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貔貅之宿主
    半大的少年抱着一只小豆丁御风而行,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像是哥哥带着弟弟偷溜出家玩……啊不,现在应该像是童绑架小少爷偷溜出家卖了,因为小豆丁此刻正满眼的不甘,挣扎不休。
    “放我下来。”殷寻问严正抗议。
    阮昧知以为自己抱姿不对,把殷寻问给弄疼了,赶紧将人放下,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抱过小孩,所以……”
    “没抱过小孩?”殷寻问扬起包子脸,严肃道。
    “没……”阮昧知心下打鼓,难道自己真的抱得很疼?看看这孩子的脸,都苦逼成什么样了。
    “那你抱过大人么?”殷寻问目光炯炯地盯住阮昧知。
    “啊?”阮昧知愣住,这代沟略显严重啊。
    “你没抱过小孩,那你抱过大人没?”殷寻问一板一眼地又问了一遍,
    “没……没啊。”阮昧知有点儿找不着北。不过就算真抱过,他能跟一个小孩儿说么!话说这孩子的抱和自己理解的抱不是一个意思对吧?
    于是殷寻问满意地颔首,很有大爷范儿地吩咐道:“你站好。”
    阮昧知抽抽唇角,乖乖站了个军姿。
    殷寻问迈着小短腿凑到阮昧知近前,张开胳膊,将人抱进怀里,长长地吐了口气。小脸蛋贴上去,轻轻蹭着怀中人的躯体,殷寻问心满意足……这样才对嘛!
    阮昧知无语望苍天……这孩子对抱大腿有什么特别偏好么?
    年龄不是距离,性别不是阻力,种族不是差距,身高……是个问题。
    殷寻问就这么抱着阮昧知的大腿到达了刑缺山下的刑缺城——郊外。(殷寻问鼓起包子脸:才不是抱大腿!那是拥抱,拥抱!!!)
    下了飞行舟,阮昧知将蹍风缩回巴掌大小,收好。他望着不远处的城门,眼中满怀期冀与……算计。
    来自仙凡世界结合部的凡人师傅殷落篱说过,凡界既无灵气也无天才地宝,是以修仙者除了招收弟子及侍者外,均对凡人及其国家视而不见。纵然是出身凡界的修仙者,最多也就是将至亲接到修真者的地界养起来,然后便彻底了断绝和凡界的联系。再加上修真界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凡人或者无缘仙途者Cāo持凡人产业,修真者更加除了凡界的修真苗子外,什么都看不上眼。
    但别的修士看不上眼,阮昧知看得上啊!想想凡人界的玉石资源,想想凡人界的廉价劳动力,再想想一灵珠=十两黄金的兑换比率,阮昧知恨不能仰天大笑三声,以示得瑟。
    赚钱计划已拟定,但具体实施,还是要经过市场调查再说。
    “阮昧知。”小包子忽然开口:“你怎么了?”
    “嗯”阮昧知不解。
    “你笑得很奇怪。”殷寻问诚恳道。
    “如何奇怪?”阮昧知摸摸脸,眨巴着眼求解。
    殷寻问苦思良久,终于找到了贴切的形容:“看得人想揍你。”
    “……”
    待得两人走到刑缺城前,阮昧知才意识到了一个重大问题,城门口是有守卫的,进门是要看身份凭证的,阮昧知再次明白了为啥修仙者不爱往凡界去,要么杵在城外闹纠纷,要么飞进城内遭围观,想低调点都不成,谁乐意来这破地方啊。
    不过,阮昧知倒是很乐意暴露出自己修真者的身份。毕竟就从女红师傅朱玉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大汉王朝的天子叶纣对长生可是垂涎已久,可惜他没啥筹码能跟修仙者换仙丹,于是只能白了中年头,空悲切。
    坦白自己修真者的身份,本就是阮昧知敛财计划的一环,借着皇权的东风来搞经济,这等优势,凡见识过天朝国企的人,都懂的不过……现在殷寻问小朋友在侧,为防意外,还是低调点好。
    “走,咱们翻墙进去。”阮昧知不等殷寻问反应,抱起小豆丁,灵气运转间,一个腾跃,已如流光般闪身入城。
    跃入地点是阮昧知挑好的,四下无人。
    阮昧知放下怀中的小豆丁,牵起豆丁爪,低头笑问:“小寻,你来过凡界么?”
    殷寻问摇头:“不曾。父亲说,只有那些想不开的,才来凡界闲逛。”
    无辜中枪的阮昧知愤愤:“什么叫想不开啊!”
    殷寻问学着他爹的样子,一肉爪背于身后,抬眼遥望远方,皱起包子脸故作深沉道:“和凡人打交道,既无益处,也难长久,毕竟凡人的寿数太短,也许一个闭关,再出关时,对方坟上的草已及膝。不过徒增心魔而已,视而不见方为最好。”
    阮昧知深受震撼,怅惘叹息:拿什么拯救你,凡界的旅游业!
    阮昧知:“不说这个了,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们既是在凡界,行事便多少要收敛些,这里的凡人很少见修真者,难免大惊小怪,那些修真者的手段我们最好就不要再用了,听懂了么?”
    “懂。”殷寻问理解地点点头。
    阮昧知上下打量了一下殷包子,道:“你是不是将你身上那些灵气十足的饰品收起来先?”
    殷寻问无比配合地将身上的玩意儿摘了个干净。
    看着殷寻问那干净利落的动作,阮昧知不由想起殷寻问追着要跟自己一起逛街的模样,笑道:“虽然你的父亲如此教导,但你其实还是很想来凡界看看的吧?”
    “不。”殷寻问果断否认。
    阮昧知失笑,这别扭孩子:“那你干嘛跟着我来。”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殷寻问满眼认真。
    “……”为什么总觉得这话有点奇怪,是他想太多了么?
    收拾妥当,两人手牵着手到了刑缺城的正街,街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去哪里?”殷寻问反手攥紧了阮昧知的手指。
    “去首饰店。”阮昧知目标明确,玩经济也要专业对口,很不幸,他熟悉的领域中能和凡人界互通有无的,除了哔——就只剩下与穿衣打扮相关的了。
    殷寻问通身气派,阮昧知仙姿媚骨,都不似寻常人。是以,两人一进店,掌柜就亲自迎了上来。
    “不知两位想看点什么?我东家可是钦定的皇商,要说金玉首饰,咱风华阁可谓是大汉第一家!”
    “把好货都拿出来看看,不拘男女,爷要的数量,可不少。”阮昧知手抚玉玦,很有底气。
    掌柜恭恭敬敬地将二人引入后堂,请坐奉茶,将店中精品一一呈上,细细讲解。
    “这日永琴佩,我家师傅耗时一年方雕琢而成,选用的是上好河磨玉,您看这质地色泽,碧色凝重朴实,极是难得……”
    阮昧知接过玉佩,饶有兴致地细细打量——
    这玉跟修仙界的比起来,在质地上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就算是当初誉非给自己的那一袋子毫无灵气的玉饰,也能完胜这玩意儿。估计凡界的顶级玉石,也就与修仙界的垫底玉石想当罢了。
    不过,凡界的玉饰有一点是修真界比不上的,那就是款式。不过也是,凡界的时间概念和修真界完全不一样,人家三年就过时了,修真界的就算三十年那也是当季新款。况且凡界这行的从业人员还是修真界的千万倍,人多力量大嘛。
    阮昧知满意地点点头道:“这个我要了。”雕工款式好就成,有哥的灌灵在,提升质地不要太简单哟。
    掌柜眉开眼笑:“公子好眼光!这日永琴佩便是拿来做我镇店之宝也是足够的,这质地,啧啧,戴出去绝对人人艳羡。”
    殷寻问死盯住阮昧知手中的日永琴佩,纠结了片刻后,默默掏出系在脖子上的储物袋,小爪子探入袋口,捡出一块玉佩,塞到阮昧知手中。
    “小寻,你这是……”阮昧知看着手中灵气缭绕的景福长绵佩满脑袋浆糊。
    “给你。”殷寻问言简意赅。
    “为何?”阮昧知更迷糊了。
    “那个太破烂,别戴。”殷寻问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捻起日永琴佩,丢回托盘。
    阮昧知:“……”
    掌柜:“……”
    良久,被修仙界玉佩彻底KO掉的掌柜才找回了声音:“二位公子,若您是以这个为标准,我风华阁恐怕就没东西可堪一提了。要不您换别家看看?小老儿实是没脸再拿那等货色来丢人现眼。”
    别说你那凡界的玉饰了,就算是我修仙界的玉饰大部分也惨遭碾压了好么!阮昧知赞叹地摩挲着手中的景福长绵佩,从专业的角度,将这玉佩全方位狠狠赞扬了一番,然后果断地塞回了殷寻问的小肉爪中:“小寻,我买这里的首饰自有我的用处,并非为了自己用。”
    “不会是为了送给我吧?”殷寻问警惕地盯住阮昧知,似乎随时准备拼死反抗。
    “不是……”阮昧知无力道。
    “那就好。”殷寻问松了口气,认真告诫道:“不过忠告你一句,最好也不要拿这个来送别人,会被笑话的。”
    阮昧知默默扭头:掌柜都快哭了,小寻你看到了么?
    “继续介绍吧。”阮昧知拍拍掌柜的肩,暗示他——要坚强。
    于是掌柜坚强地拿出了第二件宝贝,干巴巴地介绍道:“这是仁风普扇簪。”
    “然后?”阮昧知示意掌柜继续。
    “没了。”掌柜已然心如死灰。
    “手艺不错,挺别致的。”阮昧知以专业人士的眼光诚恳表扬道。
    看着掌柜那一脸“你就是来羞辱我的吧”的表情,阮昧知望天不语。
    最后,市场调查以阮昧知包圆了风华阁所有的玉饰为结尾。顺便提一句,掌柜从头到尾眼神飘忽,表情恍惚,状态迷糊,就算阮昧知转眼就交出一大堆黄金他也坚持负面状态不动摇。
    阮昧知领着殷寻问真·富二代走出风华阁,拐入小巷,将那一大堆玉饰收入储物袋中,然后就开始了阮式教育课程:“小寻,你刚刚那样做,不太好。”
    “为何?”殷寻问捏着送不出去的玉佩,扁着小嘴,有些不甘。
    阮昧知生动表述道:“在别人只能啃馊馒头的时候,你在一旁吃着红烧肉,还吧唧嘴,这事儿你觉得厚道不?”
    殷寻问疑惑道:“馊馒头是什么,红烧肉是什么?”
    “你……吃什么长大的?”阮昧知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那苦逼的童年。
    殷寻问:“辟谷丹。”
    “果然……”阮昧知同情地摸摸殷小包子的头:“走,哥今儿带你吃点好的去。”
    于是问路之后,两人直奔向刑缺城最大的酒楼——云舒楼。
    一进云舒楼,立马有好几个小二冲上来了。事实证明,这两位不管在哪里,都是醒目且出众的。
    一胖子小二凭借着风骚的走位技巧,成功第一个冲上本垒,获取勾搭权。
    “段誉你个死胖子,跑得倒快。”其他跑输了的小二压低了嗓音愤愤道。
    阮昧知乐不可支,暗暗吐槽:胖子又如何,人段誉有凌波微步,岂是尔等凡人可比。
    “二位爷,您想要点什么?”发福版段誉笑眯眯。
    “红烧肉,馊馒头。”殷寻问斩钉截铁。
    “红烧肉咱有,但这馊馒头……”段誉同志为难了,一脸纠结。
    阮昧知默默扭头:小寻,其实你是天然黑对吧?对吧!
    “红烧肉,馒头,再将你店里的招牌菜一样来一份。”阮昧知继续财大气粗。
    “好嘞。”段誉将两位贵引到楼上雅座,怂恿未成年道:“菜一会儿就上来,还烦两位稍等。公子不妨先来点酒,边喝边等,我云舒楼的千里香可是一绝。”
    少年身大叔心的阮昧知喝酒全无压力,当即拍板表示来一壶,顺便给了段誉一两银子作小费。
    “多谢爷!”段誉躬身问道:“这会儿楼里多,这招牌菜点的人也多,不知您是来一份上一份,还是等菜齐了再一起上?”
    阮昧知知道这小二是收了钱,特意提醒自己小心厨子将同样的菜在大锅里一起弄,有一样上一样。于是开口道:“菜齐了一起上吧。”
    “好的,小的一定替您盯着点儿,不过这前面的人有点多,恐怕菜会上得慢些,等上半个时辰也是有的。”段誉小心翼翼地给阮昧知打预防针。
    “没事儿,爷等得起,只要菜的味道好,别的都不是问题。”阮吃货立场坚定。
    小二段誉得令退下。
    很快,酒上来了。自然只有一个酒杯,没殷寻问的份儿。
    阮昧知极度怀疑要是给这富二代喝凡界的茶,没准儿他能当场吐出来。于是果断让人给他倒了杯白开水,爱喝不喝。
    “为什么不一样?”殷寻问小包子对此差别待遇表示疑惑。
    “小孩子不能喝酒,最好喝水。”阮昧知端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身心俱爽。
    “酒和水有什么不一样?”殷寻问抽抽小鼻头,好奇了。
    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滞,怀念之意在眼底流转,阮昧知放下杯子,压低了嗓音缓缓诵道:“知不知道饮酒和饮水有什么区别?酒越饮越暖,水越喝越寒。”
    “听不太懂。”殷寻问眨巴眨巴眼,诚实道。
    阮昧知勾起唇角,溢出一声轻笑,半垂了眼,徐徐开口:“其实我也不太懂。这句话不是我说的,它来自我最喜欢的一个电……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东邪西毒。我前前后后看过的故事无数,但不知为什么,最喜欢的,始终是这一个。我一个人的时候,把这个故事看了一遍又一遍,里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画面,都刻在我的脑子里,再清晰不过。可是直到现在,我依旧不的懂这个故事,但这也没什么要紧,只要我喜欢,就够了。”
    “把东邪西毒讲给我听,好么?”殷寻问不太喜欢阮昧知现在的模样,明明近在眼前,却只觉得远在天边。
    “好啊!”阮昧知答得干脆。喜欢一部电影,就像喜欢一个人,总是要听哥们儿赞一声“兄弟你眼光不错啊。”那才叫圆满。
    于是故事会开始……
    阮昧知:“东邪说,虽然我很喜欢她,但始终没有告诉她。因为我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殷寻问:“如果今后你有了喜欢的人,你也会和东邪一样故意不告诉对方么?”
    阮昧知沉浸在电影剧情中,随口敷衍道:“也许吧。”
    殷寻问默默记下。
    阮昧知:“西毒说,从小我就懂得保护自己,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拒绝别人。”
    殷寻问:“那你呢?”
    阮昧知信口胡诌:“我很赞同西毒的说法啊,如果自己不保护自己,还有谁保护你呢?”
    殷寻问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记下不提。
    阮昧知:“西毒说,有些事情你越想忘记,就会记得越牢。当有些事情你无法得到时,你惟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殷寻问:“若你无法得到,你会如何?”
    阮昧知难得认真思考了下,答道:“若是注定得不到,我会远远避开,然后努力忘掉。求不得这玩意儿,伤不起。”
    殷寻问板起包子脸,沉默不语。
    若命运能开口,它此刻一定会告诉阮昧知:乱教小孩,是有报应的!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多年后,再回首,阮昧知会明白,什么叫嘴贱,什么叫活该,什么叫悔不当初,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出场龙套
    1111——段誉
    蜗牛——叶紂
    由于大家表示之前的太短小,于是咬牙献上5000大章!边写边提醒自己要温馨的作者你伤不起!满地打滚,不给花蛋黄就哭给你个负心汉看哟!
    PS:之前的考试笔试过了,准备面试中,家中上网不便,但蛋黄会努力保证更新的大家祝福我吧!(__)要是成功过关,蛋黄当日日更三章以表谢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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