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爱，便是放弃 1
“哥哥，这样子你便永远都是我的哥哥了。而我，也永远都是你的妹妹了，是不是？”
看著一脸期待的心儿，听著她带著喜悦的话语。
除了是，我还能说什麽呢？
心儿一直希望有一个哥哥，一直希望有人可以给她一份亲情。
朱戟龙他们给不了她，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和心儿毫无干系。而我呢？我是她的哥哥，她唯一的血亲。
难道，我要连心儿最後的亲情也剥夺吗？
“心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唇角的微笑，早已泛出了我心底的苦痛。
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如同出笼的小鸟儿一般，东看看西瞧瞧。我只是守护著，呆在她的身旁。
做不了情人，那麽亲人也好吧？因为，我是她的独一无二，独一无二的哥哥。
不自觉的，想起了之前与朱戟龙的对话。
“我只希望心儿快乐，只要是她的意愿，我都会为她实现。”
看著眼前，带著宠溺微笑的男子，我有些怔忪。
“那若是心儿心里，不止是有你一人呢？”我带著一些莫名的期盼，终还是开口。
谁知，朱戟龙却没有回答我，只是转身看著夜色。
“未来的三个月，希望你好好照顾心儿。至於以後，谁也不知道会如何。”
我真的震惊了，无论是那时的我，还是此刻的我。
怎麽都料想不到，一个帝王会说出如此的话。
若不是真的爱至深，如何可以只为了她？
连我，都无法做到，可是他却做到了。我也渐渐可以明白，为何一直心如止水的心儿，会对他最终动了心，知了情。
回到宫中之时，已经有些晚了。
“哥哥，我睡不著。”她的脸上，毫无倦意。
“那麽，你还想去何处呢？”若是可以多陪著她一些时候，我自然也愿意。
“去看紫藤罗，可好？”
我带著浅浅的微笑，与她一道坐於花架下。虽然我不明白，为何心儿如此喜欢花儿，无论是哪一种。不过，只要是她想要的，我自然不吝啬於给她。
“哥哥，你和戟龙是否曾约定过什麽？”
面对她清澈的眼眸，我有些怔忪。摇了摇头，却感觉不到心的跳动。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看著漆黑的夜色，我艰难的启齿，“如果，当年我将你带回了冥月。如果，我早一些告诉你。现在，是否会有所改变？”
我知道，心儿不喜爱听我说出口的感情。所以，这麽多年来，我一直克制著不说。只是，却也因此错失了许多。
“我们之间，是没有如果的。若是当年你将我带回，或许我现在只是一个傻气的公主。不解世事，不知人心险恶。如果你当年说出……或许，我只会更痛苦。”
是啊，我怎麽会不知道心儿的心思呢。
或许，在所有人中，我的这一份情，是她最不想要的。
“是啊，没有如果。因为，一切都不可能重来。”
那一夜，我静静的看著在我怀中睡著的女子。她的脸上，只有祥和，睡得如此的香甜。可是，我却如何都不能入眠的。
朱戟龙说，我有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他却不知道，从一开始我便没有了机会。
心儿每日都快乐的呆在宫中，而我却开始每日惧怕上朝。我只怕，有一日，终会收到苍穹而来的求亲信函。
“皇上，如今公主已经找回。而您的婚事，也该有个准备了。”
突然，一句话冲入我的耳中。那一刻，我有那麽一些高兴。
“皇上，依照如今您的年纪，该是纳妃封後了。可是，您如今还是後宫空无一人。如此，对冥月是不利的。”
可是，下一句话，却让我坠入了无尽深渊。
我怎麽会不清楚，若是我这个年纪的皇帝，早该是後宫三千。可是，弱水三千，我却只想那唯一不属於我的一瓢。
“不知爱卿，可有何意见？”我听到自己，麻木的问出口。
“如今，朝中许多大臣们都有千金待字闺中。皇上可以挑选优良者填充後宫。或是皇上可以广征天下女子，选为秀女。”礼部尚书立刻上前，这一切似乎他们早已计划了很久。
若是以前，我可以用各种名目搪塞。可如今，心儿已经回来，我还有什麽理由呢？
“也罢，一切都交给众爱卿。”
退朝了，可我却连自己怎麽走回宫的，都不知晓。等我回神时，却见已经站在了紫藤萝架前。而心儿，依旧坐於花架下。只是，这一次她却是在抚琴。
“哥哥，今日你下朝似乎早了些。”
看著心儿笑脸盈盈的看著我，那一刻，却有一丝的期盼。
“今日，大臣们想让我纳妃。而我，已经同意了。”
我看著依旧在抚琴的心儿，她的指尖略微的停顿，最後放了下来。
“是吗？那很好啊。”她的笑容，深深地刺伤了我，“再过不久，我就要嫁人了。若是可以在此之前，就有一个新嫂嫂，也算是双喜，不是吗？”
那一抹真诚的微笑，却让我想要逃离。
“心儿……很想要一个……嫂嫂吗？”颤抖的声音，是我无法控制的。
“恩！”
她的点头，只让我觉得脚下一阵虚浮，不自觉的踉跄了一下。
“哥哥，你怎麽了？”看著扶著我的那双玉手，我多麽想抓在怀中，告诉她，我只想要她一人。
可是，她脸上的关切，却让我却步。
“过几日，我想就会有女子进宫。到时候，心儿可否帮哥哥一起挑选？”低下了头，我只看到地上散满的紫色花朵。
“当然可以了。哥哥的婚事，可以让我一起参与，我很高兴的。”心儿的声音，如此的欢快。
她是真心的，真心的为我选妃高兴。可是，我却只想要用此来逃避。或许，有了一个妃子，我就不会再想著心儿了。
或许，有了一个妻子，我就能够忘了心儿。
忘记她，马上就要出嫁。忘记她，曾经也和我如此的快乐。忘记她，是我的妹妹。
从那日起，心儿便真的同我一起选妃。
她很认真，也很热心。可是，我却越来越害怕看到她。
她脸上的热络，早已深深的刺伤了我。
脸上带著微笑，可是心却是在滴血。
心儿……我爱的是你，你可知道？
☆、32 爱，便是放弃 2
素心坐於御花园内，笑著和两位可能成为她未来嫂嫂的女子一起聊天。
两人分别是工部尚书之女，梁偲玉。以及将军之女，温婉。
这几日，素心一直陪著冥月览一起忙著选妃之事。而其中，最和她聊得来的，便是梁偲玉和温婉。
梁偲玉乃书香门第出身，性子温婉知书达理。温婉则是更为的英气逼人，性子直爽带著些豪气。
“心儿，你可知道，外面有传言，说你便是苍穹的素心公主。”温婉一向直来直往，和名字完全背道而驰。
素心听闻，有些愣住。
“我想，这些该是他人造谣的。”梁偲玉第一次遇到可以相谈甚欢之人，自然是更加的交心。
几日的相处，倒是让三个女孩子有了坚固的友谊。梁偲玉的温婉，温婉的直爽，素心的智识，三人互补。
“我也这麽觉得！若是让我知道是谁造谣，哼哼！看我不打烂他的嘴！”温婉说著，便作势撸起了袖子。
“婉儿！”素心一把压住她。
“婉儿，你可是个女孩子。总是这般动不动就动粗，和你的名字真的无法联系在一起。”梁偲玉也制止住她。
“好啦好啦，我会改的。你们不要每次都拿我的名字说事儿啊！取这名字，也不是我愿意的。还不是我那个身为将军的爹爹，说什麽要让女子温婉点。结果呢，却一直告诉我，巾帼不让须眉！”
看到温婉一脸的不郁，就让素心和梁偲玉觉得好笑。
“偲玉，婉儿，若我真的是苍穹的素心公主。你们，会如何？”素心带著试探，看著她们二人。
“真的是？”梁偲玉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温婉只知道，我今生有两个好友，一个叫做冥月心，一个叫做梁偲玉。至於，你们到底是什麽身份。哪怕，偲玉就是公主，又有什麽关系呢？”温婉其实早就有些猜到，但是她选择沈默。
“也是，无论心儿是谁，都没有关系。”梁偲玉回神，也微笑的拉起了素心的手。
“婉儿，偲玉，谢谢你们。”拉著她们的手，素心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其实，传言没错。我的确是素心公主，我的真名，叫做朱素心。”既然是朋友，她便不想有任何的隐瞒。
梁偲玉和温婉的惊讶，没有逃过素心的眼。
“但是，我和冥月览，也的确是兄妹。”自然，梁偲玉和温婉非常的疑惑。
素心慢慢的向她们解释，但是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关系罢了。
“也就是说，不久之後，你就要和你的父皇……不对！是苍穹的皇帝，你们就要成婚了？”温婉的语气中，带著一丝兴奋。
“婉儿，为何你如此的兴奋？”就连偲玉都感觉到了她的感情。
“当然啦！我一直希望，有这麽一场轰轰烈烈的感情！心儿，我好佩服你！”婉儿用力的拍在素心的肩上。
“咳咳，婉儿……你是练武之人，一掌下来，也该考虑是能否承受！”素心抚著肩，有些隐隐作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下子忘了克制。”温婉立刻缩回手，满脸的歉意。
冥月览一走入御花园，便看到三个亲密的女孩。
看著她们如此璀璨的笑颜，可是，其中一个却是爱著却无法再爱的女子，另外两个却是他不爱却可能成为自己的妃子的女子。
“哥哥，你来了。”素心突然看到，冥月览就在不远处。
“参见皇上”偲玉和婉儿立刻起身，向冥月览行礼。
“都起来了，朕该谢谢你们来陪心儿。”冥月览笑的温和，也有了帝王该有的样子。
加上了冥月览，自然三个女子不再是像之前那般胡闹。不久，偲玉和婉儿也觉得时候不早了，便离去。
“哥哥，偲玉和婉儿，你比较喜欢哪一个？”素心看著远去的身影，才慢慢的开口。
“没什麽喜欢不喜欢，她们是适合的妃子人选。”冥月览没有半分的高兴。
素心收回目光，却发现眼前的冥月览脸上有著深深的挫败。
“你怎麽了？为何脸色看起来如此差？”以为冥月览是生病了，素心有些担忧。
“没什麽，真的没什麽。”在心底苦笑，他能够说出来吗？
看著如此热心为自己选妃的素心，他能够说什麽？心爱的人，为他挑选妻子，她还能说什麽？他什麽都不能说，只能接受。
“心儿，你觉得，她们谁适合当皇後？”
未料到冥月览这麽问，素心倒是真的开始思考。
“偲玉温婉，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若是当了皇後，必然可以有大度容人之量。不过，她太过於柔弱没有主见，却没有执掌後宫的威严。而婉儿不同，出生在武学世家，自然在执掌以及霸气上，足以与你匹配。婉儿没有心机，为人直爽，是最大的优点。可是，若是执掌後宫，却又斗不过那些勾心斗角。”
想著她们二人的个性，素心才发现，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能完全适合做皇後。
“是麽……你为她们著想的很多。”冥月览却只是笑笑。
“你准备选多少妃子？一定要册立一个皇後？”素心实在无法抉择，只能先如此问冥月览。
“心儿，你说了那麽多。可是，可曾想过，她们是否喜欢我呢？或许，她们根本不是自愿来选妃的。”冥月览有感觉，偲玉和婉儿并非自愿。
这也是他为何会选那两人的原因。他不想伤害别人，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女子，这辈子也只会有一个。若是选了深爱自己的人在身边，对那人也是伤害。
“她们并非自愿，可是你也非自愿，不是吗？”素心怎麽会不知道，“她们，为了她们的家族，必须参加。而你，为了子嗣也必须纳妃封後。”
冥月览没有再回答。
他能够说什麽呢？
就如同素心说的，他不能不纳妃。若是素心愿意嫁给他，那麽他可以只要素心一人。只可惜，他和她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纳妃，又有什麽关系？选几人，又有什麽关系呢？
“若是她们愿意，我便纳她们为妃。只是，後位就空悬著吧。”在他冥月览的心中，後位只属於一人。
只是，那人永远不属於他……
☆、33 爱，便是放弃 3
各种传言流出，据说工部侍郎之女梁偲玉和将军之女温婉即将成为帝妃。
对此，素心却发现，她们二人毫无喜色。
甚至，偲玉的脸上，只有淡淡的伤怀。
“那日，皇兄说，若是你们自愿，他便纳你们为妃。”素心一边说著，一边注意两人的表情。
偲玉有一丝的惊喜和期盼，却淹没在随之而来的黯然中。而温婉，却是苦笑，似乎有些无奈。
“偲玉，婉儿，若是你们将我当做知己，就实话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不愿意嫁给皇兄？甚至，你们有了心上人？”并非她胡乱猜测，只是以前在朱戟龙的身边太久，察人观世早已非稚儿。
偲玉犹豫的看了素心一眼，有些艰难的开口。
“是，我早已有了心上人。那人，只是一个小小副官。爹认为我们不相配，所以不允许这门婚事。不久，便让我进宫选妃。”偲玉的脸上，只有苦楚。
“偲玉……”婉儿有些难过，拉起她的手安慰。
“比起你来，我似乎好一些。只是我爹希望我可以贵为皇妃，这样子家族便可以得到荣耀。”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可是，无论她如何回忆，如何想去看清晰。都无法看透，那影子到底是什麽。
“偲玉，若是你真的嫁给了皇兄。你可知道，此生必然是在深宫中渡过了。”相对於婉儿，或许偲玉才是最不适合作为妃子的。
“我……”偲玉未料到，素心会如此说。
“若是你真的不喜欢，那就该遵从自己的心意。你爱那个副官，那就随他一起离开。只要，你确定他是真心爱你的。”她和朱戟龙，已经经历了太多了。
好不容易，才得到如今的一切。所以，她也希望偲玉可以有一个好结果。
“他说过的，在我入宫前，他便说要带我离去。可是……可是……”未等说完，两行清泪便滑下，“爹竟然……竟然参了他一本，说他图谋不轨……”
素心一惊，未想到工部尚书竟会如此。
“那……他人呢？”
“我答应了入宫，爹便为他平反了。此刻……我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偲玉抬起泪颜，看著苍茫的天空。
“偲玉……”婉儿拍著她的背，让她平复情绪。
“或许，如今他恨我了吧。因为，那一日我是如此的决绝。为了让他可以死心，为了让他不再受到伤害，得到最好的结局。所以，我用言语，甚至贬低他的身世。如今，他该恨我了吧。”偲玉如此说著，脸上却没有半分的不快。
“他恨著你，你难道不伤心吗？”婉儿有些疑惑。
“恨著我，至少他会慢慢的抽去对我的爱。这样子，他可以找一个相爱的女子在一起。总好过，与我一起痛苦。两人中，有一人承受，那边足够了。”
听著偲玉温婉的声音，素心慢慢的僵硬。
朱御海，是否也是这般的想法呢？
为了让自己可以遵从心愿，他选择了被恨著。做尽一切她厌恶的事情，只求自己能够恨他，能够忘记他。
怪不得，林敬说，自己终有一日会後悔的。
後悔吗？其实，她真的不知道。後悔又如何，不後悔又如何呢？
她和朱御海，无论如何都没有结果的。倒不如，就这样子吧……
“偲玉，若是你们相爱，就不应该让恨意存在。你爹能够如此不顾你的意愿，你也该随你心爱之人而去。”
经历了太多，她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素心了。
并不是所有亲人，都值得去讨好。
而是，应该对那些真心为自己的人，好好的去珍惜他们。
“活著，是为了自己，为了真心对待自己，爱著自己的人的。我们，不需要为了那些只为了利用我们的人而活著。他们，不值得。”
没有理会偲玉和婉儿惊诧的眼神，素心只是说出心底的声音。
“心儿，这便是这麽多年来，你明白的，是吗？”冥月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亭子中。
“皇上……”
“免了，不用行礼了。”冥月览阻止了偲玉和婉儿的行礼。
“是啊，这些直到最近，我才明白。若是我早一些明白，或许就不会有那麽多遗憾之事。”素心如同释怀了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
“梁偲玉，若是你真的喜爱那个男子，便不应该选择嫁给朕。若不是心甘情愿，於朕於你自己，都是一种伤害。”
冥月览的声音，带著暖暖的温柔。
“皇上……”偲玉呆呆的看著冥月览。
“无论是你，还是温婉。朕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若是真的依旧选择为妃，那麽带著玉佩进宫亲手交给朕。若是想通了，决定了自己的路。那麽，这两块玉就当做是皇兄送给两位义妹的礼物。”
冥月览的话，震慑了在场的三个人。
“哥哥？”素心疑惑的看著他。
“毕竟，我的心里早已有了他人。我给不了任何人感情。若是多了两个妹妹，也无妨。”这一次，冥月览却是看著素心而说。
偲玉和婉儿自然不愚钝，立刻明白。
她们的国主，心里爱的，竟然是他的血亲妹妹。虽然，他们也并非亲兄妹。
接过了冥月览手中的玉佩，偲玉和婉儿紧紧的揣在了怀中。
“你们回去，好好的想想吧。”
不久，偲玉和婉儿便借口离开。一是她们此刻心头纷乱，二是她们看得出，冥月览似乎有话和素心说。
两人离去，冥月览才坐下。
“心儿，今日传来了苍穹的书信。我估算，明後两日，婚书便会有使者送来了。”冥月览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伤痛。
素心怔怔的看著他，却还进了他心底。
“哥哥……不纳妃，没有关系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出口的是什麽。
“傻瓜，哥哥只要看你幸福就够了。纳不纳妃，只是一个形式罢了。等到婚书一到，大臣们怎麽还有心思为我的婚事烦心呢？他们，为了能够和苍穹结成婚事，定会忙碌的。”
轻轻的摸著素心的头，揉著她柔软的发丝，冥月览的笑容带著宠溺。
素心沈默的看著他，而他却笑意不减。
淡淡的痛，渗入她的心田。
“哥哥，晚膳後，陪我一起对弈可好？”
“好。”
虽然冥月览奇怪，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34 爱，便是放弃 4
冥月览一入室内，却见嫋嫋熏香满布与房内。
“心……儿……”却见，屏风後，走出一轻纱女子。粉嫩的兜衣，若隐若现。
“若其……”再一次呼唤她专属的名字。慢慢的解下来唯一的一件轻纱，赤裸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手指，慢慢的绕到了背後，抽去了兜衣的系带。
白皙的丰盈，邹然映入冥月览眼中。
“心儿！你这是做什麽！”冥月览大惊，立刻拿起一旁的衣物为她披上。
素心只是勾著冥月览的颈项，幽兰之气吐於他的耳畔。
“若其，你不想要我吗？”
闭上眼，贴上他有些颤抖的唇。舌尖，轻轻的描绘著唇形。
冥月览先是呆滞，随後压住了她的後脑，夺回了主导权。湿热的舌霸道的窜入带著芬芳之气的口中，吸允著属於女子的香甜。
素心只是闭著眼，任由著他的大掌，不断的抚摸著自己的身子。
他的爱，她无以回报。唯独，用自己早已不堪的身子，满足他一次的希望，也好吧？
曾经的自己，不就是如此麽？哪怕只是一线的希望，也好过绝望的。
冥月览无法克制，将素心打横抱起，放置在床上。唇立刻覆下，舔过了颈项和锁骨，吸允著绽放的蓓蕾，最後停驻在小腹之上。
“心儿……心儿……心儿……”呼唤著心爱之人的名字，迷醉的看著品尝著他一直企及的美好身子。
衣衫尽落，轻纱帐飘下。
素心紧紧的抓著床单，未曾有过任何的挣扎。闭著眼，任由著一阵阵的快感从小腹传来。
“戟龙……”不自觉的，吐出了气息。
一切，瞬间停止。冥月览呆呆的看著闭著眼的女子。
她刚才唤著什麽？她唤的……是朱戟龙！
未等暴怒，他却如同泄气了一般。自己又在做什麽呢？明知道素心只是为了回报自己，他却还是克制不住。
素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呼唤，张开眼，却见冥月览呆滞的维持著跪坐的姿势。
“若其……”素心伸手，“对不起……”
可是，还未碰到他，却被他用被子裹住了全身。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平复著体内的欲火，冥月览拾起了地上的衣物穿上。
素心抓著被子，沈默的看著他。
“心儿，我只为你一遍。你愿意给我，是因为对我有爱意吗？是男女之爱。你……有吗？”背对著素心，冥月览只是系上了腰带。
低下了头，素心很清楚，她没有的。
对冥月览，她有的只是兄妹之情。只是，之前他痛楚的样子，刺伤了她的眼。所以，她才想如此，才能回报他一些。就算，对不起朱戟龙。
“傻心儿。”冥月览回身，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
素心抬起头，看著他，不解他的意思。
“若是你真的用这种方式回报我。无论是我，还是你自己，甚至是朱戟龙。我们都不会开心的，不是吗？”
慢慢的将素心连被子一起楼入怀中。
“心儿，没错，我是爱你。可是，若是你不爱我，不是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爱我。那麽，不要轻易的将身子给我。我会慢慢的忘记的，忘记我是一个男子的身份爱你。只要你还只是我的妹妹，那麽我便可以忘记。”
“哥哥……”泪，留下。不是为了自己，却是为了他。
“别哭，心儿，我希望你可以快乐，不要哭。”拭去了素心的泪，冥月览将她安置在了枕间。
“心儿，谢谢你。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在你的心里，我还是很重要的。虽然，可能只是作为一个哥哥的重要。不过，这份重要，没有人可以代替的，是不是？”冥月览如同哄小孩子睡觉一般，一下下的抚著素心的发丝。
素心只能忍著泪，不住的点头。
“心儿，就让我们永远只保持这份兄妹的身份吧。只要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哥哥，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为什麽？为什麽……如此顺著我？”素心不懂，不懂他为何选择如此。
“一直以来，你要的只是一份亲情。一份，单纯的，唯一的亲情。可是，他们一个个都是以男子的身份出现在你身边。你的伤痛，太多太多了。而你，大概也无法再将他们任何一个当做哥哥了吧？因为，你的身子，早已经和他们有了联系。”
紧紧的听著冥月览的话，却找不到反驳的语句。
素心很清楚，就算他们反悔了，他们只想做哥哥了。她，早已无法接受他们了。这就是为什麽，她最终还是希望朱御浪他们离开。
“唯独，我和你体内有著同样的血。也唯独，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除了你对我的信任，我对你的保护。其他，我们再无其他。我的爱，是你不想要的。那麽，这一份兄妹之情，你可要？”
温柔的看著素心，冥月览的手指，留在了她的唇上。
“我们之间只有兄妹之谊，再无其他，可好？就让我这个哥哥，给你一份完整的亲情，可好？”
璀璨的笑颜，却让素心的泪，在无法止住。
“哥哥！”扑入了冥月览怀中，“你是我唯一的哥哥，唯一的！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阻止，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的哥哥！”
隔著锦被，抚著素心的背。
“是的，没有人可以阻止，也没有人可以代替。你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冥月心。”
眼眸抬起，却幽怨黯然。
若是心儿不要他的那份爱，那麽他就选择遗忘。
爱她，不一定要占有她。
这样子，不也是很好麽？
做她一辈子的哥哥，享受她对他独一无二的感情。
这样子，他就可以一辈子守护在她的身边了吧？
无论是朱戟龙，还是任何人，他们都无法阻止了，也不能够阻止了，是不是？
“心儿，我爱你。从此以後，只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来爱你。”
轻轻的，在她的耳畔，述说著心底无法述说的情意。
爱她，便选择放弃。
放弃所谓的男女之爱，只作为兄妹之情。
爱，是放弃。
可是，却也是拥有。
“哥哥，我也爱你……以一个妹妹的身份，永远爱你……”
冥月览闭上眼，唇角露出了笑意。
看，心儿是爱他的。
哪怕，只是兄妹之爱。
☆、35 大婚 1
果然，第二天，苍穹国的使者便抵达了京都，也递了求婚书。
几乎整个朝野大震，大臣们更是极力的促成这门婚事。
苍穹的国力雄厚，若是可以结亲，自然是对冥月百利而无一害。更加上，这一次只是求婚礼，便足以抵上冥月国库的一半。
“此事，朕需问过公主的意见，才能答复。”自然，冥月览表面功夫依旧要做足。
“这是自然。”作为使者的，竟是皇甫澈。
皇甫澈并非愚蠢之人，自然知道，这冥月心公主就是原来的素心公主。不过，这本就是一场戏，他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戏子罢了。
“心儿，你真的同意了这门婚事吗？”御花园中，偲玉依旧不敢确信。
虽然，她们已经从素心的口中大概的知道了一切。可是，却还是有些疑惑。
“你不会後悔吗？毕竟，他比你可是大了许多的吧……”婉儿也不敢苟同。
“我很确定。我来冥月，便是为了今日的。”素心轻笑，“我不会後悔。就如同，你们选择成了皇兄的义妹一般。”
既然素心如此说，偲玉和婉儿也不再多言。如今的她们，早已成了冥月览的义妹，也各自册封为了公主。
“偲玉，还是没有你那位副官的消息吗？”婉儿将话题转回了偲玉身上。
“没有。”偲玉的神色黯然，轻轻地摇了摇头。
“好了，不要再提那麽多不开心的事情了。再过几日，我便会随苍穹的使团回去了。这一别，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今晚有一个筵席，你们可一定要参见的。”
素心不想在离开前大家还是如此的不开心，她只希望可以轻松的离开冥月。
“可不是！心儿就要出嫁了，我们可要好好的高兴高兴的！”婉儿恢复的较快，拍拍偲玉的肩膀。
偲玉只能赔笑，也决定暂时忘却心中的痛苦。
“心儿，你是苍穹未来的皇後呢。说说看，如今是何种感觉？”婉儿带著些俏皮的开起了玩笑。
“没有任何感觉。”素心笑开了怀。
“你如此这副摸样，要说毫无感觉，你觉得我们会相信麽？”偲玉也加入了其中。
素心耸肩，依旧不准备开口。
“咳咳，心儿，你是不准备说了咯？”偲玉和婉儿对看一眼。
“软的不吃，我们可要给你吃硬的咯……”婉儿威胁的看了素心一眼。
“说也奇怪，我这人便是软硬不吃呢。”素心说完，立刻跳起来奔离。
还好她逃得快，婉儿立马就追了过来。偲玉只是站起来，慢慢的走著。
“偲玉，这个时候就不要顾及你的大家闺秀形象了！”婉儿对著偲玉大吼。
“婉儿，你不要老是这麽粗鲁。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偲玉有些不敢苟同，还是走的慢悠悠的。
“哈哈哈……”素心有些忍不住，制住了脚步，大笑起来。
“偲玉！你每次都这样子！”婉儿被她一说，泄了气一般，无奈的慢慢的走回偲玉面前。
“这样子才对，女孩子便该有女孩子的样子。”偲玉如同长辈一般。
婉儿无奈，只能被她压制著。说也奇怪，明明她不收任何拘束，偏偏就是常常被偲玉压的死死的。
“婉儿，你的爹爹应该很高兴。终於，有一个人可以管管你了。”素心也走了回去，笑开了怀。
“是哦，是哦，我都以为我自己多了一个娘呢！”
此话一出，三人笑作了一团。
笑闹中，天色慢慢的暗沈。宫灯一一的点起，黑夜代替了白日。
“皇上驾到，公主驾到！”
随著尖利的声音，素心与冥月览并肩，身後则是偲玉和婉儿，四人慢慢的走入了殿中。
所有人自然恭敬的相迎，直至他们坐下，直至冥月览让他们起身。
“朕甚为高兴，我冥月可与苍穹结亲。皇甫大人，这一切都要归功於你。”客套之话，自然免不了。
“国主过奖了，我……”皇甫澈抬头，本想客套几句的。
却在看到了冥月览身侧的女子时，没有了後话。
“皇甫大人？皇甫大人！”冥月览以及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异样，却不知道他为何。
皇甫澈回神，再一次挂上了笑容。
“皇甫大人，你没事吧？”素心发现，他的目光似乎若有似无的看向偲玉和婉儿，只是太快了，不知道他到底看的是谁。
“多谢公主关心，微臣无碍。”
略微的聊了几句，筵席便开始。
觥筹交错，舞姬歌曲，好生热闹。只是，皇甫澈却不自觉的看向了首座。坐在冥月览身边的那个女子，可是她似乎不认识自己一般。
相似的筵席，自然一半时素心再一次溜走。只是，这一次却是带上了偲玉和婉儿。
“我似乎觉得，刚才那位皇甫大人似乎一直在看我们这里？”偲玉疑惑的看向了其他两人，“心儿，婉儿，你们认识他吗？”
“我自然认识，只是皇甫澈看的应该不是我。你们中，是不是有人和他相熟？”素心是第一次看到皇甫澈有那种眼神。
偲玉摇摇头，她从未见过皇甫澈的。
两人一起看向了婉儿，却见她有些恍惚。
“婉儿，你是不是认识他？”素心拉住了婉儿，看著她的双眸。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何，我似乎觉得他有些熟悉。可是，不应该啊。若是真的认识，我不可能不记得的。”
从小，她便过目不忘。若是真的见过那个皇甫澈，她不该不记得的。
突然，素心感觉到背後有人，立刻转身。却见，竟是皇甫澈。
“公主。”皇甫澈恭敬的向素心行礼。
“你作为使者，不在筵席却到此地，是为了……”虽然如此说，可是素心却有意无意的瞟向了婉儿。
“是样子的，微臣觉得温小姐有些面善，似乎是微臣识得的一位故人。故而离席，不知可否与小姐单独详谈？”皇甫澈恭敬有礼的询问她们。
婉儿自然是更多的疑惑，但是淡淡的熟悉感却让她没有拒绝。
“偲玉，我们去看看那些求亲礼吧。”素心看了看两人，拉著偲玉离开。
一路拉著偲玉走到了宝库，才停了下来。
“心儿，这样子好吗？只留他们二人在哪里？”偲玉有些不放心。
“或许，他们之间有什麽我们不知道的。让他们单独相处也好。”
拉著偲玉，两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宝库。
立刻，偲玉便被那些礼物吸引。
“这些绣品都是一等一的上品，没想到竟然送来如此之多。”偲玉喜爱的抚著那美丽的绣品。
“你若喜欢，就随意的拿。反正，这也是给我的。”素心拿起了一件绣衣，塞在了偲玉手中，“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这……”偲玉有些犹豫。
“不要这这那那的，拿著！”硬塞给了偲玉，又选了一些给她。
临走时，不忘拿了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匕首和其他物品，准备送给婉儿。
回到御花园时，却见婉儿一人呆呆的站於园中。
“婉儿，你没事吧？”偲玉上前，拉起婉儿的手。
“我……没，没事……”婉儿有些吞吐，最後什麽都没有说。
素心看著，必然知道其中有些什麽不为外人所知的。
“婉儿，你看著匕首。我第一眼见它，就觉得适合你。”素心将带出来的东西塞入了婉儿怀中。
“心儿，这怎麽可以！”婉儿一看，便知是上品。
“拿著吧，就当是我送你的饯别礼物。”
最终，婉儿盛情难却，只能收下。
“天色尚早，不如去揽心宫坐会儿，如何？”素心看了看夜色，向两人提议。
“也好，爹也没有那麽早回去。”偲玉是要等到工部尚书回去时一起的。
可是，这一次婉儿却没有接口。素心和偲玉一起看向她，她才回神。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婉儿……”
未等她们挽留，婉儿便离开跑向了别处。
“婉儿是怎麽了？”偲玉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有些不解。
“或许，她有什麽难言之隐吧。”直觉的，素心觉得必然和皇甫澈有干系。
只是，她不想窥窃别人的私事。若是婉儿愿意告诉她，她便听。她若是不说，素心也不会追问。
与偲玉一直聊了许久，才听闻工部尚书前来接她。偲玉离开了，不久冥月览便来了。
“哥哥，皇甫澈可有和你说什麽？”冥月览一进门，素心便直截了当的开口。
“你倒是料事如神。”冥月览坐下，喝了口茶，“皇甫澈希望我可以将温婉赐婚於他。甚至，当场向温将军求亲了。”
素心只是哦了一声，并未很惊讶。
“看来，我没有猜错。婉儿和皇甫澈有过一段过往。只是，为何婉儿似乎一点都不记得此事呢？”这一点，让她很好奇。
“心儿，你有所不知道。温婉幼年时，曾经得过一场风寒。当时，温将军找了许多大夫，最後甚至求先皇，动用了御医，才治好了她。不过，打那之後，温婉便忘记了一些之前的事情。只是，她自己却不知道罢了。”
“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因为，我可算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可是，她却连我都不记得了。”冥月览叹了口气，“或许，也是那时，她曾经和皇甫澈有什麽关系吧。”
素心只是点点头，未再深究。
“也罢，这是他们的事情。一切，都还是要看婉儿自己的决定的。”
两人陷入了沈默，许久之後，冥月览才看向了素心。
“心儿，三日後你便要动身回苍穹了。到时候，让我以风若其的身份，最後一次将你护送回国，可好？”
面对如此恳切的冥月览，素心还能说什麽呢？
“好。”
月色如华，照进了两个不同心思的人眼中。
看著同一轮明月，远在苍穹的朱戟龙却是两外一番心思。
他的心儿离开他已经两月有余了，终於一切慢慢的平稳了。
“皇上，明日就将圣旨颁布吗？”
此刻的书彦，奉了素心的命令，已经回到了朱戟龙的身边。
“明日早朝，你便替我颁布下去。”
挥退了书彦，朱戟龙慢慢的走入了素心的房内。却见，袭水打理著床铺。
“皇上，今日传来了公主的来信。”袭水将信件递给朱戟龙，站在了一侧。
看著熟悉的字迹，朱戟龙却是看呆了。
“皇上？”袭水轻声的呼唤，将他从呆滞中唤回。
“你先下去。”袭水不敢逗留，自然是退下了。
朱戟龙看著那秀丽的字迹，却是轻叹。
“心儿，最终你还是不愿意遵从自己的心意麽？还是，将他当做哥哥才是你真的唯一想要的呢？”
信中，素心简单的说明了她在冥月一切安好。自然，也提到，如今的她和冥月览正式的成为了兄妹。
“哎……若你真的想如此，那就随你吧。”将信收好，塞入了信封内。
此刻的心儿，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吧？或许，已经在半道上了。
“再过不久，你便是真真正正的皇後了。”
看著月色，朱戟龙一夜无眠。斜倚在曾经他们两人温存过的床沿，手中一直握著那封信件。
次日，朝野皆知。
方才二九年华，皇朝唯一的素心公主，在数月前早已离世，灵柩已安置在皇陵之内。
而半月後，皇上便会迎娶冥月国的冥月心公主，作为苍穹的皇後。
一切似乎都突如其来，可是早已有些了解内情的大臣，却已经明白了一切。不过，还是向朱戟龙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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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属下回报的消息，朱御浪和琅邪只觉得眼前一黑，竟有些站不稳。
“你说……什麽？你再说一遍！”一把提起那人，朱御浪只觉得心痛难忍。
“公主……公主已经离世。皇上，皇上将於月底迎娶皇後。”
朱御浪放开了那人，踉跄的跌坐在地上。
“滚！滚出去！”
那人不敢逗留，立刻除了营帐。
“御浪，刚才……刚才是我听错了吧？心儿，心儿怎麽会死呢？不会的！她不会的！”琅邪蹒跚著走到朱御浪面前，眼神恍惚。
“心儿……死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想起那个美丽的女子，那个带给他伤痛，却依旧让他深爱的女子。
不可以的！她怎麽可以死去呢？
他答应了她远离京都，只是因为，为了她可以快乐啊！
“父皇……怎麽可以背弃心儿，怎麽可以娶别人？心儿……心儿该怎麽办！”泪，从刚毅的脸庞滑下。
“我不相信，心儿绝不会离开我们的！”琅邪也不愿意相信，可是脸上却同样带上了泪痕。
若是她真的死了……那麽，他该怎麽办？为了她，他远走边疆。可是，她不在了。那麽，他琅邪又能为谁守住这边疆呢……
“邪，明日，不！现在，我们即刻启程！我不相信心儿已经……已经……”朱御浪连说出那个字都觉得痛，“我要问问父皇，他怎麽可以背弃心儿！怎麽可以娶别人！”
“不会的！一定会的！”
远去的马蹄，载著两个愤怒悲痛的男人，疾奔而去。军中的事务，只交给了信任的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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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茶杯掉落，砸在了地面，溅起了水花。
“主子！”林敬上前本想擦拭，却被朱御海阻止。
“腾，你说的可是真的？心儿……心儿……”
“主子，如今天下皆知。公主她……她於数月前已经……”
朱御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跌坐在椅子上。
“心儿……死了？”喃喃出声，“是我……是我害死她的。一定是那一剑……那一剑啊！”
如同疯了一般，一掌击向了桌面，桌子应声而裂。
“主子！不是您的错！不可能……”
“是我！是我害死了心儿！是我……害死了最爱之人啊！”不等林敬说完，朱御海却大声的吼出。
痛苦的闭上眼，朱御海此刻後悔万分。
“为什麽，为什麽我要那麽做！为什麽我会那麽自以为是！什麽为了心儿，什麽想让她得到想要的，都是空话！是我杀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朱御海疯了般的大吼，一掌掌击向所能见到的桌椅花盆。
林敬和肖腾看著此刻如此痛苦的朱御海，却不敢上前阻止。
这几个月来，他们看著朱御海每日煎熬在相思之苦中。本以为，如今离开了皇宫，或许可以慢慢的忘却。
却怎麽想到，却传来了素心的死讯。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打击。
“我要回去……回宫去。是我害了心儿，是我害了她啊……”朱御海慢慢的走向了门口。
“主子！”林敬和肖腾吓了一跳，立刻跟上前。
正巧，甘起进门。他本想询问，却被朱御海推开。
“起，立刻准备主子的一切物品，我们回京都。”说完，林敬和肖腾便追了出去。
朱御海只是麻木的走著，脑中只回荡著刚才肖腾说的话。
“父皇，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背弃心儿？心儿，是为了你而死的啊……你怎麽可以，立後……怎麽可以……”
带著深深的伤痛，朱御海只想回京都，哪怕只是再看一眼墓碑，哪怕只是质问一次朱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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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所有人都围在刚贴出的皇榜前。
“心公主，在数月前早已离世，灵柩已安置在皇陵之内。月底，皇上便会迎娶冥月国的冥月心公主，作为苍穹的皇後。”
识字之人为大家独处皇榜的内容，大家虽然都唏嘘万分，却不久便慢慢的散开。
唯独一人，俊脸的面容却带著不敢置信。死死的看著明黄色的纸张，不愿意相信那黑色的字写出的内容。
“心儿……死了？”
此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朱御风。
自从带著舒嫔的遗体离去後，他便将她火化，回到了舒嫔的故乡。
虽然母亲是被素心杀死，可是他却还是无法恨她。本以为，看著素心和朱戟龙幸福的在一起，他也可以在此了却残生。
本以为，早已心如止水，不在想著凡尘之事的他，可以平静的度过孤寂的一生了。
谁知，如今上苍却和他开了如此大的一个玩笑。
“心儿……死了……心儿，怎麽可能死呢？心儿，你怎麽可以死呢？”
恍惚的慢慢的走在大街上，一路有人和他打招呼，可是他却惘若未闻。
慢慢的走入了添心阁，看著自己建造的书院，如今他却不再想著教书，而是想回去看看。看看心儿，他不相信，不相信她已离开人世。
“公子，您怎麽了？”朱御风收的书童九儿上前，扶住了脸色惨白的朱御风。
“九儿，我要回一趟京都。这里，交给你了。”
说完，便回了房间，简单的收拾了香囊。
“公子，出了什麽事情吗？”九儿并不知晓朱御风的身份。
“好好照顾书院。”
说完，跨上马背，疾驰而去。
冷冽的风，吹拂过脸颊，却觉得有些湿湿的冰冷。
“心儿，等我……你不可能离开的，是不是？心儿……”
心，好痛。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