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花梦黎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北苑的屋里。望向窗外,灰色的暮霭压着铁锈色的晚霞,着实绮丽。她竟昏迷了这麽久……想起身,却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如今左xiōng及肩未好,耳後时不时地刺痛,右手又添了新伤。她瞧向裹着白布的掌心,依稀记得这是被玉蒺藜刺的……真是比一术,伤一回。花梦黎不禁苦笑。
她虽然没有亲耳听见国师宣布暗术竞技的结果,不过八九不离十,输了。想起整个破阵的过程,真有些功亏一篑,花梦黎心里不免难过,可并不後悔。
这时北翼踏进屋里,瞧她半躺在床上,兴奋地叫唤道,“公主,你醒了!”
花梦黎朝他微微颔首,作势下床。北翼立即上前紧张道,“公主这是要去哪?还是多加休息吧!”她受的皮肉之痛已经让他悲不自胜,何况她还有那麽重的内伤。
花梦黎执意起来,对他正色道,“我想去见见国师。”
北翼瞧见她的神色,没有再阻拦,只是愁云惨雾。
花梦黎看在眼里,莞尔一笑,“等我回来和你一起去黎宫取药可好?”明日是毒术竞技,之前她和北翼一起准备了毒药,因为太多,所以还放在正北殿里。
北翼连忙摇头拒绝,“公主无需来来回回地折腾,北翼和若莱自会取来。”
花梦黎正想开口,北翼抢先道,“这事就让北翼去办吧!”
她知道他担心她的身体,若不答应他会伤心,也只好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她让嫣儿带路去见国师。国师见到她和蔼地笑问,“公主此来为何?”
花梦黎瞧着慈眉善目的国师。今日的布阵摆明着国师知道她的过去,而且可能不少。或者说国师此举匣剑帷灯,引她前来。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国师会给她答案麽?
然而国祭已近尾声,她该忍还是不忍,该信还是不信?
“国师今日给我布的阵可都是我小时候去过的地方?”她先确认这个问题再说。
国师笑了笑,不答反问,“公主可否先回答老臣一个问题?”
花梦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今日公主已经发现老臣的分身,为何不投暗器?”
“我不想错下杀手。”花梦黎想也不想地回答。
国师听闻心里更多了份确信。如此心软的她不会是??溪沐叹了口气,说道,“今日布的阵都是幻景,公主无须放在心上。”
花梦黎心头一沈,自己回答错了麽?
“我没了小时候的记忆,可今日国师布的阵除了最後一个地方,我都有印象。国师能否告诉我最後那处是什麽地方?”
国师仍滴水不漏,“布阵本就虚虚实实,公主真的不必执着。”
花梦黎心里溢满失望,却点了点头,起身。“天色不早,我就不打扰国师休息了。”
国师望着花梦黎远去的背影,皱纹纵横的脸上尽是愁苦。十五年来,那孩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背弃了一份承诺。她决定举办国祭,想给那孩子多一点时间,他无怨无悔地照顾了失魂的花梦黎八年,一直盼着花梦黎能醒来……如陛下所言,她铁石心肠了这麽久,却在这不容夜长梦多的时刻心慈手软了。
人非草木,终奈何不得滴水穿石。况且撇去恻隐,这也是最後且唯一能让她自己好受些的机会。
她安慰自己,这麽做并没有逆悖天运,仍顺应大爱之道,直到花梦黎孤身一人参加国祭。在那一刻,她自问,一个决定会否改变命运,或者是命运在左右一个决定。
就如八年前。
如果三公主输了国祭,便不会成为南丝之吟的主人、未来的女皇,那麽古老的启示也成了无稽之谈。这份异想天开她并不是没有过。
亦如八年前。
然而三公主却赢了两场比赛,更甚者原本今日南丝之吟就成了她的囊中之物。自己故意布阵试探,如果三公主前来相问,便意味着她记忆真的未恢复,智性真的未启。
匆匆来去的三公主让她不得不承认,是命中注定的人。别无它解。
却也让她愁情更甚。失魂前的三公主除了粘着御风不容旁人亲近。可还魂後,却与御风相处极为淡漠,甚至在御风受伤前就不要他参加国祭。即使没了记忆,这变化之大,让人瞠目结舌。
既然千回百转仍是原地踏步……御风那孩子,真的饱受折磨了麽……国师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是是非非,孰对孰错,谁也说不清。
──*──
北翼和若莱坐在马车里,厢内昏暗一片,北翼并未察觉一脸绯红的若莱正默默地凝视着他,只是万分小心地看守着瓶瓶罐罐。
马车一个颠簸。若莱“呀”了一声便撞向北翼,北翼想也未想地扶住她,柔声道“小心些,坐稳了。”否则她摔伤了不说,药都会被砸了。
因这温暖有力的掺扶,若莱的脸更烫了些,她怯怯地坐了回去,小声称是。
北翼仍看顾着药瓶,久久听见若莱唤了声叶大人。
北翼没有循声望去,而是嗯了一声。
“如果若莱做错事,大人会不会不要若莱?”若莱的声线有些细,藏着紧张。
北翼没有片刻犹豫地摇了摇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也经常犯错。”说完他不自觉地挠了挠束发,嘿嘿地笑了笑,“放心吧,若莱你这麽好,若真犯了错,改过就行,我不会怪责你的。”
若莱听闻,片晌不语,闷闷地说道,“若莱至死都会好好侍候大人的。”
北翼听到她这样夸张的说法,又扯起灿烂的笑,“说什麽傻话呢!”
两人不再言语,只剩下一车叮铃!啷瓶子的碰撞声。杂乱得有些刺耳又有些悦耳,就像若莱此刻的心跳声。
比起宫里其他的男子,他是那麽的与众不同,如寒冬里初升的旭阳,温暖且耀眼。不像主子,更像夥伴、兄长……不知不觉地,每一天都迫切地想见到他,见到他後便是难言的满足和快乐,这种十三年来不曾有过的感受。
她来到他的身边,是福不是祸。
☆、86
最後一术──毒术竞技在北苑举行。以前太傅介绍过只要能对国师手下的第一毒师下其不能解的毒或者解其下的毒便算胜,其实不仅於此。
比起其他三术,毒术竞技有着最为苛刻的规则──下毒者必须下急毒,然而一炷香内毒现输,一盏茶内毒发输,一刻内毒毙输,一时辰内毒隐输。
花梦黎听闻不禁暗嘘,还好当初选择学解毒而非下毒。
不过这样竞技才公平,否则下毒者下暴毙的毒,那解毒者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没时间解。
国师解释完规则便下令,“把人带上来!”
花梦黎霎时脸色苍白,身子簌簌发抖──只见三个身穿囚服,神情呆滞的女子被国师的弟子推押着前行。
向北翼学毒术,纯粹纸上谈兵。北翼会指着一个刻满经脉穴位的木人和另一个刻满人体器官构造的木人,详细地描述他下的毒在什麽时候、哪些部位出现哪些症状,又会在什麽时候哪些部位彻底坏死或者无救,再考她如何解毒。
她和北翼从未对一个活物下手过。虽然两人也猜测过这竞技会怎麽比,不过都觉得顶多用动物……万万没想到这竞技是以活人作为下毒和解毒的对象!
花梦黎立即挺身而出,声音完全变了调,“怎能用人作对象!太惨绝人寰了!”
国师微微蹙眉,经过昨日,她并不意外三公主会口出此言,可是──“此次国祭的毒术竞技确是如此。”
“不……”花梦黎直摇头,“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绝不能拿他们来比试!”
花理萸见状,便正色道,“黎儿,不得胡闹!这些人都是罪大当诛的死囚,不必手下留情。”
“死囚也是人啊!”花梦黎不可置信地盯着花理萸喊道,“就算罪大恶极,死前也该享有最基本的人权!”
众人听闻她的言论都露出异色,仿佛在听天书。这些死囚终是要死,谁会在乎怎麽个死法?!
“黎儿!”花理萸厉声大喝。这孩子哪来的古怪说法?
“母皇──”
“不要再说了!”花理萸硬生生地打断她,面露怒色。黎儿居然为死囚而心生悲悯,善恶不分至此,又怎能成为一个刚正不阿、雷厉风行的君王!
花梦黎却不依不饶,无畏惧地顶嘴道,“我们比的是毒术,不是杀人啊!”
“放肆!”花理萸拍案而起,咆哮道。这国祭岂容她如此扰乱。
这时花梦玥哼笑道,“妹妹不会是怕输故意找借口吧!”
花梦黎只觉花梦玥不可理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懒得回话。
花梦熙亦淡淡地说了句,“如果小妹不满这竞技规矩,大可退赛。”
这一针见血的话让花梦黎无以应对,花理萸立即青筋毕露地对花梦熙呵斥,“够了!”
花梦熙一怔,垂下头不再言语。
瞧这剑拔弩张的情势,国师只好肃颜解释,“三公主,这三位死囚皆是自愿试毒,以求保个全尸。”
花梦黎听闻更是方寸大乱。她竟忘了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是不同的!这些死囚想着如何能保个全尸,自己却还在挣扎於人权之说……可她是解毒的,若救了死囚,岂不是要让那人再被砍头,死无全尸?!
太残忍的毒术竞技!却似乎只针对她一人而言。
退赛认输麽?
成为刽子手麽?
让一个死囚在生死里走两遭麽?
就没有皆大欢喜的结局麽?
作家的话:
(参考了下古人的计时单位,一炷香──五分锺,一盏茶为两炷香──十分锺,一刻为三盏茶──三十分锺,一时辰为四刻──两小时)
☆、87
她知道,没有欢喜的结局。
花梦黎提起无力的双脚,走向那三个死囚,“你们可否告诉我你们犯了什麽罪?”
花理萸正欲阻拦,国师却对她使了使眼色,花理萸便坐正,揉着太阳穴。
第一个女囚立即下跪道,“罪人放火烧死了夫君和他在外包养的女子以及他们的孩子。”
中间的那个也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说道,“罪人刺死了讨债的债主和她的手下。”
最後一个下跪道,“罪人该死,无话可说。”
花梦黎对最後的那位女子冷冷地开口,“难道你罪大得羞於启口?”
那女子木然地点头。
花梦黎又说道,“既然你的罪这麽重,那被毒死後还该被五马分尸,你说呢?”
旁边的两个女囚听闻身子都瑟瑟发抖,可那女子毫不犹豫地应了句,“罪人领罪。”
花梦黎轻哼一声,走回至国师和花理萸面前,倏地下跪道,“黎儿有一事相求。”
花理萸早就心烦意乱,只想尽快开始毒术竞技,又怕黎儿会做出冲动之举,叹了口气道,“何事?”
“若黎儿从第一毒师手里救活了最後那个女子,请母皇能赦免她死罪,将她囚死於狱中。”花梦黎一字一句地说道。
众人听闻都倒抽一口气。这时那女子哭喊道,“我不要活着,让我死!”
花理萸见状便板着脸说道,“黎儿你也听见了。况且母皇说过,这些人本当诛死,留不得活口。”
花梦黎抬起头,一脸坚决地看向花理萸,“请母皇相信孩儿,让她囚死在狱中是比死罪还重的刑罚。”
本一直哭嚷的女子听她这麽一说倒也止了声。
花理萸盯视花梦黎一会儿,又揉了揉眉心,“就按你说的办。国师,开始毒术竞技。”
国师意味深长地看了花梦黎一眼,应了声是。
花梦黎起身退了下去。在那个世界里生活了八年的她相信对羞愧於自己罪行的重犯而言,失去一生的自由囚禁在忏悔里,已经足够。当然她只是不想让那女子死去活来再死去,不过这前提是她必须赢了毒术。
对於决定继续比赛的她而言,怎样都是亡羊补牢。
花梦黎走向一脸童真无邪的北翼,扑进他的怀里,把他抱得紧紧的,紧得全身抖个不停。“北翼……”
北翼也紧紧地回抱住她,心里感慨万千,他能明白些她的感受。
花梦黎的泪一滴滴地掉了下来,“在这个世界,十六岁就没有天真了。你的天真,是我的至宝。”
“公主……”北翼听了,再也忍不住,默默地垂泪。
若莱看着相拥落泪的两人,绞着衣角,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湿润。
花梦熙第一个上场──下毒。下毒的对象是那个纵火杀人的女子。大约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传来那女子凄厉的叫喊。花梦黎背着身根本不敢去瞧,那女子的惨叫声渐渐地化作呜呜声,仿佛是在吐血……花梦黎忍不住幻想那女子的惨状,这种感同身受的痛苦让她呼吸困难,指甲深陷掌心,原本裹着伤口的白布泛红,北翼见了便对若莱说道,“轮到公主的时候来药房唤我们。”
若莱点头称是,北翼拉起花梦黎往药房走去。
花梦黎静静地站在桌旁,任北翼替她包扎手心,只是泪掉个不停。北翼直起身,瞧见梨花带雨的她心痛不已,除了轻轻擦拭她的泪水,无措。
他发誓过不会再在她面前哭,可此刻要笑也太强人所难。
花梦黎反握住他的手啜泣。母皇的强势、国师的缄默和御风的矛盾她都清楚,所以才会对那份愿望执着。
然而为了御风只能如此麽?她心里的答案变得模糊。相反越渐清晰的是,一切都变得狰狞不堪了。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北翼说道,“我真的好怕救不了那个女囚,我更怕默许了这样比毒术甚至选择参加的自己……”
“北翼……我心里很後悔……可是不知道後悔些什麽……又不准自己後悔……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花梦黎哭得愈加厉害。
北翼凝视着我见犹怜的她,心里除了苦楚、疼痛还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此刻的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一个脆弱得需要他去呵护的女子。
一种不需要仰望的平等。
“黎儿,有我在,别怕。”北翼捧起她的脸微微笑道。
花梦黎看着北翼,他的声音仿若天籁。是的,她有他。不管过去怎样、现在怎样,未来只有他。虽然她和他的未来携着残缺──无法在宫外平凡地生活着,平凡地相爱着。
曾几何时,平凡成了奢求。
花梦黎轻轻地缠上北翼的脖子,声音仿佛不是她自己的,“北翼,在比赛前要了我吧……”她知道这是冲动。可她需要他的怀抱让她勇往直前,她怕输了这场毒术、怕杀了那个女囚後,再不会正常。
作家的话:
大家都没想到花花的第一个是小北吧?可是……可是……
☆、88
北翼全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花梦黎,却见她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起舞的蝶翅扑闪个不停,掩尽氤氲。绝丽的脸颊没有血色,透着决意。
这不该是欲求鱼水之欢的女子的神情。
北翼想推开她,花梦黎却将双手紧了紧,凑上他的脸蜻蜓点水般地亲吻起来。北翼心口一紧,不再犹豫,抱起她将她平躺在桌上,随即翻身压了上去。
他一直期盼被她拥有,而现在,她的开口,她的主动在告诉他,不论出於何种缘由,她想被他拥有。
彼此拥有彼此,不好麽?好得不容他拒绝。
他身子稍稍左倾,尽量避免压到她的左xiōng,她的伤还未好。他小心翼翼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往下吻去她眼睑下的湿咸,顺着那条透明的轨迹含住她略显苍白的双唇。
花梦黎对他的吻并不陌生,在他欺上的瞬间,呢咛一声,微微启口迎接他。北翼因她的动作而欣喜,将舌探入擒获住她的香舌後纠缠起来。
这样的亲吻,让花梦黎不由自主地想起些什麽,可下一刻她将双眼闭得更紧。
北翼一边疯狂地吻着她,一边动作极轻柔地去掀她的衣裳,轻柔得让花梦黎浑然不觉,直到她感到xiōng前一阵微凉。
她始终没有睁开眼,纯粹去感觉,感觉北翼温热的唇从她的嘴角下滑至颈项、锁骨、再是右xiōng……当他含住那棵含苞待放的rǔ粒时,花梦黎忍不住张开双眼,身子微弓地发颤。北翼察觉到,立即抽身。
上一次她也是在这个时候喊停……北翼慌乱无绪地看向花梦黎,正好撞进她亦是慌张却夹杂着羞怯的明眸,花梦黎连忙别过头,轻咬下唇,没有出声。
不似刚才的惨白,现在她的脸颊染上朝霞的色泽,明艳得让人窒息。北翼见了心跳加速,终於露出笑靥。
花梦黎见他没有动静,又转过头向他看去──他的笑灿烂得让她xiōng口一堵。原来……之前不是她的多心。
对不起,这三个字她很想脱口而出,却咬着唇忍住。北翼会误会的,这个时候她还是别说话的好。
北翼一手抚上她的右xiōng,轻轻地揉捏。这个动作霎时让花梦黎弓起身,北翼顺势抄起她的腰,再次低下头含住她的rǔ果吸吮。
这样又是吮吻又是揉捏让花梦黎毫无招架,她慌张无措地“啊──”了一声,可这无力的叫喊竟成了悦耳至极的低吟。
她的娇声软语让北翼浑身一颤,下腹的欲望瞬间挺立膨胀。他越加卖力地逗弄她的rǔ头,手里丰盈柔软的rǔ肉更让他停不下来,旋转揉捏的力道渐渐加大……
花梦黎被这一阵阵袭来的陌生感受熏得头晕目眩,她挺直背脊却挡不住酥麻感,下腹空落落的,时不时地传来难言的痒。她不禁扭了扭身子,想撇开这些她无法承受的感触,却不遂,只好蹙眉娇嗔,“北翼……难受……”
北翼因她的扭动而全身紧绷,那男性分身也疯狂地叫嚣着,催促他进一步占有身下美妙的躯体。他看向一脸涨红透尽千娇百媚的花梦黎,再次欺上她的唇狂野地亲吻,另一只手解开她的罗裙……
花梦黎被北翼深深地吻住,一时xiōng闷得让她不自觉地去推他,然而北翼扒开她柔软无力的双腿,一手探向她的私处,指尖轻扫她滚烫柔嫩的肉瓣。
花梦黎霎时如惊弓之鸟睁大双眸,合拢双腿。她推着北翼,双腿僵硬地夹着他的手不放。北翼依旧压着她,一脸通红地闭紧双眼,他颤抖着低喊,“黎儿,这感觉……”她那里好烫,火热得快把他烧尽。
花梦黎瞧见他的样子,更是羞极、怕极,心跳快得要蹦出来一般,全身如秋叶抖瑟,她急急道,“北翼……我还是好怕……我还是不要了……”
北翼睁开眼瞅着她,更不舍放手,他微微动了动被她夹紧的手,手指不依不饶地触碰那两片销魂的柔软,甜笑着哄她,“黎儿,别怕。”
花梦黎因他的碰触身体又是一僵,双腿夹得更紧,看向一脸红扑扑、笑得阳光明媚的北翼,她不怕……是不可能的。
北翼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缓解她的紧张,也不知道如何压下一腔热血和下身的欲望。是不是因为这桌子太硬了让她不舒服?北翼只好再次吻住她,空着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xiōng搓揉。
只是这一次,他尽量克制着,让自己温柔些。
花梦黎因他的亲吻和抚弄又感到酥麻,神经不再那麽紧绷。北翼察觉到他的手不再被夹得无法动弹,极轻地再次爱抚起她的私处。他小心翼翼地拨开那里的肉唇往里探索。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依着手指的触觉发出赞叹,像层层的花瓣,很美。
这般挑逗让花梦黎战栗不已,想逃却又情不自禁地沈溺,陌生的快感让她腿脚无力,不自觉地松了开。
北翼的手指来回摩挲她最隐蔽的禁地,惊觉肉唇里含着一颗珍珠便好奇地拂拭,这一动作让花梦黎身子倏地弓起,旋即痉挛似地瘫下,被北翼吻住的唇溢出“唔唔”几声,眉间锁着痛苦,眼角却透着愉悦。
他恍悟,她喜欢。
他不停地抚摸起她的花核,不一会指间便感到湿润,手指往下移,原来蜜汁是从那处幽径悄然流出。
腹部传来隐隐的胀痛,两腿间的手生生地折磨着花梦黎,她全然无措,只好弓起身更靠近北翼。北翼也贴向她,褪下自己的裤带。
他抽回了手,让花梦黎感到莫名的空虚和失落,可下一刻,她的双腿却被他彻底打开,北翼硬挺粗硕的yáng具抵在她的私处。
花梦黎猛抽一口气,惊惧又排山倒海而来。她忙去推北翼,北翼依势抽开上身,却将双腿完全陷入她的双腿之间。
这个姿势让她的心瞬间吊到了嗓子口。她看向额头布满汗,面颊满是绯云的北翼,害怕得只想喊停,但这不是她自己要求的麽?她不能再这样一惊一乍的……
只是女的第一次会痛,而且有些人形容起来是痛不欲生的。花梦黎颤抖不已,无措地开口,“北翼……会不会很痛?我怕痛……”
北翼听闻一怔,随即被狂喜淹没,黎儿……她还未被人碰过。笨拙的他竟未察觉她刚才的反应只缘於青涩。
她的确是想给他全部的身心。这份三生有幸让他无法相信,无法承受。
可他和她一样。
“黎儿……我不知道会不会弄痛你,不过我会尽量温柔的。”说完他捧紧花梦黎的翘臀下身往前轻轻一顶。
☆、89
顶了两下都无果,北翼暗恼自己的生涩,尴尬无比地看向花梦黎,只见她红着脸、咬着唇、闭着眼,满是怯怕的等待,他用手再次往她私处探去,寻找那处幽径。
刚欲挺身刺入,却响起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两人听闻,皆是大惊。下一刻立即跳下桌子,手忙脚乱地穿戴起来。
“公主?叶大人?”若莱又敲了敲门,开口唤道。
北翼本就没脱下多少衣服,穿起来自是快,可花梦黎被褪得干干净净。手又不便,她怕若莱就这麽闯进来,羞得恨不得有个地洞能钻进去。
北翼瞧着怯雨羞云的她,朝门外回了声“就来”便帮忙花梦黎穿衣。花梦黎刚才的冲动劲一去不复返,如今被吓醒的她光着身子站在北翼面前,急着穿衣又忙於蔽体,见他从手里抢衣裳,忍不住娇嗔,“北翼!”
北翼爱极了她的娇羞样,亦红着脸低声道,“黎儿,再不穿衣服,若莱也明白怎麽回事了。”
花梦黎听闻无奈地瞪他一眼,“不准看,也不准乱摸。”
北翼露出可爱的笑靥,乖顺地应了句是。
待她穿戴好,北翼前去开门,若莱抬头见北翼一脸通红,有些诧异,又往屋内瞄了一眼,迅速地低下头。
花梦黎见状,脸更烧得厉害,还说若莱不明白……两个人脸红成这样,傻子都明白!
北翼不自在地问了声,“轮到三公主了麽?”
若莱摇了摇头。
“那你来这……”北翼不明所以地开口。
若莱整个人扭捏起来,沈默片刻鼓起勇气抬头道,“大人可否出来下?奴婢有话要说。”
北翼虽然云里雾里,但颔首答应。他回头对花梦黎灿笑道,“公主,北翼去去就回。”
花梦黎巴不得他能先走开,让她透会气,立即点头。
北翼随若莱去了院子,见若莱顿住脚,便笑嘻嘻地问,“怎麽了?”他整个人还沈浸在狂喜中,声线都变得甜美腻人无比。
若莱看着他的模样有片刻失神,随即跪下道,“奴婢有错!”
北翼连忙拉起她,皱着秀气的眉头问,“若莱,好端端的你跪什麽?”
若莱退了开,拼命摇头,咬了咬下唇,又看向北翼终於吐露,“其实奴婢是长公主派来的……”
北翼一听,错愕地问,“若莱?那次不是──”
若莱又惭愧又难过地打断他,“那是故意演给三公主看的。”
北翼听了,俊俏秀丽的小脸沈了下来,声音也冷硬起来,“你的目的是什麽?”
若莱见状,心里更是哀戚,又跪下来坦白,“长公主原本只想从三公主那里拿到千墓熏,後来见奴婢在大人身边服侍,便想让奴婢再去偷些其它的毒药……”
☆、90
“长公主原本只想从三公主那里拿到千墓熏,後来见奴婢在大人身边服侍,便想让奴婢再去偷些其它的毒药……”
听到这北翼倒抽一口气,惊恐地往後退了几步。
“请大人相信奴婢,奴婢没有偷过一瓶毒药……奴婢只是禀告长公主三公主并没有那些毒药。”若莱立即澄清,一脸急得欲哭的模样。
北翼盯着若莱握紧拳头,脸色惨白地说,“我知道了。”
若莱听闻他的只字片语,惊讶地抬头问,“大人不怪罪奴婢麽?”
“我答应过你,不会怪责你便不会怪责你,何况你也知错就改。既然你对我坦诚相告,那以後就一心一意地呆在黎宫,做得到麽?”北翼轻声询问,并无厉色。
若莱感触万千地点了点头,泪一滴滴地掉落。他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好。
“若没别的事,我回去陪三公主了。”北翼受了不小的打击,不再看若莱,转身欲走。
“大人留步!”若莱又焦急地叫住他。
北翼回过头,不知怎的她这一声叫唤让他胆战心惊。
“奴婢虽然不知道事体细末,但是奴婢可以断定长公主绝不会让三公主赢了这场毒术。”
“你何来此说?”北翼心急如焚地追问。
“奴婢亲眼瞧见过长公主和第一毒师暗下私会,至於说什麽,奴婢不得而知。但是若奴婢没猜错的话,第一毒师下的毒必须要有千墓熏这一解药。”若莱斩钉截铁地应道。
北翼顿时方寸大乱,能替代世间十大毒花之一、千墓熏的毒药他没有!那唯一的一瓶却送给了要害黎儿的人!
他不得不恨若莱、长公主她们,竟然yīn险至此!还勾结第一毒师……这竞技本就让黎儿伤透了心,未料还此般肮脏龌龊。“你这就随我前去禀报女皇陛下。”北翼拉起若莱往外走。
“大人!万万去不得啊!”若莱阻止他。
“为何?有你这个人证在,不怕她们不认!”北翼义愤填膺地说道。
“大人!我只是一个奴婢,说的话根本不足为信,她们定会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输不起还诬陷她们!”若莱哭泣地喊道,“她们自然都想好了退路,否则奴婢这些时日没有去送药,长公主怎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北翼一听,气焰也消减下去。当初人是黎儿自愿救的,药是她自愿送的。至於长公主和第一毒师之间的关系,他若非从若莱口中得知也绝不会知晓,更是无凭无据。
怎麽办?黎儿是那麽怕救不活那女囚……否则刚才也不会……他不能让她一辈子留有杀人的yīn影。何况她不顾死活、伤痕累累地学四术、比四术,这一场她绝对不能输!
他对她说过,别怕,有他在。就绝不准自己爱莫能助。
北翼深吸了一口气,对若莱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现在看守着三公主,在我回来前绝不能让她去参加比赛,听懂没有?!”
若莱愣愣地点头。
北翼见了也坚定地对她颔首,随即狂奔而去。
花梦黎在药房里如坐针毡。想起自己马上要参赛就心慌没底,想起自己刚才竟主动开口求北翼要她还差点就……更是心乱作一团。
实在呆不住,她打开门却看见若莱守在外头,惊讶地问,“你怎麽在这?”
若莱不自在地低下头撒谎,“叶大人去看竞技了,让奴婢守在这。”
花梦黎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公主还是先在里屋休憩吧,叶大人来了奴婢会唤公主。”若莱撑起胆子催促她。
花梦黎巧笑倩兮地答应。
若莱瞧着,心里更是酸楚难堪。
她不知道大人去做什麽,但是真的能挽回三公主注定的失败麽?
☆、91
一个时辰後,来了两个国师的弟子,见到若莱焦急地询问,“见到三公主否?轮到三公主上场了。”
若莱心口顿然一紧,可故作镇定地说道,“公主前些日子受了伤,在药房里上药呢,你们先回去,等公主好了後,我自然领公主前来。”
那两个弟子听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若莱松了口气,又不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大人到底去了哪里?怎麽还不回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刚才来过的弟子又匆匆赶来,“三公主好了否?众人都候着呢!”
若莱不能再搬出上药的借口,可又没别的法子,只好心虚地说,“公主在如厕呢……”
那两个弟子听了二话不说往茅厕的方向走去,若莱一见完蛋!可又不能开口阻拦她们,只好战战兢兢地挡着药房的门。叶大人……奴婢求您快点回来吧!
过了片刻,那两个弟子折返,脸色有些不悦地对若莱说道,“三公主不在厕屋里,你个小宫女竟敢骗我们!”
若莱悻悻地低下头。
“三公主人到底在哪?若再不出来,我们就回去向国师禀报三公主决定退赛了!”其中一个弟子吓唬起若莱。
“啊?两位姐姐,千万别!”若莱忙抓住她们的衣袖央求。
“那就赶紧去请三公主,我们可不想再这样来回折腾了。”另一个弟子不满地开口。
“这……”她答应了大人一定要等他回来的啊!“要不两位姐姐先随奴婢去厢房,奴婢上茶让两位姐姐解解渴?”
两个弟子听闻立马变色,异口同声道,“国祭岂容胡闹!”
若莱被她们这一叫,吓得不敢言语。
花梦黎听闻门外喧杂便起身向门口走去,打开门见到一脸为难的若莱和面色铁青的国师弟子,纳闷地问,“怎麽回事?”
那两位弟子微微作揖,“奴婢们请公主前去参加毒术竞技。”
“哦”花梦黎有些紧张地应了声。不是北翼会来叫她麽?怎麽国师的弟子来请人了?也罢,她这被赶上架的鸭子,是飞不掉的。
“带路吧!”
这时若莱急急拉住花梦黎,苦着脸唤道,“公主……”
花梦黎不明所以,对她笑了笑,“若莱你就在这呆着吧,毒术竞技也没什麽好看的。”她都承受不起,别说若莱这小妮子了。
若莱直摇头,扯着花梦黎的袖摆不放,“不是的,公主……”
那两个弟子见状,厉色对若莱呵斥,“原来是你这个奴婢从中作梗!再阻挠小心没了脑袋!”
花梦黎一听板起脸,“她是我宫里的奴婢,还小不懂事,不准吓她。”
两个弟子听闻噤了声。
眼下这情形公主定是要跟着人走了,若莱咬咬牙猛力拉扯起花梦黎的衣袖,“嘶──”地一声竟生生地将花梦黎右边的袖口撕裂。
三人见到若莱这行径,一时都目瞪口呆。
花梦黎惊讶地看向若莱,“若莱你……”
若莱立即下跪,脸无惧色地说道,“奴婢罪该万死!不过先请公主更衣後再责罚奴婢吧!”
花梦黎自不会为了一件衣服去怪若莱,只是若莱一向乖巧听话,这唱得是哪出戏?花梦黎一头雾水,只好回头对两位弟子说道,“本公主先去换衣裳,劳烦你们在此先等一等。”
那两个弟子不敢有异议,只好愤愤地瞪着若莱。若莱忙低下头,吐了吐舌头。大人再不来,她就真没辙了。
过了会北翼满头大汗地赶了来,瞧见若莱和另外两个女子,药房里却没有黎儿的影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公主呢?!”
若莱见到他兴奋得只差大呼小叫,“公主去更衣了。”
北翼一听,一路悬着的心总算搁了下来,拍了拍xiōng膛顺气。
花梦黎换了身素白色的罗裙走了来,见到北翼也兴奋万分,可又害羞不已,红着脸开口,“你来啦!”
北翼瞅着她,淡淡衫儿薄薄罗的她,心跳又加速起来,他的黎儿真是精妙世无双。他立即挥去杂念,走至她面前,摊开她的手塞了一个小药瓶。
“黎儿,等会解毒的时候,若那女子的药指中节泛黑,便用这个解药,记得刻不容缓。”
花梦黎听得一愣一愣的却点了点头。她摊开手一看,那小药瓶里放着一块五色的jīng块,“这是……?”
“这药我忘在了正北殿,刚才回去取,幸好赶上了。”若黎儿知道这是万蛊回春,定不肯用。
“为什麽我没见过这毒药?”花梦黎听了仍好奇地问,所有的毒药都是她和他一起准备的。
“有些毒药我放在侧厅内,没拿出来给你瞧罢了,时候不早,先去竞技场再说吧。”北翼笑着打岔。
北翼竟藏着她不知道的毒药?她还以为他倾囊相授呢!她本就忐忑自己毒术不精,毕竟从未真枪实弹地模拟过,他还打击她……花梦黎嘟了嘟嘴,又娇且怨地瞪了北翼一眼,捏着药瓶离去。
花理萸和国师见她来了,紧绷的脸都松缓了些。花梦黎走向第一毒师,瞧着她总有种说不出的不舒适,可能因为她脸白得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都若隐若现,又没有眉毛,发髻高束,有些慎人。
第一毒师对她微微作揖後便问,“三公主要下毒还是解毒?”
“解毒”这两个字却透满了紧张。
第一毒师颔首,走向垂帘後给那女子下毒,然後掀起帘子,“公主有请。”
花梦黎小心翼翼地踏去,那女子闭着眼,静静地躺着。她凑近那女子,不由自主地细瞧,眉清目秀,年岁比她大不了多少,便问,“你叫什麽名字?”
“紫奇”
花梦黎点了点头,声音微颤地说道,“紫奇,决意让你活着的我是自私的。但是我想让你明白,死并不能洗涤罪恶。若我救活了你,请你在狱中净渡自己,没有罪恶地死去,好麽?”
花梦黎顿了顿,眼眶湿润,哽咽道,“如果我没有救活你……那我也想对你说,人活着其实一点也不痛苦……”
紫奇听了睁大眼睛,看着花梦黎,眼角的泪悄然滑落。
再真诚不过的请求,再虚假不过的谎言。
花梦黎忍着泪,对紫奇又点了点头,扶起她的手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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