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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5
    ☆、071
    光明路1号。
    建立于1955年,据如今已经有很多年头,从那般鲜艳的颜色,到是看不出来一点过去的影子,完全是现代化,充满童趣。
    陈碧的视线粗粗地掠过跟城堡造型差不多的外大门,将柳东慧的话直接忽略,当作没听见,当然,柳东慧在这里念过幼儿园,她也不会觉得奇怪,走向门卫那里,她仔细地说明了一下来意。
    但是——
    问题来了,出于安全考虑,谨慎的门卫让她出示身份证。
    她哪里有身份证在身上,简直跟开国际玩笑似的,全身上下就一个张放的手跟从张放那里拿来的银行卡,还有就是几张一百块的钱,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她还真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于是,她好说歹说地想让门卫通融一下,结果,门卫到是说可以打个电话问一下,让她立时充满了希望,回头看了看后边的柳东艳踩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不免心中一突,有了些戒备的心理。
    柳东慧到是大大方方地走过来,一点都不介意她的戒备,反倒是跟门卫打起招呼来,“陈哥,麻烦帮下忙,这是我朋友,今天跟园长说好的,能不能让她先进去,有事我来跟园长说?”
    “柳副园长?”门卫明显是认识柳东慧,还能叫出柳东慧原来的名号,当下没有一点迟疑,就将陈碧放行了,还殷勤地指了指园长办公室的方向,“就是那边过去,一直过去就是了。”
    柳东慧做过这里的副园长,陈碧从来不关心别人的事,自然也不知道这事的,刚才柳东慧说她小时候在这里念的幼儿园,她当时也没有特别惊讶,这里的性质不同其他,柳东慧小时候在这里,按她家的家庭背影,不在这里到是有点奇怪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过柳东慧还在这里当过副园长。
    她摇摇头,跟着柳东慧走,在后边忍不住仔细地打量人家,瞧人家走路的架式,妥妥的气势十足,叫人一眼看过去就能印象深刻,再加上明艳的脸庞,她心里忍不住有点小纠结,这样的人,叶茂没看上?
    虽说,她告诉自己咱不是单身了,如今都是已婚妇女,再想别人有点不地道,可她也没有想想她今年经的事儿,哪一件哪一桩不是在她登记后发生的事,人都是对自己宽容点,她是对自己宽容的没边了。
    “张磊哥跟嫂子挺好的。”她捏紧的手松开了些,试图让自己别那么戒备,毕竟人家的目标一开始就说得清清楚了,分明是张磊,不是叶茂,可她还是不舒坦,像是xiōng口给插了一根刺样,“估计不太可能会分开。”
    最后的那句话,她几乎是小跑着上去,微有点喘气地与柳东慧并肩走,还把话挤出来,认认真真地盯着柳东慧看,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头绪来。
    但柳东慧到是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一直往园长办公室过去,不时还与认识的人打个招呼,模样自在得很,笑容更是明艳,几乎把身边的陈碧都给忽略了。
    陈碧到不介意这个,她巴不得不叫人注意,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从来都不是她的目标,她就打着在这里混混的念头,说什么在幼师教育这一行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来,真没有那么个雄心,不管这里也好,以前的幼儿园也好,都是工作。
    柳东慧天生的发光体,与人聊得挺愉快,回头看看陈碧微微笑,就把人给拉住,推到她认识的那些老师面前,一派热情的介绍起来,“喏,这是陈碧,以后可能就是大家的新同事——”
    她介绍的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话。
    谁都是热情大方地欢迎陈碧,让陈碧都有点受宠若惊,太热情了,反而是有点不习惯,她与以前幼儿园的同事是相处得挺好,那也是时间长了,处出感情来了,现在一当头就这么热情,她着实有点吃不消。
    柳东慧这人到是实在,一介绍完,就把人给拉走,“别忙,大家别忙,晚上我请客,咱们出去嗨一下,到时够你们认识新同事了,咱们的园长大人还等着陈碧了,先走一步,晚上老地方,不许不来的——”
    陈碧被拉着走,都没她说话的份儿,也就跟大家面上认识一下而已,小心地贴近柳东慧,“东慧姐,晚上还是我请客吧,总不能让你破费。”
    她知道柳东慧在帮她,帮她跟同事打成一片,这钱肯定得她来出,让柳东慧请客,那是毫无道理的事,她再是个月光族,这点面子还能给自己扛得起的,再说了,她要是手头缺缺,张放的卡都在她这里。
    “别啰哩巴嗦的行不行,这点钱也跟我计较?”柳东慧神情有点不耐烦,对她的小心翼翼不怎么待见,“就凭我弟弟快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的份上,我怎么着也得巴结你一下,你说是不是?”
    要不是她一脸开玩笑的架式,陈碧还真以为这个人就是来捅自己心窝子的,刚想把话堵回去,谁知道,园长办公室都已经到了,让她心里郁闷不已。
    园长五十多岁,瞅着有种年纪的沉淀,很能让人看了觉得放心,放心把自己的孩子放在这家幼儿园里头,陈碧也是这种心情,一看那园长,顿时让她涌起那么个念头,要是她有孩子,绝对会把孩子送到这里来。
    粗略的谈话,表面的了解一下,这便是她与园长之间的第一次见面,至于调动工作的事,中间的那些手续,她都没跑过一次,顺利地解决了,还是事业编制,跟原来一样,让她都有点受宠若惊。
    从园长办公室走出来,陈碧松了口气,刚巧迎上柳东慧带着笑意的眼晴,不由得挺直腰板,装作没事人一样,硬是笑了笑。
    柳东慧到是摇摇头,表情到是严肃了一点,“要不是我弟,我想会当你是路人的。”她说得直白,给人留面子这种事,不是她会做的,“难得回来一次,就当我见见园长,跟园长叙旧一下呗。”
    这点最叫陈碧反驳不出来,无论怎么想那是做梦,但怎么说也是柳东泽把她送过来,她确实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冷了脸,说自己与柳东泽什么事都没有,心里那一点才压下去的内疚感,又叫人给硬拉了出来。
    “你这个人真叫人讨厌——”她得出个结论,完全是面子上过不去。
    柳东慧一点都不生气,反倒是笑了,跟得花枝摇乱般,整个人与刚才优雅的形象完全不符,像换了个人,但是——没一会儿,她居然就改变了表情,一本正经的模样出来了,眼神微暗,“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我——”
    她一听,觉得这话不太对劲,一下子就让她联想到张磊那里去了,扯扯嘴角,“那么我还挺荣幸——”语气完全是自嘲,脚步快了点,几乎想自己走在前面,“你说的老地方在哪里,或者我晚上去接你?”
    “嗯,你来接我吧,带卡就行,别的都不用管了——”柳东慧不矫情,答应的下分自然,连个拒绝都没有,“晚上八点后到席尔酒店接我吧——”
    分道扬镳。
    陈碧真松口气,谁摊上这么个人,都会觉得透不过气来,更何况有那么多秘密在身上的她,再加上柳东慧自认是一副对她的事都知无不尽的架式,更让她纠结,一回头到了医院,张放清醒着呢,没睡。
    “柳东泽那小子跟你求婚了?”
    她才刚走入病房,一转身,刚要把外套脱下,没曾想,张放就丢给她一个问题,让她脱大衣的动作都滞了下,最后还是脱下大衣挂起来,面对着病房门,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自以为是做的非常隐秘。
    “嗯,”她不去扯谎说根本没有这回事,都让人说出来了,还说什么事都没有,这话她觉得自己就算是说了,就张放那性子也不见得相信,还不如直白一点,自己坦白了事,“然后我把我们的事一说。”
    态度是重要的,这点她更明白,一副她还晓得自己是谁的样子。
    “要是他不求婚,你就不说了?”张放那问题无赖的很,问得都仔细到叫人心里发毛,尤其他还看着你,那眼珠子黑黑的,里头像是藏着漩涡,冷不丁的似乎就能把给惊着了,“是不是?”
    那眼神,那表情,都让陈碧发怵,好高端的问题,她一丁点儿都不能输,一个错,就是处处错了,前面说了实话,可她知道了现在可不能再说实话了,有的地方得说实话,有的地方,还是让大家都好看一点的好——
    “哪里的事,我肯定要说的。”她只差没起誓言了,中指与食指都纠结在一起,分明不敢提当初她都记不起自己登记过的事儿,也亏得她那时是真喝醉,也不是太醉,还能知道为自己辩解,“我怎么觉得那园长跟谁有点像?”
    刚为自己辩解了半句,她脑袋里就那么一闪,到底是没抓住东西,只能发出疑惑的一句话,巴巴地看着张放,那眼神儿都是柔软的,叫张放摇摇头,也就个磨人精,磨得他都心甘情愿了。
    “管她跟谁像,反正不跟我像就行——”他回的好,漫不经心,一拍床沿,“你过来,我都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
    甜言蜜语,叫她的脸妥妥地红了,索性瞪他一眼,嗔怪地说道,“你有脸说,我没耳朵听——”她索性按铃叫护士进来,指指快要输完的药水,让护士快点换了,等护士走了出去,她还是想着园长那脸,怎么都放不开,“你给我想想,想想到底跟谁有点像——”
    完全是八卦女的气势,对别的都不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以前不觉得,今天跟同个身高的人一起,发现自己壮很多——
    于是我想减肥了,据说晚饭不吃就能瘦——
    于是我晚饭真没吃——结果,肚子饿得快瘪了——
    ☆、072
    “我都没见过人,怎么能知道?”张放没好气地回了句,“管她跟谁像,与你有什么干系?”最烦别人占据她心思,最讨厌这个人,她还没眼力界地非得他面前提起,让他心里窝气。
    他这么一说,陈碧居然还点头,觉得他讲得有道理,也就把这事摊到脑后去了,她这么个人,脱了鞋子,微微拉过被子,躺在他身边,“晚上我得出去会,跟人认识认识。”凡事报备,她最近养成的习惯。
    成为被随时报备的那个人,张放还是头一回,以前这种享受这种待遇的人还轮不到他,都是卫嗔那小子的高级待遇,难得叫他心里不自在,跟捡到便宜一样,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完完全全,根本没有完完全全的呀,他就这么想,想着都快纠结了,怎么他成备胎?那手呀,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乌黑的长发,顺滑得很,从他指间溜过去,“要是卫嗔在,我们会怎么样?”
    陈碧完全没有感觉出来他的纠结,就那么个侧躺在他身边,一手横在他腰间,都没听出他试探的那个意味,“还能怎么样,我们一起喽——”
    完全都是下意识的回答,却叫张放妥妥地放了心,那一瞬的纠结都消了个干干净净,长吁出一口气,“回头给你看样东西,他留你的东西——”
    别人提起卫嗔,总叫她心里惶惶然,与他一提,到是自在得很,他们有着共同的过去,有着共同的美好回忆,许是在他这里,她还能肆无忌惮些,不需要为自己辩解,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从头到脚都知道。
    “好——”她应着,那神情跟专注的,都专注在他身上,别的都不在她眼里了,可莫名其妙地又想起柳东泽突然间冷漠的脸,叫她有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连手都从张放腰间缩回一点点,“咱们办酒就别请那么多人了。”
    张放点点头,算是同意她,被子底下的手到是不老实了,往她衣角里上爬,摸摸她小腹,手指间尽是一片滑腻感,叫他的手怎么都放不开,不由地都轻轻捏了几下,脑袋捱着她的脸蛋,忍不住亲上去,亲得仔仔细细——
    她脸上的肌肤一寸都没放过,跟画地图一样,把她的脸都据上他的味儿,灵活的舌/尖更是狡猾,就那么一下一下地舔着她鼻尖,那眼神瞅着她,勾人的意味都不带修饰的,“我想你了——”
    他一直说想,彼想非那想,话说的时候,还把手往下窜,大肆地探入她的打底裤,手跟蛇信子一样,利落得很,隔着薄薄的底裤,就往她那里一按,按得她差点弓起了身子,敏感的身子顿时都颤栗了一下。
    “不行——”她顿时脸就红了,赶紧去抓住他的手,腹间就那么点说不出来的感觉,估计是亲戚快来了,哪里还能让他碰一下,紧紧地抓住他乱动的手,“我那个快来了……”
    她咬着唇瓣,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都没脸见人——也就她敏感,让他就那么一按,她瞬间有了那么一点感觉,最好叫他再重重地按一下。
    可——她还是要脸的,这当口,她阻止了他,晚上还有事,免得跟他胡闹起来,把晚上那个事儿给落了,医院里不比家里,胡闹后还得清洗身子,她就算脸皮再厚,也经不起在医院里行那事,再说了,她本来就是脸皮薄。
    他离她最近,近得都没有距离,哪里能不知道她的细小反应,手到是没拿开,眉头略略皱起,薄唇到是微微抽开,瞅着她通红的脸,“想哪里去了,你当我说什么呢?”
    话一说,他就笑了,那个得意样,叫人看就气得牙痒痒,让陈碧气得立时送了几个白眼给他,“故意耍我呢?”
    “没、没……”他没承认,到是笑着把脑袋埋入她颈窝里,吸着她身上的味道,说得文艺一点那就是无数个日夜身边都没有她的人,他太想了,如今这么个愿望满足了,他到是有那么点不真实的感觉,“我就想着跟做梦一样,生怕梦一醒,什么都没了,当然得想你的。”
    他就会耍无赖,陈碧就这么想,耍得叫她放不下,现在也一样,说是做梦一样,说得她的心都揪了起来,有点伤心,确实有呀,能怎么着,紧紧地抱住他,也晓得要哄人了,“哪里是做梦,要不要我掐你一下?”
    她出个主意,让他感受一下真实——
    “哟,我觉得自个也跟着在做梦一样,怎么就大白天的,见到人都搂在一起了,这还都是医院了呢?”
    还没等她动手,门口传来的声音叫她顿时僵硬了,脖子转得那叫个一个吃力的,缓缓地转过去,一入眼,她眼前都都快黑了,恨不得自己的眼睛看不见最好,看不见也就当作没事儿发生——
    乖乖,她的缩头乌龟性子又往上窜了,窜得老高。
    张放一抬头,门口站着两人,都是妥妥的一身橄榄绿,在他们身上那是一丝不苟的,即使就是风尘仆仆的模样,那军装到还是妥妥地撑在身上,叫人看了无来由地涌上对他们的敬佩——
    但张放哪里能这种心思,他低头瞅瞅几乎把自己埋入被子里的人儿,对她那点心思早就透彻无比,她不敢面对,索性就躲了,大风大浪的就丢他一个人,他无奈呀,又没得办法,她那么个性子,拉也是拉不出来。
    说话的是叶则,下巴微抬,那眼神都是利如刀锋一般,活脱脱地像要剐了人一样,离着病床还有两三步远,他身后到是方同治,在后边将病房门都给关上,不止是关,还在里头反锁了下——
    想出病房,还得从他们这边过去,一点意外都没有,这病房成了个密室,密闭的空间,拢共是四个人,惟一的女人把她藏起来了,留下三个男人在那里面对面,一个比一个更没有好脸色。
    奇怪的气氛,叫躲在被窝里的陈碧连脸都不敢露一下,就算憋死也都不肯露出脸来,一动不动的,就装死了。
    “我想我们是不是得恭喜一下?”
    方同治盯着隆起的被子,心里头那个火呀,都不想再掩饰了,给人放了鸽子,他到是想直接打道回来揪人,那也得有空,上头的任务太急,他真没时间回来,想着人总是跑不了,没曾想,到底叫他面对这么个情况——
    一回来,人家都登记了!
    一想到这个,他哪里还能按得住火,与同样气得七窍生烟的叶则一合计,就直奔这里来了,刚好看到她回来,两个人到是一直看着她,她到是没感觉,人跟短路一样,谁也没有注意到,到是窝在病房里跟张放一句来一句去的腻歪着。
    两个人的话,字字句句都往他们心窝子里戳,合着他们都成了奸/夫,里头才是正大光明的一对了,这叫他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原来还想着表面上和气一团,暗地里看自己本事,没想到——
    一切都成了泡影,她早就有主了,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完全都懵了,一懵过后,随即都清醒了,互相几句,就把这事儿给定性了,陈碧那性子,估计没敢干这种事,所有的责任都是张放的。
    瞅着张放那张得意的脸,谁不想狠狠地招呼上几拳的,最后再断个两根肋骨什么的,要不放放血什么的,当然,这是粗暴简单的事,他们也不屑得动手,还不如另想辙,最好叫张放哭不得笑不得,那才是最好的出气法子。
    “那就谢谢了呀?”张放那实诚呀,“实诚”的都叫人厌恶,他就大大方方地谢人,还一脸高兴样,那一手还轻轻地隔着被子拍拍底下的陈碧,“咱们小年夜办酒,你们得过来呀,怎么说也是认识一场,你们是不是?”
    小年夜办酒?
    离现在都是差不离一个月的时候,底下的陈碧一算那时间,觉得日子太快了,可当着外头两个人,她没敢出一声,向来胆子小,这种时刻,她不躲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
    “那好呀,怎么能不去,好歹也是认识一场,你说是不是,叶则?”这是方同治说的,那神情,那语气,都是硬生生的,要不是在医院里,估计就直接把得意的张放给收拾了,还哥们儿好似地拍拍叶则的肩膀,“你到是娘家人,还是小舅子,到时背不动新娘子,我到是可以帮忙的。”
    叶则那脸yīn的都跟在阎罗王殿里头一般,病房里头明明暖气十足,他周边的温度愣是能减上几度,他还笑着,瞅着躲起来的人,“说的也是,还真就一家人了,张放,回头可得养养身子,免得到时架不住倒下了可不好,你说是不是?”
    张放就是个浑的,他哪里能惧了他们,把他们的怒意都当成嫉妒,其实,那真是嫉妒,谁有他心眼动得快呀,早就把人给收住了,收得妥妥的,叫人叨不走,最后还回他身边,他就有个笃定的心。
    “我都没找好伴郎,要不治哥你给我当个伴郎?”他还使劲往人家心窝子捅刀子,捅得又凶又狠,一点都没有因为他自己占了先,就好说话一点,漾着那个笑脸的,笑咪咪地问人家。
    方同治最烦这小人得志的嘴脸,“行呀,当伴郎有什么要紧的,我当就是了……”他转身走人,临走还看看躲着的人,不是恨张放志满意得那张难看的脸,是恨陈碧那个乌龟性子——
    叶则也走得快,多待一秒,他都怕自己把人从床里揪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人出现了——
    出现了,张放这小子,还敢叫人当伴郎,哈哈
    ☆、073
    张放看着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目光到是瞅着隆起的被子,手下轻轻一拍,“人都走了,干嘛还不出来?”那语气都带笑意,再没有比今天更痛快的了,瞧那两张脸,暗得跟涂上墨汁一样,可让他回味老长时间。
    陈碧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又怕自己让忽悠,没敢探出头来,听到他的声音才敢怯生生地探出脑袋来,那脸憋得通红的,乌溜溜的眼睛都含着那么一点水意,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吓哭了——
    其实是委屈的,真的,她真委屈的,两眼乌溜溜地看着他,嘴上还抱怨了,“你怎么想的,怎么还让人来当伴郎,谁当不好呀?”
    “怎么不好呀?”张放回答的坦坦荡荡,还一拍xiōng膛,那个一拍的架式还挺足,皮颇有天塌下来他顶着的模样,“就一身军装,站在那里,看看都有范儿,你不觉得?”
    她听得都哆嗦,都不敢想那个画面,想着酒席那会儿,张放身边站着方同治,哆嗦的更厉害了,连话都不利索了,“哪、哪里有范儿了,你别、别吓我成不成?”
    “哆嗦什么呀,瞧你个熊样,没半点气势。”他那手指头呀都点到她额头,恨铁不成钢就说的他,她就是那铁,练个百千回的,也没能成个钢,也就那么一个伴郎就把她吓哆嗦了,要求参加婚礼的人,那些人都来了,她还不腿软得都走不动了?“怎么着,好了伤口忘了疼了?人怎么对你的,卫嗔怎么样的,你都忘记了?”
    她顿时蔫了,委委屈屈地看着他,非得让她想起方同治是仇人呀,真是坏心肠,想着方同治,她那个心呀,纠结的不是一点点,她知道的呀,那是她的心尖尖,谁都没方同治在她心里重。
    “我没忘记。”她讷讷地说,确实没忘记,就是有时候容易犯轴。
    他到是满意她的态度,揉揉她的脸,“没忘记就好,我们什么都能忘记,惟独卫嗔这事不能忘记,晓得不?”
    “嗯。”她应着,舌尖发苦,像是给切断了希望,她的翅膀都断了般,想飞都飞不起来,也没想飞,飞起来风险太高,万一人家真把她当鸟打了,她都找不到地儿都去哭。
    报仇这种事,不科学,卫家的事确实是板上钉钉的,当时不止是卫家倒了,那是倒了一片人,其实也算是维护法律了,真的,只是,她心里最大的纠结从来不是卫家应不应该倒,而是卫嗔不能死,方同治也不能从她这里打开缺口。
    她就纠结这个,卫家倒没倒,她真没纠结,卫家的人做了事,就得受着,可卫嗔真没掺合什么事,怎么叫他也跟着出事了!
    “你家老头子也在这里,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他有意地引开话题,不想叫她纠结,明明是他提醒她记着卫嗔的事,可不许她太记着,太上心了,“要不要去?”
    “不去。”她回得挺干脆,脑袋里的想法也就空了,压根儿就是个容易叫人扯开自话题的人,“看到那个女人我的胃口都倒了,反正都是富贵病来的,应该没什么大事。”要是真严重的事,说不定她大伯早就跟她说了。
    张放对她家的事清清楚楚,她那么一说,当然不会勉强人,再说了,他也就那么一问,根本没想真去看人,那一帮子人,他看了都犯恶心,“想不想弄人个没脸?”
    “怎么?”她来了兴致,巴巴地瞅着他。
    “等着看吧,反正总能叫她下不来脸——”张放笑得贼兮兮的,“你等着看就行,非得叫她下不来台,到时躲都没地方躲。”
    她一听,眼睛都发亮,谁让王满女过来恶心她的,她也非得叫王满女恶心一下,想着这事,她忽然想起陈乔来,那个跟卫嗔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心里又有点不安,隐隐地像是发现什么事儿,又没敢去证实。
    一想到陈乔,她又开始xiōng闷了,还得六万块钱呀,到时怎么拿得出来?
    到是张放那眼睛闪了闪,贼精得很,除了头天让他过得算是那么个春/意的,最近都是寡淡得很,他的夹板都拆了,都没让他再碰一下,最多只能叫她的手给他擦擦身体,就这个待遇,最近几天也都废除了,原因是夹板一拆,他能行动自如了。
    他那个心呀,扳住她的脸,坏心地叨着她的唇瓣,娇娇嫩嫩的唇瓣儿,叫他一叨着就放不开了,饿了好几天,那饿得慌,辗转地啃着——
    有点疼,陈碧都有点被吓着了,是真疼,人到想往后退,叫他给扣住后脑勺,怎么都躲不开,下颚更是让他的手给扣住,柔软的、湿热的舌尖跟蛇信子一样往里窜,神神叨叨似地想勾住她舌尖。
    像是魔怔了般,唇瓣儿一开,他的舌尖一来,让她一下子都没有魂般,想躲的舌尖硬是让他紧紧地吮/吸着不放,她盯着他的黑眼睛,里面清清楚楚地映出她的脸,只有他一个,跟磁铁般地似乎要将她全身心的都吸进去。
    她沉迷了,为了他的执着,执着的纠缠劲儿,她的抵抗力实在是有限,一倒下来就全面溃散,再经不起一点儿的攻击力,而他是马力十点头,攻击目标明确,认准目标就绝不会撒嘴——
    整个人给他勾得软下来,软软地半趴在他身上,他到是一个翻身,换了个姿势,居高临下地踞在她身上,他全叫她点燃身上的那点火,“蹭”的一下,不再是星星之火,是燎原之火。
    酥酥软软,叫她的双手迫不及待地勾住他的后腰,他到是拿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脸蛋,一丝丝地滑过,不肯漏过一寸肌肤,不像别人,他的手指是漂亮的,光滑的,连个茧子都没有,“我都订了婚纱,回头一起去试试,法国定制的。”
    她那眼睛迷迷蒙蒙,像是蒙着水雾,被他的一惊,露出错愕的眼神,“要不要那么个排场?”心里到是感动的,没曾想他想的这么多。
    “都准备好几年了,你还不得补偿我一下的?”他说的实在,人是实在人,逮到机会就要补偿,要的理所当然,都不带一点疙瘩。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不止会哭还会耍无赖,让她没得话说了,怎么着他们登记好几年了,说真话两个人还是最近一起的,她又给勾起内疚感了,到是都不需要他再说了,直接吻他了——
    她吻得可粗鲁,对着他的薄唇就啃,啃得毫无章法。
    可这就个粗鲁法,也叫人喜欢,张放就喜欢这一套,叫他想起年轻那会儿的事,那时候哪里有什么情趣,也就是直奔主题,他动手到是快的呀,把她给剥的光光的,连个保暖内衣都没给她留,嘴那么一张,就冲着她xiōng前过去,叨着那方肉儿,一叨住,就不肯松开嘴了。
    这还是好的,得看下面来,腿儿被他用手掰开,底下就叫他挤进来,灼热滚烫,肌肤像在灶上烤一样烫,烫得她呼吸跟着急促起来,双手颤颤地搂着他的腰,耳边全都是他浓重的粗喘声,让她全身的骨头都跟着颤抖。
    他到是不肯停下来,把自己挤进去,挤入那处销魂地儿,层层的肉儿都让他重重地抵开,四周的肉儿都朝他压挤过来,从尾椎骨上涌起一阵阵快意,让他差点就举枪投降了。
    “唔——”她刚出声儿,就让他密密实实地堵住嘴儿,破碎的声儿都叫他给都堵在嘴里头,只能发出“呜呜呀呀”的声儿,两手扣着他的后腰,没放开手。
    上次由她来动,这回全由他来动,自然是由他来摆布,由他逞着凶意,不知轻重地撞着她的身子,一下下的,几乎把她的骨头都撞散架了——
    她动了动,叫他抓得更牢,撞得更凶狠,似乎要撞到她的心上了,叫她牢牢地记着他,时时刻刻都记着,别叫人一忽悠就什么都忘记了。
    一想这个,他把她的腿儿分得更开了,两眼赤红地盯着他出入的地儿,那方娇嫩儿,叫他撞得都通红了,红艳艳的一片,跟盛开的娇艳牡丹花一般,吃力地吞吐着他的欲/望,湿漉漉的、晶晶亮的色儿,没了那里一片,连带着上头黑色的毛头都沾了点湿意。
    他的手,把握着那两方肉坨坨儿,揉来捏去的,还连带着把她的身子都支起来,一低头,一张嘴,刚好把柔软的肉儿含入嘴里,含得一满口,都恨不得吞入肚子里头,还“砸砸”有声的,真像是能从她身上吸出奶来似的。
    她给啄得疼,眉头那么一皱起,身子跟着一颠一颠的,哪里还能勾得住他的腰,整个人都叫他给一手控制了,身下又跟着给撞得太凶,让她都没了主心骨,呜咽声都梗喉咙底里,怎么都出不来,神魂俱灭的,都由着他来折腾了。
    热,闷热——
    热得人醒了,睁眼一看,天就黑了,满满当当的满眼都是黑,连点光亮都没有。
    陈碧动了动,还没动成功,定眼一看,自己给人抱得满怀,他那双手还横在她身上,恰恰地搁在她xiōng前,那肉坨坨儿,都叫他握在手里。
    她轻手轻脚地将他的手给拿开,开了灯一看,居然都是快八点了,到底是早上八点还是夜里八点,她还是抽出张放的手机看了看,才算是安下心,晚上八点还没到,想着跟柳东慧约好的事,还得赶着去。
    一下床,她才觉得全身骨头都快散了,一手按住墙,她长吁出一口气,气吁得长长的,回头看看已经睁开眼睛的张放,丢给他一记白眼,“回头别叫我收拾你。”
    “干嘛呀——”张放支起身子,靠着床头,看着她在那里换衣服,“咱们这是正事,夫妻的正事,谁敢说呀,你为什么要收拾我?”
    他是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完全是那个语气,叫人哭笑不得,就是陈碧都拿他没办法,只得瞪他两眼,披上大衣也就出门了。
    郑长生这边,这一回就成了陈碧的司机,她去哪里都是他送的,他开的车再稳当不过,先送陈碧去接人,自然是接柳东慧,比起陈碧一身黑,柳东慧外头也是一身黑,里面到是露出点鲜艳的颜色来,特别显眼。
    她来得晚了点,柳东慧也没说什么,直接去的目的地。
    “你跟张放那个浑小子真要办酒了?不离婚?”
    还没等陈碧松口气,柳东慧直接把话摊明白了,让她才松下去的那口气瞬间就窜上来,梗在喉咙底,不上也不下的难受。
    她不由得想轴了,别人都不看好她与张放了?“小年夜办酒。”她对上柳东慧的眼神,很认真的说,“我们都准备好了。”
    “那我等着看,到底成不成?”柳东慧一笑,说得实在。
    她就那么说,跟看好戏一样,让陈碧的心都有点不踏实,嘴里到是倔强,“嗯,你看着吧,总归是要成的,谁要是毁了我的事,我就跟谁过不去。”
    “嗯,这话挺有气势的。”柳东慧算是称赞她,“其实我弟弟真蛮好的,你真不想考虑考虑?”
    陈碧瞪她——
    她在手在嘴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算是不说了,等着看就行,那帮人全来了,她到要看看,谁真能成事了,想得也挺乐。
    作者有话要说:5.1节的福利——————嗷嗷嗷嗷嗷嗷
    ☆、074
    苦肉计这种东西,看着很好使,但是使起来真有点难度,说有点,还是轻了的,实在是非常有难度,叶茂的“忠臣”们听到叶老六的拖油瓶要在小年夜时办酒席时,都不由得看了看他们的首长,怎么看都觉得他们首长一个人的,天可怜见的孤单——
    但是苦肉计,他们都思索了好几天了,觉得样样都不行,——把首长弄伤住院?
    主意是不错,但怕出乱子!
    让首长装弱势?谁敢去提?谁都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于是事儿就搁浅下来了,叫他们几个最嫡系的,那个心里头跟被猫爪子抓过一样,都说首长有事,下面的都得服其劳,他们怎么就脑袋瓜子里头的东西这么浅,想不出来一个好办法呢?
    美人鱼抢救计划,在他们伤脑筋的情况下,暂时被束之高阁。
    几个人聚在一起,胡天海地的,脱下了白天的军装,个个都是玩的个中高手,大大的包房,喝起酒没有个节制,逗起女人来更是没有下限,开着黄腔儿,都比开的黄腔儿更黄——
    包房门给一推,还有个晚到的,他那一进来,包房里的人都懒得给个眼神他,该喝酒的喝酒,该对身边女人动手动脚的还是在动手动脚,有的到底是大咧咧的,裤子一褪,就让女人坐在他大腿上了,上下起伏的,还有那种味儿,谁都知道他们在干嘛,谁都是清楚明白的,都说了同样的人,才进得同样的门,话说一点儿都没说错。
    可进来的人那个神秘兮兮的,“哎,你们晓得我见着谁了?”
    谁都没理他,这种调调儿,不就想勾起人的好奇心嘛,偏就是这么一帮人不怎么给面子,怎么玩的还是怎么玩。
    来人长叹口气,对他们真是无语了,索性挤开一个人,自己大落落地坐下,神情弄得有那么点高深莫测,“我见着叶老六家的拖油瓶了——”
    这回,他说得慢了,一字一句地说,说完后,还伸手一抓离他最近的洋酒,往嘴里一灌,那酒量好的,大半瓶的都叫他给喝了,都不带咽气的,叫人看了都惊。
    叶老六家的拖油瓶?
    谁都停了下来,就是那位与女人正嗨着的人,也把人给推开了,也不管他自己是不是尽性了,拉上裤子,到是正儿八经起来了,把里头坐陪的公主们都赶了出去,更把包房里乱哄哄的音乐都给关了。
    “谁,你说首长的女人在这里?”
    他到是问了,那神情都是惊喜的,张磊那个护犊子的,护短的要命,他们到想亲自去医院逮人,都叫张磊的人给拦了,他们那是不想与张磊撕破脸,真没有真正出重手,没想到如今到是有了意外之喜。
    作战计划——
    重新打响!
    陈碧不知道自己已经让一帮人盯上了,她与柳东慧一起,一帮人玩得正好,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最大也差不了十岁,说起来还挺有话题,而且柳东慧这个人,她算是看明白了,最直接不过的人,性子到是直爽。
    她有点想不明白的是柳东慧真想跟张磊重新开始?
    “东慧姐,你真想跟张磊哥重新开始呀?”
    陈碧的酒量浅,没敢太碰酒,她知道自己那德性,喝完酒后就得倒,回头还是去医院的,一身酒味儿,还不得把张放给熏着了,愣是没喝一口酒。
    柳东慧喝得多,她酒量好,喝起酒来连推辞的动作都没有,喝完了,还跳上最中央的舞台去扭两把,大衣那么一脱,露出里面鲜艳的连衣裙,引得人都叫好,没一会儿,她又跳下来,拉着陈碧往洗手间跑——
    陈碧跟着跑,主要人太多,从人群里挤出来都花了点时间,刚一进洗手间,柳东慧就吐个不停,她连忙上前用手替她拍拍肩,等柳东慧洗了把脸后平静下来时,她才讷讷地问出口。
    “干嘛不开始?”柳东慧吐出一口气,连她自己都能闻自己身上那股酒味儿,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人家都说我心里有他,我干嘛不回来,干吗不折腾一番,怎么对得起那个自以为是的人?”
    这话,叫陈碧听的无语了,敢情是夫妻闹别扭了,她才一不作二不休的去闹张磊了?她像是听到脚步声,往洗手间门口那么一看,却见到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光站在那里,身影都能压人一头,妥妥的气势惊人。
    “这里是女洗手间,男洗手间在隔壁,你快出去——”她赶紧去拦人,话还没说完,人就叫那男人给推到一边去了,后背不可避免地抵上墙壁,疼到是不疼,就被人跟挥纸片一样挥开,她心头有几分窘意。
    到是柳东慧“腾”的跳起来,那架式,跟练过一样,那修/长的腿呀,直接来了个漂亮的直踢,结果——陈碧瞪大了眼睛,不是她不上前帮忙,而是男人战斗力太强大,她上去都不够看的——
    柳东慧的腿给人轻轻松松地拽住了,而且连带着那条腿,叫人一起抱住了,完全是公主抱,高挑的柳东慧整个人都深陷在男人怀里,有那么一点小鸟依人的味道——也就是有那么点味道,柳东慧嘴上不饶人的,骂的可难听了——
    陈碧默默然地看着这一幕,看着男人把胡乱咒骂的柳东慧抱走,不由用手抹了抹脸,汗颜万分,东慧姐——对不起,我真是无能为力。
    “东慧姐呢?”
    她刚回来,就有人问了。
    陈碧还有点讪讪然,“叫她老公给带走了。”
    “真来了?”那人姓钱,钱老师,教小五班的,一点都没有惊讶的表情,还很淡定地喝了口酒,回头跟旁边的人收钱,“你们看看,我就说人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哪里能让东慧姐跑了——”
    “哎——”一帮哀嚎的,都是输了钱的。
    陈碧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敢情他们在拿柳东慧老公是不是出现这事在赌博?于是她好奇地问了句,“这事儿常发生?”
    “当然呀——”钱老师一点都不打算隐瞒,“以前那位就追着人跑,当时东慧姐还跟别人谈恋爱呢,没想到最后东慧姐还真跟那位结婚了。”
    陈碧听得那个算是受教了,刚要继续看台上的表演,突然间所有的音乐都停了,整个大厅跟白昼一样通明起来,沉浸在表演里跟着扭动的人都跟木头人一样停止了动作,愣愣在看着DJ那边方向——
    “这里有没有位叫陈碧的,请到经理休息室,有电话找——”
    居然还插播“寻人启事”,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在同事的注目下,陈碧心里焦急了,还怕张放出事了,就去拉拉离她最近的少爷,让人带她去经理休息室,她还是头次来,会知道经理休息室在哪里才有鬼的。
    经理休息室在最尽头,昏暗的灯光,让长长的走廊显得空旷旷的,没有一点儿别的声音,光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让人都觉得像是在走暗道一样,生怕从两边蹦出来什么吓人的东西。
    陈碧就那种心思,脚下生风一般,别说走了,她是跑着过去的,一跑到经理休息室门前,一敲门,那门就开了,还没等她报上名来,后脖子一疼,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不是出手太重了?”
    她没倒在地,有人扶住她了,紧跟着从经理休息室的内间里涌出一帮子人,看着不醒人事的陈碧,露出一点谨慎的表情。
    “要不你来动手?”出手的那个人把人扶到沙发里,没好气地瞪一眼那个马后炮的,回头跟那个已经拿着针的人说,“小心点,别把人弄醒了——”
    拿针的人笑得一脸猥/琐样,把针尖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弄进去,把里头的药水吸了个干干净净,“就凭我的手艺,哪里能这么次,要不要整瓶都弄进去?”他问得那叫一个殷勤的,瞅瞅沙发上的人,“首长的品味真奇怪——”
    “奇怪你个头,磨矶个什么劲儿,还不快扎针!”
    一帮人啐他一口,都催他赶紧动手。
    “我其实呢,是怕药性太强了,把我们首长都榨干了就不太好了——”他其实还是挺为首长考虑的,用酒精棉花往陈碧手背一擦,针尖就戳了进去,手指一推,把针管里的药水都往陈碧血管里推。
    “得了——”
    谁都没功夫理他,这药是找人拿的,这里什么药都不缺,能让人身体呀兴啊奋的药更是不缺了,他们干这些事一点儿都不亏心,个个都是打着为首长分忧的旗子,首长身心舒畅了,他们也跟着舒畅了。
    “半小时见效,咱们得快把人送去,免得晚了——”
    一说好,个个都开始行动了,用条干净的毯子把人包了个密密实实,几个人就抬着人出了会所,外边早有车子等着,等他们一上车,几辆车子顿时就开走了。
    郑长生觉得不对了,他觉得那个广播不对,开始还觉得可能是张放闹小性子,想把人叫回去,等他感觉不对味赶去经理休息室的时候,就发现人没见了——而陈碧早就让人带走了。
    他也不打电话给张放,直接给张磊去电话,他跟了张放十几年,知道那是个什么性子的,要是让张放一知道,事情就会闹大的,就跟上次一样,性子一起,就敢开车撞人了。
    “人不见了?仔细看了没有?”
    张磊几天都没睡好觉,老婆没在身边,这睡眠质量真不是一般的差,好不容易才睡着,就让郑长生一个电话给吵醒了,就他家这个不省心的亲弟,他简直头大。
    郑长生心里有点数,还是把话说清了,“叶茂的几个嫡系刚才还在这里,现在都没有人,您说要不要去那边?”
    “不用,就这么着,别跟那小子说,那小子闹起来没完,他要是找你,你就说她喝醉了,跟同事们一起开房间了——”张磊一讲完,就把电话掐了。
    作者有话要说:《半推半就》与《重生之荒唐情事》都确定得开定制的,当然我也不知道几时开,虽然我嘴上说一修好就会开,但是——修文是个很慢的活儿,还是叫大家先看看软妹纸给弄的封面吧,好看吗?
    ☆、075(已修)
    埃及艳后克丽奥佩特拉由毛毯裹身,使人将她抬到恺撒面前,面对她的勇气与美貌,恺撒被打动了——
    而陈碧被裹在毯子里,虽说她没有克丽奥佩特拉的美貌,也没有人家的勇气,但有些人硬是把她裹在毯子里,车子经过一路的检查,居然还能顺顺当当地到达叶茂面前,被裹在毯子里的人,更是直接送到他的卧室。
    叶茂瞪着那几个人,瞅着包得的严严实实的毯子,任谁都看得出来这里头有人,他目光幽长地看向自己的几个嫡系,“你们就这么办事?天天想着这种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中间的人涎着脸讨好道,“首长,我们觉得人不对劲,才把人弄回来,也不知道是谁丧了良心了呀,把人给弄成这样了,我们算是救美一回,想着还是送到这里来好一点,咱、咱们就先退了——”
    他最后几个字,身边的人都是很默契地往后退,齐刷刷地退出来,退到门外,个个都是贼兮兮的对笑,走得一个都不留。
    叶茂盯着有些动静的毯子,眼神中有点矛盾,坐在床沿,手到是没动,毯子已经让里头的人给挣扎开来,乌黑的长发披散在颈间,挡住她嫩白的纤细脖子,状似软弱无力地蜷缩在那里,头埋在自己左手里,上半身的毛衣还算是整齐,至少是挂在她身上,露出双肩,刚好叫长发挡住。
    她动了动,状似软弱无力地抬起眼睛,她乌溜溜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水蒙蒙的像是能渗出清澈的水来,瞅着床沿边坐着的人,稳重的身影,让她莫名有了种安心感,脑袋一仰,瘫在床里,眼睛慢慢地闭上。
    药起效了,她都不知道,都不知道自己的模样落入叶茂眼里是多么的撩人,她只晓得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咬她,咬得她狠狠的,身子热得像是在火上烤,烤得她全身汗淋淋——
    “唔——”她忍不住一张嘴,声儿就从她嘴里溢出,像是需要什么,又说不出来,那种念头揪着她难受,不能解那种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全身都酥软的,还痒得她蜷缩成一团,涌上来的空虚感让她恼得都想哭了,全身都难受,不着地,就那么飘着——
    完全没用,她难受!
    “唔——”
    她哭了,烧得她哭了——
    这个娇娇,牙齿咬着唇瓣,也不哭出声来,就那么抽抽噎噎地哭,掉点几颗透明豆子出来,泛红的脸蛋儿。
    叶茂还真想晾晾她,想着她那个性子,到底是叹口气,一手去捞她的手。
    他也不去拆穿那几个嫡系的“谎话”,到是埋怨那几个不知道是给下了什么药,让她急成这样子,瞅着她嫩白肌肤上泛红的粉红光泽,牙齿咬着唇瓣,咬得唇瓣刷白刷白,他可心疼了——
    是的,真心疼,就他心疼她,她不晓得疼人,就会一个劲儿地跟个缩头乌龟般,叫他恼她,又舍不得恼她,想他也就叫她一个人给弄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的。
    他一贴近。
    眼睛眯眯的,就瞅着个人影,两手就那么堪堪地把人抱住,牙齿也不咬了,似乎前面有更好吃的东西等着她,一张嘴——就咬了过去。
    嘴上到是咬着了,她可是哭了,还是空,空得叫她慌,老在天空里飘,她也就这么个念头,脑袋里就那么个想法,她给飘在天空里,怎么也下不来,没人拉她一把——
    忍不住自怨自艾起来,谁都没来救她,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这么一想,她就想走了,谁没救她,她自己救自己,也就这么个念头,两手放开他,扒拉着想从床里爬出去,还没有等她爬起来,人已经让毯子绊倒,无力地趴在床里,“混蛋——”
    她手一捶床,忿忿地骂人——
    “还有劲儿骂人?”
    叶茂没伸手一把,愣是看着她在床里绊倒,深沉的眸子瞅着她,那里头的猩红色不容错辨,一手捞起她的身子,就那么面对面地坐在他腿上,她微仰着脑袋,在那里啜泣着,最最委屈的模样。
    还没有消停一会儿。
    “难受……我难受……”
    叶茂就算是刚才打着折磨她一下的念头,也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尖尖呀,怎么能让她不高兴呢,怎么能让她恼了呢,他到是想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
    哪里舍得她!
    “坏蛋——”
    她指控叶茂,眼泪儿流的,那个叫一个可怜兮兮的。
    叶茂还有心思笑,笑她的无赖,笑她的诚实。
    就那么三个字,让她自己来了,白白送上的果子没人吃,经历风雨得来的果实才是最值得珍惜。
    陈碧真是努了努嘴,两手紧了紧,又放开来了,推推他结实的xiōng膛,恼怒地瞪着他,“你下来、你下来——”
    乌溜溜的眼晴里头全是恼意,到叫人觉得有七分情意与三分嗔怪,首长确实听话了。
    夜很深,还没亮,也许永远也不亮。
    温存,温存的不能再温存了,两个脑袋挨着脑袋,睡在一起,陈碧那真跟小鸟依人般地偎在首长怀里头,首长的手臂环着她,睡得相当熟。
    要说陈碧与首长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也得卫嗔家出事前说起,以前她们那个市里有钱人就当属卫家头一份,据说年年都纳税大户,卫嗔他爸更是年年先进企业主头号代表,还是省人大代表,场面上谁不想跟卫家搭上关系,谁都想的,但谁也不是那么容易搭上的。
    私底下,谁都知道卫家是什么样的人,要问他们家啥不干?就是亏本的生意不干。
    陈碧拿着方同治帮她抢回的手机,那心情都是惴惴的,小心肝儿胡乱跳跳的,都静不下来,一直在那里乱跳,她都快说邪了门了——
    “你都哪了?”
    还没走到刚才地儿门口,火气溜溜的就是一嗓子上门,让她惊了惊。
    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她就把手机往身后藏,瞅着卫嗔急刺白咧的脸蛋,笑得也忒没心没肺了点,“里面味道太难受,我就出来透透气,现在去哪儿?”她一边问一边还把手往卫嗔臂弯里搁。
    “跟不跟我去北京玩玩?”卫嗔见她笑,漂亮的脸到是缓和了点,连带着那眼角的泪痣似乎都剔透了点,“合着咱们都没事儿,跟我去见识见识?”
    一听去北京,那时候的陈碧还真没去过,海南三亚、云南香格里拉什么的都去过,合着北京城她还真没去过,他这么一说,她是真动心了,可动心也就那么一下下,苦恼地掰掰自己的手指,“咱不是还得念书的嘛,总不能不念书了,高三了都——”
    她成绩还行,但是现在是高三,正是冲刺阶段,最近因为爸妈离婚的事,她怕被找着了,连学校都没有去,反正跟着卫嗔,谁也没找过来,可她的想法还摆在那里,高考得去参加的——
    “到时我们念一个学校就成了,不用担心的。”卫嗔搂着她走。
    她当时也就相信了,就带了个身份证,第二天一早就敢跟卫嗔走了。
    到北京当天,两个人就去了故宫,都不用他们买票,他们刚一到就有人把票送上了,两个人手拉着手,到是大摇大摆地走入故宫,还有个专门领着他们、给他们解说的导游,那导游说得京片儿很浓,听上去还挺好听。
    从午门进去,再从神武门出来,足足一个下午,都叫他们在里头度过,历史的沉淀叫人着迷,她摆了各种姿势,都不管自己那个姿势是不是看上去很奇怪,就那么叫卫嗔拍照片,导游想帮忙,都让卫嗔拦了。
    他们住的不是什么几星级的大饭店,而是卫家开的会所,直接住哪里,即使那里再怎么热闹,也不会打扰到他们,更不会有不识相的人闯进来——
    年少无猜的岁月呀,就烙印在他们的身上,更何况再加夹杂了个张放,应该禁忌的烂事,却叫他们过得坦坦荡荡,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就行。
    可她动了动——忽然间想起那个夜晚,她有些不自在地叶茂怀里试着钻出来,许是动静太大,首长到是把人再搂在怀里,生怕把人惊醒的陈碧没敢再动了,眼神幽幽地瞅着状似熟睡的首长同志,心里忽然间就惶惶然了。
    他们爱玩爱闹,闹得没有边际,一个房间,三个人青春年少。
    “那不是那个人?”
    三个人一起出门玩,他们也不去别的地儿,非得去军校见识见识,还真有没门,张放还真让他们进去了,三个歪缠在一起,走在人家军校里头,还没有什么眼色地瞅着人家军校学生,开着不着调的玩笑。
    也就是张放那眼睛毒,瞅着一个人,顿时那眼睛都亮了,跟沾了毒液一样。
    他那语气,陈碧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坏主意上头了,也跟着精神头十足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还真是见着个眼熟的人,她诧异地拍拍卫嗔的肩头,“喏,你看,是不是你们会所里头的那个男的?”
    挺受人待见的一男的,陪有钱女人消谴的,她见过几次,都没太注意,想不到这时还能认出来,也就多了点好奇心。“你们那弄的人还水平挺高呀,连人家军校的人都勾搭进来了?”
    张放瞅着那人,那手一晃一晃地指着人家,没个正形的模样,“我总觉得这脸在哪里见过,刚那么念头一闪过,就给忘记了。”他侧头望向没说话的卫嗔,见他表情淡淡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还是好奇地问出口,“你说说,这人像谁呀?”
    卫嗔一抬头,眸光多了点冷淡色,让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多了点疏离,“谁晓得谁是谁呀,你说是不是?”
    也就这么一句,跟佛经一样难以理解,叫没心没肺的陈碧与张放都听不明白,两个人浑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卫家经历的事儿,每天还想着玩,想法子的玩。
    在北京这块儿,张放觉得自己是主人,而陈碧与卫嗔是客,最好的结果宾主尽欢,他算是尽职的,把北京大大小小的好玩的地儿都他们走了,也不大肆张扬的出门。
    可卫嗔终究是有事来的,还得办事,还得求人办事,在他们那里,哪里还能用得上“求”这个字眼,现在非得用这个字眼了,他早死的妈是柳家人,当初跟了他爸,家里没有一个人同意的,结果好景不长,难产没了。
    柳家人不认卫嗔的,就当没这个人,卫嗔求上门,柳家人的面都没见着一次,感觉去哪里都没有门路,有心想叫张放……他又没说出口,怕他们家给连累了。
    卫嗔越来越沉默,沉默的叫人心都慌了,就连平日里一贯没心没肺的陈碧都像晓得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静静地陪在人身边,他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跟个跟屁虫子一样,连张放看了都觉得不顺眼。
    也恰恰是这个时候,她与方同治再一次碰到了,当时还在想他名字的奇怪性,一瞅着他的笑脸,满颗心都像没了自主权,巴巴地跟着人一笑一闹,还怕人发现,连这事儿句都没提。
    然而——
    卫嗔给带走了,他家开的会所都给翻了个底朝天,跟古时抄家都快一个样子,瞅着早上还光鲜亮丽的会所,如今到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陈碧追着车子跑,那车子把人给走了,她在后边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只要她跑快一点,就能把人弄出来。
    她身上没钱,——心里头那想的是给谁送礼,能将罪免到最轻?
    脑袋瓜子里一点违法与违纪的事件都没有,像是什么都没发过一样,就想着哪里去弄钱,把卫嗔弄出来,最好别叫他在里头吃一点苦。
    她想想都要哭,身上就只有卫嗔给的卡,还有张放的,卡是有两张,卫嗔的卡给冻结了,还有张,那上面到是好看了,瞅着就是精致的模样,谁也不曾想出来这便是银行卡。
    一点用都没有——
    走哪里都没用,不是她没走,是她走了,不知道往哪里走,两眼一抹黑,凭着那点青春的热情干着这事儿,就想着明天就把人给拉回去。
    也合着叶茂这时候认识的她,就一个小姑娘,愣愣地站在军校门口,撑着雨伞,表情都是呆滞的,却无端端地到叫人眼前一亮,——风吹来,她的伞,天可怜见的,居然叫一阵风给吹得骨架子都反了过去。
    她手脚忙乱的,弄了半天没把伞弄好,雨水落在她身上,她越急越弄不好,仿佛发现有人在注意她,赶紧低头——
    忽然不下雨了?
    她一抬头就看见伞顶,顺着那伞底一看,橄榄色的色儿钻入眼底,衬着那张严肃的脸,让她顿时压力大了很多,赶紧摇头,“谢、谢谢了……”她拿着伞就跑,生怕明天就见不着卫嗔了,想着他家的那点事,她都头疼。
    就那么跑了,跑得快,哪里还管下雨不下雨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修过了,要是大家那啥的,别打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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