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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1
    Part 15 我的团长他的团?
    顾重远顿了下,想起当时营地的喇叭响彻整个他们所在的地区,嗡嗡嗡重复着“哪位是任家乐的家属,请立即到指挥处。哪位是任家乐的家属,请立即到指挥处……”,谁知道他中了谁的迷魂汤,那根筋搭错了,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指挥处。
    师长递给他了电话,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是一个自称段誉的男人,他知道段誉,B军区里声望很高的少将,所以丝毫不敢怠慢。段誉告诉他,这几天内任家乐会过来,她是他老战友的女儿,请他代为好好照顾她,在她到达的时候通知他,并且最后安然无恙地把她送回来。他应声答应了他,虽然不知道以何种身份,可他站在了这里,手里拿着电话,就必须做出这个保证,不管她是不是他所认识的任家乐。
    他等了三天,这三天里面连小张都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若不是李宸卫李政委和手下的兵严于律已,毫不懈怠,他们炮兵团有可能会因为他而在这次演习中垫底了。三天后,她终于来了,却还来不及接住她,她直接倒在了他的面前。她醒来的那一刻,他的一颗心才松了下来。
    但是,他不会告诉她这些,当然,连他自己都不曾想过做这些的原因是什么。作为一个军人,他认为自己有这样一份责任感是理所当然的。
    他看向她探究的眼神,回答:“段副主任在你到之前就来过电话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要来了?”
    他不说话,点了点头。任家乐咬着下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头垂了下去。难怪他一点都没有惊喜!真郁闷啊……
    过了一会儿,他问:“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高反吗?”
    任家乐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不是太好……”
    “那明天再休息……”
    顾重远还没说完,就被任家乐打断了:“咳咳,其实我好多了。”
    他冷冷地睨了她一眼:“确定?”
    任家乐像小**啄米般点头,她可不愿意再窝在床上一天,会闷坏的。
    “那我让小张带你出去走走吧……过两天军演马上就结束了,到时候我送你回去。”他说话时面无表情,像是在汇报任务。
    “哦。”她不想影响他,又不想一个人无所事事,那也只能这样了。至少她见到他了,他也没忘记她,这次费劲了千辛万苦来一趟还算是值得的。
    ******
    她的高原反应已经好了很多,没什么大碍。第二天,小张带她在四处随意逛,沿路跟她说着他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些天的趣事,比如有天晚上顾团长晚上睡不着觉一个人在草原上跑步,被巡逻的兵看见了,就回去跟大伙说了,结果一个连的人全部出动跟着团长开始跑步,后来就是一个团,其他团为了不输他们团,被半夜喊起来跑步,有些没有准备好的兵裤子穿到一半被拖了出来,最后一个师的人围着偌大的营地整整跑了五公里。大概是跑了太久了,被凛冽的晚风吹得清醒了,大家全坐了下来一起数星星,边数着还边说着各自从军一来的糗事。
    小张说起这些的时候,看着远处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意。任家乐忽然鼻子酸酸的,若不是有这些保卫祖国的大兵对着国旗心怀感念,我们怎能在衣食无忧的生活中自由自在地抱怨?这是多么强烈的对比,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却整天毫无顾忌地侃侃而谈。她记起上次顾重远对他说的,这些傻大兵其实并不“傻”,他们的心中大抵只有一个单纯的信念,所以对他们来说数星星也是一种幸福罢。
    小张还跟他介绍了一些军旅生活,怕她不懂,还讲得特别通俗易懂。其实她住过一段时间军属楼,所以这些她还是了解的,但是她并没有揭穿,因为看着小张傻呵呵的笑容,任家乐就知道他这时更是在自己枯燥单一的生活里寻找快乐。
    任家乐指了指远方的红旗,问:“你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竖一顶红旗吗?”
    小张挺了挺xiōng脯,骄傲地说:“那是必须的,对着国旗我们的作战欲望才会更加强烈。”
    任家乐了然地点了点头,继续问:“要不你跟我说说你们顾团长吧?你们顾团是不是也老对你们冷冰冰的?”
    “顾团就是对我们严格,我们都知道,其实他人特好,所谓严师出高徒嘛。你不知道吧,我们团里有一个很特殊的训练项目,就是扔炸药包。”
    任家乐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就是在三十秒之内连续不断地在十名同志内传递,班长不说停,就不能脱手。三十秒之后炸药包就会爆炸,我们都不知道最后会落在谁手上,只能不停地传啊传,直到班长说‘扔’,我们才能把炸药包扔进水里。”
    任家乐好奇地问:“这炸药包是真的吗?”
    小张一脸严肃:“是真的,足以让一个人粉身碎骨。而且我们在传炸药包的时候还需要数字接龙,把数字一点点接下去,不能停断。”
    任家乐皱了皱眉头,惊呼:“你们都不害怕吗?”
    “害怕是肯定的,可是顾团长说了这是训练我们的机敏度和高度集中力的,他说在战场上我们遇到的形势会更为严峻,冷不丁就会被敌人从背后同一刀,所以不到最后一秒我们绝对不会放手。”
    “那如果有人一不小心放手了呢?”
    “按照规定,是要跑五公里再做一百个俯卧撑的。”
    “也许有人情愿做这些呢?炸药包实在是太冒险了。”她连听着都感到害怕。
    “不会的。这是我们团的一个必要项目,要记录进年度考评的。我们都觉得挺好的,我们团效率一下子特高,得了好多年的先进集体呢。听说这是团长他以前新兵时的班长传下来的,团长就在团里用上了。”小张讲这些的时候眼神充满敬意,一脸的崇拜。
    任家乐问:“你们顾团对你们不是一般的严厉,你们也不反抗一下?”
    “我们团里每个人都对团长非常的尊敬,他对团里每件事都一丝不苟,对团里每个兵都公平而负责,他虽然年轻但是不自恃,把团里管得井井有条。虽然严但是有好的首先想到的是下面,这样好的团长我们上哪儿去找,为什么要反抗?”
    任家乐真想问小张,你确定自己只是顾重远手下的一个兵,而不是为了他专门来当兵的小粉丝?怎么说的统统都是他的好话,好像他一点缺点都没有似的。
    不过任家乐想想还是算了,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她说这话也许会被群K……?哦,不对,现在这里只有小张和她两个人,最多也就是被小张K……不过看小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时间管她。
    小张保持着洋洋自得的表情,仿佛在说他自己的长处。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家乐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忽然,小张指了指她身后:“欸,说曹Cāo曹Cāo就到,看,顾团和朱师长过来了。”
    小张立马当先冲了过去,任家乐不得已也跟了过去。小张唰地敬了个礼:“顾团长好,朱师长好!”
    任家乐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听见小张问他们:“团长,师长,你们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一个身携二杠四星的徽章,英气逼人的中年军官亮出了洁白的牙齿,拍了拍顾重远的背:“胜负差不多见分晓了,你们团这次表现得非常好。我正表扬你们团长呢。”
    小张看向顾重远,嘿嘿一笑。而那位朱师长的眼神越过小张,探向了他身后的女孩子,而后挑起眉看了看顾重远。
    “听说你家属来了?是这位?”他拍了拍顾重远的肩膀,“嘿,奇事儿啊小顾,你终于开窍了哈?小姑娘看上去不错,好好对人家啊……”
    任家乐红了脸,顾重远似乎想解释,却被朱师长挥了回去。
    “小顾啊,人家姑娘看你的眼神那个情深深雨朦朦啊,千里迢迢上高原来看你,你可不要辜负人家。”
    还没等顾重远回答,朱师长向前了几步,伸出了手:“姑娘,敝姓朱,单名亮,是X师的师长,以后要是小顾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找我绝对没问题,我罚他拿炸药包、俯卧撑、越野五十公里,你看成不?”
    任家乐挑了挑眉,弯起半边嘴角,笑着握住朱亮的手:“谢谢朱师长,我是任家乐,这样的惩罚也太不给力了,师长,你不会是因为顾重远是你的得力手下而放水吧?”
    “哈哈,姑娘,那你说说看该怎么惩罚他?”
    “我想想啊,找你当然没问题,罚顾重远当然也没问题。不过……朱师长,你帮我做这些之前,得先为我做媒。”
    “哦?怎么说?”
    任家乐扑腾着大眼:“因为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关系啊。”
    朱亮皱了个眉,眯着眼睛在他们之间来回:“你们这样……?”
    任家乐认真地点了点头:“朱师长,我是有那个意思的,可顾团长好像没那个意思呀……”
    而后朱亮探究地看向顾重远,顾重远淡定地回视朱亮,说:“嗯,任家乐是我……”想了半天没想出来算是什么,最后从牙缝间挤出来两个字“妹妹”。
    “哦,妹妹好妹妹好发展。”朱亮哈哈大笑,“行了,不说啦,再回去瞅瞅情况,明天安排个庆功宴,差不多收拾收拾就该回家咯!”边说边挺身迈开了脚步,对任家乐挥了挥手:“姑娘,明天一起来跟大伙吃饭吧。我让小顾给你表白哈!走啦,回见!”
    任家乐鞠了个半身躬:“行,师长同志,您走好!回见!”
    小张则在旁边沿着帽檐唰地敬了个礼:“师长再见,团长再见!”
    顾重远跟在后面,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转头对小张说:“小张,随便带任家乐走两圈就回去吧,别走太远也别走太快,时间控制好,知道吗?”
    小张点了点头,顾重远转移视线看了一眼任家乐,沉吟了一会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注意自己的身体。”
    “哦,好。”
    任家乐望着顾重远去的背影,他离她越来越远,但她从未像现在一样感觉离他如此之近。
    Part 16 小小的进展?
    B军区X师在这次军区内部师师演习中大获全胜,凯旋而归,与A师的战损率高达四比一。开大会的时候,下面的人刚报完数据,朱亮就哈哈大笑,趁机表扬了表现尤为突出的Q团,并且宣布晚上在营地好好搞个庆功宴,吃的喝的都不能少,犒劳犒劳已经辛苦了一个月的大兵们。
    小张在转诉给任家乐听这些的时候,天色出奇的明媚,草原的那端一轮大大的太阳散发着异常的温暖,洒在他们的身上。小张在金色的阳光下挺着xiōng脯,声音响亮,笑容憨厚,言语间眼神间充斥着满满的自豪。
    “所以,嫂子,首长让我请咱们大功臣的家属一块儿和大伙儿去庆祝庆祝。嫂子,话我可带到了,您一定一定要去,我的小命可在您手上了。”
    看着小张许三多似的傻样,还说着这么嬉皮的话,任家乐嗤的笑了出来:“有那么严重吗?”
    “有!首长说了,您不去唯我是问。”小张一蹬脚,露出严肃的表情。
    任家乐笑得可欢,而后故意佯装一脸的忧愁:“小张同志,我今天还真有点事儿不能去,要不你的脑袋先搁我这儿?”
    小张急了,信以为真地挤眉抓着头顶:“嫂子,您在这儿能有什么事儿啊,您要不去我就真完成不了首长交给我的使命啦。您要去办啥事儿,不然我去替您办,您去吃饭呗,您看成不?”
    “小张,我还不老呢!别‘您’啦,听得我怪难受的。”
    “嫂子……”
    “行啦,不逗你啦。”小张憨厚朴实得仿佛从没有经历过世俗,连这样弱智的谎言竟然也骗过了他,任家乐不忍心再逗他,连忙对他说:“好了,我知道了,晚上我一定会去的,不过我得提个小小的要求。”
    小张连连点头,紧张地看着她。
    “让你们顾团来带我去。你们白白叫我嫂子叫了那么久,我也白白捞了这么个名号,如果你们团长不陪着我去,我不是丢人丢大发了么?小张,你觉得呢?”
    “啊……这个……”小张摸着脖子,忽然视线转移到她身后,眨了两下眼,立刻立正挺xiōng站直,手蹭地举在帽檐边,严肃地敬了个礼,“顾团长!”
    任家乐心里一惊,转头往身后一看,果然顾重远从不远处正慢慢走过来,顾重远向小张点了点头,眼神落向任家乐。突然,小张轻声细语地说:“嫂子,要不你亲自跟团长说?呵呵,嫂子你和团长聊着啊,我先走了。”话一落音,人立马就闪过不见了。
    嘿,这小张还真有意思,简直就是一活宝,他人也不土啊,还知道不做电灯泡呢!任家乐心里乐得不行,所以顾重远一走近,任家乐就乐呵呵地问他:“顾重远,小张打哪儿来的呀,小伙可真逗啊,笑死我了。没想到你这样的冰山面瘫还能带出这么可爱的兵,嘿嘿。”
    顾重远挑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小张比你小两年零三个月,马上就会复员,人很不错,老实又努力。”
    “顾重远,难道你想帮我做媒?”任家乐歪着头打量着说这话的顾重远,他一脸的平静,看着她,眼神她琢磨不透,也许他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也许是太过风起云涌。
    “不是。但如果你想的话,他不错。”
    这不是明摆着要把小张介绍她嘛?!他明知道她喜欢的是他,还这么说!任家乐气极反笑:“哈,我的确是挺喜欢小张的。人比你好,表情比你丰富,待人接物比你热情,这么想起来,小张人还真不错,是值得考虑考虑哦?”任家乐抱着肩一脸的随意,使劲牵起嘴角回视着顾重远那耐人寻味的眼神。
    “嗯。小张有没跟你说,让你晚上去食堂?”
    “当然,人家可比你靠谱多了。”任家乐冷眼瞟他。
    “嗯。别忘了。我走了。”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停留。
    看着他挺拔硬朗的背影,任家乐越想越委屈,使劲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没憋住,抬起腿把脚上的鞋脱下往他背上砸去。
    “顾重远!”
    顾重远没走远,鞋子扔得不偏不倚,正中背心。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运动鞋,蹲下身捡了起来,转身走到任家乐面前,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把鞋子递给她。
    任家乐直接把那只没穿鞋的脚垫在了顾重远的脚上,一把扯过鞋就再次往他xiōng部上砸。
    “顾重远,我就在这儿郑重地告诉你,你丫就是一混蛋!你摸着你自己良心说说,自己是不是?!你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我为了谁上这儿来的,我为了谁我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你凭什么呀,你凭什么把别人的真心当做碎渣子扔地上往那儿践踏,你凭什么忽视我,你又凭什么把我介绍给别人?!”
    “我喜欢你,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不是在努力吗,也许我努力个十年半载,对你没兴趣了,我就会放弃了。可你现在算什么,我就像是一个废弃的古董花瓶,你不愿意要,所以正巧有个机会把我顺给了别人,是不是?我没那么下贱,你要是不愿意要,我自己还要自己。女人再没人要,自己也会善待自己!你大可以坦白地对我说你不爱我,但你没资格轻视我对你的真心。”说到最后,话语间已经带着些哭腔。
    “我知道我是多余的,可我不会放弃,我不想欺骗自己的感情。顾重远,我走了,再见,但不是再也不见。”
    任家乐一把抹去眼角那快溢出的眼泪,绕过他一步步向远处走去。顾重远侧过身拉住她。
    他眉间拢得很紧,过了好久才开口,声音干涩低沉:“你去哪儿?”
    “回家。”任家乐头都没回,停在原地,忍着喉咙中的剧痛说。
    “不行。等到明天和大部队一块儿回去,这会儿没人会送你。”
    “不用!我自己会回去!我知道我待在这儿挺惹人讨厌的,像个障碍物似的,挡在某人眼前,某人恨不得拿把扫把把我挥开。”
    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语气渐渐不耐:“你要怎么回去?走到巴士站?还是让拖拉机把你颠过去?路上吐个十来次,还不能洗澡,带着一身的灰尘虚脱着回去?你这次准备在医院里住多久?一年,两年?你之前还没住够吗?!”
    她苦笑了一声:“顾重远,原来你知道。你也会知道我这一路的付出,但你知道我是为了谁吗?”她走到顾重远的面前,仰起脸,直直地看着他,“告诉我,我这样傻,你知道是为了谁吗?”
    顾重远垂眸看她,却半天没有说话。
    “你不知道?那好,我来告诉你,我那么傻,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只懂爱自己的人。我还固执地准备为那个人奋不顾身,而这个人就是你。”
    任家乐瞥了他最后一眼,往前快步走去。她怕再不走,就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流眼泪,她这辈子最不屑的就是眼泪,她更不想在他眼里显得那么卑微,尽管在他面前,她早已失了她的高傲。他们早已不在同一个起点。
    过往的士兵们对他们投以诧异的注目礼,步履缓缓地观察着两人。任家乐不想被围观,只能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蓦地她的双肩被用力地抓住,她不由地后退了两步,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体魄。她知道是谁,但是她不想回头。这样贴着他,才能更靠近他的心,若是转头,他们又将离得很远很远。
    顾重远微微低头,他沉重地呼唤迟疑而带着些请求:“小乐……”而后又变得坚定了起来,“你今天不能回去。”
    听着他这样的语气,任家乐出乎意料地心软了。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一对着他,她就会无止尽地心软,即使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她咬着下唇,心都开始抽搐了起来。她难过,难过的是她好像已经慢慢失去了自己,她的意念仿佛流沙般在指缝间细细密密地抽走,就因为他略带请求地叫了她一声;可她也欣喜,欣喜的是她付出的努力总算有了一丝进步,因为他头一次这样叫着她的名字,去掉了她的姓,也不再喊她“任小姐”。
    “小乐,小乐”,任家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那么动听,虽然是一个深沉低厚的男低音,依然在她心底弹起了一阵涟漪。
    她闭着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头抬眸望进他的眼睛,缓缓地道:“顾重远,我们之间不会输给时间和距离,绝对不会,我有足够的信心。我不怕等待,我只怕你狠心将我推走,那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和侮辱,你侮辱了我对你在最大程度上的信任和最真挚的爱。”
    “对不起。”
    “不,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既没用又伤人。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需要我的原谅,只要请你等在原地,不要走开,也不要让别人来替代你,你只需要站着,不要动,我会慢慢地走向你,直到走进你的心里。我给你时间,请你也给我点时间好么?”
    他站在原地,全神贯注地俯视着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任家乐明白,沉默也许是最好的回答。他不需要说什么,就这样停留在这里,什么话都不用说,远远地看着她,那就是对她最好的回答。
    任家乐最后当然没有回去。她好不容易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还稍稍地感动了顾重远,在他们之间建立了一座桥梁,只有傻子才会在这种时候任性地回家!况且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最后她还赢得了一个小福利,她再回去就连傻子都不如了。
    Part 17 快要上船了?
    任家乐如愿以偿地勾着顾重远的臂膀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大食堂,虽然此刻她并没有穿晚礼服的运气,没能露小腿露肩膀露事业线,当然其实她没事业线,可她今生还能在人前堂堂正正地穿一次军装给人看,也算是不错的一件事。不过……男式的军装实在是太大了,穿在她身上实属不伦不类,她还在英气的制服外穿了一件羽绒服和军大衣,更是像一只大粽子似的;再看看旁边的男人,一身制服,英姿飒爽,挺拔硬朗,气质逼人,着实极品一个,哎,她算是坍了她的台了。
    她想起刚刚顾重远来邀她一起的时候,她正在换上军装,这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穿上男式的制服,实在不会打理,领头歪歪扭扭,衣服上到处都是皱褶。顾重远最后看不下去了,直接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拍掉她的手,亲自帮她“穿衣服”。
    最后他帮她折衣领,大拇指滑过她后颈细腻的皮肤,触碰之处迅速烧了起来,她的脸不可自抑地红到了耳后根。
    他看到她红了脸,咳了两声,退了两步仔细打量着她全身上下,她不好意思地低头。他点点头,说:“不错。怎么想到穿军装?”
    “不是你们的庆功大会吗,穿军装应景。”
    “哦,那走吧。”
    “不是呀,你给点评价啊。我穿得是不是很丑啊?会不会很丢人?”任家乐急急地问他。
    他摇了摇头:“不会,还不错。走吧,要迟到了。”
    好吧,他都不嫌弃,那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反正她本来就是穿给他看的。
    他们一进去就被惊吓到了,食堂里人声鼎沸,士兵们几乎全站了起来,举杯道欢,勾肩搭背,大诉友谊,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这样也好,省得接受群众的注目礼。
    顾重远带着任家乐走向一边,李宸卫在远处注意到了他们,对着他俩使劲挥手。
    “老顾,这儿呢!”
    李宸卫一朝他们喊完,任家乐就笑了:“老顾?朱师长叫你小顾,李政委叫你老顾。让我瞧瞧……嗯,果然是有点老了,顾叔叔。”
    顾重远瞥了她一眼:“小李比我小三个月,叫我老顾是应该的。你比我小八岁,更应该叫我叔叔。”
    “嘿,叔叔,你的团人才真多呀。你和你家小李都才三十二就中校了,一个团长一个政委,都破格提升的吧?叔叔,你真厉害,我太喜欢你啦!”任家乐把顾重远的手勾得紧紧的,侧着扬起小脸,一半真心一半夸张地表扬顾重远。
    顾重远当然不吃这套,看都没看她,拉着她继续走。
    在他们这桌上的人全是Q团里的士兵,对任家乐的存在已经见怪不怪,边叫着“嫂子”边拼命给任家乐灌酒。他们大多喝的是二锅头,50度的白酒一举在任家乐面前她就头疼,最多只能喝两瓶大麦酒的她怎么受得了这种烈度,更何况她在车祸之后连酒都没碰过。她央求似地看着顾重远,顾重远却看也没看到,站起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李宸卫起哄:“老顾,你这样不行啊,太护短了吧?我们好不容易在你旁边见着个女人,你连酒都不让我们敬啊?太不给面子了吧!”
    “不行,她身体不好,不能喝。”他用自己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对方的,仰头就把一小杯酒全喝了下去。
    好几杯下来,他的脸已经渐渐泛红。古铜色的脸上也能清晰可见他的红晕。
    几次挡酒下来,旁边其中一个士兵叫道:“顾团,不行不行,这样一定不行,嫂子到现在连碰杯都没碰过,就光吃菜了。二锅头就不喝了,啤酒总要敬一杯的吧?”
    顾重远皱了皱眉头。任家乐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对,连忙站了起来说:“好吧,虽然我还不是你们顾团的女朋友,可是我是在座唯一的女人,一点都不喝好像真不够意思。这样吧,我就喝半杯啤酒可以吗?”
    “好好好,半杯就可以。”大伙高兴地连忙把下面的力波啤酒拿了出来,在任家乐的杯子里面倒了半杯。
    任家乐接过酒杯,抬眸看了眼顾重远。顾重远正注视着她,紧锁着眉头。
    “你可以吗?不可以别硬撑。”
    任家乐笑了下,摇了摇头:“没事,不就是半杯啤酒嘛,这些都喝不了我还是任家乐了吗我。”
    说完,拿着玻璃杯在桌中央绕了一个圈,微笑着对大伙说:“同志们,我喝了哦,你们不能再说我不够意思了。”
    “好好好……”
    任家乐是笑着分了几口喝的,喝完之后立即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她连忙捂住嘴巴,傻笑着坐了下来。她没醉,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只不过浑身发热,她知道她的脸现在一定红透了。看到她这个样子,傻大兵们也就不为难她了。
    她是第一个走出食堂的。酒过三巡,任家乐的肚子已经饱得鼓了起来,士兵们却有誓不罢休的气势,每桌都又搬来了一箱的酒,忧愁着想家的兵借酒浇愁,有心事的兵借酒吐露心声,还有些乐呵呵地在拼酒。他们菜都吃得不多,倒是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一箱又一箱。
    他们还在继续下去,任家乐顿感一个女人不适宜在这样的场合,怕影响了他们的情绪就准备先走。任家乐对顾重远和桌上的人道了一声后,便走了出去。
    高原上的晚风冷飕飕的,没有遮蔽地呼啸而过,四周太过空旷,所以风声尤其得大,刮过耳边能听到响亮的呼声。在这里生活的人冬天的时候皮肤都是干燥龟裂的,任家乐在这里不过住了几天,就觉得皮肤摸上去特别的干。平常这风刮过的时候任家乐老是会不自觉地颤抖,简直冷到了骨子里,可是今天喝了杯酒后身体就异常得热,风吹过的时候把她体内体外的热意都吹散了,格外得舒适。
    她在寒冷的夜里踽踽而行,忽然想起了顾重远说过的话。她抬头,仰望天空,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身处高原的缘故,她从未感受到天空离她如此得近,仿佛就在她头顶不远处。
    她清楚地看到了天边的圆月,圆月上坑坑洼洼的,好像一幅嫦娥在喂她的小兔子的图画。夜幕中星星不多,仔细看才发现几颗淡淡的恒星。她想起银河系里那唯一的一颗恒星——每当我们感受到温暖,那其实是它在八分钟以前给予我们的。而这些星星呢,我们之所以感受不到他们,是因为他们离我们太远了,也许连我们看到的光亮也是它们几天前射出的。可不管怎样,它们在夜晚带给了我们不一样的慰藉,让我们的思念和思绪有了寄托。
    嘿,天上寥寥的星星在朝她笑呢,仿佛在告诉她,任家乐,你一定会幸福,希望你永远快乐。
    她哈了一口热气,白色的雾气在随着风飘散了空中。在空旷的草原里走了一会儿,任家乐就已经被冷风吹的清醒,凛冽的风穿过了羽绒服和军大衣钻进了她的里面,她把大衣裹了裹紧,折回了路,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帐篷。
    她在帐篷里休息了一会,刚准备熄灯躺下睡觉,就听见帐篷外一阵吵闹和哄笑声。她皱了皱眉头,坐在床头探听着声音的来源。忽然她帐篷的门帘被掀了起来。
    任家乐转头就看到了一脸通红的顾重远被后面一大群人使劲推了进来。顾重远被推的一个踉跄,向前了好几步才站稳。他抬头的时候发现任家乐在打量着他,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愣愣地立在了原地。
    帐篷外的人把人送到地方后就嬉笑着离开了,话语声越来越小,最后任家乐听见了远远地传来高昂却又舒缓的军谣声,“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声声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不要离别是两眼泪花……”,此起彼伏的声音嘹亮中带着孤独的苍凉,声音越来越远,慢慢地湮没在沉默的黑夜里。
    与外面的寒冷不同的是任家乐营帐内越来越高的温度。
    顾重远此时此刻全身上下有一股热气在往外涌,肚子涨得厉害,头也有些晕晕的。他恍恍惚惚地看见任家乐站到了他面前,用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脸上滚烫的皮肤,她的手像冰块一样压去了他身上的一丝火热,他想要更多的冰块……忽然冰块离开的他的脸,他不舍地抓住了那对现在的他来说仿佛救命稻草的冰凉,继续放在了他的脸上,抚摸……
    任家乐吓了一大跳,顾重远在做什么?他也有这么火热的一面?她以为就算是喝醉了酒,他也照样会冷静自持、雷打不动的。可他现在虽然冷静地看着她,却是用力地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一边的脸颊上,过了一会儿又抓起她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另一边。
    她敢肯定他是喝醉了。她叹了口气,固然想保留这丝温存,但是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因为喝醉了她才能靠近他,她若是欣然接受,是否显得太过落魄了。
    她想抽回双手,刚一用力,就被顾重远握得更紧了,死命地抓着她,不肯放手。
    她有些着急,却听顾重远暗哑的声音开口:“小乐,别动。”
    他……说什么?任家乐诧异地准备狠狠地捏一把自己的肉,无奈手在顾重远的脸上,被他牢牢地固定住,只好作罢。
    “顾重远,你说什么?”任家乐的手在他的脸上渐渐发烫,手心开始冒手汗。
    顾重远把她的手翻了个身,任家乐的手背贴着他的两颊,他舒服地呼了口气。而后他直直地盯着她,竟朝她笑了一下:“小乐,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我很热,等等我就会走的,会走的……”
    Part 18 \(^o^)/开船啦~
    顾重远说的语无伦次的,任家乐愣愣的,根本没听清明白。她只知道现在顾重远手里抓的是她的手,嘴里喊的是她的名字,心里想到的是她。
    是她!他并非醉得一无所知,至少他知道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她,是她任家乐!任家乐欣喜得尖叫都快呼之欲出了。她的心脏在砰砰砰地跳动,快得让她喘不过气,她的xiōng脯大力地起伏着,她估摸着此刻的心跳估计都快突破一分钟一百八十下了!
    她的心蠢蠢欲动;而她的脑袋里顷刻之间空空如也,只剩下了眼前的男人,除了顾重远,她什么都不愿去想了。
    她现在想靠近他,想拥有他,只是他,为此不顾一切,就算他带着绵绵醉意,就算他明天就把她给忘了,但是今晚将是他留给她最好的礼物。如果她的身上留着他的痕迹,那么即使这辈子无法和他如影随形,但至少他曾在她的生命里有过最美好的回忆,她将此生无憾。
    她爱他,只求今晚,共享良宵,从此再无他求也在所不惜。若过后回首,那是她曾经执着爱着他的证明。她这样爱过一个人,何其幸运。
    任家乐缓缓地向前,快要陷进顾重远的怀抱里才停下。她踮起脚用冰凉的额头抵着他滚烫的下巴。顾重远并没有后退,反倒更加靠近了她,他放开了他的手,伸出手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微微仰起头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眸,轻轻地问:“顾重远,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顾重远低头,声音低沉有力:“小乐,我……”
    任家乐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对准就凑了上去,双唇印在了他的上面。顾重远有些僵硬,半天没有动静。任家乐豁出去了似地先吸住了他的唇,顾重远的嘴稍稍动了一下,任家乐抓准了时机就把舌头伸进去勾住了他的。
    任家乐后来想起这次时顿感无限羞涩,作为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对一个男人如此主动,还好顾重远是醉着的,否则一定会认为她是个放荡的女人,可他哪里知道那是她的初吻,她的第一次。
    只是当时仿佛疯了似的,不管不顾,一心只为了亲近他。她知道,也许他明天醒来会震惊会后悔会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她明白如此这般的后果,到时她一定会让自己给他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但是,她在此时此分一定要留下他,因为至少在这时他是想着她的,念着她的,属于她的。
    顾重远似乎被触动了,慢慢地回应地回应了起来,从刚开始的被动直至反客为主,从最初的轻揉慢捻到最后的狂风暴雨。他用力地吸着她,搅动着她的嫰舌,她的口水还来不及咽下去就被他卷走,他的吻就像顷刻之间突如其来的潮水将她彻底湮灭。她被吸得喘不过气,只好嗯嗯乱叫。
    顾重远这才发现了她的不适,松开了嘴,低头鼻子抵在她的上面,两人都趁着这个间隙剧烈地喘息。顾重远呼出的气直直地喷洒在她的脸庞上,好像有几千几万只蚂蚁在她的体内不安地爬动,搅得她内心无比骚乱,心痒难耐。他就在她的面前,她想立刻就得到他,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她抬起小脸用媚得可以滴出水来的眼睛望着顾重远。顾重远的脑袋又倾了下来,他这次格外温柔,摩挲着她的唇,舌尖在她的双唇上画着圈圈,而后反复含着她的上下唇,轻轻地舔。
    任家乐不懂这些吻法,只知道她现在如同失了魂般,这样温柔且耐心的顾重远更加让她抵抗不了。她受不了地叫“唔……嗯……”,极其难受似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顾重远放在后背上的手慢慢偏移到了她的腰部,又一点点向上,又仿佛怕触犯了她,抵在了xiōng^部下面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任家乐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横着握住他大手的一半,推着它缓缓上移,顾重远的两手就这样被抓着隔着内衣和薄薄的军装短袖T恤触碰到了她不傲人却小巧□的双^峰。
    顾重远的手颤了一下,军人的使命感告诉他不该这样,可是他的脑子浑浑噩噩,前方的人仿佛是一朵罂粟吸引着她,像毒药一般使他欲罢不能。他的唇没有离开,手却似乎碰了烙铁似的迅速抽离,只是,手被一股轻柔却坚定的力量抓在了半空中,她的xiōng前。
    任家乐离开他的唇,贴近他的耳朵,热气在他的耳后徘徊,她喃喃地说:“顾重远,不要离开,我……想要你。”
    顾重远没有听懂似的定定地看着她,得到她肯定的眼神后,全身都受到了震动,有些泛红的眼神傻傻地愣着。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可是他浑身上下的感受仿佛不受他自己的控制,连汗毛孔都在收缩,密密麻麻的欲^望搅得他不得安生。他的下面已经胀大,火^热地抵着任家乐的腹部。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
    任家乐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巨大,看着他的眼睛,呵呵傻笑了出来。她抹掉他快要流下的汗,往他身上擦去。颤抖的手指隔着他的正装,依然能发觉他的身躯微微战栗。
    只是相比顾重远,她更加紧张,抖得更加厉害,但是她咬着牙□了下来。她也害怕,害怕初时的疼痛,可是她更害怕,若是一停下来,也许此生再无机会,尽管这也会毁了她。
    任家乐的手收了回来,抓起了两边的衣角,彻底掀了起来,她把绿色的短袖脱下,上身只余一件内^衣。肤如凝脂的皮肤裸^露在冷空气中,她顿感寒意,略微缩紧了身躯。
    她明显感到了顾重远突然加重的呼吸。她的手伸到了背后,触碰到xiōng^罩的扣子,她正想要解开,顾重远却伸手一把握住她的。
    他喘着粗气,皱了皱眉头,猩红着眼问:“任家乐,你确定?”
    回答他的是任家乐坚定到发光的眼神和反握住他的手促使他继续下去的动作。
    任家乐仰头义无反顾地又吻上了他的唇,她不懂技巧,只懂舌头在他的嘴里胡乱搅动,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反悔。
    顾重远的确也没有任何机会反悔了,他猛增的欲^望彻底扑灭了他心底残余的坚持。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还能忍住,这绝对是他自身的问题了。
    任家乐借着顾重远的手解开了内衣,又把顾重远身上正装的纽扣一粒粒解开,她注视着顾重远,顾重远把身上的短袖脱下,而她的手伸向了他的下面,抽掉他的皮带,在她进行到下一步之前,顾重远挡住了她的手,一把横抱住她把她放在了床上。
    他脱下自己的裤子,覆了上来。任家乐全身都在颤抖,他倾下身吻上她的眉头,眼睛,鼻子,耳朵,最后是她的嘴唇。她张开了嘴任由他的侵袭,她把他的手拉了上来,他终于不再被动,慢慢地揉着她的两团,他的手指粗糙而温暖,她又痛又痒,难耐地颤动。体内仿佛着了魔似地燃起了一把火,灼得她全身上下没了力气,柔若无骨。
    他脱下了他和她最后的一丝遮挂,撑在了她的上方。
    他的头慢慢往下,滑过她的脖颈,锁骨,一直到她的xiōng^部,他的手也已然往下,慢慢进入她的大腿内侧。他似乎迟疑了一下,还是吻上了她的右边,舌头在她的上面画着圈。手越来越接近她的花丛,她的下面越来越湿,一股汹涌好像马上就要冲出她的体内。她抓着他的背,想把他拉上来。可他却掰开了她白嫩的双腿,火^热抵在了她的下面。
    她半眯着眼,轻声轻气地叫:“顾重远……”
    恍若了然般,顾重远亲上她的唇,在她的耳边说:“小乐,我会轻点,你要是太痛就抓住我,这样就会好点。”
    任家乐点了点头。
    他忍住下^体的疼痛,郑重地看着她,问:“任家乐,你确定你准备好了吗?”
    任家乐以实际行动回答了他。她紧紧地抱住他,把下身靠近他。他一个挺身,任家乐像崩裂般的感受到了彻骨的疼痛。她使劲抓着他的肩膀,指甲几乎都要嵌进去了。
    顾重远的汗珠从额头滴进了她的头发里。顾重远稍稍停下了片刻,挺身冲破了最后的一层阻碍。
    “啊……”任家乐皱紧了眉头,忍不住尖叫,她连忙用手捂住了嘴,接受着顾重远一下一下沉重的撞击。
    顾重远扶上她的手,问:“很痛?”
    任家乐摇了摇头。但他知道她一定很痛,因为他也痛。下面痛,头也像炸开了似地痛。他好像是那么清醒,却又一点都不清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借着醉意做了一些自己不该做却又想做的事情。
    他把她抱得很紧,下身慢慢地动,最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任家乐渐渐摸索着,终于适应了那种感觉,每次被顾重远用力一顶就是一阵酥麻,她咬着唇不叫出来,憋到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才“嗯……嗯……”叫了出来。
    顾重远下面仍然在继续,头却渐渐向上,从她的脖子一路吸到了她的耳后根。他亲上她的耳垂,极其温柔地舔。她受不住了,抱住他的头,自己凑了上去,两人水□融,难舍难分。任家乐用尽全部的力气抱紧了顾重远,五指在他的古铜色的背上划出了十道红痕,跟着顾重远的律^动,她只觉两眼白花花的一片,下面冲出了一股激浪,先他一步进入了□。顾重远抽了出来,射在了外面。两人舒服地大口喘气。
    任家乐经过了这一次,累得睡意绵绵。她眯着眼,对他展开了最后一个微笑。她看着他深邃地看着她的眼神,直至这时,依然让她无法猜透。她困意连连,实在撑不下去了,闭上了眼,进入了梦乡。
    在沉沉入眠之前,她好似听到了耳边熟悉的声音喃喃而语:“阿欢……对不起……”
    她听着,没有多想,也没有时间多想,便睡过去了。
    Part 19
    第二天,任家乐被营帐外头一阵一阵的吵闹声给吵醒了。似乎是因为今天要回去了,士兵们在做最后的整理准备回家。任家乐挤着惺忪的眼,使劲用手捏了一把脸颊,又重重地打了个哈欠这才缓过来了点。她在狭小的床上摸了摸旁边,空空如也。深深的失落在她的心底不断地庞大蔓延。
    她眯着眼看到沿着缝隙透进来的不明不亮的光线,只觉自己醒的格外早,她手伸到床头,拿起手表来一看,才刚刚六点四十分。
    按照以前,她要是得知了这种令人兴奋的消息,她肯定会睡意朦胧地直接躺下继续睡觉。可是,她在这一瞬间却了无睡意了。
    顾重远这么早就走了,是后悔了,是害怕了,还是怕她缠着他,所以选择不说一句话、一走了之?她不知道答案,她只知道她的心拔凉拔凉的,如同在冰箱里冰了一夜。
    其实,她根本就没想过要他的承诺,昨晚他醉了,可她没醉,她图的就是一时贪欢,片刻的拥有。他连她的答案都没有听到,他到底在逃什么?或许从今以后他不会再想见自己了吧……
    任家乐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些什么,抱怨些什么呢?是她的错,昨天的那一切都是她一意孤行的结果。若是等等遇见了他,她一定要好好告诉他,她不用他的负责,这是她自愿的,他愿意以后做朋友也好不做朋友也好,自己不会拿昨晚的事情威胁他和她在一起。
    她心里暗自念着,准备找衣服穿上。她记得昨天都把衣服扔地上了,但现在地上一干二净,一贫如洗……她看向四周找衣服,往后一看,却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把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她床边木柜上的她自己的衣服捧了起来,一件一件穿上了身。
    她下了床,半踩着鞋,走了几步,刚想掀开帐篷,却有人先她一步走了进来。看见任家乐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连忙把两手举向旁边,她直直地和对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她撞在了那人坚硬的下巴处,捂着额头往上看,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这……双手分别捧着两只热腾腾还冒着烟的包子和一只钢碗的人是顾重远?他怎么来了?他不是走了吗?
    任家乐呆呆地注视着他,顾重远垂下了眸,用手臂顶了顶她。
    “站着干什么,刷牙洗脸了吗?”他问。
    任家乐怔怔地摇了摇头。
    他皱眉:“那还不快去?弄完了出来吃早饭。”
    任家乐还是怔怔地“哦”了一声,怔怔地转身,怔怔地挤牙膏。直到顾重远在她后面用力拍她的时候她才浑身猛地抖了一下,回过了神。她拿着牙刷转身看着他。
    他挑眉,指了指她手里:“任家乐,你拿的是我的牙刷。”
    “啊?”她低头一看,果然是他的。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连忙把他的牙刷冲洗了一下,换了自己的。她用余光张望着,顾重远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床头那两碗东西依旧冒着袅袅的白烟。
    她在里间磨蹭了半天。她刚来的时候,怕她洗澡洗漱不方便,顾重远专门在这间帐篷里为她弄了个帘子。这会儿帘子半开着,她可以尽情地看着坐在床上正在看书的顾重远,同时在心里琢磨着顾重远接下来会跟她说什么,而她应对的措辞。
    顾重远会说什么呢?会说昨天我喝醉了所以昨晚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一定要我负责我一定会负责的?作为军人,他责任心肯定是有的,昨晚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朦朦胧胧的,像一场梦,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抛弃他的正义感,他一定会连同对她的抱歉愧疚将他今后的一生许给她,永远地陪着她。可她要的不是这些,她要的是他的爱,完完整整的爱。昨晚是她太过疯狂,而她不想因此折磨和牵绊他的一生。
    所以,她要先他一步开口,告诉他她不用他的负责,昨晚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他不用愧疚后悔,他们以后的关系依旧可以保持之前的样子。她仍然会追他,他爱她就答应她,不爱她就继续追,直到她精疲力尽。
    这样可以吗?不行,还是他先说后她再说吧,万一他想说的不是这些呢……
    想了半天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怕顾重远等得不耐烦,低着头慢腾腾地走了出去。
    顾重远给她让了点地方,拍了拍他旁边,示意她坐下来。她坐下后,顾重远屈身把摆在桌上的那只碗拿了起来,任家乐瞥了一眼,果然是粥。顾重远用勺子在碗里边捣着边用嘴在碗沿轻轻吹着,过了片刻,他把碗递给了正看着他发愣的任家乐。
    “任家乐?”他喊她,她接过,往碗里一看,粥里有红豆和红枣。他看着她,又拿过一只包子放在她的碗上方。
    “这里没什么好吃的,就包子和粥。你别嫌弃,先吃点,肚子总要填饱的,回头我再做点汤给你补补。”
    任家乐摇了摇头:“哪有啊,这顿早饭很丰盛啊,你看粥里还有红枣和红豆呢!你们福利还不错嘛……”她抓起包子来大大地咬了一口,“是肉包子欸,我最喜欢肉包子了啊!”
    顾重远咳了两声,说:“红枣和红豆是特地帮你放进去给你补血的。”
    任家乐又愣了,她当然知道红枣和红豆是为她放的,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她不过就是想让他不必那么尴尬而已,可他竟然还费心帮她解释?!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她埋下头哼哧哼哧喝粥。顾重远嘴唇动了动,见她这样,只好把还在嘴边口的话咽了下去。任家乐偷偷瞄着顾重远,他又拿起刚刚在读的书,全神贯注地看着翻着。
    任家乐斜睨着书,微微探头,想看看是什么书让顾重远看得如此兴致勃勃。但她刚瞟到书名,一口包子的面粉就堵在喉咙口下不去了,她连忙喝了好几口稀粥,好不容易面粉稀释了顺着喉咙下去了,她又被粥呛到了。她直咳嗽,顾重远见此立即放下书,在她的背上轻柔地拍,给她顺气。
    她边揉着自己的xiōng口边想,顾重远如此难得的温柔是为了昨晚吧,肯定是觉得愧疚了才对她这么好的。她心里像刚刚的喉咙一样堵堵的,面对顾重远,别说基本的自信了,连她最擅长的阿Q精神都没有了,事情一联系到她和他,她就忍不住会朝坏处想。
    也许他马上就要跟她坦白了吧……
    任家乐吸了下鼻子,呼出了一口白雾,用手肘碰了碰顾重远。顾重远疑惑地看着她,她用下巴指了指还剩的那个包子,他点了点头,把肉包子递给了她,然后又拿起了书。
    任家乐接过包子,说:“谢谢。嗯……那个……你书拿反了……”
    顾重远低着头,任家乐看不见他的神情,却看见了渐渐变红的耳朵。一会儿后,顾重远索性把书翻了个身合上,抬头迎视她的眼神。
    任家乐咬着包子,和他四目相对。她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了下去,把碗放好。
    “顾重远……”
    “任家乐……”
    两人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名字同时从对方的口中说出,不由地都怔住,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
    还是顾重远反应得快,他僵硬地牵了下嘴角:“你先说吧。”
    任家乐摇了摇头:“你先说。”
    “哦,也好。”他没有推辞,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她。
    她用力咬着下唇,掩饰着不自觉的紧张。又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任家乐,我想了想……”听着顾重远沉沉的声音,任家乐的手握得越来越紧,此刻剪得干净平滑、圈在手心里的指甲都好像都变得尖锐了起来,仿佛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她的下唇已经被她咬碎,轻微的血腥味从一个小小的口中漫出,她却一点没没有感受到双重的疼痛,倒是有股自虐的快乐。比起听顾重远不情不愿地说出那些或者直接拒绝她,她宁愿自己虐待自己,至少她还可以活在自我幻想中。
    可是,她不能,不能阻止顾重远。
    “经过昨晚,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结婚。”
    “结婚?!”顾重远话一出口,任家乐的嘴都可以塞进一个**蛋。是她幻听了吗?顾重远说要结婚?!她茫然地看着顾重远,质疑他刚刚说出的话的真实性。
    顾重远确认般点点头:“嗯。这次回去以后,我请个假,我们去见下家长。等你毕业后,我们就领证,你觉得这样可以吗?”他说得这样轻描淡写,任家乐恍惚觉得好像他们早已谈了七年八载的恋爱,经过昨夜终于突破了那层关系,所以两人决定要进入那个众人口中的坟墓了。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他们一天都没有在一起过,只是因为昨夜那片刻欢愉,所以顾重远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果然,任家乐苦笑了下,果然他还是说出来了。她就知道他的道德心责任心必将他推向至此,就算心里不想,他也得这么做。可是她不愿意,她不想让他难过,她也不要他的怜悯。她只要他的一样东西,只是他不肯给而已。
    当然,她料到了这些,但没料到他会直接向她提出结婚这码事。
    她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对顾重远说:“顾大叔,你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我们还没恋爱呢就结婚?而且昨晚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你不要那么在意好不好。”
    顾重远不以为然地紧锁眉头:“误会?任家乐,我不认为那是误会……”
    任家乐打断他的话:“顾重远,昨天你喝醉了,但我没有。”
    “所以?”
    “所以昨天的事是我勾引你的,是我先来的,是我自愿的,都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不需要为此觉得亏欠,觉得愧疚,觉得必须要给我一个答复,那完全不需要。我很好,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忘了昨天的事情,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追你,你可以选择拒绝我或接受我。你认为这样如何?我是说真的,请你好好考虑。”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她继续说:“顾重远,我知道我爱你你却不爱我,我虽然在你面前很卑微,但我还没有下贱到需要用做^爱来博取你的一心一意,我需要的是你的爱,不是做你的负担。”
    顾重远深吸了一口气:“首先,我不愿意。第二,你不是我的负担。第三,我想问,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爱吗?”作者有话要说:先抽空来发第一更!晚上会有第二第三更!这张修修改改两三遍,希望的只是美人们不要觉得花钱花的不值,果子知道自己在写作方面还有很多不足,所以大家有建议或意见地尽量提出来。美人们写评论的时候尽量凑满25个字,等果子有积分了会一个不漏立刻送上!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Part 20 谈恋爱?
    “啊?”任家乐又一次在顾重远的面前傻傻地愣住。
    顾重远看她这副迷茫的模样,叹了口气:“看来我是说得不够清楚了。你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忘了昨天的事情’,我想过了,我不愿意。坦白说,我没有想忘记那个时刻。虽然我是醉着的,可我也有清晰的记忆。”
    “你说你不想做我的负担,我不认为你是我的负担。而且结婚了以后你更不会是我的负担。倒是你像现在这样整天追着我跑,还大老远赶来高原这种举动才真正会影响我。所以为了以后考虑,不如过滤掉你追我这段。你再追我一次我也许会崩溃。”他难得有些幽默,听得任家乐嘴角微微上扬。
    她顺其自然地接下去:“最后一个问题,我想我可以立即回答你了。我确定,我很确定,我喜欢你,而且马上就会升级成爱。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但就是被你自然而然地吸引,无法抗拒。不过……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任家乐把自己的“壮志雄心”说完,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顾重远。
    他点点头,答非所问:“那么,最重要的一点已经确定了。回去以后我们去见双方父母,然后毕业以后领证吧。”
    “什么?!”任家乐大吃了一惊,他就这么决定了?可是他说得那些明明就不重要,丝毫不足挂齿,她担心的一直不是这些。
    她拉住他的臂膀,“顾重远,什么是最重要的?那根本就不重要好不好?最重要的是你,你又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我不接受你的同情,我不要委屈我自己接受一个不爱我的人!”
    “那一点都不重要。我不是同情你,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好好对你。我们之间并不是没有爱,有你就足够了。你有这些时间浪费在纠结这些东西上面,不如好好想想我们应该怎么跟你爸妈解释。你爸妈不喜欢我,这点你我都知道。”
    “顾重远……”任家乐沮丧地发现和顾重远这个倔脾气完全说不通嘛,他有他的一套理论,最气人的是,她竟然还觉得特别有道理。
    “家乐,我们不是虐恋情深,也不是七世怨侣,没必要搞那么复杂。生活不是,你情我愿地结婚最终的结果也不一定完美。我们这样就很好。”
    顾重远说那么多,她的心里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这样的幸福太奢侈,仿佛羽毛般马上就会随风飘走一样。她本是不敢奢求的,可顾重远好像铁了心要和她结婚似的,若她不答应……
    不,她根本不会不答应他!他说得有理有据,她完全没有理由反驳他,况且……除了不安以外,她内心更多的是心动和欢呼雀跃,现在就是立刻跑去蹦极也无法把她的兴奋全部宣泄出来。顾重远此刻是真心真意想和她结婚的,她听得出来,不是因为无奈而做出的选择。
    任家乐垂着头,听着他说话,暗自思索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对顾重远撇撇嘴:
    “顾重远你三心二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前几天还对我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现在竟然就要跟我结婚?我不答应。”
    当然不答应还有其他的原因的。
    顾重远抿了抿唇,挑眉淡淡地答:“我这是三思而后行。还有,这事由不得你不答应,你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所以这场婚是势在必行。你得准备准备回去见爸妈,先到你家过你爸妈那关,然后再去见我爸妈。”
    说完,没等任家乐回答,顾重远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两只碗,起身向出口走去:“东西理好,部队马上就要走了,等等我在门口等你。”
    掀起帐篷的时候,他突然又转头对着坐在床上呆呆看着她的任家乐说:“你说我们还没恋爱就结婚是不对的,我想了想,挺有道理的。那我们趁着你毕业前这半年谈个恋爱吧。”
    还没等她回答,顾重远便端着碗离开了。
    ******
    回了B省后,顾重远先送任家乐回了学校,说是过几天等他请假后两个人再一起回A市。任家乐看着顾重远清明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回宿舍的时候,佟思晔正在玩网游,键盘劈里啪啦敲得阵阵作响。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佟思晔才发现了她。
    “妞!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吭个声啊,你以为你是鬼啊,站门口吓人呢!”佟思晔把椅子翘起了两个脚,身体微微后仰转头看着背着个大包,苍白着脸,好像老了好几岁的任家乐。
    她迅速关掉了游戏,站起了身,快步走了过去。
    她边扶着任家乐进来边说:“妞,你还好吧?怎么搞得跟快要咔嚓的人似的?”
    任家乐垂着手,双眼无神地望着佟思晔:“嗯。阿晔,其实我是只鬼,我回来是为了寻找我的躯体……”
    佟思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使劲地往任家乐身上一拳:“任家乐!”
    任家乐立刻疼得叫了起来:“佟思晔!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佟思晔抱着双手:“你不是说你是鬼吗?打你还疼呢?”
    任家乐边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边说:“哎,别说了,我差点在路上就成鬼了。”
    “怎么了?”
    “高原反应啊。上高原的时候就别说了,才刚适应就得回来,回来的路上颠得我难受,想吐又不敢吐,现在头涨得要死。不跟你说了,先让我洗个澡睡个觉,等我醒了跟你详细谈。”
    “难怪你跟鬼差不多了……快去吧,别洗到一半晕过去了。”
    任家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了。寝室的窗帘还紧紧地合着,断然看不出日上三竿的迹象。如果不是手机铃声的话,她肯定还在梦里畅游。
    她烦躁地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皱着眉头把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举了起来,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放在了耳边。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微弱的电流声,她昏昏沉沉的不愿说话,等着对方先开口。但对方倒是十分有耐心,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人就沉默着。
    就在任家乐又快要睡着之际,对面终于出现了一个深沉的男音:“任家乐,你还在睡觉?”
    任家乐刚刚慢悠悠地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突然一个激灵,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顾重远?啊,没有没有,我没在睡觉……哦,不是,我在睡觉,午睡午睡哈……”
    对面顿了一下,继而说:“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你这么早就午睡?”
    任家乐从床上坐了起来傻笑:“呵呵呵呵,是啊是啊。”
    “你宿舍在哪里?几号楼?”
    “啊?”对方话题转移得太快,任家乐还没有转过弯来。
    “你住几号楼?”他又重复了一遍,任家乐几乎可以想象出他皱着眉头说这话的神情了。
    任家乐愣愣地回答:“二十七号。”
    “哦。大概还有一刻钟,你待寝室里别出去。”
    “哦。”
    等任家乐意识到他的意思是要到她这里来,急忙对着电话大叫:“顾重远,喂喂喂,阿姨不让男的进寝室啊!”,可惜对面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任家乐颓败地挂了电话,此时寝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佟思晔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看见了任家乐坐在床上,一副傻模傻样。
    “妞,你醒了啊?正好,我正准备叫你起床呢。”
    任家乐点点头,边从上铺爬下来边问她:“你大清早去哪儿了?”
    “你还好意思说大清早?如果我不把窗帘遮那么严实,太阳就肯定照到你的屁股了!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吃中饭去了,谁像你啊,还在舒服地睡大觉。”
    “我这不是不舒服嘛~”任家乐拿出脸盆,把牙刷杯,毛巾一股脑地丢了进去,准备去洗盥室洗漱。
    “要不是因为你不舒服,我早从床上把你拖起来了!现在好点没?看你脸色红润有光泽的样子,应该没事儿了吧?”
    她的脸现在很红?她放下脸盆,对着镜子照了一下,果然红扑扑的。难道是因为顾重远第一次主动来电?
    思及此,她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儿,连忙转头对佟思晔笑笑:“好多啦。阿晔,我这会有急事,先去刷牙洗脸了。哦,对了……”她指了指佟思晔桌上的泡沫饭盒,“嘿嘿,你买了几份饭啊?”
    佟思晔看她亮的发光的眼神,赶紧把自己的饭盒圈在了怀里:“你别想吃我的,我肚子可饿着呢。而且等等会有人给你送饭的。你要是吃饱了,他会杀了我的!”
    咦,阿晔怎么知道等等有人会来,她刚刚在门外听到了她的对话?不过这样的话,她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不但知道顾重远会给她送饭,而且还意yín到了如果她没有吃到顾重远的手艺而顾重远发怒的神情?
    发挥着她的家天赋正进行着天马行空猜想的任家乐非常惊恐地看了一眼佟思晔,佟思晔被她这么盯着,挠了挠头,一阵莫名其妙。难道她说的不对吗……
    好在任家乐没时间想那么多,她甩了甩头,飞也似的冲进了洗盥室,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整了个干净。又赶紧跑回寝室,梳头,戴隐形眼镜,里三层外三层地涂护肤品,最后才满意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粲然一笑。终于可以去见顾重远啦!
    佟思晔诧异地看着忙活得团团转的任家乐,惊叹:“任家乐你干嘛这么急,赶着投胎啊……”
    “哎,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任家乐急急地换上鞋子,把包整理好准备出去。
    “欸,任家乐你去哪儿啊,别走啊!”佟思晔急急地叫她。
    任家乐头也没回:“下去等人。等我回来跟我说说你那事儿,别忘了!”
    佟思晔皱了皱眉头,原来她已经知道了。
    等等……看着任家乐心急火燎的模样,佟思晔心中顿时满是疑云。她是因为沈大帅哥的到来如此心焦急迫、兴奋异常的吧?那她这一个礼拜费劲千辛万苦到底是去见的谁?难道她脚踏两条船?不是吧?!
    佟思晔被自己无聊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立马站了起来,跑到了阳台上俯身往楼下张望。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马上会有第三更!
    Part 21 两只环保袋?
    任家乐一下楼,在风中东张西望了不久,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从对面的小道中走来,离她越来越近。在人群中发现她的时候,他展开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她用力地挤了挤眼睛,发现自己真的没看错。于是很欢乐地边大力地挥手边叫道:“沈小受!”
    她刚叫完就迎来周围一片又惊又悚又好奇的异样眼神,她顿觉失言,对着在楼下穿梭着的众女吐了吐舌头,捂住了嘴就默默地朝沈志鹏快步走去。
    众女立刻又用扑朔迷离的眼神望向任家乐的视线终端,了然地张大了嘴,有的眼睛里冒着小星星,有的连连叹息。沈志鹏对着那或花痴或可惜的眼神几乎要暴走了,他看见任家乐缓缓向她走来,连忙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望天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晃去。
    众女惊:原来不是这位美男子啊……见并无猛料,于是纷纷作鸟兽散了。
    任家乐跟着沈志鹏转了个弯,急急地走上前去,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沈志鹏!人都走了,赶紧回头!”
    沈志鹏往后瞥了她一眼:“请问小姐,我认识你吗?”
    任家乐快走了两步,转身手插着腰,堵在沈志鹏面前。虽然身高上比不过他,可在气势上,她肯定比小受有余吧!
    她微微抬高下巴:“小受小受小受,我就喜欢叫你小受怎么了?!欸,你别走,你再装不认识我,我就不理你了!你敢说你到这儿来不是找我的么?!”
    沈志鹏无奈地看着她:“任家乐,我说了几百遍了……”
    “我知道,你不是小受,你喜欢的是软妹纸!你都说了几百遍了,我听得耳屎都出来了。”任家乐还做了个掏耳屎的动作,对着沈志鹏坏笑。
    “你知道你还叫!叫我就算了,你就不能叫得轻点吗?!你真想让我绝后?!我以后要真没妹纸爱,老纸这一生就赖着你,看你往哪儿逃我就跟到哪儿!哼哼,你叫吧叫吧叫吧……”沈志鹏一脸不屑地看着她。
    “好吧,那我叫轻点。沈……小……受,你……来……找……我……干……嘛?”她佯装气若悬丝地说。
    沈志鹏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他痛苦地咬着半边下唇,皱着眉低下头,用手抚着太阳穴。
    “任家乐,你能正常点吗?!你这样那个你百追不舍的男人能要你?除了我我都不相信还有人能受得了你……”
    “切,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小受嘛……他要是受不了我能跟我结婚吗?”
    “结婚?任家乐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请注意我的口型,格纹……滚!沈小受,你真是太小看我任家乐的魅力了,要知道我可比你心里那些软妹纸靠谱多了~嘿嘿,等我毕业后给你个大大大惊喜!”
    “什么惊喜,少做白日梦,大妹纸!哥哥诚心诚意地告诉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你现在的终极目标,如果你考不上研,那哥哥就白花那么多精力了……好了,哥哥也不跟你说那么多了,哥哥下午还有个手术。呐,拿着!”他把手上拎了许久的环保袋递给她。
    她故作矫情地眨眼:“哥哥,这是什么呀?”
    “知道你睡那么晚,肯定没中饭吃。我正好在家里随便做了点,顺便给你带了点剩菜剩饭过来。欸,别太感动,我都说了,我一个人吃不掉那么多,所以这些只是剩菜剩饭啊。不过如果你实在太感动的话也没关系,可以考虑一下以身相许哈,反正我的名誉已经被你毁的差不多了,估计肯跟我在一起的妹纸都没有了……”
    任家乐打断沈志鹏的喋喋不休,把他转了个身,往前推了他一把:“小受你别像个老太婆一样好不好!你还有手术呢,快走吧快走吧,耽误了人家的性命可不好。软妹纸嘛,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啦!唔……还有……谢谢,拜拜!”
    她一手拎着饭盒一手在空中挥舞,她看着沈志鹏的背影,只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瑟。直到他走远了,任家乐才想起来她之前好像都没有告诉过沈志鹏她的楼号,他是怎么知道她就住这里的呢?
    她才刚开始琢磨起这个问题,若有所思地一转身,余光就远远地瞥见在一片光秃秃的枝丫下随风林立的顾重远。
    他冷冷地站在那里,穿着一袭深灰色长款风衣,黑色的围巾随意地搭在脖子里,长长的两条挂在xiōng前,皮鞋被温暖的阳光照得锃亮,这样的装扮在一群活泼可爱阳光无穷的大学生里显得格格不入,却也格外的引人注目,路过的女生纷纷将视线探向顾重远。他不为所动地陷在光圈的yīn影中,任家乐捉摸不到他的神情。
    任家乐忽然发现她好像一直是看不清他的表情的,就算他就在她的面前,依然如此,就像他这个人,任家乐从未猜透过他。他前一刻还是一副淡淡的不愿搭理她的样子,下一刻也许就会向她求婚,当任家乐以为他们终于有进展了,他却远远地站在那里,冷冰冰地打量着她。
    任家乐做不到忽视他,于是拖着鞋子一步一步到他的面前。
    她忽而一笑,抬起小脸问:“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呀?”
    他淡淡地答:“来了一会。刚看见你和其他人在说话就没过去。”
    她乖乖地坦白:“哦,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我的好朋友兼我主治医生的儿子沈志鹏。哎,不知道他今天是哪根筋抽了,竟然烧了这么多的菜,吃不完了就顺便给我送来啦。”
    顾重远低头望了望任家乐手里的环保袋,握着空心拳同时也拎着一只环保袋的手紧了紧。
    任家乐发现了他手中的袋子,好奇地俯身朝里张望了下,可是环保袋却是封着的,所以没看见里面的东西。她对着顾重远指了指环保袋问:“你带了什么过来啊?”
    “没什么。”顾重远不自在地回答,手往背后收了收,“看你的样子还不错。”他用另一只手覆上任家乐的额头。
    任家乐不自觉地往旁边闪了闪:“顾重远,我又没发烧,也没生病,你摸我额头干什么?别站这儿了,我们去那儿坐下?”任家乐指了指不远处小溪流边的长椅,那边是情侣圣地,这所大学里的情侣老喜欢在那里卿卿我我。任家乐平日里最讨厌情侣之间黏糊得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所以特不喜欢那地方。此时此刻她发现她完全可以理解那些情侣的想法了,因为她也特别想带顾重远去那里坐坐。
    顾重远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就抽空来看下你,下午团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啊……不会吧?!”任家乐失望得头都垂了下来,“顾重远,你这样还不如不来呢。就一会,就坐一会也不行嘛?就当陪我吃个饭呗。我饭还没吃呢,饿死我了。”她说着还对顾重远晃了晃手里的环保袋。
    “嗯。我知道了。”他转身欲走,任家乐急忙拉住他。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呀?知道还回去?陪我吃饭吧!”任家乐提高声音,说到最后带着一丝央求的意味,快要哭出来似的。
    “我以后不会来这里找你了。”他皱着眉头,慢慢地说。
    “啊?”任家乐先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豁然开朗,大大地叹了口气,“顾重远,我又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为什么刚刚来就要走呢,来了至少要坐一下吧?你在路上花的时间都比在这儿多欸。”
    他沉吟了一会,看着她说:“下午真的有事。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怕是不舒服,我不太放心就过来看看而已。”他举起左手,看了眼手表:“路上还要用一个多小时,有可能还会堵车,我必须要走了。”
    任家乐垂下了肩膀,不情不愿地说:“好吧,那你路上小心。要是没空你这几天就别来了,反正过一阵我们就要一起回去的。唔……要是想你,我会给你电话的。”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任家乐摊开手伸到他的面前。
    他皱了皱眉头:“什么?”
    任家乐用下巴指了指他手里的环保袋:“你大老远的过来就带了这个,你不会还准备拿回去吧?”
    他垂下了眼眸,把袋子放在了身后,咬了咬牙说:“这不是给你的。”
    任家乐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是吧?!顾团长,顾大叔,解放军骗人是不对的哦、是会变长鼻子的哦。来来来,乖,快把东西给人民群众吧。”说着她欲伸手拿。
    顾重远急忙把袋子又移了个位置,里面的东西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任家乐,我说了,这不是给你的!”顾重远严肃的声音响起。
    任家乐撇了撇嘴:“我就不信!你要我相信也可以,打开给我看看嘛。让我确定不是给其他女人的就好。”
    “不行。”
    任家乐咬着下唇:“顾重远!你别撒谎了,你只有撒谎的时候才会那么着急。你不让我看,我就偏要看。”她的固执性子瞬间就上来了。
    她抓住袋子上的绳子,勇敢地和顾重远对峙。她一抢他一拉,可惜顾重远的气场太大,很快任家乐就坚持不下去了。若是放在平时,按着她的性格,她完全是不可能放弃的。鬼知道她的倔强到了顾重远这儿怎么就失灵行不通了。
    哪知她刚撑不下去松手之际,顾重远竟也松了手,两人眼睁睁地看着环保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笔直地摔倒,横尸在了地上。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好累哦……三章的分量都很足吧!!果子好厉害有木有!爱妃们都来宠幸朕吧!!看文不撒花都是不乖的小孩哦!大家都要做乖小孩好不好!美人们,留言的话就留满25个字吧!果子可以给大家送分!还有长评神马的,可以免费看2到3章哟!所以,花花给果子撒起来吧!么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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