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家门口没有“山猪”后,我打开了房门,客厅的电视正在放着高分贝的新闻,再走进去,卫生间里传出淋浴的滴水声和制造噪音的嚎叫声,跟我预知的毫无出入,这家伙的确没有任何身为客人的意识和礼貌。
“真舒服,小狼,你家的卫浴都赶上了俺们东北那的大富贵了,爽快!”所谓的歌声嘎然而止,然后“山猪”从里面跟我打招呼。我想凭着他的职业技能和我们多年的熟悉,即便隔着一扇门,他也能听出我的脚步声。
“山猪”只不过是战友的外号,他本名姓陈名大兆,东北某旮旯地之人。与我同一生肖,但年龄比我整整大了一轮。按理来说我和他似乎不该有什么交集,不过缘分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我和他认识也有十来年了,而且那么多年也没发生过任何断交事件。
大兆本人的职业,如他在公安局个人信息网络里的资料那样,处于保密状态。不过从我们特种11部队出去的,估计大部分现在都是从事这一行业,只不过有的已经熬出头了,肩膀上带几粒星几道杆的都有。而陈大兆,我们只能说,由于他对于本职工作的热忱,现在加上也许只有“资深”两个字。好在大兆娶了一个与他同村的女子作为妻子,不然枕边风能让他换了不少职业。
滴水声停了下来,这哥们的歌声依然震撼绕梁,我放弃了和温柔美女一起共用早餐的机会,可不是为了回来听他那难以入耳的歌声。 “大兆,你若是想着晚上咱们再见面呢,我就先去上班了!”我大声吼叫了一声,以抵抗里面传来的噪音。
很好,噪音终于停了下来,过了几秒钟之后,只听见拖鞋夹杂着水声巴拉巴拉地,一个强壮结实的大汉走了出来。这家伙看来去非洲一趟,又黑了许多。
“等等,你小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在出门以前,先得告诉我谁是新的弟媳妇?!”陈大兆张牙舞爪地冲着我喊道。
“第一,我和她关系还没到见家长和朋友的地步;第二,就算要见,你这副要吃了别人的样子,恐怕我只能祈求爱神丘比特的保佑。”这家伙究竟有多么八卦可想而知,头发、身上全是滴着没擦干的水滴,整个的身子只有一条浴巾围住了重要部位。
“看你那小样,当初若不是青隐妹子过逝那会儿看你那要生要死的样子,老子……”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家伙赶紧停住了嘴,开始打哈哈起来。
其实我倒是不对青隐的死有忌讳,不过这半年来似乎大家都非常默契地避讳这一切,我也是一直都顺其自然。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你这次的任务完成了吧?”说实话,我和家瑶的关系还没到达众人期盼的那样,所以转变话题似乎对我来说是很乐意看到的。
“当然!由我和爪哇两人出动,哪有不成功的可能性!”爪哇也是我们11部队出来的战友,和大兆一粗一细,一个文质彬彬一个粗枝大叶,可以算得上最佳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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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兆说完转过身去到饭厅里在他那个旅行包里搜索了一会儿,然后取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走到我旁边递了过来,笑着说道:“顺便带给你,非洲产的山寨版雪茄。”
我平日里甚少抽烟,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减压方法从哭泣转为了香烟。每当这个世界在我的枪口下一条人命又升入天国之时,香烟也许是最好的舒缓方法,比它更好的也许就只有雪茄了。不过除非是从我父亲那儿,否则很难得到质量上乘的雪茄。
“非洲也有雪茄?!”我好奇地打开了这个精致的木盒子,看了大兆一眼,从里面取出了一支,迫不及待地含在嘴里,盒子里还很贴心地准备了火柴,我点燃后轻吸一口,舒服地吐了出来。
“怎么样?不错吧,喀麦隆那有一个为古巴提供茄衣的厂商,这是他们用非洲本地的烟草制成的,这一盒还是我和爪哇找熟人托关系买的,专门孝敬你这位大爷。”大兆对我眨了眨眼,爽朗地笑着说道。
“恩,不错,虽然没有古巴雪茄烟味道醇厚,不过很有非洲的特色,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小口地吸了一口,眯着眼睛享受雪茄的那种颇有野性的味道,以缓解早上的恶梦给我带来的影响。
安静了几十秒,我发现大兆那边没有回应,转过头看去,这家伙竟然愣愣地直直望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尤其是他还是维持着原始人的造型,让我的鸡皮疙瘩不由地猛起。
“大兆?!大兆?!”我含着雪茄,张开巴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好半天才让他回过神来。“在想什么呢?”我好奇地问道。
“我觉得你应该去把长胡子都刮了。”陈大兆喃喃地嘀咕道。
“为什么?我觉得挺好的。”说实话,自从留长胡子之后,我省去了许多被女人骚扰的麻烦。
“你抽雪茄的样子有点像格瓦拉,我觉得这是对他最大的亵渎。”陈大兆一脸不屑地说道。
“呸,我拿格瓦拉的名字来回应你!”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已是不早了,看来今天得打的去上班,所以赶紧回到卧室去换衣服。
大兆先是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他先是想了想,然后豪然大笑,说道:“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