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恨海·情动
“我——我——”这次金璃汐清楚地听到了蓝远铮的命令,她的俏脸从苍白刷地一下又转为玫瑰的红色,并有呈酒红加深的趋势。
但,不是刚发过誓言么?!
而且阿璞的命还捏在这个男人的手心,这个时候,她能奈何他什么?!
金璃汐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心也是抖的。
半晌,她拥着锦被缓慢地挪上前,犹豫着彷徨着,半晌伸不出手去。
但,即使心有不愿,她,终于还是缓缓地伸出纤手,怯怯地从后面抱住了蓝远铮!
这个男人的身体如铁铸般结实,他赤/裸的皮肤是清凉的,她颤抖的纤手根本不敢触碰到蓝远铮的前胸,只敢怯怯地停留在他的肩膀上。
蓝远铮的左肩上,赫然有一道深深的刀疤!
尽管伤口愈合已久,但依然看出当初伤势之深,被劈得几乎见骨,伤疤突起而狰狞。
金璃汐猛见着那伤口,她心一颤,不忍,纤手不由在蓝远铮那伤口处轻轻拂过。
她本是自幼心慈,而有戚戚感,但她无意的安抚举动却让面前的男人身体一僵,他的背挺直着,半晌没有回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抱紧我——”蓝远铮背对着金璃汐,低声下令道。
金璃汐羞红着脸,咬着下唇,她凑近他,鼻翼里传来了他身上男人的味道,似麝香。
她颤抖着将纤手向前伸,从他的腋下穿过。
她的小手刚露出他的腰围两侧,已经被蓝远铮用双手一边一只,牢牢握住!
蓝远铮反握着金璃汐的手,他低头,望着他古铜色健壮胳膊反衬下,她那两条如莲花香藕般的玉臂,是那般洁白光滑。
他的心一动,用力拽着她的藕臂,猛地向前一拉!
“呀——”金璃汐低呼一声,整个人不由向前栽去,扑在蓝远铮结实而宽阔的脊背上,她的前胸与他的精壮的后背贴了结结实实,毫无缝隙!
金璃汐羞不可抑,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真切感觉到蓝远铮温热而坚硬的身体,她拉动着手臂想抽出被蓝远铮腋下紧夹着的胳膊,以及被他握住的纤手,但他紧抓着她不放。
他的手,如坚硬的铁箍,扣着她无法退缩与逃脱。
他就如一座大山,完全将背后的她遮住了。
金璃汐伏缩在蓝远铮宽广的脊背上,从她那张如鲜花般娇艳的俏脸,到光滑如丝的肌肤,到浮凸起伏的玲珑身体……完全与他赤/裸的上身密实相契合。
蓝远铮坐在床沿,将金璃汐的手交叠握在手心,搁放在自己的胸前,这样就成了她从后面交叉着手臂环抱着他的姿势。
蓝远铮背对着金璃汐,感受着来自他身后那具柔美躯体所散发出来的温热与馨香。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声,与他如此接近,没有了距离。
他的背承驮着她的全部重量,这一刻,她是如此安静,仿佛将身心俱交付了于他。
交付于了他。
蓝远铮闭上了那双狭长俊秀的眼,那张素来冷淡无表情的俊脸,现出了一丝真实的疲惫与困倦。
半晌,他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结着薄薄一层茧的手心里。
她的手并不似他想象中的那样柔若无骨,纤细的手指竟也有些粗糙。
蓝远铮略微有点愕然,但还是握着金璃汐的手向下移。
从他有点加速心跳的胸口,到他平坦结实的小腹,一路往下……
直到——隔着裤子的他火热的勃/起上。
蓝远铮低声道:“我——要你安慰——它——”
他将她还在轻颤的手放在了他双腿间的硬/挺上。
隔着他的长裤,蓝远铮让她握住了昨夜被她踢伤过的——他的男性武器。
他的“它”又重新开始为她而火热,兴奋。
继往开来,生生不“死”。
他的确需要她的安慰。
他需要她安慰他寂寞的欲望,抚慰他受伤的男性自尊。
蓝远铮感觉到后背上的金璃汐轻颤了一下,她的纤手应感触到了她在握着什么东西。
金璃汐连忙将自己如白玉的手掌团起,握成拳头,坚决不肯再握他的。
蓝远铮蓦地张开那双冷冽的眼,道:“你不听我的话么?”
金璃汐没有做声,半晌,她无奈地将手松开,任由蓝远铮将她的纤手覆盖在他的火热上,感受着他的分/身在她手下的悸动与坚硬。
蓝远铮俊脸带着强自抑制的难耐欲望,他低低吁出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的后背上有温热的潮湿感觉,他高大的身子一顿。
他背后的小女人哭了。
金璃汐在蓝远铮的背上无声哭泣。
一行行羞辱而委屈的热泪顺着她清丽的脸颊上滚落,汇聚在她的脸与他的背之间,而后沿着他的肩背往下淌……
这些逃亡的日子所产生的惶恐和悲伤,对亲人的思念与担忧,以及被人羞辱的委屈,再加上对身陷囹圄的绝望,一齐涌上她的心头,让她无语凝咽。
她无声地哭泣,心力交瘁。
蓝远铮听着金璃汐在他身后无声的哭泣,他没有说话,只是直着腰坐在床边,任由她发泄自己的痛苦与愤恨。
半晌,蓝远铮松开握着金璃汐的手,他回过身去,扶住了正倚靠着他的金璃汐。
看着金璃汐倔强忍泪的美丽脸庞,蓝远铮握着金璃汐柔弱的肩头,伸出手去,托起她的下巴,倾身向前,细细地看着她。
两人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相视过,蓝远铮灼热的呼吸喷在金璃汐泪痕斑斑的小脸上,她低垂下盈盈如水的秋剪双眸,长而弯的睫毛扑扇着,犹如一对长着翅膀的蝴蝶,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儿。
梨花带雨,蝉露秋枝。
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
锦被半褪,佳人肌肤如玉。
蓝远铮定定地凝望金璃汐半晌,一颗坚硬的心悄然被融化。
他用另一只手固定住金璃汐的后脑勺,随后,他朝她缓缓俯下脸去,吻上了她!
他轻吻着她的颈项,吻着她的耳垂,而后转过去,他伸出灵活的舌头,舔去她脸上晶莹的泪珠,她的泪,有点咸,却有着她独有的香。
在蛮夷苗王蓝远铮以往的行事准则中,完全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
但此刻,他对着一个美丽的俘虏,却身体力行地诠释着这个词的定义。
假如蓝远铮还清醒着,定要骂他自己鬼使神差,鬼迷心窍了。
但在帐篷里氤氲的暖暖春意中,一向冷冽无情的他,竟也不留神地,沉醉了。
蓝远铮托着金璃汐的后脑,加深了他的吻,他的吻由蜻蜓点水,慢慢地一点点加重。
他的吻初如羽毛刷过她的唇,接着,舔舐着她的嘴角,然后,他用舌头撬开她紧抿的唇瓣,强悍而果断地进入,和她柔软芳香的舌交缠,挑弄。
他修长的手指插入她一头如缎的秀发中,感受着她的发如流水般滑过他的指缝,而他的手,也顺着她的长发,慢慢往下滑,停在她的光/裸的脊背上,轻柔地用手指划着圈,一路向下。
她光滑的肌肤如丝,她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他的手指划过她后背的玲珑曲线,深入到锦被里所掩藏的光/裸娇躯,一直到了她敏感的臀沟……
金璃汐微微睁着眼,蓝远铮英俊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他的唇先是冷的,接着便如一团烈火,将她点燃,她用手撑在他的胸膛前,想阻挡他火热的入侵。
她想推开他,想挣扎,想喊人来,但在他蓄意的温柔与逗引下,她呼吸急促,胸口急剧起伏着,嘴却被他软软地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蓝远铮用一只大手握着她的纤腰,嘴上没有停止他对她的索取,而他的另一只手,如同玩杂耍魔术般在她光/裸的后背划动,挑逗着她。
好热,紧紧纠缠的两人都感觉到了彼此身体的温度有点滚烫。
金璃汐向前弓起腰,挺起胸膛,想摆脱开蓝远铮在她背后臀上不规矩的手,却不料正好送羊入虎口。
她的胸顶着他的。
他结实的胸膛与她柔软的胸于是更紧地相贴在一起,彼此都呻吟了一声。
金璃汐立刻向后退缩着身子,但蓝远铮高大的身体向前倾,跟着她的后退而前进着,直到把她逼到了床角。
背后已经是帐篷内部的木墙了。
金璃汐敏感地战栗着,她的身子流着汗,摩擦着帐篷的木墙,异样的触感带给她一种奇特的感受,她周身好象被一团烈火炙烤,而在内心深处,却也升起了一把大火。
内忧外患,烤得她只能无助地攀附在蓝远铮身上,承受着他火热的拥抱与亲吻。
蓝远铮的身体覆压了下来,将她盖得密密实实。
他流着汗,用健壮的身体摩挲着她柔软的躯体,他的动作急切而激动,似乎要把她身上玲珑浮凸的地方轧平。
他身体的某一处已经傲然坚/挺,隔着他的长裤,迫不及待地在撞击着身下她的柔软。
“别——别这样——”金璃汐低声求着蓝远铮。
她与床榻上疯狂拥吻着她的蓝远铮,两人俱是呼吸急促,面色潮红。
而在帐篷外,等待得心焦的施梓低声问着蓝翼鑫:“爷怎么话说半句就没有下文了?”
爷方才的答话不会是在梦游状态下吧?
难道爷又重新睡下了?!
蓝翼鑫却望着晨光中寂静无声的帐篷,不敢接口。
“爷到底是何指示?”施梓挠挠头,“究竟是杀,还是不杀呢?!”
“虽然我和那小丫头有仇,但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那小丫头,恐怕不太好吧”,施梓在心里暗自想着,颇有良心发现的崇高觉悟。
“请爷给施梓确切的指示!”施梓在帐篷外大喊一声。
嘿嘿,这下,爷该醒了吧?!
情天恨海·独占
果然,帐篷内,意乱情迷中的蓝远铮被施梓的呐喊声惊醒了过来。
帐篷外的属下们正等着他回话呢。
蓝远铮急切而又激胀发痛的身体一顿,生生让自己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望着身下满面绯红,眼角还带着泪的女人,低低诅咒了一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
他的整个身体趴在金璃汐的身上,他的脸贴着她脉动的颈项,她鬓边的秀发柔软地摩挲着他,让他的心在瞬间有一种放松了的感觉。
他放柔了动作吻她,虽然她一点热情的回应也没有,但也影响不了他对她身体的兴趣。
蓝远铮眷恋地呼吸着金璃汐身体的幽香,真不想就这么起身。
但蓝远铮还是放开了金璃汐,他直起身来,平复着自己粗喘的呼吸。
下/体的胀痛难消,让他暗自咬牙。
半晌,蓝远铮站起身,穿好衣裳,站在帐篷边,他回头看着金璃汐,“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我蓝远铮一诺千金,既应承过的事,便不会忘——”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绯红的脸上,顿了顿,又道:“至于你答应过我的事,我希望你会永远遵守你的诺言——”
说着,蓝远铮转身撩开帐帘,弯身走了出去。
金璃汐看着蓝远铮高大的身影出了帐篷,她从床榻上撑起纤弱而颤抖的手臂,娇躯晃了晃,无力地靠在了一旁的床头上。
身上微微有凉意,金璃汐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锦被已经完全滑落下来,她的身体正毫无遮蔽地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
她洁白光滑的躯体上带着几许新鲜的淤紫吻痕。
分布在她躯体的敏感之处,鲜艳,撩人。
呆怔了半天,她伸出纤手,茫然地抚弄着自己红肿饱满的唇。
她心跳未平的身子,竟有些发软。
……
“你抓的人在哪?”蓝远铮冷然地问着施梓。
“就在树林那里呢——”施梓连忙回话。
蓝远铮不语,俊脸无表情,迈开矫健的步伐便穿过灌木丛,径直走向前面的树林,施梓与蓝翼鑫赶忙跟了上去。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我家大小姐!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上官璞睁着大眼,怒问着将她捆绑起来的苗兵,又吼道:“你们那只缩头师爷呢?!”
苗兵们围着这个小丫头只是笑,谁也没去接她的下茬,不过在这丫头嘴里听到军师施梓的大名时,都不禁偷笑。
平日里也算威风凛凛的狮子师爷,竟被那小丫头骂成小咩咩的缩头龟,啧啧,这丫头也恁大胆了些。
于是当施梓带着苗王蓝远铮到树林里时,听见的便是那小丫头在口没遮拦地臭骂他。
施梓那张虽不算绝顶英俊,但充满了男人魅力的脸顿时就绿了。
她没说吧?没说他那些糗事吧?!施梓阴沉着脸,几乎没有扑上去,掩住那个小姑娘的嘴,再将她拖到旁边的林子里痛揍一顿屁股!
恩恩,不能揍屁股,男女有别,还是,还是打她的脸好了!
不过,她,她的脸如春花般娇艳,他估计也下不去手。施梓很是作难。
没等施梓从内心的挣扎中解脱出来,蓝远铮已缓步向前,问那小丫头:“你就是服侍金家两位小姐的丫鬟么?!”他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威慑力。
上官璞乍见着英气逼人的蓝远铮,不由有点畏惧地往后缩了缩,这个男人她认识,不就是那个一刀便将金布政使司府顽抗的家丁砍下头来的苗王么!
尽管畏惧,但一想到生死未卜的大小姐,上官璞还是壮起胆子应道:“是,我是!我家大小姐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与惶恐。
天可怜见,看在大小姐平日里菩萨心肠,救人无数的份上,请保佑大小姐平安无事吧。
蓝远铮锐利的目光停留在上官璞的脸上片刻,并没有回答上官璞的问话,只是转头问着身边的侍从道:“你们是如何抓到这丫头的?”
一个苗兵上前必恭必敬地回答道:“启禀苗王,属下们昨夜在巡山之时,发现了这个丫头独自一人在野地里徘徊,于是便将她逮住,押了回来。”
“哦,是么?!”蓝远铮望向上官璞,思索片刻道:“为何只你一人?随你一起逃亡的二小姐呢?”
上官璞闭紧了嘴,并不答话。
蓝远铮看着她半晌,才缓缓道:“你家二小姐已经逃远了,对么?”
上官璞依旧不答话,但那张粉嫩的俏脸上闪过一丝被说中的惊慌。
蓝远铮顿了顿,又问她:“你为何不随着二小姐逃走?你是特意回头来找你家大小姐的?”
上官璞咬着下唇,不说话,但那双大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泪雾,她极力抑制着自己的眼泪,只是哽咽道:“我,我家大小姐呢?我要找她——”
“看不出这黄毛丫头倒是挺忠心护主的——竟然傻到自己回头来与主人一起送死——”施梓低声对着蓝翼鑫道,同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蓝翼鑫点了点头,“金家大小姐确也是个好人——就是咱爷——”说着,看了一眼蓝远铮,表情复杂。
“爷——这丫头该如何处置?”施梓问着蓝远铮,又道:“要将她押起来么?还是送入营帐给弟兄们当礼物?”
营帐?!那不是要被送去当军/妓么?!上官璞差点晕厥过去。
看到上官璞惊慌的俏脸,施梓在心里发笑,对的,他是不怀好意的,他要报仇。
虽然施梓知道只要他开口,蓝远铮一定会将这丫头赏了他。
但他就是要吓吓上官璞,谁叫她对他如此不敬,满口虱子虱子的乱叫,他要煞煞她的威风。
蓝远铮蹙起剑眉,正在思索,却听得一声清脆如出谷百灵鸟的声音响起,“不能将她送去营帐!——”
密林里奔出了一条纤细的人影,穿过人墙,直奔上前,一把将上官璞抱住,将她挡在身后!
“大小姐——!!”上官璞定睛看去,惊呼一声,随之泪盈满眶。
金璃汐转头望着上官璞,主仆二人相对泪眼,不由哽咽出声。
方才上官璞与众人的对话也听在金璃汐的耳中,她含着泪嗔怪着上官璞,“傻阿璞,你为什么还要回头来找我——”
上官璞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大小姐,我,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啊——”
从小到大,上官璞都一直陪伴在金璃汐的身边,不曾离开半步,情同姐妹。
眼看着二小姐金灵汐被好心的人救走,上官璞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她总算没有辜负大小姐的重托。
但上官璞实在不放心身无缚之力的大小姐,于是放弃了随二小姐逃生的机会,重新返回来寻找大小姐。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好了!
上官璞将头靠在金璃汐的肩头,流着激动与喜悦的泪水。太好了,大小姐竟没死!她还活着!
上官璞哭了一会儿,才抬眼仔细观察着金璃汐,看小姐是否毫发未伤,否则她要和这些苗夷拼了!
只见金璃汐身穿极不合身的苗家男装,头缠布帕。她长长的青丝盘了起来,藏在布帕下,穿着对襟衣,衣袖长而小,裤简短而大,还包着青色裹腿。
活脱脱就是个俊俏的苗家小伙子。
上官璞先放下半颗心来,看样子小姐没有遭到过什么非人的折磨,简直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她不知道,为了她和金灵汐的安危,金璃汐早已经将自己卖了,卖给了那个英俊而残暴的苗族男人!
金璃汐忍住眼泪,用手护着上官璞,看着蓝远铮,极力保持着镇静和他谈判,“你答应过我的,将会放她们一条生路——希望,希望你不会食言——”
和蓝远铮曾经发生过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羞赧的事,金璃汐简直都不敢和他对视。但为了阿璞,她还是鼓足勇气面对着蓝远铮。
蓝远铮沉默了片刻,他那双黑亮的眼睛盯着金璃汐半晌,直看得金璃汐羞红了脸低垂下眼帘,他才收回目光。
蓝远铮吩咐着身边的苗兵,“把这丫头身上的绳索松了,——以后叫她跟着蓝礼央,给他打下手,帮忙做马帮队伍的伙食——”
“是!”有人过来给上官璞松了绑,上官璞欢喜地牵拉着金璃汐的纤手,只要能和大小姐重新在一起,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苦她都不怕。
但蓝远铮的眼光落在低垂着头的金璃汐身上,他看着她穿着他宽大的衣裳,像个孩童偷穿了大人的衣裳一般。几乎不被人察觉地,他的嘴角牵动了下,他朝金璃汐颔了颔首,道:“过来——”
金璃汐闻听到蓝远铮的命令,脸色开始有点苍白,她紧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准备松开上官璞的手,走将过去。
上官璞拉着金璃汐的纤手,觉得金璃汐的手很是冰凉,便轻声低语道:“小姐,别过去——那苗王很冷血的,简直不是人——”
金璃汐苦笑了一下,松开了上官璞的手,朝她露出一丝凄凉的微笑,不再说话,而是慢慢地一步步朝着蓝远铮走去。
金璃汐还未走到蓝远铮的跟前,尚离他有三尺距离的时候,蓝远铮早已经伸出手臂,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臂膀,将她猛地拉近!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将金璃汐抱了个满怀!
四周立刻传来一片抽气与惊呼声,尤其是上官璞,更是惊讶而气愤地握紧了小拳头。
蓝远铮凑近在金璃汐的耳边,低声道:“我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那么,接下来该换你了——”说着,他手臂一揽,将她圈在怀抱里,转身面对着所有的手下。
蓝远铮的手在金璃汐纤细的腰间游移,动作暧昧而亲密,明眼都可看出二人的关系已经越界。
“从今以后,金家大小姐——将自愿归顺于本王,她是属于本王的礼物——”蓝远铮向着所有的人宣布,立刻引来男人们心领神会的喝彩与叫好声。
面对着众人的反应,蓝远铮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意气风发的笑容,但那双俊秀的眼里,却不笑,依稀有难以捉摸的光。
“不,小姐——别答应他——他要羞辱你,将你当他的玩物!”上官璞看着蓝远铮对金璃汐暧昧而放肆的动作,慌忙叫道,急得想哭。
“大小姐,赶快回绝这个霸道的男人啊,狠狠赏他一个耳光啊!”
但上官璞却失望地看到金璃汐没有挣扎,金璃汐眼神木然,面色灰白,眼中隐隐有水光。
难道,难道,她来晚了?!大小姐已经被那个苗王给——了么?!
认知到这一点,上官璞惶然后退了几步,望着金璃汐毫无生气的神情,突然只觉一阵心痛,她抬起手,掩住自己的嘴,无能为力且哀哀地哭出声来!
“既是我的人了,那今晚你就来侍寝如何?”蓝远铮对着金璃汐几乎是耳语般,低低地说。
情天恨海·顽抗
血色一下子从金璃汐的脸上抽了去,苍白如纸。
“不——”金璃汐低语,用只有蓝远铮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答应过苗王,此生此世会一直留在苗寨,璃汐也会好好伺候苗王的作息起居,但其他的,其他的——请苗王网开一面,另寻他人为苗王——为苗王——”
她涨红了脸却说不出“泄/欲”这二字,边说话间,她纤纤玉手里紧捏着的,都是冷汗。
蓝远铮闻言,俊颜勃然变色,他冷冷低声道:“哦?你的意思是——宁可去当个干苦力的奴仆,也不愿为我暖床,是么?!”
金璃汐沉默不语,但片刻之后,还是坚决地轻轻颔首。
是的,只要有一线可能,她死都不要上他的床,去当他的侍寝婢女。
她宁可做牛做马,埋头只做干苦力活。
蓝远铮怒极反笑,他冷哼一声,咬牙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说着,他手一挥,已经将金璃汐推离了自己的怀抱!
金璃汐向前踉跄几步,几乎摔倒,她稳住了自己,低头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来人!将这两个逃犯押下去!”蓝远铮冷冷道,“监督她们为我们苗军干活,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命令她们做事,在未做完事之前,不许她们吃饭与休息!”
众人心中猛吃一惊,不明白苗王蓝远铮笑吟吟间为何突然又翻了脸,只有施梓与蓝翼鑫明白必又是金家大小姐说了些什么话惹怒了苗王。
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总是能在三言两语间让苗王喜形怒色。
这种现象对于施梓他们来说,还是头一遭见到。他们已经觉察出了一些苗头,但是,苗王却还未发觉他自己的情绪一直在跟着这个汉家女人走。
有苗兵过来要押着金璃汐主仆二人下去。金璃汐不发一言,便随着他们退下去干粗活。
低眉敛目的她并没有看到此刻苗王蓝远铮的眼里闪过一丝受挫且恼怒的光。
……
青山碧水,夕阳斜照,彩霞满天。
西南边陲的风光无限迷人。
金璃汐、阿璞蹲在地上,帮着蓝礼央在劈柴,生火,烧汤,准备着苗军晚上要用的饭菜。
她们一路跟着苗军跋涉已经有好几天了,沿途经过了不少村庄,看样子明后日将到达云南的普洱产茶区。
由于苗兵人数不少,苗王蓝远铮又不愿意扰民,于是大部队人马依旧在野外搭营就宿。
苗兵们大多都随苗王蓝远铮前去狩猎,一时半会儿还未回来。
这一路上,可累坏了负责伙食的小少年蓝礼央。不过蓝礼央年纪尚小,但却有一手好厨艺。
“我的手艺还赶不上我爹的十分之一呢——他做的饭菜呀,真是香飘十里啊。尤其他烹制的天然山珍,鲜内回甜,酸辣微麻,重油味厚,叫你吃了还想吃——”在紧张忙碌的间隙,蓝礼央自豪地说着。
“不过,即使他那么有名气,也尝尽天下许多美食,但最后却饿死在逃荒的路上。”蓝礼央随即神色黯淡,眼眶也慢慢红了。
“别想太多了,礼央,你爹和你娘都在天国上看着你,他们肯定不希望你老是为他们伤心——”上官璞连忙安慰着蓝礼央,她从金璃汐口中得知蓝礼央为了小姐而受鞭苔之刑,因而对蓝礼央分外亲切与熟稔。
蓝礼央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抹去清秀脸上的泪花。
金璃汐弯着腰,不停地转动着篝火里的青绿竹筒,免得竹筒饭烧焦了。她的动作娴熟而快速,丝毫看不出原本是个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
这些做苦力的日子金璃汐尚且还适应。
幸好苗兵们大都是出身贫苦的孩子,本性都还淳厚,并没有故意刁难她与阿璞二人。
因此这些打下手做粗活的日子反倒成了金璃汐在逃亡生涯中难得安静休整下来的好时候。
金璃汐抬起眼,看着蓝礼央微笑道:“礼央,别难受,每当我思念我娘亲的时候,就望望天上的月儿,在心里默默和她说说话。虽然我们的亲人不在了,但他们一定能感觉到我们对他们的思念的。”
蓝礼央走到金璃汐的身边,看着她从远处往这边吃力地搂抱起一堆柴火,想给火堆加柴,连忙伸出手,想要接过,道:“大小姐,还是我来吧——”
“不用——我可以的——”金璃汐白皙的脸上因为干活而带着些许红晕。
她微笑地对蓝礼央道:“我也干过粗活,不碍事的——”
“什么?”蓝礼央有点呆怔,但想想这些日子来,金璃汐和阿璞帮忙干活时娴熟而麻利的动作,心里明白她们说的话是真的。
“可是,可是您是大小姐呀——以前怎么会干过这种粗活呢?”蓝礼央挠头,依旧不解。
“礼央,你快别提我们大小姐的伤心事了——”上官璞低声道,她看了看沉默着的金璃汐,又朝蓝礼央摆摆手。
“怎么,大小姐以前也吃了很多苦么?”蓝礼央急切地问道。
“恩——以前在金府,大小姐是带着我和二小姐一起单独生活的,我们三人很早就被赶到一个小院落里自生自灭——”上官璞在火上慢慢烤着松茸,神色有点凄惶。
从小她便跟在大小姐身边,于是也见证了大小姐和二小姐从幸福亲情的温暖中一下子被推到冰冷的白眼与漠视中,无人搭理的冷落境况。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在金家大夫人病逝,而年轻的二夫人进了门之后。
“不过,大小姐带着我和二小姐过得很快乐,假如没有这场暴乱的话——”上官璞说着,有些郁闷地烤焦了一块松茸。
这份精心准备的饭菜是特意为苗王做的,那就苦死他好了!
“阿璞,你小心看点儿火,不然受惩罚的又是礼央了。礼央,你也快点做你拿手的好菜吧,再晚各位就吃不上饭了——”金璃汐打断了上官璞的话,站起身来,拿起一个木桶,对他们说道:“我去打点水来,顺便将蘑菇洗洗,好烧点汤——”
“小姐,让我去——”上官璞和蓝礼央都站了起来要去抢水桶。
金璃汐低着头,道:“我去吧,我正好也想到河边走走——我想静静——”她抬起眼,朝蓝礼央牵强地一笑,道:“你放心,我会少打点水的——不会太沉——”
蓝礼央沉思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这里离河边很近,若有什么事金璃汐只要一喊他们就听到了。
“你快去快回——”蓝礼央对金璃汐道:“我等着你的蘑菇汤——”
金璃汐含笑朝他们点头,凫娜的身影穿过树林,快步向河边走去。
上官璞望着金璃汐单薄消瘦的背影,本想跟上前去,但寻思片刻,终于还是没有跟上去。
她叹了一口气,心想,就让大小姐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吧。
……
远远地,便看见了那条河。
夕阳的斜晖下,那金色的光芒,洒落在泛着青绿色的水面上,闪着细碎的粼粼波光。
金璃汐蹲下身来,开始清洗着在树林里采来的蘑菇。
河边很安静,她低着头,一双纤手在冰冷的河水里冻得通红。
虽然天还很冷,但金璃汐却很喜欢一个人到这里来呆一会儿,想些自己的心事。
洗着洗着,金璃汐望着寂静河水的眼眸渐渐潮湿了。
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旧日金布政使司府中,那湖畔桥石旁,绦绦杨柳下。
岸边垂柳,湖中水色,茶花烂漫。
而那个温雅俊秀的少年的脸慢慢地在河水中浮现,微笑地看着她。
这是她梦里无数次与他相遇的情景。
“倦言哥哥——”金璃汐渴望地伸出手去,却握了个空。
泪,一滴滴地从她的眼中落下,滴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金璃汐伸出纤手,轻轻抹去了脸上了泪水。
为何她总是如此轻易地,便被勾起心底飘忽不定的一抹由来已久的酸楚?
苏倦言,苏倦言,你,究竟在何方,你,会忘了我么?金璃汐凝望着河水,脉脉哽咽不得语。
半晌,金璃汐敏感地感觉到了河滩上不寻常的异动。
她转过朦胧的泪眼,竟在河滩上发现了一只奇特的五彩斑斓的乌龟!
她甚至都没有注意那只乌龟是何时出现的。
金璃汐隔着泪雾瞧着那只乌龟,乌龟也瞪着小小的绿豆眼看她,煞是可爱。
金璃汐用衣袖擦去眼中的泪水,朝着那只乌龟友好地笑笑。
是她看错了么?
那只乌龟竟伸长了脖颈,在朝她眨眨眼,它也在微笑哩。
乌龟在河滩上爬了两步,像是很羞涩的样子,将头缩进了五彩的壳里,半晌,才探出小脑袋来,偷眼看着金璃汐。
金璃汐自幼便喜欢小动物,看见这只可爱之极的乌龟,她欢喜地朝它伸出手去,将它捧起。
她托它在手中,低声问乌龟:“小乌龟,你怎么会跑来这里,你迷路了吗?也想回家么?”她叹息一声,声音凄楚,“我却没有家了,而且永远都回不去了——”
“既然它被人当作了礼物来馈赠买卖,就永远不可能再回去了——”金璃汐的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冷冷的男人声音。“这是它注定的命运,也是你——金璃汐的命运!”
金璃汐身体一僵,觉得自己全身冰冷。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自己身后站的那人是谁。
金璃汐放下手中五彩的乌龟,慌忙开始收拾着河滩上洗好的蘑菇,用布袋装好,随后又在河中舀了一桶水,吃力地准备提回去。
自始自终,她都没有回头看身后的那个男人。
她恨他,但她又怕他。
她不怕他伤害她,但她怕他伤害她所在乎的人与事。
可她提着水,终究要沿着原路返回。
金璃汐硬着头皮回身,对着那男人道:“苗,苗王,请让一下——”
她面前的男人巍然不动,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大山。
“看来,你对这种卖苦力的日子还很习惯——”他冷冷地说道,一双如冰的眸子却盯着她单薄的衣裳以及冻得通红而变得粗糙的纤手上。
金璃汐低着头,固执地不吭声,她想绕过这个男人往树林那边走去。
这个男人对她具有生杀大权,她只有一条性命,他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来拿,她毫无半句怨言。
不过,眼下,没有什么比她送水的事情要紧,蓝礼央还等着她带蘑菇回去做热汤呢。
“我在和你说话,你哑巴了么?!”蓝远铮眯缝起了眼,眼眸里带着危险的恼怒。
金璃汐提着水站久了,开始有些气喘,她毕竟没有太多的体力,她正想将手中的水放下,再回答蓝远铮的问话。
但还未等她说话,她的手中一轻,木桶已经被蓝远铮一把夺了过去,顺手扔在了地上!
水桶倾倒下来,汩汩流出的清水将金璃汐的鞋与裤子都浸湿了。顿时,冷风夹杂着寒意向金璃汐袭来,让她打了个寒噤。
连她怀中抱着的洗好的蘑菇也被蓝远铮猛烈的动作带得掉落了下来,在河滩上,滚落了一地!
而那个如恶魔般的男人一把握住她的肩头,他那张隐藏着怒火的俊脸向她逼近了过来!
情天恨海·咫尺
他和她的脸,近在咫尺。
“为何你不肯顺服于我?恩?”蓝远铮揽着金璃汐单薄瘦弱的身躯,将她猛地抱在了怀里。
蓝远铮用手捏起金璃汐的下巴,几乎是咬牙地问她:“说!为什么你总是拒绝我?”他看着她那张娇美的脸,忍不住埋下头来要吻她,他渴望她那张柔软而嫣红的小嘴。
她的气息是如此芬芳,她的唇是那般柔润,让他欲罢不能,如着了魔般想吻她。
金璃汐用双手撑着蓝远铮宽阔的胸膛,头不住转动,拼命避开蓝远铮带着炽热呼吸的吻。
蓝远铮将金璃汐的双手抓住,背在她的身后,而用一只大掌捏握住她的下巴,开始猛烈而狂野地吻她。
这个吻激烈而持久,当蓝远铮意犹未尽地松开金璃汐时,金璃汐已是面色绯红,虚软得几乎站不住脚,她差点因为窒息而死。
蓝远铮也微微喘息,他看着金璃汐,用手托着她的后背,低声对她道:“金璃汐,我要你永远是我蓝远铮的人!不仅你的人我要,就连这个——”
蓝远铮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金璃汐因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口上,画了个圈,“你的心——我也都要——”
金璃汐瞥开眼,不去看蓝远铮。
想要她的心?!他也太贪心了!
虽然可能她保不住自己的身,但她的心却是她为苏倦言保留的最后一块净土。
她不容许任何人来亵渎它,糟蹋它。
“不——不给——”金璃汐眼望着落寞的夕阳,微微地闭起了眼,喃喃道:“我的心是我自己的——不给任何人——”
“是不能给,还是不愿给?!”蓝远铮沉下一张俊颜,加重了抱着金璃汐的手劲,他的手捏得她好痛,即使这样,金璃汐依旧不松口。
漫天红霞下,金璃汐那张苍白的容颜更加憔悴,她缓缓地转回头来,望着蓝远铮,平静地道:“既不能给,也——不愿给!”
蓝远铮定定地看着金璃汐,而她也在看着他。
两张同样绝美的脸,两双同样愤恨的眼神。
两人对视,谁也不肯先把眼光调开,谁也不肯认输。
半晌蓝远铮才咬牙,从牙缝里迸出字来,“好,金璃汐,你有骨气——!”
蓝远铮用力一搂抱住金璃汐的纤腰,让她几乎两脚离地,只能攀附在他身上。蓝远铮居高临下地看着金璃汐说:“金璃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从头到脚拥有你!从你的人——到你的心!”
蓝远铮说着,松开了金璃汐,任由她趔趄地跌倒在河滩上,匍匐在他脚边。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而且会爱得死去活来,直到没有我你就会迷失方向的地步!”蓝远铮一个一个字,对着金璃汐,也对着他自己发下盟誓。
金璃汐跌倒在河滩上,坚硬的鹅卵石硌得她全身发痛,半天爬不起来。
衣裳尽湿,秀发散乱,狼狈万状的她趴在地上,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我不会爱上他,现在不会,将来不会——永远都不会!!!”
……
是夜。
马帮苗军宿营地篝火四起,人声鼎沸,人影穿梭,歌舞声声,很是热闹。
汽锅、金线火腿、夹沙乳扇、老奶洋芋、乳饼夹火腿……一道道西南边陲特有的美食佳肴盛在精美的器皿里端了上来,在苗兵面前的宴席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洁白的米酒从齐人高的青绿色竹筒里倒出,一大碗一大碗地被苗兵们喝下,他们充满兴奋热切的眼神跟着面前众多的身姿婀娜的歌舞女郎而转动。
这是一个喧哗而充满奢靡的夜。
原来,苗王蓝远铮率苗兵行进在茶马古道的消息已经被普洱茶区的辖区管事知晓,辖区管事秦穆阳连忙吩咐左右,连夜带队赶到这里迎接苗王进城。
秦穆阳在宴席上一再表示佩服苗王蓝远铮骁勇善战,又尊崇蓝远铮英明、为苗民争取福利的行为。见着蓝远铮此次要派苗山马帮队伍重走茶马古道,于是又连忙表示支持以示好。
秦穆阳这次前来不仅带上了好酒好菜,更带来了好几名天香国色的美女献给苗王军队。
蓝远铮看着秦穆阳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由眯缝起了眼,他淡然一笑,“秦大人,于情于理,该蓝某人前去拜见秦管事,却让秦管事不远路途前来迎接,实在承受不起——”
“哪里——苗王谦虚了——”秦穆阳哈哈大笑,对着一旁的美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为苗王蓝远铮倒酒。
两位身穿轻纱的窈窕妩媚佳人立刻争着上前为苗王蓝远铮斟酒,其中一位大胆的美人更是坐在了蓝远铮的腿上,偎依在他的怀抱中,还不时摩挲着蓝远铮敏感的地方。
蓝远铮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觑的笑,他转头望向秦穆阳,道:“秦大人,你送的礼太重了,蓝某人素来粗鄙,苗山又穷,怕是无以回报——”
“苗王多虑了,这是秦某对苗王的一片心意——还请苗王笑纳。”秦穆阳哈哈笑着,朝蓝远铮举起了酒杯,“老夫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先喝下了一杯美酒。
蓝远铮搂着怀里的美人,微笑着举起杯,也干了。
秦穆阳见蓝远铮面色和缓,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
听说苗王暴躁冷酷,今日一见,竟是个如此年轻的英俊男子,虽然与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但也得小心应付才是,可别惹毛了这个活祖宗,免得落得个与金布政使司同样的下场。
秦穆阳又朝与他一同前来的两位客人笑道:“扈老板,万老板,你们也得敬苗王一杯,他可是你们的大主顾呀!”
茶庄老板扈文杰连忙站起,对蓝远铮敬道:“苗王远路而来,扈文杰恭迎大驾,日后若有什么需求,还请苗王直接与扈某说,只要能帮得上的,扈某一定帮忙!”
不是扈文杰夸口,他的四海茶庄可是普洱数一数二的大茶庄,每年春季有无数的定单从他手中走过。
蓝远铮微笑着赞许,“扈老板好爽快!蓝某此次购买春茶还仰仗着扈老板予以帮忙。”
“苗王客气了,这是扈文杰的荣幸——”扈文杰含笑道。
“苗王和外界传闻的不一样呢——”说话的是个玲珑妩媚的女子,声音如银铃般清脆。
“哦?如何不一样?”蓝远铮微微一笑,俊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润,饶有兴致地问着这位女子,这个看似娇滴滴的女子竟是普洱茶区最大钱庄的老板——万萌萌。
“外界传说苗王是个茹毛饮血的残暴之人,谁知今日一见,竟然是文质彬彬的弱公子,请问苗王,哪一个才是你真正面目?”万萌萌纤手上提着酒杯,借了三分醉意,笑着问蓝远铮。
蓝远铮低头喝下杯中的美酒,抬眼望了望风情万种的万萌萌,俊颜上掠过一丝觑笑,他问万萌萌:“那依万老板看来,蓝某人该是何种人才合乎众望?”
万萌萌娇笑几声,声音清脆悦耳,道:“不管苗王是何种人,萌萌只关注有潜力之人——”
“哦?那万老板看看,蓝某是否就是万老板心中满意之人?”蓝远铮哈哈笑道,言语带了几分放荡与不羁。
万萌萌俏脸一红,眼波似水,道:“也许是,但却不是——”说着,用眼角瞟了瞟正低头喝闷酒的扈文杰一眼,她媚眼如丝,可惜对着的是个木头。
蓝远铮眯缝着狭长的眼,将万萌萌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再次朗笑出声。
……
这一顿宴席,宾主尽欢。
人群散去,苗兵酒醉,万籁俱静。
蓝礼央带着上官璞埋头整理酒席后的残羹冷炙,繁重的工作量让他们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上官璞擦拭着清洗好的碗盘,偷空直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肢,叹道:“这些人真能吃,真能喝——也真能闹——”
蓝礼央清秀的脸上挂着汗珠,正忙着将一些未用完的食材收好,归回原位,听到上官璞的感慨,不由露齿一笑,道:“阿璞姐姐,乐观开朗是我们苗家人的特色,我们都是用歌舞来表达我们心中的快乐的。”
上官璞吐吐舌头,回头笑道:“我知道——这种热闹的场面总会让我想起以前金府宾客满座的场面——”
上官璞说着,突然神色一变,对着蓝礼央说道:“礼央,你看见大小姐了么?我怎么半天都没有见到她?”
傍晚的时候大小姐神色仓皇地从河边回来,浑身湿透,勉强提着半桶清水,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小姐也不肯说,只说她掉到河里去了。
上官璞看着冻得唇青脸白的金璃汐,忙着帮她换衣裳,哪还顾得上追问金璃汐到底出了什么事。
眼下,金璃汐又如空气般消遁了,让上官璞的眼皮直跳。
“别担心——方才蓝护卫过来要大小姐去服侍醉酒的苗王,让她送一杯清茶过去——”蓝礼央连忙对着上官璞说道。
“哦,大小姐没事就好——”上官璞松了一口气,刚想坐下继续洗碗,又猛然蹦了起来,她口吃道:“你,你说什么?去,去服侍醉酒的苗王?!”
……
帐篷内,生着火炉,不冷,甚至可以说是温暖如春。
床榻上,帐帏低垂,春情蔓延。
他,如一只矫健的猎豹,古铜色的身体没有一点赘肉。
他伏在一具玲珑浮凸的躯体上,与她交缠在一起。
他俊脸上流着汗,猛烈地向着身下的女人进攻。
换得身下女人不住呻吟与娇喘。
他眯缝起俊秀的眼,冷然地看着身下的柔媚娇躯,她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她朝他妩媚一笑,伸出玉臂勾住了他的颈项,送上一个甜腻的吻。
他的健壮与持久让她心满意足,让她几乎无法承受他的勇猛与有力。
他避开她贴近的红唇,伸出大掌,让她震颤呻吟,难耐地靠着他,不停摩擦着他强壮的身躯。
他却不理会她的渴求,她大声呻吟着,只愿永远能这样在他身下承欢,永远为他侍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