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垂头丧气,白衣美人用他冰凉如雪的声音道:“小丑蛋,你家主人说的这个笑话,很好笑。”
“呜?好笑么?”小丑蛋愣了好一会儿,立即仰天长笑,“啊,对!哈哈哈,主人这个笑话好好笑!”
囹罗:“……”
“小丑蛋也说一个。”白衣美人倒是来了闲情逸致。
“呜,好!”
肯定会说鸡……
小丑蛋:“有一天一只黄鼠狼……”
黄鼠狼紧接着就是鸡了……
“去给鸡拜年,鸡居然开门了!哈哈哈哈……”小丑蛋在囹罗的肩膀上笑得滚来滚去。
囹罗满脸黑线,知道它笑话里一定有鸡,它还知道来只黄鼠狼,可他这笑话也忒闷了吧:“就完了?”
“呜!鸡肯定完了!哈哈哈哈……”
“噗!”最后这句加上去,囹罗反倒忍不住噗呲笑了。
“很好笑对吧主人。”
“你很好笑!”囹罗抓起它放上头顶,这是最高待遇了,“小丑蛋我再问你,用他她你爱四个字组成一个句子,要怎么做?”
小丑蛋愣了半晌:“不能成一个句子,不信不问尊上。”
它敢不敢不要每次答不出都让她问尊上?
“尊上你说呢?”小丑蛋厚颜无耻到底。
白衣美人转向花囹罗,眸中光华流转:“他爱她。”短短三个字,揉碎满天的星星,囹罗顿时像被星星砸晕了,脑子瞬间空白。
“那‘你’呢!”小丑蛋问。
白衣美人看向小丑蛋:“他爱她关你什么事?”
小丑蛋:“……呜,好像合乎常理又好像出乎意料。”
白衣美人清淡道:“这是否就是脑筋急转弯?”
“哈?”囹罗愣了半天,原来这叫脑筋急转弯啊!“哈,哈哈,尊上的领悟能力简直……惊为天人。”
两个古代物种,一个让她脑子弯都不用转,一个让她弯都转不过来,智商又给语言狠狠调戏了一番啊!
进村了。
这个村庄几乎是一个空城,即使每家每户都点着灯,可每间屋子都是空的。
大街小巷,酒楼作坊,干净得仿佛天天有人打扫清理,仿佛前一刻还有人在。既然如此,应该不至于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所有人都销声匿迹。
白衣美人走进一间客栈,囹罗跟着走进去。
客栈用红木筑城,一共两层,进门左边便是掌柜台,掌柜台往前一些是上二楼的楼梯,整个一楼大厅整齐对称摆放这十二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有一盏灯,灯全点着,灯芯拢着灯罩,火光凝聚而稳定,不受风的影响。
囹罗摸摸桌面,干净不沾染一丝灰尘,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椅子放着的角度也格外对称,囹罗摸摸鼻子:
“好像这里的人刚离开,又好像这里从来没有过人。”
白衣美人沉思了一会儿,抬手靠近灯罩,随后慢慢收回手,转眼看向四周的景象,然后目光看向花囹罗,并没有说话。
他这是什么意思?
囹罗纳闷了也跟着伸手去碰触一下灯罩:“咦?”点燃着的灯灯罩居然是冷的?囹罗又看向四周,在灯光之下,所有背光面都应该有影子,可在这里他们居然连影子都没有,囹罗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难道说这里的一切都只是摆设而已?
不对,说摆设太不严谨,摆设不可能灯火没有温度,物体没有影子。
“怎么可能?”
囹罗伸脚踢了踢摆放得过于整齐的椅子,哐当,椅子倒在地上。那么说这椅子也是真的,那么假的的到底是什么?
“姐姐,这么怎么回事儿啊?”
“因为玄天镜。”
白衣美人回答后走了出去,囹罗脑子一时打结,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这到底是玄天镜的什么效果。
长长的街市,宽敞的路面铺着平整的大石头,两旁木楼林立,木楼上挂着写着店铺作坊名字的旗帜。
门前屋塔上挂着打灯笼,有一只的,也有一串的,灯笼把街市照得格外明亮。这虽然不及现代城市的霓虹灯那么纸醉金迷,可有着说不出的繁华。
只是因为没有人烟,越是繁华越显得冷清。
囹罗忽然驻足不前,看白衣人只身一人前进,黑发如瀑,白袍极地,广袖飘摇。
空城的繁华落了他孑然的一身,仿佛这世间只剩他一人,他也能如此淡漠走到世间尽头。又或者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的行走,只是她恰巧出现在他的轨迹了罢了……
轨迹?
好像能想到什么了,囹罗一手捂着脑袋闭上眼睛,问题开始的线头,她好像知道在哪里了,在哪里……
“主人,你怎么了?”
“姐姐你骗我!”囹罗忽然大喊一声。
晚风轻吹,白衣美人嘴角起了笑意,他步伐不紧不慢,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囹罗跑过去,揪住他的衣袖。小丑蛋扑打着翅膀跟在她的身后。
“这是镜像吧!”
“何以见得?”
白衣美人停下脚步低头看她,囹罗望着这对映着灯火的眼睛良久,刚才盘绕在脑中的那个线索,她忽然找到了。
“该不会……”囹罗惊呼一声,“我回去一下那客栈!”
她飞快跑回之前进去的那间客栈。
“主人,主人你等等我!”小丑蛋跟在囹罗身后。
白衣美人望着那飞奔的背影,虽然还是个孩子,可她的心思比他想的腰缜密太多。
囹罗哐当推开客栈的门,一切还跟之前一模一样,就连刚才被她踢翻的椅子,又已经恢复原状,整齐摆在餐桌的旁边。
这就跟游戏里的副本类似,同一个副本,每次进去的摆设都会一样,但是如果不是同时进来的人,空间上就会错开,进去的人永远不会碰面。
而进去后副本里就算发生了再多的变化,当从副本退出后再进去时,所有摆设又会恢复原状。
所以说,这个空间不会受到时间的影响,时间从这里流过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难道……”
囹罗呼啦又从客栈里出来,借着灯笼的光线,囹罗看到客栈作坊的旗帜,牌匾上的文字形状。
“这里是……”
小丑蛋纳闷道:“怎么了主人?”
囹罗完全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这不可能。可这里是……”囹罗看向白衣美人,他的目光淡然而冷静,她肯定道,“阿弥族的村落!”
白衣美人看着她不语,夜风吹动着他的头发轻轻飘动,一丝一缕格外清晰。
“如果说这是玄天镜的缘故,这里是阿弥族的镜象么?”
“这里是实像。”
“什么!”如果这里是实像,那么之前所见到的阿弥族又算什么?一个大胆的推想让囹罗嘴儿张了张。
这丫头能想,而且非常敢想。
白衣美人点头:“没错,你之前所见到阿弥族才是镜像。”
“这怎么可能!”囹罗虽然那么推想,可完全没办法让自己去相信这个假设,“可是那边的人明明都是大活人。”虽然长着半兽人的模样。
“本座没说他们不是活人。”
囹罗把整件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也许她跟小丑蛋从皇城学堂掉下来的时候,是掉进了……镜子里?
这样想似乎又合理里,阿弥族的落月河附近没有大山,但是这里的落月河却环着水,所以她是从这里的山上掉下水里去的。
“现在阿弥族所在的地方难道是玄天镜里?”
白衣美人点头。
“怎么会这样?”
“阿弥族曾是弥佛山上的神族,因族长阿迷触犯天条,被下了诛全族的惩戒令,有……个人曾受过阿迷的恩惠,便偷了天界的宝器玄天镜,将他们全族人藏于玄天镜之中。”
白衣美人的声音冰凉得犹如这夜里的风,缓缓的,却没有感情的波动,可是再看这座城的灯火,忽然觉得格外寂寥。
小丑蛋无聊地吧嗒着嘴巴:“可是,为什么蓝布能进玄天镜当中呢?”
“哇……”万幸啊万幸,囹罗还以为小丑蛋是只只会吃的妖怪,“小丑蛋你终于问出一个有水准的问题了。”
“是吧主人,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觉得骄傲!”
“……”
“按理说不行,也许这就跟落月河涨落有关,你们不是也很意外地进了玄天镜里么?”
“这么说落月河的退潮跟玄天镜是没有关系?”
她跟小丑蛋从试练塔坠落并不是一开始就进入镜子当中,而是先从这边的水域,游着穿过了潮涨口才进入镜中。
或许蓝布也是因为这个偶然的关系进入玄天镜,发现了阿弥族的存在,才当起了那里的法师,骗取那族人的孩童的童灵。
“河水会突然涨落的现象,我好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囹罗想了想说道,“大概意思就是两座湖水看起来没有关系,其实地下河相连,受潮汐或气压影响,两座湖水产生了压力差,小湖中的水就被被抽到大湖中去了。”
小丑蛋表情非常严肃:“主人,这也是脑筋急转弯么?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