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dui乐悠悠地走在大街上,乐悠悠地唱着一首小曲儿,是县城里的一个名婉孙转转唱得那京剧《珍珠塔》。
二爷这样兴致勃勃唱着时,街上寂寂无人,当然没听众。没听众倒也罢了,却有两只公鸡在打架,这个,多少影响着二爷那独乐乐的兴趣儿——这不是扫二爷的兴么?它们当着他的面,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互不相让着,这般眼中无人的,于是他大吼一声:“去!”。
两只公鸡却不懂人语,就象二爷不懂鸟语一样,所以两只公鸡楞了一下,回头看看他,又斗。
二爷一看就知道,两只公鸡犯了通病:不是你抢了我的食,就是我惹了你的新欢,所以,它们两只斗起来,不打个昏天黑地,不足为奇。
那公鸡们整日大街上野惯了令的,哪里怕他?这使他非常恼怒。
他生气了。既然大吼一声不顶事,他就跺脚,“去去去”撵了半天,那鸡们似乎反醒过来,呆头呆脑看看他,又斗,一点也不回避他。他只好拿起一个土坎坷狠狠地扔了过去,骂:“天杀的,去去!”
两只公鸡悚然而惊地回望他,嘴里咕咕咯咯的叫着,一只跑了,另一只追过去继续斗,在不远处,两只鸡又是斗得难解难分。
它们象失去心智似的,扑www.cnd1cwx,com着翅膀,炸开抖着翎毛还是不依不挠缠着对方,肥厚的鸡冠摇拽着,殷红的血迹从头上沁出来,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之时它们也要这样死缠烂打下去。
二爷dui看了实在生气,但他生气也是没办法:那鸡儿也不是人儿,训两句就立竿见影。但是,他还是要管他们的。
“真是天生的贼性,整天斗斗斗!”二爷这样说着,对着那斗得昏天黑地的公鸡大嚷:“去去去……”
他训了那鸡,鸡们不生气,二爷却气急起来。气急嗓门就大,那个气儿就转换不过来了,象憋着什么似的在嗓眼里和鼻孔里,而且二爷又要撵那鸡:“死鸡,不开眼的,找死!”两只鸡却是看也不看,雷也打不动的又斗了。
二爷骂完鸡,才要走,一股憋憋闷闷的感觉再也控制不住了,冲上喉咙,猛一吸气,一股带着刺鼻的气味儿直冲他的嗓眼儿,一个劲儿又冲着他的鼻孔去了,于是他大大地打了几个喷嚏:阿——嚏!阿——嚏!阿——嚏!
二爷dui那喷嚏是气惯长虹惯了的,整条街都听得到,要不,这个驴响鼻可不是白赚的。虽然这名声不如那银子顶事儿,但它也有名人效应——至少人们知道那是二爷来了。
不想他的一个喷嚏却收到良好的效果——两只公鸡竟然不斗了!?
鸡们转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愣愣的,看他就象看着一个怪物。
两只公鸡愣头愣脑半天,一只低下头刨食,一只用尖喙啄开了自己的羽毛,还抬起头来朝二爷咯咯咕咕叫二声。
远处一只母鸡跑过来,那只抱食的鸡立马不抱食了,抬起腿朝它跑过去,但是还没等它爬在那母鸡的身上,那咕咕咯咯叫着的另一个公鸡就冲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挤开它,一个劲地爬上了那母鸡的背,用尖喙啄住了母鸡的头。
那只被挤下来的公鸡就象斗败的战将只有站在那儿不动了,啄着自己的羽毛,还抬头看了看二爷,若无其事的。
二爷看了却不能若无其事,他站在那儿边气吼吼地挥着手,边气吼吼地乱骂道:
“混蛋的,乱配,那么要紧?”
二爷dui扔过一个土坷垃,那鸡们却是不理不看他,还那么要紧。
“阿——嚏!阿—— 嚏!”二爷dui又打出几个喷嚏,这回也是气急了的,也许那鸡们知道了二爷dui的本事也是那黔之驴的本事,所以那鸡们这回却是雷打不动了。
“驴日的!”二爷粗野地骂。
二爷管不了鸡的那事儿,就象他自个儿管不了他的驴响鼻,于是二爷也不干那脸长屁股长的事了,很有自知之明地往回返。
“乱了,乱了,这世界乱了,真个瞎配乱R,***,也不管白天和黑夜,满世界乱套,跟前挤着一群看热闹的人。”二爷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