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星空下的幸福
晚上回到钟家,两兄弟进门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落落剥得□。
爸爸妈妈还没回来,在钟家伺候了三十多年的陈阿姨住在一楼的偏房,如今耳朵有点聋,早早便歇下了。
整间三层的旧式小洋楼,是他们三个人的伊甸园。
他们狂猛地亲她,将她夹在中间,她的背靠着哥哥,她的xiōng贴着弟弟。她快要被挤爆了,烤化了。
他们说,小妖精,谁让你今天穿成那样,跑去勾引男人?
他们说,小东西,今晚你被九个男人搂过抱过,你就这么想男人么?
他们说,臭丫头,我们看到你对着那姓季的笑了,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她咭咭咯咯地笑着,喘着,从楼上躲到楼下,又从楼下跑到楼上,两只嫩汪汪的□摇晃得快掉下来了,圆翘翘的小屁股甩动得满屋子都是。他们轻易便追逐上她,在书架下,在沙发上,在储物间,用尽千百种手段惩罚她。
最后,她们跑到顶楼天台上,躺在地砖上看星星。
三个人都赤条条地,仿如婴儿,仿佛生来便该如此,仿佛永远都会如此。
落落仰望着满天的繁星,纯净而广袤,突然想起了郑晓宣某天发文艺疯时给她念过的一首诗:
他给了我整片的星空
好让我自由地去来
我知道我享有的
是一份深沉宽广的爱
在快乐的角落里才能
从容地写诗流泪
而日耀的园中
他将我栽成一株
瓷意生长的蔷薇
而我的幸福还不止如此
在他强壮温柔的护翼下
我知道我很知道啊
我是一个
受纵容的女子
那是席慕蓉写的一首诗,而她,不就是诗中那个受纵容的女子吗?!
她看看左边的大哥震声,又看看右边的二哥震文,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和眼,写满宠溺。她就像蚌肉一般,柔软,鲜嫩,不知愁苦,不问世事,而他们就像蚌壳,坚硬,强势,小心翼翼,紧紧地保护着她。
浩瀚繁星之下,有风吹过,带来一点树叶的腥辣之气和她喜欢的夏花的甜香。——这些,莫非便是幸福的味道
她看看他们,他们也看看她。繁星倒映在她们的眼睛里,像是倒映在海里散碎的星星,世界如此静谧,仿佛只剩了他们三人。
她在星空下翘着唇角微笑,幸福得叹出了声。
“落落,你会永远在我们身边吗?”他们将她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舔,一遍遍地追问。
“当然会!”
她说得那么肯定,语气云淡风清。仿佛这是一个多么好笑和多余的问题。
这还用说吗?不在他们的身边,她能去哪里?又有谁还能给她这样双倍的幸福?
玩得累了,汗流了满身。
他们便将她抱进大浴缸里,从里到外,细致地洗得干干净净。她靠在他们身上,负责往他们脸上吹泡泡,又恶意地将他们身上的三点用泡沫盖上,捂着脸,从指缝里看着,羞他们。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记起小时候。
她那时5岁,刚刚被钟邦立领养回来,阿姨将她泡在一个对她而言大得离谱的澡盆里,盆里的水淹到她的下巴。她怯怯地只是哭,无比恐惧,心里却知道她不能哭的,好不容易有人肯给她一个家,她不能这样不听话!心里的那份惶急无助,令她至今回想起来还会不由自主地发抖。
爸爸只把她丢在家里便出去忙他的了,而妈妈,她梳着一丝不苟的盘发,坐在钟家旧式的大沙发中间,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审视她,当她惶然地看过去,她便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走进书房去了。——似乎一直是这样,妈妈看着她的眼神一直是这样,不冷也不热,透着一丝古怪的审视,在她笑得开心的时候,偶尔还会不小心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一丝冷意。这便算对她很好了,她那么忙的人物,哪有时间顾着她?到长大一些,她自动自觉地将这种审视和冷淡视为妈妈待人的独特方式,习惯了便好。
那天,到最后还是哥哥们看不下去,挽起袖子帮她洗澡。
那时他们才十岁,却已经无师自通地知道怎么哄她了。
他们拿来一个黄色的塑料充气小鸭子,对她说,“来,妹妹,你帮这只小鸭子洗澡,我们帮你洗澡。它是你的宝宝,你是我们的宝宝。”
小女孩那时多么喜欢这些扮家家的游戏,她抽噎着不再哭了,由着他们笨拙的手,帮着洗头发,洗脚丫,他们洗着她,她洗着小鸭子。
钟家的家教一直很严,两个小男孩那时还真的什么都不懂。洗小屁屁的时候,她自动张开小短腿,震声惊叫起来,“快看,妹妹的屁股破了……”
震文勾头一看,吓哭了,“妹妹的屁股,破了道好长的口子,肿得老高……”
她听他们说得这么吓人,顿时也害怕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三个孩子的哭声让陈阿姨从厨房里闻声赶过来,问清来由却捂着嘴笑弯了腰:“哟喂,两个小祖宗啊,你们,快让开些吧,这这这,让你们爸爸知道还不打断你们的腿……”
竟然只是转眼之间,他们便都长得这么大了吗?而原来洗澡也会上瘾,一洗便是十几年。
好容易洗完了,他们将她用大毛巾包裹着放在床上,一点点拭干。
热气蒸得少女的肌肤红粉粉的,吹弹可破,横陈在纯白的床罩上,真像可爱的芭比娃娃,每一分每一寸都是为他们度身订制。
“小妖精……总有一天要死在你手上。”他们□着,下面肿胀烫硬无处发泄,忍不住,将她翻过来,叠过去,用口水涂遍全身。
半夜,她醒来了,嗯嗯啊啊着,被半抱起来,杯子递到嘴边,半梦半醒地喝下一杯牛奶,末了又喂一口清水。
她喝完奶躺下去,有点尿意,憋了两分钟还是得起身来,眼还闭着,爬过震声还是震文的身子,脚探下去,胡乱摸索着拖鞋。
墙角开了一盏地灯,震声迷迷糊糊地看着她那困得小可怜的样子,咕哝道:“别乱动。”
落落便不动了,坐在床沿上等人来抱。
震声赤着脚下床去,像给小孩子把尿一般抱起她,双手握着她的膝窝。
震文也醒着,怕他一个人抱着她不方便,赶过去,刚掀起马桶盖,清澈的水线便喷出来,震文震声迷迷瞪瞪地看着,等那急急的水线弱了,收了,震文拿纸巾轻轻帮她擦拭,震声想起来她那里这两天被他们弄得狠了,破了点皮,怕感染,又让震文拿着淋浴喷头,帮她细细洗清。
落落软软靠在震声肩窝里,由得他们弄,睡得无知无识。
作者有话要说:妞们记得给耳机支持啊……媚眼……
8、极品中的极品
那一天接到爸爸钟邦立办公室李主任的电话时,落落正在郑晓宣家里看碟。
看完《色戒》无删减版,两个少女摊在沙发上,议论着唯的奶*头太黑,腋毛太浓,唏嘘着伟的个头太矮,不然69可以玩得更嗨皮。
晓宣是B大郑教授家的独女,她爸是研究经济的,她妈是研究国学的,晓宣和父母的研究方向完全相反,据她自己说以后准备研究性学。
此时她将一粒葡萄籽“呸”地一声准确吐进垃圾篓,表情得意而深沉,“那女的腋毛一露,我就知道,丫也就是个一般品级。”
落落就笑,“难道还有二般品级的不成?”
晓宣摇头晃脑地掉书袋子,“古人云:男人无毛断了根,女人无毛贵如金。你知道为什么西方人体名画里的那些裸女们都是光溜溜全身上下半根毛都没有么?那是因为不光咱炎黄祖先,连全世界人民都老早知道没毛女人的金贵了。”
见落落听得目瞪口呆的样子,晓宣越发来劲,“中国自唐朝开始,将女体分为八大类,……咳,算了,哪八大类我就不跟你说了,说了也白说,你被你那几个哥哥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别让我这乱七八遭的话污染了纯洁的小心灵,回头你哥拿刀找我麻烦就完蛋了!”
落落哪有不好奇的,挠着她咯吱窝不依不饶:“你跟我这儿还说一半儿留一半儿的?别装了,赶紧说出来,不然回头非得憋得你大姨妈提前不可!”
晓宣被挠得鬼哭狼叫地讨饶:“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哪八大类你就不用知道得那么齐全了,你就知道一样,白玉老虎,那才是女人极品中的极品呢!”
落落睁大眼:“白玉老虎怎么讲?”
晓宣得意洋洋,神情像给差生补课:“意思就是说女人下边一根毛没有,白得像刚出锅的馒头。据野史记载,杨贵妃就是这种白玉老虎型。可惜啊,这种女人,百万人中难有一个……”“
落落眨眨眼,忽然有点扭捏,“你骗人的吧?这样的女人应该很多才对。”
晓宣正起身翻拣从床底下扒拉出来的黑色塑料袋,那里全是她珍藏的国际文化碟片,用她的话说是“学术研究资料”,听落落说这话瞥她一眼,想想,又认真地瞥她一眼,凑过去大惊,“不会吧?落落,你不会告诉我,你就是那传说中的白玉老虎吧?靠!这种极品居然我身边儿就有一个,快扒下裤子让我瞧瞧……”
一个躲,一个追,围着沙发闹成一团。
闹累了,她们都把自己摔在沙发里。郑晓宣又像装了弹簧一样立马弹起身,双腿盘坐起来,怀里抱着一个奶牛图案的抱枕,一脸荡漾地说,“书上曰,男人□,一要黑,二要翘,三要头大。怎么我男朋友的那根玩意儿,一样都不达标啊?没劲!不成!我要赶紧的换一个,要不我多亏啊!”
郑晓宣新近刚交了一个男朋友,用她的话说,陈君墨是用来意yín的,男友是用来宣yín的。
落落斜歪在沙发里,抬眼皮夹她一眼,“你不会到现在还没破处吧?你男朋友家伙太短没够着那层膜?”
晓宣挠头,短发垂下来,遮住圆圆脸上难得的一丝红晕,“这个,这个,他尺寸倒是达标了。”
落落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正鲜艳……)
正在这时落落手机响了,她费了点劲从压在身下的书袋里掏电话出来,表情有点不耐,唇角却噙着不自知地笑意:“大哥!”
快下班了,钟震文两手敲击着键盘,将电话夹在耳侧说:“落落,还在郑晓宣那里吗?肚子痛好点没?”
她这几天例假。
落落边有一眼没一眼地瞟郑晓宣刚换上的一张某岛国动作大片,边用手指去缠手机上挂着的一根红色的穗子,哼哼唧唧地说:“嗯……还那样呗。”声音娇得滴水。
“那一会记得早点回去。卫生棉放在书袋中间隔层的粉色小包包里,记得勤着换。我下班就去接你。”
刚挂完电话,钟震文的电话就来了——每次都这样,双胞胎兄弟俩好像打电话都互相有感应一样,总是前后脚打来,谁也不落后谁一次半次:“落落,别玩得太晚,今天咱爸在家呢。我还有应酬,大哥会准时去接你,你们顺道再去超市补点卫生棉,家里的快用完了。要记得多喝点开水,少吃凉的!”
未了又非要郑晓宣听电话:“晓宣,我们家落落太任性,麻烦你看着她点,别让她吃雪糕、西瓜那些凉的东西!”
待晓宣一再拍着xiōng膛向毛爷爷保证,他才挂上电话。
晓宣方才鬼鬼祟祟地将电视上咿咿呀呀的声音按了静音,这会忙又迫不及待地按开。
落落将抱枕丢过去笑她:“郑晓宣,你看你那猴急样儿,色鬼投胎啊你!谁看了都猜不出你爹妈居然是B大的教授!几辈子的书香门第啊,怎么就出了你这朵奇葩?真是家门不幸!”
郑晓宣胡乱拨弄着被砸过来的抱枕弄乱的头发帘,嚎,“我刚剪的发型啊!”又一脸幽怨地说:“这次考试我都进年级前十一了好不好?我家郑老爹高兴着呢!要不是你在前头挡着像堵墙一样,我都挺进前十了!”
“什么家门不幸?你们家还不是一样,你那两个亲爱的哥哥,怎么说也是国家之栋梁社会之精英青年之翘楚小辈之榜样,我每天在这B大校门进进出出,哪天没见到你那俩哥哥照片儿在学校历界精英墙上悬得高高的,怎么到你这妹妹这里,就整天卫生棉肚子疼这些的?咳,这不也是你老钟家家门不幸咩?”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上半身凑过去,鼓着眼怪怪地看落落:“我说,你这俩哥哥是不是……有禁忌恋倾向……好萌啊……”
“少说话你嘴里会长痔疮啊?”落落在手边找东西砸她,忽然又停下来,敛了笑意,认真地说:“什么禁忌恋?他们又不是我的亲……”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手机又响了,落落用手指点点郑晓宣,意思是“一会再收拾你!”,然后摸到手机,看一眼,接起来,“喂,李叔叔!”
“落落,你爸爸让你尽快回来一趟,你在哪里?我让车子去接!”电话里李主任的声音带着一丝与她说话时少见的凝重。
“我在同学家里做作业,不用你来接了,大哥下班会来接我回去。”落落心头掠过一丝不安,脑子里飞速回想最近有没有闯祸。
“还是我派车来接吧。你爸爸找得你很急。你在哪个同学家里?是郑教授家吗?”
她提着书袋走出郑家,在B大家属楼前只站了五六分钟,便看到爸爸的司机张叔过来了。
在车上与哥哥们通了电话,钟震声和钟震文也接到李主任电话,正往家里赶呢。什么事需要这么着急地把兄妹三人全吆喝到家里去?落落心里那丝怪异的感觉更盛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耳机打算改名儿,将《宠无下限》改为《叔叔不要,会玩坏》,肿么样?瞟完了给钱,看完了留言。亲们,打滚求留言啊……(摸下巴,落落的手机铃声太可怕了……)
9、我自己愿意的(上)
钟邦立和夫人马华坐在客厅中间那套三件套黑色旧式沙发上,李主任站在钟邦立身后,均是面色沉郁,面前的梨花木茶几上搁着两杯普洱,袅袅地冒着热气。
兄妹三人几乎前后脚到家,隔了老远便听见落落欢快的笑声。
落落纵身跳在震文背上,拿手盖住他眼睛,嚷嚷着让哥哥不能看只能按她说的提示走进去,震声帮落落拿着书袋,在一边笑着扶住落落的腰,怕她摔下去。
兄妹三人打打闹闹走进客厅,好一副兄友妹爱的场景。
换作以往,钟邦立一定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感叹一声,当初自己将落落领养回来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可是现在,这亲密无间的一幕却格外刺眼,令他嘴里心里都充满了苦涩。
“爸爸!妈也在家!”震声震文进门便见自己爹妈面色不善,心里均是一怵,下意识地收住脚步,尤其是怵坐在沙发正中间的那位,钟邦立!钟家奉行的是传统中式棍棒教育,他们从小可没少吃那位的苦头。
落落平时在家里是无法无天顽闹惯了的,此时抬眼一看,养母马华惯常的严肃冷淡,不同的是往常一见了她便笑眯眯的养父钟邦立,他坐在那里,背后是一人多高的清朝乾隆年间景泰蓝圆肚大瓷瓶,瓶里插的装饰物有两枝棱角峥嵘,竖在他头上凭空像长了两只角,乍眼一看十分怪异。再看看他的脸色,黑得似要滴出墨水来,那上面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与沧桑。
不由自主,她嘴里大声嚷着的“抬腿,向前三步……”便停了下来,从震声背上滑下,自震文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没人出声,震声震文便也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钟邦立和马华就那么打量着进门处的三个孩子,目光沉沉,就像经年未见不认识了一样,就在三个年轻人局促不安的时候,他挥了挥手,示意屋里李主任等人出去。
“爸爸!妈妈!”落落受不住这种气氛,像只小羚羊一样故意撒着欢跑过去,轻快地坐在钟邦立和马华中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唉呀,渴死我了!”
她坐下的动作无意间触到了马华的胳膊,马华便极快地收回那节手臂,坐远一点去。
落落不以为意,抓起钟邦立面前的那杯茶便“咕咚咕咚”仰脖喝下去。还未喝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下来,看向茶几上静静躺着的一张照片。
她把那张照片拿起来,只看了一眼便触电般扔回茶几上去。她脸本生得瓷白,此时那瓷白以肉眼得见的速度变得通红,继而又变成惨白。
震声和震文见落落的样子,互望一眼,不由自主便抬步走向茶几。
“两个孽畜!”
钟邦立突然的一声暴喝,吓得屋里所有人心肝都是一颤,那声音里似要喷出火来。
“还不给我跪下!”
震声震文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跪到钟邦立跟前去。二十出头的人了,都是1米8往上的大个儿,跪在父亲面前却还是像幼年的孩子。
兄弟俩忐忑不安,心里均是盘算着,看这模样,定是出大事惹着这位了,今天不得善了了!
两兄弟求救的眼光便约好了似的看向母亲,马华双臂交叉抱在xiōng前,脸色却比平日更显严肃,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青冷意味。
“爸,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火?”震声毛着胆子问。
钟邦立抓起茶几面上那张照片,“啪”地甩在他脸上,又滑落至地上。“还有脸问!”
兄弟俩手忙脚乱抓起照片,只看一眼,便都像锯了嘴的葫芦,不吭声了。
照片上,女孩子靠在大树身上,微仰着头,一只手勾着一个男孩子的脖子,那男孩伏在她年轻的裸*露的xiōng前;而女孩另一只手则按在另一个男孩子的头上,那男孩跪在她身下,头埋在她的裙底。
何其魅惑yín*靡的画面!任是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血脉贲张吧?如果,这照片不是他老婆甩在他面前的。如果,这照片里的主角不是他的儿子和女儿。
照片显然是在晚上偷拍的,三个人的面目都不甚清晰,只能模糊看出轮廓,但他们是谁?生养他们的父母!只一眼便看出,照片上的人,非他,正是眼前这三个!
一时间,客厅里空气像涂了胶水,凝住了,只听见座钟“嘀嗒”走动的声音和钟邦立“呼哧呼哧”急促的喘气声。
他身子颤动着,似乎气得不知道该怎样发作才好,忽然站起身来,脸冲外喝道:“拿鞭子来!”
门开了,李主任进来,看看屋子里的情形,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去偏厅取了鞭子递给钟邦立,躬身说道:“请部长注意身体!”
钟邦立满脸盛怒,青筋直蹦,高声道:“都出去,谁也不许进来!”李主任看这情势,知道劝什么都是没用的,只得沉默着转身走了出去。
“看看你们做的丑事!”
“我怎么生出你们这两个孽畜!”
“她是你们的妹妹啊,你们竟然下得了手!”
……
鞭子劈头盖脸毫无章法地落在跪着的两个人身上。
落落呆呆坐在沙发上,全身僵直得像块石头。
听着鞭子一声声抽打皮肉的脆响,听着马华看不下去扑过去拉扯的声音,耳朵里嗡嗡作响,一切近在眼前,又似乎离得很远,那鞭子似乎不仅抽在哥哥们身上,更是抽在她心尖上。
她年纪小,结婚,生子,过日子,世俗的眼光与议论,她从未想过,犹如泡在蜜罐子里的蚂蚁,罐子那么大,那些蜜总也喝不完,哪里想到罐子会有底朝天的一天。
现在这样的情景,她脑海里极偶尔也曾模糊地闪过一点画面,但那些蜜糖实在太甜了,早淹没了她的想法,再说,养父钟邦立对她有多好,他那样的人,在外面是多少人的天,却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对她的宠爱,隔了几里路用鼻子也能闻到,她大大小小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她想,他们是他的亲儿子,她是他最爱的养女,即便三个人谈恋爱有点与众不同,但只要他爱他们,办法总会有的,一切,总会解决的。
她坐在那里,有一段时间脑海里一片空白,继而被马华的哭叫惊醒,她木然的视线慢慢有了焦距,那是震文的手,钟家的家训一直是挨训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哭叫犟嘴,于是钟震文的手死死地掐在膝盖上,手指几乎要穿透西裤抠进肉里去,她再惊惶地抬眼看震声,有鞭尾扫到了他的耳朵,那里肿得老高,正流出血来。
她突然觉得血气上涌,“腾”地站起来。
10、我自己愿意的(下)
“爸!别打了!”她在养父母面前一向算是乖巧,此时不知哪来的力量,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很突兀,以至于钟邦立的手也停了下来。
“落落,你……你年纪太小了,根本不知道你的两个哥哥对你做了什么!”钟邦立喘着气,颤声说。
“我知道,爸爸,那些我全都知道!”落落纤柔的身躯微微发着抖,但声音绝然而清晰,“我喜欢哥哥,哥哥们也喜欢我!那些事情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并不觉得那是什么丑事!爸爸,请您,请您同意我们在一起。”
钟邦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面前的女孩倔强而勇敢,带着一种毫无道理可言的自信,他满肚子的大道理想教训他们,可面对这不知世事的丫头,喉咙里像被硬塞进去一块石头,就像给一个幼儿园的孩子讲毛论邓选般令他突然生出无力感。
良久,他手中抖着的鞭子,重新没头没脑更加用力地抽在儿子们身上,“她小,不懂事,你们呢?你们也小吗?你们……你们想气死我!”
“爸爸!”震声疼得全身发颤,不敢躲避,却说:“爸爸,我们对落落是真心的!”
这句话令钟邦立几乎生出一种身在噩梦中的错觉,“你……你说什么?”
震声耳上的血流得半边脸都是,声音却响亮而坚定,“爸爸,妈妈,我们知道这件事情惊世骇俗,你们很难理解。但是,我们不能没有落落,落落也不能没有我们。”
“从小,你和妈妈各忙各的,除了工作你们何曾记得还有两个儿子?我们在你和妈的眼里算是什么?闲下来时放松用的一本书?还是天冷时暖脚的拖鞋?除了供我们吃喝,让我们上学,你们还管过我们什么!这么多年,我们只有落落,她也只有我们,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如果,如果你们不能接受这件事,那么,震文和我现在已经有能力照顾落落。”
才只是二十二三岁的年轻男孩子,眉目里却已有了成熟男人的果断和毅决。钟邦立和马华此时才恍悟,两个儿子学习一直非常优秀,大学毕业后却并没有选择继续深造,而是坚持早早踏入社会,却原来,他们是早计划好的,早计划好有这么一天,长硬了翅膀好随时带着落落离开。
面前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两张脸,连他们做父母的都常常分辨不清,此时,连那浓眉里挑起的执拗和孤勇都是一样的。就像是被卷入湍流的小舟,跌跌撞撞向着岩石碰去,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片甲不留……兄妹相恋也就罢了,虽然说出去不太好听,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然而竟然是两兄弟同时和一个女孩……这在钟邦立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被他们说得如此坦然!
钟邦立心里百味杂陈,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手中的鞭子,一点点软软地倒垂在地上。
马华突然厉声说道,“你们弟兄两个是鬼迷了心窍吗?这个野丫头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为她与自己的父母反目?甚至不惜离开这个家?我们不管怎么样,也生你们养你们一场,难道就比不上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重要吗?”
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落落心中一痛。随着哥哥们一次次扬起的拳头,爸爸一年年的高升,这句话有多久没有听到有人说过了?如此遥远,却又仿佛一直就蛰伏在那里,毒蛇般等待着随时窜出来咬她一口。
“妈妈!”
“老马!”
父子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惊惧,责备,不满,埋怨,这些表情却更加刺激了马华,心,是那么痛,钟家的男人们是着了什么魔?这个野种她们母女俩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她们一个又一个凭什么来抢走她的一切!
她转过身,面对着钟邦立,后者正不满、不悦、厌弃地皱眉瞪着她,那眉,还是如年轻时那般英挺,那眼,已生皱褶,却没有妨碍这个男人更加魅力勃发——还是她心底的样子呵!一日日老去的,似乎只有她而已。此刻,只因她说了那么一句话,钟家的三个男人便都用这般的神情瞪着她,似乎她是他们的敌人,哪怕,她其实是他们的妻和母,哪怕,她与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半辈子,哪怕,那个丫头,真的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她竟然无比嫉妒和怨恨。
她深吸了一口气,腰板挺得很直,头昂得很高,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只为了说出这一句,“钟邦立,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个野种,这么小就会勾引男人,一次爬上两个男人的床,就跟她妈沈枫一样下贱!一样yín*荡!”
昨天是怎么结束的呢?她又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这一觉睡得这样沉,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力气用尽之后深深的疲乏。
落落醒来,眩晕、眼涩、全身无力,骨头发痛、头重如铁,喉咙里似乎塞进一把稻草,干干痒痒。
就像自地狱中回来人世,三魂七魄都还没有归位。
房间里暗暗的,她特意挑选的黑色带银蕾丝窗帘沉沉低垂着,床上只有她一人,盛夏,忘记开空调的房间里,她蜷成一团,脚向脚取暖。哥哥们……
心痛,慌乱,惶然,这时才涌上来。如同末日来临。
外面浠浠沥沥的隐约一点声响,似乎下雨了。
下雨了,能不去学校么?能不面对任何人么?
她强打起精神,抚着额,轻咳着,光脚走过去拉开窗帘,“哗”的一声,外面艳阳高照,白云朵朵,院子里那棵芭蕉树绿意莹然的反光,晃花了她的眼,竟然是晴天。
她的心情,就那么突然的好了。
又是崭新的一天,就像最担心的一门功课已经考过。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呢?反正这一切迟早要来的!就算天塌了,还有哥哥们呢。
她洗盥过,换上一身粉红色的短袖短裤运动套装下楼去。
楼下静悄悄的,陈阿姨在收拾餐桌面,看来早餐时间已经过了。
她如往常一样走过去,端起她的温牛奶“咕咚咚”一口喝完,拿了一块三明治往嘴里塞,含糊地问陈阿姨,“我爸我妈我哥呢?”
“都出去了,刚走。震声震文嘱我不要叫醒你,让你好好休息。”
她“哦”了一声,抄着书袋,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往外走,“我上学去了。”
陈阿姨在后面跟着叫:“让小刘送你去!”
她走得很急,并没有叫上司机小刘,出了门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日,学校都放假了,那么去哪里呢?
她缓了脚步,沿着马路牙子走了一段,忽然又加快脚步小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哦,亲们!嘤嘤……掩面,看官都是嫖完就走的吗?
11、陌生的悸动
Winnie站在老板的背后,视线中的男人低头翻阅文件,速度很快地将能签的签字后放一边,有疑问的放另一边。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均匀,指甲修剪成椭圆形,底部一个白色的小月牙,显得健康,干净。视线往上移,深蓝色亚麻衬衣,浅紫色领带,领结工整,齐整的浓黑短发,几缕不羁的发尾垂在额际,更衬得那张传闻有四分之一英国血统的脸面白如玉,他的耳朵大而薄,耳珠肉却很厚,像皮薄馅大的小笼,令人有含咬一口再吸出汁来的冲动。
只是这么想一想,突然之间却有一种酥麻感顺着Winnie的脊椎上下流窜。她的老板,成熟稳重,英俊多金,背景深不可测,气质沉稳内敛,却不失锋芒,是一个令女人只需靠近便会着迷得想要高*潮的男人。
“Winnie,如果不能胜任这份工作,请你立刻出去!”
待她突然回神,才知老板已沉着脸不知唤了她多久。
她面红耳赤地一把抱起文件,夺门而逃。好吧,她在刚才的想法前面加句定语,如果老板不这么喜怒无常的话!
不待她的背影消失,季少杰抓起桌面上的电话,“人事部吗?明天我不想再在公司看到Winnie!我需要的是更有专业素养的秘书!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花痴出现在我办公室,你们也一并滚蛋。”
摔下电话,他头痛的抚额。
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办公室的双开大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门框反弹在墙上,发出“呯”的一声巨响。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那个该死的小秘书早被季少杰凌迟。
当先进来的是一个着粉色运动短装的少女,样子仿佛刚□育课,抬着下巴,双手抱xiōng,白色“freedom”字样书袋就在臂弯上晃啊晃。
他压住火气,半眯着眼睛看这女孩。
“喂,季少杰,季叔叔,你还认识我吧?”女孩说。
他不动声色地盯了女孩足有十秒,表情变得似笑非笑,挥了挥手,让那个手足无措只差想钻地洞的小秘书出去。还好她没蠢到忘记关上门。
“钟震文的妹妹?”
他闲适地靠在大班椅上,给她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不错!还好你没老到健忘。”落落大剌剌坐至他对面转椅上,往后一靠,腿伸长,书袋随手丢到旁边的沙发上去。
这姑娘一付来意不善兴师问罪的样子,说话不知天高地厚,大眼睛放肆得有点跋扈。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敢在他季少杰面前这样讲话了,他不知为何却直想发笑,“哦,钟静言小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要不要叔叔请你吃ice cream ?”
落落冷笑,巴掌大的小脸,做这个太过成熟的表情看在季少杰的眼中实在有些滑稽,她说,“季叔叔,昨天您已经请我吃过一顿鞭子炒肉了,再请我吃一顿ice crime也未尝不可。”
季少杰心里怔了一下,脸上却是仍然笑的优雅,果真打电话,让外面去准备最大份的哈根达斯。
“冰淇淋送来之前,要不要带你先参观一下我的办公室?”他声线醇厚,不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但当他笑起来,语气里却自然地夹带着一种英式贵族腔,少少慵懒,少少傲慢,与落落刚进来时看到的那个严肃、暴戾的男人判若两人。
这种独特的腔调并不令人讨厌,甚至令人感觉出一种性感、放松的气息,很容易便调动着别人的情绪跟上他的。
于是,不知怎么地,刚刚装着一肚子子弹准备扫射的落落就如同被蛊惑般点了头。
这间办公室居然颇大,跟着他起身,转过一堵欧式书架墙,后面别有洞天,休息间,视听室,一应俱全,墙壁上挂了不少字画藏品。
落落漫不经心地听他逐一介绍,瞥见暗红休闲矮榻边的小几上,一个打开的盒子里暗光一闪,便好奇地走过去,拿起来看时,是一块龙凤戏玉佩,种质非常细腻。一龙一凤用料完整轻薄,形体雕刻饱满,栩栩如生,其中那蛟龙胡须雕琢得尤为细致,仿佛随风轻摆。
“这玉不错!”落落忍不住道。
季少杰见她看得细致,仿佛随意地说,“喜欢就拿去玩吧。只是别弄丢了。”
“谁稀罕!”落落手一松,那玉佩“叮”一声被丢到榻几上,季少杰眼皮跳了一跳,腮帮子一错。
落落一扭头眼尾又溜到窗边的一处吧台,真妙,那吧台临窗而建,坐在那里品品酒,从五十九层俯瞰众生,一定别有意境。
这么想的时候,落落已经不请自坐。不多时,面前被放了一杯绯色的液体。
“果味酒,女孩子可以少喝一点。”季少杰长身而立,单肘撑在吧台上,侧身微笑着说。
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点若有若无的诱哄,“女孩子”这个词也多少讨好了落落,她两只手捧起高脚杯,用粉色小舌尖舔了一点,甜的!于是一仰脖,豪气地干掉了一杯,歪着头说,“正渴着呢,味道还不错。比汽酒好喝。”
言讫,见季少杰没有为她续杯的意思,又将空杯一伸,“叔叔,别小气巴拉的。再给我来一杯。”
季少杰笑了,表情似乎带了一点无奈,又给她满上一杯,“虽然是甜酒,小孩子还是不能喝太多。”
他说什么?前一分钟还是“女孩子”,这一秒已变为“小孩子”?!
落落不高兴了,“咕咚”一口,再喝掉一杯。赌气地瞪着季少杰,“季叔叔!甭给我兜圈子上糖衣炮弹了,说吧,你为什么拍那样的照片?为什么要寄给我爸爸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的大眼睛麋鹿般漂亮,那对黑珍珠般的眼仁有种奇异的温软,就像没有凝固的黑巧克力,她菱角样的嘴唇嫣红丰厚,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性感,说话的时候气息里还带着果子酒的甜香。
季少杰忍不住笑了,启唇想说什么的时候,外间响起敲门声,可能Winnie那个小秘书已经被她的老板吓坏了,另外一个年纪大点的秘书推门进来,将一客大香蕉船恭谨地放在落落面前:“小姐请慢用。”
“季董还有什么吩咐吗?”得到指示后方离去。
“好了,钟女士,先吃糖衣,炮弹等吃完再发!”他笑着说,拉开酒柜门,为自己倒了一杯琥珀色的酒,端在手中摇晃,轻嗅。
落落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气呼呼地拿起小勺子。
她太渴了,过来的路上太阳那个晒,刚才那两杯甜酒都不够打湿舌头。何况这几天哥哥们又管得太严,都不让她吃冰的,她早谗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只,您要的大叔深情撸过……晚8点二更,继续撸大叔……
12、陌生的悸动(下)
言讫,见季少杰没有为她续杯的意思,又将空杯一伸,“叔叔,别小气巴拉的。再给我来一杯。”
季少杰笑了,表情似乎带了一点无奈,又给她满上一杯,“虽然是甜酒,小孩子还是不能喝太多。”
他说什么?前一分钟还是“女孩子”,这一秒已变为“小孩子”?!
落落不高兴了,“咕咚”一口,再喝掉一杯。赌气地瞪着季少杰,“季叔叔!甭给我兜圈子上糖衣炮弹了,说吧,你为什么拍那样的照片?为什么要寄给我爸爸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的大眼睛麋鹿般漂亮,那对黑珍珠般的眼仁有种奇异的温软,就像没有凝固的黑巧克力,她菱角样的嘴唇嫣红丰厚,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性感,说话的时候气息里还带着果子酒的甜香。
季少杰忍不住笑了,启唇想说什么的时候,外间响起敲门声,可能Winnie那个小秘书已经被她的老板吓坏了,另外一个年纪大点的秘书推门进来,将一客大香蕉船恭谨地放在落落面前:“小姐请慢用。”
“季董还有什么吩咐吗?”得到指示后方离去。
“好了,钟女士,先吃糖衣,炮弹等吃完再发!”他笑着说,拉开酒柜门,为自己倒了一杯琥珀色的酒,端在手中摇晃,轻嗅。
落落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气呼呼地拿起小勺子。
她太渴了,过来的路上太阳那个晒,刚才那两杯甜酒都不够打湿舌头。何况这几天哥哥们又管得太严,都不让她吃冰的,她早谗了。
季少杰好整以暇地坐下,一直笑眯眯的,偶尔轻抿一口杯中酒,看旁边女孩吃得急切而欢畅,粉色小舌不时卷舔一下唇角,有时挖了太大一勺,便被冰得受不住,张开小嘴“嘶嘶嗬嗬”地叫。
窗外是200米的高空,天高云阔,偶尔有鸟飞过,因为无遮无挡,阳光便隔了双层隔热玻璃肆无忌惮地洒在女孩身上。
女孩穿着粉色短袖热裤,脚上是同色短袜和平板白球鞋,全身倒有一大半露在外头,那皮肤莹润白皙,在五十九层充足的光线里,散发出瓷器一般的光泽。从他的角度,看到她穿着简单的纯白宽肩式少女文xiōng,只一层极薄的棉垫,那里却已鼓出一个饱满的弧度,将那处的衣料撑得紧绷绷的,形状美好,令人手痒,恨不能握在手里搓圆捏扁一番才好。松散的撒边运动短裤下,流淌出两条玉柱般的长腿,随意伸展在吧台下,照亮了所有的暗角。
季少杰一直自认是很挑剔的,可这女孩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疤痕磕碰,连同腿上的皮肤,竟汗毛都无,细腻得不像真人,倒像一只剥壳的**蛋。
如果这Q弹滑软的**蛋搓滚在身上……蓦地,他下腹一紧,一种极青涩、极陌生的悸动席卷而来,他眼睁睁看着西装裤下某处从沉睡到苏醒的变化,□得无处安放。
“我可以抽烟吗?”
他突然问。换了个坐姿,手却已将烟取出来,去拿搁在吧台上的火柴盒。
“不能!”女孩想也不想便说。
季少杰愣了愣,手停在半空,失笑,又收回来。
“……随便吧,我管不着你。”她却又说,埋在冰淇淋碟子里头也不抬。
他身子后撤,半靠在椅背上,长腿伸直。终究还是没有点烟,只将烟盒拿在手中把玩,一下一下磕在腿上发出轻轻的“啪嗒”声。
他的视线定格在女孩扎着马尾的细白的后颈,那里露出一圈细软的绒毛,令她给人格外乖顺的感觉,不过,他唇角的笑纹微微漾起,他知道,这小猫咪,满身的刺儿都竖着呢。
“叔叔,帮我拿纸巾来!”
真真是女王范!
季少杰活了近三十年,还是头一次有女人敢接二连三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
他也不恼,起身去拿了盒纸巾过来。
“湿巾啊叔叔,这么黏!”女王甩着手又嚷。他又折身回去拿了湿巾过来才算完事。
此时小猫咪大概是吃饱喝足了,战斗力倍增,武力值飙升。
小脸一板,严肃得可爱,“叔叔,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他喉间“咕”地一响,一口酒险些呛住,继而失笑,直笑到女孩开始咬牙发恼,才慢悠悠开口,“哦?怎么,我该爱上你么?”
落落眼睛瞪得大大的,方才牛饮的酒意上来了,又吃了冰,冷热相交,那颊上如清水里滴了朱墨,红粉粉地漾开去, “当然不应该!你大我那么多岁!那么老!”
季少杰方才还带了笑意的脸,突然似滴了黑墨,一层层黑下来,半晌没有吭声。
女孩丝毫不知老男人也可能有颗玻璃心,兀自说,“看样子叔叔你挺有钱的,长得……也算不赖,虽然个子太高了些,但应该也有女孩喜欢的吧?”
那当然!他冷着脸轻咳。就算他有一天瘸了,残了,只要他高兴,一样大把女人扑上来。
落落无暇看他忽明忽暗的脸色,径直道,“既然您不是看上我了,又不是没人喜欢的变*态,那么,您就不应该管我和我哥哥们的闲事。
就跟您抽烟一样,抽烟不是件好事,可不管好事坏事,都是您自己的事,只要您不碍着旁人,旁边便都管不着您。同样,我跟我的哥哥们要好,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碍不着季叔叔您什么事。所以,以后,请您离我们远点,寄照片什么的,这次就算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太大影响,但希望您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幼稚无聊的事!”
季少杰听完,总算大概明白了女孩今天来找他的目的。原来她竟然真的和她的两个哥哥……他的眸色变得深不可测。
“如果我说,我完全对这些事不知情呢?”
“别装无辜了,叔叔。那天晚上,宴会厅外的花园里,只有您看见我们了。”女孩抬高下巴,不屑地说。
“好吧。就算我看见了,”季少杰摊摊手,“但我的确没有这样做的必要。钟小姐,信不信由你。”
他不再与她多说,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又进来,“钟静言小姐,我刚刚与你的哥哥钟震文先生通过电话,二十分钟后他会过来把你接走。现在,你可以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我还有事要办,恕不奉陪。”
他似乎生气了,脸很臭,下巴绷得死紧。
落落才不在乎,从他面前大踏步晃着手走出去,“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季少杰并没有挽留她,不过还是派了司机相送。
刚坐上季少杰安排的车便接到震文的电话,听见那边人声不断,似乎在医院里,她着急地问:“二哥,你在医院?鞭伤好些没有?大哥和你在一起吗?”
“落落,我们没事,上点药就好了。你怎么突然一个人跑去季少杰的办公室?”声音一如往常,温柔宠溺。
“没事,我……我就是没课,闲得无聊,刚好路过季少杰公司楼下,就跑上去看看有钱人的办公室长什么样!他的司机现在已经送我出来了。”她不想多说,扯了个钟静言风格的谎,忙忙的把话岔开去,“哥哥,我现在去看你们,你们在哪家医院?”
震文此时无暇关心季少杰,他看一眼坐在一边的马华,赶紧说,“……不,落落,我们没事。你先不要过来!乖,听哥哥的话,你现在先下车,找一家大商场呆着,千万别一个人乱跑,我让小刘过去接你。记得过马路小心。”那司机虽然是季少杰的人,但毕竟是陌生人。
落落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不高兴地撅起了嘴。正想再打回去问个究竟,手机屏幕又亮了,是郑晓宣。
作者有话要说:大叔深情二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