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上次要我教你练弓箭了。不过,你年纪还小,力气不够,那些弓箭,你还拉不开。等以后我想法弄副小弓箭来教你。现在,就只能学学拳脚功夫了。”江大山说着,自己比划了几招。
因身体还没完全好,他不敢使劲,也就是摆弄了个花架式。但大郎却识货。练得很认真,两人在房间里,一个说一个练,这动静很快就让平儿他们发现了。
“舅舅,舅舅。我也要学。”平儿看着大郎有模有样的练着,羡慕的不行。
“可以啊。来,你们都来。先站个马步给我看看。”江大山把孩子们都叫过来,自己示范了个马步动作。
小石头也一样是练过的,当然做得极标准,也很有架式。江大山点点头,让他教完全没学过的平儿。大宝和阿毛两个年纪小,穿得多,以前又没练过的,歪歪扭扭的动作,可没把江大山笑死了。
等到他发不容易让大宝和阿毛都认真的蹲好了,平儿也累得摊下了。
“以后,平儿带着大宝和阿毛,每天上午下午各蹲两刻钟的马步,你们三个要好好的打好基础。”江大山严肃的说。
“好的。舅舅。”三个孩子异口同声的答。
江大山点点头,又对大郎说:“我教你的这套拳法,你先练着前面五式。”
说着,他又看了看小石头,问:“小石头,你还会什么?”
小石头捡起大宝他们玩的木头大刀,拎在手上,劈了几个招式,还有模有样的呢。
“恩,不错了。你这刀法,谁教你的?”江大山顺口问。
“我二姥姥。”小石头现在早就改口喊刘大娘为二姥姥了。他的基本功,是刘妈妈教的。有时候,他娘也会指点一下。
“不错。”江大山笑笑,却并不教小石头新的招式。不是他小气不肯教,主要是怕他和刘妈妈教的不同,起冲突,这事得和刘大娘商量。
几个孩子学得正带劲,谢老夫人带着阿土来窜门了。
谢家人功夫高,江大山自然早就知道了,不过谢老夫人却还真不知道江大山会功夫,见他这么正式的教孩子们。
谢老夫人不好意思的说:“阿土这皮猴子,要来找大宝和阿毛玩。打扰你们练功夫了。”
“没事,让他也跟着练练。孩子们一起练,说不定比他一个人在家练得还好呢。”江大山不以为然的说。
“那赶情好。阿土,过去和大宝他们一起练。“谢老夫人冲孩子喝了一声,阿土立马跑到大宝他们一排站好了。这小家伙,最近性子改了不少,听话的多了。
谢老夫人也不怕占江大山的便宜,反正谢家人会功夫,就是她自个儿虽然不会拳脚功夫,但也会耍两套强身健体的五禽戏。自然知道站个马步什么的,不过是基础,根本就不算什么偷师学艺了。况且阿土这么个小不点,暂时也学不会什么。
江大山认真的给阿土摆好动作,让他规规矩矩的和大家一起蹲着。
谢老夫人见江大山这么认真的教孩子们学功夫,心里暗暗点头。如果在这里,孩子也能认真学习,根本就不怕耽搁了孩子。这下子,她越发放心,开春后,让儿子带着两个下仆去京城了。就算儿子一段时间不在家,有江大山教教,阿土也能学点东西。反正他年纪还小,也不用急着要去启蒙上学。再说了,她和儿媳妇,教个孩子启蒙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有一点,这江大山她怎么看,也不象个普通的乡民。就是大郎,辛湖两个孩子,她也不敢小瞧。她总觉得这一家子人,不是普通人家。不过,只要大家暂时还住在一起,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她也不担心,陈家会害她们谢家。现在,她最愁的就是姝儿了。这个女儿的婚事,都快把她愁死了。
晚上,谢老夫人和家人们提到此事时,谢公子说:“娘,江大山谈吐不凡,又会功夫,这样的人。怕也是个有来历的。他肯教阿土,是极好的。儿子就是有些担心,他这样的人会惹来祸事。”
谢老夫人沉吟片刻,说:“这个倒是不用太担心了。人家既然隐居在这个地方,肯定就是有些法子的。再说了,这里也不止我们一家,还有小石头他们那一户人呢。小石头的娘马上就快要生了。他们一家两妇人,两个孩子的。就算是看在这家邻居的份上,江大山也不会让危险来到芦苇村呢。”
“也是。”谢公子点点头。
“我还打算以后和阿湖合作,开绣庄呢。娘,您不知道。阿湖虽然不会女红,但却满脑子的新奇点子,昨儿我们合伙帮她做了个新的被套,很新奇很好看。我看她那样子,脑子里怕是还有不少新样式呢。”谢大嫂说。
“就是,就是,好看的不行。”谢姝儿也在一边帮腔,昨儿回来,她俩已经告诉过家人。辛湖弄的被套新奇又好看。但还因辛湖还没同意,汪氏也就没的婆婆夫君提到开绣庄的事情。
“开绣庄?到哪里开?”谢老夫人问。
她当年带着儿女们离京,大量的铺子田庄都变卖了。但却也暗中留了两个铺子一处小庄子。只是这些年过去了,当时安排的又太匆忙,这三处的管事,这几年居然一点儿有利消息也没传给他们。她心里早就知道,这三处的暗棋怕是已经废了,但不管怎样,这还是她的产业。如果儿媳妇想开绣庄,到时候,就直接把铺子收回来给儿媳妇经营。
“还没定呢。要是咱们家能顺利回京去,就去京里开。”汪氏答。
“那被套子,真能在京里卖出去?”谢老夫人有些惊讶的问。
“肯定能。要不您明天去他们家,自己瞧瞧那被套,就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真话了。”谢姝儿不满的说。
“儿媳觉得能。”汪氏肯定的回答。
“阿湖这孩子,真不象个孩子。还有大郎,就更加成稳了。这也不知道是对什么样的夫妻教出来的孩子,只可惜,早早都去了。也是我们没福气遇上他们。”谢老夫人遗憾的叹气道。
她觉得教出大郎和辛湖的,一定是他们的父母,他们也必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如果有这样的人来教育阿土,不愁阿土不成才啊。
“嗯,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的,居然还遇上了这么有趣的一家人。”谢公子感叹道。
“青儿,你平时和小石头娘交好。你觉得她们那家呢?”谢老夫人又问。
“她们家,恐怕也不是普通人家。只怕他们家和陈家一样,也是因为某种原因隐居在这里呢。看他们两家这么亲近,怕是还有些牵连呢。”江氏答。
“你们想的真多。现在我们三家人,关系亲密,又和得来。管那么多事情做什么。”谢姝儿毕竟年轻些,不喜欢这样的话题。
“你以为我会随便让你认个干姐妹啊。”谢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喝骂女儿。
虽然说辛湖弄得那几个菜确实还不错,但那几道菜,着实太普通平常了些。远远没达到让人惊艳的份上。大家族的厨娘,多的是人能做出这几道菜来,甚至还能做得更好。只有女儿这样年轻的人,见识的少了,才会表现的那么激动。再加上现在又处在无法挑选饮食的特殊情况下,女儿就越发觉得这几道菜好吃了。
象她自己小时候,就经常跟着母亲出门行走在各大家族间,出嫁后作为当家主母,出外应酬活动更多了,各种席面当然都吃过了。这几道菜,在她看来,最多也就能算得上不错。不过,能在眼下这种贫穷环境里做出这样的菜,还是个小姑娘做出来的,她对辛湖还是很看好的。这样的孩子,假以时日,一定会更加出色。所以,她才愿意让女儿交好她,并且和这么个小姑娘结为干姐妹。
“妹妹,我们眼下和他们两家交好。是因为这里也就我们三家人。而且都有小孩子,有共同的话题,再说了,我们三家也算是有些共同之处了。要是他们两家是真正的贫苦农户家。你只怕也不可能和他们交好了。”汪氏委婉的劝起小姑子来。
准确的来说,陈家也好小石头家也好,这两户人家无论气质与行事明显不是普通农户人家。谢家人才会与他们接近,要真的都是些蓬头垢面,满身脏兮兮,拖着长长的鼻涕的,委委缩缩的农家孩子,谢家人绝对不会让阿土和他们一起玩。
而且谁也不是傻子,在这个乱世能不受牵累的村子,可真不多了。况且就两三户人家的村子,还尽是妇孺,唯一的年青男人还受了伤躺着不能动。怎么看都不象是普通农户家。谢家人一进入这个芦苇村,就已经在怀疑这两户人家了。
只不过当时,他们需要这个地方休整。就算再不喜欢也会忍下去。而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们也更明白了。这两户人家,值得接交。所以,大家的关系才会越来越好。
“什么嘛。农户人家怎么啦?我以前又不是没见过。以前我和你还去过农庄上玩吗?也一样吃过饭啊。”谢姝儿反驳。
“哼。”谢老夫人简直要气笑了,说:“你们去的农庄,是自己家的。而且在那边还有专人侍候你们。该让你去看看真正的贫苦农户人家的。一家人共用一床被子,兄弟姐妹共穿一套衣服,吃不饱,面黄肌瘦,再加上淌着脓鼻涕,满身脏兮兮的,又是虱子又是跳蚤。你还会和她们交好吗?”
谢姝儿想象着母亲的话,打了个寒战。这一路上,她们虽然在逃命,遇到过刺杀,甚至连谢姝儿自己也和别人动过手,杀过人。但她杀的那些都不是普通灾民,甚至她都没直接面对面的遇到过真正的灾民,那些灾民只是远远的缀在他们的后头而已。她母亲嘴里描绘的这样的穷人家,她还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