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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 (回忆篇)
    大眼睛在山桃花家中养伤,成为家里的一员,因为山桃花心里有数,他对她是有恩的,所以,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致,虽然她有那么一段鲜为人知的耻辱,使她有很深很深的自鄙感,使她难以抬头做人,但她的良心还是那么无时无刻让她怀了感恩的心去对待他,让女性的那点温沌伴随在他的左右。
    山桃花拿出自己的积蓄,又向母亲要了一点钱,给八路小任做了一身很得体的衣服。
    她是远近村落里有名的漂亮姑娘,又心灵手巧。
    她给人用手工做衣服,做鞋袜,做鞋垫,尤其是做得那鞋垫,在附近很出名。
    所以,她的手头有积蓄,因现为她有手艺。
    后来,她又给他做了一双鞋和袜。
    八路小任穿着她做的衣服,妥妥贴贴又排场十足,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穿这些衣服时也知道,那时,大家都穿不暖吃不饱,有件象样的衣服穿自然欢喜不尽。
    后来,她用体已钱又给他做了几件白洋布衬衫——也许是感恩,也许是补偿,也许是报答,虽然大眼睛任八路只给穿过那一件破白衬衫。
    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她是多么羞辱难当,多么的丧魂落魄,多么的痛不欲生,多么的悲悲戚戚,而现在,即使做十件白衬衫也补偿不了他的恩情。
    总之,她用所有的积蓄和心血打扮着这个土眉土眼的土八路。
    不过,这个小任同志在山桃花的家里,还真得过了那么一段大山里过不上的好日子,象做了一回神仙。
    他在山桃花的家里,有什么好吃好喝,山桃花和她妈都给他留着。
    虽算不上锦衣玉食,但有福独享。
    其实,她不仅是打扮他,她也是用小小的心愿来感激他。她嘴上不说,他也不说什么,但她那颗清澄而又感恩的心在日复一日的岁月中却是越来越明朗。
    一颗热热的心,一双纤纤的手,一双流盼生媚的风眼通过看护他所有的繁琐日子,使两人的心渐渐在靠拢,而淡泊了存在骨子里那些根深蒂固的概念。
    他们彼此在各自的心里生动起来,不带任何尘渣杂欲。
    他渐渐贪恋上她手指上串动的繁琐,爱恋在她脸上的那些温暖。她呢,自然也爱恋上他那厚实的肩膀,那豁达大度的大手。
    以后的日子,她给他洗伤口、换药,她给他端饭,给他洗衣,给他收拾屋里。
    他呢,瘸着腿给她家劈柴扫院子,还教她和小弟学文化、识字。那时,老八路的那个作风,住在哪儿,给群众服务到哪儿,他都滴水不漏地能做到家。
    伤好了,他还给她家种地,推磨碾谷舂米,总之,一切男人们从事的重话儿,他都插了手做。
    三个月过去了,他对她熟悉起来,她也对他熟悉起来。
    他对她有了感情,她也对他有了依托。
    说到底,两个人有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扯不断理还乱的那种感情。
    二十多岁,情窦初开,他们之间互相有了对方,但是那个爱字谁也没说出口,甚至那个喜欢谁也没说。
    他俩彼此间在心里偷偷打量着对方。
    而这时,被爱的气氛包裹着的两个人,正陶醉在两人编织的温情爱意中,所有的繁琐和劳作都在彼此的眼里成为一种不以为然的平常事,他忘记他是一个八路军战士,她也忘记自己曾被日军过。
    十七岁的姑娘,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年龄,该凸的凸,该凹的凹,那么丰韵与诱惑,对二十五六岁的八路军小任同志来说实是一种撩挠与困惑,也是一种憧憬与神往。
    他沉醉在她温温的细语中,也沉醉在她那百般柔媚的一举一动的呵护中。
    他留恋她姣好的面容,他留恋她那颤颤悠悠的大,留恋她那充满诱惑的一切。
    但他只是转瞬间的念头。
    山桃花给他换药,说着轻声细语,说:“哥,该换绷带了。”
    她轻轻地给他洗伤口,还按老中医的话,轻轻给他活动,因为他的伤口虽然一天一天痊愈着,但那关节终是僵硬了许多,大半靠按摩来缓解与恢复。
    虽然,他疼得咧嘴呲牙,额上流着汗,但是,看看她,他还是不吭一声了。
    有一天,他这样疼时,他不禁这样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而她,看着他,却是百般爱恋都萦上心头,就象做了一个梦,命运之神把这个魁梧伟岸的男人送到她的面前。
    让她在那场噩梦之后,想入非非,做起了那个超越世俗的旖旎美梦,她就穿越在那个美梦之中。
    冥想的美梦之中,他胸前戴着大红花,她穿着凤帔霞冠,盖了红盖头,一阵鼓乐喧天,他俩手牵着红花彩带在结婚。
    这般想着,她不由自主凑上自己的身体,抱住他:说:“哥……”
    他却醒了,象针刺般逃脱而去。
    几天,她都很伤心 ,她想他是嫌她那样过。
    但是,她感觉他又不象。
    因为,她看到他时,他局促不安地经常偷眼看她,
    那时,姑娘十七八岁时早已出嫁,而她,却是高门不要,低门又不去。
    都怪那场不堪回首的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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