来是为什么事,所以不好贸然开口问,她却不知其实孙艾静也是前脚刚到,坐下并没有超过一分半钟,她虽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却摸不透段文胜书记的态度,不知他会如何跟陈道静开口,会说到哪种程度,所以也不开口,低头慢慢地啜着茶。
    沉默了许久,段文胜书记抬起头对陈道静笑了笑:“陈局长啊,今天把你叫来是因为一件事,这件事呢,我说不好大小,艾静,你先给陈局长介绍一下情况吧?”
    陈道静心中微微有些异样,孙艾静不过比自己早来一周,但看上去却仿佛跟段文胜书记很熟络的样子,这点从称呼就可以看得出来,段文胜书记一直称呼自己为“陈局长”,可称呼她却是“艾静”。
    孙艾静先揣摩了一下段文胜书记的表情和语气,觉得他并没有显露出想要对陈道静隐瞒什么,这才笑着说道:“道静,你可能也知道了,丁大集团下属的印染分公司前总经理宋其昌在家里持枪自杀了。”
    陈道静的眉头微微蹙起,果然是因为这件事!不过听邵雄侠说是被人枪杀,怎么到了孙艾静嘴里却变成了持枪自杀了呢?更何况,一个分公司的前总经理,够得上这三个人尤其是段文胜书记坐在这里探讨吗?
    虽然心中迷惑,但陈道静并没有多说什么,神情专注地继续望着孙艾静。
    “这个宋其昌,是很早以前就跟着丁建国打天下了,以前是丁大集团财务部的副部长,后来不知什么事跟丁建国闹的有点僵,被发配到了个不起眼的小公司去当总经理,再后来,连个小公司的总经理也不让他当了,挂了副经理的闲职将他晾了起来……”
    陈道静微微点着头听着,谈话的主题没有出来以前,她只能耐住性子。
    “其实,在黄北,死个把人也不算什么,呵呵,段书记,我这话可能说的有点过了。”孙艾静说完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冲段文胜笑了笑说道。
    段文胜并不否认,温和地笑笑说道:“陈局长现在来了,以后会改观的。”
    陈道静望望孙艾静笑意吟吟的脸庞,心中有丝异样的感觉,这是个能力极强,极清高极自傲的人,三十岁了,一直单身,被同学笑称为“冷玫瑰”,不过今天,却多次看到她脸上绽放出动人的笑容。
    孙艾静笑了笑,继续说道:“一周前,也就是在我出差的前一天晚上,这个宋其昌找到我,说是要举报一些人,心事很重的样子,说举报的人位置很高,能量也很大,问我能不能保证他和家人的安全。因为他说的很模糊,很笼统,所以我没有直接答复他,立刻给段书记做了汇报,段书记让我考虑一下,可正好碰到出差,我就先把这件事放了一放,可昨天我刚回来跟他碰了个头,今天早上他就自杀了,我感觉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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