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苫奶和高梁奶坐在那儿说了好一会儿话。
两人正这么神神秘秘一问一答地说,不想那个小头骑着竹马又来了,她对着江惠如稚声嫩气地说:“新媳妇新袄儿,穿得衣服没领儿。”
江惠如听他一个小孩子家又要这样肆无忌惮说她叨扰她,深怕那小头再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来,笑笑,象大人大量般的大度,躲避他似的转身进院了。
西苫奶和人说话正在兴头上,没理他们.现在,她一门心思都在她女女身上耗着,说话的重心也在女儿身上,听高梁奶说女女精明,有点不屑地接着高梁奶刚才说的话题,说闺女道:“还精明呢!狗!她为什么算计不出牛家的心肝,为了几个钱,把她晾在一边,让她丢人败兴?”
高梁奶说:“也是,牛毛柱跑他妈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周扒皮,事儿到了这个地步,尽想不花钱的好事,谁家娶媳妇能不花钱?亏那牛毛柱妈想得出!”
“没法说。”高梁奶摇头。
西苫奶看有人支持她的主张,于是对那牛家更是不依不饶,口气挺冲地说:“他牛家要这样,那我就和她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西苫奶也是糊迷了的,对女儿的婚事倒说出这样一句话,好象她不是嫁女儿,而是在这场特殊的婚姻中,她要进行一场预见性的赌博。
你看这事闹的。
这么一个家里,出一个西苫,估计不会有太多的风波。出一个九天仙女,也不觉为奇,总有一个不是仙女的。
但出一个西苫,再出一个九天仙女,那就不是一件好事儿了。
唐才子有句话这么说:九天仙女下凡尘。仙女动了凡心可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儿。
这不,女女跟牛毛柱好了没一年,两人秋波几许,暗香几送,尤其近三五个月下来,仙女竟然仙身潜隐,凡胎暗长,象普通女人一样,肚子出奇地大起来,变成大肚子凡女人。
一般女人肚子大了有人结婚,而她却结不了。
西苫奶和牛毛柱他妈两个老人家把她硬生生推来推去。
横在两个男女之间的屏障是一个较为苛刻的条件:三大件和彩礼钱。
男方的妈嫌西苫奶要的东西和钱出格,嫌贵。故而,要把生米煮成的熟饭硬生生往后推。
西苫奶要彩礼的暗中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这儿还两个老小子等着她娶媳妇,老四和老五。她等着三大件与彩礼钱到手后给老四作聘礼。
剩下一个老五就好说了。
老五自己挣着钱,女女多少挣钱也给他攒了点,三个哥哥再剥羊毛似的填点儿,那时就不用她老婆子忙乎了。西苫奶精打细算着。
她的小九九虽然藏在肚子 里,但熟识她的人还是在她言语闪烁中窥探出什么端倪。
西苫奶就是西苫奶,她不会变成东苫奶。
这样,西苫奶这边有铁算小九九,牛毛柱他妈那边也有一个剥皮砍天价,一来二去就成了马拉松似踢皮球。
这样,女女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