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她都为自己感到难为情,这种迫不及待的身体反应算是怎么一回事,让她都快没脸见人,他五手指大张,包住那里,包得紧紧的,不止是这样子,还更进一步地揉/捏,挤压——
把她最好的玩具一样,全在他手间,盯着她羞忿难当的小脸蛋,深遂的眼底多了点审视的意味,极有弹性的肉坨坨儿,让他跟个橡皮泥在一样在手里捏成各种形状,脸凑近她的鼻尖,呼出一口热气。
“你说说,谁家的大哥能对妹妹做这种事?”他的表情未变,依然严肃,声音到是飘得不能再飘,甚至有么一点诱惑的意味夹在中间,突然间嘴角一扯,竟然是笑了,“小四儿,我想把你介绍给所有人,你怎么能叫我失望?”
他一直等她成熟,等她真正成熟的接受他,而不是没心没肺的,随便推一把就倒向他了,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半推半就,要的从来都是全心全意,她心上的尖尖儿永远只是他。
陈碧腿软得不行了,要不是腰间箍着他的手臂,估计就算是后背抵着门,她也会慢慢地滑下去,被他说的内疚不已,她没心吗?
她有的,那心儿太多,搞得她迷了路,都走不出来,好像在迷宫里头,找不到一丁点出路,一丁点光亮,却让问得脑袋里糊成一团,怎么都清明不了,“我、我真、真不是故意的——”
话讷讷地从嘴里说出来,她说得一点儿底气都没有,整个人跟软糊糊地倒在他身上,已经没想支撑住自己了,所有的依靠全是他,迫切地想要他相信,她真不是故意的。
都是哥哥妹妹的最恶心,她到是这么想过,没想过这话还能落在她自己头上,让她都有种得报应的感觉,那脸皮呀,顿时都通红了,完全是羞的。
“不是故意的?”
叶茂觉得这算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有那么一刻,他到是恨起自己来,没能早做一步,没能在之前得了先手,这都是他的过失,张放那么个浑小子,怎么就能得她另眼相看了?
他搞不懂,难道与年轻女孩之间真有那叫什么的代沟了——不对,他们一直挺好,一直配合得挺好,从来没有过不和谐。
她给问得舌头都快打结,收起那么点纠结,忍不住自怨自艾起来,都是造了什么孽,让她面临这样的窘境,非得解释吗,她又解释不出来,跟个木头脑袋一样,什么理由都没有,“我真想跟张放一起——”
说得那么真,跟她心底里的想法一样,没有半点后退。
头一次,能从她脸上看得出来那么坚定的表情,乌溜溜的眼睛都是倔强,没有后退的路,就那么敢说了,跟被什么附身了似的,叫人都惊讶了。
真的,叶茂头一个惊讶的,他晓得这个浑不吝的、没心没肺的,什么都暖不了她的心,如今她到是倔强了,敢那么坚持地在他面前说要跟别人在一起,说的他满心满眼都是痛,冷不丁的,这人翅膀硬了,连带着这心都跟着硬了——
“离婚——”
他的手从她柔软的肉坨坨儿扯开,再怎么想附在上头,也得抽开身来,没有她一句话,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她一愣,眼神都是惊慌的,跟被吓着一般,两手用力往外一推——
叶茂居然叫她给推开了,乌溜溜的眼睛更是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又低头看看她自个儿的双手,还是那把人给推出去的动作,横在自己眼前,分明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心里到是话多,这时候——她确实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是——低头再低头,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两个字压在她身上很重,重得都叫她快直不起腰来,却是用力地摇摇头,摇得如拨浪鼓般一样,“不行,不行……”
在首长的面前,她居然还敢这么说,简直要了人命了,这是要了首长的命,否定的字一下子能把他往地狱里推,她在那里不止是推,推了他,还跟个胜利者似的站在那里看——最最是残忍不过。
“那你不要我了?”
叶茂从来想过他会有被推开的一天,后退几步,回到桌子后面,眼睛瞅着面前的军帽,上面的图案庄严的叫人心里平静,他曾经无数次靠着这个东西叫他平静,而现实,真是讽刺的现实,他远远地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却是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简单的话,跟鱼刺一样,刺得陈碧都疼,几乎不知道怎么反应,嘴巴张了张,满嘴里都是干干的难受,跟上火了一样,“没、没……”
“没、没什么东西?”他不想逼她,从来就没有逼过她,即使她那时跟卫嗔与张放都搅在一起,见她为了卫嗔而伤心,他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心尖尖的人儿,生怕一句重话都能叫伤了心,“你到是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没、没什么了?”
歪曲她的话,他再度翻起让他丢在桌上的文件,似乎已经镇定下来,连最初的那些暴怒都沉了下来,她结婚了,——半夜收到的照片,她与张放睡得熟,跟个“交颈鸳鸯”般的照片,张张都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他能不气吗?
不止是气,气是程度低了点,他是怒得半夜都睡不着觉,即使他一直是公务在身,忙得不能再忙了,夜里睡觉完全是他惟一的清静时间,几张照片就他的平静给打破了,火一起来差点就绷不住了,他那么疼的人,到是没心没肺起来跟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样,狠狠地咬了他一下,她还不知错儿!
“我要跟张放一起——” 她没敢看他,一眼都没敢看他,心里都发怵,怵得不行了,心里的那根弦都紧绷一起,生怕对上他的眼睛,那眼睛里的冷厉都能叫她没底气,心里虚的要命了,后背靠着门,跟个没骨头一样的,“我要跟张放一起……”
她到是哭了,在那里抽/噎,两肩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伤心,眼泪那流的,从眼眶里出来,慢慢地没过下边的眼睫毛,渗在脸颊上,这还是慢的,情绪刚上来,一会儿,就泪流满面了——
也不知道是为自己的坚持还是在他面前坦白了,她自个儿都觉得这事儿Cāo蛋,心里头呀对张放内疚得很,打定主意要补偿他,以至于在首长面前,她都没头没脑地坦白了,到真像是有那么一点坚持的。
叶茂的心都凉了,那哭得都能叫人心软,他也心软,都是他心尖尖的人儿,哪里能见得她哭,一听她那话都能叫他恨,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偏就是她这么个扯不直、推着才会往前走的人,就叫他怎么也放不下。
她到哭了,还哭得委屈样,还没有委屈的首长到是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明明她把他掏出来的真心给伤了,偏就一个罪魁祸首还在那里哭,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你要跟他一起就一起,跟我说什么?”
结婚时都没他说,现在到他说了,把他当什么了,简直把他的真心都踩过了,现在还要来踩,一副小可怜样,还巴望着他出头似的。
冷冷的声音,刺得她都慢慢地下滑了,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抽抽的厉害,哭得很难看,鼻涕抽抽的难看极了,到是狼狈——跟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她想吃糖,自己没敢太争,只好哭,哭得人心软了。
对,她就这么“委屈”,哭得人心软,“我不是怕你生气嘛……”还更委屈了,双肩抽得更厉害,两手一抹脸,全是鼻涕眼泪,她自己看了都恶心,索性站起来,恨恨地踩着步子到他桌前,抽出几张面子,先擦手,再扔掉,再抽出几张来,往她自己脸上抹上,又恨恨地瞪他一眼,“我怕你生气!”
再重重地重复一次,她那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突然就理直气壮了起来。
首长真是躺着也中枪,怎么就成他的错了?他是不是还得谢她这个拎不清的脑袋,还能记得他生气了?但凡她登记那会,还能记得他一些,他是不是都得谢谢上帝了?
“哼——”
他忍不住冷哼一记,神情都冷的不行了,再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冷的心,他想她把高高地捧出来,捧在他手心里头,叫人都羡慕她,没曾想——整个心都是疼的,狠狠地被揪了一下,这就是现实。
他疼她,她不在乎。
“那就离婚——”他直接冷冷地回她。
她一听就怕了,刚起来的气势瞬间就倒了,手紧紧捏着纸巾,不知道是要扔了还是继续擦脸,纸在她手心里皱得不行了,她反倒是捏得更紧了,生怕纸从指缝间掉落,“不行的,不行的,我跟卫嗔说过了,我们要三个人一起的,现没、没了卫嗔,我是要跟张放一起的——”
她还说,还说得像模像样,信誓旦旦的,跟个英勇就义者似的,还挺起xiōng脯,小脸胀得通红,不屈不挠了!
“那就去一起吧——”
他就这么一句话,再没有别的,也不看她一眼。
最后通牒!
她突然间怎么就是明白他的意图了,脑袋里乱得很,看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头的文件上面,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了,失落的感觉顿时都涌上来,将她给淹没了,脚步有点顿——
她应该走,对的,就得走,张放还等着她送点吃的东西过去,她得去呀,不然张放那无赖样儿,她可能哄不好……
但是——
她的鞋底像是被强力胶水给粘在地板了,“你不理我了呀?”
还这么问,跟个不知道自己做了坏事儿一样。
他没抬头,根本不搭理她。
她不算是太笨,也看得出他这个态度,爱走就走,得出这样的结果,她觉得自己得高兴,什么后遗症都没有,事儿也断了,这很好呀,的确是太好了——
可怎么就的,她迈不开步子,嘴上更是跟没把门似的,一张嘴儿,话/儿就出来了,“你不理我了呀?”
还在那里问,问得她都想捂住自己的嘴巴,那眼神巴巴地瞅着他,期待他抬起头,最好是回她一句,也又怕他回答,冷冰冰的话,戳得她心口疼。
她就知道她自己疼,哪里知道就她这么个态度,戳得首长更疼,凉凉地一抬头,就瞅她一眼,那眼神都是冷如冰般的了,“你要跟别人一起了,还要我理你做什么?”
“你怎么能不理我?”她急了,也就那么一根筋,“你说好要一直待我好的……”
“那你怎么对我的?”他瞬间就淡定了下来,刚开始是他急,现在成她了,他是真不急了,晓得她什么性子的人,一想开也就不急了,总归能把她给拿捏住了,“那回你怎么跟我说的,跟我走就好了?”
把她的话给吐出来还给他,还敢跟他提什么破卫嗔,当初谁把她弄得要死要活,一点都不长记性,每每提起卫嗔,瞅着很长情一般,就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儿,能把谁能真正记在心里了?
卫嗔没能,也就方同治有那么个能耐,就那么一点儿,也没有真正没了方同治就不行了,可他偏不让她成了,把他惹了,还想跟别人好着去,真把他当吃素的人?
怪就怪她当初就把他惹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补昨天的,昨天没更,咱补上一补
☆、067
把人惹了,就想一走了之,也亏得她能做得出来,做的还理直气壮,心心念念的就是张放,叶茂自认是张放能疼人,谁曾想,就那么个小无赖,就真的叫她惦记上了——成因居然是卫嗔!
能不叫他恼吗?
他恼怒非常,向来不怎么外露的情绪,此时更让他看上去深不可测般,叫人都能深深地淹没在他的眼底,“不是说跟我走就好了吗?”他淡定地再把话重复了一次,就那么看着她,眼神深沉,压抑着强烈的内心情感。
陈碧那眼睛有点红,哭过的缘故,她眨巴眨巴着眼睛,瞅着他,眼睫毛一掀一掀,轻轻的,微微的颤动,她的心跟着乱跳,像是被他的话说动了,几乎是重复了他的话,“我说好要跟你走的?”
只是,最后她的声音微微上扬,带上那么点疑惑,仿佛是想起来了,又仿佛没有那么个印象,眉毛浅浅地皱着,很伤了神一般。
“怎么就记得卫嗔呢?”他手指头一抿,将视线所及的文件再翻了一页,低下头,似乎很专心看着文件,漫不经心地般地再送上一句,“卫嗔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忘记了?”
纯粹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别有意味了——
从陈碧立时就白了脸的上能窥视出一点苗头来,再没有坚强地站在那里,她的两只手都撑着桌面,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微微往前倾,这样子才能让她站稳,被她的牙齿咬得发白的唇瓣,此时哆嗦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他到是丢开手头的文件,站起身来从桌后面绕出来,从身后将她轻轻地揽入怀里,那动作再温情不过,包揽着世间最重的真情,首长的眼里至始至终仅仅一个人,惟独她一个人——
他的心跳为了这个国家,他的爱都给了她,话有点过,理不亏,按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他的心与爱一样重要,“离婚吧,我们在一起……”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往后一推,竟然把人给推开了,她一转身,看着离她两步远的人,眼神都是诧异的,只是——她来不及想太多,只要想太多,所有的事都闹不清。
诱惑太大了,她就这么想,瞅瞅他严肃的脸,眼神里压抑的情感,都叫她想不顾一切了,脚步一个迟疑,也就是一个迟疑,她还是冲着书房门过去,跟失控的火车头一样,拉开门,没头没脑地冲出去。
她没有看见,他在笑,向来严肃的脸,竟然显出轻松的笑意,那笑意叫他的表情都柔和了,似乎是志在必得了。
“怎么了,这都怎么了?”
看着人被首长带进去,这会儿也听不见里头两个人都说了什么,叶老六家的拖油瓶跑出来了,都叫时刻守在外边的“忠臣”们意外了,对着身边的人使使眼色,权当是交流,深刻的交流。
“谁知道呀,这一进去就出来了……”
这都是人精,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紧跟着话就出来了,可不敢大声,即使这里隔音效果好,谁都压低了声儿,没敢往重里说。
“是不是闹别扭了?跟我们首长一比,人家都是小女孩……”旁边还有人插上一句,这话到是惹来无数记不赞同的眼刀,让他不由缩了缩脖子。“别用这种杀人的目光行不行?我有最新消息,这位呢,跟张放结婚了。”
“什么!”
“什么!”
个个都惊呼了,一帮自认是对什么事都是见怪不怪的“忠臣”们,这会儿真像是是让这个消息给吓着了,个个地张大眼睛,瞪着放消息的人。
“别介,别介,这真的,人家真结婚,我还怕我听错,专门找婚姻登记处那里的熟人,都说真结婚了,几年前的事了……”放消息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睛,还拿出一份由婚姻登记处出具的婚姻关系证明,“你们看看,是张放的名字,是不是?”
白纸黑字,再加上红艳艳的公章,叫人不相信都不行,一帮人都差点愣了,跟对方交换着眼神,内心同时窜出一个明显的事实来:敢情是他们的首长给人三振了,而且早几年就给振出局了。
“这怎么能行!”有人跳出来了,为这个事实恼怒了,拖油瓶,把他们首长全都拖走了,还不跟他们首长一起,他想了想,终于是得出一个结论来,一握拳,那拳握得死紧死紧,还有那么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们首长给抛弃了?”
所有人都点点头,不愧是军人,于纪律性这一方面到是非常完美,同时点点头,那叫一个整齐划一的,连个动作稍慢或者稍快一点的都没有。
“这不科学——”
对,这是他们心里的惟一心声,那是他们的首长,怎么能丢这么大的脸,必须一定的要把人弄回来,接受再教育,抛弃谁都行,那个人必须一定不能是首长。
完全是共识,都不需要太多的话,仅仅就是眼神交换,几个人就痛快地决定要弄出一个作战方案,飞快地站在一起,各自发表意见,当然,声音是小得很,没一个敢高声的,跟个成立特别小组一样隆重。
代号:美人鱼抢救计划。
作战方案:苦肉计,苦肉计的精髓就是叫人心软,进而霸占她所有的想法,让她的天平倒过来,进而眼里只有他们首长一个人。至于别的神马,那都是浮云来的。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
作战时间,从今天开始。
陈碧哪里知道后边的事,就连叶茂都不知道他的那些“忠臣”绞尽脑汁的想法,他们个个都是认为这计划再好不过,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个个都跃跃欲试,恨不得一出马就能把事情全面“纠正”过来。
陈碧索性去买了粥,叫郑长生送她去离得最近的粥店,原来还想着自己弄粥,一想着弄粥的速度太慢,还不如买好了,——等她看着包装好的粥,心里那个纠结的,早知道打什么电话给秦女士的呀,还不如一开始就在外面买好了。
她果然是不着调的人呀,做事从来没有重点,这叫她自己都为自己觉得无奈,感觉跟鬼打墙一样,到哪里都得碰壁,心思那纠结的,不知道都怎么回事,一想起首长,她的心肝儿都颤,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包装好的粥,两手慢慢地抱住脑袋,她头疼死了。
“怎么是这样的呢?”她喃喃自语,神情迷茫,厘不清,想不清,都是她的纠结,“真不应该,我怎么能这样呢?”
她问自己,一次又一次,想着自己差点意志不坚,心儿跳得更快了,她能说她真想答应了,思及叶茂最后提及的卫嗔,她才恢复过来的脸色那么点不好看,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从头,那些个放肆无忌的青春。
只是——
她也就是眼神黯然,再没有回到从前的心思,无论她怎么都好,怎么都好,人已经没了,留给她的永远都是逝去的东西,最美好的回忆,即使那些曾经叫当时的她差点都觉得人生没希望的回忆,都叫她给深深地埋藏起来,似乎不记起,就不会难受。
卫嗔对她做了什么,她不记得了——
真的——
她真不记得了,所以才记着他的好。
可——首长那么一问,所有的记忆都涌上心头,不是她不记得,是她不乐意想了,不乐意记起一点点,最好都忘记了,忘记掉九霄云外去。
“晚上去蹦迪怎么样?”
清脆的声音窜入她的耳朵里,让她无可避免地陷入时间的洪荒里,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十八岁的少女,正好处于叛逆期,适逢父母离婚,且父亲早有比她小几个月的儿子,她离家出走了。
卫嗔懒懒地躺在床里,对她的提议不反对,也不赞成,反正是她要去,他陪着,她不去,他也可以在家陪着,都由她,谁能想得到这么个年轻的人儿,还能这么包容人。
陈碧在他面前都没有掩饰,身上就一件T恤,瞧那款式,就知道是男式的,一看卫嗔上半身光在那里,入眼可见的房里并没有见到类似于男孩子衣物的东西,就知道这是卫嗔身上脱下来的。
她把衣服脱下来,也就背过身,更没有往浴室那里躲一下的想法,当着他的面,大赤赤地脱下来,露出少女娇/嫩的身体,那肌肤奶白的色儿,光滑如天鹅绒般,叫人的视线都移不开。
卫嗔看着她,纯欣赏的目光,连个诧异的表情都没有,懒懒地靠在床头,侧着脑袋看她弯下腰,光滑的后背,叫粉色的内衣带子堪堪霸住一点点,细瘦的身子,还带着少女的稚嫩,与他所见的成熟女人完全不同——
身子有点发育,处于发育的开始,还是个青涩的果子,他纵容地看着她,愿意给她最大程度的纵容,完全不像跟她同年纪的模样,成熟的吓人,腰间的牛仔短裤松松垮垮,恰恰地露出内裤的边缘,上半身丝毫看不出肌肉,甚至是纤瘦的,锁骨处,也只能叫人叹服地说句“精致”,衬着他那张脸,眼角的泪痣,活脱脱的跟勾人的妖精似的。
“内衣得买过——”看了老半天,他就那么一句,跟个知心姐姐似的提醒她。
她一愣,刚要把自己的裙子从脑袋上拉下来,此时也跟着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xiōng部,最近有点疼,疼得她难受,棉质小文xiōng,叫她穿得很舒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将裙子拉下来,回头就看他,到底是没心没肺的人,都没想太多,就问了句,“你带我买?”
卫嗔点头,都没有犹豫,眉毛一上挑,言笑宴宴地问她,“我哪时没给你买过?”
她冲他吐吐舌头,“就你钱多……”
“钱都是王八蛋。”他哼哼,从床里下来,大大方方地走到她身边,一手揽过她肩头,两个人往大大的穿衣镜那里那么一露脸,他还贴着她的脸,亲昵的架式,“张放被他哥揪回去了,估计小半个月都回不来。”
她听话,就听他的话,两手跟着搂住他的腰,细瘦的腰,与她的都不相上下,跟个爱撒娇的孩子一样,腻歪着他,不想放开了,“我们就这么出去,吓人一跳怎么样?”
“好——”卫嗔也听她的,听她的话,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跟麻花似的,两个人真就那么走,扭在一起了,都不知道害臊,楼道里邻居们投过来的惊讶眼神都当作不在意,陈碧还仰着下巴走,那姿态不是一般的狂,脑袋里空空白白什么都没有。
蹦迪这玩意,说实话,陈碧不太好意思上去放纵,就跟着卫嗔,挤在那里,听着劲爆的乐声,看着疯疯狂狂的人在那里甩头,头甩得都叫她担心,生怕别人把脑袋甩没了。
她手边全是饮料,不带一点酒精味儿,还没有坐一会儿 ,就见到有人到卫嗔的面前,她没拦,人家有事儿得处理,这种事,她跟卫嗔熟,也晓得这里是卫嗔家开的,她在这里没事儿,身边也没有人敢接近过来。
卫嗔去了好半会都没见人回来,她一个人哪里还有什么兴致,索性一个人走出去,打算回去得了,站在霓虹飞溅的街头,她掏出手机给卫嗔发个短信,短信还没有发完,手机就叫人截走了——
她先是一愣,慢了一大半拍才反应过来给抢了,一看身边,别人都冷漠地看着她,根本没有人要帮忙的意思,她心一狠,牙一咬,就从后面追,“给我站住,还我的手机!”
边在后边追,她还边喊。
她在后边追得快,前面的人跑得更快,距离越拉越远,叫她更急了,眼见着一身军绿的军人从前面走过,她那时真是灵机一动,把人给拦住,看都没看清人家,话就跟着蹦出来了,“解放军叔叔,快、快帮我抓小偷,我手机、手机叫他抢走了——”
那个人军装整齐,军帽儿都是好端端地戴在脑袋上,风纪扣得严严实实,她眼神儿一晃,那脸真有风格,一看就纯男性的风格,比起卫嗔那种的妖气儿,还有张放的精致,这完全就是一纯粹的男人,不止外边还是里头。
“我还年轻呢,别叫叔——”那人应一声,还有心情跟她调侃一句,话音一落,就跟着去追了,长腿跨得步子都大,跟风似的一样冲过去。
陈碧还在后边跑,没一会就拉开距离,那气儿喘呀喘的,跑得两腿都软,眼睛就盯着前面,觉得那人怎么跑都好看,长腿还真有气势儿,最让她惊讶的是——他把人给追着了,一个鱼跃的,就把人逮着了。
一见人被逮着了,她那个心雀跃的,赶紧上前,喘着粗气儿,没啥形象的,上去就给人一脚,跟张放那无赖混惯了,她也不怎么叫人省心,冲着人xiōng口就踢,“该!叫你乱抢我手机,乱、乱抢我手机!”
“哎哟——”小偷给踢得疼,不由呼出声儿,黄毛头发,跟个劈山的刀一样立在头上,现在有点乱,那个不满的,他都快觉得自己骨头都断了,“不就是个手机嘛,至于叫解放军叔叔追我?”
咱这年轻人,也就对解放军,统称都是“解放军叔叔”,最可爱的人,陈碧深受影响,她一听这人嚷嚷,不由得也笑了,仔细一看面前帮忙逮人的军人,“我叫陈碧,你叫什么?”
她大方,脑袋没里有弦,跟谁都处得好。
“手机拿来——回头别我见着你。”他叫被他逮住的偷儿交出手机,一手接过,就把人给放开了,还附上一句警告,跟着把手机递给陈碧,“我叫方同治……”
“噗——”一听这名字,陈碧当场就乐了,实在没忍住,“是同志的同志,还是同治皇帝的同治?”她还问,促狭的问,根本没想到两个人才认识,哪里能用这语气。
“同治皇帝的同治。”方同治不是头一回给取笑名字了,显得脾气好,还很耐心地回答,笑得可温柔了,“你好,陈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把人吸引了去,陈碧当时就那么脑子一热,直接一根筋了,满眼都是她,把别的人都忘记了,难得羞羞答答起来,眼睫毛那么轻轻一动,“你好——”
这声儿跟蚊子一样,都快听不见了。
也就那么一次相遇,淡得不能再淡的相遇,人就那么奇怪,也就平淡无奇的相遇,叫她一股脑地往里栽,栽得全心全意,甚至没有一丝起疑的,直到事儿最后爆发了出来,她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事,把卫嗔往绝路上逼了。
卫嗔对她做了什么,她不在乎,真的,那是她应得的,可她——
她下地狱都不为过,还、还心心念念着方同治。
“这是怎么了,连话都不说,这是烦了我了?”
她回来得晚,张放连她去了哪里都晓得,郑长生是他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号召,见她殷勤的把粥送到他嘴边,他享受的张嘴吃一口,冷不丁的见她那一脸纠结,话就甩出口。
张放是个什么人,他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随便谁呀谁的,都不放在眼里,能叫他忌惮的也就他大哥一人,见着她那个表情,心里哪里能乐意,见她听到他问还愣愣的表情,那火就一下子上来了,“怎么着,是不是叶茂那老头子叫你离婚了?”
还真是——
这三个字就梗在陈碧喉咙底,想说没说出来,她又不是傻的,哪里会去说这个事,拿眼睛白他,“那你想离?”
冷不丁的,他差点叫嘴里的粥给噎住了,费力地把粥给咽下去,他瞪大了眼睛,精致面孔顿时有那么一点儿狰狞,连带着额头那个微粉红的疤痕都特别明显,也不管她手头拿着粥,一把就抓住她的手腕,“怎么着,你还想跟我离婚?”
那力道特别重,几乎是使尽他全力,疼得她差点把粥从手里丢了,想着这粥是她亲自买的,也舍不得丢,“你说什么破话,谁想跟你离婚了?”她嘴上嚷嚷,想把心底里的人那么一点心虚给压下去。
不是一丁点念头都没起过,真的,不是没有过。
可她哪里敢承认,当着张放的面承认了,她估计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要是敢跟我离,我就去死!”张放这个人浑呀,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儿那也是能做的,他敢说,就能做得出来,谁也别怀疑他。
她更紧张了,给他吓着了,说得心里颤得不行了,生怕叫他看出来她有点动摇,索性板起脸,瞪着他,“你要是想去死就给我早点死,别动不动的威胁我,谁想跟你离了,我要是真想跟你离了,你还能见到我在这里?”
话说得到是好,那是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唬得张放把她的手分开了,顿时换上讨好的笑脸,“我这不是怕嘛,怕你叫人给哄走了——”
她想想也算了,事情就这么揭过,当做没有发生过,“对了,医生过来查房没,怎么样?”把话题扯开,她心里惴惴不安的,生怕再回到那个话题上,她可扛不住。
“还得再待点时间。”张放见好就收,他向来识相,什么时候得无赖,什么时候得讨好人,他这个度把握得一清二楚,没有多余的累赘,再喝一口粥,咽得很仔细,“回头出院了,跟我一起去见见老头子去。”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这回真把粥给丢了,七手八脚地再去捧住,也幸得他喝了大半,粥没倒出来,她呼出一口气,还缩了缩脖子,“那、那位有空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一个态度不对,就给请出喝茶了。
其实她真是良民来的。
“见儿媳妇难不成都没空?”他视线一扫,人靠在床头,“反正总得见。”
“丑媳妇见公婆”这种事,她有点不安,头一回面临这种情况,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把粥送到他嘴边,看着张嘴吃下,免不了问一句,“我怎么办,得买点水果?”脑袋里乏得很,都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费那事干嘛?”他理所当然的回了句,瞅她一眼,被她紧张的模样给弄乐了,索性安抚她起来,“又没事的,人到就行了,别想太多。”
能不想吗?
她哪里能跟张放这个厚脸皮的一样,能把什么事都当成理所当然的呀?不成的呀,她当不了,淡定不了,甚至想着当个乌龟得了,最好别去了。
“就你想的简单。”她一抿嘴,见碗都底了,把东西一收往垃圾筒里一丢,先帮他擦擦嘴,做起来也真是细心,都想不出来就她这样的,也能照顾人,“你怎么能住那、那里?”
这叫她怎么办,总不能对着那处儿住,她浑身都不得劲。
“那、那里?你说的是哪里?”张放装傻,还问她,跟个狡猾的狐狸样,没一会儿,他到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那里呀,不好吗?”
谁叫她被方同治迷走了心,他才不会在她面前承认,纯心是针对她,她要是跟方同治在那里,他就非得弄得她不安宁,这话他能交待了吗,不能呀,索性耍赖。
她瞪他,可拿他没办法,“换个地方吧——”直接提要求。
“好。”他答应,没有二话。
她也满意。
医院里平静,也真平静,就他们两个人,有了陈碧在,张磊也不来医院了,他乐得轻松,就他弟那个熊性子,他不耐烦来看。
“哎,这不是我们的陈碧吗?”
日子过得平静了,总会在不经意时跳出来那么一些人,非得叫你不自在,王满女就那么一种人,她晓得陈碧在这里,一想到那老头子的遗嘱,她就不服,凭什么叫陈碧占了便宜。
陈碧真是讨厌这女人,凉凉地看一眼,回头就走,懒得再看她一眼,当作没见着。
“陈碧,哎呀,你别走呀,这都怎么了呀,你爸住院了,怎么不来看一眼,陪着个不相干的男人干嘛呀?你爸还比不上这么个男人?”王满女那话说的,简直往陈碧面上打,直接把陈碧说成只顾个男人不顾亲生爸的不孝女。
作者有话要说:也就张放这个无赖的敢这么说,要是敢离婚就去死!
☆、068
陈碧回头朝她“呵呵”两声笑,算是最大的回应,走回病房,跟这么个人再多说几句话,她就是大傻冒来的,一推门,就迎上张放疑惑的视线,朝他无奈地耸耸肩,“最近我估计是人品太坏,老是碰到不着调的人。”
张放人靠在床里,医生已经把夹板拆了,他恢复的不错,提前拆了夹板,在医院里算是平静,什么事都没有,他到是不在意,至于有什么的,都冲着他过来了,瞅瞅她无奈的脸,到是笑出声,比她还要没心没肺似的,“理人做什么,不理算是最凶。”
“我说……”她刚想说她同意这话,话就让人打断了。
“哟哟,还真照顾人呀,我说陈碧呀,这就是你男人呀,怎么样呀,几时结婚呀,你妈还不知道的吧,你这么样还没有结婚就来伺候人了,真叫我心疼呀,阿姨我呀对你就跟亲女儿一样的,不如跟你爸说说,叫你爸给钱找个护工照料一下?”
王满女哪里能让她这么就算了,本来就不在同个住院部,她是特地找过来了,能让陈碧就轻轻松松地走开?完全不可能的事,非得让陈碧灰头土脸才能叫她心里出口气,瞅瞅那年轻的男人,瞅着比她养的那个长得到没有过,到是有另一种味道。
陈碧到是乐了,她其实不怎么容易生气,这些话要是落在别人身上,哪里架得住别人这么连珠炮似的“关心”法,她就是真乐了,乐得不止一点点,眼神儿朝张放那里勾了勾,“你说说,这么关心我的人,我是不是太幸福了?”话说到这里,她那个坏眼神呀全都是笑意了,再跟着慢条斯理地补上一句话,“我都没想起来给你请个护工,省得我半夜拉不起你来。”
张放的眼睛眯了眯,凉凉地看着王满女,就算不认识这个女人,听话也能听得出来人家是谁,伸臂把人揽住,“咱又没钱,省一点不是好一点,哪里有请护工的?我妈听了非得血压立即上升不可——”手指那个一点她的鼻尖,露出几许热切的眼神,他凑近陈碧,把视线从王满女那里收回来,“对呀,我都忘记了,你爸有钱呀,咱们没必要过得这么苦巴巴的,你说是不是?”
纯粹就是一副巴巴地等着想“岳父大人”出手援助一下,最好给钱什么的,解他们困境什么的,那表情真是活了,活脱脱的叫人信了。
与他认识那么多年,陈碧还能不知道他的性子,最爱玩了,这时候也是由着他的性子闹,瞅着王满女微变的脸色,她虽说不想理这么个人,但不能否认,心里还是有点出气的那么点感觉。
“也是哦,就凭我们两个工资,你这么一住院都把我们的钱都花没了,我还在愁出去后咱们的房租怎么办,那订好的房子怎么办?”她一脸苦恼了,说谎跟吃饭似的容易,也能说得那么像模像样,就是她的本事儿,苦恼到这里,她突然间看向王满女,那一脸殷切的,“您说得对,我是得去见他,不都是说孩子都是债,我就是我爸的债呢,你说我爸住在哪楼哪层呢,我去找他看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的话,孩子怎么都是债的?”王满女那个笑得呀,比刚才还要热情些,“你爸现在睡着了,等会,等会他醒了,我就叫你过去,这么多年都没见了,这位是你男朋友吧?也跟着一起去,见见你爸爸,我现在还有点事,先去办了——”
她真不怕人去见老头子,见就见呗,就这么个没钱的年轻男人,恐怕还能让老头子气一下,她最期待这个了,最好是见一次对陈碧不满意一次,这样她的儿子才能好。
陈碧看着她走出去,那眼神都是无语的,回头跟张放那坏眼神一对,真是忍不住想笑,“哎哎,你说说这个人脸皮怎么那么厚,非得到我面前找存在感来的?”
还真是,她就那么认为,王满女是来刷新存在感的,这种强大的存在感让她真是大开眼界了,几年都不见面,难不成那个人还以为她想要干什么吗?
“这种人恶心她一下就行,你要想的话,我还能做得更恶心点。”张放心眼小得很,王满女这么一来,他要是没动作那才是怪事,刚才那样子装没钱想靠“岳父”的模样表现得到位,“刚才看我那眼神,都叫我颤抖呢——”
话说到后面,他还学着做了个颤抖的害怕架式,惹得陈碧直笑,笑得都快从病床边缘滑落下来,她再整整坐姿,靠在他的臂弯里,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你真是想太多,还怕人家看上你,真是够了。”
“怎么不可能,刚才就她那个眼神,我觉得身上跟脱了层皮一样。”他在那里得瑟着,还不时地拿眼神斜瞅她,一副傲娇的姿态,“人家只差没在你面前说看中我了,我可是年轻力壮小狼狗呀,哪里满足不了人?你说是不是?”
“得——”她真是对他无语了,两手去捏他的脸,那脸滑的叫她都嫉妒,两手下去也就不留力道了,那眼神将他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下,“还年轻力壮小狼狗呢,我看是断了两根肋骨的狼狗——”
轻蔑的眼神,叫张放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忍不住一个翻身,试图把人给压着,叫她再试试年轻力壮小狼狗的体力,谁曾想,身下一紧,被人给捏住了,本想啃人,结果,他不敢了,“别、别——”
他都哆嗦了,几乎是头冒冷汗地微撑起身体,男人啥最重要?有权有势?再有权有势,要是个十二秒男,那人生还得有什么乐趣!
陈碧手抓着他的七寸,那小眼神可全是乐意,乐意腾腾,微微斜,手跟着用了点力,捏着那里依靠着本能都微微精神起来的物事,满脸得意,“还小狼狗不?”
“不了——”咬咬牙,张放算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真不要了那东西,没皮没脸地一耸/臀/部,更把自己往她手里送,“别太用力就行了,我可把它送你的,别弄坏了,弄坏了,我可没法子再找一个给你——”
比无赖这种事,谁都比不过他,让她顿时跟手心被烧着一样地放开他,进退不得的躺在他身下,没敢太挣扎,怕把他伤处弄疼了,虽说夹板拆了,那里头就是恢复得好,还没有恢复正常了。
“就你这嘴……”她终究是没有他脸皮厚,抵不过他没皮没脸的话,整张小脸都通红,话题也让他扯开了,她也顺着他,没有太纠结王满女的话,有些人不能太当一回事,真把人当一回事,那个人还真把她自己当一回事了,陈碧自认良心不怎么好,自然不会让人家太有自得感了,“最近你哥怎么没来?”
“有你在,他不需要来了。”张放微起身,让她可以坐起来,两个人依偎一起,他的手臂横过她肩头,笑眼眯眯的,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好,好得都没边了,“嫂子那里跟他闹了,估计最近焦头烂额的。”
说到最后,他眉毛都笑得弯弯的,颇有那么点调侃的味道,叫她有点不解了,“怎么了,嫂子跟他怎么着了?”她是见过张磊妻子的,以前早就跟着张放喊嫂子了,也不见她能自然地喊张磊一声“哥”,喊起张磊妻子来,真的是非常嘴熟,一点疙瘩都没有,“难不成张磊哥外头有什么事了?”
“那哪能呢!”张放一口否决,凑到她脸上“吧唧”一口,趁她的手给挥过来早就躲了开去,“七年之痒呗,反正我哥那个旧情人回来了,嫂子心里有那么点放不下去的疙瘩呗。”
张磊的旧情人,让陈碧微诧眼,有个名字瞬间往她脑袋里钻——柳东慧,最近不就回国了呀,想着上次还叫柳东泽拉着去机场接机,她虽说没碰到柳东慧,可也是知道柳东慧回来了。
“柳东慧?”她低低地说了声,没由来地有点不安,想着当初柳东慧与叶茂还有过婚姻,虽说事没成,还是跟她心里头的刺一样,叫她冷不丁地往心里去,有些儿难受,心一滞,到是压着心里头的那点不应该滋长起来的念头,轻轻地问了句,“她叫嫂子不舒服了?”
“可不是——”张放撇撇嘴,不屑的表情,对那个人完全看不上,“真以为她自己多金贵,还以为这么多年我哥把她放心头呢,非得闹个事儿,我嫂子能不气嘛,都带着我侄子离家出走了——哥他着急上火都没用——”
他说到最后都有点取笑的架式,看别人,他都是幸灾乐祸,也不想想他自己,也就不久前,一个人待在这里,除他哥,都没有人瞅他一眼,就连身边的人也跑得没影踪,典型的好了伤口就忘了疼。
“……”她无语了,对这个家伙实在是无语。
“扣扣——”
此时,到是病房门叫人敲了。
她去开门,一开门,外头站着个高挑的美女,迎面像是被压过来一样,生生地压过她一个头,让她顿时感觉自己从小人国里出来一样,微仰头,将人看得仔仔细细,刚看得仔细,那心里就郁闷的——
“怎么不高兴见我呀?”
“说曹Cāo,曹Cāo就到”,以前陈碧觉得这话真是凑巧了,没想到现在还真有这么个凑巧的事,刚才还在嘴里说出来的人,现在还就站在她面前了,还带着那么点玩笑意味地问她。
“哪、哪有的事——”
她赶紧收回快要跑边的思绪,还没等她从门口往后退,柳东慧已经走入病房。
跟走入她家一个样,朝着张放过去,双手环在xiōng前,显得她xiōng前那个波澜壮阔的,红色的雪纺衬衫衬得柳东慧肌肤跟雪一样白,有些刺眼的颜色,落在她身上,简直就衬得她更加耀眼,如火红的太阳般叫人移不开视线。
“你哥也不跟我说你受伤的事,要是早知道了早就来看了,你哥就那样子,跟闷葫芦一样,”她过去就坐在床沿,也不稀罕旁边摆着的椅子,一副与张放熟稔的态度,颇有点责怪的小意思,再回头看一眼后边还没走过来的陈碧,眼神微敛,“我说呀陈碧,你不跟我弟一起呀,不是说他都像你求婚了吗?”
陈碧刚想上去,被她这么一句话给钉在原地,眼皮子那么悄悄地掀开一点儿,去瞅向病床里的张放,还没能等她看过去,头皮到是一阵发紧,让她顿时心里如千万头草泥马跑过一样,踩得她全身都是伤——
作者有话要说:菊花转呀转的呀,转了好多圈才成功
谢谢32247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4-24 05:06:32
推文时间:这也是个NP文,:女王昨晚刚宠了新纳的“美人”,一睁眼到了崩坏的世界,居然还有男女平等这等变态的事,女王表示很忧伤!
☆、069
陈碧真认为自己站着也中枪,头皮绷得死紧,完全是心儿颤颤了,心里埋怨起柳东泽来,她又没答应下来,怎么就把这事跟柳东慧都说了,嘴巴这大的都没边去,她一瞅眼,柳东慧身上那红艳艳的颜色真叫她恍眼,心里头恨不得把柳东慧的嘴巴都堵了。
“有这事吗?”张放看着她那个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神那么一敛,有那么一点儿森森然的味道,“可注定是多想了呀,我们都结婚了,东慧姐呀,你说这个事儿怎么说才好呢?”
他这么说算是给陈碧解围的,可陈碧丝毫都没觉得有丁点的轻松感,她更加觉得压力更大了,谁不晓得他那性格,啥事都能做得出来,现在能替她说话,等会千万别、别……
她不想往深里想,想太多不是好事,她就不乐意深想,索性豁出去了,盯着柳东慧,明艳的脸蛋,存在感太强烈,叫她的心都深深地刺了一下,想当年,叶茂跟人是有婚姻的,虽说yīn差阳错的事没有成,中间也少不了柳东泽的因子——
怎么说来着,她有点心虚,“东慧姐,我们真结婚了,柳东泽肯定跟你开玩笑了,他那人最爱开玩笑——”柳东慧当年爱的是张磊,当年那可歌可泣的爱着的呀,最终按不过家里,跟叶茂订婚了,结果,神展开了,她跟个阿豆仔结婚了。
“原来是玩笑呀,我还当真了,真遗憾呀,还以为我弟暗恋你的事能出头了呢。”瞅瞅柳东慧那笑得明艳艳的,瞧那表情一点儿遗憾都没有,明晃晃的笑意闪得人眼睛都快瞎了,她站起身,双手不老实地捧住陈碧的脸,“看看这脸水嫩的,跟你一比,我都快成老太婆了,真叫人伤心的说,陈碧,我们出去走走,老待在医院里,你不烦呀?”
陈碧根本没防她这一手,脸给捧住就让柳东慧迅速地给揉了好几下,揉得她两眼发懵,脑袋就跟当机了似的,完全没能理解人家想干什么,等最后的话钻入耳朵里,她不由挤挤笑脸——
真的,完全是挤出来的笑脸,僵硬的不是一般般了,她真没想跟柳东慧一起出去,杀伤力太大,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呵呵,我这里走不开,呵呵——”顿时她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似的,那声音自己都不忍听下去。
“怎么不行呀,我看张放也挺好的,现在也不挂水,方便什么的自己也应该能行,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怎么着也得吃顿饭什么的,你说是不是?”柳东慧跟没长眼睛似的,没看见人家不乐意,按她那心情,就算人家不乐意,她也当作看不见,“走吧,我请你吃好吃的——”
这年头,没见过这热情的,非得请人家吃饭,话说得还往人家心窝子戳,陈碧真认为这事不科学,而且不科学到底了,比那什么台的《走近科学》还要不科学,她试着朝张放眨眨眼,让他出面拒绝。
许是张放与她少了那么点默契?
没看见,更何况是能明白她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替她拒绝了,他反而说,“我下午睡会,你跟她出去走走?”
真是善解人意的孩子,简直叫柳东慧满意极了,两手就放开陈碧的脸,那个笑得更明艳了,好大一朵太阳花,热情得很,不捧脸,反而拉着陈碧的手,态度亲昵的,让陈碧直差没打哆嗦。
“我、我……”
她没能“我”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跟个被太阳晒蔫的花一样,耷拉着脑袋跟着柳东慧走,临走前使劲地送给张放一记白眼,却突然间发现他朝自己使了个眼神,那眼神蔫坏的,叫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什么呀,真不干脆……”柳东慧还抱怨,拉人的架式一点都不放松,“以前跟叶茂一起,你就躲他身后,面他都不叫我见一下,现在还不让人见个面呀?”
陈碧给拉着走,还在想张放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冷不丁的双脚才到病房门口,被柳东慧口无遮拦的话给惊得差点没跪了,双腿直发软,也幸得她还有那么点定力,只是——
她再不敢对上张放的眼睛了,头皮发麻那是不止一点点,如果她死了,纯粹是让柳东慧这个大嘴巴给害死的,有那么一种柳东慧给外星人附体的神奇感觉,以前这人可不这样的呀。
难道是她接触的太少了吗?
她满眼疑惑,被迫地跟着人走,没看见张放在打电话,要是她看见了,肯定得后知后觉地说一声,新手机几时进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她的疑惑都落于这种表面的,从来不往深处里想,张放不一样,那心思儿都歪歪绕绕的,九曲十八弯都没他绕得弯,被柳东慧那么一说,他到底是紧张了,这如今一张结婚证真不抵事,柳东泽求婚了,他可不敢保证别人没求。
怎么着,得让人全知道陈碧是他张放的媳妇,谁看得见,就是占不了,那是他的媳妇儿,他捏着手机,那手劲儿捏得重,生怕手机从手里掉了,“哥,我得办酒席呀,你得替我张罗一下。”
这个人,天生就让张磊头疼,人家说儿女都是债,而这话落在他身上就成了“亲弟都是债,他还来还去还在还”,也不知道几时能还得清了,“办什么酒席,你想让他们那帮人大闹起来,咱们家的面子往哪里摆?”
至少他还是清醒的,那帮人,哪里能是善茬来的,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叶茂,最叫他头疼,那是实权派人物,连他们老头子都得客客气气的人,他们家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偏把人家的心头肉吞入肚子里头了。
“我可不怕,谁不怕没脸,谁就来……”张放不管这个,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他一概不在乎,走路都横着走,谁都没放在眼里,“哼,我量他们也没胆儿,一个个奸的滑的、诈的,我都得叫他们看着,小四是我的人!”
这口气,这听得张磊全身都疼,没事找事就说的这种人,这种人还出自他们老张家,想他们老张家都是祖上攒了多少辈的善事,才能养出这么个不顾忌人的无赖家伙来,“你为什么不去死了算了?”
完全是气话,把这个大老爷们气得不行了,老婆跟他置气,为了个哪年哪月的女人,都带着儿子回娘家了,他到是去过几回了,岳父家的门儿都没给他开过,可怜见的,现在还得受这个折磨。
“我要是去死了,小四儿还不得伤心死——”张放那理直气壮的,活脱脱的大无赖,他人靠在床里,真是一脸深情了,说得动听极了,“我哪里能叫我们家小四儿再伤心一次,哥,你说是不是?”
张磊直接掐断电话,不跟这么个不着调的亲弟说话,话说要不是真确实这是他弟,他非得掐死人不可,回头对着叶茂那张表情严肃的脸,做了个抱歉的表情,“我弟,不着调了一点。”
真的,他对面真是叶茂,此时,他身在中/南/海,叶茂也在,平时他与叶茂算是熟,彼此算是心照,但从来不是一个级别的,那严肃的表情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种压力,一直跟在张放后边收拾残局的张磊,莫名地讪讪然。
“我知道。”
叶茂喝了点茶,也就那么一点点。
三个字,让张磊有点不自在,他把手机放在桌面,双手合成尖塔状,人到是往后一仰,试图让他看上去与叶茂的气势不相上下,“荨琪他爸一直挺听你这个表弟的话,不知道能不能……”
他的话就点到为止,殷切地看着叶茂,都是没办法,老李家真是硬骨头,说不让他见老婆就不让,那是他老婆,居然连见都不让见,这世道还有人权吗?他挺忿忿不平的,只得找上叶茂,也就促成了两个人的会面。
“你弟要办酒席?”叶茂没回答他,反而问他,黑色的瞳孔随着他问出口的话那么一缩,问得很认真,将手里的杯子轻轻地放回茶几面上,“几时要办?”
对于一部分人来讲,登记归登记,登记了是证明法律上夫妻,他们还得办酒席,仿佛没办酒席,结婚这事儿就跟假的一样,非得热热闹闹,才算是真正结婚了。
如果问的不是叶茂,张磊肯定会很高兴,当然邀请什么的,就免了,如今都得低调,只有那么不着调的暴发富才弄个什么豪车队的,叫人侧目,真正有身份的人,那都是低调行事。
但是,这个人是叶茂,尤其他那么一放杯子,尽管没有声音,还是让张磊像是听见什么声音了似的,重压就在耳边,让他有点进退两难,一边是自己的老婆跟他闹别扭,需要人家来中间使点力,一边是自己的亲弟先下手为强,把人家的女人签上标签了。
一边是亲弟,一边是老婆跟孩子,真真是叫他纠结。
“小年夜,首长怎么看?”
这问得叫一个真诚的,张磊屈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这乐的,挤个时间码出来的,晚上有没有更,我不好保证的——但明天肯定有更新的——话说这五一假谁排的呀,怎么就排得这么凶残的——不忍直视呀
☆、070
陈碧与柳东慧不太熟,这话不是客气话,是真话,她心里在埋怨张放,怎么就让她面临这种尴尬的事情。
“你帮我吧?”
她还在想与柳东慧怎么沟通,没料到柳东慧突然揪紧她的手,就那么说了一句,满脸殷切的,叫她立时就惊异了,呆呆地看着在病房里笑得明艳动人的柳东慧,此时几乎与柳东泽如出一辙的眼睛流露出几许哀伤。
“帮、帮什么?”她几乎下意识地回问,反而是本能反应,话一出口,就觉得柳东慧那表情多了点叫做希冀的东西,让她心肝有那么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东、东慧姐,你说我哪里有那种能力帮你做什么?”
她这个人就是幼师,别的什么都不会,大抵也只有这么一样能拿得出手,虽说上次已经在柳东泽姑姑那里挂了号,秦女士都替她决定了,非得去不可,不然让秦女士的脸拉不下来,想着昨天秦女士跟她说得去市委机关幼儿园报到的事,她还没跟张放提起过。
“你能帮的事多了去。”柳东慧一扫哀伤的表情,伸出纤细的手来,还大模大样地掰着手指头把事儿都掰扯给她听,“第一,叫张放拖住张磊,叫他天天有事忙,别去找李荨琪;第二,你去找叶茂,叫他别插手人家夫妻的事,多管闲事是没有好报应的;第三,跟我们家那个没良心的柳东泽说,别叫他再来管我的事……”
第一点第二点,还有第三点的,叫陈碧听得不止是头晕脑胀,更听得她瞠目结舌,脑袋因这点话怎么都掰扯不清,简简单单的话,一下子就说了三个事,事关好几个人,她快撸不清事了,“这、这与我有关吗?”
她弱弱地问了句,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柳东慧,见她的情绪跟刚才那种哀伤不一样,甚至都有那么一点志在必得的强势,仿佛她非得帮这个忙不可,让她确实不舒服。
“也许现在张磊在跟叶茂见面,想让叶茂出面说服李荨琪她们家做事别那么绝对……”柳东慧勾住陈碧的手臂,不让她抽身,明艳的脸庞都是笃定的神色,“李荨琪捡走了我的便宜,你说我是不是得算回来?”
陈碧瞬间没蛋也疼了,原来当初别人说的是真的,柳东慧与叶茂订婚完全就是权宜,叶家就权当还柳家一个人情,就让任叶茂与柳东慧订婚了,而柳东慧的最终目的是张磊?
这么一想,她脑袋瓜子全疼了,都不知道这都叫弄的什么事,如今事过境迁,嫂子跟张磊好好的,怎么就这个人回来了。
“那不算便宜。”她讷讷地试图为李荨琪开脱,“张磊哥那个人,怎么能让人随便捡了去?肯定是他自己乐意的。”她敢赌上一切,肯定是这种结果。
“哼……”柳东慧冷哼了记,表情是骄傲的,像是一切都在她手里捏着,一切都逃不出她的手心,突然间她到是一贴近陈碧,眼神里全是“善意”,“想不想既跟张放好,又能跟我们家的东泽保持良好关系?”
顿时,陈碧脸都暗了,立即看了看四周,也幸好别人都没往这边看,估计也没有注意到柳东慧在说什么,尽管是这样子,她心里还是不安,都说她这个要,事是做了,没胆子承认就是她这么一个人,也不耐烦别人提起这种事,巴不得最好是一场梦来的。
“东慧姐,别说这种话行不行,你非得让张放不高兴吗?”他不高兴,她还得哄,哄不哄得好,她心里都没底,心里那个颤的呀,都快成神经病了,柳东慧又那么来插一脚,她觉得自己挺苦逼的,什么事都摊上她了?“我跟柳东泽没什么,压根儿没什么,别提了,行不行?我现在都结婚的人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理直,哪里来的气壮,反正她就把过去的事当成一场梦,现在她从梦里醒来了,什么事自然都留在梦里了,与现在她的有什么干系?
这脑回路,简直是惊死人了,落在柳东慧眼里,到是成了个说谎都不带面红心跳的,那一个“清白无敌”的架式,让她颇有点惊讶了,要不是这事儿是真的,还能让人唬住,“哎哎,你没说话吧?”
“我说错什么了?”陈碧就那么看着她,眼神儿都是清澈的,都不回避她,“东慧姐,你别破坏我跟张放行不行呀,你要把张磊那什么便宜的账给算回来,也跟他去算行不行?拿叶茂与柳东泽出来说事,算是怎么一回事呀,难不成,你真以为叶茂中间那么一插手,张磊就不会去找嫂子了?”
柳东慧还真让她给绕住了,绕得脑袋里的东西都七歪八拐的,这话听上去有那么点似是而非,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呀,怎么说的那样子,偏又有一点说对了,这到底是她与张磊还有李荨琪之间的事。
“到是你看得开,这么多事,也能当作没发生过,我算是佩服了。”这是直话,柳东慧鲜少能佩服人,当下真是佩服了过来,要让别人相信没有,首先态度得理直气壮,这话还真是没错,连理直气壮都做不出来,更别提能叫别人相信了。“我们家的东泽还真是有眼光,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的了?”
陈碧不乐意了,张放朝她使过眼神,心里未必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估计是想让她看看柳东慧到底来做什么,她心里到底有点怨气,他把她的“求救”给忽视了,现在还想让她看看人家想搞什么。
“我怎么了?”她反倒是问柳东慧,疑惑的神情,“东慧姐,你说我怎么了,我跟柳东泽能有什么事?我都说过了,都结婚了,还能有什么事?”
话能活活把人气死,也就她这么个理直气壮的模样弄出来最气人,跟个不要脸的怪物一样,不管柳东慧说什么,她都理直气壮的回了没事,连点破绽都没有,叫人看着她就是清清白白的,与别人都没有干系。
要是张放见着了,说不定还得夸她,夸她弄得好,一想到张放的得意样,她的心都给塞的满满的,恨不得立时回到病房里,把柳东慧的样子好好说一通,然后两个人一起乐。
“你是跟我没什么事,话还真是说对了,是真没有什么事,没跟我有什么事——”
冷不丁的,yīn冷的声音,妥妥地钉住她,让她动也没敢动一下,说谎最坏的结果就是当场叫人戳穿,连头都没敢回,根本不敢看人一眼。
到是柳东泽站在这里听了好一会儿,给她气得心肝脾肺都疼了,每一句话都往他心窝子捅,合着他跟个玩过就丢的玩具一样,扔了就没事了?
要是他这个想法叫陈碧晓得了,肯定得为她自己辩解一番,哪里是她玩的,分明是他硬是逼着她玩的,再说她也没玩的好不好,这话她到是说不出口,整个人就站在那里,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柳东慧要是连自己家弟弟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那肯定是耳朵不好使的,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她弟弟,脸上的惊讶就露了出来,放开陈碧的手臂,看那僵硬的脸蛋,让她心里到是涌起几分痛快。
“你怎么来了?”她到是问得干脆。
只是,她那么一问,陈碧就想走人,偏让柳东泽快一步地揪住手臂,她那个力道哪里敌得过他,总归是男人与女人先天上的差距,让她尴尬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剥光了一样。
柳东泽刚才那么冷不丁的一插话,把人吓得不行,把人给拉住到了,到是好声好气起来了,跟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去幼儿园报到吧,那边都弄好了。”
陈碧那个心呀,顿时就纠结了,想她刚才那话,现在怎么想怎么心虚的,她这个人就是脑回路凶残,刚才还那么理直气壮,现在一弯回来,那就是内疚了呀,人家都找她算账,还把她工作的事跟亲自跑来这里说。
那个叫感动的——她更内疚了,内疚这种东西,其实也是就祸害人的玩意,当然,这是她最后得出来的结论,现在脑袋还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去,动了动手臂,想让他放开,他没放,她也就心软了,“那、那我现在就去?”
她问的这话,估计张放听到了能气得七窍生烟,分分钟都不能放松的人,明明叫她探柳东慧的口风,结果就成这样子了,人算不如天算,话还真是没错。
“这么急干嘛?”柳东慧觉得自己的目的没达到,自然不想放人,眼睛盯着她那个弟弟,“都近中午了,还没吃饭呀,我请客。”
可——
“不用了。”这是陈碧的回答。
“不用了。”柳东泽的拒绝,他拉着人就走,好像晚了一步去市委机关幼儿园,那份工作就会被捋了的架式,“姐,你到这里来掺合什么事,我的事你别瞎弄……”
眼看着人叫她弟拉走,柳东慧哪里能不急的?
她就盼着谁也别过来插手,得把张磊的心重新弄回她身上来,没道理她在外边过得不舒坦,张磊到是一家三口过得和乐美满的,她当初也没想不嫁他呀,就晚一点有什么的呀,他还非得给她个最后时间,时间一过,他到是跟别人结婚了。
如今,她不舒坦了,也要叫别人跟着不舒坦。
看着陈碧被她弟拉上车,她也把自己的车子发动起来,在后边跟着,跟个跟踪狂一样,表情再认真不过。
到是陈碧坐在车里,都没跟柳东泽说一句话,主要是内疚,真的,她真内疚,想着别人这么记得她的跑过来就跟她说件事,虽说她就是觉得不能让秦女士失望才答应去的市委机关幼儿园,现在思绪更乱了,对他的内疚也带上了。
“我跟张放要办酒了——”她看着前方,终于把话说出口,想着还不如亲口说了,至少让她好受点,不那么纠结,不那么内疚,“你到时别来了。”
要是她办酒了,这么来一堆人,她怎么办,完全是替她自己考虑了,都没看柳东泽的脸,就那么自顾自地说着,美其名曰还为他好来的。
“嗯,我知道的。”
谁知道,柳东泽竟然是很平静,别个多余的话都没有,甚至都没问她张放到底有哪里好的话,什么都不问,一直让司机送她到市委机关幼儿园才算是完事儿。
陈碧向来缺斤少两,人家没说话,她也就没搭话,就连调节一下气氛的事也没干,愣是坐在车里,一直到幼儿园才下车,愣愣地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子,眉头微微皱起,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又说不上来,就那么不上不下地梗着。
“咦,怎么是这里,小时候我在这里念过的样子。”
她这边还在发呆,死自站在冷风里,瞅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即使连车子的影子都见不着了,还固执万分地站在那里,到是从后面跟上来的柳东慧把车子停好了,走过来一看,到是用怀念的语气说话,一手搭在陈碧肩头,一手插在腰间,身上不再是单薄的明艳衬衫,已经裹着黑色的大衣,那身大衣将她姣好的身段勾勒无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写的真是欢脱文来的,怎么这几章一点欢脱都没了?我有罪呀我有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